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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有什么不普通的,那就是他前些天偶尔在一个网络论坛上看到有人发布了一本叫做《九天玄功》的秘籍,发布者还说这是修真界的至高宝典。 对于这种事情,见者也不过就是一笑置之,没有人会认为这真是什么秘籍宝典,所以也不过就是在后面跟个帖或笑或骂的,一转眼就给忘了。 但是他却没忘。 因为从记事的那时候起,他就是个孤儿。至于原因,不需要别人解释什么他自己也知道,因为也是从开始记事的那时候起,他就是坐在轮椅上的。 也就是说,他是一个被亲生父母抛弃了的残疾儿! 他痛恨自己的父母,痛恨他们抛弃了自己,让自己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无边的孤寂里,每天除了看书、看书、还是看书,从未感受过一点家庭的温暖。到后来他甚至于痛恨天下所有的父母!但是他又想着有朝一日,如果自己能站起来,能功成名就,那么自己一定要找到那对狠心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今天的成就! 他想要让他们后悔,他从小就发誓要这样做! 他无数次幻想着自己的父母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深深地忏悔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然后,他觉得自己或许会心软,会高傲地原谅他们,一家三口抱头痛哭,从此其乐融融…… 但是,科学没有办法让他站起来,除非装假肢,而他讨厌假肢,于是他只好转而求助于神仙。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相信这世上有白日飞升的法门,和深山修道的神仙,因为从小到大,他总是可以在梦里见到他们。 也因此,他成为了这世上唯一一个修炼“网络版”《九天玄功》的人! 在每一个深夜里,他总是彻夜不眠地按照那书上所教授的方法凝练元神,凝聚元气,日复一日,从不间断。虽然一个月坚持下来也并没有什么效果,但他却并没有放弃,反而加倍的努力。 但是还没等他修炼出什么效果,却首先迎来了一场噩运! 在七月十五日中元节的那一天晚上,按照书上所说是一年中月华最为活跃的一晚,他独自一人呆在楼顶运起九天玄功吸收月华的时候,突然感觉月亮上射出一道光束,将自己紧紧地包裹了起来,然后,他就昏迷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已经来到了这个小山村,成为了这个叫做霍蒙的孩子。 他能跑了,能跳了,他有一双健康有力的腿了,但是他却声嘶力竭的放声大哭! 穿越,他不怕,哪怕是穿越到再怎么险恶的环境他都无所谓,大不了就是一死,又有什么可怕?让他痛不欲生的是,他已经失去了向那对狠心的父母讨回公道的机会了! 大哭之后,他就是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动。 天黑了,天亮了,天又黑了。 一连三天之后,他骨瘦如柴! 外面的那对夫妇终于结束了争辩,最后似乎是那委曲求全的母亲获得了胜利,把自己的丈夫推出了门去。 然后霍蒙就听见外面似乎有动静,但是她的动作很轻,好像是怕惊醒了里间的霍蒙,即便是霍蒙侧耳倾听,也只能听到一些叮当脆响。但是随后,却有一股清香飘了进来。 于是,一切的声音都顿时有了意义。 药王村紧靠天阳山,祖辈以采药和打猎为生,所以村人的日常饮食,也都是以大荤大腥为主,但是显然,以一个母亲的细心,自然会明白已经连续三天水米不进的儿子是吃不得那些东西的,所以,过了不大的一会儿之后刘碧娟端进来的,是一碗飘着淡淡香气的鸡蛋羹。 见儿子正看着自己,她显然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三两步走到床前,先把鸡蛋羹放在一边,轻轻地扳过霍蒙的脑袋,把他揽在怀里。 “蒙蒙,咱不练了,不练了啊!你别记恨你爹,他也是盼着你将来能比他强啊!” 在她心里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儿子之所以疯了一样不吃不喝,都是因为他老子那天下午打了他一巴掌。 药王村第一高手的儿子却是个扶不起来的脓包软蛋,这当老子的当然有打儿子的理由。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一巴掌居然打出了那么大的麻烦。 眼看着儿子连续三天不吃不喝,除了哭就是发呆,身子也迅速的消瘦下去,刘碧娟这个做母亲的只觉得心如刀绞,背地里也不知道捶了丈夫多少拳头!甚至连“要是儿子没了,我跟你拼命”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 天知道现在她那搂着儿子的双臂收得有多么紧! 但是此时的霍蒙不管是精神还是体力,都已经透支到了极限,而一旦从那种歇斯底里的伤心中回过神来,趴在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怀里听着她柔柔的呵哄,他突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那是一种身心解脱后的释然。然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再然后,她觉得自己恍恍惚惚的睡着了,却又好像是记得,这个叫刘碧娟的女人像是被吓疯了一样抱着自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来人哪,救救我儿子……” 那声音,真好听。 ※※※ 霍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他这一场大病,惊动了全村男女老少所有人,最后倒是又活过来了,但是他爹霍长河却迅速的消瘦了下去,原本豹头环眼极是生猛的一张脸,现在居然瘦出了褶子。 现在的他几乎不愿意出去见人,总是自己把自己关在家里,没事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憋闷之极了操起那杆长枪来一声大喝,然后就是满院的枪影。 自己可是药王村第一高手,堂堂的三级云者,方圆几十里不管是谁提起来都要翘起大拇指赞一声“好汉子”的人物,却养出了这么一个废物儿子!让他可还有什么脸出门见人? 自己村上的那些兄弟都还好说,大家都憋着不提这事儿,就是为了不触到他的伤心,但是那外村的就没那么客气了。上次进山在小霞岭那边碰上了,东边小葛庄的葛老三居然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家都是孬种! 他葛老三才只不过是个二级云者,搁在以往,他号称霍大枪的霍长河什么时候拿眼皮夹过他,但是现如今被他给指着鼻子骂,他气得干瞪眼却愣是说不出话来! 他骂得没错呀,自己虽然不是孬种,但自己的儿子是啊! 所以只要不上山,他就把自己关在家里,拿那杆枪撒气。 而此时的霍蒙,却正趴在窗台上看着他。经过母亲几天细心的调理之后,现如今他的身子已经又逐渐的康复了起来,脸上也重新有了些红润的颜色。 刘碧娟挑开帘子进来,霍蒙扭头看看她,笑笑,又转过头去,这时院子里的霍长河一套枪法正使到泼辣处,似乎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他那黝黑而犀利的枪尖。 “好蒙蒙,别怕,你爹他不敢拿你怎么样的,有娘护着你呢,啊!咱不练了,就是不练了,气死他!”刘碧娟从身后把儿子搂进怀里,呢喃般地呵哄着,但说到最后,自己却是苦涩的一笑。 不练了?真不练了? 在这个一切东西都要靠自己的实力去获得的地方,如果蒙蒙他一个男孩子长到了十七八岁,却根本就张不得弓,提不得枪,到时候,他能做什么? 有他爹在的一日,他自然没事,但是将来呢?再将来呢?他不能打猎,不会采药,进不得山,杀不得狼,难道让他呆在村子里整天吃白食么? 就算是村子里的兄弟叔伯们看在他爹的份上养着他这个吃白饭的,但是以这孩子的那股子傲劲儿,他能受得了那种日子吗? 将来,他会不会怨恨自己这个当娘的?会不会怪自己现在心太软? 想到这些,一向性子文淑的刘碧娟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慌乱了起来,她放开霍蒙掀帘子出去,站到堂屋门口对着院子里的漫天枪影喊:“别练了,你吓唬谁呢!有力气外头使去,别在这里吓唬我跟孩子,我们说不练了就是不练了!打死也不练了!” 霍长河蓦地收枪,刹那间漫天枪影消失不见。 “你……” 他刚说出一个你字,嗓子就像让人给打了结似的,说不出话来了。 霍蒙站在他娘的身边冲他笑,“爹,我想跟着您练武!” 第二章 九天玄功 新书期呀,强烈渴求推荐票!还请各位大人……包括走过路过的各位,都把推荐票留给肥肥吧! ***************** 两天后,清晨,霍蒙似模似样的扎着马步,霍长河则冰冷着一张脸站在他面前。 这两天的霍蒙一反常态,突然变得无比勤奋,以前眼睁睁的盯着他,这小子还偷奸耍滑不愿意出苦力练习呢,但是现在,他却是突然玩了命一般的发奋了起来,这怎能不让一直恨铁不成钢的霍长河欣喜不已!但是欣喜归欣喜,一直信奉严父慈母说的他可不准备让这小子看到自己的笑脸,所以当着儿子的面,他这张脸就总是紧绷着。 父子俩练功的地方,是在药王村的练武场。 清晨正是大家都练武的时候,所以纯用青石铺就的巨大广场上到处都是呼喝连声,约有几百个年龄各异的精壮汉子在广场上分散开来,或打拳,或耍枪,刚烈尚武的气息扑面而来。而身处其间的霍蒙眼下所需要做的,则是扎马步半个时辰。 扎马步是练武术的一项最最基本的基本功,当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考校一个人是否能在习武这条道路上走下去的一道门槛。 因为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扎马步半个时辰这件事实在是太具有挑战性了! 最开始的时候别说半个时辰,就是一炷香的时间,都绝少有人能撑得下来。因为那种虚体凌空只用脚尖撑住身体重量的跨马姿势,简直就是在逼着人把自己身上每一处筋骨肌肉和力量都绷到极致,时间一长,全身上下的筋骨肌肉就会像正在被毒虫啮咬一样,又痒又酸又痛——简直不堪忍受! 而这个时侯,也就是最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有足够坚强的毅力的时候了。 而毅力这个东西,虽然在绝大多数人那里都并不怎么富裕,但是对于霍蒙这个在轮椅上躺了近二十年,现在却意外的获得了新生,也获得了一副健全的身体的人来说,却恰恰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试想,有什么痛苦和折磨能比得上二十年如一日的坐在轮椅上?连那种折磨能熬过来了,扎马步半个时辰这种事对于霍蒙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 所以,要是换在此前的霍蒙,虽然已经跟着他爹霍长河扎了一年多的马步了,但总是支撑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一屁股蹲在地上了,但是现在的他,虽然脸色憋得通红,眉峰紧紧皱起,但是却一直咬牙苦撑着,到现在已经坚持了足足快要两柱香的时间,仍然没有丝毫要受不了的迹象! 当然了,人的意志力可以是无限的,但体力却是有限的。所以,在霍蒙感觉自己的体力马上就要耗光了,随时都有可能会撑不住的时候,他选择了让自己分心! 练武场上众人铿锵的身姿对于霍蒙来说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所以,把精神分出一大部分来,用一种羡慕的眼光观赏他们习武,自然是他很乐意去做的事情。而这样一来,他就等于是放任了自己的身体,而这个时侯,人类固有的潜能则会被激发出来,只需要潜意识里的一点引导,身体就会习惯性一直保持着原有姿势不动! 可以说,这是一种压迫身体极限的方式! 但是,霍蒙才刚刚抬起头来往练武场那边看了两眼,耳边立刻就响起了他老爹霍长河的咆哮:“不要分神,全神贯注!” 霍蒙闻言一惊,赶紧收回目光,把全副精神都收了回来,重新感受自己的身体各处——腿、膝、腰、腹、肩等等各处尖锐的酸痛! 这时,霍长河在他身前蹲下身子,眼睛瞪得又圆又亮且狠,说出话来更是带着一股子狠厉的劲儿,好像正在他面前饱受折磨的并不是他儿子似的—— “你给我记住,在你最苦最难熬,最忍不住想逃想放弃的时候,也就是最最关键的时候,第一次你撑过去了,那以后每一次你都可以撑得过去,而且会越来越轻松,这,就是进步,一点一滴的进步!但如果你第一次投机取巧了,那么以后每一次到了这个时侯你都会想着要去投机取巧!但是功夫……容不得任何投机取巧的东西!”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贴着霍蒙的鼻子吼出来的,“记住了吗?” 霍蒙也紧绷着小脸儿,用最大的嗓门大喊冲着他爹,“记住了!” 霍长河闻言满意地站起身子,然后他转身走到一边,也不知怎么就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来,顿时就有一股香味飘了出来,打开来一看,居然是一只烤成金黄色的山鸡!而且看那油皮儿上的金亮色泽,显然是刚烤出来没多长时间,还热乎着呢! 霍长河旁若无人的撕下一只鸡腿,就在霍蒙面前的青石板地上席地而坐,大口的吃了起来,看都不看霍蒙。 爷俩儿是大清早的起床后就来练武,并没有吃早饭,所以霍蒙这会子正饿着呢,眼看自己老爹当着面吃烤鸡,他不由得就吞了一口唾沫。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老爹这是在考验自己呢! 于是,他马上就收束心神,把自己的精神力全部到转移到感受身体的痛苦上! 成功,来源于痛苦! 过了大概有好一阵子,霍长河吃完了烤鸡,舒服的拍拍肚子,满意地看了一眼面前正闭着眼睛扎马步的儿子,脸上这才现出一点微微的笑容来,但是很快,他的脸色又冷了下来,“收功,今天的扎马步到此为止!” 霍蒙按照老爹传授的方法,缓缓地吐出一口胸中浊气,然后才收束全身,忍着身上各处的酸痛站起来。 但是随后,他老爹霍长河却又说:“吃完了早饭,举石锁!” ※※※ 这一天下午,霍蒙盘腿坐在药王村村后的一棵老柳树上。 一连七八天过去了,他一反往常的惫懒顽劣,突然表现得乖巧懂事了起来,在练功上的表现也是越来越好,而他老子霍长河的脸却反而是越绷越冷——严父嘛,当然不能给这小子有丝毫自得和放松的机会! 不过面对这样一个严父,霍蒙的心里却是越来越温暖。 当然了,霍蒙毕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霍长河虽然未必懂得拔苗助长这个词,但是这个道理他却总是懂得的,所以,虽然他为霍蒙指定的训练课程比所有同年龄的小孩子都要繁重和苛刻,但还是给他留出了大量的时间让他去玩。 而霍蒙毕竟是有着二十年沧桑的人世阅历的,这让他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很容易的把全村上至十一二岁下至三四岁的大小娃娃们都给收服了,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会玩! 但是也就只有那两天,随后他就对和那些个小孩一起玩感到索然无味了。 当然,周叔家的周小溪例外。才五岁的小女孩呀,长得粉雕玉琢,喊人的时候奶声奶气的,简直可爱死了,霍蒙一有空闲了就喜欢带着她玩过家家,这可是上辈子从没享受过的美好童年哪! 不过今天下午,霍蒙却没有去找他,他决定自己躲起来静一静。 老柳树足有几十年了,树身生得粗壮,霍蒙利索地爬上去,选了一个舒服稳当的地方坐下,心中不住地犹豫。 那九天玄功,自己是练还是不练? 就是这九天玄功,它断绝了自己在那个世界的全部希望,却又在这个世界给了自己一份此前想都不敢想的美好生活。 霍蒙恨它,却又爱它! 犹豫了一会子之后,他最后还是毅然下了决定,要练,一定要练!因为没有人会比在轮椅上坐了近二十年,而眼下却突然获得了一副正常人身体的自己更渴望力量! 因为虽然自己喜欢眼下这份平静的生活,疼爱自己的父母,和和善亲近的村人,但是对于除此之外外面的世界,他却充满了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感! 所以,他需要力量,需要变得强大!而如果在跟着老爹学武之余,自己再练习修炼这九天玄功,毫无疑问就又多了一条通往强大自我的道路! 对于眼下的自己来说,每一点力量,每一点进步,都是弥足珍贵的! 而虽然修炼这九天玄功导致了自己的穿越,但那却也正好说明,这神功不是假的,它是实实在在有用的东西呀! 于是,他很快就收摄心神,认真地盘起腿来,默默回想了一遍九天玄功的口诀,然后缓缓地谨慎地按照功法口诀修炼起来。 但是等到九天玄功在他全身上下缓缓地运转一周之后,他收了功法,却是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现在他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身上,有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是在五脏六腑之间,似乎有一股暖融融的气息在缓缓流动,让人无比受用! 难道说,这就是九天玄功的效果?可若是这样,那为什么自己上一世修炼的时候,却没有这种效果呢? 造化弄人?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霍蒙只想了一小会儿,就又收回了分散的精力。 管他呢,反正这些问题根本就不是他现在能弄明白的,既然如此,又何苦去自寻烦恼,反正他只需要知道眼下自己修炼这个叫做“九天玄功”的功法是真的有效果,也就足够了。 于是,他很快又闭上了眼睛,按照玄功的运转法门修炼了起来。 第三章 不能说的秘密 有读者嫌更新慢,我也知道不快,但是……别急,我毕竟是刚切换到玄幻这个路子上来,很多东西都要慢慢的揣摩和把握,所以,刚开始是会慢一点,但是会逐渐加速的! 现在,求推荐票! ****** 时间就像村外的小溪水一样,片刻不息地悄悄流过。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一转眼已经是三个月过去了,霍蒙也已经渐渐的习惯了这小村里宁静的时光。 不管是母亲的疼爱,还是村人们和善的笑脸,又或者是周小溪奶声奶气地喊自己“蒙哥哥”的时候眼中的那抹崇拜,都让他深深的爱上了这个村庄。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老爹霍长河对他的训练要求越来越高,也越来越严,而他也都是不打一点折扣的完全达到了训练目标,所以,眼下的他看上去要比此前粗壮了不少。 看上去秀气惹人的小男孩,其实脱guang了洗澡的时候却已经很有些虎头虎脑的样子。 而更为关键的是,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他的九天玄功进步飞速,说实话连他自己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达到了一个什么境界。只是按照那本书上所说的,他现在大概是已经快要突破九天玄功的第一层,达到第二层的境界了! 默默运起功力的时候,他的掌心会凝显出一团氤氲的雾状物体。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修炼出这个东西来的,总之随着九天玄功的修炼越发深入,那东西自然而然的就有了。 而且,这个东西他在老爹的掌心里也曾见到过,只是他的看上去要比自己的浓重得多,而据老爹说,这东西就是云力,更确切的说,其实是形成云力的征兆!而云力,则是所有云鼎大陆上的人所孜孜以求的东西。但是只有在达到云士的级别之后,云力才可以发挥它真正的作用,那就是——用来战斗! 要想成为云士,则必须要在达到一种很高的境界——九级云者之后,再运用一种特殊的法门凝劲为云,这个时侯才能突破成为一品云士,成为了一品云士,也就可以正式成为受君侯们册封的「士」,从那个时侯起,就已经开始迈入云气修炼的大门,也就开始成为大家提起来都会无比尊重的,可以受君侯们供养的[大人]了! 但是,至于应该怎么修炼到九级云者,修炼到九级云者之后又该用什么样的特殊法门来突破为一品云士,老爹霍长河却是语焉不详。 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他自己也才不过只是一个三级云者呢,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东西! 所以,霍蒙听了这些东西之后,也就只是默默地记下,从不多问什么。甚至连他自己修炼九天玄功的事情,也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当然,周小溪那个小丫头是个例外! 甚至于在霍蒙自己摸索到一些修炼的经验之后,就把附列在修炼经文后面的女篇传授给了周小溪,而且还手把手的引导她,最近这些日子,周小溪也说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胸腹之间有一股热流在浸润了,这可是个好兆头! 当然,这是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不能说的秘密! 修炼九天玄功的这三个月以来,霍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越来越有力气,尽管老爹霍长河给他制定的训练计划已经严重超标,甚至连村里十二三岁的孩子都未必能做得到,但他却已经可以很轻松的完成,一次次的让老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在霍蒙看来,眼下自己还没有资格去想那什么云气不云气的事情,对他来说眼前的效果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那都是自己长大以后的事情了! 这一天下午,他在完成了自己应该做的训练之后,回到家里跟母亲打了个招呼,就又溜到了村后的那棵老柳树上,但是这一次,还没等他开始修炼,就听见村子里一阵闹腾,似乎有人在大声喊着什么。 霍蒙不由得眉头一皱,睁开了眼睛。 在来到这个世界的几个月里,他已经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了一定的了解。 因为同是背靠天阳山,所以这方圆几十里的几十个村子都是靠上山打猎为生,而药王村因为有祖传的手艺,所以他们还可以比其他村子多出一项谋生的渠道,那就是采药。但正是因为这个,所以药王村也就备受周围这些个村子的嫉妒。 而偏偏的,药王村的人口满打满算只有不到两千人,其中精壮能战的汉子则只有三百多,这股力量听起来不小了,但是和周围那些个动辄人口三四千精壮汉子五六百的大村子相比,却是弱小了很多。最关键的是,即便是药王村的第一高手霍长河,也只不过是个三级云者,但是只有五里地之隔的小葛庄第一高手葛云泰却是一个五级云者! 那可是五级云者的力量啊,即便是十个霍长河这样的三级云者联起手来,都是绝对不敢挑战他的! 所以,药王村的处境可想而知! 在霍蒙来到这个村子的三个月里,周围的那些村子,尤其是小葛庄,已经以各种不同的理由上门滋事了少说五六回了!那最终的目的指向,不管是谁都能猜得出来。 药王庄采药的本事是传男不传女,所以几百年来,这一套东西一直都是在本村内薪尽火传,从来不曾外泄,因此采药才成为村中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 而包括小葛庄在内的那些村子之所以一直找各种借口向药王庄发出挑衅,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得到药王庄的祖传采药本事! 这一回指不定又是想出了什么幺蛾子呢! 霍蒙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眼下的自己即便是到场了,也根本就不可能做什么,但他还是从树上一跃而下,快步的往村子南头走去。 村内的街道上逐渐汇聚了各家的留在家里的男男女女,大家都听到了村子口的喧闹声,所以出来看看是什么事情。 这时候幸好村子里的男人们并没有上山打猎,所以离得老远就听见老爹霍长河的大嗓门—— “女人和孩子都各回各家去,其他人,给老子抄家伙!” 正在不断往村口涌的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这是要直接开打了,当下不由赶紧的拉住自己家里的孩子,转身就往回走。 山中行猎之人,性子不免粗直,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不是什么稀罕事儿,甚至两个村子为了争夺一只猎物而大打出手也是常事儿,所以像这种情况,大家都经历了不是一次了,除了心里为自家的男人担心之外,倒也不至于怎么惊慌。 一切都有男人们在外头顶着呢,天塌不下来! 这个时侯大家都往回走,只有霍蒙一个人往外走,他母亲刘桂娟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他,紧赶几步过去,蹲下身子一把把他拉到怀里,啪啪啪地接连在他屁股上狠狠地甩了几巴掌,“我的小祖宗,你往哪里跑,不想活了你!跟娘回家!” 刘桂娟虽然也粗通武艺,不过以霍蒙现在的力量,却还是可以很轻易的挣开的,但是,他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就已经有那么大力气了,所以,他转身冲着村口,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声喊,“爹,我要过去!” 村口处响起霍长河豪气干云的一声长笑,“好,不愧是我霍长河的儿子,这一嗓子够给你爹露脸!他娘,你让蒙蒙过来,看他爹是怎么跟人打架的!” 刘桂娟闻言愣住,趁着她愣神的功夫,霍蒙突然一下子挣开了去。 他突然嗅到了一丝令人热血沸腾的气息! 第四章 四级云者 嗯,晚上还有一章,拜求推荐票哇! ************ 霍蒙赶到村口的时候,对峙的双方正是剑拔弩张之时。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药王村这边已经有几十个人各自手里拿着趁手的兵器,簇拥在老爹霍长河的身后,一副随时可以开打的样子,而村口外的十几个年轻汉子也不知是哪个庄上的,他们虽然也拿着兵器,但如果只看人数的话,与药王村的这些人相比却是处在绝对劣势的。 但是他们却一个个都是毫不在意的样子,甚至有的人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倒好象是路边看热闹的,而并不是来找碴挑事的一样。 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让霍蒙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人家到底是如何的不把药王村放在眼里,而且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老爹会突然之间如此暴怒! 他们摆出这个姿态,说明压根儿就没把药王村的几百条汉子看在眼里! 霍蒙自家知自家事,他现在过去,根本就是一个炮灰级别的,所以虽然得到了自己老爹的许可,可以过来观战,但他却还是激灵的站到了村口一边。 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从药王村的队列里走过来,在他还稚嫩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笑了笑说:“小蒙,够条汉子!” 这人是周小溪的哥哥,名叫周大山,一直都对霍蒙极好。 霍蒙笑笑,小声问他怎么回事,周大山道:“小葛庄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说是不许大家到小霞岭那一片去打猎了,已经连续挑败压服了十多个村子了,现在轮到咱们了!” 说着,他指一指对方十几个人中领头的那一个怀抱长剑的汉子,道:“喏,那就是小葛庄族长葛云泰的亲弟弟,葛小于!” 霍蒙闻言恍然大悟。 这几天一直听见村子里的人在说什么小葛庄的人要封山,说是前天去哪个庄子通知了,昨天又去哪个庄子通知了,而今天,看来是到药王村来通知来了。 面对这样欺负人的事情,老爹自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开打的准备!霍蒙不由的想,怪不得这连着两天,老爹他们都没上山呢,原来就是窝在村子里等着这一天呢! 但是想一想有很多村子也曾试图反抗,但是最后却都是败在了小葛庄的手下,最后只能无奈的屈服,而更有甚者,还有些村子压根儿就连反抗都没敢,直接的就宣布不再去小霞岭了,可想而知小葛庄的实力与威望有多高! 药王庄,能赢得了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在那个领头的葛小于身上打量了起来。 这人大约有三十来岁,身上的打扮没有什么出奇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猎人而已,但是他身上隐隐透露出来的一种气势,却让修炼九天玄功已经颇有些根底的霍蒙很直觉的感受到,这个人的实力即便是跟自己的老爹相比,也是丝毫不弱! 他也是三级云者?四级云者?或者,更高? 这个时侯,药王村里的人仍在陆陆续续的拿着兵器过来,人数是越来越多,但是堵在村口的那十几个人脸上却仍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这时候,葛小于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看着霍长河,问:“霍大枪,我可把话说到前头了,我们过来是找你爹霍老爷子商量事儿的,这要开打可是你们先找事儿,到时候……” “商量?哼,这话真是可笑,方圆几十里的人谁不知道,小霞岭以东、锦鸡岭以南那块地方,是野物最多的地方,也是大家吃饭的地方,你们小葛庄说不让去我们就不去,那以后我们药王庄两千口子人吃什么?” 葛小于闻言撇嘴一笑,怀抱长剑的姿势变都没变,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小葛庄也是为了这方圆几十里的村子着想,你也知道,现在那一片来了一大群剑齿虎,那个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依我看,你们药王村除了像你一样的几个三级云者之外,其他人跟剑齿虎只要是打了照面,那就是一个死字!” 他脸上始终挂着那抹洋洋不睬的讥笑,继续道:“咱们好歹也是乡邻,你说,我们小葛庄怎么能看着你们去送死呢!再说了,你也知道,在你们之前也有不少庄子已经同意了,你可别上来劲儿了犯糊涂,免得待会儿后悔都来不及!” 霍长河不善口辩,听了对方这歪理,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怒哼一声,“我没你那么会说,我只知道,要让我们从此不去小霞岭,那绝对不行!” 葛小于闻言道:“你霍大枪还不是你们药王村的族长吧?行不行的,怕是还轮不到你来说话!我要见你们家霍老爷子!” 霍长河闻言倏然抖枪,那突然而来的惊天气势让远在十几步之外的霍蒙都感觉到了凛然战意,“要跟我爹商量,你葛小于还不配!” “兄弟们,老少爷们儿们,给我上!” “哼!” 这一声冷哼从那个葛小于鼻中发出,声音并不大,但是却震得霍蒙耳朵都为之一痛! 也正是这一声冷哼,让霍蒙突然一下子意识到,这个看上去丝毫都不起眼的葛小于的实力,至少是四级云者!所以他这一哼,才能让刚刚六岁的自己觉得有点受不了! 由此可想而知,小葛庄的那位第一高手葛云泰可是一位五级云者呀!他的力量该有多么恐怖?有这样一个方圆几十里没有敌手的人做后盾,也难怪小葛庄如此不把周围的村子放在眼里,而眼下只有十几个人就敢到药王庄来宣布封山了! 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怕你药王庄能翻过天来! 但是就在这一声震得霍蒙几乎要伸手去捂住耳朵的时候,却见自己老爹端枪前冲的速度却是丝毫不见放缓,而且还好像是蓦地快了两分!他的枪尖上,甚至开始萦绕起一团簇亮的薄雾,这可是把功力运行到极致的表现! 老爹虽然只是三级云者,但也是三级云者中的至强手了! 一个三级云者中的高手,和一个四级云者相比,有什么差距呢?老爹他会不会上演一出经典的越级大胜的好戏? 第五章 无奈的退让 拜求推荐票哇!推荐票少得可怜啊…… **************** 霍蒙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个葛小于的每一个动作。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但是就在这时,却突然听见药王村众人的身后响起一声威严的断喝—— “住手!” 霍长河才刚冲出去五六步,闻言却是立刻收枪站住,那姿势从迅猛之极的刚劲到燕子点水般的轻盈,转化地迅捷而优美,看得霍蒙心中一热! 再扭头看去,果然不出所料的是,老爹虽然收枪站住了,但是那葛小于脸上的表情,却比刚才见到老爹一往无前的气势时更要慎重了许多。 显然他也看出来了,老爹虽然只是一个三级云者,但是这一下举重若轻的表现,却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他霍长河可是三级云者中的佼佼者! 虽说是一力降百会,三级云者和四级云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但是如果真的打起来,他一个初登堂径的四级云者,却未必真能拿下一个像霍长河这样三级云者中的至高手! 只有云士和云者之间,或者是云师和云士之间的差距,那才是技巧之类的东西所无法弥补的,而四级云者和三级云者之间的界限,其实并没有大到让后者无力反抗的地步! 霍长河收枪站住之后转过身来,这个时侯,药王村众人也自动的分开了一条道路,只见一个老者当先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年龄颇长的老者。 那当先走出的老者,正是霍蒙的爷爷,药王村的族长,霍东云。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村中颇受尊敬的几位老者。 药王村的霍姓村民据说都是千年前一代药王霍思邈的后人,而另外的两个姓氏周和刘,则是药王霍思邈的两大弟子的后人。例如周小溪和她的哥哥周大山,再例如霍蒙的母亲刘桂娟,就都是这两个姓氏的。 这个三个姓氏的人彼此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了千年之久,相互之间大量通婚,可以说其实早就已经血浓于水难分彼此了,只不过在大家的心里还是都认为霍姓才是药王的嫡传子孙,而且霍姓的人口也是最多的,所以村中的历代族长都由霍姓人出任。 而这一代的族长,正是当年药王村的第一高手,霍东云。 他排众而出,走到人群前面,先是看了霍长河一眼,然后才向葛小于等人瞧过去,同时脸上换上笑容,一抱拳道:“诸位,你们小葛庄要封山的事情,我早就已经听说了,我们村子里商量了一下,觉得小葛庄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考虑,所以,从今以后,我们药王村的人,绝不会再去小霞岭那一带了!” 白须飘飘的霍东云语出惊人,别说霍蒙了,就连村中众人和霍长河,甚至是包括葛小于在内的小葛庄那十几个来人,也都是一脸吃惊的表情,只有跟在霍东云身后的几位村中老者,还能继续保持一副心知肚明八风不动的模样。 霍长河走回来几步,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道:“爹,您怎么能……” “住口!村子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霍东云大声训斥道。 霍长河闻言憋得脸色通红,却又不敢反驳,但是在这个时候,霍蒙眼中却是一亮,似乎是隐隐约约的猜出了一点什么。 训斥完了自己的儿子,霍东云又满面春风地对葛小于道:“诸位远来是客,请到村中略歇一歇喝口水如何?” 葛小于闻言冷着脸,深深地吸了口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霍族长果然痛快!痛快呀!今天咱们就不打扰了,改日有机会了再来向霍族长讨教这份当机立断的本事!告辞!” 说完了,他们转身就走,只是他这番话,却让药王村的一干人等都微微有些发愣。 这个时侯,目送着小葛庄众人的背影越来越远,霍东云脸上的笑容逐渐冰冷下来,到最后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而此时药王村众人或是对老族长的退让心有不满,或是对刚才两人之间简短之极的对话颇为不解,都把心思写到了脸上,但是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却都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愣是没有人敢开口向霍东云去问些什么。 当年的药王村第一高手,二十年的老族长,他的威望足以压制住药王村的任何人任何事! 这个时侯,反倒是现场唯一的小孩子霍蒙,更有些得天独厚的便利。 他快步跑过去抱住自己爷爷的腿,仰着脸儿一副可爱的模样看着老爷子,代大家问出了大家最想问的一个问题,“爷爷,您为什么要答应他们呢?让爹爹揍他们一顿不好吗?他们可是在欺负咱们哪!” 霍东云号称“冷脸王”,可想而知最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不过不管他有多么不苟言笑,在面对自己唯一的宝贝孙子的时候,却总是笑眯眯的。 没办法,自古以往都是隔辈亲嘛!爷爷疼孙子,那是没有任何道理好讲的! 此时饶是霍东云一顿子的气,见自己孙子过来了,却还是马上笑眯眯地一把把他抱起来,转首看了儿子霍长河一眼,道:“都给我回去!” 他要转身,却见众人不动,这才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小葛庄在明摆着欺负人吗?但是咱们反对有用吗?那些个比咱们人多比咱们势大的村子还不是一样被小葛庄给压下去了?再说了,据我看小葛庄打得主意可不止是小霞岭!” 众人听得一愣,老爷子却是微微地眯起眼睛,一副深谋远虑的模样,道:“你们都知道,小霞岭那一片,不但是野物最多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些普通草药最多的地方。那小葛庄早就在打咱们药王村采药这个路子的主意,他们肯定留意到了咱们村子的行踪,所以,只怕他们要封住小霞岭这一招,更重要的是想卡住咱们采药的脖子!然后,只怕他们会提出类似可以放咱们进小霞岭,但是采药所得要给他们分成之类的主意!” “只可惜,他小瞧了咱们药王村!”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顿时都想到了这些年小葛庄一直在找碴儿的用意,也都明白了老族长的良苦用心。 不过老族长说的也对,他们小葛庄只知道药王村的采药队往小霞岭去的勤快,却不知道,其实那里的药材虽多,却多是些常见的,所以根本不值什么钱,而真正出好药材贵重药材的地方,却是只有药王村里的人才知道的了。 他们以为封住小霞岭就可以制约药王村,那可是打错了算盘! 这时老爷子瞧见霍长河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由得又瞪了他一眼,“就你胆子大!但是你知道不知道,做事情不是光靠胆量就能行的,也不是说今天你能打赢了,人家以后就不会再跟你过不去了!相反,要是刚才我不叫住你,你们一旦动起手来,恐怕这就是一个弥天的大乱子!” 众人闻言纷纷地点头,但是在这个时侯,霍东云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声音小到几乎只有他怀里的霍蒙才能听见,“要是咱们药王村也能出一个五品云者,那可就好了!” 第六章 药王祭 求票,求票,求票…… ******************** 随着小葛庄等人的撤走,药王村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平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毕竟这些年村子就始终是在这种情况下跌跌撞撞,所以大家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一惊一乍的日子,等到来人一走,大家还是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只有小霍蒙的心里,还在反复地回味着自己爷爷的那句话—— “要是咱们药王村也能有一个五品云者就好了!” 这个话从一个古稀之年的老者口中说出来,语气中有着三分的感慨,三分的艳羡,剩下的四分,却尽是苦涩与无奈。 没有人能比这位有着一生沧桑的经历,为药王村把了二十年舵的老人更加明白——在这个世界,实力决定一切! 如果药王村有一位五品云者坐镇,又怎么会被小葛庄这般明摆着的欺负! 但是话又说回来,之所以方圆几十里只出了小葛庄葛云泰这么一个五级云者,也实在是天赋难求啊! 云鼎大陆是一个把云技修炼繁衍到顶峰的地方,这个世界有多大霍蒙不知道,他只是从大人们的闲谈中知道,至少在大周天子治下的这一块地方,在这个曹国境内,每个人几乎都是从小就开始接触武艺的。 那些世家大族就不必说了,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家传修炼秘籍,其后代子孙自然是从起步时就比其他人占了好大便宜,而即便是像霍蒙所在的这药王村一般,并没有什么祖传的修炼秘技,但是像他这样开始逐渐懂事的五六岁孩子,也都已经开始修炼。 别人有秘技功法,他们没有,所以就只有锻炼筋骨打熬气力! 而这种区别,正是将来个人成就大小的一道分水岭。 那些世家子弟无论天赋好坏,都因为出身大家,自小就得到了较好的教育与培养,而且因为有家传秘籍和名师指导,所以他们也从一开始,就走在一条可以非常快捷地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因此,他们一代代高手辈出,云士云师,甚至大云师都屡有出现。 与他们相比,像霍蒙这样出身贫家的孩子,在一生最巅峰的时候能达到二级云者或者三级云者的地步,已经是凤毛麟角,而一个五级云者,就已经足以称霸方圆几十里的地面! 这相互之间的差距,简直不足以道里计! 但这并不是说后者就完全没有成为高手的机会,因为决定将来成就的还有一项极其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天赋! 什么是天赋?什么叫天才?天才就是在不具备任何条件,也完全没有可能的情况下,却依然能够取得令人瞠目的成绩! 而事实上,霍蒙从村中大人们带着艳羡口气的闲谈中得知,几乎是每一年,都会有一些惊采绝艳之辈从一些不知名的地方凭空跃出,在曹都的“封士大典”中一举成名,从此成为的一段久久流传的英雄之歌。 同样是出身贫寒,同样是没有什么独特秘籍,同样只是从小锻炼筋骨打熬力气出身,但他们却能取得非凡的成就,所凭借的正是自身惊人的天赋! 而同样的道理,自己的老爹能成为药王村第一高手,三级云者,就是因为他比村中的其他人更有天赋,而葛云泰能成为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一位五级云者,所靠的,自然也是天赋,只不过相比于那些成功的突破为云士的人来说,他们的天赋还有些差距罢了! 在云鼎大陆这个将云技的修习繁衍到巅峰的地方,自然不会忽视天赋这一种作用巨大的东西,所以,经过历代人的研究发现,人的天赋,其实也是可以被提前测试出来的! 但是当霍蒙拉着爷爷霍东云的手问他怎么来测试人的修炼天赋的时候,霍东云却是哈哈一笑,摸着霍蒙的脑袋说:“乖孙子,你还太小了,六岁的时候,就算是你有再厉害的天赋,但是你压根儿就还没有修炼出‘云气’,也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云劲,怎么可能测试的出来?” 霍蒙闻言憨憨地一笑,低下头却自己笑笑,心想谁说六岁就修炼不出云气的? 一路回到家里,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刚才那件事的刺激,霍东云突然决定要要村里的人召集起来商量一些事情,于是,把小霍蒙丢给他母亲之后,霍东云和霍长河父子两个就又出门去了,而这种家族性的会议,小霍蒙自然还没有资格参加,事实上整个村子有资格参加的,也不过就是二十来个人罢了。 但是等到晚上,霍蒙却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今晚商议的事情了。 原来是为了“药王祭”! 时令入秋以后,百草凋萎,却仍会有一些耐寒的草株未曾枯死,但是等到眼下这中秋时候,山上百草却都已经绝大部分都干枯而死了,于是在这个时侯,药王村的人也就基本结束了一年的采药工作,开始要准备整理收获,祭奠先祖药王了。算算日子,就在八月十五中秋节之后没几天,现在倒也确实该开始着手准备了 只不过从老爹回来之后所透露的一些消息来看,这一次药王祭的意义,显然与此前几次要有些不同! 因为这一次被小葛庄的人如此欺侮,老族长霍东云虽然表面上很是圆滑甚至有些软弱的处理了这件事,但其实背地里却颇为气恼。所以,经过族内议事商讨之后,药王村决定拿出一笔钱,去一百多里之外的阳城专门请一位「散士」回来! 所谓散士,是指这种人并没有能够成功的突破为云士,所以也就无法通过曹都的封士大典获得士的封号,但是他们本身实力却往往也并不算太差,少说都是七级八级的云者,因此,他们也被国家征召起来,分派到各地去戍卫疆土,并且承担在民间发掘天才修炼者,为国家选材的职责。 这些人身上的名号不一,有的被封为「采风使」,有的被封为「戍士」等,他们都居住在城里,有专门可以测试天赋的密法,想要测试自己是否具有修炼天赋的人,可以去找他们进行免费测试。 当然,虽然曹国有规定是免费的,但事实上几百年近千年下来,这种测试早就已经开始收费,而且价格不菲,所以等闲人是不太愿意掏那么多钱出来的,这一辈子顶多也就是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去测试一次,有了自然欣喜,没有也就只好作罢了! 而这一次药王村要去请的,就正是一位负责发掘民间天才修炼者的「采风使」,这其中的含意,自然是清楚明白!按照老爹的说法,这一次药王村豁出去了,要为全村上下的人都进行一次测试,哪怕有一点点天赋,都要花大力气培养,实在不行就送到城里去花钱拜师,也绝对要让村子里的实力壮大起来! 第七章 手牵手,一辈子 今晚零点过后还有一章,将会第一次拉票冲击新书榜,请各位习惯晚睡读者大人,还有走过路过的您各位能把票票砸给肥肥! 这本书是转型之作,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所以,请各位千万不要吝啬支持,您顺手砸上几票,收藏一下,就是对肥肥最大的鼓励! 多谢了! ************************* 八月十五中秋节一过,药王村里的气氛顿时浓烈而紧张了起来。到了药王祭这一天,一大早晨吃了饭推门出来一看,全村上下人人都是一身新衣新鞋,村中男女老幼到青石广场集合了,然后就在族长霍东云的带领下祭拜天地祖宗,行药王祭奠的大礼。 等这一番祭奠结束了,村中的孩子们就解放了,三三两两的四处玩闹着,而其他人的心却紧绷了起来,因为接下来要进行的,是村中人提前几天就已经知道了的,测试天赋! 这会子功夫,小霍蒙倒是老实,也并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跑出去玩,只是牵着才五岁的周小溪的手站在自己母亲的身边。 说来也奇怪,周小溪这小丫头还真就听他的话,跟他手拉着手站在那里,两人都是一身新衣服,虽然谈不上什么奢华,但却胜在干净喜人。再加上两个人都只有五六岁,正是最最可爱讨喜的时候,粉白玉净的,瓷娃娃般可爱,两人比肩而立时,霍蒙的个头还刚好比周小溪略高那么一点点,简直就是一对小小璧人似的。而且俩小孩还时不时的扭头说句话,连周小溪她娘叫她都叫不开。 反正这两个月以来,他们俩就整天这样手牵着手在村子里晃来晃去,慢慢的村里人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有霍蒙他娘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偷笑。 这儿子好本事,才六岁大,就知道提前给自己占个小媳妇儿了! 倒也有人拿这个开玩笑打趣两个小家伙来着,但是霍蒙脸皮厚无所谓,而周小溪才五岁,朦朦胧胧的听不太明白,所以也无所谓。 不过前两天她倒是还偷偷的跟霍蒙说来着,说是邻居有人告诉她,小男孩小女孩要是没亲过嘴儿就不能手拉手,以霍蒙的无耻,在这种时候当然不会反驳她那位“好心”的邻居,于是他就半推半就的跟人家小姑娘亲了嘴儿,自己回去偷偷乐了半天。 这样的日子,他前世时做梦都想不到,不无耻一点又怎么行! 这个时侯,在霍东云霍长河等人的陪伴下,昨天晚上就到了村里的那位「采风使」高月大人,施施然地走进了广场。 他们一行人一进来,广场里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顿时就小了下去,只偶尔有些人还在一边打量着那位采风使大人,一边回过头去跟身边人窃窃私语几句。 这个时侯,霍蒙扯了扯周小溪的手,指着不远处一脸紧张地周大山给她看,周小溪捂着嘴儿笑得趴在他肩膀上。最后俩小孩手牵着手跑过去,霍蒙仰起脸来问周大山,“大山哥,你待会儿要去测试吗?” 周大山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可是颇知道些男女之事了,看见霍蒙紧紧地牵着自己妹妹的手,不由得笑笑,蹲下身来在霍蒙头上拍了拍,说:“是啊,怎么,你也想去测试一下?” 霍蒙很郑重地点点头,“想!” 这个时侯,周围那些人的目光都已经被吸引过来,不由纷纷面带笑容地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尤其是最近几个月里突然无比刻苦训练的小霍蒙。 周大山闻言不由得乐了,问他,“你为什么要去参加测试呀?想干嘛?” 霍蒙眨巴眨巴眼睛,心说这个时侯不卖好什么时候卖,当下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参加测试,将来做云士,做云师,好保护小溪!” 围观的人闻言不由哄堂大笑! 周大山也笑得不行,让他这么一闹,刚才心里的那股子紧张还真是一下子就没了,当下他不由摸摸霍蒙的脑袋,笑着说:“这测试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说测试了之后你将来就能成云士云师了!” 然后又耐心的跟他解释,“每个人都或高或低的有自己的修炼天赋是不假,人家其他地方怎么样分咱们不知道,至少咱们大曹国是把这种天赋划分为十八个级别,但是这种天赋,也是需要慢慢的成长才能被测试出来的,像你现在,小屁孩一个,测试了也没用!” 霍蒙点点头,又问:“十八级?那……一般人都是多少级?” 周大山道:“一般人哪……比如大枪叔,就是你爹,我听说他十七岁的时候去阳城测试了,他的天赋是二级!我听长辈们说,当年你爹练功练岔了路子,不然他现在至少也得是个五级云者了,因为小葛庄那个葛云泰,他年轻的时候也才不过是二级天赋,现在就是五级云者呢!能达到这种级别,已经很难得了!” 他又道:“当然,我也听说过,人家那城里有不少世家大族的人,动不动都能有五级六级,甚至更高呢!一般来说,没有天赋也就罢了,如果测出有天赋的话,那么三级以下,算是普通,四级到六级,算是天赋不错,中等,七级到九级,就算是高等天赋了,一万个人里头都出不了一个,至于十级以上,那就可以被称为天才了!” 霍蒙小大人似的点点头,又问他:“那咱们阳城这些年出的最高的天赋,是多少级的?” “咱们阳城啊……我想想……”周大山摸着下巴正想呢,旁边有人道:“不用想了,这三十多年里,咱们阳城出的最厉害的一个人,就是现在的阳城城主大人,他当年十五岁参加测试,就是七级天赋,二十三岁就突破为云士,第二年就获得了爵位!五年前,他已经是六品云士了,也就正式调回咱们阳城,做了城主大人!” 霍蒙闻言点头。 按照这些天他细心收集的信息,参加测试者一般都是十几岁,因为云鼎大陆上的人资质特殊,除了少数天才之外,其他绝大多数人此前十年的修炼,都只是在打底子罢了,等到十六七岁的时候,才是真正开始大规模取得进步和突破的时候,也是修炼云力的最佳时段。 而等到二十三四岁,一个人这一生的成就也就已经基本上定型了,此后再想有所突破,就会难上加难,而再继续修炼下去的目的,一是为了保持自己的云力不竭,不退步,二就是修炼云斗技,提高对敌经验了! 因此,这些十几岁去参加测试的人,往往都只是初有所成罢了,比如自己老爹去参加测试的时候,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不会呢还,就那样,还一样是二级天赋! 所以,以霍蒙现在的修炼成就,他可不相信自己非得等到十六七岁才能去参加测试,眼下他犹豫的是,如何才能既让爷爷和爹娘都惊喜一下,却又不至于被他们给送出村子,到城里去花钱拜师呢? 就在这个时候,广场上响起了霍东云洪亮的声音,“大家静下来,别说话了!” 刚才还笑嘻嘻地逗弄一对小璧人的周大山闻言倏然站起身来,周围其他人也都顿时收起了笑脸,一脸严肃地往广场北头的台子上看了过去。 测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八章 周大山的天赋 我汗啊,临时出了点意外,居然一直到深夜两点才算是挣脱出来,所以,熬到现在才写完这一章,坚持熬到现在不为别的,只为诚心诚意的拉票! 还是那句话,这本书是肥肥我的转型之作,请各位千万不要吝啬您的每一点支持! 本书第一次冲榜,求点击,求收藏,求打赏,求推荐票! 肥肥拜谢! ******************* 明知道村中的老老少少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测试的开始,所以老族长霍东云要说的话也就简短的很,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那位倨傲的「采风使」高月,并且奉承了他几句之后,就宣布测试开始。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因为提前几天就开始预备这件事情,所以族中的会议早就已经敲定了一批要测试的名单,这个时侯按照名单上的顺序过去测试,倒也井然有序。 只是,第一个人测试还没结束呢,霍蒙一侧首却看到周大山浑身上下的肌肉紧张起来,那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已经是青筋虬起,而且还不住地拿衣服擦着手掌里的汗,显见是紧张的了不得,便拉了拉他的手,等他低下头来,冲他笑笑,说:“大山哥,你一定很厉害的!” 周大山笑笑,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这时候突然听见那边那位高月大人大声地道:“天赋等级,零,没有天赋,下一个……” 尽管知道有天赋的人百中无一,但村中所有人闻言还是不由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而那个上台测试的人,更是垂头丧气的走了下来。 这一声没有天赋,就等于是宣判了他这一辈子无论怎么努力,顶多也就只能在一级云者这个级别上转悠了,怎能不让才十七八岁此前还满腹雄心壮志的年轻人顿时灰心之极! 到了这个时侯,整个青石广场上除了霍东云宣读名单的声音之外,只剩下众人急促的呼吸声,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很快,又听到高月大人那一声,“天赋等级,零,没有天赋……” 霍蒙踮起脚尖看,发现那位叫做高月的人手里捧着一个陶碗大小兽口吞环的青铜小鼎,鼎内颇有些云气袅袅而出,而被测试的人,则是把自己的手掌放到那个小鼎上,只是因为先后来两人都是没有天赋,所以霍蒙还不知道,那个小鼎到底是作何使用,而有天赋的人又会有什么异常。 这个时侯,按照霍东云念的名单,村中陆续有人上台去参加测试,但是最终结果却是一模一样——“天赋等级,零……” 当这句话被连续说了三十几遍的时候,广场上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片灰蒙蒙的! 这次请这位采风使高月大人过来,村子里可是没少花了钱呀,如果到最后测试的结果却是连一个有天赋的人都没有……那可就等于是把大家伙的心一下子给丢到冰窖里了呀! 村子里下起十三四岁,上到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顶多也就是一百来个,眼下已经三分之一了,却连一个有一点点天赋的都没有,这……会不会是全军覆没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广场上霍东云老爷子的一声喊:“周大山!” 周大山闻言一愣,居然紧张到没有反应过来,霍蒙机灵的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周大山才一下子回过神来,一边大声答应着一边排众而出,奔着台子去了。 这时候霍蒙牵起周小溪的手,拉着她就往回跑,一口气跑到两个人的父母身边,回过身去看的时候,周大山正好已经把手伸到了高月大人手中的那个小鼎之上。 这时候,只见那位高月大人依旧是好像冲被测者念叨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见周大山像此前所有人那样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侯,蓦地有一股青光从那个小鼎里散发出来,广场上响起齐齐的一声轻“咦”,受这一点动静的影响,周大山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然后那股青光马上就不见了。 这时那个高月似乎对周大山说了一句什么,周大山又把手放回去,重新闭上了眼睛,然后,那股青光就又从小鼎里窜了出来,只不过光色有些黯淡,便如盈盈鬼火一般。 过了一会儿,高月大人又发话,周大山才又松开手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听见高月大声道:“天赋等级,二级,普通天赋!” 虽说是普通天赋,但是周大山却高兴得一下子从台上蹦了下来,落脚时却偏又因为太过激动,一下子没站稳打了个趔趄,顿时惹得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这可是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有天赋的人,大家自然也就可以稍稍松一口气了! 这个时侯,跟周小溪的母亲站的近的乡亲,甚至已经开始在小声的冲她道喜,看得霍蒙的母亲刘桂娟一脸的羡慕,也道过喜之后蹲下身子摸着霍蒙的脑袋说:“要是我们蒙蒙将来也能有个二级天赋,那就好了!” 是啊,二级天赋,在那些世家大族看来不算什么,因此给出的评定只是普通天赋而已,说实话,这样的人虽然千中无一,但是以大曹国的疆土之大人口之多,这种天赋实在不算什么,别说这个,就是四级五级的天赋,亦不过等闲尔!但是当这个二级天赋落到天阳山北麓这方圆几十里,甚至是出现在药王村这么一个人口只有两千人的小村子里时,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天资超凡了! 要知道,方圆几十里的第一高手葛云泰,当年也才不过是个二级天赋而已呀!也就是说,只要周大山不像霍长河一样走错路子,而且一直努力下去,那么他将来的成就未必会低于葛云泰,他很有可能会成为未来的五级云者!一个可以和葛云泰分庭抗礼的人物! 甚至可以说,能发现这么一个好苗子,这一次花那么多钱请这位高月大人过来,就已经算是值回票价了! 而这,还是建立在周大山根本就没有什么独特的修炼法门,只能靠打熬筋骨气力的基础上,霍蒙忍不住想,如果能让大山哥跟着自己来修炼九天玄功,那么他的成就怕是就不止是一个五级云者了吧? 而这个时侯,在经历了三十多人颗粒无收之后,那位高月大人脸上越来越浓重的倨傲之色,也才算是稍有收敛。 周大山兴高采烈地跑回人群中来接受大家的道贺,脸上自然喜得不行,看见自己妹妹周小溪了,就一把把她抱起来,冲自己的母亲嘿嘿地傻笑,显然是乐疯了。 这时候霍蒙的母亲刘桂娟就拉着霍蒙的手跟他说,“你看你大山哥多厉害,你以后可要多跟着你大山哥学,要下苦功夫练,知道吗?” 周大山闻言虽然嘴里客气,但是脸上却笑得合不住嘴,而霍蒙则是乖巧地笑着点了点头,适时地对周大山送上了几句马屁。 这个时侯,或许是觉得下面太喧闹了,霍东云大声呵斥了几声,这一片的喧闹才停下了,整个广场重新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但是在出现了这么一个大惊喜之后,剩下的测试却也只能算是平平,在半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只有两个人在测试时,都让那个小鼎发出了比周大山更为微弱的青光,这一次不用高月说,霍蒙也已经可以猜个差不多,而事实也证明了霍蒙的猜测是正确的,经过高月大人宣布,他们两个人都是一级天赋。 眼看着已经有一百多个人接受过测试了,这一次的测试行将结束,药王村的人又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虽然这一次药王村掏了不少钱,但是最终能及时的发现一个二级天赋者,两个一级天赋者,此后只要好好培养,那也就算是物超所值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侯,霍蒙却悄悄地捏了捏周小溪的手,趁母亲她们的注意力都还留在台上呢,就拉着她的手钻出人群,往北边的台子旁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最后一个人测试完毕,颇为沮丧地走下台去,而台上霍东云也正站出来对高月大人表示感谢的时候,霍蒙却牵着周小溪的手,蹬蹬的上了台子。 “爷爷,我也想测试一下,行吗?”霍蒙仰着脸问。 第九章 鸦雀无声的广场 今天第一章送到,晚上还有…… 拜求推荐票啊! **************** 霍蒙才刚六岁,不管他愿不愿意,他在这个世界的声音都是那种清脆异常的童音,而偏偏她说话的口气却又很是成熟而镇定,一副小大人的口吻,于是,他的话音刚落,广场上就响起药王村人们善意的哄堂大笑! 一个才刚六岁的娃娃,就跃跃欲试的跑上台去也要测试天赋,在大家看来,这可真是好笑到极点的事情了! 六岁的小孩子,能有个屁的天赋呦! 连台子上刚才还严肃得了不得的霍东云也被他这一句话给逗乐了,忍不住弓下身子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故意瞪着眼吓他,“小孩子家,别捣乱!”但是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 要说在此前,就为了这个唯一的宝贝孙子,可算是把老爷子给愁死了,因为他太懒太滑,不肯下苦功夫锻炼,因此惹得老爷子对他是时而心疼娇宠得恨不得含到嘴里,时而又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了才好,但是自从几个月前小霍蒙“痛改前非”之后,老爷子这下子算是放了心,自以为是孩子长大懂事了,开了心窍,所以从那时候起他对霍蒙简直是疼爱到骨子里! 而现在倒好,才六岁的小孙子就跑上台来要求测试天赋,这有没有天赋是不是胡闹搁在一边,关键是小家伙这股子蓬勃向上想要上进的状态,实在是看得老爷子心怀大慰!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确实是有点胡闹了! 老爷子偷眼瞧见那位高月高大人的脸上已经颇有些不快之色了,便狠狠地瞪了自己孙子一眼,“快下去,别胡闹了啊,仔细回家爷爷打你!” 霍蒙眨了眨眼睛,一拧身子几步跑到那位高月大人面前,仰起小脸儿无比真诚地说:“高月大人,我真的想测试一下天赋,行吗?” 那位高月大人本来正不高兴呢,想他堂堂八级云者,大曹国阳城的采风使,却下到这么一个小破村子里来给他们测试天赋,就这就已经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了,要不是贪图霍东云这个老头子一下子给了一百两银子,他才懒得跑到这里来! 现在倒好,这么神圣而伟大的一件事情,居然被一个看上去才只有六七岁的小孩子跑上来捣了一乱!这让采风使大人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不过,当他鼻孔出气地低下头来看霍蒙时,却正正与霍蒙那双纯真而明亮的眼睛对上,那样清澈的目光里,似乎隐隐的有着一份期待,而且是一种即便是十恶不赦的人见了都不忍心去拒绝的期待。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一个孩子纯真的眼光,有时候具有着让人无法估量的诱惑力! 本来是怒气难遏的采风使高月大人在低下头跟霍蒙对视了片刻之后,再抬起头来,心里却不知不觉的有了一丝不忍。 也罢,反正就是多一个人的事儿,而且这孩子看来还是霍东云这个老头儿的亲孙子,那待会儿可以向他多勒索一壶药王村的自酿酒好了,倒也没什么! 高月心里想起昨晚霍东云拿来招待他的那自酿的土酒,顿时就心动了,当下脸上顿时就刻意的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来。 霍东云最是那老于人事的,当下哪里还不明白这位采风使大人的意思,他知道,既然采风使大人并没有开口拒绝,就说明事情可行,他之所以犹豫,充其量也就是想要点东西罢了。 要么,就真的让蒙蒙这个小家伙也测试一把? 管他呢,就权当是自己这个当爷爷的疼这个乖孙儿一回了,就算是没有什么天赋那也是正常之极,反正他还只是一个六岁的毛孩子嘛! 这个时侯,霍东云凑过去小声地与那位高月大人商量了起来,而霍蒙一看这架势就明白,自己肯定是可以参加测试了,当下他转过头来,冲一遍的周小溪眨了眨眼睛,周小溪顿时甜甜地笑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霍东云小声地跟那位高月大人商量了几句之后,那位高月大人就一脸不怎么乐意的表情宣布,“这个小孩,你过来吧!” 这个时侯,台下药王村的众人一个个都面带着善意的微笑,看着台上小大人一般的霍蒙走到了高月大人的面前,把胖乎乎的小手放到那个青铜小鼎上。 这时候站在台下的刘桂娟却有些哭笑不得,因为旁边不断地有村里街坊邻居开玩笑似的跟她说:“你家蒙蒙了不得呦,这才多大的娃子,就要去参加天赋测试,将来肯定了不得的,一定要比他爹还厉害!” 她听了这话,脸上虽是苦笑无奈,但是要说心里没有一点儿期待,那可就是撒谎了! 所以,眼下的她既恨不得一把把小霍蒙从台子上给拽下来,在他的小屁股上狠狠地甩上几巴掌,这死小孩不知好歹,最近老是弄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还不够让街坊邻居笑话的!但是与此同时,她心里却又忍不住的会有一点点期待:看这个小家伙信心满满的模样,指不定咱们家也能出一个天才? 俗话说,「生瓜梨枣,各人看着各人的孩子好」,在刘桂娟这个当娘的心里,不管小霍蒙此前曾多么调皮捣蛋,她却始终认为自己的儿子是这个世上最聪明最可爱最有天赋的! 所以,眼看着小霍蒙把手伸到了那个青铜小鼎上,她的心里也好像是被这个小家伙给一把揪住了似的,几乎就要控制不住从腔子里蹦出来! 刘桂娟虽然屏住了呼吸充满期待,但村中其他人却是带着笑意在那里窃窃私语,话题不外乎小霍蒙正在上演的这一出闹剧。 六岁大的孩子,屎皮子还没褪干净呢,也能参加这天赋测试? 不但好笑,而且是好笑之极! 但是,就在这微微的噪杂声中,就在刘桂娟满含期待的目光里,霍蒙手底下的那个青铜小鼎却突然亮了! 全村人亲眼看见那个小鼎突然亮起来,顿时,几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里,所有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吧! 偌大的青石广场上刚才还一片嬉笑之声,此时却在刹那间变得—— 鸦雀无声! 第十章 六岁霍蒙的惊人表现! 今日第二更送到……嗯,嗯,俺会在每天保持两更的基础上尽量的多写,加快更新的! 新书期间啊,还请诸位走过路过的读者大人千万不要吝啬支持! 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打赏! ************************ 在把手伸到那个兽口吞环的青铜小鼎上的时候,萧挺突然觉得有一股暖融融的气流顺着自己的手掌胳膊一路上行,走的正是早已熟悉贯通了的经脉,而且这去的方向,也正是九天玄功里所说的“正八经”! 这个时侯,霍蒙恍惚之间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正在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引导着,竟可以顺着这条被氤氲气流搭建起来的通道,探伸到了那个雨雾缭绕的小鼎里。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萧挺下意识的凝聚精神,想要探一探这里头的古怪。 要知道,这种测试天赋的方法和工具,已经诞生了一千多年了,风行天下至今,从来没有任何一种东西可以取代它,那它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于是,在一方有意牵引和引导,而另一方也有意探究的情况下,萧挺的意识,携带者一定量的体内劲气,探入了那个小鼎。 小鼎,一下子亮了,药王村青石广场上的近两千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愣在那里。 闭着眼睛的霍蒙却是微微一笑。 还当是什么,原来这里面……在意识所能探触到的地方竟有一个类似于现代社会温度计的东西!当萧挺的意识携带着一点气劲碰到这个柱状的“天赋计”,它就会随着这股气劲的大小而不断的上升或下降。 最下面三个标记格都是青色标注,往上三个是绿色标注,再往上三个,是黄色标注,然后从下往上依次是:红色、紫色、金色! 毫无疑问,这六种颜色十八个标注格,也就是代表着天赋的六大等级十八个级别了!而根据刚才周大山等三个人的天赋,霍蒙很轻松的就推测出来,青色是最低,是普通天赋,而金色,则是代表着最高的天赋——据说金级的天赋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出现一个,必是震动白天的绝世天才! 这个时侯的霍蒙,好像是发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一般,根本就没有心思去顾及广场上人们的心思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体内的气劲调集起来,缓缓地沿着大通道向着那根“天赋计”进发。 霍蒙明明是闭着眼睛,但是他却感觉自己好像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根“天赋计”随着自己投注在它身上气劲的加大,而不断地上升着刻度—— 青色!无比翠绿的,此前人们在周大山测试时也没有看到的青翠颜色,从那个小鼎上冒了出来,广场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好像是在大白天碰见鬼了似的,而就站在小霍蒙身边的霍东云则是努力的拿手擦了擦眼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青翠欲滴的小鼎,努力的想要把那小鼎上的颜色看得更清楚一些,唯恐只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而那位正在行引导之法的高月大人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才六七岁的孩子! 青色,只是普通天赋,但是……但是这小家伙才刚刚六七岁呀!如果等到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再来测试,如果他从现在开始就跟着自己学习更高明的修炼方法……咳,咳,当然,自己的修炼方法也未必高明到哪里去,但是他还是可以拜其他老师的呀,那么等到他十七八岁参加测试的时候,他的天赋……该有多么惊人? 但是就在这个时侯,小鼎上的颜色却是突然的一变,从青翠欲滴的颜色慢慢变成了略微黯淡的绿色! 药王村众人不由同时的一愣,大家齐齐的皱起了眉头,只有霍东云霍长河等几个饶有见识的人在略愣了一下之后,才顿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脸上不由蓦地爆发出一种无以言喻的巨大惊喜! 绿色!这是绿色呀!中等天赋! 高月觉得自己的眼睛瞎掉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屁孩,怎么可能有中等天赋?要知道即便是阳城里的子弟,在十七八岁参加测试的时候,每年里能偶尔有几个绿色出现就已经相当不错,算得上是整个阳城的未来了!而这个小家伙…… 他不由得挤了挤眼睛,睁大了再看,这时,那原来略显黯淡的绿色却已经转浓转重,逐渐的变成了墨绿色! 这下子,高月完全呆住了! 幸好,在他下意识的控制下,这引导之法还在继续运行,所以,并没有耽误萧挺继续下探自己的最高值! 而且在这个时侯,霍蒙已经摸清了这小鼎内的奥秘,所以,他在一瞬间把自己全身最大的劲气都凝聚起来,一股脑儿向着那根“天赋计”砸了过去! 于是,那个小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迅速的从绿色过渡到了黄色,而且,在黄色只是略作停留之后,便飞快的冲向了红色! 看到那抹赤亮的颜色出现,高月差一点儿没一屁股蹲在地上! 天才级别的超级天赋呀!别看他做了十几年的采风使,手底下检测出过无数有天赋的年轻人,但是却从未见过有高等天赋出现! 据说这种天赋是存在于曹都那样的大地方,也是世家大族子弟们的专利!而且即便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中,也只是若干年才能偶尔冒出一个拥有这般强横天赋的人! 但是眼前的这个小孩才只有……那么小,又那么矮! 心里打了个战栗之后,他突然觉得,刚才那个可爱的老头儿,哦,不,是药王村的族长大人答应私人赠送给自己买酒的五两银子……还是不要的好! 他好像是这位小大人的亲爷爷? 高月大人的心思还在瞎转悠的时候,他掌中那小鼎开始迅速的热了起来,一瞬间就从一直以来的温润暖手变得开始炭火一般烫手! 而与此同时,那小鼎的颜色也一路上攀—— 红色! 紫色!! 金色!!! 高月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霍东云已经完全傻住了,而广场上的药王村村民们则又开始一个个的交头接耳起来,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明白眼下这种变化的意义,当他们从知情者的口中得知这些颜色所代表的等级的时候,好像整个人被迅速的石化住了一样! 偌大的广场上,从噪杂到安静,从安静又恢复噪杂,但是现在,却又从刚才那种噪杂的状态次第恢复到鸦雀无声! 金色!这是代表黄金的颜色!这是云鼎大陆上至高无上的颜色! 大家痴痴地看着那个小鼎的急剧变化,一个个地皱着眉头,忍不住在心里问:这有可能是真的吗?金色?王者的天赋?会降临到咱们药王村? 就在这时,就在那小鼎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同时也散发出无比炽热的温度烧着高月大人的手的时候,它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测量底线,而霍蒙也终于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 不过,这还不是结束! 他放松了意识,缓缓地收回气劲,于是,那小鼎的颜色从金色又迅速的变为紫色,变为红色,直到最后,终于在正黄的颜色上停了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高月始终盯着自己手中小鼎的颜色,确认他停在了黄色,也就是八级天赋的水准上之后,才稍稍的松了口气,不过很快,他却又皱起了眉头。 一路走高,却又突然落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呢? 第十一章 慢藏诲盗,冶容诲淫 今天的第一章送到,晚上还有一章…… 拜求诸位大大手中的推荐票! ********************** 在感到筋疲力尽的时候,霍蒙心里不得不对这个小鼎的设计者精巧的心思表示叹服。 这个小鼎看上去简单,而且它的内部构造和原理,对于霍蒙这个现代社会有一定基础物理知识的人来说,也确实并不复杂,但是当这些并不复杂的东西被完美的结合在一处的时候,却顿时就成为了一件精巧之极的测试仪! 毫无疑问,这个东西对于提前到六岁就已经在体内积蓄起不少劲气的霍蒙来说,也只能算是一件可以随心所欲进行调控的玩物罢了,而且,如果是换了自己的父亲霍长河来,别看他只是三级云者,但是霍蒙相信,以他的实力,足以轻易的就把这个小鼎给撑爆! 但是话又说回来,像他这样年近三十的人,谁还会去检测什么天赋呢?要知道,这个测试天赋的小鼎所面对的使用对象,可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而云鼎大陆上人类的天生体赋决定了,在十七八岁以前,别说是像霍长河那样拥有三级云者的实力了,即便是能拥有霍蒙这种级别气劲的人,都是一百年才能出现一个的! 在这个大陆上,人们都是从很小就开始扎根基,苦苦的修炼,但即便是天赋超拔而且还有上佳的修炼秘籍的人,在十七八岁的时候,也顶多就是刚刚可以开始在体内修炼出劲气罢了,而且还是微弱之极,他们绝对不会有实力冲击这个小鼎的底限! 只有从十七八岁到二十三四岁这几年,才是一个人云气修炼的成长阶段,在这几年里,虽然每个人的进度不同,但是对于自身而言,却都能称得上是突飞猛进!也正是这几年里打下的底子,决定了一个人这一生的成就大小与等级高低! 而到了二十四岁之后,一个人的云力大小已经基本定型,除非有惊天的秘技,可以让他们再继续进步两年,使他们的云力更加强大,甚至会远远超出其他人。否则,就要从此开始以修炼云斗技为主,锻炼实战经验了! 这样再经过两三年,大约到了一个人二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基本上开始步入自己的成熟期!这也就是在去曹都参加「封士大典」的人中,大多是二十多岁甚至年近三十的人,却很少能看到二十五岁以下的人的根本原因之所在! 当然,以上这种情况是针对男子而言,云鼎大陆上的女子因为成长的问题,会在十三四岁胞宫成熟花信初至的时候,就进入自己的高速增长期,比男子足足提早了三四年!不过与此相对应的是,她们的修炼的高速增长期也在二十岁前后就结束了。 所以,男子和女子之间的不同,也仅仅是时间差的问题,而她们在十三四岁参加天赋测试的时候,也和男子十七八岁参加测试的情况一样,身上很少有人能积蓄起内劲! 当然,也不排除会有人以大充小去参加测试,以求获得更高的测试成绩,但是在现如今修炼云力繁衍到巅峰状态下的云鼎大陆,人们对待云力的修炼是非常认真而虔诚的,这种情况基本上不会出现,偶有出现,也只能是自欺欺人,几年过后成为笑柄罢了! 至于像霍蒙这样才刚刚六岁,就能够误打误撞的凭借从其他世界带来的一本修炼秘籍而修炼出如此丰沛的气劲云力的,则实在是是异类中的异类了! 所以,他才会很乖巧地把自己的等级往下降,再往下降,一直降到正黄色的时候,他才觉得差不多了,虽然因为年龄的关系,仍会有些惊世骇俗,但是却也不至于被当成妖孽了! 刻意的在正黄色这个阶段好大一会儿之后,霍蒙徐徐收起了自己的气劲,小鼎终于缓缓的恢复了青铜颜色,而刚才那烫手的温度,也渐渐褪去了。 高月大人愣愣地看着霍蒙,脑子里也不知道在转着什么念头,看到霍蒙想要睁开眼睛,他才猛地转开目光,同时犹豫了一下,咳嗽一声,大声宣布道:“天赋等级,八级,高等天赋!” 他的话音落下,广场上响起一声齐齐的惊叹! 站在霍蒙身边的霍东云一把把小霍蒙抄起来抱在怀里,脸上的惊喜无以言喻! 虽然大家心里都对刚才那短暂出现的金色光芒颇为纳闷,但是一来这颜色最终是停在了正黄色上的,二来刚才又是高月大人亲口宣布为八级天赋,所以,有人觉得这可能是天赋等级高的时候,测试出现的一点小故障,有人则认为是霍蒙实在太小,天赋还没有完全稳定,所以会出现忽高忽低的状况,一直到后来才稳定住。 总之大家虽然是各有各的心思,但是毕竟民风淳朴,所以倒也没有人会往霍蒙这小子主动隐藏了实力上去想。 但是,霍东云可不是普通的村民!他可是见过世面的人! 所以,眼看着小霍蒙的测试最终定格在八级天赋,他的心里除了惊喜之外,还似乎是隐隐的猜到了一点什么。 当然,惊喜是主要的! 不要说他了,就连一直以来在霍蒙面前都绷着脸的霍长河,这会子站在台下也已经快要接近疯狂了!而刘桂娟,则已经是泪流满面! 八级天赋,蒙蒙他才六岁,却居然已经是八级天赋!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惊喜,所以,她能做的只有一边哭一边笑! 而这个时侯,正好在她身边的乡亲街坊们,则是一边用羡慕之极的眼光看着她,一边不住口地夸赞着小霍蒙,夸刘桂娟生了个好儿子! 这会子功夫,连小霍蒙此前的懒惰也都成了众人口中天才之所以是天才的证据! 你想,不是天才,他会那么出了奇的惫懒? 人家之所以懒怠得去锻炼,是因为人家天赋异禀,根本就不需要那种级别的锻炼! 这做母亲的嘛,天底下都差不多,只要是听人家夸自己的儿子,甭管夸的是不是地方,那心里都是高兴。 但是就在这个广场上一片混乱,而霍长河和刘桂娟这对夫妻身边更加混乱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台子上霍东云大声地喊:“都静一静,静一静!” 众人渐次安静下来,这是,霍东云一边把怀里抱着的霍蒙放下来,一边一脸严肃地道:“刚才发生的这件事,全村上下,不管男女老幼,以后不许任何人在任何场合谈论!更不许把这件事情传出咱们药王村去!大家听明白了吗?” 药王村一向人丁不旺,之所以能在这天阳山北麓一直生活的很好,一直凭着他们有采药的额外收益,二就是靠着他们村中的团结一心,再加上老族长霍东云在人们心目中巨大到几乎不可动摇的威信,所以,大家听到这番话的第一反应就是纷纷点头。 随后,才逐渐有人反应过来,老族长这是要保护小霍蒙了! 也是,曾有一位夫子说过“慢藏诲盗,冶容诲淫”的话,意思是说,有好东西一定要赶紧藏好了,不要被人知道,否则就要被人惦记上了,收藏财物不慎,等于诱人偷窃。而女子也不要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要注意把自己的姿容隐藏起来,否则就容易招致*之事。 当然,药王村的这些村民是不可能知道这句话的了,但是不知道这句话,却并不代表他们不知道这个道理。 试想,那小葛庄的葛云泰当年十七岁参加测试的时候只是一个二级天赋,现在就成了五级云者,称霸一方,而小霍蒙才刚六岁,就已经是八级天赋,这要是等他长大了,该是何等的厉害? 以小葛庄那帮子人的跋扈心态,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小霍蒙的巨大潜力,他们会不会选择在小霍蒙还没有厉害起来之前,就先下手去掉霍蒙这个会在未来影响他们地位的隐患呢? 这个可能,并不是没有哇! 广场上众人交头接耳一阵之后,不由得纷纷点头,甚至有人大声喊:“老族长,你放心吧,谁要是敢泄露出去半个字,咱们就把他断了手脚赶出药王村!” 药王村的团结在方圆几十里都闻名遐迩,而这种团结在这个时侯又一次发挥了巨大的影响力,大家很快就达成了共识,绝对不能把小霍蒙测试这回事泄露出去! 而听着广场上那些叔叔伯伯们的议论声,霍蒙不由得笑笑,转身牵起了周小溪的手。 他之所以逐渐的爱上了这里,不只是因为他有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一个外冷内热的父亲,也不只是因为有周小溪,还有一份感动他的东西,就是村民们对自己质朴的爱! 这个时侯,霍东云见自己的决议已经被大家认同,才稍稍的放心了些,转过身去看着那位神思不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采风使高月大人,他笑了笑凑过去,小声道:“采风使大人,测试已经结束,还请到寒舍一叙,小老儿已经命人把我们家酿的老酒给您烫好了,咱们移一步说话……” 第十二章 千年传承药王诀 今日第二章送到…… 对于一本新书来说,收藏和推荐,那就是生命线,所以,肥肥再次拜求大家收藏一下,另外……砸几张推荐票吧,俺一定会用努力码字和加油更新来报答大家的! ************************ 即便是在以前,药王祭这一天对于药王村来说,也是狂欢的一天,更何况今天的检测还出了一个二级天赋拥有者和两个一级天赋拥有者!再加上……还有霍蒙这个异类! 所以,中午这一桌酒,全村上下的汉子们简直喝得天昏地暗! 不过还好,霍蒙毕竟只是小孩子,所以可以拉着周小溪的手爱跑到哪里玩就跑到哪里,除了走到哪里都有人笑着拿他们这一对小情侣打趣,另外两边的父母看着他们手拉手的亲密样子只有苦笑之外,对于他霍蒙来说,这一天几乎是完美无缺的! 初步的弄清楚了自己的天赋,也向村里人展露了一部分天赋,在给了他们巨大希望的同时,也等于是在一定程度上给自己博得了一点甜蜜的小日子。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至少从此之后,老爹该不会再揪着耳朵命令自己不许勾搭人家小溪了吧? 八级天赋吔,多牛啊,就好像是高中的时候门门功课都是满分一样!都这种程度了,老爹他怎么说也得投桃报李,好歹也要给点自由恋爱的权力不是? 大约是天擦黑的时候,这一桌酒席才终于喝完了,在此前,也不知道霍东云老爷子使了什么办法,愣是哄得那位采风使高月大人很是高兴,屁颠屁颠地骑了马回阳城去了。而且据霍东云后来说,他已经承诺了绝对不会透露有关今天的事情! 村里的汉子们一个个晃晃悠悠的往自己家里走,但是霍东云和霍长河,还有其他几位族里的当家人,却是在酒席结束之后,又坐到了一起,一直到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霍长河才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一直到现在,他身上那股子兴奋劲儿都还没有完全消退,饶是一脸的酒红,说话也大着舌头,但是那嘴里却是停不下一般地反复念叨着:“八级天赋呀,嘿嘿,他娘的,这臭小子,真给老子争气,八级天赋呀……” 推开门看见院子里的霍蒙,他踉跄几步进了院子,一把把霍蒙拉过来,这会子也顾不上什么“严父慈母”了,眼角眉梢处尽是莫名的喜意。 在霍蒙的屁股蛋子上甩了一巴掌,自己却差点没顺势趴过去,好容易打了个晃儿稳住身子,嘴里却是念念叨叨不肯停,“好小子,赶明儿去了阳城……好好跟人家……跟人家学,刚才你爷爷他们说了……你将来很有希望能获得咱们药王村的镇村之宝!” 霍蒙被他硬生生地揽在怀里,拧了几下身子挣脱不出去,却又突然听到什么赶明儿去阳城之类,顿时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过眼下,还有他更关心的! “爹,你说,咱们药王村有镇村之宝?是什么东西?” 霍长河晕乎乎的正想说,这时候正好刘桂娟听见动静,从里屋出来了,看见爷俩儿蹲在院子里说话,又见霍长河醉得那个样子,不由得哭笑不得,几步走过来就要把霍长河扶起来,同时口中还忍不住埋怨道:“你瞧你,知道自己不能喝,干嘛喝那么多!你看都醉成什么样了!起来……哎呀,你……起来!” 霍长河闻言抬起头来看看自己的老婆,任她拉扯着自己站起来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嘿嘿地傻笑,而霍蒙则干脆就是在一边嘿嘿地偷笑! 别看霍长河五大三粗的,还号称什么药王村第一高手,但是在自己的媳妇儿面前,他却向来是没有什么脾气的。 媳妇儿是方圆几十里出了名的美人儿,为人又温柔贤惠,别提多知冷知热了,就为了这个,让他霍长河在人前得了数不清的羡慕,很是为他挣了脸面,所以这回到家里一家人过日子的时候,也就不免疼得过了些。 按照听的说法,男子汉大丈夫嘛,对自己老婆耍威风算什么本事! 所以,别看他在小霍蒙整天板着一张脸,其实霍蒙心里却明白,自己老爹这人哪,即便是拿到现代社会去,也完全算得上是一个知道疼人的好男人呢! 母子两个架着晕乎乎的霍长河回到屋里,就这昏暗的兽油灯给他灌了一大碗刘桂娟早就预备好的醒酒汤,刘桂娟这才叮嘱霍蒙盯着他点儿,自己到灶上收拾去了。 他霍长河是喝一顿顶两顿了,但是她跟霍蒙娘俩儿还没吃晚饭呢! 瞅着是个功夫,霍蒙晃了晃胳膊把正在打酒瞌睡的霍长河晃醒,又问起了刚才的问题,霍长河的酒还没醒,见自己儿子问,这会子倒还真是跟他说了起来。 毕竟儿子刚刚给自己挣了莫大的脸面嘛! “你知道咱们药王村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吧?”他问。 霍蒙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药王和他的弟子的后人嘛,所以才叫药王村! “乖儿子,你以为千年前有药王之称的他老人家,留下的就仅仅是一点采药的手艺吗?要光是这个,那还叫什么药王啊!” 提到那位被称为药王的先祖,霍长河好像是突然打起了精神。他往门外打量了一眼,见刘桂娟不在,这才小声的跟霍蒙说:“乖儿子,爹跟你说个秘密,这事儿,全村里就几十个人知道,当年你爷爷可是在我二十多岁才告诉我的!另外,这件事……连你娘都不知道!” 霍蒙一听有秘密,不由得连连点头,支楞起耳朵做倾听状。 霍长河道:“咱们药王村真正的秘密,也就是药王他老人家留给咱们霍姓后代子孙最宝贵的东西……其实就在咱们每个人的身体里面!” 霍蒙闻言一愣,不解地看着他。 霍长河道:“当年你爷爷告诉我,他说是药王他老人家当年乃是咱们云鼎大陆最厉害的五大高手之一,他们的等级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云圣!云圣呀!现在云鼎大陆已经五百年没有出过一个云圣了!” “他老人家当年的本事……啧啧,说是通天入地那是一点儿都不为过,但是据说他在继续向上突破,想要破体成神的时候,却被自己最好的朋友从背后偷袭……” “于是……他在临去世之前耗尽全身的云力,把自己的巅峰绝学「药王诀」,打入了自己当时才十几岁的儿子的血脉深处,让药王诀可以带带相传,并且让儿子跟两个弟子的家人一起逃了出来,这才有了咱们药王村的三姓!” 最后,霍长河颇有些意气风发地道:“所以,只要是咱们霍姓的嫡系血脉,那么从出生那一刻起,他身上就已经背负了这份血脉!” 听了这一番“想当年”的英雄悲剧,霍蒙不由得问:“那……那咱们药王村,咱们霍姓既然有那么厉害的药王诀在身上,要是练了它,咱们不是就不用受人家欺负了吗?但是为什么村子里却没有人修炼它呢?您也没练呀!这又是为什么?” 第十三章 药王诀的秘密 汗,今天有点事情耽误了,所以这一章更的晚了,俺现在马上就去码下一章,在十二点前后上传!一天两章,绝不会少! 另外,求推荐票…… ****************** 听到霍蒙这么问,霍长河不由打了个酒嗝,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小孩家家的,知道个屁!你以为药王诀是谁想练就能练的?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到这会子他酒劲儿上来了,虽说刚才是他自己一再要求霍蒙不许外传,但是这时候他的嗓门却是不知不觉的越来越大,霍蒙估摸着连院子外头的行人都该能听见了! 只听他说道:“药王诀虽然就藏在咱们每个霍姓人的血脉中,但是要想获得它修炼它,却是难上加难,据你爷爷当年跟我说的,有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霍蒙忙不迭地问。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第一,必须在自身的实力极为强大,血脉极为精壮,经脉也足够疏达之后,也就是说,至少也得是达到云师的级别,才能有资格唤醒自身血脉中的药王诀修炼法门!” 霍蒙闻言不由无语,心说这是什么臭规矩! 首先要求自身的实力达到云师的级别……如果没有高明法门的指引,单凭自己的天赋,这世上有几个人能修炼到云师的级别? 别的不说,就说药王村。包括自己的爷爷和老爹,他们年轻的时候,都可以算是村子里资质最好天赋最高的人了,但是他们两代人在最巅峰的时期,也仅仅是爷爷当年达到了四级云者罢了!云师……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哇!药王他老人家如此设置,这药王诀的血脉相传,岂不是接近于无用?那它的意义又何在? 霍蒙忍不住想,难道药王他老人家如此刁难自己的后辈子孙,还有其他的用意不成? 这时,只听霍长河又醉醺醺地继续大声道:“第二个条件,就是要在日落时分——记住,是日落时分——不能早,也不能晚,饮下一只紫金灵蛇的蛇血!” “紫金灵蛇!”霍蒙不由吃惊地喊了出来。 这紫金灵蛇他前些天刚听周大山说起过。据周大山说,这大陆上的野兽共有五个等级分明的级别,最低一级被称为猛兽,包括虎、狼、豹之类,皆在其属,第二个等级,被称为怪兽,比如这天阳山里现在就有的剑齿虎,就属于怪兽的一种。 而第三种,则被称为妖兽,传说中像金线雪狸呀之类的奇兽妖物,就是这个等级的,而一旦到了这个等级,就已经是非常厉害了,就眼下住在天阳山北麓的这些猎人们来说,要是他们在打猎时碰上了这种级别的妖兽,那别说打猎,估计想转身逃跑都跑不掉! 而在它们之上,第四个等级的,则是龙兽,妖兽已经是那么厉害,这龙兽就更不用说了,而紫金灵蛇正是这龙兽的一种! 至于第五种,周大山也只是根据传闻,知道它们被称为神兽,至于神兽都有些什么,他却是不知道了。所以,霍蒙知道的自然也就只是这些。 不过听到这里他却是弄明白了,心说怪不得第一条的规矩那么奇怪呢,原来是跟这第二条挂钩的!试想,如果不是自身实力达到云师的级别,怎么可能杀得了那紫金灵蛇?又怎么可能喝得到它的血呢! 再说了,据周大山说,那紫金灵蛇虽然号称是“过身处皆焚”,意指它的身体温度非常之高,从哪里走过哪里都要马上燃烧起来,但是它的血却是天生地长的万物生灵中至阴至寒的一种,要喝它的血,可是要做好被冻僵而死的心理准备的!而如果没有云师级别的实力,只怕就算是想办法弄到了紫金灵蛇的血,也压根儿就不敢喝! 因为实力不够无法抵抗那血中寒性的人一旦喝下去之后,只怕还等不到血脉中的药王诀记忆复苏呢,自己就先被冻僵了! 这时候,霍长河已经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对,就是紫金灵蛇!你也知道吧?那可是龙兽的一种啊!据说不是云师级别的,见了它就只有逃跑的份儿,至于像你爹我这个水平的,见了它那是连跑都跑不掉!” 他又打了个酒嗝,道:“为什么要求必须在日落时分喝那它的血呢?因为据说紫金灵蛇这种龙兽的血,在白天是完全凝固的,而且那温度是完全超过咱们想象的高,你想喝都喝不成!只有在傍晚,在马上要进入夜晚的时候,它的血才开始变成血,而那血中蕴藏的威力也才开始逐渐达到最大,温度也才开始变低,如果在临近日落的时候把它喝下去,它到了人的肚子里之后,也就刚好是威力开始变大的时候,这样最有利于唤醒血脉中的记忆!” “但如果是晚上半夜喝,因为它正在巅峰状态,所以,那蛇血的温度又是超乎寻常的低,别说喝了,就是溅到手上一滴,都有可能把人给冻僵了!” “啊!原来紫金灵蛇是这样的一种怪物!” 霍蒙闻言恍然大悟,心说周大山这家伙信口胡说,差点误导了自己!原来紫金灵蛇竟是这样一种随着时辰变化而不断变化着温度的龙兽! 老爹的说法虽然大大的违背了霍蒙心中的生物知识,但是他却知道,在这个叫做云鼎大陆的地方,有些事情还真是没地方说理去!连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实实在在的在自己身上发生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相信的? 这个时侯,霍蒙又问:“爹,那第三个条件呢?” “第三个条件……唉,第三个条件就是看天命了!” 霍蒙闻言不由一愣,心说这叫什么条件! 这时只听霍长河道:“你也觉得这条件古怪吧?我当时听你爷爷说的时候也觉得古怪,这叫什么条件嘛!”他笑了笑,道:“但当时你爷爷告诉我,这是千真万确的第三个条件。而我一直到前几年,随着懂得的东西多了,才自己渐渐的弄明白了。” “你想,在傍晚时候喝下那紫金灵蛇的血,已经是最稳妥的时候了,但即便那样,在随后的一夜里,都要面对那温度越来越低的蛇血对体内经脉的冲撞、焚烧和冰冻!那是神兽的血呀,就算是一个云师喝下去……折腾到最后,是成功的炼化蛇血中的能量,还是被它给玩死,这谁又说得准呢!” 说完了,他竟是突然的低头叹息了一声,似乎是在为了药王村一千多年都没有能够出一个能够去尝试喝下紫金灵蛇血的云师而遗憾。 这个时侯,小霍蒙自然是无言。但是他心里却忍不住在想,以自己修炼九天玄功的速度,自己是不是会有成为云师的那一天呢? 就在这个时候,也正是他们父子两人这番谈话刚结束了没多大会儿,刘桂娟很适时地迈进门来,笑着道:“你们爷俩嚷嚷什么呢,声音那么大却偏偏又含含糊糊的,让人光能听见声音,却就是听不清你们说的什么!” 霍蒙闻言不由得扭头冲她笑了笑,自己的母亲,可真是聪明着呢! 该听的听见了,该听不懂的就是听不懂! 这可是只有药王村里的媳妇们才有的规矩呀! 第十四章 十年之约! 今天的第二章三千字送到…… 拜求推荐票! ******************* 因为霍长河醉醺醺的,所以刘桂娟和霍蒙母子俩先把他扶进去歇息了,然后才吃晚饭。本来以为他这都醉成那样了,第二天肯定是起不早了,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霍蒙也才刚醒过来的功夫,却已经听见那边老爹的咳嗽声了。 只不过酒醒之后的霍长河却又再一次绷起了脸,在霍长河想来,这老子跟儿子嘛,你要是整天冲他笑眯眯的,那还成个什么体统?这当爹的,就是得端起架子来,有点威严才好,而这做儿子的,就必须得怕着自己的老子才成! 这对不对的,他也不知道,反正当初他小的时候,他老子霍东云就是这么对他的,于是等他有了儿子,自然而然就把这一套照搬到自己的儿子身上了。 山村之人的憨厚淳朴就在这里了,很多东西都是延绵千年代代相传的,看似无理,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却是好用之极! 比如眼下这小霍蒙,你以为你八级天赋就了不起了?再了不起,你也是我霍长河的儿子,只要我看你不顺眼,管你八级九级呢,说踹你就踹你,你还不许还手!否则就是不孝! 所以,在这一套理论支持下的霍长河一大早起来,就对自己昨天的“荒唐”表现深感后悔,于是他不但又重新端起了架子,而且更比此前还严肃了几分,那脸上几乎能刮下冰渣子来!而看着老爹这副样子,小霍蒙一边在心里偷笑,一边却是乖巧地了不得,连一点翘尾巴的意思都没有,这才让霍长河放下了心。 爷俩儿照例出去练了功,等太阳爬到树杈那么高的时候,这才回家去吃早饭。这一路上溜溜达达的,跟街坊邻居们打着招呼,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 “小蒙,中午的时候到婶子家来吃兔肉,昨天你叔到山里遛了一圈儿,别的没弄着,倒是弄了好几只兔子,这秋后的兔子可肥着咧,婶子给你留两条后腿,别忘了过来啊!” 周小溪的母亲正出门倒刷锅水,看见爷俩回来,不由笑着招呼霍蒙。 这些日子看自家小囡跟小霍蒙那意思,她倒真是提前找到一点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了。不过这也得算是没办法的事儿。 有句老话叫“女生外向”,但是人家别人家的那个女生外向,好歹也得等到女孩子长到个十三四岁呀,自己家这个小丫头倒是好,这才五岁呀,就已经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整天跟小霍蒙手拉着手的到处跑,回到家里来哄她的话,她说俩人居然已经连嘴儿都亲过了! 不过要说呢,要是霍蒙这小家伙真能成了自己未来的女婿……也不错! 霍老爷子加霍长河,这是铁定的两代族长了,小霍蒙自己又是那么高的天赋,还跟自己家错对门的住着,这样的好亲事,倒是跟自家小囡那周正清灵的模样儿正是般配! 霍蒙听了笑笑,有这种好事儿他当然不会拒绝,当即一口答应了。 但是推开院门的时候,看清院子里的情形,他不由得先是一愣,然后不知不觉的就收起了刚才脸上的笑容。 以爷爷霍东云为首,药王村的几个主事人齐齐的站在院子里。 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其实霍蒙昨晚已经能从霍长河的醉后胡说里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而果然的,等到爷俩儿进了院子,有人把院门一关,霍东云就把族里统一商议的结果说了出来。 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小霍蒙的天赋那么高,绝对要好好地下功夫培养,所以族里商议之后决定,要把霍蒙送出去,少说也要送到阳城,去找一位云士来辅导才行,这样才不至于让小霍蒙的天赋耽搁在药王村这落后的几下庄稼把式身上。 爷爷说话的时候,霍蒙偷眼看站在一边默然无语的老爹霍长河和母亲刘桂娟,只见他们都是低着头,显然两个人也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等到说完了族里的决议,见小霍蒙一言不发,既没有小孩要上城的欢喜,也没有不愿意离开家离开爹娘的激烈情绪,既不哭也不闹的,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当下便忍不住伸手把小霍蒙抱在怀里,爱怜地在他的小脸蛋儿上婆娑着,颇有些不舍地道:“蒙蒙啊,爷爷也不舍得把你送出去,那么老远的,爷爷想你的时候,连个抓挠都没有!” “但是你要知道,爷爷这都是为你好啊!只有把你送到阳城去,请高人指点你,才不至于耽搁了你的天赋,才能让你长大成人之后能成为云士,甚至云师,云大师……你那天不是还跟爷爷说,你长大了以后要替爷爷揍那帮小葛庄的人,给爷爷出气吗?只有在成为了云士和云师之后,你才能帮爷爷出气呀!” 说完了之后,见小霍蒙还是不说话,一时之间霍东云还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毕竟这几个月以来,他这个小孙子给他的感觉可跟其他同龄的小孩子有些大不一样。 当下他不由得问他:“蒙蒙,你说好不好呀?” 霍蒙心里当然觉得不好,他才刚刚喜欢上这里,可不想那么快,在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开自己的爹娘,也不想离开这个村子。 但是,硬抗当然不是办法。 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爷爷,问:“爷爷说的对,但是,到了阳城里面,我能拜什么人为师呢?” 霍东云闻言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小家伙会一口同意,更没想到他居然想的那么远,连拜什么人为师都想到了,当下犹豫了一下,才道:“当然是要拜那种很厉害的人物啦,嗯,爷爷准备把家底儿都拿出来,至少让你拜个云士做师傅!” 霍蒙小大人似的点点头,“但是,爷爷,我是八级天赋呢,让那些云士教我,会不会反而限制了我?我觉得呀,至少也得找个云大师,您说呢?” 霍东云闻言不由愣住,回头一看,这院子里所有人,除了霍蒙之外,都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也都比自己强不到哪里去! 也是,谁能想到他一个才六岁的小屁孩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一个云士……蒙蒙他可是八级天赋呀,没准儿还就真给教坏了,给耽误了!但是,云大师啊……这种等级的大人物即便是在曹都里,只怕都找不出几个吧?人家会肯收蒙蒙这个小山村来的孩子做徒弟? 要么,带着蒙蒙去试试?说不准人家一看这个小孩才六岁就八级天赋,一心动就不要钱也把人留下呢? 但是就在这时候,小霍蒙却突然又开口道:“爷爷,您相信我么?” “爷爷当然相信我的小乖孙呀!” “那您想想,这普天之下,不管是多厉害的人,有谁是在六岁的时候就发现有八级天赋的?有吗?您这样送我出去,人家有可能会把我当成天才,但要是万一把我当成妖魔降世呢?到时候这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又该怎么办?” 霍东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几十年了,他第一次觉得,这一回倒好象是自己关心则乱,思虑不周了似的。 “爷爷,我是肯定要出去拜师学艺的,但并不是现在!我已经想好了,十年之后,等我十六岁的时候,也就是大家都去测试的时候,我才会出去拜师!现在,我觉得这片大山更适合我的成长,我记得您不是还说过道法自然吗?反正也不急,就让我一边跟着爹爹锻炼,一边在这大山脚下长大,一切顺其自然,好吗?” 其实他这番话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能说的出来的了,但是因为有他此前这些日子的小大人姿态做铺垫,再加上现在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天才,所以,倒也没有人往其他地方想。 说到这里,霍蒙顿了顿,留给自己爷爷一点思考的时间,然后见自己的话似乎已经搅动了大家的决心,而母亲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一抹希望,他这才顽皮地笑了笑,伸出手去摸着爷爷颌下的飘飘白须,一副乖巧可爱的小模样,道:“再说了,我还那么小,也舍不得离开我爹我娘,还有爷爷您!好不好嘛爷爷!” 霍东云觉得自己的脑子乱哄哄的,忍不住放开霍蒙,站起身来跟院子里其他几个族里的主事人碰了个眼神儿,见大家都是一脸的犹豫不决,而儿子儿媳的眼神中都满是不舍,尤其是儿媳妇刘桂娟,那眼中雾蒙蒙的,看过来的眼神儿满是乞求。 也是,虽说她也明白把儿子送出去是为他好,但是这天底下当娘的,有谁会舍得把个才六岁的儿子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那岂不跟拿刀子剜去了心肝一般?再说了,刚才蒙儿不是还说了,把他送出去,可未必就是好事啊! 这时候霍东云再低下头看看自己那乖巧可爱的小孙子,也不知怎么地心里突然一软,点点头道:“也罢,那就……十年之后!” 听了这话,刘桂娟一个忍不住那眼泪立刻便夺眶而出,她跑过去一把将校霍蒙紧紧地抱在怀里,脸上说不清是哭是喜。 霍蒙乖巧地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却偷偷地自己对自己做了个鬼脸儿。 终于蒙混过关啦! 第十五章 邻家有女初长成 青山依旧苍翠,溪水亦是一样的淙淙,但是时间,却已经是十年之后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此时在天阳山北麓的一处山坡上,虽然外面正是炎炎夏日的时节,但是这里却因为上有浓荫蔽日,下有清风徐来,而令人丝毫不觉溽热。 **着上身的霍蒙盘膝跌坐在树荫下一块硕大的青石上,双手合什双目紧闭。在他的身体周围,有无数肉眼难辨的氤氲青雾缭绕萦荡,大量的天地灵气被他的身体发肤所吸收,迅速的与体内云气融为一体,在全身上下四肢百骸的经脉中游走不止。 但是这种高速度的吸收却并没有让他身边的雾气变淡,反而因为九天玄功运行时强大的力量,使得他周围的那些青雾越聚越多,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一团氤氲的雾气之中。 十年之后,现在已经十六岁的霍蒙,已经成长为一个丰姿灼灼的美少年。他不但继承了自己母亲刘桂娟的秀美,也同时继承了自己父亲强壮。 如果穿着衣服,那么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斯文秀美的翩翩少年,但是脱了衣服才看见,他肩上腿上小腹上,全是一撂一撂的腱子肉,看去刚健之极! 而此时,在他的身体周围萦绕不止的团团青雾却如一层薄纱一般,将他裹在了里面,只在偶有一阵清风吹过,撩起纱帘的时候,才能让人略窥其面目,如此一来,却反而越发衬得他姿容不凡,气质沉静了。 在他身旁一丈多远的另一块大青石上,十年之后已经是十五岁的周小溪双手托腮,怀里抱着霍蒙刚脱下来的衣物,正在看着霍蒙愣愣地发着呆。 眼下的她更是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煞是可人,而且因为修炼九天玄功的缘故,所以与村子里其她少女不同的是,她身上似乎隐隐多了一丝飘渺出尘之意,只有在面对自己家人和霍蒙时,她才会显露出那种小女孩的调皮娇憨与明秀来。 比如现在,她微微地撅着小嘴儿坐在那里等着霍蒙运功完毕的样子,就将一个花信少女的可爱顽皮与娴静可人体现得淋漓尽致。 初初长成的少女,恰如一朵出谷的水仙一般,模样儿既是娇美,气质又飘逸如仙,这可是实实的馋坏了附近三乡五里的年轻人。只可惜虽然那说媒的人踏破了门槛,但是她却谁都瞧不上,渐渐的到现在,就连外村人都知道了,早在人家小丫头才刚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跟霍家定了娃娃亲,所以也就渐渐的熄了这个心了。 虽然还是有不少人至今不肯死心,不过却也只能在见面时狠狠地瞪霍蒙一眼,但是以霍蒙此时的修为势力,自然不会把那些人的挑衅放在心上,所以,他们也不过就是徒自惹得自己抓心挠肝罢了。 不过就在最近这些日子里,如果再往上回想,应该是从最近这几年里,因为一颗心全都放在了霍蒙身上,所以心思细腻的周小溪也就渐渐的觉察出了霍蒙情绪中那抹经常会出现,却又往往转瞬即逝的焦躁。 她不知道这种焦躁从何而来,不过霍蒙自己不说,她却也乖巧地不问,只是更喜欢陪在他身边,哪怕是像这样在他练功的时候。 其实霍蒙的焦躁由来有自,因为在这若干年里,他在九天玄功的修炼上已经停滞不前了! 要说是完全的停滞不前,那也不断,他分明的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云气每时每刻都在壮大,尤其是每天到这山里来练功结束之后,体内的云气甚至会澎湃到让他仍不住仰天长啸! 但是不知为何,这九天玄功却偏偏的停在了第三层这里,不管他怎么勤奋的修炼,想尽了无数办法,却始终不能再进益分毫! 而与此同时,他的云气进步自然也是这种停滞不前的状态,虽说早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九级云者的地步,但是这几年来却始终不能突破为云士! 体内的云气越积越多,越压越密实,似乎一切都在那个临界点上,但是这最后一步,却总是无论如何也迈过! 所以,在十六岁出山之前,他也只能是每天按照九天玄功的功法秘诀勤奋的修炼,希望自己能在某一天里突然的获得突破。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霍蒙身体周围的青雾开始徐徐散去,经常陪在他身边的周小溪自然知道这是他今天的练功马上要结束了,所以便盈盈站起,等着他醒来。 等到青雾散得差不多了,霍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面前盈盈微笑的周小溪,他也笑了笑,却是突然的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一声厉啸,挥出一拳重重地轰在一株参天古木的身上!顿时就听得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甚至让周小溪不由得掩起了耳朵。 随着霍蒙轻飘飘的落地,正好有一阵清风吹来,那树虽然看上去纹风不动,但是那原本坚实可抵刀兵的树皮树身却随着清风而散逸出许多的末状物! 清风徐过,渐渐的那树身已经被风捎走了不知多少粉末,最后终于突然倒了下来! 霍蒙拉着周小溪的手跃开一段距离,远远地看着那树身在倒下的过程中尽数化为粉末,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对自己这九成力量击出的一拳表示满意。 也不知为何,虽然他始终突破不了,无法进阶为云士,但是实力却是仍然在迅速的增长,以他自己做的估量,自己虽然并不是云士,但是寻常的四品五品云士,却未必是自己的对手,自己现在的实力,应该足以与六品云士相抗! 这大概就是九天玄功的水土不服吧,霍蒙忍不住想。 其实他不知道,如果是不知底细的人,就单单凭他刚才击出那一拳的巨大力量,就已经足以让人把他当成一位云师来看待了! 因为只有云师,只有在云力修炼达到了云师这个级别之后才能修炼的云斗技——盘古神拳,才能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要知道,从把一棵树拦腰打断,到把一棵树打成碎块,到最后能一拳把一棵树打成粉粉的粉末,这中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啊!这要是没有云师级别的云力,再加上盘古神拳独特的运力法门,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眼下霍蒙所做的这样的! 见那树最后瘫成了一大片粉末堆在地上,周小溪不由得拍手笑道:“改天非得再换一个地方不成,不然这里就要让你给打秃了!真是的,人家得多少年才长到现在这样,让你这一拳,什么都没了!” 霍蒙笑笑,照例拉起她的小手,“行,听你的,下次就再换个地方!现在,咱们下山吧?” 周小溪“嗯”了一声,点点头的同时把手里的衣服甩了甩,也不劳霍蒙动手,便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帮他把衣服给穿上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下得山来,正要进村子,迎面却正好碰上了自己的老爹霍长河出村来,看见霍蒙,他一板脸就要开骂,但是随后看见霍蒙身旁的周小溪,他又马上把脸上的严父姿态收了起来,看向周小溪的目光竟是无比的慈爱。 眼下周小溪虽然还没进他们家门,但是他和刘桂娟却早就已经认定了这个儿媳妇了,因为人家小溪这孩子实在是比霍蒙这个臭小子懂事多了嘛,上次甚至偷了他爹自己酿的好酒过来孝敬自己未来的公公,可把个霍长河给高兴坏了,就为了这个,甚至跟周小溪她爹还干了一仗咧!想起来就让人得意的想摸胡子! “大叔好!”周小溪甜甜地问好,同时挣了挣,想要甩开霍蒙的手,但是依霍蒙那脸皮,这会子哪里会松手,所以周小溪的脸上不由得就红了起来。 这时霍长河已经高兴地点头,“好,好!”转过头来再看霍蒙,倒不好疾声厉色了,不过口气还是严肃的紧,“赶紧回家预备预备去,明儿咱们得上山你不知道啊!” 霍蒙答应一声,拉着周小溪就往家里跑了。 霍长河摇摇头,想起刚才那臭小子紧紧攥着人家闺女小手的样子,不由不屑地摇了摇头,“臭小子……”不过很快,他却又突然想起了那一坛酒,不由得又笑了出来,摸了摸颌下留起来的黑茂髯须,他不由得想,要么回头跟那小子说说,让他指使丫头再去给自己偷一坛来? 周二松家不但养的闺女好看,那酒也酿的好啊! 第十六章 上山!剑齿虎!禁地! 今日第一章奉上! 拜求推荐票啊,大家就算是想要养肥,也先投点票,肥肥需要你们的支持! ******************** 古木森森的天阳山上,几十个手持弓箭刀枪的人正在沿坡而上,外头正是炎炎暑日,但是入得山来,一众人身上却都穿着厚厚的毛皮坎肩等衣物。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此山虽名天阳山,但是山中一年四季却都是寒气袭人的紧,即便是他们这些身强体壮又一直都在走路爬山地活动着的人,也不得不穿起秋冬的衣服来御寒。 眼看日头已经近午,但是随着众人的深入,气温却是越来越低,而山势也随之越来越险峻,更兼远处不时有虎啸猿啼声传来,若是胆小之人到此,只怕光吓也要给吓得掉头就跑了,但是惯来此山的众多猎人们却仍是一副有说有笑的模样。 众人此行至今已经翻过了两个不小的山头,走出了少说有三四十里路,但是对于这些常年在山上行走的人来说,一路行来却是并不觉得会怎么累,如今行走在这陡峭的险坡上,也仍是一副如履平地的轻松。 他们正是药王村的采药队。而霍蒙和周大山也正在这队伍之中。 十年来,霍蒙不单单是在云气修炼上呈爆炸性增长的状况,对于村中祖传的药物知识,乃至于他老爹的那两下子枪法和射箭的本事,也已经得了真传。只不过练习枪法弓法到了最后,他还是觉得自己更喜欢用一双力大无穷的铁拳来对敌罢了。 就在两年前,才刚刚十四岁的霍蒙就已经通过了族内的审核,成功的加入了村中的采药队,两年的时间下来,对于这山中的百草兽怪,以及山势地形,也已经是了如指掌。 药王村的采药兼打猎队共有五个,是将村中二百余壮汉按照实力分布,均匀的分到五个小队里而成的,平时由五个小队轮流上山,这样既可以保证大家在上山时都能有良好的体力,又能随时都有很大的力量来保护村中的老弱妇孺,应付外来的挑衅。 今天上山的这一支小队,领队的人正是今年已经二十七岁的周大山。 十年前参加测试时被确认是二级天赋的他现如今已经是四级云者,在霍蒙有意的隐藏实力的情况下,作为现在药王村第一高手的他担任一支小队的队长自然是实至名归! 只不过别人虽然不知道,但是作为周小溪的哥哥和霍蒙最好的朋友之一,其实他心里却是有数的,自己这个所谓的药王村第一高手,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眼下药王村真正的第一高手,却是自己未来的妹夫——霍蒙! 所以,看似憨厚的周大山就耍了个小心眼儿,特意把霍蒙给要到了自己这一队里来,有事没事的就往他身边蹭,至于这蹭的目的,却是因为他拐弯抹角的从霍蒙嘴里套出来,这小子修炼了一门独特的功法,所以也就惦记上了。 大舅子跟妹夫嘛,还跟这小子客气个什么!找功夫蹭机会的,也得从他嘴里把那功法给要过来不是? 不过在眼下这样上山的时候,可不是能分心去忙活这些事情的时候,作为队长,他和几个最有经验的老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除了引路之外,也在不断的观察着这山中的变化。 最近的一个月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发现,现在这山里的剑齿虎可是越来越多了,尤其是他们马上要到的这野猪岭,就更加的多,所以不得不加倍小心哪! 剑齿虎那等畜生,力气大,动作灵活,露在外面的一对獠牙更是坚逾钢铁,是山里最难对付的怪兽之一。当然,以周大山四级云者的实力,单对单的话自然是可以不必害怕的,但问题是这山里的剑齿虎那可是成群的活动呀! 一旦遇上了剑齿虎群,就以自己队伍中一个四级云者一个三级云者,再加若干一级二级云者的实力,不管胜负,想要全身而退都很困难。而损失人手,却是大家都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因为药王村的人丁本来就够单薄的了! 于是,这一趟入得山来,他是倍加的小心! 眼看快到野猪岭了,天色也已经接近午时,他看准了一个山势较缓的山坡,站住之后抬起手,示意大家可以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喝点水补充体力,待会儿到了野猪岭就要开始干活了。 众人见状都纷纷的各自找地方坐下吃带上来的干粮,而负责轮值的几个巡山人则并不坐下,除了有几个人不住地在大家周围走来走去,随时查探着山中形势的变化,以保护正在休息的众人之外,还有五六个人则分散开向前探了过去。 前面就是野猪岭,那是草药最多最好,却也是山中野兽怪物们活动最密集的地方,他们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但是就在大家才刚刚坐下,各自打开随身的小布囊掏出食物,而周大山也刚到霍蒙身边坐下的时候,却突然听得斜后方不远处响起一声威震四岭的咆哮! “是剑齿虎!” 有熟悉这畜生的老猎手喊了一声,大家都很快就收起东西,拿起了刀枪警戒。 过了不大会儿,前往哨探的人相继转回,冲着那咆哮声传来的地方又哨探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回来,只听其中一个转回来向周大山报告道:“是剑齿虎,但是只有一只,那家伙刚弄了一头野猪,这会子正吃得欢着呢!只不过……”那人犹豫了一下才道:“那儿已经靠近小霞岭了!” 听到说只有一只剑齿虎,大家都不由得精神一振,但是听到后面说那畜生就在小霞岭附近,大家又都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对于他们这些猎人来说,如果是遇到了一群剑齿虎,那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但如果是只有一只,却又成了难得的好猎物! 一般情况下,剑齿虎都是成群活动狩猎的,如果有单个的剑齿虎在猎食,那它定是一只流浪虎,是没有群体的,所以,杀了它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寻常的虎骨已经是市场上价值不菲的药物,剑齿虎的骨头则更是售价昂贵,再加上虎皮也很是值钱,所以如果能猎到一只剑齿虎的话,他们这一趟上山就算是不采药不打猎,也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满载而归了! 但是……小霞岭,药王村的人已经有十年没有踏足小霞岭了! 随着小葛庄的实力越发强大,对于药王村和周围其他的无数村子来说,小霞岭已经几乎成了一块禁地,大家上山行猎的时候,都是要刻意避开小霞岭的。毕竟那小葛庄可是大家都不敢惹,也惹不起的! 这时,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周大山,那意思是在等着他下决定,这只剑齿虎,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周大山闻言与身边几人对视一眼,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霍蒙。 这时候霍蒙与他对视一眼,笑道:“不就是在小霞岭边上嘛,还没到小霞岭呢,小葛庄的人还不至于管的那么宽吧?” 话说的轻松,但其实霍蒙心里却忍不住在想,就算是在小霞岭上又如何?小葛庄称霸方圆几十里已经足足有十年了,现在也该是收拾他们的时候了吧? 那不如就先敲一敲这只剑齿虎,来震一下这座山吧! 周大山闻言点点头,转过身去看着众人,道:“说得好,既然只有一只,那咱们就先去干掉它再说!” 第十七章 小霞岭上的碰撞! 今日第二章送到!三千多字哦! 求票票! ***************** 周大山的话音落地,大家都无异议,于是就都赶紧各自收束的干净利索了,由周大山带着几个老手在前头,霍蒙和其他几个紧紧随着他们身后,而剩下的众人则分散开来,大家刀出鞘箭在手,蹑手蹑脚的,如一张大网一般,悄悄地冲着刚才传来咆哮的地方撒了过去。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猎杀一只单个的而且是饥肠辘辘的剑齿虎,对于这一支猎人小队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但是大家仍然在摸到它近前足有三十步的时候,这才暴起发难。 普通的一只剑齿虎,像霍长河那样的三级云者虽然还是免不了要费些功夫,不过毕竟是以人对兽,到最后还是足以拿下的。但同样是一只普通的剑齿虎,二级云者对付起来却会非常吃力,往往以失败告终,甚至连逃都逃不掉,最终只能成为剑齿虎的腹中之食。 力量、速度、技巧,每一种都弱上一线,加起来就是致命的劣势! 而周大山这个四级云者虽然只是新晋的,经验手法等等,比之霍长河固然会有所不如,但四级云者毕竟是四级云者,普通的剑齿虎跟他打了照面,只有被轻松宰掉的份儿。 简而言之,现在通行的判断一个人是哪一级别的云者的办法,是按照体内云气的能量大小。要想成为一个四级云者,自身的云气力量就必须是普通刚晋级的三级云者的十倍! 所以,在理论上来说,一个四级云者是可以连续地逐个战胜十个三级云者的!不过,这种战斗是十个三级云者轮番上阵,可不是十个三级云者一齐上来围攻! 所以,以周大山现在的实力,如果同时碰到十只以上的剑齿虎的话,却也就很难占到什么便宜了。毕竟在没有晋升成为云士之前,其实高一级和低一级的云者们之间的实力差距,还并没有大到可以以一胜百的程度,甚至一个不小心,实力勉强刚刚晋级的四级云者会败给经验老到实力又不弱的三级云者也说不定! 所以,即便是队伍里有着一个四级云者和一个三级云者,但如果是碰到剑齿虎群,他们还是会选择避开,但是现在情况却是恰恰相反,对方只有一只剑齿虎,而这边却有几十个实力强悍的猎人,再加上有心算无心,所以,一轮箭雨先伤了这畜生之后,只需要周大山一个人出手,就已经可以很轻松的把它解决掉了。 那剑齿虎连转身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来得及哀嚎了一声,就已经被周大山抡圆了的一枪重重地砸到了头颅之上,一下子便将它的头盖骨敲了个粉碎,顿时便有鲜红的血液从它的口鼻眼耳等处喷涌而出,而它也一下子瘫到了地上。 这下子众人不由都欣喜地凑上前来,这个夸周大山好大的气力,那个赞这剑齿虎个头不小,刚才的的箭都是射在腿上,而周大山这一击又是打在脑门上,基本算是没伤了皮毛,看来是可以卖一笔好钱了。 而那几个年纪大点的,见那剑齿虎根本就没得到转身逃跑的机会,自己这一帮人也就免去了深入到小霞岭的难题,便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个时侯,周大山已经招呼着大家把这剑齿虎抬起来,准备派上十几个人先行下山,把这畜生送回去,剩下的人继续留下来采药。 但是正在大家兴高采烈地讨论这畜生一共能换多少钱的时候,霍蒙却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林子里有动静,他不由得出声提醒大家,“附近有人!” 大家闻言不由立刻停下了谈笑,虽然他们都没有听见动静,却仍是下意识的朝着小霞岭的方向看去! 就在几个月之前,还有几个邻村的猎人因为追赶猎物不小心进了小霞岭的地界恰好被正在行猎的小葛庄人发现了,后来被打成了重伤! 眼下大家正在这小霞岭的边上,又怎能让人不心中惴惴! 毕竟小葛庄的实力……那可不是等闲人就敢惹的! 就在这时,果然有一队人从树林中逐渐显出身形来,显然,他们也是被这剑齿虎刚才那一声咆哮给引来的!只不过,待得众人看清领头的那一个,却是不由齐齐地吸了一口凉气,更是有人已经忍不住轻呀出声—— “是葛云泰!” 当先一人气势不凡,正是称霸天阳山北麓十几年的小葛庄庄主,葛云泰! 药王村众人看见是葛云泰亲自带队,身后甚至还有小葛庄的第二高手葛小于,已经先自胆怯,霍蒙的眼睛在人群中扫了一遍,发现也就是少数几个人还算镇静不慌。 其中一个,就是周大山。 他看见葛云泰带着人围过来,不由得迎上前去,照足了后辈见长辈的礼数抱拳一礼,然后才客气地问好打招呼。 葛云泰却是连看都不看他,只是冲瘫在地上的剑齿虎扫了一眼,然后才洋洋不睬地往周大山身上瞥了一眼,道:“你就是药王村那个叫周大山的小子吧?” “在下正是。”在葛云泰刻意释放出的巨大压力面前,身为四级云者的周大山的态度依然不卑不亢,倒是真有几分风采,看得站在人群中的霍蒙都不由得暗地叫好。 葛云泰的目光在药王村众人的身上打量了一遍,突然冷哼一声,震得七八步外的药王村众人都不由得一阵皱眉才强自抵抗下来。 这时只听那葛云泰道:“四级云者,你也算是年轻有为了,不过,你的胆子可比你的能耐还要大呀!打猎居然打到小霞岭来了,难道你们忘了封山的规矩了吗?” 药王村众人闻言不由都是一愣,这时周大山不由伸手指着左前方的小霞岭,讶异地道:“葛庄主,您不是搞错了吧?那里才是小霞岭呢,这里可还不到小霞岭!” 葛云泰闻言不屑地一笑,“我说这里是小霞岭,那它就是小霞岭!怎么,你要跟我争上一争吗?” 他这话一说出来,可就算是摆明了以势欺人了! 药王村的众人闻言不由一个个怒气填胸,脸上也都涨得通红,霍蒙注意到,站在队伍最前头的周大山甚至忍不住攥起了拳头。 但无奈的是,葛云泰可是五级云者,除了霍蒙之外,就算是今天药王村上山的这只小队全体上去围攻他,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身后还带着有几十个小葛庄的高手! 一旦动起手来,药王村的人吃亏那是一定的! 这个时侯,霍蒙几乎忍不住要站出来了,但是他想了想,却又暂时忍了下去,但是目光却已经锁定了葛云泰。 而此时,周大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却出乎众人意料地道:“在下不敢,既然葛庄主说这里是小霞岭,那我们就当它是小霞岭好了!这只剑齿虎是在这里打到的,我们就不要了,如此可好?告辞!” 说完了,他转身对药王村众人道:“咱们走!” 能屈能伸大丈夫!霍蒙心里对自己这位老兄的评价不由得又高了许多! 周大山看似鲁莽,但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却能够并不意气用事,而是在双方实力对比自己并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懂得进退之道,果断的选择了退让,这份心智,可是着实的了不得了! 但是不出霍蒙所料的是,就在药王村众人含悲忍愤转身要走的时候,葛云泰却又突然道:“走?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吧?小霞岭上岂容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霍蒙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声冷哼,这葛云泰果然是不出自己所料的不肯放手,因为他所要的,并不是这一只剑齿虎,他想要的是,是药王村的采药技术! 但是这十年来,药王村的人做事非常谨慎小心,他一直都不曾找到借口,所以,今天好不容易有一个算不上机会的机会让他能够借机发难,他自然不会放过! 听了这话,才刚转过身来的周大山不由得浑身上下血脉贲张! 他猛地转过身去,咬着牙问道:“那么,葛庄主想要把我们怎么样呢?” 葛云泰闻言不屑地一笑,目光在药王村众人的身上一一掠过,道:“除非你们有人能赢得了我葛云泰,否则,我可就要问你们药王村讨个说法了!” 话到这里,就算是再傻的人也听明白他这是要故意找碴儿了,但是面对他这位强悍的五级云者的挑战,药王村众人虽然怒气填膺,但是当下却是只能面面相觑。 因为别说眼前这些人了,就算是站在队伍前头的咽下药王村第一高手周大山,也只是四级云者,在葛云泰面前,明显的不是对手哇! 但是在这个时侯,虽然明知必败无疑,可是作为村中的第一高手,又是今天这支队伍的领队,周大山却责无旁贷也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只见他把肩上的箭壶摘下来,连着腰上的那把弓一起往身后一扔,手中的朴刀一横,顿时就是一股凛然战意冲天而起!只听他沉声道:“既然如此,就由晚辈来讨教一下吧!” 葛云泰闻言一笑,把手抬起来向后一摆,小葛庄的众人都缓缓地退后了几步,算是给两个人腾出了一块地方。 山中的汉子,都粗野惯了,本来就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脾气,眼下两人既然已经摆足了架势要打,药王村众人也只好退后了几步,却是不由得纷纷屏住了呼吸,目光既是焦虑又是期待地看着周大山。 但是就在这个时侯,霍蒙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面对愕然看过来的葛云泰,和随后也慢慢侧身看过来的周大山,他朗声道:“大山哥,还是我来吧!” 第十八章 霍蒙的强悍实力! 今日第一章! 这一章是补周四欠下的那一章,也就是说,今天还有两章! 求推荐票! ***************** 霍蒙的话刚说完,顿时便听得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包括葛云泰在内的小葛庄众人忍不住想,这小家伙是谁,看上去才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平日里也压根儿就没听说过,他是什么人,居然敢主动站出来要挑战一位强大的五级云者?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知道死这个字多少钱一斤? 而药王村的众人却是忍不住心里一紧,虽然他们也都隐隐约约的知道,老族长这个小孙子的实力只怕不低,对于十年前那场测试中小霍蒙的特异表现更是至今记忆犹新,但是毕竟从来也没人见他有过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表现,所以眼下看见他突然站出来要挑战葛云泰,这心里便不由得既是隐隐有些期待,却又担心的了不得。 这可是老族长唯一的孙子呀,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回去可怎么向老族长交代? 但是就在这时,周大山看了葛云泰一眼,再看看霍蒙,却居然出人意料的点了点头,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直接道:“好,那就你来!” 葛云泰闻言又是一愣。 据他所知,这周大山如今已经是四级云者,正式超过三级云者霍长河,成为了药王村的第一高手,所以他在刚才见到这领队的人是周大山之后,便立即决定了要借机发难,将周大山打成重伤,并且借机从霍东云那个老头子手里把药王村的采药方法给勒索过来。 但是他没想到,对方阵中却居然出来了一个毛头小子要挑战自己,而周大山这个药王村的第一高手,也是很轻易的就点头答应了! 难道这小子还能有什么出奇的本事不成? 看他的岁数,也就是十六七岁,按说正是天赋才刚刚开始展露的时候,这个时侯,他就算是有通天彻地的才华,却又能有多大的实力? 但是……眼前的周大山在答应了之后,却居然就乖乖地退了下去,把眼前的战场留给了自己和那个小子! 今年已经四十多岁的葛云泰虽然人生经验丰富,深深明白事若反常必为妖的道理,但是面对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毛头小伙子,面对这种反常到已经不足以用妖这个词来形容的事情,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的纳闷。 不过,对于像他这样屹立一方十几年的第一高手来说,轻敌这种情况,是几乎没有可能会出现在他身上的,甚至于面对霍蒙这样让他感觉情况很是诡异,而且还摸不清对方实力的对手,他更是会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小哥儿,你叫什么名字?也是药王村的?”他问。 “我爹叫霍长河,我叫霍蒙,你说我是不是药王村的?”看到葛云泰谨慎的态度,自从他们小葛庄的人出现之后,霍蒙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笑脸。 但是他不笑还好,这一笑,却反而让葛云泰更加的谨慎了几分! 他沉静地点点头,却又故意做出一副轻松的姿态,道:“好啊,还真是虎父无犬子,看样子你才十六七岁吧,居然敢来挑战本庄主,呵呵,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动手吧!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本事太差死在本庄主手里,可怨不着我!” 霍蒙一笑,也学着周大山的样子,把自己腰上的佩弓和箭壶都摘下来,放在身侧的地上,然后手中没有一寸兵器,就冲着葛云泰走了过去。 见对方手无寸铁就冲自己走了过来,葛云泰不由得眉毛一皱,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手里的青钢剑丢开,只不过却也不好意思拔剑了。 人家一个毛孩子,手无寸铁的冲你走过来,你作为一个享誉十几年的前辈高手,如果还吓得赶紧亮剑,那这面子还要不要,这风度还要不要? 这时,霍蒙已经走进他身前七步的范围,却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是笑着说道:“葛庄主,拔剑吧!” 葛云泰皱眉不语,目光紧紧地盯住霍蒙。 五步! 四步! 三步! 这个时侯,当赤手空拳的霍蒙走进他的三步之内,葛云泰终于拔剑出鞘,呛喨一声剑鸣之后,那把剑带着一丝朦胧而清冽的寒雾之气当面袭到! 应该说,这一剑确实丝毫都不愧对葛云泰五级云者的地位,光是剑锋上萦绕的那丝丝青色云气,如果是实力不足的话,冒然接下这一剑,就足以被重伤! 所以,待得看清这一剑的巨大威力,在霍蒙身后观战的药王村众人不由得把心都提了起来,甚至有人已经忍不住闭上眼睛扭过了头去,不忍再看! 这个时侯,即便是全场上下对霍蒙最了解也最有信心的周大山,都不由得紧紧攥紧了手中的朴刀,随时准备冲出去跟葛云泰拼了! 在此之前作为一个四级云者,他虽然知道葛云泰这种五级云者一定很强大,但是毕竟从来没有跟五级云者交手过,所以一直到现在,一直到亲眼看到葛云泰出剑,他才突然一惊,刚才心中对霍蒙的那种信任,一下子去了大半! 他简直无法想象霍蒙被葛云泰打死或者打伤的后果…… 而原本也因为摸不清霍蒙的实力而微微有些担心的小葛庄葛小于,此时脸上却也也不由得露出笑容,看向霍蒙的目光既是不屑又有些怜悯。 自己五叔的实力他当然知道,他原本还担心五叔会不会轻敌,但是现在见五叔全力刺出这一剑,心里原本的担心自然是一扫而空! 但就在这时,霍蒙只是轻轻地转了一个身,那屋里无匹凌厉之极的一剑却居然就……刺空了! 葛云泰心中一惊,不能置信的同时,他不由得立刻把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调集起来,毫无保留拼尽全力拧身又是一剑! 仅此两剑,霍蒙已经基本上弄清了这葛云泰的实力,于是,这一次的他并没有选择躲开,而是迎着剑势突然拍下一掌。 那剑身连着转变了几下角度,想要用剑刃与霍蒙的肉掌碰撞,但是到最后,霍蒙那一掌却仍是准确无误地拍在了剑身上! 众人只听“砰”地一声,两股强大的云气猛然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甚至让那些实力稍弱的二级云者都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耳朵! 葛云泰踉跄而退,一步,两步,三四步,一直退出六步开外,他才止住了身子,嘴角含着一丝鲜血,不能置信地看着那个仍旧站在原处一副气定神闲模样的毛头小子。 而包括葛小于和周大山在内,药王村和小葛庄众人也已经尽数愣住,几十近百双眼睛全都瞪得大大的,吃惊地看向场地中央的霍蒙。 其中葛小于更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五级云者拼尽全力的一剑,却被一个毛头小子一掌震退,而且看样子五叔还负了伤? 全场上下久久无语,过了好一会子,葛小于才第一个反应过来,不由得抢过去扶住了葛云泰,“五叔,你没事吧?” 霍蒙笑了笑,也问:“葛庄主,没事吧?” 葛云泰闻言将葛小于一把推开,心念电转之间,已经重新摆出了战斗的姿势,同时他目光如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霍蒙,大声地命令道:“都给我听着,大家一起上,今天务必把他们全部给我留在小霞岭!” 原本还面带笑容的霍蒙听了这句话,脸色不由得迅速冷了下来。 这葛云泰输了之后居然想以多胜少,而且还动了杀人的心思! 第十九章 自作孽,不可活 今日第二章送到! 十二点左右还有一章,拜求推荐票哇! ****************** 其实以霍蒙的想法,虽然为了保护家人和药王村,他不会害怕去做任何事,但是一直以来小葛庄虽然霸道,却还不至于达到丧尽天良的地步,而他们虽然一再的找药王村的麻烦,却也并没有伤害过药王村的人。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就冲这一点,霍蒙也只是想教训葛云泰一下,让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可以稳稳胜他,也让他和小葛庄从今以后都夹起尾巴做人,不再继续那霸道的做法也就是了,却并不曾打算要把他怎么样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葛云泰在输了之后却居然会非但不知进退,反而因为自己刻意的隐藏了一部分实力,从而认为用人数上的优势,可以把自己这个刚刚十六岁前途无限的未来高手杀掉,同时也把今天药王村的这些人尽数杀掉! 他的这种做法,一下子就碰到了霍蒙心中的底线! 虽然对于绝大多数药王村的人而言,霍蒙除了偶尔表现出的可爱好玩调皮捣蛋之外,跟大家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往,在大家面前也一直都是表现的有点沉默寡言,甚至于跟很多村里和他同龄的孩子也都并不怎么在一起玩,只有在面对自己的爷爷奶奶和父母,以及周大山周小溪兄妹的时候,他才会变得很开朗起来,所以好像是和村里人的关系只能算一般似的。 但是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不管是自己的爷爷奶奶和父母,还是周大山周小溪,还有这些淳朴的街坊邻居们,他们都是一样的。 每一个人,都不可或缺! 谁要想动他们,就将面对霍蒙冲天的怒火! 这个时侯,听了葛云泰的话,葛小于下意识的一愣,然后忍不住吃惊地看着葛云泰,“五叔,咱们……” “少废话,给我动手!” 听了葛云泰这句话,小葛庄的那些人再无犹豫,一个个都亮出了武器,向着药王村众人这边压迫了过来,而葛小于目光中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多年来对自己五叔的服从,使他也下意识的抽出了腰间的短刀。 一场大混战,眼看就是一触即发! 小葛庄的人在现场足有六七十人,但是药王村却只有四十三个,而且一直以来,因为小葛庄有葛云泰这个高手在,村子里的人颇受他一些调教,所以实力都尽是不俗,如今以六七十人对四十三人,如果不把霍蒙这个意外变数计算在内的话,那简直是有十成的胜算! 不过,这种做法可也够绝户的! 大家怎么说都是一方水土一方人,就算是血缘不亲,水脉还亲呢,平日里纵有些小争执,也无非就是些谁强谁弱一口气的事儿,纵是争强斗狠,也并不曾出过什么人命。 但是这一次,当葛云泰发现有一个年轻人竟然已经可以凌驾在自己之上的时候,却居然立刻便动了如此之大的杀心! 葛云泰眼中的阴狠,看得霍蒙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 如果任由他们动了手,那么一触之下,药王村这边肯定要有所伤亡,到时候不管是伤了谁,都是霍蒙所不能忍受的,所以,他还没有等到两边的人有所接触,已经在瞬间凝聚起全身的云气,一个迅步之间,已经向着葛云泰冲了过去。 葛小于一看霍蒙一往无前的气势,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挥刀迎上,想要替自己五叔先拦下霍蒙,然后等五叔喘过一口气来,两人可以以二战一拿下这小子。 但是,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里,霍蒙却以几乎是肉眼难见的速度,令人不敢相信地从他这位四级云者挥起的漫天刀网中笔直地穿了过去! 葛小于刀断!臂折!踉跄后退! 就在全场上下目眦欲裂的注视中,葛云泰大吼一声,凝聚全身的气力挥起了宝剑,但是以霍蒙的速度,刚才葛小于那一刀也仅仅只能是帮葛云泰争取到短短一息的时间罢了,随着赤手空拳的霍蒙飞速的撞入他的怀中,他手中蕴足了云气挥起的青钢剑却是连霍蒙的衣角都没有蹭到,便突然一下子撒手飞起。 他退,再退,继续退! 等到一屁股坐到地上,他不能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前,就在胸腔处,连衣服带皮肉骨头,整个胸口凹下去了一个刺目的血红拳印! 霍蒙的一拳之力,足以将一棵参天巨树击成粉末,又何况葛云泰**之躯乎! 这个时侯,浑身上下都在流血的葛云泰似乎能听到自己全身的骨骼寸寸粉碎的声音,能听到全身到处所有的血管纷纷爆裂的声音! 他抬起头来,再次不能置信地看了霍蒙一眼,然后,便无声地倒了下去! 全场哑然。 过了也不知有多长时间,才突然有人蓦地嚎出声来,“五哥……” 霍蒙转身,一步一步走回来,药王村众人,包括周大山在内,此时已经全然傻了,即便是事实已经在他们的面前真真实实的发生了,但他们还是怎么都无法相信,葛云泰这个称霸方圆几十里达十余年的五级云者,居然就被霍蒙这小子就那么一拳……就死了! 就一拳呀!死了? 葛云泰想要杀死他们,所以当然该杀,但是……霍蒙这小子也太厉害了点儿吧? 在小葛庄众人悲天怆地的喊声中,药王村众人却只是傻乎乎的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霍蒙,过了好大一会子,眼看霍蒙已经走到了近前,周大山第一个迎出去一步,一拳捶在他胸口上,咬着牙道:“好小子,这一拳,真够劲!” 药王村众人反应过来,不由得纷纷迎上来,将他团团地围在核心,一个个面带喜色地看着他,却都已经傻到说不出话。 小霍蒙的实力居然如此之强,甚至于强到可以一拳打死一个五级云者,这得是什么实力呀!有了他这么一个高手在,别说葛云泰刚刚已经被他一拳给打死了,就算是他不死,也只有跪下磕头的份儿!从现在起,药王村这十几年来难过的日子,可是要到头了! 只不过,此时回到自己村子的队伍中之后,霍蒙身上却已经再也看不到刚才那股子狠厉的高手风范,面对众人喜悦的目光,他只是憨厚地笑了笑,仍旧还只是那个村子里人见人爱的小后生罢了! 不过当他转过身来面对小葛庄众人的时候,却又收起了笑容。 小葛庄众人皆哭,独葛小于不哭,他只是痴痴地看着众人围在自己五叔的尸体旁边,过了好大一会子,才转过头来看着那个站在药王村众人最前列的毛头小伙子—— 霍蒙! “你到底……是几级云者?或者,你是云士?” 第二十章 儿子催爹老 今日第三章! 求票啊! **************** 面对他的提问,霍蒙置之不答。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中有数,是葛云泰先强词夺理想要留难药王村众人在先,战败之后又意图以多胜少杀人灭口在后,所以,霍蒙杀他,义正词严。 如果强者对弱者不讲理,那么弱者在无力反抗的情况下,只能忍气吞声,但现在的问题时,面对着霍蒙这等强悍的实力,强弱的地位已经完全颠倒,纵是小葛庄现在仍有七八十人在场,却也只能是一个个围着葛云泰的尸体痛哭,而没有人敢于再跟霍蒙动手! 他刚才那一拳摧枯拉朽般的巨大力量,已经将在场所有人都给完全的震慑住了! 此时的药王村众人作为强大的一方,而且还占尽了道理,所以,纵是葛小于面对自己叔叔的暴毙痛心之极,却也并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拿来质问霍蒙! 这时候只听霍蒙道:“我可以杀掉葛云泰,我也可以杀掉你们,只要我愿意,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但是葛云泰该死,你们却不该死,所以,我杀了他,却只打伤了你!至于刚才发生的那些事,你们各自心中有数,不必我再多说。你们要报仇,可以随时来找我,但是,我不管你们报不报仇,从现在开始,你们小葛庄已经不再是什么霸主了!” 末了,他道:“如果你们光明正大的来找我报仇,我尽数接下,如果你们敢耍什么花招,那么我告诉你,我会血洗你们小葛庄!” 小葛庄众人闻言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葛小于,葛云泰死后,作为村中的两个四级云者之一,而且是现场唯一的四级云者,跟着他和葛云泰上山的又多是平日里的亲近之人,在眼下这个时侯,他自然成为了大家的主心骨。 虽然理亏在先,但是杀人之仇,怎能泯然! 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葛小于却连一句狠话都没有说,只是淡淡地道:“多谢指教了!” 霍蒙点点头,这会子功夫,他可没心思去管那些愕然愣在当地的小葛庄人了,只是转身对周大山道:“大山哥,咱们走吧,带上这只剑齿虎!” ※※※ 结束了采药的工作之后,一行人这才下山回家。 但是当他们快要走到村口的时候才发现,在村口等着迎接他们的,居然足足有一千多人! 那几个提前下山送虎尸的人回村之后把今天发生在小霞岭附近的事情一说,顿时阖村震动,众人奔走相告,不一会儿就已经传遍了全村上下!所以,到了傍晚,大家算着时候差不多采药小队该回来了,顿时便不约而同的一起到村口迎接来了! 众人各自背着药篓,众星捧月一般把霍蒙围在最中心最前面,慢慢到了村口。 霍东云站在人群最前面捻须微笑,霍长河却是从人群中排众而出,走到霍蒙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眼,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一把,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才说:“不愧是我霍长河的儿子,这一下子,杀得漂亮!” 霍蒙笑笑,按理说,山中行猎之人虽然行事粗鲁,但却最是看重人的性命,所以周围这么些村子年年都有些斗勇逞狠的事儿发生,但是却从未出过人命,只不过葛云泰这个人,却是有些特殊! 包括药王村在内的周围那么些个村子,已经被他给欺压了十几年,心中对他跋扈行事的愤恨,当然是不言自喻。所以他被杀了,非但不会让大家有什么同情心,反而会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当下在众人的簇拥下,霍蒙和其他的采药队成员走进村子。 除了霍蒙之外,其他每个有机会参与见到那一场对战的人,都被自己的家人和比较亲近的朋友等拉到一旁,仔细的盘问起了当时的情形,当听到霍蒙只用一掌就逼退了那五级云者葛云泰,还让他受了伤,而后又只用一拳,就将葛云泰打得浑身断裂肢解的时候,不由得人人脸上都露出激动之色。 “小蒙这小子,出手还真是够狠哪!” “关键是人家实力高啊!” “是啊,你说,就凭他这一拳,他得不得是个六级云者?要知道,那葛云泰可是在十几年前就是五级云者了,能这么轻易的就把他给干掉,这份本事……啧啧!” “六级云者?叫我说呀,至少也得是八级云者!不然哪能那么干净利索!刚才你没听见六子说嘛,那葛云泰死了之后,葛小于他们已经给吓得连说句硬话都不敢了,可见那一拳该有多么厉害,多么吓人!” “嘁,据我所知啊,葛小于他们不敢说硬话可不是因为害怕,因为那葛云泰即便是在小葛庄里,其实也并不怎么得人心呢!说不定啊……” “嗨,我说咱们争什么呀,直接道大枪叔他们家去,问问小蒙到底是几级云者不就得了!” …… 当晚,霍家村里到处都充满了这样的讨论,以至于到了晚饭结束之后,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挤到了霍蒙他们家里,吓得偷偷跑过来看看霍蒙受伤没有周小溪躲到屋里不敢出来了。 虽然大家都说是霍蒙轻松获胜,而且在村口的时候看那家伙也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但是这正在恋爱之中的小女孩嘛,总是免不了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怕霍蒙吃了暗亏却碍着面子不好意思说,非得自己过去从上到下的摸一遍摁一遍,确认是真的没事儿才能放心呢! 却又谁承想人家小姑娘家本是悄悄地溜过来的,想看看他没事再溜回去的,却正正巧巧被这些个热血沸腾地想听英雄故事的大叔大伯们给堵在家里了! 而这个时侯,到外面打听消息才刚回来走到自家巷子口的霍长河看见这巷子里满满当当的人,过了一会子才回过神儿来,不由无奈地摇摇头,“这臭小子……还真是抖起来了!” 自己的儿子杀死了称霸方圆几十里十余年的第一高手,这对其他人来说是后生可畏的英雄故事,但是对他这个当爹的来说,却是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紧赶着出去打听消息去了,要是万一人家那边在准备报仇,自己村子上也好准备迎战不是? 当下他一边扒拉开人群走进去,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还真是儿子催爹老啊!” 等到众人都给他让路,让他进了家门之后,很快就有一个消息从他们的家里被众口相传地传了出来——小葛庄大乱了! 这些年来,虽然因为有葛云泰这个五级云者无比强势的硬派统治,小葛庄一直都是以一种非常强大和团结的姿态出现在其他村子面前,但是作为一个有着六七千人的庞大村庄,它内部的小矛盾小摩擦也是经常会有一些被传扬出来的。 而现在,随着葛云泰的暴毙,统治小葛庄的铁腕人物消失了,小葛庄内部被压制了几十年的葛姓与胡姓之间的矛盾,顿时就爆发了出来! 根据霍长河从邻村打探来的消息,就在葛小于等人抬着已经变成一滩血浆的葛云泰的尸体回村之后不到一个时辰,小葛庄里就爆发了内乱。随着两个四级云者葛小于和胡大海决战以本就有伤在身的葛小于一败涂地,葛姓人中冒头的那些人,尤其是葛云泰葛小于一系,几乎被村中胡姓人尽数杀死! 基本上可以说,随着葛云泰的死,平日里强大而团结的小葛庄已经接近于完全崩散了!葛姓的高手被屠戮殆尽,剩下的尽是些懦弱之辈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胡大海这位四级云者则成为了小葛庄新的庄主,而且还据说,胡大海已经决定要给村子改名为胡家村,也就是说,就连小葛庄这个名字,都要从此消失了! 听到这个消息,聚在霍蒙家门口内外的人不由得弹冠相庆! 而到了第二天,随着胡大海主动的第一个到药王村的来拜访,渐渐的就有更多原本被压制的消息传了出来,据说葛云泰这个人,即便在葛姓本族内,也是骂声甚高的,据说他有个习惯,喝醉了酒突然想起谁家的女子来,就要过去人家家里,不管是新嫁过来的小媳妇还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他都照睡不误! 所以,这胡大海到药王村来,却是来感谢霍蒙为小葛庄除害的! 当然,他这一趟过来,除了感谢之外,更主要的意思就是想要与眼看就要崛起的药王村结交一番,而他提出的办法居然是——联姻! 第二十一章 婚事 章节末尾调整了一下,因为下面的故事走向有所变动…… 说风凉话的请免了,要砸票的请抓紧,说实话,要不是为了让书更好看,我犯得着来回的折腾自己费这个力气嘛我! 唔,下面的故事……我自己光是想想大纲就热血沸腾……敬请期待! ****************** 葛云泰被杀的消息很快就像风一样传遍了方圆几十里! 而随着葛云泰的身死名败,葛姓人的大量被杀,小葛庄这个名字也随之风liu云散,新诞生的胡家村族长胡大海更是亲自到药王村来主动拉近关系,并且据说还拐弯抹角的提出了联姻结好药王村的主意,于是,药王村在这一带的地位也在一夜之间就显得威风无双了起来! 几乎所有的村庄都先后有人到药王村来求见老族长霍东云,虽然各人的心思各异,但至少有一点却是连他们都不得不认可的,那就是原本因为人丁单薄而备受其他村庄欺凌的药王村,如今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村子突然横空出世一般出现了一位绝顶的高手——霍蒙! 虽然大家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几级云者,只能纷纷的胡乱猜测,但是单凭他可以轻易杀掉葛云泰这个五级云者,大家就可以认定,他的实力至少也是在六级云者以上! 六级云者呀,而且据说这人才刚十六岁,可以说是潜力无限,如果他要做什么事情,周围这些个村子,谁能有力量反抗他?既然如此,倒不如趁现在先上门取攀攀交情叙叙旧的好! 而以霍东云担任药王村族长三十年的见识,再加上他处理人事往来的本事,这种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于是,就在葛云泰被杀后的第三天,这方圆几十里所有村子的族长们就齐聚一堂,在药王村共同定下了一条彼此绝无相扰,和平共处的政策。而且大家还一致认定,如有违反这条规矩妄图称霸天阳山者,或借故向其他村庄滋事者,由大家合力讨伐! 这条规矩一出来,方圆几十里这些被葛云泰欺负了十几年的村子和百姓们不由得人心大定!而药王村则因为发起人和召集人的特殊地位,更因为霍蒙这个横空出世一般的高手,和并不借机称霸,反而是和大家和平共处的态度,使得自己的威名更盛。 在这么一个名义上属于阳城管辖,实际上是曹都内那位下卿柳宗元的封地,而现实情况则是每年只需要向柳大人派驻在阳城县的人交纳一些野物和税赋就可以,却根本就没有什么管理机构的地方,先前的小葛庄和现在的药王村,都近似于是一种霸主和管理者的地位了。但关键的是,霍东云做事情可比葛云泰要漂亮多了! 当然,在这种药王村突然大热的情况下,其他村子里那些到药王村来上门提亲以求结好的人,自然也就突然变得络绎不绝了起来! 不必说霍蒙这个大红人了,就是村子里其他的那些还没有结婚的小伙子们,原本都是要双方男挑女女挑男的,大家相互顺眼了,而身家也配得上那才成,总之这亲事是少不了要有几回的周折撕腾,但是如今却也一个个突然的成了其他村子人眼中的香饽饽! 在这个时侯要想嫁到药王村来,不但姑娘得长得水灵,而且性子还得要求温顺,家里的底子也得清白,往上查祖宗八辈,不能有什么*偷盗的笑话,等等等等诸如此类,总之就是说,整个天阳山北麓这些个村子里年龄差不多的大闺女,都紧着让药王村的这些小伙子们先滤一遍,瞧着舒服了,这才能有资格谈谈婚事,否则,免谈! 而村子里的姑娘们,自然也是在一夜之间身价百倍,说是一女难求,那是毫不为过! 世事之奇妙怪异,时势之乖张跋扈,一奇若斯! 试想,在这样一个可以由一个强人来决定一个时代的地方,现如今的药王村有了霍蒙,可还了得么?眼瞧着人家可就是此后几十年的方圆五十里第一人啦!而药王村也是这一片地区的新领袖,在这个时侯,不管是把姑娘嫁到人家村子里,还是从那边娶个小媳妇过来,这可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而作为大家眼中最关键人物的霍蒙,这个时侯在大家眼里更是红得发紫! 就在这几天的功夫里,走亲戚串门的,托关系递话儿的,甚至还有些就是专门干说媒这个行当的媒婆,简直是蜂拥而至,几乎没把霍家的大门给挤塌了! 面对这种情况,虽然周小溪这丫头还是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但是她爹她娘可跟这死丫头着不了那个急,这几天她娘可是每天都到霍蒙家去串门来着。 甚至到最后,因为没顶住自己老婆的念叨,周小溪他爹居然还二半夜的爬起来,自己拍开了一坛子家酿好酒,提起来就奔对门霍蒙家去了。 这个时侯,他也顾不上自己会在霍大枪跟前丢什么人,留下下半辈子的话柄了,干脆两家人当面锣对面鼓,迅速的就敲定了两个娃娃的婚事,然后还跟霍大枪打了一回酒仗,这回去之后,才算是有了安生觉可睡了。 只不过,虽然两家最后定下了亲事,却因为霍蒙才刚十六岁,所以这成亲的事情一时之间倒还不必着急就是了。 这件事定下来的好处就是,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那些走门子串亲戚的媒婆们,果然的就少了,而坏处却是原本还落落大方的周小溪却突然躲在家里不肯出门了。 原本那时候,虽说人家周小溪小姑娘家家的脸皮儿嫩的紧,只敢在没人的地方才敢跟霍蒙手拉手,而必须是打探好了方圆好几里地都没有一个人,这才敢凑过脸儿去让他亲一下,说起来很是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但是好歹俩人还能有亲有热的呀! 到了现在可好,两人定下了亲事,她却反倒是压根儿不敢露脸了,看见霍蒙死皮赖脸的往自己家里跑,她还臊的非得钻回自己屋里去不可。 最后硬是在一家人似笑非笑的目光里被他给挤开门钻到屋里来了,周小溪又羞又臊,气得直捶他:“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你出去……出去!” 霍蒙嘿嘿地笑着,周小溪的九天玄功虽然也已经练到第二层,但是这男女打情骂俏的时候,她虽然臊得了不得,可拳头上却是连一点儿力气都舍不得加,那小拳头捶在胸口酥酥麻麻的,只有情趣,全无威胁。 霍蒙抓住她的小手蛮不讲理地把她拉到怀里来,见她连耳根都晕起了一抹惊艳的酡红,不由得笑着俯下身去,在她耳边小声地咬着耳朵,“上次跟葛云泰交手之后,我直到刚才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留下了暗伤,我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只好躲到你屋里来疗伤来了!你不怕一拳把你相公打死了啊!” 周小溪闻言吓了一跳,不由得挣开手放在他胸口,虽说是小脸儿通红,而且还微微地撅着嘴儿略带娇嗔,“什么相公不相公的,别死不要脸胡说八道,你、你……还没娶我过门呢!”,话是这么说,但是她看向霍蒙的目光中却满是关切,小心翼翼地在他胸口按了按,问:“你说的是真的?” 霍蒙嘿嘿一笑,一边把她往怀里拉,一边笑着道:“当然是假的!” 周小溪闻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又是死命的捶了他一通。不过经过这么一闹,再看他死皮赖脸的那个样子,她算是知道今天要赶他走是不可能的了,当下不由得放开他,偷偷地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往外看,见家里人各忙各的,似乎没有人往关注这边,她才稍微获得了一点掩耳盗铃的安全感。 回过身来却仍是忍不住要恨恨地瞪他,“你真是厚脸皮!”那模样儿倒真是又娇又蛮。 霍蒙嘿嘿地笑了笑,正要说话,却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叫他,听着像是他娘刘桂娟的声音,这时周小溪自然也听出来了,不由又是臊得满脸通红,心想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先后被两家人给捉了“奸”了,这要是再待下去,只怕非得闹得阖村皆知不可! 当下她一把把霍蒙拽过来,紧赶着往门外头推,“好爷爷,算我求求你,给我留点儿脸皮吧,赶紧走你的!” 霍蒙嘿嘿地笑着被他给推出了屋门,犹自回头去看,但是当他看见他娘脸上的表情,却是不由得一愣,“娘,出什么事儿了?” 他娘一把攥住他的手,拉着就往外走,“快跟我回去,村子外头来了一大帮贵人,点名要见你!” 第二十二章 应战 拜求推荐票! ***************** 听到贵人这两个字,霍蒙不由得立刻收起了心中的嬉戏之心,脸色也立刻紧绷了起来。 什么叫贵人呢?按照云鼎大陆,又或者说是曹国的规矩,贵人有四等。 曹国的国君曹侯是第一等。在他之下,有卿和大夫这两级,卿和大夫不但是国家的大臣,而且还在地方上拥有封地,这封地被称为采邑。例如药王村所在的阳城,就是曹都内那位身居下卿之位的大臣柳宗元的采邑。 而排名最末尾的,是士,士虽然没有资格获得采邑,但也是由国家供养。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享有特殊封号的贵族,他们虽然不是国之大臣,但却是曹侯的历代亲属,所以也获封拥有一定大小的采邑和政治地位。 而他们这些人就被人们统称为贵人。 与此相对应的,自然就是像霍蒙他们这样的良人,也即平民,以及那些可以被自由买卖,价格等同牲畜的奴隶。 按照曹国的国法,良人见了贵人,虽然不必行什么礼节,但是必须让路,在曹都那等地方更是规定良人不许走在路中间,因为路中间是只有贵人才能行走的。 云鼎大陆上的人们对此习以为常,但是作为外来客的霍蒙,却是天生的就对这些等级分明的制度非常反感,连带着他对那些所谓贵人,也没有什么好感。 他一边安抚了自己的母亲回家,一边沉着脸往村口走去,半路上就见大舅哥周大山过来迎他,看见他之后一把抓住胳膊,兄弟两个一边往外走,他一边说道:“是柳大人家的公子们,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他们今年偏偏想起到阳城采邑来避暑来了,来到之后,他们就听说了你的事情,所以我看他们那意思……” “兄弟,你听我一句,待会儿他们如果非要跟你打,你也别较真儿,一帮公子哥儿,豁出去挨两下哄他们高高兴兴的走了就完了!” 霍蒙点点头,如果这帮人是专门为了来瞧瞧他这个可以一招杀死五级云者的人实力如何,那他还不至于为了逞一时之快,而不顾全村人的安危。 周大山见他点头,这才松了口气似的,脚步也轻快多了。刚才那帮贵公子们他见了,看上去最大的也就是二十出头,按照云鼎大陆上固定的修炼法则,说实话他们顶天了也就是刚刚入门,连自己都能轻松打败他们,又何况是霍蒙呢! 所以,他这才对霍蒙的沉笃性子有些放心不下,特意赶过来抢前头叮嘱两句。采邑之内的平民陪贵族公子玩嘛,就算是你本事再大,又怎么能赢了人家让人家下不来台呢!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村口。远远地,霍蒙就瞧见了那帮前呼后拥衣饰华贵的年轻人,一边在心里估摸着他们的年龄和实力,一边悄悄地松了口气。 看来他们确实只是些普通的贵公子,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就他们这个年纪,除非能像自己一样逆天,否则撑死了也就是个二级三级云者,就算是挨上两下,也不是太难过的事儿。 等他们到了近前,霍蒙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只是低着头上前,听着自己爷爷的介绍,一一的拜见了各位公子和小姐。 有一男一女两个姓柳的,应该就是柳宗元大人家里的公子小姐了,其他几个外姓的少年男女看上去应该是被他们邀来一同避暑的朋友,也是贵家出身。 拜见过了之后,又听霍东云话里有话地对霍蒙道:“这几位公子和小姐听说你还有点小本事,所以要指点指点你,切不可在大人们面前逞能,知道了吗?” 霍蒙沉声答应了,爷爷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这时只听一个神态轻浮的少年公子洋洋不睬地瞥了霍蒙一眼,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屑,问道:“小子,我们听说你才十六岁,就杀死了一个五级云者?真的假的?” 霍蒙继续躬身,“回大人,小民今年是十六岁,那葛云泰也是小民所杀,不过只是侥幸罢了,算不得数。” 那公子对霍蒙这谦虚的回答显然很是满意,闻言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才十六岁,虽然不免侥幸,但是能杀死一个五级云者,也算是你的本事,嗯,今天咱们闲着没事儿,就在这儿考校考校你!来呀……给爷出来一个,称称他的斤两!” 果然如此! 霍蒙虽然心里很不舒服,却也知道此时违逆不得,否则可就要贻祸给自己全村上下了。因此,当下他只好道:“小民不敢与大人们的交手!” 此言一出,那几位公子不由得纷纷嗤笑,有人忍不住嘴角一挑,讥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让咱们兄弟跟你打!” 霍蒙无语,这时在那一帮公子身后的一众人中,一个年约三十来岁胸抱长剑的人跃身下马,走到了前面来。 那人态度倒是端谨,见了霍蒙这个半大小子也并不拿架子,反而一抱拳,很公式化地道:“曹都柳氏门下食客,泾阳城萧易寒,三品云士,替我家公子邀战,请报名讳。”看起来好像是经常负责出面帮这帮公子挑战其他人似的。 但霍蒙却是头一回见到这个架势,不过他还是有样学样地照着回答了一句,只是把自己的实力从九级云者改成了六级云者,不过他偷眼看到,尽管自己说只是一个七级云者,但是那萧易寒的脸上却是连丝毫的变化都没有,心想看来他确实应该是经常负责出面挑战的人了,早就已经对这一套问答麻木了。 那人拔剑,为了保守起见,霍蒙也从身边一位街坊手里要过了一杆长枪。 反正是肯定要输必须得输的,他自然没必要亮出自己的拳头,更何况,其实他早就有心要试探一下自己这个九级云者跟云士之间,到底还有多少差距,而云士的实力又到底如何。因为他想要从中推算一下自己六年来一直不能突破的原因。 很快,他就如愿以偿了。 几乎只是在枪剑相交的那一瞬间,有一股尖锐之极的力量迅速地沿着枪剑相交处一路上袭,顿时霍蒙的双臂齐齐一麻,几乎失手丢了手中大枪! 幸好,很快两人的武器就分开了,那攻击的来源一断,虽然费了些力气,但是仗着自己体内积蓄了那么多年,已经丰沛到几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云气,霍蒙还是很快就把那股力量给驱散了开去。 他虽然踉跄的连退数步,但是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惊喜—— 原来云力,是这样的! 第二十三章 辣手 今日第一章,晚上十二点前后还有一章! 颓废了几天,今天要开始振作起来了,努力求推荐票! *********************** 在真正的和一位云士对战之前,霍蒙只是从古老相传的说法中得知,云鼎大陆之所谓云者、云士、云师、云大师、云宗、云尊、云圣等七级修炼体系,是以云力为考校标准的,而且在事实上,只有在成为云士之后,才可以算是真正跨入了修炼体系,在此前的云者阶段,充其量只能算是成为了预备役而已! 因为云者修炼而得的,只是云气,却并不是云力! 虽然两者之间只有一个字的差别,但是云气和云力之间,却是一个等级的差距! 而一个云者,只有成功的将自己的云气蓄积到一定数量,并且成功的把它们转化为云力之后,这才算是开始真正的踏入了修炼的门径之内。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侯,才有资格去修习那些威力巨大风格各异的云斗技,从而脱离最简单最朴素的招式比斗,晋入一种全新的修炼和战斗境界! 但是知道归知道,霍蒙却一直都没有机会了解到,到底什么才是云力,而云力和云气之间,又到底有着怎样的不同。 直到现在,随着双方的兵器电光石火间这么一碰,随着那一股精纯之极的绵密云力迅速突破到自己肘部以上的经脉,霍蒙突然一下子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忍不住在心里把这句话一连说了两遍。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这种以内力侵蚀为攻击方式之一的云斗技叫什么名字,但是至少他已经通过对对方云力的了解,非常迅速的管窥到了云力的一斑! 这萧易寒的云力密度之大,冲击力之强,本身攻击性之活跃,比霍蒙体内那些看似汹涌澎湃的云气也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去,甚至让他忍不住生出一种叹为观止的感觉! 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忍不住联想到,莫非所谓的把云气炼化为云力,就是要把体内的云气进行压缩不成?或者,是用体内的内火进行炼化,汰粗存精? 但是时间已经让他来不及多想了,在他连退几步之后,那萧易寒并没有停下,他手中长剑一抖,几乎是在霍蒙的退却的同时,那剑芒已经如毒蛇吐信一般,在刺目的阳光下幻化出万道剑光,以比霍蒙退后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的速度,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刺到了霍蒙的当面! 药王村众人见状不由得纷纷瞪大了眼睛,连刚才那粗重的呼吸都不由得停了! 这个时候的霍蒙,看上去真是狼狈之极,眼看着自己已经根本就没有站稳脚跟在迎击的时间了,他只好在身体一再后退已经完全失去重心的情况下,纯粹调动体内的云气,勉力挥起了手中的大枪。 但是这一次,他却突然一下子如遭电殛,那从两人兵器相接处迅速攻入他体内的云力,已经完全不是像第一次那样的简单了,绵密还是绵密,尖锐还是尖锐,但是那云力却突然一下子加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几乎是在一瞬间,那股云力已经攻破了他下腹的丹田,只用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就已经完全的占据了他体内的正奇八脉! “锵!” 随着一声刺耳的枪剑交锋声响起,霍蒙的身子凌空飞起,一直到七八丈开外,在半空中一连吐出了几口鲜血之后,这才“啪”的一声摔落在村内的大路上。 尘土蔽空而起,霍蒙又是连着吐出了几口鲜血! “在第一招的时候,他居然是在使诈,是在故意让自己对他的实力估算出现错误,好让自己放松警惕!”脑子里刚刚泛起这个念头,霍蒙已经昏死过去。 药王村众人不由得大吃一惊,纷纷转身跑过来,尤其是老族长霍东云,眼见自己的宝贝孙儿被一剑击飞,在空中连续吐了几口鲜血,他不由便觉得好像是有人将他的心猛地攥了一把似的,霎时间眼前一个恍惚,几乎当场晕倒。 “蒙蒙!”老头儿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快步跑过去推开众人,到了人群中间跪在地上,一把抄起霍蒙,把他抱在了自己怀里,一手托着头一手探向他的脉搏,眼看他面如金纸,口中仍在不停地吐着血沫子,脉相紊乱不已,这条命已经是十停去了七停了,他不由得目眦欲裂! 说好的只是考校考校,顶多就是把人打败了不就完了,为何要突然下此辣手! 怪不得这一回那几位公子并没有亲自出手,而是派了一位食客代他们出手,原来是早就存了这个毁掉蒙蒙的心思! 在这个时候,老族长的脸上不由得老泪纵横,对于自己没能替孙子推脱开这一场比试而后悔得几乎想吐血! 但是就在此时,那些村口外的贵家公子小姐们却是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个更是道:“不自量力啊,一个乡野的小子,才十六岁,居然就敢自称什么六级云者,简直是找死,老萧,据你看,这小子到底是几级云者啊?” 那刚才出战的萧易寒此时已经收剑回鞘,一边照旧把剑抱在怀里,一边道:“回禀少爷,此人至多只有二级云者,比之诸位少爷四级云者的实力,可是差远了!” 那些人闻言又是大笑,有人道:“我就说嘛,一个乡野小子,怎么可能有六级云者的实力呢,原来他杀那葛云泰,果然只是运气而已啊!哈哈……咱们走!” 听到这些对话,药王村里的人不由得一个个目眦欲裂,恨不得这就冲上去跟他们拼了,而霍东云的心中则更是其怒如焚! 但是,他又能如何? 这里是阳城,是柳大人的采邑,而自己等人,只不过是阳城的治下之民罢了!难道还能带着村民们去杀了这帮贵公子?那可是造反啊,要诛九族的! 再说了,那几个公子小姐虽然实力不济,但是他们身后跟着的几个食客,却都是实力不俗啊!以自己孙儿的实力,尚且是一触即溃,就算是自己带着村民冲上去,其最终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搭上这个村子所有人的命罢了! 就在此时,蹄声踢踏,那一行人已经转身去得远了。 但是当药王村众人转过身来看时,却发现村口外还留下了一骑,刚才一言不发地呆在那群公子小姐们中间的一个女子正轻灵地跃身下马。 她身上的衣饰非常简单,就连发髻也只是简单地盘了个高髻,用一根朴素无华的乌木簪子斜插髻上,那一身翠衣看去更是普通之极,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和举手投足之间所透露出的那种雍容清丽气质,却分明地告诉所有人,她的出身肯定是非常高贵的! 贵公子们的马队在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勒马停住,有女子大声喊她:“三姐姐,走吧,离他们作甚!”但是她却充耳不闻,只是牵着马缓步走到药王村众人面前,放开马缰绳从腰间小囊内检出一个小巧的羊脂白玉瓶来,拔开瓶塞倒出一粒乌溜溜的药丸捏在指尖,缓步走到霍东云的面前,微微探身,对慢慢转过头来的霍东云道:“把这个给他吃了吧,或许能够帮他把命吊住……” 霍东云颤抖地伸出手,接过了药丸,那女子笑了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转身上了马,催马而去了。 第二十四章 死生之间,云力初现! 今日第二章奉上,拜求推荐票! 另外,明天会保证两章,力争三章,希望诸位读者大大务必支持俺一把! ******************** 在朦胧而混沌之中,霍蒙仅剩下的一点意识觉察到了一股清凉顺着喉咙滑入体内,顿时胸腹之间漾起一抹融融暖意,温温润润的,浑然不同于此时周身上下的焚身之火! 就是借着这一点引子,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时空的九天玄功突然自己启动了,虽然无力与那些正在正奇八脉中来回冲突破坏的云力相抗衡,也无法在经脉中运转,但是它却借助着刚才霍蒙服下的那一粒丹药的帮助,顽强的护住了霍蒙的心脉。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在这个时候,霍蒙开始缓缓地恢复了意识。 但是当他恢复了意识,也恢复了对全身上下的感知的那一瞬间,他却是痛得差点就再次昏死过去! 那些被萧易寒灌入他体内的云力,显然是要高过他体内原本的那些云气的,所以在云力的搅荡之下,那些云气已经完全的散逸到体内各处去了,再也无法收束,而在空空荡荡的经脉里,那些失去了捆绑和约束的云力,则在四下里横冲直撞,毫无顾忌的在霍蒙体内的经脉中肆虐着,破坏着……浑身上下时时处处,仿佛起了永世不熄的天火一般! 那种感觉……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在这个时候,被那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凌割着的霍蒙忍不住心想,于其承受这种痛苦,还不如继续昏过去呢!于是,几乎是一种内心深处一股下意识的逃避意识,驱使着他马上放松了精神,刚刚苏醒过来的一点自我意识眼看又要昏睡过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侯,就在自我意识即将沉沦之前的那一刻,霍蒙却遽然而醒。 是啊,痛苦,痛到痛不欲生的痛苦,但是作为一个立志要让自己变得强大,立志要保护家人亲人和爱人的我……我有什么理由逃避这种痛苦? 唯有痛苦,方可炼我魂魄!唯有痛苦,方可立我精气! 我要强大,所以我不能逃避,只能迎难而上! 这个时侯,正在拿湿布给儿子擦洗全身,希望能借此帮助儿子褪下全身高烧的刘桂娟突然感觉到,似乎自己儿子全身上下的肌肉筋骨一下子绷紧了! 所谓母子连心,绝非虚言,她眼看着儿子全身上下都在微微发抖,看上去好像是已经痛苦到在打着抽搐,顿时也似乎感觉到了他正在经历的那种炼狱般的煎熬,于是,不由得连刚才的抽噎也停下了,只是愣愣地看着儿子,过了会子,她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冲着院子里愁眉苦脸的人群喊:“他爹,你快过来看看……” 大家闻言顿时站起来,霍东云和霍长河更是三两步跨到屋里。 作为一代药王的传人,虽然包括药王诀和其他很多秘方之类的宝贝都已经失传了,但是药王村还是以盛产名医著称的,其中老族长霍东云就是享誉方圆几十里的一代名医。进来之后,他抓起霍蒙的胳膊为他把脉,良久之后,他缓缓地把孙子的胳膊放下,迎着儿子儿媳探询的目光,叹了口气道:“天人交战,你们听过吧?” 两人先是纷纷摇头,继而却又纷纷点头。他们没听过这个词,但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刻,几乎是老爷子一说出来,两人便立刻准确的理解了他的意思,也明白了自己儿子的情况。 老爷子面容枯槁,就靠着霍蒙的床角蹲在了地上,依然略显嘶哑的声音道:“现在谁都帮不了他,全看这孩子自己的心志毅力够不够硬,看他的命够不够硬了。能撑过来,那就活,撑不过来……不管怎么样,他这一身的本事,怕是都没了……” 说着说着,老爷子的眼角不知道滑落了两颗浑浊的眼泪,霎时间模糊了面前的一切。刘桂娟则返身抱住霍长河,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使劲儿咬,再使劲儿咬,直到双腮已经麻木,她才松开了口,却已经哭不是哭,泣不是泣,“你把儿子还给我……” ………… 外面发生的这一切,霍蒙一点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不管有多么痛苦,只要自己已经恢复了意识,恢复了清醒,那就绝对不能向痛苦认输! 这个时侯,他一边忍受着全身上下巨大的痛苦,一边努力地试图运起九天玄功,寻回散逸在自己全身上下小经脉中的云气,最终,虽然经历了几次巨大到足以让他的意识崩溃的痛苦和牵扯,但他最终还是在那些云力肆意的攻击和破坏下,将九天玄功运转了起来。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就在云天玄功突然出击,和在他经脉里肆虐的云力相撞的那一瞬间,九天玄功却突然发生了一丝连霍蒙都意想不到的异变,它所携带的那一点点薄弱的云气,居然飞快地将经脉里的云力给吞噬了下去! 云气……居然可以吞噬云力? 霍蒙不敢置信,但是不管他信不信,那九天玄功一旦运行了开来,就再无阻滞,它迅速的沿着霍蒙体内的奇正八脉向前推进,在一路吞噬那些滞留云力的同时,霍蒙隐隐的感觉到,它这一路所到之处,似乎在努力的炼化着什么! 而与此同时,原本已经散逸到全身各处去的云气们,似乎是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召唤,居然又自动的开始向霍蒙的奇正八脉汇聚了过来,在它们进入经脉之后不久,就被正在飞速运转的九天玄功带动起来,一边飞快地运行,一边不断地进行着炼化,这一团庞沛之气越来越强大,运行的也越来越迅速。 不一刻间,除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仍然存在之外,霍蒙突然发现,那些在被萧易寒攻击时滞留在自己体内的云力,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而原本他体内的那些充沛的云气,也是越来越少,正在逐渐的被一一炼化,重新出现在他体内经脉中的居然是一团崭新的沛莫能御的—— 云力! 霍蒙愣了一下之后,才蓦地大喜!自己居然误打误撞的找到了炼化云气为云力的法门了不成?这是怎么回事呢? 此时的他不由福至心灵,突然想起了九天玄功第四层的第一句话,那一句让他始终都感觉无法理解透彻的一句话——“死生之机,存亡之道,内外之弈,乃本心尔!正足则邪退,道消则魔长,自然之理也。得本心者,可行九天之四!” 原来如此啊! 药王第二卷 药王秘技/ 第一章 暖心 拜求推荐票! *************** 霍蒙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最初的惊喜过后,他缓缓地收了功,因为他知道,眼下虽然自己在机缘巧合之下误打误撞的晋升到九天玄功的第四层,而且也顺利的突破为云士,修炼出了云力,但是刚刚受创的经脉仍然脆弱不堪,实在是禁不起这么继续折腾下去了。 幸好这个时侯,那些被萧易寒灌入自己体内的云力已经被九天玄功给尽数吸收了,所以,虽然自己的经脉已经脆弱之极,但是至少那捣乱的根源已经没有了,剩下的要修复经脉的事情,就可以慢慢来了。 浑身上下依然是痛楚难当,体内的经脉依然是给他一种随时都有可能会爆裂开来的感觉,但是至少,那种浑身燥热如遭火炙的剧痛已经逐渐减轻了。 他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在满屋人的注视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苍白已极的脸上费力地挤出一个笑容,看看自己的父母和爷爷,“我……死不了!” 一句话顿时说的刘桂娟又忍不住流下泪来,把他的手捧在手里贴在脸上,“蒙蒙,你吓死娘了……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功夫没了咱们可以再练,什么都可以重头开始,咱们先把身体养得棒棒的,啊……” 霍蒙笑笑想说话,但是喉咙一动,就是一阵剧烈的痛楚,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倒吸一口凉气——这会子醒过神儿来了,好像体内的神经与感觉也一道儿醒了似的,那些原本已经让人痛苦万分的感觉此时又强了无数倍! 刘桂娟看见儿子疼得直皱眉,不由得拍着手安慰他,一再的说让他别说话。 这会子她见儿子醒了,也顿时恢复了一点精气神儿,便赶着指使霍长河和周大山几个不要挤在屋里了,把他们打发出去,自己也起身去,想要给霍蒙弄点顺喉咙的又能垫肚子的东西,屋里则留下周小溪她娘帮着照料。 但是周小溪她娘眼看霍东云霍老爷子并没有出去,而是起身到霍蒙的床边坐下了,眼睛一转的功夫,便也转身追上刘桂娟,说是要给她打打下手,也追出去了。 这时候,霍长河和周大山到了院子里把霍蒙醒过来的事情一说,等在院子里的街坊邻居们顿时的便松了一口气,一个个地念着“祖宗保佑”,纷纷说,“只要保住命,其他的都好说!” 又因为许多人都是亲眼看到霍蒙当时的伤势,所以当下便有人思虑得远了些,忍不住拍着胸脯子对霍长河说,“大枪叔,你放心,俺兄弟以后就算是拿不得枪上不了山了又能咋地,这不是还有俺们呢嘛!只要有俺们在,他这一辈子,俺们包了!总之一句话,俺们吃肉,决不让他喝汤!” 听着窗户外头的对话,霍蒙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扭头看见老老实实地趴在自己身侧的大黑猫,他不由费力地抬起手来,在它头上拍了拍,大黑猫喵呜地叫了一声,抬头看了他一眼,居然挪动那肥大撩人的身子,趴到他怀里去了。 霍蒙笑笑,这时候只听他爷爷霍东云叹息了一声,看着自己的孙子道:“蒙蒙,啥也不说了,你娘说的对,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强!你的脉相……不大稳,以后就好好地躺着调养,这不是有爷爷还有你爹在呢嘛,再说了,刚才你也听见了,还有咱们药王村那么多人在呢,以后就算是你练不了功夫了,也没人敢瞧不起你的,咱可千万别胡思乱想,记住了没?” 这个时侯,动一动都是浑身生疼,就更别提开口说话了,所以虽然明知爷爷他们想错了,但是霍蒙却也并不解释,只是笑了笑微微点头,算是让爷爷放心。 只是,屋里屋外这些听了就让人觉得心里暖和的话语,却还是让他忍不住在心里一遍遍的想,“就为了你们大家……我也决不能从此倒下去!我要更加强大,我要带着你们过上好日子,以后绝对不能再让别人这样欺负村里的每一个人!” 这时,霍东云又把上午时候那个穿着一身翠衣的女子送药的事情说了,末了道:“那位小姐看上去不是柳家人,而且也跟他们那一帮子拿人命不当回事的纨绔子弟不一个做派,这一回更可以说是救了你的命,否则……咱们不能忘了人家的情分,等到将来,这份恩情咱们说什么也得回报人家!” 霍蒙又点头,心说怪不得,仔细回想之下,他心中明白,要是没有那一粒丹药的帮助,只怕自己的意识也无法苏醒过来,也就更是不可能会有此后的那些事情。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或许自己也能够醒来,但是却会像大家所想的那样,从此就完全废掉了! 只是不知道,那位小姐给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功效,想到自己所在的这药王村,和那故老相传的药王传说,他不由得想,改天还真得再好好的跟爷爷打听打听,看看药王他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珍稀的药方丹方什么的流传下来。 这时候,刘桂娟挑帘子进来了,霍东云见状便在霍蒙膝盖上拍了拍,道了声“好生躺着吧”,便转身出去了。 这个时侯已经是天色近晚,院子里的乡亲们在得知霍蒙已经缓过一口气来,至少这条命是保住了,便一个个摇着头叹息着散去了,这一路上自然是免不了要痛骂那帮子贵公子,但是骂归骂,大家对此却又偏生的无可奈何的紧,因此也只能是对霍蒙的这番遭遇扼腕叹息了。 本来是一个天生的好苗子,十六岁就已经有着可以一招打死葛云泰这个五级云者的实力了,可以说,只要是平平安安的不出什么事儿,他将来就很有可能会成为药王庄几百上千年的历史上第一个云士! 但是现在……虽然他活过来了,但是这身功夫却只怕是留不下了! 对于一个曾经的高手来讲,突然一下子变成了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那种滋味……想到这些,这些心思淳朴的乡亲们就是忍不住叹息。 好容易偷眼瞧着大家渐渐的都走了,与霍蒙家斜对门的周家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道门缝,已经哭得眼睛红肿的周小溪快步从门里钻出来,三两步就跑到霍蒙家门口,进了院子里,她也不看院子里的人也不停步,只是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堂屋里。 撩开帘子,满脸泪珠的她撅着嘴儿看着躺在床上的面色惨白的霍蒙,见霍蒙费力地抬起手挤出一个微笑来冲她招招手,她这才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二章 加赋 今日第二章奉上,求推荐票! ******************** 霍蒙被打成重伤几乎丧命的消息很快传开,从当天晚上开始,就不断的有邻村的人前来探望,到了第二天就更多,甚至有远从二十多里外赶过来问讯的,也不知这消息怎么就传的那么快!但是,这些来人却通通被霍东云给挡了驾。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老头儿知道,虽然现在自己的孙子已经醒过来了,但是他那身体却还脆弱不堪的很,眼下最需要的就是静养,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些不相干的人去打扰的,而是派了专人在村口迎着,不管谁来探望了都一律带到自己的老宅里接待。 老族长老于人事多年,在他的察言观色之下,见虽然有不少村子的来人都是一份热心肠,是听说了霍蒙的遭遇之后诚心诚意的过来表示一下关心的,但是,却也有不少人的眼神儿躲躲闪闪的,面上神色亦很是闪烁难明,一看就不是单纯的来问候的。 以霍东云的心智,自然轻易的就猜到了他们是打得什么主意,只不过眼下虽然小蒙蒙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但是村子里可还有周大山这个四级云者呢! 在这方圆几十里内,自从葛云泰死后,四级云者就是顶了天的实力了!就算是小蒙蒙受了伤,药王村也还不至于就怕别人什么! 所以,老族长把当时的经过一无保留,连霍蒙的伤势,包括他可能会在从今以后都要失去功夫的事情,也是毫不隐瞒的告诉给了每一个前来探望的人。 老族长霍东云的坦然,让很多人在听了之后除了脸上那抹掩饰不住的吃惊之外,心里反倒是犹疑了起来。 就霍东云这个老狐狸,他说他那个厉害的孙子不行了……谁敢信哪! 所以,在这些前来探望的人之中虽然不免会有些人心有异志,但是在老族长的这番手腕之下,却没有任何一人敢有什么不对劲的活动,表达了问候之后,都乖乖的走了。 而恰好的是,这消息辗转的传播出去,也传到了离阳城不远的柳大人的庄园上。当然了,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就连那些食客们也不过就是笑笑就过去了,一个乡下小地方的小子而已,谁还能拿他当回事,打死了也就是打死了,而既然三小姐愿意浪费一粒“辟神丹”救他一条小命,那就救好了,反正他就算是不死,这辈子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罢了! 他还有本事找上来复仇不成? 想复仇,他也得有那个本事成为云士,还得有那个胆量挑战柳家不是? 一个乡下小子,生于郊野,葬于荒山,这才是他们的命! 要说成为云士,在“封士大典”上获封爵位,从此跃身为贵人,享受国君曹侯的食养……那些事情,是轮不到一个已经废掉的小子身上的! 至于那些公子小姐们,对这种事情则根本就是连听都懒得听,在他们看来,那天的事情就是他们闲极无聊时寻的一个乐子而已! 但即便如此,药王村所遭受的打击还仍然没有结束。 要知道,阳城可是柳家的采邑,所以,他们可以说是阳城实际上的主人,甚至连阳城的城主,都是柳家人来担任,所以,虽然那帮公子哥儿们过后就把这些事情给忘了,但是那些底下人却有的是愿意落井下石讨公子们欢心的,于是,在此后没几天,就有人骑了快马从阳城来,说是阳城城主的命令,从今以后,药王村每年应交的赋税要加大到原来的十倍! 十倍呀!这是一个足以把药王村压垮的数字! 要知道,即便是按照正常的赋税,天阳山北麓这些村庄每年的收入在交足了赋税之后,也已经是所剩无几,而药王村虽然因为有着采药的额外收入,因此会比其他村子情况好了不少,但是毕竟也要支撑全村上下两千口人的衣食,所以,每年的盈余也是不多,而现在,这赋税突然一下子加重到了十倍…… 可以说,就算是把药王村此前所有的家底都翻腾出来,也不够交一年的税赋的! 但是,这是阳城城主的命令哇,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可以反抗呢! 于是,这接连的两件事顿时就让在几天之前还很是意态昂扬的药王村村民们一下子垂下了脑袋,愁眉苦脸了起来,街头巷尾大家见了,也不过就是相对摇头叹息罢了! 而霍蒙是躺在自己床上听说这件事的,听周小溪说完之后,他紧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在这五天的时间里,他体内的经脉已经基本上尽数修复了,虽然在运起九天玄功的时候,那些全身上下的经脉还是忍不住会有些许的微痛,却也是因为一时之间体内的经脉还没有完全适应云力那种运转方式罢了。 因为云力在体内的运转比之云气来说,快了何止十几倍! 打个比方说,如果此前霍蒙想要集中体内云气,全力打出一拳的话,需要大概半息的时间,而现在,这个时间已经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说是意动拳出也毫不为过了! 当然,现在的霍蒙还不能下床活动,因为周小溪和刘桂娟几乎是十二个时辰的换着班儿守着他,绝对不许他下床,要求他必须按照老爷子霍东云的吩咐,先躺足十天,把元气养好了养足了再说! 而当霍蒙听到了阳城传来命令加重自己村里的赋税之后,久久无语,过了一会儿,他才看看周小溪,把她叫过来,“既然不许我下地,那你就去把我爹,我爷爷,还有大山哥都叫过来一下,你就告诉他们,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量。” 周小溪闻言很是懵懂,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想把我打发走?你又要干什么?说过了不到十天绝对不能下床的!” 霍蒙笑笑,“我想把九天玄功的事情跟他们商量一下!” “我想,咱们村里应该有更多的高手,更多的四级云者,五级云者,甚至是八级九级的云者,只有到了那个时侯,咱们的村子才会真的有出路,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在这里,想要躲起来图个安逸清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周小溪闻言愣了愣,然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我去叫他们!” 第三章 家族会议 今日第一章奉上! 拜求推荐票支持! ********************** 三天后,霍东云的老宅,在那虽然老旧却依然能显出威严气氛的堂屋里,药王村的家族会议正在进行。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关了门之后,这屋里显得颇有些阴暗,但是只看霍东云坐在左边上首的一把老太师椅上,而堂屋里则或蹲或坐或站的有十几个老老少少的人,就知道,这场合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参予的。而霍蒙就身在其中! 三天前,在和爷爷父亲他们商量之后,霍蒙决定把自己的天阳玄功的第一第二第三层的口诀贡献出来,由老爹负责在村子里挑选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为人好,潜力也好的三四十个人,分成两班,分别有霍长河和周大山带着进行学习,当然,霍蒙要全程负责传授。 这样一来,霍蒙有信心用几年的时间里,在村子里教出至少十个以上五级云者,而如果能把时间放得更长一些,不断的有条件有限度的扩大学习基数,然后再择优传授此后的第四层第五层等,霍蒙甚至觉得,就算是将来药王村里出来几个云士,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下他已经是云士,但是村里除了他之外,最厉害的也不过就是周大山这个四级云者,可以说,如果一旦面临稍稍大一些的外来威胁,而霍蒙又刚好外出了不在村里的话,那么这个村子几乎就是毫无防御之力的! 但是对于霍蒙来说,这里是根,是祖疙瘩!而他已经立志,既然自己已经突破到了云士,那么将来就一定要到曹都去参加“封士大典”,因为只有获得了曹国的封号,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挑战柳家,为自己报仇! 平民向贵族挑战,就算是打赢了杀了对方,却仍要承受君国的处罚,贬身为曹侯的家奴,而贵族向贵族挑战,则是胜者为王! 所以,他有信心完成自己的报仇的目标,但是在他离开之前,却必须要让自己寄身的这个祖根变得更加粗壮,变得更加强大,让他将来离开村子外出闯荡的时候,可以不必过多担心村里的自保能力。 当然,在霍蒙离开之前,还有一件必须先要解决掉的事情,那就是村子里的赋税问题! 而眼下正在召开的这个家族会议,也正是为此而开。 像这样的家族会议,霍蒙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就在刚才会议要开始的时候,却突然有人提议,小蒙蒙虽然年岁小辈分也低,但是他曾经是村中的第一高手,为村子里出过大力气,而他眼下虽然已经失去了功夫,但是却又把自己的独门秘技贡献出来,已经在事实上成了村子里的半个师傅,所以从今以后,他有资格参与村子里的决策! 于是,在大家共议之后,霍蒙以十六岁的年纪,第一次开始参加家族的会议,成为有史以来参加家族会议最年轻的人!要知道周大山在一年前因为成为了四级云者和村中的第一高手而被认为可以参加家族会议的时候,也已经是二十六岁了! 只不过作为晚辈,周大山和霍蒙两个人在屋里还是没有座位的,只能站在屋子的一角听大家的讨论。但是当大家愁眉苦脸的商讨了半天,提出了诸如到阳城去送礼求情,去托人查一下是谁在背后使坏等等主意,却没有一条能够得到大家一致认可的时候,霍东云不由得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孙子,这时候也没心思去计较什么后辈小孩子不可宠纵太过的事儿了,他问:“蒙蒙,你从小就点子多主意全,你有啥好办法没有?” 屋里众人闻言忍不住纷纷扭过头来看向霍蒙。 霍蒙想了想,道:“加赋十倍,这明显是不合规矩的,这是要把咱们往绝路上逼,但是既然阳城那儿已经是正式派了人来,就说明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咱们一个小村子的死活,也或者可以说,阳城既然是柳家的采邑,那么他们怎么惩处下面的子民和村庄,都有自主权!况且,咱们是个例,就算是告到王都去,只怕也没人会搭理咱们。” “所以……”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房内众人,淡淡地道:“咱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赋税交上,不给他们任何冲咱们下手的机会!” 他的话音落下,屋子里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霍东云叹了口气,道:“今年的税赋……咱们村子里挤一挤,大家凑一凑,再去其他村子里借点儿,还是可以对付过去的,但是到了明年,咱们可就没有一点儿底子了,到那个时候……” “等不到那个时候了!”霍蒙不等爷爷说完就接过了他的话,坚定地道:“每年秋上交赋税,只要咱们村子里能把今年的赋税交上,那么明年春天,我会到王都去参加「封士大典」,只要我获得了曹侯的封号,那么按照大曹国的法律,就可以免除咱们整个村子的赋税,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想找麻烦,也不得不考虑考虑了!” “啊!”屋子里的人闻言大惊,纷纷不能置信地看着霍蒙,有人甚至忍不住问出声来,“蒙蒙,你要去参加「封士大典」?那可是只有云士才有资格参加的,你现在……” 见大家闻言都是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自己,霍蒙不由得笑笑。大家的意思他自然明白,事实上现在除了自己之外,村子内外的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是完全的废掉了,只不过他们却不知道,自己非但没有从此被废掉,反而因祸得福,一举突破成为了云士! 而且,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经脉中的伤势已经基本上痊愈了,也再无一丝疼痛,与此同时,仗着九天玄功对天地灵气巨大的吸收和转化能力,他体内的云力也是越发的强大! 当下他笑了笑,淡淡地道:“至于今年的赋税……我想明天就上山,去猎一只金线雪狸回来!只要有一只金线雪狸,想必咱们村里今年的赋税就该不成问题了吧!” 第四章 惊喜 今日第二章到!求票! 另外,今晚十二点过后,将会有加更,拜求诸位届时来捧个场投点票,帮俺冲榜。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谢谢! ******************* 即便是在以实力强大著称的妖兽之中,金线雪狸也算是排在上游的一种,而且据说,它只生存在方圆三千里的天阳山中,是这里的特产,而且即便是天阳山中,也只有在大山的深处,核心地区那一大片广袤的夜雪林中才能看到它的出没! 如果是换在没有突破到云士以前的霍蒙,对金线雪狸这种东西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因为那东西虽然体型小巧,但是攻击力却极为强悍,尤其是它的移动速度非常之快,据说快到可以让人在跟一只金线雪狸作战时却能感觉至少同时有三只金线雪狸在攻击自己! 所以,那绝对不是没有升级为云士之前的霍蒙所能应对的,但是现在,在突破成为云士,霍蒙却有信心可以和它一战!以他这几年的行猎经验,他有把握即便赢不了,至少也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但是,这个话听在并不知道眼下霍蒙实际实力的药王村众人耳中,却是如天方夜谭一般,霍蒙的话音落下,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站在他身旁的周大山甚至忍不住伸手放到他的额头上摸了摸,又到自己额头上摸了摸,脸上的表情憨乎乎地问:“兄弟,你怎么了?不会是还发着烧呢吧?” 霍蒙闻言一笑,抬头见屋里的人都在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自己,而且看那意思,好像都很是赞同周大山刚才的话,他不由得笑着说:“我没发烧,我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嗯,怎么说呢,反正我现在已经正式突破了云者的阶段,晋升到云士的级别了。” 他的口气淡淡的,好像是在说着一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听了他这话,屋子里的人却是纷纷地愣住了,然后,在愣了好大一会子之后,周大山才忍不住往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硕大的圆脸凑到跟前来,眼角眉梢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惊喜,“真的假的,你小子不是说着玩呢吧?你升级……云士?” 霍蒙扭头,掩鼻,故意皱眉,道:“大哥,你早上怎么也吃那么多蒜哪!” 周大山闻言一愣,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着往他胸口狠狠地给了一拳,“吃蒜咋了,吃蒜才叫男子汉,不行,回去我得逼着小溪那丫头也跟着我吃蒜!不过……你确定自己真的晋级成云士了?不是扯淡哄我们高兴吧?” “小溪才不吃呢,她说看见你拿蒜当饭吃就替你担心!”霍蒙扭头,答非所问。 这时候,屋子里的几个老头儿忍不住了,纷纷地给霍东云使眼色,霍东云忍住心中的惊喜,咳嗽一声,瞪着霍蒙,“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让你们来闹着玩的?咳……你那个云士……是真的假的?你不是……” 霍蒙收起玩闹之心,郑重地点点头,“是真的,爷爷。过程虽然不怎么舒服,但结果却没错,我真的已经突破成为云士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屋子里众人都是立刻喜上眉梢,尤其是族里的那几个老者,这会子忍不住一个个的来回搓着手,“哎呀呀,哎呀呀,这……这云士啊这可是……” 是啊,这可是云士啊! 现在的霍蒙毕竟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之久,所以,这里人的很多思想观念,很多行为和看法,他已经有了比较深的了解,所以,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多多少少的能够听得出这一声声的感叹中,那压抑不住的巨大惊喜。 在这天阳山北麓的方圆几十里之内,别说是云士了,倒着往回数一百年,最厉害的人物也就是一个七级云者而已,而葛云泰只不过是一个五级云者,也足以称霸十几年了! 但是现在,才刚刚十六岁的霍蒙,却已经晋级成为云士! 这个消息对于那几个连胡子都已经尽数白了,却最多只见识过五级云者厉害的老头儿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爆炸性的惊喜! 在几位老者看来,这是只有天赋奇才的人才能有的成就,是毫无疑问的天才! 天才如果到处都有,那就不叫天才了!正是因为绝大部分地方的绝大部分时间里,天才都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出一个,所以才能被称之为天才! 很显然,天阳山北麓这一带,至少已经百多年没有出现过什么天才了! 但是在百多年之后……一个十六岁的云士,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原来族里的老人们觉得,村子里能出周大山这么一个四级云者,已经是邀天之福了,后来霍蒙却又一举击杀五级云者葛云泰,大家逼着他爷爷霍东云去问,得知这小子才十六岁已经是九级云者,于是无不以手加额,那几天翻来倒去嘴里都是那一句,“祖宗显灵了……” 后来霍蒙被打伤,眼看已经是一个废人,大家说不出的心境灰暗,一直到现在,听说小霍蒙非但没有废掉,反而一举晋级成为了云士,这才如拨云见日一般,突然的一下子觉得,天光大亮了! 所以,这突然的波澜起伏世事如戏,又怎能不让他们惊喜交加呢! 这个时侯,在惊喜的众人当中,自然是以霍东云的内心最为复杂,惊喜之余,他眼见自己的儿子霍长河忍不住一把抱住宝贝孙子,然后又放开他突然伸脚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骂:“兔崽子,怎么一直瞒着不告诉家里,老子看你是欠揍!”而自己那宝贝孙子则是一副哭笑不得的尴尬模样,他也不由得想笑。 但是顾虑着自己老族长的威严,他却又故意的皱眉,大声地咳嗽一声,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子,“别闹了,这里是家族大会,你们闹什么闹!不愿意在这里呆着,就都给老子滚回家去!” 霍长河闻言丝毫不以为忤,他这个当老子可以训儿子,那自己的老子当然也就可以骂自己嘛!所以,当下他闻言也只是看着霍蒙嘿嘿地笑了笑,一边想着自家儿子这都成了云士了,以后再打他也得找个没人的时候了,不然可还有个面子问题,一边笑眯眯地回去坐下了。 只是这一幕一家三代老训小的节目,却是看得屋内其他人都忍不住偷笑,但是就在这个时侯,老族长却是咳嗽了一声,看着霍蒙道:“蒙蒙你大难不死还有如此后福,当然是一件大好事,但是这上山的事儿……那金线雪狸可不好惹呀,还是再商量商量再说吧!” 霍蒙笑笑,“爷爷,您放心好了,只不过,在我上山之前,还想问您要一件东西。有了它,我能猎到那金线雪狸的把握就更大了!” 众人不由得齐齐一愣,霍东云也是好奇地看着霍蒙,“你想要什么东西?” 第五章 夜雪林 周一凌晨冲榜,请诸位务必留下推荐票支持肥肥! 拜谢! ************************ “我想要的是,药王匕!”霍蒙淡淡地道。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得为之一愣。 药王诀与药王匕,乃是千年之前一并传承下来的药王三宝之中的两件,在眼下药王诀已经千多年没有现身的情况下,药王匕对于药王村这些传人的重要意义自不待言。 传说中,药王匕乃是当年药王他老人家上山采药时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而且更是他仗以对付怪兽的兵器,据说它锋利到可以毫不费力的随意插入山岩巨石,而药王他老人家随身携带它的目的,也是为了能在自己采药时多一把趁手的工具。 但是,这等神兵利器传承至今,它的象征意义早就已经超过了当初的使用意义,可以说现在这把并不为外族人所知的锋利匕首,已经成为药王村内族人们心中的最后一个灵魂皈依物,似乎有它在村里,就有祖宗在身边似的。 不过,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神兵利器就是神兵利器,自从小时候从父亲的嘴里听到它的消息,霍蒙就已经在打它的主意了,只是它的藏身之所即便在村内都是一桩秘密,老爹就算是喝醉了,只要问到这个都是激灵一下子就醒了,绝不肯多说,所以霍蒙一直都无缘一见,这一次正好在是个机会,所以他就毫无顾忌的提了出来。 听了他这个要求,霍东云毕竟是自家人有些顾忌,所以不免有些犹豫,但是村里其他几位老者却是毫不犹豫的纷纷站起身来,“不就是一把匕首嘛,蒙蒙要用就尽管拿去用,要说起来,这把匕首除了你之外,其他人还真是不配用呢!” 他们说的轻松,其实天知道心里做了多少思想斗争,而眼下在霍东云的心里,也在做着同样剧烈的思想斗争。 因为眼下这药王匕对于村人来说,这意义实在是太过重要,作为族内的老人,他们不得不顾忌,要是万一这把匕首在霍蒙这小子手里弄丢了,那后果……就等于药王村的人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件认祖归宗的凭证了! 但是深思熟虑之后,霍东云拍案而起,“好,既然你要,那就给你,反正这一千年来,族里还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动用他了,千年之后,咱们这些药王的不肖子孙,也该让老祖宗的东西出来见见天日了!” 他下这个决定倒也不单纯的是因为霍蒙是自己的孙子,因为药王村千年以降,霍蒙是第一个能突破到云士级别的人,可以说,眼下药王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为了他,就算是孤注一掷,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其实,在这个十天之内形势几番变幻的特殊时刻,药王村的形势忽然大涨又忽然大落,现在又突然得知自己的孙子已经突破为云士……就连霍东云这个见惯了风云变幻的人都感觉事情有些诡异,所以,在这个时候,他除了倾尽全力支持自己的孙子之外,实在是已经没有其他的方法可选。 他甚至忍不住想,难道千年的承诺,药王他老人家当初的预言……要到来了吗? ※※※ 得到了药王匕之后,霍蒙入山的日期就定在了三天之后。 这一天早上起来,与父母、爷爷,还有周小溪兄妹作别之后,霍蒙毅然的踏入了莽莽天阳山,目标直奔夜雪林。 身为一个在天阳山行猎几年的猎人,霍蒙虽然没来过夜雪林,但是对于这里的传说,却是一点儿都不陌生,据说这里怪物横行,任何一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的物种,拿到外面去都是可以横扫方圆几十个村子的,所以,虽然霍蒙自信不会输给那金线雪狸,但是在这一路上选择道路前进时,他却实在是谨慎的紧。 过了野猪岭,就开始进入天阳山的核心区域了,再往里,可就很少会有人踏足了,而事实上对于天阳山北麓的猎户们来说,野猪岭那地方已经是相当凶险了,至于再往里深入,则已经几乎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一个村子敢冒的险了。 从药王村出发之后,一路走了大概足有百十里山路,在翻过了一座高高的山头之后看清山下的景色,霍蒙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前方白茫茫的一片林海雪原,就是雪夜林了! 虽然外面正是酷暑难耐,但是这夜雪林却仍是白茫茫的一片,气温低到了吓人。据说这里每到入暮时分就会飘飘扬扬的下起鹅毛大雪,到第二日日出时分大雪才会停住。每日如此,从无停歇。所以地上的积雪足有一丈多厚,人走上去的话很容易就会一不小心陷入雪窝。 而金线雪狸,就生活在这里。 下得山来,霍蒙按照这几年练就的猎人本领,小心地潜伏着前进,一边要提起云力让自己的脚步放轻,以免陷入雪窝,一边还要留神收敛气息,以免被这林中的怪物们发现。 此次入山对他来说虽然是一次冒险,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也是他在实现自己多年的心愿。因为早在听说了夜雪林这个地方的时候,他已经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有机会到这林子里去生猎一只怪兽的话…… 只可惜,这一路行来,他已经渐渐的走入了夜雪林的深处,却连一只喘气的的动物都没有发现。 霍蒙不由得有些纳罕,于是便把脚步放得更轻。 据说夜雪林里的怪兽们,包括金线雪狸在内,都是喜欢在日落之后才出来活动的,但是也不至于白天什么都没有吧? 想了又想,在继续深入了一段距离之后,面对着这寂静如雪的夜雪林,饶是他如今已经是一位云士,却还是不由得打起了十成的精神,一个跃身,轻轻地窜到了树梢上。 村里人常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夜雪林里鹅毛下!”,此前这个话霍蒙只当是一句俗话,并不曾怎么在意,但是眼下面对这死气沉沉的夜雪林,便连他也感觉到了一丝阴森恐怖的气氛,不由得便将自己的云力提足了十分。 这时,他侧首西望看那日色时,已渐渐地坠下去了。 第六章 大战!负伤!追! 今日第二章,晚上还会有至少一章! 求推荐票哇! ********************* 传说中,金线雪狸体型如兔般大小兼且通体雪白,只在从头顶经脊背直到尾巴这一条线上的毛色是金色的,所以被称为金线雪狸。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可以说,以它的行动速度,再加上它一直都是生活在雪地里,身体的毛色可以让它很方便的隐藏自己,所以除非警觉性特别高,否则就算是被它走到了身边,也未必能发觉的了。 也因此,金线雪狸虽然实力强大,但是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对手,它都是习惯以偷袭为进攻方式,而以它的攻击能力,一旦被它靠近到身旁一丈之内,可以说,就算是一个实力很强大的云士,都难免会有生命之虞! 此时的霍蒙,就正处在这样的危险之中。 在太阳西坠的那一刹那,他突然的感觉到这夜雪林内的阴寒之气猛地加大了许多,似乎隐隐有一股刺人肌骨的气流在缓缓酝酿。 然后,就在西天霞光的辉映下,一片一片亮白晶莹的雪花开始缓缓的从天上落下,在树林间摇曳着,最终落到树上,地上,和霍蒙的身上。 霍蒙从树上轻轻跃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片奇景,欣赏着自己视线所及之内的,这一片几乎是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的茫茫雪原。 但是就在这时,他突然眉头一皱,然后倏然瞪目,提足了十成的云力原地转身,猛地一拳向自己的背后轰去! 危机感倏然而去,但是站在原处的霍蒙,却依然谨慎地感知着自己身体的四周。 面前视线所及之处,至少有十几株参天古木被他这一拳给轰得粉碎,地上的积雪更是被拳风席卷,以那一拳的落处为中心,出现了一个方圆几丈的巨大雪窝。 这惊天动地的一拳传出了巨大的声响,引得周围群山应和,一时间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轰鸣,都在咆哮! 但是敌人,却依然无影无踪。 霍蒙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迈步前行,这时突然听得夜雪林的深处蓦地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听声音似乎是穿云豹,那可是妖兽中排名前五的厉害家伙! 霍蒙知道是自己刚才那一拳的动静太大,所以惹得这林子里的主人们有些恼火了,毕竟现在天还没有完全的黑下来,而这里的动物们,大多都是才刚刚醒来罢了。 但是霍蒙却知道,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只是夜雪林的外围,除非是有着无比恼怒的理由,否则像穿云豹这个级别的妖兽,是不太愿意出来的。所以一时之间,倒不必担心它会来攻击自己,反倒是刚才那个隐藏在自己身后的家伙…… 霍蒙正想到这里,耳中突然捕捉到脑后一点似乎是寒气破空而来的异响,然后他才感知到一丝不对,来不及转身之下,霍蒙一个前趴,身体侧着斜飞了出去,同时在半空中面前半转过身来,等到看清面前的景象,他不由倏然瞪大了眼睛。 一只通体雪白大小如猫的金线雪狸正趴在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目射寒光地瞪着自己,同时,它口中已经又连续的喷出了三束丝丝有声的至寒气流! “九连环!”霍蒙不由得惊叫出声,但同时他的心里也忍不住有一点点喜悦。 九连环乃是金线雪狸赖以攻击对手和捕猎的必杀技,在从它口中吐出的寒气刺中对方之后,可以让被刺中者迅速冻结,从而成为它的猎物。一只成年的金线雪狸,最快可以在一瞬间连续吐出九束至寒的气流,几乎将所有躲闪的可能都完全的封闭死,从而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所以被天阳山北麓的人称为“九连环”! 可以说,在被偷袭的情况下,即便是一个云士,也未必就能躲开它们这连续九击!所以,这金线雪狸能够成为妖兽中颇为知名的一种,可也是实至名归的很! 但是很显然,眼下这只金线雪狸却只能一次吐出三束寒气,这说明了它作为一个只能生活在夜雪林外围的怪兽,即便是已经成年了,也还并没有把自己这个种类天生的捕猎本事练到巅峰。 “三连发?我要定你了!”霍蒙蓦地大喝一声,正在半空中身子突然原地下坠,然后脚尖在雪地上一弹,他的身子不进反退,迅速的迫近了在他身前两丈处的那只金线雪狸。 就在这个时侯,那金线雪狸也不由得弓足了腰,前爪按地,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做出了一副随时要扑过来的姿态,而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而且,就在霍蒙已经欺近它身前一丈之内的时候,它又是突然的一张口,然后,几乎只是一个瞬间,就有九道寒气迅速的破空而来,将霍蒙前后左右所有可能的动作变化都完全的封死了! 霍蒙目眦欲裂! 但是这个时候的他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神态一凛,身形又蓦地加快了几分,半途中,他猛然挥出一拳,轰向了迎面而来的四支气箭,也轰向了那只金线雪狸! “呜……” “轰!” 霍蒙踉跄了两步站稳身子,在被自己轰起的漫天雪块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只正返身往夜雪林深处逃遁的金线雪狸。 他迈步欲追,但是身子却忍不住又是一个踉跄。他抬起手来突然将胸前的衣服拉开,只见**的胸膛上留下了四个血红的印记。 他的拳风虽猛,却仍然无法阻挡金线雪狸那赖以生存的冰寒气箭,所以,虽然他那一拳砸中了金线雪狸,但是那四支迎面而来的气箭却也准确无误的命中了他的胸前四处。 此时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开始有阵阵奇寒袭上来。可以想象得到,即便他现在已经是云士,可以用那功力强大的云力来封堵这被击中的伤口,但金线雪狸却毕竟是妖兽,就算是霍蒙此时立刻用功压迫那些已经侵入体内的寒气,但是如果不能及时觅地治疗的话,他还是会在不长的时间里就被冻成一个冰人。 眼前的雪地上有一条淡淡的血迹,一直通往夜雪林的深处,那是负伤之后的金线雪狸留下来的,可以说,如果现在追上去的话,霍蒙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把它拿下,但问题在于,拿下它之后,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夜雪林呢? 拖得时间越长,自己的伤势就会越重,而偏偏的,这金线雪狸逃去的方向,还是夜雪林的深处,要知道那里可是怪兽们的聚集地啊! 追,还是不追呢? 只是站在那里稍稍的犹豫了几息的时间,霍蒙就毅然拔脚追了进去。 第七章 九死之地 今日第三章奉上,求推荐票! ********************** 霍蒙一边动用云力强制性的压迫住那四股冰寒的气息,将它们的侵蚀范围控制在胸口的一隅之地,既让它们无法汇合,又无法扩散,一边迅速地沿着地上时有时无的淡淡血迹追进了夜雪林的深处。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追出了大约有四五里地左右,他鼻中轻嗅,觉得那冰冷刺骨的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更浓重而且也更鲜活了些,便知道那金线雪狸应该就在眼前了,但是就在此时,却蓦地听得前方不远处的林中传来一声惊天吼叫。 “是那只穿云豹!”听了这吼声,霍蒙心里虽然不免微微地犹豫了一下,但是脚下的速度却是丝毫不见落下。 很快,眼前的地形突然开朗了起来,却是他已经踏入了夜雪林的核心地带,那寸草不生的九死之地——天阳谷! 而此时就在树林与天阳谷的交界处,那只受了伤的金线雪狸正做出一副伏地准备攻击的架势,在它的面前,是一只已经瞄准了它的穿云豹! 显然,是金线雪狸的血吸引了刚刚醒来的穿云豹,所以,它在这里截住了意欲远遁的金线雪狸,想要把它变成自己今天的第一顿血餐。 两兽一前一后差不多是同时发现了霍蒙的到来,就在金线雪狸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时身子一颤的功夫,蓄势已久的穿云豹蓦地向它扑去。 而与此同时,霍蒙却侧身向近林一侧快速移动,果然不出他所料的是,那只金线雪狸在这种后有追兵前有强敌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认为他身后的霍蒙会更好对付一些,于是,就在穿云豹扑过来的一刹那,它迅速地向穿云豹发出了一连九记冰冻气箭,希望能阻滞对方的行动,为自己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然后便转身向着霍蒙所在的树林边缘冲了过来。 对于天阳山北麓的那些猎户来说,金线雪狸这等妖兽已经够厉害了,等闲的管你是几级云者,见了它通通都是个丢了性命的下场,但是当金线雪狸见了穿云豹,即便是它此时正值战斗力的巅峰,却也还是只有逃跑一途,更何况眼下这只金线雪狸还负了重伤! 如果是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即便霍蒙是个云士,但是面对移动速度本来就超级快的金线雪狸在危机面前爆发出的全力逃亡的速度,怕也只有徒呼奈何的份儿,所以,其实金线雪狸选择了他所在的这个方向返回自己熟悉的夜雪林,其实是非常正确的。 但它不可能知道的是,此时挡在它前进道路上的这个云士,与其他云士有一点非常大的不同,那就是,他是一个饶富经验的猎人! 就在金线雪狸眼看要从他身侧溜走的那一瞬间,霍蒙突然丢手打出刚才在途中折下的两根细小树枝,那树枝里被他灌注了云力,所以速度飞快,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金线雪狸颅后与耳根下的两点,于是,那遭到两记击打的金线雪狸立刻便失去了方向和力量,在雪地上滑出了一段痕迹之后,无声地瘫倒在了那里。 奇*书*网*w*w* w*.*q*i*s*q *i* s* h* u* 9* 9* .* c* o* m 霍蒙大喜,在那穿云豹为之愣神的功夫里,他飞快地两步掠过去,单手抄起瘫软在地上的金线雪狸,迅速地向林外飞奔。 但是,他显然低估了穿云豹的实力! 蓦地听得身后一身怒吼,然后他就觉得脑后生风,一股强大的威胁几乎是在一个呼吸起落之间,已经迫近身后,他勉强的在急速前行中扭了扭身子,一下子撞到旁边的大树上,这才堪堪地避过了穿云豹的全力一扑。 但是这个时侯,穿云豹显然越发的被他激怒了,它的身子在触地的一刹那已经迅速调整了方向,转身又扑。 只从这风声里,霍蒙已经判断出眼下身上带伤的自己绝对不是它的敌手,所以,他转身提起了全身上下所有的云力,以前所未有的快速向着天阳谷飞快地掠去。 那只暴怒之下的穿云豹自然不肯放过他,于是衔尾急追。要论起对这里地形的了解,它可要远远地超过了霍蒙,所以,好几次霍蒙想要绕个弯子往外跑,都立刻便被它察觉,并且迫得霍蒙不得不逃到了天阳谷内。 在这平坦的地方,穿云豹虽然失去了林中作战的优势,但与此同时,霍蒙也失去了可供急停变向的借力之物,于是,双方追追绕绕,最终,逐渐感觉有些控制不住体内寒意的霍蒙还是被它给逼到了一处角落里。 因为在这个时侯,追在他这个外来人身后的,已经不是只有一只穿云豹了,还有其他十几只长得奇形怪状的怪兽被惊扰到,于是也一路追了过来,希望能与穿云豹分食。 这些怪兽,霍蒙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很显然,既然他们敢于和穿云豹一并追赶自己,那就表示它们的实力至少也不会比穿云豹弱多少! 此时的霍蒙手里拿着那只已经昏过去的金线雪狸,胸口处丝丝寒意正在蠢蠢欲动步步上逼,使得他不得不拿出更多的云力去封堵和压迫,而他面对的,是团团围在他四周露出猎食獠牙的十几只怪兽! 这是十几只妖兽级别的怪兽! 可以说,即便是霍蒙没有刚才的负伤,面对这些怪兽,他也几乎是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更何况他现在经过了大量的消耗之后,体内云力颇有些人去楼空的感觉,而且还有刚才被冰寒气箭所击中的地方正在用寒气缓缓地侵蚀着他的身体。 霍蒙环顾一周,深吸了一口气,一掌把准备留个活口的金线雪狸的脑颅拍得粉碎,然后他也顾不上那些喷涌而出的鲜血会弄脏自己的衣服了,当即便脱下外面的一件衣服来,把死了的金线雪狸拿衣服一包,系在了身前。 忙完了这一切之后,他屏息凝神弓下身子,静静地等待着这帮妖兽们的进攻。 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 虽然明知道论实力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帮妖兽们的对手,但是霍蒙却始终相信,妖兽就算是再厉害,却毕竟只是兽!自己只要不放弃,肯定不至于沦为它们的口中食! 这个时侯,那帮妖兽们并没有急着进攻,反而是围着霍蒙吼叫连连,似乎是在互相说着些什么,过了一会儿,那吼叫才停了下来,最终,还是那只穿云豹向前走了两步,那一对令人脑后生寒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霍蒙。 显然,霍蒙第一个要面对的,还是这只实力超强的妖兽! 霍蒙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悄悄地握了握腰间藏着的那把药王匕。但是就在此时,他做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突然用耳朵捕捉到了一丝诡异的声音。 *********** 起点三江频道有一个评选活动,地址在此,,希望大家看书之余,能过去顺手帮俺投一票,谢谢了! 第八章 紫金灵蛇 今日三更,这是第一更! 求推荐票! ********************* 在此前的十年里,霍蒙无数次听大人们谈起有关于夜雪林和天阳谷的传说。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据说在那里,百兽横行,等闲人等进去了就别想出来,据说那里的妖兽们一个个都有着腾云驾雾的本事,张嘴吐口气儿,就能把人给吹死了。 管你是什么三级四级云者,管你什么等闲三五条大汉近不得身的本事,这些小打小闹的东西也就是在前山的小霞岭和老虎岭那一带,还能对着那些个狼群剑齿虎之类的畜生张牙舞爪一下,但是却绝对不敢靠近夜雪林! 因为只要一旦跟夜雪林里的凶物们打了对眼儿,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一直等到霍蒙自己也成年了,加入了村中的采药队,随着自己的实力提高,也随着一次次的进出大山积累了很多打猎的经验和本事,他开始试探着到夜雪林边上往里打望,那个时侯他才真正的开始明白,这夜雪林里的怪兽们虽然不像人家说的那般夸张,也没有什么腾云驾雾的本事,但是要说到凶残暴戾却真真是令人胆寒的! 就比如此刻,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十几只把自己紧紧困住的怪兽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是多么的强大。即便是随意的挑一个出来单打独斗,眼下身上带伤的霍蒙都没有把握敢说自己能顺利逃脱! 所以,虽然这个时侯的他心中并无畏惧,但要说不紧张,那却是骗人的鬼话。而正因为紧张,才让他把自己全身的能力都发挥到了极致,以至于让他比外围的那些妖兽们更早一息听到了天阳谷中传来的一丝异动。 就在他听到声音眉头一皱的时候,那些妖兽们也纷纷露出神情一怔的样子,然后,霍蒙突然吃惊地发现,这些刚才还凶猛残暴的妖兽们,居然一个个的打起了哆嗦! 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里,还没等到霍蒙做出什么反应,那些妖兽们已经连相互交换意见的功夫都等不及了,直接的便转过身去,以比当时追赶霍蒙还要快的速度迅速的遁去了。 威胁乍来乍去,霍蒙不由得喘了两口大气,同时他心知这里必有异象,只可惜这异象既然能把那么多妖兽都吓跑,那也就必然不是自己能有资格留下查看的,于是,他一拧身也要往外面走,但是就在这个时侯,他才刚刚迈出了两步,面前却突然卷起一阵狂风,一下子将他又抛了回去! 这风中的力量煞是怪异,被这风席卷着紧裹着,霍蒙发现自己居然连活动一下手指都不能,就更别提借势飘开了,于是,在时隔了十几天之后,他再次以一个笨拙无比的姿势,“啪”的一声摔落到地上。 那是一种皮开肉绽的感觉,但是这会子的霍蒙却没有心思去呲牙咧嘴了,在落地的一刹那,他发现自己又重新能动了,便不由得赶紧一个翻身站起来,谨慎地看着自己身前。 还是那“梭……梭……”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在贴地爬行,只是声音却非常之小,如果不是凝神去听,根本就听不到。 听着这声音,霍蒙似有所悟,不由得转身向着那声音的来处看去,却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旁看到一条手指粗细二尺来长的赤红金黄小蛇正在缓缓行来。 它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被它行过的地面,却会突然一下子变得焦黑,这个时侯迎着风轻轻一嗅,霍蒙闻到了一种焦臭的味道! 他突然想起了曾听父亲说起过的那个传说,顿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紫金灵蛇! 怪不得刚才那些强大之极的妖兽在听到这梭梭的动静之后,一个个都顿时吓得打哆嗦,然后迅速的遁去,连稍停一下都不敢,因为这紫金灵蛇乃是……龙兽! 比之它们,这紫金灵蛇可是生生的高出了一个级别去! 至于霍蒙,就算是在他没有受伤的时候,也不过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云士罢了,记得父亲说过,只要是龙兽这个级别的怪物,就算是云师见了,也往往只能选择避开,而紫金灵蛇在龙兽中又向来是以实力强大难缠而著称,所以看见这出现的竟然是紫金灵蛇,此时伤势越发严重的霍蒙不由得心中叫苦,猛地提足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气力,全力的向着树林飞掠。 万幸的是,这一次并没有刚才那股怪风来阻挡他,所以,霍蒙得以迅速的掠出十几丈的距离,但是,正在他心内稍定再次努力加速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一重,居然忍不住的就俯身向着地面趴了下去,在飞速的行进中,这个动作几乎就是俯冲了,而与此同时,在他身前不远处,非常突兀地从地下轰然钻出一根石柱! 避无可避的,霍蒙的身子轰的一声撞了上去,然后便瘫倒在那里,虽然并没有昏死过去,但是口鼻之中鲜血横流,却是真正的连手指都动不了了。 而更奇怪的是,那坚硬如铁的石柱吃他一撞,居然迅速的化作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似乎是受到无形的指引一般,又纷纷扬扬地飘落到霍蒙的身上,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里,霍蒙已经被冻得面皮青紫,便连那身上刚刚流出的鲜血,也都迅速的凝结成冰。 这个时侯,除了等死,霍蒙已经别无选择。而且,可以说只要他的精神稍微一松懈,立刻就会被完全的冻结,但是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却咬紧了牙关忍住全身上下的剧痛,努力的将九天玄功发挥到十二分,极力的抵抗着那些冰寒之气对身体的入侵。 过了一会儿,躺在地上的霍蒙又听到了那“梭……梭……”的声音,那条紫金灵蛇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他吐着看去就觉无比恐怖的蛇信子,蜿蜒地顺着那快要把霍蒙给整个盖起来的雪堆爬了上去,目光对准了霍蒙的脖子,这时,从它的身体所在处,又有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息灌入霍蒙的体内,迫得霍蒙顿时连呼吸都一下子停住了。 这时,它才得意地昂起蛇首吐着信子,然后俯下身来,一口咬住了霍蒙的脖子。 就在那蛇首已经咬中了脖颈的时候,霍蒙紧紧咬牙,这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他居然一下子从雪堆中拔出手来,无比迅速而准确的一把抓住了那紫金灵蛇的脖子,在那准备进食的紫金灵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同时又用另一只手迅速的摸出了药王匕,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看准了这紫金灵蛇的七寸处,便将那药王匕猛地刺下! 药王匕刺中了那紫金灵蛇的七寸,同时也刺中了霍蒙的小腹,顿时一股鲜血喷薄而出,已经分不清是人血还是蛇血。 第九章 狂暴之紫金灵蛇王! 今日三更,这是第二更,晚上还会有一章奉上! 用爆发求推荐票! ********************** 据说药王匕本是一柄上古奇兵,被药王他老人家得到之后仗以防身行路,遂被药王村的这些后人们称为药王匕。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它长不过两寸,薄如蝉翼,虽然通体黝黑不见光泽,但是却有着削铁如泥的锋利! 而此时,这把匕首正穿过了紫金灵蛇的身体,刺在霍蒙的小腹处。 那紫金灵蛇在被刺中后猛地一口卡紧了霍蒙的脖颈,霍蒙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几颗利齿插进自己的喉咙中,一时间血液上行,迅速地沿着血管向外喷涌。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那紫金灵蛇却已经根本就没有力气进食了,它的牙齿越咬越紧,身体却渐渐僵直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霍蒙见它已经没有了动静,这才慢慢松开匕首,大口喘着气,当下一边运功止住喉咙和小腹两处不断外流的血液,一边小心翼翼的捏住紫金灵蛇的脑袋,想要把它从自己的喉咙上扯下来。 四颗牙齿上犹自带着一块血肉,已被他硬生生的撕下! 钻心的痛! 把这条看上去已经死了的龙兽远远地扔开,霍蒙已经没有力气抬腿走路,只能勉强挣扎着从雪窝里爬出来,远远地看着它的尸体。 这一下子,好悬就要了他的命! 其实他自己根本就不会知道,刚才他那拔出匕首的那准确一击,是一件连云师们知道了都肯定会羡慕不已的事情。 独力杀死一只紫金灵蛇……这事情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 不过不得不说,霍蒙之所以能够一击中的,刺中了那紫金灵蛇的七寸,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有多高,实在是因为他选择的时间足够好。 要知道,夜雪林里的兽怪们,是要等到入夜之后,才开始活跃起来的。而此时太阳才刚刚下山,残霞仍然画满西天,日气尚未完全消退,所以,刚刚从困睡中醒来的紫金灵蛇因为气血尚未化开,身体的血液刚刚开始从固态变成液态,体温也是非常的高,因此,此时的它其实只拥有着正常实力的十分之一不足。 而事实上,刚才霍蒙之所以在面对金线雪狸和穿云豹这等厉害妖兽时,都并没有吃到什么大亏,也与此不无关系。毕竟即便是再强大的东西,也都有它的脆弱的时候。 所以,可以说之所以从霍蒙进入夜雪林到现在,他还没有被妖兽们杀死,与他选择的傍晚这个时间,有着很大关系。 而且,就以紫金灵蛇的皮触之坚硬,如果不是因为药王匕实在是一柄上古利刃,是绝对无法切开它的皮肉,击伤它的七寸的。 此时的霍蒙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身上的两处伤口,却又感觉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因为刚才那紫金灵蛇曾在自己胸口短暂的停了一下,自己胸口处的肌肤已经有一大片都完全变成了黑紫色,看去触目惊心! 他咬牙忍痛地蹲在地上,手中紧紧握着药王匕,目光不敢稍离那紫金灵蛇。 虽然脑中控制不住的想起了父亲当日跟自己说过的话,想到了那个据说喝了紫金灵蛇的血之后就可以唤醒血脉之中的药王诀的说法,不由得怦然心动,但是霍蒙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只敢慢慢地靠近过去。 即便是它的身体都已经僵直了,但它毕竟是一只紫金灵蛇,是龙兽!再说了,对于自己一下子就杀死了一只龙兽的事情,霍蒙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置信。 等到霍蒙逐渐爬到紫金灵蛇尸体的旁边,见它已经如一根棍子一般挺直了一动不动,而被自己刺中的地方还在汩汩地流着血,这才稍稍地放下了心,但是当他伸手想要拿起那紫金灵蛇尸体的时候,却又不由得有些犹豫。 记得老爹当时一再的强调过,除非是云师级别的,否则绝对不能喝这紫金灵蛇的血,不然的话结果只有两个,第一是被它血液中蕴藏的巨大能量给烧死,第二,则是被那血液奇低的温度给冻僵! 此时,就在他打了个愣犹豫的时候,那紫金灵蛇的尸体却又突然动了一下,唬的霍蒙一下子皱眉跳开,等他凝神再看时,却发现那紫金灵蛇的尸体突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而且随着颤抖,它的身体竟像是充了气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起来! 霍蒙大吃一惊,不由得跃出两丈开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闻所未闻的画面。 随着那蛇身的急速膨胀,它身上的皮不时的爆裂开来,发出惊人的巨响,也散发出剧烈的气流,迫得霍蒙不得不一再后退,虽然他知道,眼下这紫金灵蛇虽然没死,却应该是在最脆弱的时候,但是囿于体力,他却已经再也没有力量去攻击它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怪物不断地膨胀。 直到最后,它居然从刚才那一只赤红金黄的二尺小蛇,变成了一只丈许长短,碗口粗细,且浑身充满了斑驳花纹的大蟒! 而那花纹,正是它的皮肤爆裂之后又迅速生长出来的。 这个时侯霍蒙不由的想到那传说中极为恐怖的狂暴变身,而很显然,自己刚才那一下子虽然击中了这紫金灵蛇,但是却并没有杀死它,反而意外之极的促成了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一幕——狂蟒变身! 而眼下的这只紫金灵蛇,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一只普通的龙兽,它已经正式完成了进阶,化身成为了一只紫金灵蛇王! 霍蒙静静地俯身在这紫金灵蛇王的三丈开外,他想要逃,但是却已经没有了逃走的力气。而且,因为几下里对攻,此时他已经开始逐渐控制不住身上的伤口,那喉咙和小腹处在不断地往外渗血,那胸腹处的四处奇寒之气,也正在迅速的沿着经脉在体内扩散。 过了一会儿,变身完成的紫金灵蛇王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对灯笼似的眼睛呈金黄色,而且眼中布满了血纹,此时看去分外威猛。即便是人兽之间不通语言,但是仅从它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霍蒙就能看出它此时的愤怒! 果然,那刚刚变身成功的紫金灵蛇王甚至连一刻都等不及,便突然的张开血盆大口,顿时便有一股灼热之极的气息一下子将伏在地上的霍蒙凌空拔起,以无可抗拒的能量携裹着努力挣扎却毫无收效的霍蒙,瞬间飞入了那紫金灵蛇王的口中。 然后,它一口便将霍蒙吞了下去。 第十章 紫金灵蛇王之血 今日第三章奉上,拜求推荐票支持! 另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将继续三章爆发,请大家多多支持! 有支持,就有爆发! ****************************** 霍蒙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已经被紫金灵蛇王吞入了腹中。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迎面是一股灼人的热浪扑来,此时正是紫金灵蛇体内的血液开始变成液体,并且逐渐降温的时候,但即便如此,它体内的热度仍然是足以让普通人为之窒息的,而且随着霍蒙被一点点吞下,还有恶心的黏液将身体紧紧裹住。他努力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但却最终还是抓无可抓,被迫一点点被一股巨大的吸力裹入蛇身之内。 霍蒙睁不开眼,张不开嘴,热浪将他紧紧地包裹住,让他几乎不能思考,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两世为人多年锻炼出来的坚强意志还是帮助他及时的清醒过来,勉强的伸手摸到随自己一同被裹进来的那把药王匕,他一把攥住,然后奋起余力猛然一挥,一下子把匕首插入了蛇身。 吃此一击,紫金灵蛇王的身子剧烈的颤抖扭动了一阵,腹内传出的吸力也越发强大,但是霍蒙的双手却已经紧紧地握住了那插入蛇身的匕首,不管那里面有多大的吸力,都咬牙坚持着,因为他知道,只要是自己一旦松手,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死! 他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不许死! 于是,一人一蛇就以这样奇怪的方式僵持住了。那蛇身只得碗口粗细,此时霍蒙被它裹入腹中,虽然仗着药王匕固定住了身子,暂时免去了继续被吸入蛇腹的危险,但是却被蛇身紧紧地箍住,根本就没有力气稍稍动弹一下。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张开嘴巴呼吸,外加热浪又蒸人的紧,所以过了没多大会儿,他的脑子便已经开始变得有些迷糊,此时的情况可以说是一刻比一刻危急。 而紫金灵蛇王虽然已经将霍蒙吞入腹中,却无法把他送到胃部,而且它接连两次遭到重击,身体也受到了不小的创伤,此时虽是恼怒异常,却偏偏又无计可施。 就在这种僵持之中,就在霍蒙虽然尽力克制,但是脑子仍然不受控制一般逐渐开始迷糊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到一点清凉的顺着手臂缓缓流下。 当然了,说是清凉,其实也只是比这蛇身里的温度稍低一些而已,其实仍是滚烫的紧,霍蒙努力的挤一挤眼睛,想尽力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很快,他的脑子还是因为长时间的缺氧而一点点的放松了意志力和思考力。 他的嘴巴眼睛全是紧闭着的,而且鼻孔也一直是屏住了呼吸,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蛇身里黏糊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当他逐渐的开始失去意识,他的嘴却不受控制的张开了,迫切的想要呼吸。 这蛇身之内,哪里会有空气?有的,只是混合了蛇身内黏液的蛇血罢了! 于是,不知不觉之间,霍蒙的口中已经流进去了不少的蛇血。再一次被这一丝凉意激醒,霍蒙迷迷糊糊的似乎也知道,这顺着自己的手臂留下来的,十有**是蛇血了,而这个时侯对他来说,已经根本就没有心思去顾及什么只有云师才敢喝紫金灵蛇之血的说法了,随着喉头的蠕动,他已经满满的喝了一大口蛇血下去。 说来也奇怪,随着这一口蛇血被吞下肚子,他倒是感觉自己的情况稍稍好了一些,于是,根本就无暇思考的他忍不住张嘴又是一大口喝了下去。 不知不觉的喝了七八口蛇血之后,霍蒙便觉得自己似乎是清醒了许多,而一旦稍稍清醒过来,他又不由得立刻暗暗叫苦。 本来自己被困于紫金灵蛇王的身体之内,随时都有可能被消化的连一点骨头渣子都不剩这件事,就已经够让人无计可施的了,而现在自己却居然又喝下了这天下至阴至寒的紫金灵蛇之血,而且,这还是一只狂暴之中的紫金灵蛇王的血! 他刚刚想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去想有什么脱身的办法,就果然感觉腹中腾起了一股令人心颤的寒意,而且,那股冰寒之力扩散的极快,几乎是在一个呼吸之间,就似乎已经把霍蒙的五脏六腑全都给冰封住了,难受得霍蒙不由一阵全身痉挛。 将五脏六腑完全冰封了之后,那股寒力顺着霍蒙体内的经脉,迅速的同时向上下扩散,很快便将他全身都完全的冰封住了,但是到了这个时侯,因为这股寒力的刺激,偏偏霍蒙的脑子又很快就完全清醒过来,而且还清醒得可怕!于是,那如锥凿心般的痛苦,几乎是一丝不漏的全部被他的大脑所感知,顿时痛得他几乎连痛这个字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了。 此时,霍蒙所无法看见的是,那西天的彩霞已经是渐渐的敛去了羽翼,这被夜雪林所环绕包围的天阳谷正在一点一点的堕入黑暗。 这个时侯,正是紫金灵蛇体内的血液开始逐渐降温的时候。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话,萧挺这个小小的云士,即便是喝下了它的鲜血,也会因为无法抵抗那蛇血因为离开了蛇身而飞速降温的冰冷,最终被完全冻僵而死。更何况,萧挺喝下的还并不是一般紫金灵蛇的血液,而是一只紫金灵蛇王的血液,所以,他应该会死得更快,更惨。 但是巧就巧在,霍蒙虽然喝下了这只紫金灵蛇王的血,但是现在的他,却呆在滚烫如沸的蛇身之内!得了这蛇身内降温很慢的缘故,霍蒙虽然已经几乎被身体里面的蛇血所冻僵,但是却又恰好被身体外面的蛇身温度把一条小命给托住了。 所以,眼下的他竟是求生不得,求死亦是不能! 就在这种很诡异的情况下,那成功进阶为紫金灵蛇王的龙兽一边努力的修复着自己七寸处时时不停传来锥心之痛的伤口,一边还在努力的收紧身体,对它来说,它宁肯忍受一次剧痛,让那把匕首把它的身体割出个大口子,也要尽快的把霍蒙吞入腹中。 但是就在这个时侯,双手紧紧握住匕首的霍蒙,却在不知不觉之间,渐渐的昏迷了过去。在他的体内,突然加速后如惊涛骇浪一般的血脉,正在急速的奔涌着。 已经进入第四层的九天玄功,悄然启动。 第十一章 药王诀 今天三更,这是第一更! 小爆发哦,诸位读者大人,快点砸票吧! 有支持,就有爆发! ********************* 等到天阳谷内暮色四合之时,那紫金灵蛇王正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因为它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住身体的两处伤口,只能任由那伤口处不断的流血,其中还有一处伤口是在让它痛苦至极的七寸处! 而很显然,不管是再厉害的龙兽,这样下去的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于是,它暴怒不已,却又无奈之极。 这紫金灵蛇王不会知道,事实上包括霍蒙在内的所有药王村人也都不知道,被他们传承了千余年的药王三宝之一的药王匕,不但锋利无比,而且还被药王附加有许多其他独特的功能,其中有一种就是,只要是被它刺中的伤口,除非是用药王诀进行治疗,或者是被刺中者有着超越当年药王的实力,否则这伤口将永远无法愈合,被刺伤者哪怕只伤了一处很不起眼的小地方,也只能眼睁睁的等待血尽而亡的时刻到来。 而这个时侯,虽然那紫金灵蛇王不断地在地上翻滚扭动,但是置身于蛇身之内的霍蒙,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情况,正式进入了胎息的状态。 随着九天玄功的强力运转,被霍蒙喝入体内的蛇血所散发出的冰寒之息正在被那功法所携裹着,一点一点的渗入了他的经脉。 令人难以忍受的冰冷刺痛渐渐消失了,此时,就在这腌臜的蛇腹之内,霍蒙的身体渐渐释放出一种淡淡的荧光,周身上下有丝丝青气萦绕不已,逐渐的将他从与火热的蛇腹紧紧相缠的状态中剥离了出来,那紫金灵蛇王的身体仍然紧紧地包裹着他,但是他整个人却是悬空的漂浮着的,蛇身的温度,已经丝毫都影响不到他。 这蛇腹之内,就仿佛是一处小小的但是又无比安全的洞天。 夜色越来越深,那紫金灵蛇王已经渐渐的失去了力量,只能间或的扭动一下此时看上去显得无比笨拙的身体,甚至于,那扭动已经渐渐的变成了抽搐。 它在因为一次意外受伤而达到此生的巅峰——紫金灵蛇王之后,却也因为这一次意外受伤而流尽了体内所有的血液,正在一步一步逐渐走向死亡。 这个时侯,被大量蛇血所散发出的浓郁的血腥气所吸引,夜雪林里的妖兽们已经在逐渐的靠近过来,等到发现那紫金灵蛇王身上的生气和威慑力是真的正在一点点消逝的时候,他们终于三五成群的聚拢了过来。 即便在只是一只普通的紫金灵蛇的时候,这些妖兽都是根本就不被它看在眼里的,但是此时的它虽然成为了紫金灵蛇王,却已经是奄奄一息,甚至已经连稍稍动弹一下吓走这些敌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穿云豹舔了一口自己的血。 亲眼看见那穿云豹低下头去喝了一口血之后,紫金灵蛇王却毫无反应,窥觑在它身体四周的群兽们眼中,不由得纷纷露出饕餮的光芒! 而此时,置身于蛇腹之内的霍蒙,却正处在一个微妙非常的状态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体内开始有一种力量在蠢蠢欲动,然后,就在九天玄功运作的过程中,渐渐有一股截然不同于九天玄功的力量,开始在他的经脉里悄悄的运行,在那股毫不起眼的力量顺利的运行了一周之后,霍蒙的身上,突然释放出刺目的光芒。以至于就濒临死亡的紫金灵蛇王此时看上去都好像是在发出淡淡荧光似的。 正欲扑上去大餐一顿的兽群见状不由纷纷惊惧不已地退后两丈,而这个时侯,蛇身的腹部开始剧烈的膨胀起来,然后,就在这些妖兽们吃惊的瞩目下,那蛇身突然轰地一声炸开,就在那漫天飞舞的血肉中,身上犹自带着刺目光芒的霍蒙一下子凌空飞起数丈,然后在不远处的空地上重重地落下。 “啪”的一声,群兽大惊,再退几丈。 十天之内第三次以无比悲惨的方式落地的霍蒙被摔得“哎呦”一声,身上的光芒渐次消退,终至于无,而霍蒙也渐渐地醒来。 或许是觉察到一丝异样的危机,众多的妖兽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转头奔去,等到霍蒙皱着眉头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面前已经只剩下一具紫金灵蛇王的尸体,当然,还有那些散落了一地的血肉。 霍蒙以手撑地站起来,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然后他猛地一拍脑门,似乎是隐隐约约的想起了蛇腹之内的凶险经历,而且他还记得,自己好像是喝了足足有好几大口蛇血,身体好像是完全冻住了……然后,自己居然没有被冻死?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自己一切如常,甚至于连喉咙和小腹处的伤口也都已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原本血淋淋的伤口,连个疤痕都没留下,而胸口的几处冰寒之息也不见了! 然后,他看了那被炸得粉碎的一地蛇肉,忍不住当即盘腿坐下,就在原地默默运起了九天玄功,而就在体内九天玄功刚刚启动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小腹处猛地一热,几乎是同时的,也有一套功法自行开始运转了。 当下他不由得吃惊不已,一边继续运转九天玄功,一边悄悄地观察着那莫名而来的功法,却发现它的力量虽小,但是在它经过之处,自己的经脉居然无比熨帖而舒服,而且似乎在它经过之后,那经脉也已经被稍稍的拓展了一些,便如同一条道路被同时整平加宽了似的! 随着这功法的运行,霍蒙逐渐确认,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种莫名而来的功法,似乎就是一只在做着这种清理和加宽经脉的工作! 一直到最后,两套从不同的地方开始启动,却以同样的速度在同时运行的功法在他体内的经脉里相遇,居然出乎霍蒙预料的彼此相安无事,继续的各行各路!而且,在经过那莫名功法的梳理之后,九天玄功运行的居然更加畅快了! “这就是药王诀吗?”霍蒙然不住问自己。 然后,他忍不住又一次从头回想刚才所经历的那一切,先是他自己被蛇吞入腹中,喝蛇血,身子冷,然后……自己晕了……没死……现在又炸开蛇身突围而出…… 这么说,这真的就是药王诀?是被紫金灵蛇之血所激活的药王诀记忆? 想到这里,霍蒙再无疑问的确认这一定就是以血脉传承的药王诀秘技,虽然目前还并不太了解它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但是霍蒙心中仍是忍不住爆发出巨大的惊喜,“我居然激活了血脉中的药王诀!我居然可以同时在体内运行两套功法!” 他忍不住对着莽莽的夜雪林一声惊天长啸,那声音震得林间树枝不住的发颤,有许多积雪扑扑簌簌的飘落下来。 然后,便是群山应和,声震于天! 第十二章 回家 这是今天的第二章,稍晚时候会奉上第三章,大概在十二点前后。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强烈求推荐票! 还是那句话,有支持,就有爆发! ************************** 霍蒙盘膝于地,一遍遍的运行着九天玄功和药王诀,就好像是一个刚刚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左右把玩,爱不释手,怎么想都是欢喜。 等到这股强烈的兴奋感渐渐平息的时候,他才收功睁开了眼睛,却是不由得摇头自己笑话自己,真是没出息。不过话又说回来,得到这药王诀,倒也确实值得他如此高兴。 虽然眼下根据他的观察和了解,这药王诀似乎只有一样据有梳理和拓展经脉的作用,即便霍蒙得到它,却并没有增加哪怕一点点的实力,他原来是一品云士,现在还仍然只是一品云士。但是霍蒙相信,作为当年药王的看家本事,它一定还有不被自己所知的独特功用,只不过眼下自己的实力太低,一时间还无法发现罢了。 而且,对他来说更为关键的是,这药王诀代表的并不只是一种功法,它更是所有药王村的村民们心中的一种象征,是一个村庄的图腾!唤醒了药王诀,会让一直都遵守祖训甘于庸庸碌碌的村民们,一下子振奋起精神来! 想到如果把自己唤醒了药王诀这件事告诉给老爹,他脸上将会露出的那种笑容,霍蒙不由得又笑了笑,然后才站起身来,在周围走了一圈,把药王匕捡起来擦得干干净净之后,重新系到腰里。现在的他对于药王匕,已经有一种说不出的喜爱,因为他知道,今天如果不是这把匕首的话,自己就算是有九条命,也肯定已经死挺了! 胸前那用衣服包裹起来的那金线雪狸的尸首还在,这一次的上山就算是功德圆满了。霍蒙犹豫地看着直挺挺地倒在血泊中那紫金灵蛇王的尸体,想了想还是决定就仍由它呆在这里,作为外面那些妖兽们的食物吧。 因为这蛇虽然一身都是宝,但是一来这些蛇血即便是想办法弄回去了,以村里人的底子,也根本就用不上,二来,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了上次的教训,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为了把这蛇身上的东西换成钱,而把自己杀死了一只紫金灵蛇王的消息透露出去。 再说了,这么大一条蛇,也没办法带呀! 不过,他想了想之后还是重新摸出药王匕,看准了位置之后准确的出刀,划开蛇身之后,将那大如拳头的蛇胆取了出来,一边撕下衣襟把它包上,一边心想这东西倒是可以拿回去孝敬爷爷,让他老人家好好泡一瓮虎骨蛇胆酒。 将那蛇胆小心翼翼的塞到怀里放好了之后,霍蒙又左右的打量了一圈,这才深吸一口气,迅速腾起身子向着来时的路飞掠而去。 这一路回家,自是别有一番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意味,七八十里的山路,又是正在深夜,他却居然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已经回到了药王村的村口。 他这夜半归来,饶是刻意的放轻了脚步,却还是很快就被村中的巡夜人给发现了,当下他听见有人大喊“站住”,便停下身子笑着道:“刘强大哥,是我。” 他只听声音便知道,这巡夜的正是村中刘姓的刘强。 那刘强闻言一愣,本来正快步跑过来呢,却是不由得放缓了脚步,语气先是一顿,然后才突然一下子爆发出巨大的惊喜:“你……蒙蒙?你回来了?” 此时他已经抢到面前,看清了眼前真是霍蒙,他不由激动地抓住霍蒙的肩膀,黑咕隆咚的明明也看不清什么,却偏是要左看右看,然后才在他胸口狠狠地甩了一拳,“好样的,夜雪林那鬼地方你居然也能想去就去想回就回!” 看见霍蒙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他又不由小心地凑过来问:“没出什么事儿吧?没受伤?”霍蒙摇摇头,笑着道:“没有,还算顺利。”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刚才在天阳谷发生的事情,一定要和爷爷还有老爹商量过之后,再告诉村里人。 这时,那刘强听见说霍蒙没受伤才算是放了心,当下他也不顾现在是深夜,村里人都已经睡了,便大声地喊起来:“蒙蒙回来了,从夜雪林回来了,都他娘的别睡了……” 霍蒙闻言不由失笑,这刘强比他大十岁,从霍蒙认识他的那一天,他就是这么个急性子,到现在也一点儿都没变。 此时夜深人静,那刘强又是个大嗓门,这一嗓子喊出去,很快就见不少人家都亮起了灯,这时那刘强想了想,似乎是觉得自己做的鲁莽了点,不由得摸着脑袋嘿嘿地笑了一声,然后又反应过来,赶紧地推着霍蒙,“你先回家,先回家,你这一趟进山,可把俺姑给担心得够呛,先回家去!” 刘强姓刘,霍蒙的母亲刘桂娟也姓刘,本来就是一家,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按照本家称呼管霍蒙他娘叫姑。 霍蒙笑笑说了声“好”,在他肩上也拍了一把,然后便转身回家。这时候才听见也不知是谁,起来之后一边开门一边嘟囔,“刘强这个兔崽子,他娘的三天两头就得嚎一回,非得弄得你睡不成觉不可!这回要不是看在蒙蒙的份儿上,老子非得揍得他爬不起来不可!” 霍蒙闻言不由捧腹,一边品味着这份村民们之间的亲昵感情,一边迅速的往家里走,相信有了刘强这一嗓子,爹娘他们已经忍不住站在门口等着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上山了,去的又是夜雪林那等无人敢踏足的凶地,爹和娘肯定是不肯休息,在漏夜等待着自己的归来。 幸好,自己这一趟上山虽然凶险万分,但最后得到的收获,却也是非常之大。 当下他快步流星的很快就拐进了自家所在的巷子,一抬头就看到,那巷子里亮着一盏橘红的小油灯,离得远远的,似乎就已经能够闻到那兽油燃烧的味道。 霍蒙喊了一声“娘”,快步跑过去,走过周小溪家门口的时候,他都没有用眼去看,就直接的身子一侧,奇准无比的一把从门缝里拽出一个娇小的身影来,一句话没有,直接就拉上到了自家门前,然后才听见身后传来周大山压抑不住的偷笑。 就这一下他就知道,霍蒙这小子肯定是如愿而回! 到了家门口,霍蒙嘿嘿地笑着看着母亲,周小溪的小脸儿则是烧得通红通红,压根儿也不敢跟自己未来的婆婆对视,但是又挣脱不开霍蒙的魔掌,所以只好别过脸去。 刘桂娟一把把油灯塞到霍长河手里,捧着霍蒙的脸看了又看,然后又往身上看了看,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回来了!”这时她一扭头,似乎是刚刚发现周小溪似的,忍不住噗哧一笑,“走,咱们先回家,都进来,到家里再说!” 第十三章 人如玉,马如龙 晕啊,这一章非常难写,增删几次才算定稿,所以,今天的这第三章可是姗姗来迟了,诸位见谅! 明天争取继续三更,我加油码字,大家也加油投票吧! ***************** 这一夜的霍蒙家,自然是热闹无比。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因为此前霍蒙入山的消息已经在村里传开,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上次受伤之后非但没有变成废物,本事反而更上一层楼的消息,所以对于他这一次入山去猎杀金线雪狸的事,大家实在是既担心又期待。 没办法,十倍的赋税呀,足以把药王村给压垮!这个时侯,除了霍蒙这个小超人之外,大家伙儿又能把希望寄托在谁身上呢! 所以,此时得知他已经从山上回来了,各家的爷们都很快就起身到霍家去了,甚至有不少好事儿的女人和孩子也跟了过去,院子里挤不下,大家宁肯像上回一样挤在巷道里,也要留下来分享这份喜悦。 那可是金线雪狸呀!那可是妖兽! 那东西现在就挂在霍家的屋檐底下了,大家都瞧得见,有了它那张皮,就至少够一年的赋税了,至少今年就算是逃过去了不是? 于是,大家纷纷不厌其烦地追问着霍蒙在夜雪林打到这只金线雪狸的过程,而霍蒙在无奈之下,也只好跟大家说了一遍又一遍,幸好到最后还是有一位村中的老者站出身来把这些人都赶回去睡觉了,霍蒙这才得以安静了下来。 一家人关上门之后,霍蒙才把他这一番上山的真实经历都告诉给了父母和爷爷。当然,还有周大山和周小溪他们兄妹俩。 听到霍蒙被那变异后的紫金灵蛇王吞入了腹中,周小溪忍不住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那样子紧张的了不得,一直到后来听到霍蒙从蛇身之内爆腹而出,她这才松了口气,突然反应过来,悄悄地松开了霍蒙的衣裳,也没人注意到她,她自己已经羞得脸蛋儿通红。 那金线雪狸和紫金灵蛇王的蛇胆固然都是千金不易的宝贝,霍蒙唤醒的药王诀功法,却更是令人欣喜,如果不是暂时的不想让消息走漏出去,霍东云老爷子甚至兴奋到忍不住想立刻就去把村里的祠堂打开,带着霍蒙到列祖列宗那里好好地拜祭一番。 就在这一夜里,几个人商议好了这金线雪狸的处理办法,又说定了从明日起就开始由霍蒙带着以霍长河和周大山为首的两个小队传授九天玄功,大家这才各自回去安歇。而这个时侯,当霍蒙回过神儿来了,周小溪早就已经溜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其他人仍是该上山的上山,该留在村里晒药的晒药,而霍蒙则带着霍长河周大山等十八个村中最有潜力对村子也最为忠诚的青壮,一起到了天阳山上一处不起眼的小林子里,开始传授九天玄功。 大家的资质有高有低,但是不得不说,毕竟是百里挑一挑出来的,所以即便是领悟力差一些,在霍蒙耐心的指点下,大家也都能多少弄明白了一些九天玄功的基本原理,然后就在霍蒙的指点下,开始尝试闭目寻找自己的意念。 九天玄功的特点之一就是,一切功法都由意念来驱动,用意念的运转来吸收外界的天地之灵气,也是用意念控制着体内的云气或云力进行修炼,而不是像村里人此前那样纯粹靠着打熬气力来锻炼出云气。 有了霍蒙这个领路之人,几天下来,大家就已经逐渐弄懂了九天玄功的运行方法,而像周大山这样年纪轻资质好本身的云者级别又高的人,甚至已经能够跌跌撞撞开始运功修炼了,这才让霍蒙心里松了一口气。 有一个通路的了,那么以后他的任务就会轻了很多,因为那就可以把指导众人修炼的事情丢给周大山这个先行者了,由他负责向后进者传授经验,甚至会比霍蒙来指导效果还好,以后他只需要在关键的地方提点一二就是了。 而到了这个时侯,他才真正的有功夫静下来,梳理一下自己的两套功法,又花费了几天的时间之后,他对这两套功法的运行和功能,又有了不同的体验,这也让他对明年要去曹都参加封士大典的事情更多了几分信心。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这一天上午,霍蒙在照例练完了功之后,从山上下来,却在走到村口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放慢了脚步。 就在药王村的村口处,一人一马非常突兀地出现在了那里。 马是高头大马,而且通体雪白不见一丝杂色,即便只是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也始终高高地昂起头颅,而它的主人看上去则比它还要高傲。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武士剑衫,腰间用丝绦缀着几块大小不等的玉佩,后背上背着一柄既宽且长的无鞘巨剑,身上收拾的极是干净整洁,便连衣角都没有丝毫的尘土沾染,微风吹过,轻轻荡起他那衣袂,看去真是丰姿如神的紧。 时值六月暑日,人人都热得汗流浃背,恨不得一天天的泡在水里才好,但是只看侧脸便可以知道,他的脸上居然连一滴汗都没有。若只是这样也倒罢了,现在的霍蒙也已经基本上可以做到寒暑不侵,最关键的是,那人的气势实在不凡,只是远远地看着他,霍蒙就已经感觉到一丝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 他身形颀长,手脚亦是长大,更兼身姿挺拔如松,而锋芒外露,站在那里简直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利剑一般。如此一人一马静静地站在村口,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霍蒙心中一紧,心想爷爷安排的人远远的离开了几百里到另外的地方去卖掉那一只金线雪狸,到现在人还没回来呢,想来不至于这么快就惹回麻烦吧? 正在这时,那人或许是感应到了霍蒙的到来,不由得转过身来看着他。 看清了这人的正脸,饶是此时霍蒙心中隐隐有些戒备,却还是不由得暗暗地为他的相貌喝了一声彩:这才叫美男子呢! 他的面庞秀美而白净,看去比女子还要清秀几分,如果不是那一对桃花眸子上双斜飞入鬓的修长双眉给他徒增了几分凌厉与傲气,霍蒙几乎要怀疑他的性别了。 看见霍蒙过来,那人显然是立刻就确定了他就是自己的目标,当下不由得道:“你就是那个十六岁的九级云者霍蒙吧?”说完了不等霍蒙回答,他又冷哼一声,道:“我说嘛,一个十六岁就能成为九级云者的天才,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废掉!” 霍蒙缓缓地走到他身前几步站住了,微微点头,“我是霍蒙,请问贵客是哪位?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闻言微微地昂着头,转身拍了拍他身后的那匹白马,道:“它叫左岸,我叫赵云,我们正在逃难。路过阳城时听人说起你,所以特意拐过来看你一眼而已。” “逃难?”霍蒙闻言不由愕然。 第十四章 报仇乎? 汗,提前打个招呼,今天事情太多,再加上现在在写的这几章很关键,牵涉很深,所以我处理起来也会比较谨慎,说是字斟句酌毫不为过,所以今天未必能有三章,不过我还是会尽量努力,争取能够三更! 这是第一更,照例求票! ********************* 其实也怪不得霍蒙会吃惊,站在他面前的这一人一马就说是人如玉马如龙那是毫不为过,身上都是干净之极,无论怎么想,都跟逃难这两个字是绝对沾不上关系的。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而很显然,那赵云也是个心思很是玲珑的人,他只看霍蒙听了自己的话之后忍不住往自己身上瞧,而且还低头看了看那匹名叫左岸的马的马蹄,便已经知道了霍蒙的心思,当下他不由得眉毛一挑,道:“我跟左岸都爱干净。” 这句本来是普普通通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作为对霍蒙的回答,却显得分外的傲气十足,再配合了他身上那独特的凌云气质,给人的感觉简直是神采飞扬。 霍蒙笑笑,不说什么。他当然不会好奇心泛滥到向一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打听人家为什么逃难。而赵云说完了这句话,也转过身去拍了拍左岸,侧首道:“你没事就好,虽然以你现在的本事,还不够资格跟我打,但是以你的天赋,我相信几年之后,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对手的,到时候赵云一定会再来找你,现在就算是先挂上号了。” 他拱拱手,“再会。”然后转身上马,说话行事亦可称是锋利如剑,直是干净简练之极。 他勒马回身就要离开,那左岸居然在这时候转过头来,冲着霍蒙咴咴的叫了几声,似乎是在打招呼一般,赵云见状不由哈哈大笑,拍着左岸的鬃毛道:“老左很少搭理人,有时候连我都不理,居然第一次见面就跟你打招呼,看来你果然很不错啊!” 说完了他不等霍蒙回答,便反手一勒马缰,双腿一夹马腹,“驾!……再会了小兄弟!” 那左岸生得极为雄壮,原地打了个半转已是威猛之极,但是霍蒙眼看他们这一人一马就要扬蹄奔去,犹豫了一下之后却又忍不住突然道:“我倒是有件事想要请问一下。” 那赵云闻言勒住马缰,眉头一皱之后却又倏然松开,“看在老左的面子上,说吧!” 霍蒙闻言不由苦笑,心说原来这名叫左岸的马居然有那么大的面子,不过当下他也还不至于去跟这赵云计较这些,只是问:“阁下既然曾在阳城听见有人说我被废掉,那么可曾听说过那个打伤我的萧易寒是什么人物?” “萧易寒?不用打听,我就可以告诉你,那是一个废物!” 霍蒙闻言不由得再次露出苦笑,曾经只用了一击就差点儿把自己的一生给废掉的人物,却居然被骂成废物,这倒是他此前怎么都没想到的!他还记得那萧易寒可是三品云士来着,按说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毕竟也是能上得了台面的人了。关于这一点,只看他虽然只是曹国下卿柳宗元柳家的食客,却隐隐然是那柳家公子小姐手下的得力之人便可得知。 不过转念一想,这一声废物的说法,倒也正正符合面这赵云说话的风格。 看见霍蒙面露苦笑,那赵云不由得又是一皱眉头,显然对霍蒙的反应很是有些不满,当下他不由得道:“不光萧易寒,那柳宗元全家上上下下,也就只有半个人才罢了,其他皆是酒囊饭袋而已,柳宗元更是废物中的废物!” 听了这话霍蒙正不知如何作答,那赵云却是不由得眉毛一挑,面上挂了一丝轻笑,在马上俯下身来,带一丝狎促地问:“怎么,想报仇了?” 霍蒙闻言悚然一惊,心说这赵云可真是玲珑剔透心,自己这才刚问了一句萧易寒,他就好像是已经把自己的肺腑都给看透了一般。 只不过,虽然从被打伤后醒来的那时候起,自己心里就已经有了必须要报仇的想法,但是按照他的想法,却是最好等到明年,等自己参加完曹都的封士大典之后再行动手,却并没有想过要立刻就出手,毕竟现在自己和药王村都还是都在人家柳家采邑的管辖之内,而且那萧易寒也是一位三品云士,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能赢得了的。 但这时,那赵云却居然一拧腰甩蹬下马,脸上隐隐带着一丝兴奋,道:“这可是个大热闹,能让柳家那帮小废物在自己家的采邑里栽一个大跟头,这个想法不错!”他拍拍左岸,笑道,“这么说,咱们还不能就这么急着走了,否则岂不是要错过这一场好戏!你说呢老左?” 霍蒙闻言目瞪口呆,但是那左岸却好像是能听懂他说话似的,闻言甩头打了个响鼻,倒也不知道是表示赞成还是反对。 这时那赵云哈哈一笑,居然前所未有地亲热露出亲和的笑容,向着霍蒙走过来,边走边道:“我知道你有顾虑,不过你放心,有我和老左给你压阵,就凭柳家那帮废物,我敢保证就算是你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杀了那个叫萧易寒的,他们也一声都不敢吭!” 说到这里,他自然是神采飞扬的紧,似乎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看这一场热闹了,当下更是道:“至于你所担心的,柳家可能会找你们村子的麻烦,就更不算什么事了,你到你们曹都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柳宗元他们一大家子都被我打得缩在家里不敢出来,那柳宗元为了躲我,甚至连续两个月连家门都不敢出!” 他拍着胸口,脸上带着一丝不屑,道:“有我在你身后站着,他们就算是恨得牙根儿痒痒,也绝对不敢对你耍什么心眼儿的!放心好了!” 霍蒙闻言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忍不住在心里想,这赵云既然那么厉害,又为什么要逃难呢? 这时,那赵云已经走过来,居然亲密地搂住霍蒙的肩膀,笑道:“你别这副担心兮兮的样子,我又不是人贩子你也不是大家闺秀,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霍蒙闻言笑笑,摇了摇头推开那赵云的胳膊,道:“当着明人,我倒也不必说暗话,那个萧易寒,我是一定会去找他的,甚至连柳家的那位公子,我将来也会让他品尝一下我当初被他们废掉时的那种滋味,但是,不是现在!” 赵云闻言眉毛一挑,脸上微微带着一丝不屑,道:“既然你这么不给我和老左面子,那我就掉过头来,帮柳家那帮废物对付你好了!” 第十五章 赵云的地位 今日第二章奉上! 嗯,今天歇一下,就这两更了,明天再继续三更! 继续求票! *********************** 听到那赵云的这句话,霍蒙不由失笑,也不知怎地,他心中那种戒备提防的心思竟是不知不觉的消失不见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其实通过相互之间玄妙的气息牵引,霍蒙虽然无法判断出赵云的具体实力,但是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这赵云的实力肯定要比自己高出了无数倍去,站在自己现在的实力的基础上来看,这赵云的实力简直是高山仰止的! 所以,如果是赵云想要对付自己或者是对付药王村的话,实在是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能轻易的将自己杀掉,仔细想一想,这种对他的戒备实在是好笑的紧。 而且也不知为何,或许是霍蒙上一世根本无法以平等的身份和人对话,所以在自卑之下,这心思不免变得敏感异常,因此也就更容易把握住人心的缘故,他直觉的认为这赵云虽然看上去傲慢的紧,但是却能让人从那傲慢的表象下感触到他内里的真诚。 所以,霍蒙不知不觉的就选择了信任他。当然,这种信任是有条件的新人,以霍蒙的心智,还不至于做那种交浅言深的傻事。 只要是一想到能够在那帮公子小姐们临近结束避暑返回曹都去之前,当着他们的面狠狠地打败那个萧易寒,当着所有人将他们狠狠地羞辱一番,报回当日自己被打成重伤几乎从此废掉的大仇,霍蒙心中就不由得激动不已。 但是激动归激动,他虽然依旧年轻依旧热血,但是他却还不至于莽撞到听了别人一番话就傻乎乎的跑去向那萧易寒叫板。他赵云是对自己没什么恶意,但是谁敢保证他不会骗自己?所以当下听了那赵云的话,他犹豫了一下,笑笑道:“阁下要是愿意,就到我家里喝点水歇一下再继续上路吧。”说完了他转身便往村里走。 这可是表示了明显的拒绝了,以至于赵云闻言之后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不由得微微眯起来,眉头也是越皱越紧,这时可以看见,他那垂在袖中的右手手心,已经凝聚起一团正在急速旋转的青光团。 很显然,霍蒙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而以他的脾气性子,遇到这种自己瞧得起他他却不太瞧得起自己的人,不说灭他满门吧,至少也得给他长点记性才是!这几年来,便是那些这个爵那个卿的尚且如此处置,如此一个小小山村的小家伙,如何能够例外! 赵云的话,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满不在乎的! 不过正在他举起手来,那团青光眼看就要离手的时候,却又突然的眉头一皱,然后不由得扭脸朝东面的路上看去,心想在这种小地方的路上,怎会有如此急促的马蹄声? 走出几步之后,这时的霍蒙也听到了那不远处急促的马蹄声,他下意识的回过身来,却一言瞥见了一个老熟人——正是那个当初给药王村做过天赋测试的采风使高月大人! 说起来这些年高月大人可算是守口如瓶的紧,所以,爷爷他每年上阳城去的时候,总是不忘给他捎去一些孝敬的银钱和好酒,一来二去十年下来,两人竟是成了忘年交,后来这高月闲极无聊的时候,还很是到药王村来住过一段日子,全村上下包括霍蒙在内,都受过他一些指点,因此,霍蒙与他也是极熟的。 当下看清了是高月大人,他不由得站住了看着那匹马飞速的奔近。 赵云微微地眯着眼睛看着那高月在自己身前几步甩蹬下马,不由得扭过头去,以他的身份地位,对高月这等样的小卒子自然是懒得搭理,但是这时他却见那个叫霍蒙的小子居然越过自己向前迎了上去,对那叫高月的施了一礼,很是恭敬地称呼他为“高大人”,又问他如何今日竟有时间到山里来了,显见的两人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 以赵云的脑子,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他顿时便把这些东西都算计了进去,当下便索性伸手拉过左岸的缰绳,一副上马要走的模样。 那高月下得马来,眼看赵云要走,便顾不得搭理霍蒙,赶紧一个箭步抢到那赵云和左岸的身前,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口气亦是卑微的紧,道:“赵大公子,小人一打听说您今天上午跟那起子闲人打听这药王村的事儿来着,就知道您肯定是过这边来了……那个……赵大公子,我家城主离开之前一再叮嘱,务必要留您到他回来,也好让他好好地款待您,另外,也可以向您请益一番不是?要么您再……” 赵云洋洋不睬一抬头,瞥了他一眼,依旧的傲气十足,“怎么,本公子要走,你还想拦着我不成?” 那高月闻言吓得打了个哆嗦,显然对这赵云的手段是怕到了极点,连连地摆着手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您就是借小人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拦您哪!只是,您是大家公子,一向都是体恤我们这些下面人的,您这要是一走,等我们城主回来,小人可就……您就当是体恤小人一回,小人求求您了!” 说着,那高月竟是不顾身份地连连作揖打躬,看那意思,只要赵云答应不走,让他跪下都成!这下子霍蒙不由看得发呆,心想这高月虽然不是云士,但是他作为一个采风使,在这阳城境内也算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了,却对这赵云如此谦卑,如此敬畏非常,甚至听他话里的意思,连那阳城的城主对这赵云的态度都是毕恭毕敬的,显然这赵云可真的不是一般人。 只是,他不是自称在逃难吗? 如此一番恭维送上来,若是那普通人,多少总要犹豫一下装一装面子的,但是那赵云却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连理都懒得理,转过头来看看霍蒙,“你可想好了,你们整个曹国,能有资格让我给他当后台压阵的,都没有几个!所以,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你到底要不要赌一把?看我是不是有本事帮你镇住那帮废物?” 高月闻言愣住,吃惊之下先是看看赵云,然后又看看霍蒙,小声地问:“你跟赵大公子认识?” 霍蒙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与那赵云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开口问:“那萧易寒是三品云士,我只是一品云士,我对上他,有几成胜算?” 这个时侯,在确信了赵云的身份实力确实非同凡响之后,要说霍蒙不动心,那简直就是骗人的,但是他知道,这赵云之所以鼓动自己去杀人,而不是自己动手,是因为他对于萧易寒这样的小卒子压根儿就是不屑!而他能帮自己的,顶多也就是帮自己做后台,可以让自己杀了那萧易寒之后,柳家人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罢了。 所以,到最后还是一切都要靠自己! 赵云闻言眉毛一挑,打量了霍蒙一眼,道:“没我在,半成都没有,有我在……”他伸出一只手,五指叉开,“五成!只有五成!怎么样,敢不敢?” “一半对一半,有什么不敢!”霍蒙略想了想,便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第十六章 无名云斗技 正写到第二卷的大**处,所以我不免有些谨慎……好吧,我承认我太谨慎了,所以有点卡住了,憋了四个小时就憋出两千来字……今儿暂且这样,我得好好捋一下后面的剧情,力争把这个大**写到最好! ************************ 赵云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似乎眼角眉梢都是激赏之色,更是忍不住道:“够痛快!怪不得刚才老左那么瞧得起你呢,他比我眼神儿好啊!” 高月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迷迷糊糊的也听不太明白,在这个时侯,他简直就是个凑数的,压根儿也就没有他插口的份儿,只是听清了萧易寒这个名字,他不由吃惊地看着霍蒙,这个时侯再回想他们的对话,他自然也就明白了这里头大概的来龙去脉。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这个时侯,那赵云见自己终于成功的挑起了霍蒙的报仇之心,不由得甚是得意,连带着看向高月的目光也不见那种不耐烦的颜色了,而是拿眼睛瞥了他一下,道:“你回去给我哨探着,柳家那帮废物什么时候去阳城的时候,咱们就给他来个当街挑战!”说到得意处,他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笑,似乎是畅快之极,但是在高月俯身应诺的时候,他却又一副貌似不在意的口气道:“这件事要是提前透露出去吓跑了那帮家伙……” 高月吓得打了个哆嗦,忙摆手道:“小人不敢,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 “滚吧!”不等他说完,赵云就一摆手,下了逐客令。 那高月自然不会傻到跟赵云这位爷爷讲什么道理,而且他听说过他的脾气,也压根儿就不会考虑去劝说他什么。 这位赵大公子的脾气……啧啧! 他一边转身上马,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就凭霍蒙这小子,能杀得了萧易寒?姓萧的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手底下却着实的有些本事,好歹也是三品云士不是?岂能是说杀就杀得了的? 不过,既然是赵云吩咐下了,管他将来如何,以高月的聪明油滑,却至少也不会傻到违反他就是了。 眼看高月转身上马行得远了,赵云抱起肩膀皱着眉头,“你现在也就是一个白坯子,虽说也是个小云士,但是却连一样云斗技都不会……我想想,能让云士练的云斗技……好多年没用过了呀……算了,你既然是在山中打猎的人,想必应该会用刀啊枪的吧?” 见霍蒙点头应是,他顿时一拊掌,“那我就传你个使用云力的小窍门算了,只要你领悟个三四分,想必拿来对付那个萧易寒是十拿九稳了!” 霍蒙闻言心中惊喜,得人授技之下,他这态度自然也就有些恭敬,一躬身抱拳道:“多谢先生……” 谁知那赵云闻言却是一阵皱眉,赶忙的抬手打断他,“不必!我跟你可没什么交情,你也别觉得我教给你一样本事,你就欠我的情了似的,我不稀罕!”说完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霍蒙两眼,道:“以你的资质,说不定三五年之后,咱们就要成为对手了,到时候指不定你会死在我手里!当然,你要是能把我杀了,那也是你的本事!” 霍蒙闻言不由一愣,旋即却才明白,这赵云倒真是好潇洒的性子,说不得还有点武痴的倾向。因此他当下也便收起了恭敬,一点头道:“好,我记下了!” 赵云转身一拍左岸,道:“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我把口诀传给你!” ※※※ 等到霍蒙再次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近暮。 他连中午饭都没吃,但是这会子却丝毫都感觉不到饿,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和精神——那是一种完全沉浸在一个新境界中的感觉! 云斗技! 此前他只是在听人们说起的时候,会去幻想一番云斗技到底该是何等的厉害,但是囿于周围的环境,他却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那个级别的东西,一直到今天,他才真正的第一次见识到云斗技的厉害。因为那是一种可以让人更合理的利用体内的云力的方法! 也即是说,如果一个人没有修炼云斗技,那么虽然他体内有十分的云力,在战斗时却顶多只能使出一两分来,而且这些云力的使用也是很不精准的,大半会因为运用力量的不正确而被浪费掉,但是在修炼了云斗技之后,却很有可能会把体内的云力发挥出四分五分,甚至更多!所以在听那赵云介绍这些的时侯,霍蒙其实已经明白,他此前说的自己在修炼云斗技之后有五成的希望可以战胜萧易寒,确实是可能的! 因为两人在战斗时,除了体内云力水准是绝对的力量之外,还有云斗技这个变量存在! 而虽然那赵云推说他已经记不起传给霍蒙的这套运力方法的名字,但是霍蒙修炼之下却觉得这一套功法实在是精妙之极,而根据赵云的身份推测,想必能让他拿出手来的,这一套功法肯定不是一般的云斗技了。 有了这么一个有利于自己的变量存在,霍蒙便知道,那萧易寒虽然是三品云士,而自己只是一品,但是只要自己能把这一套运力方法掌握好了,那么在交战的时候两人之间到底鹿死谁手,还真是不好说的紧! 而他眼下需要去做的,就是要尽力的把这个胜率提到更高!所以,他才一直沉浸在修炼中,直到这个时侯他才放赵云和左岸回阳城,而自己也转回村里。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霍长河和刘桂娟都正等着他回来吃晚饭呢,而爷爷霍东云居然也在,霍蒙简单的找了个理由解释了一下中午没回来的原因,然后才瞥见爷爷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而且好像一个劲儿的在走神儿,再看老爹,似乎也有些不对,他不由得问:“爷爷,您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霍东云闻言一下子回过神来,咳嗽一声摆摆手道:“没事。说了你也掺和不进来!” 霍蒙闻言“哦”了一声,见母亲已经把饭端上来了,这才觉出自己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他便一伸手从盆里先捞了一大块山鸡腿出来,一边啃一边道:“爷爷,我决定了,最近这几天我就要去挑战那个柳家的食客萧易寒。” 全家人闻言都是一愣,然后还没等霍长河发火呢,霍东云老爷子已经一下子站起身来,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胡闹!绝对不行!” 第十七章 霍蒙的志向 丫丫呸的,卡住的滋味真难受,明明脑子里有情节,偏偏就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这毕竟是我的转型之作,可能节奏把握上,故事走向上,偶尔会出现一些我一时之间不太适应掌控不住的情况,但是请大家相信,英年早肥一直很努力!也请相信,这个故事会越来越精彩! ******************** 老爷子这一发火,本来也准备发火的霍长河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这个时侯一家人的目光都落在霍蒙身上,耳中则听着老爷子的咆哮,“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成了云士,就有资格挑战柳家了?别忘了,人家一个食客就是三品云士,就比你厉害!那你想想,柳家的家主柳宗元大人,那可是咱们曹国的下卿啊,他该有多厉害?也是你能惹得起的?” 老爷子大声的怒斥,但是霍蒙的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微笑,而且一边听还一边不住的点头,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家里人会有这般反应似的。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好容易等到老爷子的话告一段落,他问:“爷爷,当年咱们的先祖药王他老人家,很厉害吧?” 全家人闻言都是一愣,不知道他这个时侯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老爷子下意识的就是点点头,脸上神情尚未转变,口气却已经满是骄傲,“那是当然,当年药王他老人家那可是整个云鼎大陆的五大高手之一,云圣啊!” 霍蒙笑笑,“那么您说,要是那柳家的家主柳宗元碰上了药王他老人家,那他们谁厉害?” 霍长河听了这话不由得翻个白眼,“臭小子,别胡说八道,柳宗元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跟药王他老人家相提并论!” 霍长河和刘桂娟没听出什么来,但是霍东云却好像是明白了霍蒙的心意所知,听着这父子俩的对答不由得突然沉默了下来。 霍蒙冲他爹点点头,笑着说:“在药王他老人家面前,柳宗元连提鞋都不配,对吧?但是咱们这些药王的后人呢?一千多年了,就憋在这么一个小山村里,你们不觉得,我们在丢药王他老人家的脸吗?要是药王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的后辈子孙居然一代一代都那么窝囊,连柳宗元这个级别的对手都吓得不敢碰不敢惹,那他会不会气得吐血?” 霍长河闻言哑然,虽然明知道霍蒙这是胡扯,压根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愣被他给扯到了一块儿,但是面对这样的诘问,他却又无言以对,当下只好狠狠地瞪眼,“你个小兔崽子,我告诉你,你少跟老子东拉西扯的!现在咱们要说的是你去挑战萧易寒的事情,我,还有你爷爷,我们都不同意!” 霍蒙笑笑,转过身来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摸着花白的胡须,沉吟良久之后还是摇了摇头,“蒙蒙啊,你的意思爷爷明白了,你是不甘心让咱们药王村这一支药王的后人一代代的就这么沉默下去,但是,还不行啊,还不到时候,你虽然得到了药王诀,但是修炼的日子还短,也才只是一品云士,而咱们药王村的绝大多数村民的实力,也都很差,所以……” 老爷子摆摆手,“太冒失了,不行啊,绝对不行!” 他看着霍蒙,“爷爷知道你年轻人性子强硬,喜欢较这么个拧劲儿,但是在去做一件事情之前,不要先想赢了怎么样,而要先去想,如果你万一输了呢?” “到时候,你能保证还有人会救你吗?就算是你可以侥幸不死,那柳家的公子们又是不是会愿意从此饶过你?又会不会牵连到咱们整个村子从此……” 霍蒙过去扶着老爷子坐下,又硬是摁着让爹娘也坐下,自己站在他们面前,淡淡地道:“今天在村口进出的人不少,大家应该都告诉您了吧?我今天中午在村口碰到一个叫赵云的人,而且还跟他一起在山里呆了一下午。” 三个人对视一眼,一起点点头,这种事情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传到了霍老爷子和刘桂娟的耳朵里。 霍蒙笑笑,“我相信,无论什么事情,都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而且,就算你努力去做,也未必就能够获得理想中的成功。但是我同样相信,不管什么事情,如果你不敢去做,那么就永远都不可能获得成功!而如果去做了,那么至少还有一线可能!” “现在,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至少我能确信那个叫赵云的人是可以帮助我,帮助咱们村子的,下午的时候,他甚至传给我了一套很厉害的云斗技!” “云斗技?!” 霍东云和霍长河闻言都是一惊,忍不住同时站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霍蒙。 只要是在云鼎大陆上长大的人,就没有人不知道云斗技这个词,因为它代表的就是战斗力!但是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之所以云斗技在云鼎大陆人心目中有着如此之高的地位,就是因为云斗技的不易获得和不易修炼。 在城市里,甚或是那些世家大族,普通的云斗技可能都是普及性的东西了,但至少对于药王村这种小小山村来说,云斗技这种东西,还始终都只是存在于他们的臆想之中,却从来没有人有资格接触过。但是现在,小霍蒙却居然蒙人传授了一种云斗技? 霍蒙点点头,“是,是云斗技。而且,虽然他说名字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我能感觉的出来,那是一种很高明的云斗技!所以,我决定要借着这个机会,帮咱们药王村打开一条生路,不能再继续这样,可以任由这个来踩一脚那个来踩一脚了!” “药王村,至少要做阳城的第一强村!”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看爷爷霍东云,然后转过头去,与自己的老爹对视,目光清澈真诚,却又充满了激情,“而挑战萧易寒,就是我要做的第一件事!” 霍长河刚想说话,却被霍东云一摆手制止住了,他的智慧和眼光,还不是眼下的霍长河所能比的,听了自己的宝贝孙子这一番话,老爷子甚至能把他和赵云之间打交道的过程都推算个**不离十。 当下老爷子沉吟片刻,摸着胡子问:“那个赵云,会不会是在利用你?他真能做咱们的后台?会不会……” “爷爷……”霍蒙打断了他,“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人和人之间绝大多数的交往都是在相互利用,所以,我不害怕被利用,只要我们能在被利用的时候一步步壮大起来,就足够了!” 犹豫了一下,他斩钉截铁地说:“因为如果没有他的利用,那么很可能几十年之后,咱们还是只能守着这一片天阳山,过着这种平淡的日子!” 霍蒙还要继续说下去,老爷子却一摆手打断他,“蒙蒙,今天咱们家族里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第十八章 药王经秘藏 拜求推荐票支持! ************************* 老爷子话音落下,霍蒙摇了摇头,而霍长河则叹了口气,又坐回了凳子上。 霍东云缓缓地道:“咱们药王村手里有药王三宝,这个你知道吧?”见霍蒙点点头,他才继续道:“这药王三宝,药王匕现在在你手里,机缘巧合之下,那药王诀你居然也已经被你得到,现在剩下的,就是药王的第三宝了。那就是——药王经!” “药王经?”霍蒙不由得心中一动。 虽说是全村上下共同的财富,但是因为担心怀璧其罪的缘故,所以村中人拥有这药王三宝的消息,一向都是被严格控制的,只有那些村中的重点人物和中坚力量才有资格得知。而霍蒙作为老族长唯一的孙子,后来更是成为了村内的第一高手,并且被吸纳成了家族的管理者中的一个,所以他自然是知道的。 据说这药王经也是当年药王他老人家留下来的一项顶顶重要的宝贝,上面记载的都是各种云鼎大陆上顶尖丹药的配方和炼制方法,当然,其中自然免不了要有不少药王本人的独家秘技和丹方,可以说,如果没有药王经,药王这两个字就是名不副实的。 但是据说药王经中所记载的丹方,必须是在修炼有药王诀的人手里才会有用,因为那上头的丹方,都必须是用药王诀中独特的力量来进行掌控和炼制,没有药王诀,那他就只能是一堆废纸。而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正是因为有了这一道限制,所以历代的药王村村人虽然有宝在手,但是却根本就没有实力动用它来为村子谋得地位和财富。所以只好封锁消息,并且把它藏起来,具体藏在哪里,村中只有三个人知道。 而现在很显然的,千年之后,药王的嫡系子孙霍蒙又重新获得了药王诀,也就是说,他已经获得了使用药王经的权力! 所以一听爷爷提起这个,他立刻便顺着这个思路想到了今天族里开会所讨论的话题。 “是药王经。”老爷子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们商量了一个下午,大家虽然都同意将药王经开启出来,交给你,让你带领咱们药王村重振当年药王他老人家的雄风,但是,我能看得出来,族里有不少人,其实心里还是很犹豫的。” “因为大家都觉得,你虽然已经获得了药王诀,但是,你才只是一个云士啊,对于咱们这方圆几十里来说,甚至是对于整个阳城来说,你确实已经算是一号人物了,但是你要知道,千年前药王可是威震天下的人物,药王经这个东西一旦出世,势必会有一些留心之人闻出一些味道来,到时候,你能不能保护好药王经?咱们药王村又会不会沦为其他人的附庸,成为只能靠着药王的秘技来吃人家一碗残羹果腹的家奴?” 霍蒙闻言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老爹为什么谈起,而爷爷也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了。当下他正想说话,却听爷爷又道:“所以,下午的时候我就独断专行了一回,决定要等到三年后,看看到那个时候你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什么层次,再来决定是否开启药王经秘藏。” 霍蒙点点头,却又笑着摇摇头,“爷爷,这一切都等我杀了萧易寒再说吧,药王村要强大起来,一天都不能等了!” 霍东云老爷子闻言久久地摸着自己的胡子沉吟不语,过了好大一阵子,他突然眉毛一拧,豁然站起身来,“好,咱们这些药王村的后人已经窝囊了一千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你,既然你能得到药王诀,那我相信,这一定是冥冥之中,药王他老人家的意思!既然你已经决定这么去做,那就放开胆子去做吧,爷爷支持你!” 霍蒙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霍长河则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但是既然老爷子这么说了,这件事情自然就这么定了下来,于是,在此后的日子里,霍蒙几乎全神贯注的投入到了九天玄功与药王诀,以及赵云所传授的那一套云斗技的修炼上去,几天的功夫下来,他就感觉自己有了很多此前所不曾有过的深刻体悟,不但自我感觉两套功法都有精进,而且那无名云斗技也已经颇有心得。 五日之后,就在霍蒙正于山中苦练的时候,高月骑着快马到了药王村,找到霍东云之后,他只有一句话,说是赵云让他来的,让霍蒙立刻随他进城。 村中那寥寥几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听说之后,那心很快就揪了起来。但是不管如何,既然霍蒙已经决定了要这样做,而霍东云老爷子也同意了,大家自然不能说什么。即便是像刘桂娟和周小溪,也只能背过身去偷偷的向历代祖宗们祷告,希望药王他老人家能保佑霍蒙。 在村口目送霍蒙随高月走了之后,刘桂娟虽说有周小溪家母女俩陪着,但是这心里仍是七上八下,眼皮一个劲儿的跳,而当她回到家里一看,见霍长河正在擦着他的大枪,他这心忍不住又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儿。 “霍长河!你干什么?你也要去是不是?蒙蒙一个人去了你还嫌我不够担心是不是?把我吓死了你就高兴了?你还有没有良心呀你!” 霍长河闻言抬起头看看她,然后低下头继续擦刀。刘桂娟气得伸手指着他,还没说出话来,却又突然听见他道:“你个女人家你知道个屁!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知道不知道?我去了,就是帮不上什么忙,在旁边看着,那也是给咱们蒙蒙打气!” 刘桂娟闻言哑然。 她是个心思无比细腻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男人真实的意思。 虽说是蒙蒙自己自信十足,老爷子到最后也赞成了他去挑战萧易寒,但是对她这个做母亲的来说,哪怕自己的儿子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失败,她仍然是不愿意让他去冒这个险的,因为万一那百分之一出现了,她面临的将极有可能是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又更何况蒙蒙失败的可能远远大于百分之一呢! 而现在,自己的丈夫也要去。 如果蒙蒙能赢了还好,可要是一旦输了,对方势必要狠下杀手,到时候几乎不用想她也知道,霍长河这个当爹的肯定会去跟人家拼命的。 他虽然从来没给过蒙蒙笑脸儿,但是自己知道,他可比自己这个当娘的还疼蒙蒙呢! 可是他那样做的结果就是,自己很有可能会同时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但是在这个时侯,她能阻拦他吗? 犹豫了一下,她挺直了胸膛转过身去不看自己的丈夫,只是道:“你给我记着,好好地把蒙蒙给我带回来,要不然,我下辈子饶不了你!” 第十九章 贵女 汗,很不好意思的说,这一章连两千字都不到。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得跟大家道个歉,我最近琐事缠身,所以更新很废,不过大家应该已经看到了,不管回家多晚,不管我有多累,却仍然坚持每天都写一点。 而且请大家放心,大概到后天,也就是十九号,这些琐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到时候会恢复到一天两更甚至三更! 最后,觍颜无耻的拉一下推荐票! ********************* 夏日清晨,阳城城南的大路上渐次行来一队人马。 队伍中有男有女,都是骑马而行,而且看那队伍中间几个人的衣着服侍便知道,这定是家中有爵位的公子少爷。他们这一路行来,虽说是前后左右都有家中的食客护卫着,但是一大帮男人里多出来几个穿红戴绿的娇贵女子,还是显眼的很。 若是在曹都那等大地方,等闲的行人必是赶紧让路,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深恐犯了这些贵族们的忌讳,但是在阳城这等小地方,却少有人晓得这些个礼数,因此他们这一路行来,少不得被些个行人偷眼打量。 尤其是队伍中的那几位贵女,毕竟也是大家子出身,一个个长得颇为标致,且都是一般样颈子伸到云彩里的傲气,在乡下人看来简直是美得不得了,所以这一路上更是赚足了眼球。 因为前两天刚下了一场雨,到今儿潮气刚走干净,热气还没蒸起来,再加上又是早晨,日头还并不怎么晒人,所以这个时侯骑着马赶路,倒还不算是多难捱的事儿。 但即便如此,那几个贵女还是不断地抱怨,一会儿说这里民风粗鄙,一会儿又说以后该下个禁令,下完雨路没干的时候,禁止所有人出门。 只看这路上一道道深涸的车辙就知道,定是在下完了雨路还湿滑的时候,就有人赶车经过这里来着,而他们这些公子小姐们胯下骑的可都是价逾百金的好马,若是一不小心在这里崴了蹄子,就算是把那些下里巴的贱民们灭了九族也值不回这个价钱呀! 但是无奈,眼下曹都里正流行女子穿胡服骑马行猎,所以她们这一趟出来竟都是打扮的利利索索的,一个个都是紧身的胡服,下裆里系着骑马汗巾,倒是做足了一副巾帼红颜的姿态,却是压根儿也就没带车轿,所以抱怨归抱怨,此时也是没辙。 这一行人正是柳家的公子小姐们,他们这是决定结束了在阳城的游玩,从城外的别庄里整束行装,要启程返回曹都去了。被邀请同来的陈家三小姐陈月华自然也在其中。 但是,此时听见她们唧唧咕咕的抱怨,刻意落在后头,跟她们拉开了一些距离的陈月华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不由得一阵不屑——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土包子! 满打满算,柳家的兴起也就是这三五十年的事儿,三五十年之前,柳家的先祖只是这阳城一家打铁铺子里的铁匠罢了,而对于一个贵族之家来说,三五十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啦!他们身上的土渣子根本还没来得及掉干净呢! 而她们陈家却已经足足有近两百年食禄奉君的历史了,这两百年来,陈家始终是曹国的上层贵族。所以,陈月华自然是有鄙夷她们的资本。 当然了,作为一名出身高贵有修养的贵族女子,她可不会把这些心思表现到脸上。陈家的三小姐不管走到哪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永远都是雍容华贵兼且谦和有礼的。 这个时侯,那行在前头的柳家二公子柳乐回首瞥见陈月华刻意的落到了后面,不由得勒马闪到道旁,等陈月华行到跟前才拍马与她行了个并肩,笑着道:“三小姐,前面不远就要到阳城了,刚才家妹她们都说骑马回去太累,所以我跟他们其他几位商量了一下,要么等咱们到了阳城,就给你们几位换了马车如何?” 陈月华淡淡地笑,“都可。随几位妹妹的心思就是。” 柳乐闻言点头道好,问完了话却也并不回去,而是仍旧与陈月华比肩而行,刻意的寻些个话题出来,可惜陈月华脸上虽然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却总是照旧的不肯多说话。 时候不长,前头的那几位公子小姐们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了,尤其是几个柳家的女孩子,这会子还一行说一行笑,又不住的回头看他们,陈月华的脸上便渐渐的不好看起来。 这柳乐邀请她同来阳城散心的意思她岂会不知,按照她的意思,自然是不愿意来的,整日价跟着这帮土里土气却又自以为很贵族的人打交道,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却无奈父亲大人说眼下曹侯非常看重柳家,所以既然他们这么主动热情,倒不妨同来一趟,因此她才勉为其难的来了,却不料想一旦离开了曹都,这柳乐竟表现的如此露相。 好不容易已经能看见阳城的城门了,陈月华勉强又挤出一个微笑来,“柳公子,眼看要到阳城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置安排吧?” 柳乐呆呆地看着她,脸上的神色让陈月华倍增厌恶,却是听他居然道:“不妨事的,自有下人们去料理,呃,三小姐……” 正想继续找个新鲜话题逗美人一笑呢,柳乐却看到陈月华的脸上突然一变,微微吃惊地张开了樱桃小口。他先是看得脑子一晕,继而才发觉她的表情不对,不由得也转过头去看着阳城的方向。 虽然这一队人马中并没有有爵位的人,但是按照曹国的法律,贵族们在自家的采邑内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待遇,所以此时前头有家中食客开路,不管是南来的还是北往的行人们,自然是早早就被赶到了路边,为他们这一队人马让出了大路来。 但是此时,在那距离城门不足五十丈的空荡荡的大路中央,居然突兀的出现了一人一马。 人如玉,马如龙。 第二十章 拦路挑战 等到看清了那倚马而待的人的模样,柳乐不由顿时吓得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是赵云!还有他那匹破马! 此时看清了挡路的人是赵云,这一队人马已经不约而同的勒马停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却是连个打着胆子上去问询一声的人都没有。 不久之前这赵云大闹曹都的情形,他们可是至今都没有忘。记得当时府里人包括老爷在内,都是压根儿就不敢出门,就这样躲着都不行,最后还是被那匹名叫左岸的破马一个甩蹄把柳家那两扇厚重之极的南海沉铁木大门给踢成了一堆碎木头! 要知道,那沉铁木可是比钢铁都硬,一寸厚的大门做出来,便是柳家的老爷子柳宗元用尽了全力一拳打过去,那东西都是纹丝不动的! 所以,柳家人早就已经被这一人一马给吓破了胆子了。 赵云就这么一人一马把这么一大队人给拦住了,双方也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对峙着,功夫一大,路人们和老百姓们包括阳城门口的兵丁们都不由得纷纷凑过来围观起来,到最后,整个队伍的上上下下都不由得头皮发麻,不住地看着柳乐这个在这一行人中最有地位,也最有话事权的人。 柳乐无奈,一边暗骂下面人没用,连个敢上去责问的都没有,居然逼着自己的主子出去顶天雷,一边自己也吓得不敢动弹。 要说么,其实他倒是蛮想硬着头皮上去问个安的,只是这心里却又忍不住打怯,打着哆嗦犹犹豫豫的不敢动。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曹都,这赵云突然出来拦路,谁知道这个无法无天的狗屁家伙又要干什么,如果他要找自己的麻烦,自己连个躲的地方,连个劝和的人都没有,这赵云在曹都已经是嚣张成那样,在阳城这种小地方,岂不更是肆无忌惮?如果真是那样,自己简直就是死定了。而且,就算是被他给杀了,只怕家里的老爷子都未必敢替自己出头报仇……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这时候还是装一下孙子比较稳妥。 当下他咳嗽一声,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极不情愿的双腿一夹马腹,就要催马上去装孙子请安问好。 但是就在这个时侯,一直眼瞧着这柳乐窝囊表现的陈月华却不由得微微一挑嘴角,竟是在他催马的一瞬间,突然抢在他前面一拍马,竟是主动迎上去了。 包括柳乐在内的柳家的队伍中人,和那些围观的百姓们一起,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她催马到了赵云身前几丈的地方,然后缓缓地一欠身,“小女子陈家月华见过赵先生,一别数月,家父甚是牵念,今见先生风采依然,月华不胜孺慕之至。” 她这倒是一副十足的晚辈口气了,而那赵云也就是二十来岁光景,看去并不比陈月华大几岁,闻言却是大喇喇的点点头,拍了拍身边的白马,微微地昂着头,看都不看她,道:“陈老头与我之间并无不妥,虽然我讨厌他的自作聪明,也不喜欢你这副装腔作势的晚辈模样,不过我与你们陈家却并没有什么过节,所以,你且闪到一边看戏去吧!” 听到这话,陈月华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声是之后,便催马闪到了道旁,但是柳乐等人却被这句话给吓坏了。 看来这赵云确实是来找自己的麻烦来了……这可怎么办好? 这个时侯无论如何,柳乐都必须出面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催马走到队伍前面,却是在赵云身前十丈远就停下了,虽然强自镇定,但是声音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发颤,“柳乐见过赵大人,不知赵大人为何拦着……在下等人的去路?家父虽然与大人不睦,但是……但是却与在下等无关,所以大人如果有事,还是去曹都直接找家父说话的好。” 犹豫了几犹豫,到最后他还是拉不下脸来像陈月华那般以晚辈自居,毕竟这赵云只比他大几岁嘛!而且论起辈分来,他赵云甚至还是晚辈! 赵云洋洋不睬地瞥了他一眼,神情中满是不屑,“你倒是挺有骨气,没见陈家三姑娘一把架子放下,我就不好意思欺负晚辈了?不过么……这一旦有事就往自己老子头上推,可也不是什么英雄作为吧?嗯,看来我欺负你还真是欺负对了!” 柳乐闻言吓得都快哭出来了,当下不由哭丧着脸道:“晚辈……晚辈……这个,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子们计较……” “算了!”赵云一看见他这副孬种模样就忍不住皱眉,当下那猫捉老鼠的乐趣顿失,不由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就算是我要找你们柳家的麻烦,也轮不到你!” 柳乐闻言顿时点头如捣蒜,更是忍不住连声称是,看得四周围观的老百姓们都不屑的摇头不已,甚至有人忍不住连“怕个鸟,跟他打,人多的还怕人少的?”都嚷出来了! 这会子就算是大家不知道前情后事,光听这对话也揣摩个**不离十了,于是都盼着一场龙争虎斗开开眼呢,谁知道却碰上了这么个一吓就怂的货,那些个旁观者不痛不痒的,自然纷纷表示不满。 赵云听见这些话不由得一乐,忍不住斜睨着眼儿看着柳乐,“这话说的也是,人多的还能怕了人少的不成?说出去你柳公子在自己家的采邑里,可是要人望大跌呀!要么,咱们就比划比划?” 柳乐闻言心里恨得什么似的,要不是赵云在,他恨不得这就拔剑去把那些等着看自己笑话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给宰上几个! 只是大敌当前,他可还不至于胆子大到被人一激就发疯的程度,所以听了赵云这话,当下他那脸上更是皱成一团,虽然骑在马上,却还是忍不住连连的躬着身子说软话。 这时候赵云不屑地笑笑,扭身看了看路边,又转头看着他道:“要我不找你们的麻烦也可以,不过么……” “您有条件尽管提,晚辈等一定竭尽全力让您满意!”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对方松了口的机会,这柳乐在曹都这些年贵族子弟中厮混的本事一下子就展露出来了,他立刻便打蛇随棍上,粘住这句话就不放了。 赵云在曹都呆了不少日子,对于这些人的秉性自然深知,当下倒也不觉怎样,只是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我有一个好朋友,想要向你们柳家一个食客叫萧易寒的讨教一下,但是又担心你们柳家事后会找他的麻烦,你看这个……” 一听说没有自己的干系,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那柳乐顿时松了一口大气,当下赶紧道:“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不就是萧易寒嘛,晚辈这就把他叫过来!而且您放心,事后无论如何,我柳乐都向您保证,绝对不会算什么后账!” 对他来说,这萧易寒虽然用着顺手,而且他行事也很是让人觉得合心合意,但却毕竟只是一个食客嘛,在这等关键时刻,就算是把他的命搭进去,又能算得了什么事儿啊!这食客嘛,吃主人的饭,自然就要在关键时刻为主人去死!别说一个萧易寒,就是再加几个,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安危,那都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代价! 至于那算后账……既然这人是赵云的朋友,那就算是他想,也得敢哪! 所以他当即便回头叫萧易寒出来,而那萧易寒此时也吓得了不得,却碍于自家公子呼唤,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拍马上前。不过,他到底还算是见过阵仗的,所以就算是要死,也不愿意舍弃了脸面,因此当下见了那赵云,却也只是在马上微微的一躬身,算是见过礼了。 赵云见状点点头,头一转看着路边,喊道:“小子,出来吧!” 听了这话,包括陈月华柳乐和萧易寒在内,现场所有人都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等到看清那排众而出的人的模样,大家不由得齐齐一愣。 “是他?” 柳乐陈月华萧易寒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惊讶出声,然后,大家都突然一下子想起二十多天之前的事情来。 这小子当时不是被萧易寒给废了吗?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现在居然又敢跑来挑战来了?他活腻了不成? 第二十一章 蚍蜉撼树乎? 求推荐票! ******************** 就在众人的瞩目中,霍蒙昂然走到了赵云身前,面对着萧易寒站正了,一抱拳,道:“霍蒙上次蒙萧易寒先生指点,在床上躺了足足十天,至今刻不敢忘,今日特意托赵大人的面子,希望能向萧先生请益一番,还望先生不吝成全。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他的言辞虽然客气谦逊,但是这话里挑战的意思却是谁都听得懂的。 当下确认了这人竟是此前被萧易寒给废掉的小子,柳乐就已经是气不打一处来,又听他果然是出口挑战,顿时气得扬起马鞭指着霍蒙,几乎就要骂出口来,但是在张嘴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来,似乎刚才赵云说这家伙是他的朋友? 顿时,他那扬起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但就在这时候,赵云却似乎是把在场所有人的心思都窥透了一般,又突然说道:“萧易寒,你要是有本事杀了这个叫霍蒙的小子,那也算你的本事,到时候你们该走就走你们的,我绝不会留难你们,但要是你败在他手里,到时候这个事情可就要两说了,你明白了吗?” 他这个话一说出来,柳乐萧易寒等人不由得齐齐一愣,这意思可跟他前面说的那些话搭不上话茬呀!不过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在曹都里打了多少年滚儿的,别的可能不擅长,但是这听音辨意的本事却还都不错,所以他们都很快便回过神来了。原来这赵云费了如此一大番的周折,却仅仅只是想做一个监督人罢了! 这两边大战,管他谁死谁亡,都无所谓,他赵云也都并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双方在事后不要找对方算后账就可以了。除此之外,其实他只是个看热闹的! 弄明白了赵云的这个意思,那柳乐顿时喜上眉梢,当即便扭头狠狠地瞪着萧易寒,一行冷笑一行阴测测地道:“赵大人的话你可听明白了?许胜不许败,不然么……本公子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些的!” 那萧易寒此时也是大喜过望,闻言不由得自信一笑,抱拳躬身道:“请公子放心,小人心中有数!”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却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显然是向自己的主人表示,他确实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面对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主动挑衅的小子,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杀! 柳乐闻言笑笑,大声喝了一声“好”,然后便好像是顿时恢复了所有精气神一般的,对着赵云一抱拳,道:“赵大人,萧易寒乃是我家食客,所以,晚辈这就代表他接受那小子的挑战了!” 大曹国律法规定,双方一致同意的决斗或挑战,死伤无论,皆归本人。这一点柳乐自是深知,此时他把这句话一说,也即是说,从现在开始,霍蒙对萧易寒的挑战正式生效,接下来不管两人是谁胜谁负谁生谁死,都是完全合法的了! 而以两人的实力对比来看,这死的人自然不会是身为三品云士的萧易寒! 而这个时侯,一听见双方已经约定了要打,周围的那些旁观者们不由得纷纷叫好,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但是现在再听见这声音,刚才还胆寒不已的萧易寒此时却在脸上露出一个冷酷的微笑。 毕竟刚刚在二十天之前才交过手,别人可能不知道霍蒙的实力,但是他却是非常了解的。所以,此时的他自然有着十分的把握可以轻易的完胜!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地呆在路旁的陈月华却突然道:“你叫霍蒙?” 霍蒙闻言转身,恭敬地冲她拜了一下,道:“正是霍蒙,上次蒙这位小姐赐下灵药,在下得以不死,小姐的大恩在下永志难忘。” 陈月华淡淡点头,却又道:“我也不需要你记我什么恩情,不过既然得蒙你说了一个恩字,关于眼下这件事,我还是想劝你一句,还是趁早收回了这挑战吧,就算是你心中不服,至少也要等到自己本事到了再说吧?眼下你来挑战,岂不是蚍蜉撼树?而且这一次你如果再输了,只怕我也救不了你了。我言尽于此,你三思而后行吧!” 顿了顿,她又道:“你的天资很好,如果你愿意,我陈月华可以代表家父收纳你为食客,你将可以得到我陈家的独门秘技和全力培养,如此一来,想必几年之内,你也就可以成为云士了。但是现在如果你执意要挑战,只怕就要……” “多谢陈小姐的美意!”不等她把话说完,霍蒙已经是一躬身,把她下面的话给拦了回去,只是道:“只是眼下在下已经决意要挑战萧易寒先生了。” 陈月华犹豫了一下,最终却还是只摇着头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赵云鼻子一哼,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来,当下道:“行了,这该发狠要杀人的发过狠了,该充好人的也出来显摆过了,我说你们两个,开始吧!” 此言一出,霍蒙与萧易寒四目相对,顿时便都不约而同的收起了其他的心思,萧易寒呛的一声拔剑出鞘,而霍蒙则不丁不八地叉手站立,严阵以待。 萧易寒见状微微蹙眉,已经听霍蒙道:“我现在以双拳为兵刃,所以萧先生不必替我担心。” 萧易寒闻言嘴角一挑,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心说那你离死就更近了些了! 当下他把剑一横,瞬间启动,几乎就在一瞬间,已经奔到了距离霍蒙身前不足一丈处,霍蒙右腿后撤半步,双臂横拳以待。 就在这一瞬间,刚才还乱哄哄的现场突然静到了鸦雀无声。 人群中的周小溪不由得双手紧紧把住周大山的胳膊,目光紧紧地盯着拧眉而立的霍蒙,编贝玉齿紧紧地咬着下唇,而周大山也是紧张地右手紧攥一把单刀,随时准备扑出去救人! 至于就站在他们身边的霍长河,则更是双眉紧拧,掌心的汗已经让他的手都握不住枪柄了! 以霍蒙刚刚突破到一品云士的实力,就算是有那个赵云点拨了一番,但是要挑战一个比他高了两级的三品云士,这胜算却仍是小的可怜,让他们这些亲人又怎么能不担心呢! 就在这个时候,那萧易寒欺入霍蒙身前一丈之内,已经一抖手洒出了一片璀璨的剑花,那剑势强到让站在几丈之外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惊天的寒气! 事关生死,事关荣辱,他自然是一开始就使出了浑身解数,务求一击毙敌!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静静站立不动的霍蒙突然动了。 第二十二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其实在双方的战斗开始之前,作为眼下最了解霍蒙真实实力的人,赵云曾经做过不止一种的推想,以一品云士挑战三品云士,虽然有自己所传授的秘技相佐,但是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补上去的,所以,霍蒙将会处于劣势也将是无可避免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萧易寒一上手就使出夺命的绝技猛攻,霍蒙该怎么办? 固守?那太笨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一个一品云士,想要通过固守来消耗对手的力量,并且在最后反败为胜,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因为一品云士之所以弱于三品云士,不惟在临阵技巧,最主要其实就是云力上大小多寡之差距。以少耗多,没有耗尽对方,反而先耗尽了自己,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出奇?太冒险了。 萧易寒身为三品云士,在曹都厮混多年,能始终被柳家重用,就说明他手底下还是颇有些真本事的,并且他经历过无数场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而霍蒙却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在自己传授他第一个云斗技之前,他甚至都没有什么正经的战斗练习,靠得只是药王村那一点对付野兽的土招式,所以,对他来说,妄想出奇制胜简直就等于是找死! 战斗就是这样,实力弱的一方,无论怎么计算都是捉襟见肘,而实力强大的一方,无论采取什么方式,都总是能够占据优势! 所以,赵云虽然许下了一半对一半的胜率,而且也算是尽心的把那无名云斗技传授给了霍蒙,但其实他心里对于两人之间的这一战,也是并没有什么十足把握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面对着对方强盛到极点的万道剑芒,霍蒙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动作,他的身子突然前探,迎着对方的来势,猛地轰出了双拳! 赵云不由得看得眼前一亮,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喝彩:“好小子!” 以弱敌强,本来就已经居于劣势,面对对方如此强盛的攻意,如果再行退缩避让的话,固然可以先夺过这一记杀招,但是在气势上却不可避免的再堕三成,最终败亡,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而眼下霍蒙所采取的这种硬对硬的办法,固然很可能会一触即伤,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但是一旦击退了对方,却可以借此一举便提升自己的气势,在一瞬间将双方实力上的差距所产生的影响压制到最小! 在此前,赵云也推测过这种可能,但是他没有想到,霍蒙这小子居然会如此胆大! “嘭!” 霍蒙退,再退,继续退。一直到退出七步之外,他才勉强稳住身形,却是一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已经是一招即告负伤! 围观的人群中不由得响起惊天的喝彩声!而周小溪则几乎把嘴唇都咬出了血。看着霍蒙吐血,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好像是突然被人给攥了一把似的,止不住的血往上涌。 但是就在此时,赵云脸上却露出了一抹微笑,而陈月华脸上刚才的那一抹惋惜之色也退得一干二净,代之而起的,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才看门道。刚才两人在电光石火之间拳剑相交的那一刹那,别人会看不清楚,但是像她和这赵云这个级别的,却是可以很清楚的把握住两人的一举一动的。 萧易寒的剑意无比凌厉,去势更是一往无前,兼且出剑的角度很是刁钻,以至于让陈月华觉得,即便是自己这个五品云士碰上了这样狠辣的一招,也只能暂避锋芒,而不敢硬接,但是那霍蒙的一双肉拳,却硬是在对方接连变幻五次角度的情况下,仍然避开了剑刃,准确的轰在了那剑脊上! 他这一击,虽伤尤荣,虽败尤胜! 而这个时侯,被霍蒙一拳击中了剑脊的萧易寒在退出五步之后便刹住了退势,脸上那抹狠厉杀意顿时消失不见,代之而起的,是满脸的慎重。 只通过这一下他就突然吃惊的发现,面前的这个小子在短短二十天里,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虽然在实力上仍然不如自己,但却已经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而不是当初只配给自己做玩物一般的笨小子了! 于是,在退后五步稳住身形之后,他虽然看到霍蒙仍然在后退,却并没有像先前打算的那样连续不断的继续发起第二波攻击,而是迈前两步横剑当胸,谨慎以待。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还没等到他主动发起第二波攻击,那霍蒙在站稳脚跟之后,居然一刻不歇,甚至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就主动的向自己扑了过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 萧易寒突然感觉就在这一拳一冲之间,这杀场上的形势已经开始在发生变化,自己已经开始被动了起来,当下他不由得眉毛一拧,毫不相让地大喝一声也挺剑扑了上去。 对于一个云士来说,杀场上的主动权往往意味着胜利,绝对不可以丢失! 这一次,他的剑锋上凝聚起了更多的云力,让整个剑身在阳光下看去都已经变成了一片刺目的冰蓝,而霍蒙拿来相对的,仍然是那一双肉拳! “嘭!” 双方错身而过,霍蒙的双拳仍然击中了萧易寒的剑脊,巨力相撞,剑身巨颤,让萧易寒那只握剑的右手忍不住微微发颤,但是这一次,在双方错身而过的瞬间,他的剑锋却灵巧的一转,顿时就在霍蒙的左臂上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洇湿了衣衫,顺着手臂不断地滴落到地面上。 周小溪看得忍不住惊叫出声,几乎就要立刻跑过去扶住霍蒙,但是却被周大山一把拉住,一个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背后,小声道:“小溪,闭上眼。” 此时的霍长河虎目圆瞪,颌下短髯一根根炸开,手中长枪已经被他握出了声音,听了这话他不由得转身看向周大山。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尽是悲戚之色。 此时在一旁观战的赵云和陈月华,也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赵云更是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臭小子何其蠢也!好不容易获得了气势上的优势,就该把自己所传授的云斗技使出来,一下子把对方给压制住,如此才是正路,但他却仍是这样以拳对剑的硬拼下去,如此一来怎能不败! 这个时侯,柳家众人的喝彩声已经震天而起。 第二十三章 杀手锏! 就在这一片震天的喝彩声中,左臂浴血如泼的霍蒙却连看都不看自己的伤势,一旦刹住了退势,他便连一口气都不喘,立刻又拧身扑了上去。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喝彩声戛然而止,别说柳家那一帮人了,就连赵云都没想到,霍蒙这小子真的动起手来居然如此拼命! 萧易寒站在十几步之外的看着霍蒙毫不犹豫再一次冲自己扑过来,精神不由得出现了片刻的恍惚——如此泼命的打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然后才一咬牙,双手握剑也冲了过去。 “嘭!” 拳头和剑脊第三次撞到一起,发出了比此前两次更大的声响。 这一次因为萧易寒是双手握剑,所以霍蒙并没有讨了便宜去,在双方错身而过的瞬间,他已经控制不住又喷出了一口鲜血,而且这一次,萧易寒手中的剑又顺势在他右边肋下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就又染红了半边衣衫。 但是当霍蒙站稳身子之后,却还是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口正在喷血,毫不犹豫的一转身再次扑了过来。 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为之一愣,然后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挺直了腰,直觉得浑身上下热血涌动——不管成败,单是这般不怕死的打法,已经足以让每一个旁观者肃然起敬,也足以让每一个对手为之胆寒! 萧易寒不由自主的便感觉心中一怯,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多年的战斗经验却顿时发挥了出来。他明白,如果让对方这么气势如虹的攻下去,是他会因为伤势过重而死在自己剑下,还是自己会被他吓得失去战意还真是不好说,所以当下他不由得一咬牙,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双手握剑转了一个璀璨的剑花,也拧身冲了上去。 两人飞速靠近,但是在两人之间只剩下几步距离的时候,霍蒙的脚下却突然打了个踉跄,虽然他很及时的调整了一下步伐,再加上本来速度就很快,所以除非是赵云陈月华这个级别的,否则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作为敌对者,萧易寒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当下他不由得心中大喜,顿时便知道,刚才那三下重击,那霍蒙的内伤已经不轻,再加上自己在他身上划开的那两道伤口导致他失血难止,现在的他就说是强弩之末也毫不为过了。当下他脸上的杀意顿时变得更盛,就连剑锋上的云力也越发的凌厉了起来。 但是他却根本无法知道,其实霍蒙身上被他划伤的地方,在涌出鲜血后的一瞬间,就已经迅速的自动结痂,然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了起来。所以,虽然眼下的霍蒙看上去浑身血淋淋的,但其实他的身上并没有一丝伤痕。 要知道,作为当年药王他老人家的拿手绝技,药王诀可不只是说出来好听的! 两人迅速的撞到一起,在霍蒙的拳头即将第四次砸上剑脊的时候,萧易寒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身子突然诡异的一拧,顿时让他连人带剑都斜斜的冲着霍蒙横劈了过去! “残云渡江!”萧易寒的嘴角微微扭曲,满含凛冽杀意的大声喝道。 作为一个在曹都厮混了多年的云士,作为一个被柳家公子重用的王牌打手,他当然有着自己的压箱底绝技! 这一剑下去,足以将霍蒙拦腰斩成两截!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剑身通体上下,已经贯满了他的云力,这一次一旦与霍蒙的身体接触,将可以迅速的侵蚀他的肌骨经脉! 云斗技——残云渡江! 触之必死! 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同时瞪大了眼睛,而周小溪则“啊”的一声,吓得闭上了眼睛,根本就不敢再看。 “来得好!” 电光石火之间,霍蒙眼看就要被拦腰斩成两截,但是他却也突然大喝一声,刚刚还急速前进的身子竟然连一丝停顿都没有,便突然诡异的以比刚才还快的速度向后退去。 他这样一退,顿时便与萧易寒均速平行,那剑刃虽然就在他腰间,距离他的身体只有一寸,但是却根本就连他一片衣角都无法碰到。 萧易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脸色在一刹那间变得惨白。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因为完全腾空而失去了重心,可以说,现在的他简直已经成了一只毫无防御力的待宰羔羊! 因为无论是谁都根本无法想到,霍蒙居然能够做出如此大违常理的动作来!而这,也正是赵云所传授的无名云斗技中运力的窍门之一! 就在这个时候,几乎是在一眨眼之间,霍蒙蓄势已久的双拳已经冲着萧易寒的胸口猛然轰下! 他的云力虽然已经在刚才的对撼中消耗了不少,但是这一次出拳他却用上了赵云所传授的无名云斗技,可以说是将自己体内所剩云力中的绝大部分都提聚了出来,所以,这一拳之刚猛,比他平常十成力气挥出的一拳还要强上数倍! 两人的第四次碰撞仍是一触即分。 萧易寒的身体斜斜的飞了开去,一直到几丈之外才砰然落地,然后便直接的松了筋骨,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而霍蒙则在收回双拳之后,身子灵巧地一转,避开了那斜飞的利剑,在几步之外站稳了身子。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先是愣愣地看着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萧易寒,看着他胸口那凹进去的两个拳形,看着他的浑身上下口鼻腿脚不住渗出的鲜血,然后回过神来,才吃惊地转首看着此时也是浑身浴血的霍蒙。 周大山猛地扯了一把藏在自己身后的周小溪,神情呆滞却语带惊喜,“小溪,你看,快看,快看呀!蒙蒙他……蒙蒙他赢了!” 周小溪听到全场上下突然静了下来,正自心痛如绞,此时闻言一愣,过了好一会子才回过味来,怯怯地睁开眼睛看过去。 躺在地上的是萧易寒,站在一边的是霍蒙。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但是她却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傻傻的站着,看着。 “赢了?” “赢了!” “没死?” “没死!” 良久,赵云突然大喝一声“好!”,一下子打破了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围观的人们不由得随之轰然喝彩! 柳乐的脸上一片惨白。 ************ 终于把这一段酝酿已久的战斗写完了。 大胜!求推荐票! 第二十四章 大胜之后 今天两更,这是第一更! 求推荐票! ******************* 霍长河和周大山周小溪一起挤出人群,把霍蒙围起来,一个个都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憋了半天,霍长河只是拍着霍蒙没有受伤的右臂说了一个字,“好!” 这个时侯,脸色惨白的柳乐还在吃惊地看着他们这一家人的欢庆。 事前任他想破了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堂堂的三品云士萧易寒居然会败在霍蒙这么一个乡野小子的手里,但是现实却居然就这样无可辩驳的发生了。 几个柳家的食客跳下马来过去扶起萧易寒,只略微探了探脉细,便抬起头来冲柳乐摇了摇头,那意思是,没救了。 也是,被霍蒙那一双拳头将整个胸口砸进去两个深深的窟窿,就算是大罗金仙在场,也根本就不可能救的回来。 死了一个萧易寒还是小事,问题是这样一来,不但有赵云这个怪物挡在自己的去路上不肯退去,而且似乎正有一个不可小视的敌手正在柳家面前冉冉升起。 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想不明白,霍蒙他不过是一个乡下小子,就算是有些天赋,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得这般厉害?就在二十天之前,他还被萧易寒一剑给击飞了呢,但是二十天之后,他居然不但突破为云士,而且还能在力战之下轰死了萧易寒这个三品云士! 最关键的是,他刚才那一下猛地飘然而退,已经完全违背了常理,几乎是超出了柳乐的认识范畴了,他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时侯,他和刚才还表情复杂地看着霍蒙的陈月华几乎是同时转首看向了赵云。 不难想象,这一下绝技肯定是出于赵云的传授。但让他们感觉吃惊,感觉不可思议的是,霍蒙一个乡野小子,怎么会跟赵云有那么深的交情,以至于可以让他传授这种神乎其神的绝技给他呢?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当儿赵云虽然面带倨傲,其实他内心里的吃惊,却是丝毫都不逊于陈月华和柳乐两人,因为他心里明镜儿似的,霍蒙刚才那一下子突然如柳叶摆风一般飘身而退的身法,可并不是他教给霍蒙的! 如此大大违背常理的运力方法,连他自己都还不会呢,却又哪里教给霍蒙去!现在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看来这小子自己身上的牛黄狗宝还真是不少啊!” 转头看看面色惨白的柳乐,他不由得一挑嘴角,“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柳乐闻言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赵云脸上露出一抹不屑,下巴冲着阳城的方向一点,“没有就带着你的人滚吧,不过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柳乐闻言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一边连连点头应是,一边神色复杂地看了被人群围在中间的霍蒙一眼,第一个带头打马冲着阳城的城门而去。他身后的柳家众人自然是一个个紧随其后直奔阳城而去,片刻不敢稍留。而陈月华见状犹豫了一下,居然并没有随他们一起进城,而是转头看着霍蒙。 她看看霍蒙,又看看赵云,心中的思绪转了几转,最终把目光落在了那个被一身浴血的霍蒙搂在怀里的女孩身上。 她拍马走到人群之前,霍蒙看见她过来,不由得从人群中挣脱出来,毕恭毕敬地当面施了一礼,陈月华看着他被鲜血洇红了的左臂和右肋,慢慢叹了口气,道:“你很好,很让我吃惊,只是,这件事虽然暂时有赵先生护着你,但是他却不可能始终呆在曹国,你如此做法,难道就不怕柳家会回来找你和你们村子的麻烦吗?” 霍蒙想了想,笑笑抬头,“怕。但是不能因为怕就不去做,杀了他是我的责任。” 陈月华淡淡点头,“很好,你果然很有担当。”说完了,她转首看着小心翼翼地依偎在霍蒙身旁的周小溪,目光与她对视着,脸上微微一笑,道:“我看你根骨不错,似乎也有些底子,所以就想替你寻个师傅,你可愿意跟到曹都去?” 周小溪不意她会突然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闻言不由得愣住了。霍蒙却是很快就明白了陈月华的意思。 药王村本就是柳家采邑阳城的治下之地,村内众人虽然都是平民的身份,但却毕竟也是柳家采邑内的居民,按照曹国的律法,他门必须要服从柳家的征调和任用,所以,即便他是在挑战中杀死了萧易寒,完全符合法律,而且身后还站着一个柳家绝对不敢惹的赵云,但却毕竟是人在矮檐下,柳家只需要随便找几个借口,就可以让自己过得不是那么舒服。 更何况赵云还只是一个“逃难”的人,如陈月华所说,他不可能始终呆在曹国,那么等他一走,药王村和自己将会面临从柳家而来的更大压力。 但是如果村中有人与曹都内其他有势力的家族——例如陈月华所代表的陈家——搭上关系,那么自然也就可以给药王村提供另外一层的保护,至少在柳家想办法刁难的时候能说得上话,而且有了这一层保护,柳家在行事之时,也至少会顾忌一下。 听刚才在挑战开始之前赵云与她的对话,陈家在曹都的地位,似乎不低。所以,这陈家小姐出面来挡一下柳家,想必还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以霍蒙的角度来考虑,这陈家小姐自然是一片好心,但是不知为何,呆在不远处的赵云听见那陈月华的话,却是冷哼了一声。 霍蒙听见这声冷哼,不由得转头看去。赵云自然是不屑于给霍蒙什么眼神儿,所以他扭过头去不理。而这个时侯,陈月华的脸上却是微微的有一丝不自然,似乎是被赵云给窥破了什么心思似的。 周小溪心里似乎隐隐约约的明白一些陈月华的好意,但是却也并不至于像霍蒙一样弄得清这里面的纠葛,所以当下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只好扭过头去看着霍蒙。 霍蒙低下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来恭敬地又是一礼,道:“多谢陈小姐回护之心,不过这件事乃是在下惹下的,在下也自信有能力抗的下来,所以,只好多谢陈小姐了。” 此时陈月华脸上的那一抹不自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而且,她好像是早就猜到霍蒙会这么回答似的,闻言不由得笑笑,一边扭头看着周小溪,一边道:“你不必急于回答,回去之后好好想想再说吧,我有些事,不会跟柳家一块儿回曹都,所以在这阳城里还有几天的耽搁,你们回去想好了商量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完了,她一勒手中缰绳,径自驱马往城中去了。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们见热闹已经散场,便不由得也一边热切讨论着刚才两人对战的情形,一边渐渐的散了。 等到人群几乎散尽,赵云和左岸才慢慢地踱过来,到了霍蒙面前他笑笑,看着城门的方向道:“你小子前途无量,开始有人要拉拢你了。” 第二十五章 大女人,小女人 今日第二章奉上! 求推荐票! ***************** 霍蒙一战成功之后,自然是载誉而归。 他身上的伤本来就已经好了,所以周小溪虽然想给他包扎,却也根本就已经无处下手了,以至于周大山都眼热的了不得,再三再四的追问这是怎么回事。到最后霍蒙告诉他,“你现在打听这个太早了,等你把九天玄功修炼到第三层,再了解这些事情不迟。” 周大山这人虽然性子急躁,但是却非常聪明,闻言立刻明白了霍蒙的意思。眼下他自己修炼九天玄功才刚刚入门,而且论起年纪来也已经过了修炼云力的最佳时期,能够再有寸进已经是难得,绝对不可以在修炼九天玄功还没有扎稳根基的时候就心有旁骛,如果是那样的话,只怕到最后他反而会一无所得。 所以,此时他便也不再多问。 当下他们一行四人与赵云作别之后,便一边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刚才的对战,一边回家去。到了村口,远远地看见霍东云老爷子和村中几个长辈老者都正在村口着急的走来走去呢,还不是的翘首张望。当然,这其中也有刘桂娟等村中的妇女。 远远地看到来人是四个,村中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刘桂娟,也不知道怎地突然那么眼尖,别人三级云者二级云者都还没看清楚人模样呢,她居然就看见霍蒙身上的衣服颜色不对,当下也不管是不是合规矩,便抢着迎了过去。 等到看见霍蒙一身血迹淋漓,刘桂娟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与他们走个对面的时候,过去一把便将霍蒙走到怀里,一边小心地抬着他的手臂要看看伤口,一边忍不住瞪了霍长河两眼,“你这个当爹的是干什么吃的,你看看蒙蒙伤的!” 霍长河无奈地撇嘴,周大山则低头忍笑,而周小溪则把未来婆婆拉到一边,小声地跟她解释了一下,刘桂娟犹自不信,直到挽起霍蒙的袖子看见果然没有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众人到了村口,不等人问,周大山便主动地站出来将方才在阳城南门外的那一场大战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他语带夸张,时不时就把村人说得一愣一愣的,要是按照他的话来理解,那就是霍蒙虽然屡有艰险,却每每巧施奇招逢凶化吉,而且更是一个敢打敢拼不怕死的硬汉子,经过这一战,不用说方圆几十里了,等消息传开,就是这个阳城,都不会再有什么人敢找药王村的麻烦! 听他那话里的意思,简直就该给霍蒙在村口弄个雕像什么的才对! 看见村里人让自己大哥的一通讲述给煽动得一个个热血沸腾的模样,无论老幼皆是崇敬地看着霍蒙,周小溪不由抱着刘桂娟的胳膊笑得一脸甜蜜,自己未来的男人这么厉害,不管换了是谁,又怎么能不高兴,怎么能不自豪? 不过这个时侯,她却是忍不住突然想起了刚才那赵云的一番话来。 “你们要是不乐意,那就完全不用理她,陈家虽然在曹都里还有点地位,但我现在就敢笃定,你霍蒙将来会比他们更厉害。当然,你们要是乐意的话,让这个小丫头跟着那个陈丫头到曹都去也不错。一来这丫头有些根底,不雕琢一下可惜了,再者你们村子跟陈家挂上点关系,多少总会有些好处。这关键就要看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云指着自己,“就要看你是愿意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还是想做一个能有自立之地的大女人了。” ………… 当天晚上,药王村内欢腾一片,几乎比过年还要热闹,但是在霍东云所住的老宅里,药王村内所有有权力参与谋划家族事务的人却都聚集到这里,一来也算是给霍蒙庆功,二来却是要商讨一下药王村此后的发展方向问题。 大家都明白,有了今天这一战,药王村和霍蒙这两个名字在不日之内声震阳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虽然不免要小心柳家在背地里使坏主意,但是有了此前柳乐的承诺,和赵云的威慑力,相信他们是绝对不敢明着找药王村的麻烦的。 这样一来,与眼下药王村即将获得的巨大名声相比,也就可以不必太在意了。毕竟阳城虽然是柳家的采邑,但是阳城的城主却是由曹侯委派的,而且柳家的人都是居住在曹都,对于阳城这边,很是有些鞭长莫及的意思。 那么对于眼下的药王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么样利用这突然而来的名声,按照当初霍蒙的打算,一步一步的去实现药王村在阳城真正的崛起。 而到了这个时侯,村中几个知悉内情的人对于开启药王经秘藏的事情,自然是再也没有异议了,于是,大家一致通过,同意选择一个黄道吉日,来开启密封千年的药王经秘藏。 药王村内居住的是药王的后人,想要崛起,自然是要以药王老人家传下来的东西做资本。 这件事情定下来之后,周大山便把今天在挑战结束之后陈家小姐月华和赵云说的话都提了出来,意思是自家妹子小溪只是个女孩子,按风俗来说,是应该在年龄到了之后就嫁到霍蒙家去相夫教子的,但是那赵云的话大家又不得不考虑一下,所以就想听听族里的意见,毕竟眼下周小溪的去留,已经关乎到药王村的地位问题了。 只不过这件事一提出来,村里的几位当家人却都纷纷的沉默了下来,然后便一个个的转头看着霍蒙。 他们这么做的意思自然明显,经过了今日一战,不止是药王村将要声震阳城,霍蒙也已经无可辩驳的成为了整个药王村绝对的主心骨,更何况周小溪跟他已经定下了婚事,这周小溪是个丫头,族里开会没有她说话的份儿,所以自然是首先要听听霍蒙的意见了。 霍蒙见状犹豫了一下,他自然是希望一直跟小溪呆在一起,再加上上午回来之前赵云也是说过了的,小溪去与不去曹都,并不会对村子有太大的影响,所以,他当然不想让她一个女孩子出去闯荡,尤其是不想让她去曹都那种自己没有把握的地方。 不过,他的思维方式可跟村里的其他人不同,甚至跟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所以,要让他用男尊女卑的那一套来强制性的给周小溪制定此后一生的生活路线,他还真是做不出来。于是到最后,他只能道:“关于这件事,我回头问问小溪再说吧!” 但是就在这时候,霍东云却突然道:“有什么可问的,这女孩子嘛,嫁人生子,传递香火,这才是她们的正事,至于去什么曹都拜师……我看就免了吧!咱们家三代单纯,我看你爹这辈子也就你一个了,你们俩还是赶紧成亲,先把咱们家的香火传下去再说!” 第二十六章 儿女情长 霍东云此言一出,顿时有不少的村中老者点头应和,连说这才是正理。就连霍长河周大山等几个年岁轻一点的,也都纷纷的点头,让霍蒙这个云鼎大陆的“外来人”突然一下子有点发懵,思路有点转过不来。 这时候甚至还有人道:“蒙蒙啊,你别看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们一个个也都修炼这个修炼那个的厉害的紧,那是人家世家大族才能做的,咱们这里是乡野之地,小溪怎么能跟人家大户人家的小姐比呢!” 就连周大山这个大舅哥,周小溪的亲哥哥也说:“蒙蒙,我知道你比我这个当哥哥的都疼小溪,但是再怎么说,你也不能宠得太过了。那曹都是什么地方,那可不是小溪她一个女孩子家能去的,我看这事儿就从这里掐了吧,咱不去!” 这些话霍蒙自然不乐意听,在他心里,小溪可比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要好了不知多少倍去呢!再说了,他也从来都不认为出身低的人就该死守着小地方过活,小地方小女人也一样可以而且应该有梦想嘛! 不过以他现在的心智,他却也不会直接反驳这些个族内的长辈,尤其是其中还有自己的爷爷和老爹,他可犯不上挨那个骂,因此当下他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心想反正这件事还要听听小溪的意见才能定,倒也不必急吼吼的争执起来惹得长辈们不快。 当下好不容易等到族内的这帮长辈们议论完了,霍东云站起身来:“那咱们今儿就说到这里,这两件事,就都这么定下来吧!” 他的话音还没落地,却见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屋里人纷纷吃了一惊,抬头看过去,却见周小溪一步跨进来,抿着小嘴儿看着霍东云,周大山让她给唬了一跳,当下不由得第一个站起来,走过去扯着自己妹妹的袖子,沉下脸来训她,“你胡闹,这地方也是你能来的,什么时候也许你一个女孩子在族里商量事儿的时候来瞎搅和了?还不快回去!” 但是周小溪闻言却是一把推开他,扭头看了看霍蒙,然后便也跟着霍蒙这里管霍东云叫了一声“爷爷”,道:“爷爷,我不想只做个小女人,我希望将来万一霍蒙他有个为难的地方,我也能有点力气帮帮他。” 霍东云让她这番话给说的愣了一下,然后才突然板下脸来,猛地一捶桌子,“胡闹!帮他?你能帮他什么?回头你们赶紧商量着订个日子成了亲,你好好的守着家,让蒙蒙这个男人出去创事业,这才是最大的帮!其他的,轮得到你吗?村里有的是爷们帮他,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些事儿还轮不到你掺和,赶紧回家去!” 霍蒙听见爷爷这番话,不由得低头笑笑,抬起头来却发现,周小溪让老爷子这番话给训得小脸儿通红,却又说不出什么道理了,正气呼呼地瞪着自己呢。 霍蒙从小就是个话精儿,不管成不成个道理,从他嘴里拐弯抹角的说出来,总是能说服得了其他人,周小溪一个女孩子家本来就不像屋子里这几位老爷子那么见过世面,再加上这些个人都是村里的长辈,其中还有自家未来的爷爷和公公,她脸嫩,也就不免有些嘴拙,所以这会子她正巴望着霍蒙能站起来帮她说话呢,谁承想一扭头却看见他在那里偷笑,当然要气呼呼的瞪着他了,这要没人,指不定要上去冲着手腕子咬他一口才解气呢! 霍蒙被她瞪得无奈,只好站起身来,一拉她的小手,凑到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当着那么些个长辈,周小溪臊得脸通红,但是却被他的话所吸引,不由得就忘了这事儿,只是瞪大了眼睛扭头看着霍蒙,“真的?你可不许骗我!” 霍蒙一笑,拉着她的手就跑出去了。 眼看一场争执被消弭于无形之中,这会也正好已经开完了,于是大家就先是面面相觑一阵,然后三三两两的往外走。 霍长河起身要走,霍东云老爷子却拿眼睛瞪了他一下,他这脚就不由得又落了下来,一直等到大家都走出院门了,霍长河才回头问:“爹,咋了,你还有啥事交代?” 霍东云老爷子背着手在屋里转了半圈,停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口气中却能听出一丝明显的不悦,“你这个当爹也该好好地教教儿子,别让蒙蒙学的跟你似的。媳妇长得俊一点咋了?那也不能宠上天去!说到底,她闺女长得再好看,也是到咱家来做媳妇,大老爷们说句话拍个桌子,就得吓得她女人家不敢说话才成!” 说到这里,老爷子不由得指着霍东云的脑门,“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儿子,这脾性真是再像你没有了,都是一个样的熊脾气!回去告诉蒙蒙,这自己的媳妇不但要疼,还得管,得吓唬!关键的时候,甚至得打!哪能让她一个女人家吆五喝六的瞎咋呼!……去吧!” 霍长河平常再厉害,在自家老爹面前却还是不敢稍有违逆的,当下他闻言不由摸摸后脑勺,憨声憨气得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门。 走出大门去,他才无奈地抬头看着月亮,叹了口气,一边背着手往家里走一边小声的嘟囔,“这婆娘家细皮嫩肉的,又不是仇家,下不去手哇!” ※※※ 霍蒙拉着周小溪出了门,一路往僻静处跑。等到了一个看着没人的地方,他把周小溪搂在怀里狠狠地在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问:“你想去曹都?” 周小溪在他怀里抬起头来,朦胧的月色下,她有些怯怯地点点头,道:“蒙蒙哥,我想出去学点本事,长长见识,像咱们小时候你跟我说的,一个人不该把目光局限在这么一个小山村里。” 霍蒙点点头,他可不是这个时代的“老顽固”,如果周小溪自己愿意出去,他当然不会反对,甚至于在他的筹划中,还想将来和周小溪携手游历天下呢! 见霍蒙点头,周小溪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是随后,她却又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但是村里人都不同意……” 霍蒙一笑,低下头在她耳边咬了几句耳朵,周小溪听得不由瞪大了眼睛,不等霍蒙说完,她就忍不住喊出声来,“偷……” 霍蒙一低头,顿时就把那两瓣鲜嫩的嘴唇噙住,把剩下的那个字给她堵回去了。 第二十七章 客卿 今天三章,这是第一章! 大爆发开始了,求推荐票啊! ******************** 第二天一早,也不管村里人是什么意见,霍蒙叫上周小溪之后,直接就奔阳城去了。 周小溪作为一个被他这个现代人给熏陶了十年的人,她的见识,他的看法,自然不能以村里人的那些观点来比较,而这些,也恰恰是霍蒙最喜欢她的地方。 从小就倾尽全力打造培养的一个让自己无比溺爱无比喜欢的小娇妻,可以说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而眼下霍蒙有机会实现了这个梦想,自然不想让这个梦想有所残缺,所以,他可不希望周小溪只是像祖祖辈辈一样安于呆在这个小山村里相夫教子,而没有一点自己的追求。那样一来,周小溪和王小溪李小溪马小溪又有什么区别? 女人,因为追求而美丽。 当然了,不管霍蒙怎么熏陶她,不管她怎么与这个时代的普通女性不同,但她骨子里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却是根本就无法改变的,所以,即便是她像霍蒙所教的那样,想要去大地方学学本事开开眼界,却也只是希望能在将来可以帮到霍蒙罢了。 即便如此,霍蒙也已经知足了。 不过,虽说周小溪也愿意到曹都去,但是一等到真的要离开,她却又很是不舍了,一路上都是低着头,任由霍蒙帮她背着行李,拉一步走一步,隔上几里地就掉一次眼泪,到了阳城之后,几乎连眼睛都哭肿了。活脱脱一个离不得家的小丫头片子,全然没有了昨天晚上闯到家族会议上表态的气度了。 因为天色尚早,所以城门还没开,因此霍蒙好说歹说,总算是劝得她不哭了,两人在门外等了一会子,才等到了城门开启,进得城去,便直接去找了赵云。 此前因为要选择恰当的时机挑战萧易寒的关系,霍蒙他们到过赵云的住处,所以倒是不费什么功夫便找到了地方。只不过到了之后他们却发现,赵云住的那间客栈门口,却是已经被一群穿着皂衣的官差给封住了,根本就不许出入。 霍蒙不由得心中一惊,他拉着周小溪远远的站在街心,运起功力听了几句那些差人的闲谈,总算从他们的口气里品味出来,原来这是城主大人回来了,特意来拜访赵云的。 当下他便放了心,带着周小溪到门口,先是一施礼,然后才道:“烦劳诸位通禀一声,就说有人要求见赵云先生。” 那几个差人看见霍蒙跟周小溪凑过来,一个个洋洋不睬地斜睨着眼儿瞧他们,等到霍蒙的话说完,那几个人不由纷纷地抽着嘴角不屑地冷笑,其中一个人一开口便是阴阳怪气的强调,“求见赵云先生?赵云先生也是你能见的?你是什么人呀?知不知道眼下咱们城主大人正在里头与赵云先生叙话呢?你有几个脑袋,敢打扰两位大人叙话!” 这等眼色,霍蒙上一世的时候早就见惯了,所以当下闻言,他只是淡淡一笑,就连刚才的谦虚恭谨都收起来了,只是道:“如果是这样,那诸位就说我叫霍蒙好了。” 那差官闻言几乎失笑,“霍蒙?霍蒙是哪里来的小……”刚说到“小”字,还没来得及把“小子”这个话说完,他就突然反应过来,扭过头来仔细的看了看霍蒙,这口气立时就变了,“你是那个……杀死萧易寒的霍蒙?” 霍蒙的神色丝毫无异,依旧是淡淡地道:“这位官差大人居然也听过小子我的贱名,实在是荣幸,荣幸之至!” 那差人闻言脸上一苦,顿时就哈下了腰,连道:“哪里哪里,都怨小人等有眼不识泰山,没见过霍蒙先生的尊面,所以,这个……不免有所怠慢,还请先生勿怪!” 这时,一同站在门口的其他几个差人,也早就已经放下了刚才挺胸腆肚的大爷模样,一个个放下了架子做点头哈腰状,纷纷地附和着。 其实也难怪他们会前倨后恭,在这个世界里,一切以实力说话,在不知道霍蒙是谁的时候,他们几个作为官差,自然有理由也有资格瞧不起霍蒙这个穿的土里土气的乡下小子,但是当他们一旦明白眼前这个乡下小子就是那个浴血奋战杀死三品云士萧易寒的霍蒙的时候,他们当然会下意识的流露出恭敬。 你的实力越高,收到的尊敬就越大,从来都是如此。 但是霍蒙自然懒得跟他们多话,当下仍是客气而有礼的请他们进去通报一声。那几个差人闻言都正抢着要去,却突然听见那客舍的大门内有人一声长笑,然后便是赵云的声音,“不必通报了,进来吧!” 当下霍蒙闻言,便以伸手拉起周小溪,两人看也不看那几个点头哈腰的差人,径直往里面去了。 到了客舍之内,却正见赵云伸手打开了房门,霍蒙和周小溪都是遥遥一礼,然后才过去,那赵云就在门口看看周小溪,笑着问霍蒙道:“怎么,决定去曹都了?” 霍蒙点了点头,“是。” 赵云道:“好,难得你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人,能有这般胸襟见识,敢大胆的把自己的女人放出去,就冲这个,就了不得!这样倒也正巧,你们阳城的城主陈风笑从曹都给我带回来消息,说是曹侯邀请我回去,说要让我做你们曹国的客卿,我想了想,正好眼下我也是无处可去一个逃难的人,倒不如就在你们曹国盘桓些日子。此去曹都,正好可以由我带着你的小媳妇儿,你放心,丢不了!” 霍蒙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不由大喜,急忙拱手道贺,“先生大喜!” 赵云回到曹都去,自然可以帮他和药王村镇住柳家,这可比那什么陈小姐的保护有分量多了。而且,有了赵云在曹都为客卿,让周小溪一个人先去曹都霍蒙也就更放心了。 但谁知赵云闻言却是一摆手,“屁的大喜,一个小小客卿而已!” 说着,他一侧身让开了房门,笑着说道:“来见见你们的父母官吧,以后可以让他多照顾你们。来,这就是阳城的城主,陈风笑。” 第二十八章 逆流而上 今日三章,这是第二章! 大爆发开始了,求推荐票哇! ****************** 顺着赵云一闪身让出来的角度,霍蒙一抬眼便看见了站在房内的那个一身锦衣华服宽袍大袖的中年人。 面对父母官,霍蒙恭敬的施了一礼。 不管从什么角度考虑,柳家可以得罪,甚至可以敌对,但是作为父母官的城主大人这里,却一定要搞好关系,因为他才是真正的顶头上司。 不过出乎霍蒙意料的是,那陈风笑见状大喇喇的受了一礼之后,却根本就没有搭理自己,而且还冷哼了一声。等霍蒙抬起头来时,就见他的脸色一片阴沉,当下不由得心中也是跟着一沉。 这时只见那陈风笑一转身对着赵云长长的一揖,很恭敬地道:“赵先生,曹侯的话卑职已经带到,既然你这里还有事情,那卑职就先告辞了,就按咱们刚才说好的,明天晚上,卑职在舍下设宴恭候先生。” 赵云闻言点头,既不留客,也没有丝毫要起身送客的意思。不过那陈风笑兴许是深知赵云的怪异脾性,所以倒也丝毫不以为忤,拱手之后转身便往外走。 霍蒙急忙让路,这时那陈风笑走到面前,却是突然停步,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霍蒙一眼,然后又是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他这一眼有如神目电光一般,直让与他对了眼的霍蒙突然之间出了一身大汗,好像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被一下子抽干了似的,有一种接近虚脱的感觉,他的身子打了个晃儿,周小溪眼疾手快,急忙把他扶住了,才勉强没有当场摔倒。一直到过了好大一会子,霍蒙才觉得略好了些,却仍是控制不住的喘着粗气。 很显然,这一眼并不那么简单! 陈风笑这一走,门前院中的官差们也很快便如退潮一般走了个一干二净,当下院子里便只剩下了赵云和霍蒙周小溪他们三个。 霍蒙微微蹙眉,不解这位从不曾相识的城主大人为何对自己一副反感的样子,还动用了高明的云斗技法门突然发动偷袭。这时赵云却笑着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怎么样,纳闷了吧?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吗?” 霍蒙与周小溪对视一眼,然后道:“不知道。” 赵云突然贼兮兮的一笑,搂着霍蒙的肩膀,故意小声地道:“因为他是萧易寒的同门!” 霍蒙闻言大惊,转首看周小溪,只见她的眼角眉梢,也全是吃惊之色。 赵云看见他们的反应,不由得哈哈大笑。等他笑完了,这才渐渐换上一脸的正色看着霍蒙,口气居然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教给你云斗技,还鼓励你去杀萧易寒了吧?”他伸出两根手指,淡淡地道:“原因有二。” “第一,你的天赋太好了。据高月那个老小子说,你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了超级的天赋——别吃惊,这世上封闭得再好的消息,我都有办法得到!第二,你进步的太慢了。按照你的潜力,如果你不是呆在那么一个小山村里,日复一日平平淡淡的度过,却始终没有什么压力的话,现在的你,应该至少是一名大云师!” 说到这里,他双手负后,很认真地看着霍蒙,“要知道天才难得呀!所以,不管你恨我也好,谢我也罢,我都必须要想办法催熟你,让你在最短的时间里用最快的办法进步,因为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毫无疑问,仇恨和危机感,是最能让人进步的东西!” 霍蒙听得目瞪口呆。 这时,赵云一边走进房里去一边好像是很随意的说道:“或许你很喜欢这种平淡的小日子,但是我告诉你,因为你的不平凡,所以你没有选择平凡生活的权力!即便是我不提前逼你,此后也会有无数的事情,会逼着你进步!所以,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做好了!”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大马金刀地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平静地看着霍蒙,道:“现在,我帮你找到了压力,你杀了萧易寒,所以你得罪了柳家,得罪了萧易寒的同门陈风笑,也得罪了萧易寒和陈风笑背后的天一宗,现在,我在把你的小媳妇儿带到曹都去,帮你保护好,你就放心的呆在阳城好了,至于自己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数。” 霍蒙紧紧地握着周小溪的手,平静的表情下是滔天的怒火。他看着赵云,道:“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卑鄙也很霸道吗?我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你有什么权力来干涉?” 赵云闻言眉毛一挑,却是不怒反笑,道:“卑鄙?霸道?哈哈,你过奖了,我赵云虽然一贯的不要脸,却还是不好意思接你这个话。因为这条路,其实是你自己选的。” 霍蒙闻言正想说我是在得到了你的承诺之后,才答应选择立刻击杀萧易寒,但是赵云却好像是知道他要这么说似的,一抬手挡住了他的话,“我说的不是这个选择,我说的是……”他指着周小溪,“你把她带到阳城来,不就说明了你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吗?” 霍蒙闻言不由愣住。似乎是在一刹那之间,刚才心中的怒火便退了个一干二净。 是啊!作为一个有机会重活一世的人,不管他怎么喜欢平静安逸的小生活,但是内心深处却总是有些不甘寂寞的!尤其是在有九天玄功和药王诀两**宝傍身的情况下,他也忍不住迸发出每一个正常男人都会有的雄心壮志。 大丈夫活在这个世上,别无所虑,唯一需要考虑的便是功名不显于当世。 赵云仔细地观察着霍蒙的表情,当下看见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吃惊和犹豫,顿时便犹如窥见内心一般地继续道:“在你来之前,我正在跟陈风笑说这件事。如果你的选择不是让你这个小媳妇儿跟着我,跟着陈家那个小妮子去曹都,那么萧易寒的死,我来负责,天一宗有什么本事,冲着我赵云来就是了,我尽数接下,而你则可以继续去过你的小日子。但是如果你们来了……” “那么陈风笑只会在一年之内,不去主动找你的麻烦,等到一年之后,他却有权力代表天一宗向你挑战。杀了你,为萧易寒报仇!” 霍蒙深深吸了口气,攥紧了周小溪的小手。 好像在突然之间,事情一下子紧迫起来了。原本的潺潺小溪,在一眨眼之间,已经变成了波涛诡秘的大河,让他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应。 那是一种压力大到令人无法呼吸的感觉。 这时赵云却突然一笑,淡淡地道:“其实你也别担心,陈风笑也只不过是个二品云师罢了!” 二品云师……就凭那陈风笑刚才突然袭击自己的那一个眼神,霍蒙已经明白,别说二品云师,就算是一品云师,也足以秒杀自己! 因为云士和云师之间,实在是霄壤之别! 但是不知为何,听了赵云这句话,他却突然感觉热血沸腾! 那是一种逆流而上的壮志与豪情。 “一年之内,我一定会打败陈风笑。只不过,小溪还是留在我身边好了。”他道。 赵云闻言不由大为诧异,“为什么?” 霍蒙拉着周小溪的手,淡淡地道:“因为我已经信不过你!” 赵云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 第二卷终。敬请期待第三卷【阳城立业】。 药王第三卷 阳城立业/ 第一章 晋级云师 今日四章,这是第一章! 持续爆发中,求推荐票! ************** 天阳山中,古木森森,霍蒙盘膝坐在一块光滑的大青石上,浑身上下隐放毫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光洁玉润,宝相庄严。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此时在他的体内,九天玄功和药王诀这两大绝世功法正在同时急速的运转。他们分别从霍蒙的胸口和下腹开始启动,彼此交汇之后继续畅行全身,直到返回原处,完成一个小周天。 每过一个小周天,霍蒙体内的云力就强大了一分。 那天去阳城见过了赵云之后,他毅然拒绝了让周小溪跟随赵云和那位陈月华小姐去曹都的建议,坚持把她留在了自己身边,并且从那天回来之后,他便立刻通知自己的爷爷霍东云,暂缓了开启药王经秘藏的事情,然后便一个人入山苦修。 结果他这一入山就是一个月。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努力地修炼过。每天除了正常的吃饭之外,就连睡梦之中,他体内的九天玄功和药王诀功法都在快速的运转着。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此前十年中那个每天都陶醉在温暖的小日子里的霍蒙,也已经不是那个因为有九天玄功傍身而颇有些骄傲自满的霍蒙。现在的他,除了深刻的感受到迫在眉睫的危机,丢掉了那份骄傲自满之外,也陡然生出了满腔的豪情壮志。 所以,他一改自己此前温和的修炼方式,转而入山苦修。 他知道,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强大起来,强大,强大,再强大!每一分力量,每一点进步,对自己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而这一个月来,与他付出的辛苦成正比的是,他的实力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在此前的十年里,他修炼九天玄功才只不过达到了第三层的境界,甚至连凝气化力都做不到,只能在低等的云者阶段徘徊,一直无法突破为云士,还是后来的机缘巧合,才帮他突破到了一品云士。 但是现在,他一天的修炼进度足以顶的上过去的一个月甚至几个月。而且,因为有了药王诀在体内拓展和加固经脉,几乎是为他的快速进步一路打开了绿灯,让他不管进步得有多快,都不会因为体内的经脉扩张跟不上进度而被限制。 所以,他的进步就说是一日千里也毫不为过。 只用了一个月,他已经从一品云士一路突破到了九品云士,濒临突破为云师的临界点! 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进步速度如果说出去,只怕即便是曹都里的那些大人物们,也会吃惊地瞪大眼睛。因为这种速度,已经完全的违背了他们所知道的云力修炼的常识! 到现在,对自己的实力一清二楚的霍蒙,尽管对赵云的感觉已经不如一开始那么好,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赵云说的没错,压力和危机感,的确是能让人迅速进步的好办法! 只不过,现在的他虽然距离云师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遥,好像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只需要伸手轻轻地一捅就破了,但是他却明白,在自己这一个月的苦修之中,恰恰这最后的一层窗户纸,其实是最难突破的,也是最最险要,最需要紧守心关的时候。 所以,现在的他已经在这里一动不动地坐了三天了。 整整三天,他不吃不喝不睡亦不动,整个人便如一座雕像一般,几乎是完全不动地坐在那里。时而有鸟雀想要停在他的头顶或肩膀,却在靠近的一刹那就被立刻弹飞出去。幸好霍蒙心里早就对这种事有所准备,所以那股拒力并没有太大的攻击性,那些鸟儿虽然被弹飞出几丈远,倒还并不至于被伤了性命。 只不过,一只两只的积累下来,三天之后,那些被弹飞过的鸟雀却不由得纷纷对这个雕像起了好奇心,成百上千的鸟雀们叽叽喳喳的聚在霍蒙周围的那些树上,而且还越聚越多,很多原本不知道这件事的鸟雀也纷纷聚拢过来,甚至还不时有胆大顽皮的鸟雀会忍不住好奇心飞下去试一下那种被“弹飞”的感觉。 一只两只很多只,渐渐的,这些鸟雀们都知道了虽然这个一动不动的雕像根本就无法靠近,而且身上有一种很大的反拒力,但是却并没有杀伤性,所以这一来二去,霍蒙竟然成了鸟雀们的玩具。所有的鸟雀都会飞下去试图落到他身上,以此来体验被“弹飞”的刺激。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霍蒙却对外界的这一切一无所知。 三天的时间里,他体内两大神功九天玄功和药王诀功法的运转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已经开始让他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错觉,那就是体内经脉壁道因为无法承受越转越快的功法的压力,而疼痛到微微有些抽搐。 但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时间渐渐流逝,日落于西,月升于东,但是似乎并没有经过多长时间,月色旋即又暗淡下来以至于最终消失不见,然后又是一次朝日东升,彩霞破天。 霍蒙体内两大神功的运转速度已经快到失去了控制,连霍蒙本人都不知道,现在自己身体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了,他所能做的,只剩下固守本源。 这个时候,晨起的鸟雀们已经聚拢在这里,不断地盘旋低飞着叽叽喳喳,而霍蒙看上去却还是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正在鸟儿们已经结束了晨起觅食,落到一个安全的树枝上准备稍加休憩的时候,却突然被一声轰然巨响所惊醒。然后他们睁开眼睛便看到,原本那个一动不动犹如雕像的坐在那里的人已经立地飞起,直升天际! 群鸟吓得扑楞楞飞散,只有某些胆大的鸟儿,还敢在稍远的地方伫足,惊恐地抬头看着天上的那个人越升越高的人。 而这个时侯,霍蒙原本坐的那块大青石,已经完全粉碎成一滩石粉了。 过了一会儿,被体内强烈冲击的劲气所扬起而腾飞到半空中的霍蒙才止住了上升的趋势,却又开始以更快的速度向地面落下。只不过在这个时侯,霍蒙已经睁开了眼睛。在将要到达地面的时候,他的身子微微一摆,两腿一晃的功夫,便已经平平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落地之后,他惊喜地看着自己双手肌肤的玉润颜色,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身子蓦地动了起来,一时间又是一阵鸟雀扑楞楞的乱飞,间或更有百年古木喀嚓嚓整棵倒下的声音,一时间似乎整个这一片大森林里,都被突然而起弥天大雾所遮蔽。 良久之后,里面的声音渐渐消失了,霍蒙一步步的从这迷茫的雾气中走出来,满脸压抑不住的欢喜神情。 “已经一个月了,我也已经正式晋级到了云师的境界,也该回家看看了。”他心想。 自己这一去就是一个月,这时候家里人还不知道得多担心呢! 第二章 老石头 今日四章,这是第二章! 求推荐票! ******************* 因为连续在山上呆了一个月,所以这个时侯的霍蒙乍一看上去显得非常狼狈,他的衣服已经是破破烂烂,他的头发也是凌乱不堪,甚至有些还粘成了绺儿,望之几若乞丐。 但是只要细心一看便会发现,就是这个一身狼藉的年轻人,此时却是面色红润,神情坚毅,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非常独特的迷人气质,扒去了脏臭的皮囊,内里的他,正是一副朝气蓬勃豪情万丈的模样。 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晋级为云师。虽然赵云在临走的时候已经做出了如此预言,但在此前,却是连霍蒙自己都并不敢相信的。但是现在,它却已经真实的发生了。 霍蒙不由得回想起自己此前闲散的十年,深深后悔自己浪费了那么许多宝贵的时间,不过很快他就转过思想来,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从现在起开始努力,一点都不晚! 按照他的计划,虽然他首先要做的苦修原计划是三个月,但是既然现在却只用了一个月就已经完成了目标,那么也就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虽然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再高的实力都不嫌高,但是云师的实力暂时也已经够用了。 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第二步,带领药王村在阳城境内强势崛起! 当下他一路回到家中,跟爹娘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一个月的经过之后,便自己提水洗了澡换上一身周小溪拿过来的干净衣服,刘桂娟又认真的帮他束好了头发,顿时便一扫此前的狼狈,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整洁而英气勃勃。 这个时侯,霍东云和村子里其他的长辈们也已经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霍蒙入山之前就跟他们约定过,他下山的那一天,就是开启药王经秘藏的那一天。现在他回来了,大家自然都要过来,商讨一下开启秘藏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可商量的,因为该商量的事情早在一个月之前便已经敲定,当下大家过来也不过就是聚齐了,然后便由霍东云带着大家回到他的老房子。 药王经秘藏,就放在那里。 老族长带着另外两位长辈和霍蒙一起进去,外面留下霍长河带着村中的十几个实力最高的青壮汉子散布在老房子四周做着警戒。 最近一个月来,这些原本就是村中主力的青壮汉子,都在周大山的指点下修炼九天玄功的第一层,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开始登堂窥镜,可以初步的脱离指导自己修习了,而其他人即便是还没有找准门路,却也已经在摸索的过程中获得了很多此前不曾想过的窍门和方法,实力也都是获得了不小的提升。 原来他们大多是二级云者,最多也就是三级云者,但是现在,他们之中实力最差的,也都已经是四级云者了,而像周大山这样实力本来就很强,对九天玄功的法诀领悟又快的,则已经晋级成为了七级云者! 可以说,即便抛开霍蒙不算,现在药王村的战斗力,也已经比此前要强大了少说十几倍,绝对称得上是阳城境内的第一村。而这才仅仅是村中的精英人员刚开始修炼了一个月九天玄功而已,如果假以时日,他们的实力还真的是让人无法估计。 而最关键的是,这些人对于药王村,对于血脉相承的药王家族,有着绝对无法撼动的忠诚,而到了现在,则已经渐渐演变成了对霍蒙这个人的无限崇拜。所以,他们的忠诚度是根本就不需要去考虑的问题。 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他们很有可能会成为霍蒙手下最得力的帮手! 而眼下,让他们十几个守在外面,就天阳山北麓这一带人们的实力来说,已经是绝对的安全的保护网了,而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霍蒙,这战斗力自然更是极高,所以,霍东云才敢放心的让已经沉睡千年的药王经秘藏重现人间。 当下他们三位村中老人走进房去,霍蒙也跟着进了屋子。 只见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然后便到堂中分两厢站定,露出来正堂中间位置的那一幅药王绘像。霍东云看着霍蒙,认真地道:“霍蒙,你是药王的嫡系子孙,现在我们商议决定,把药王经秘藏转授给你,你明白这件事的真正意义吗?” 霍蒙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明白。” 一直到现在为止,药王经秘藏的藏身之地,只有他们三位老人知道,而在不久之后,他们将把药王经取出来,转交给霍蒙。在把药王经秘藏交给他的同时,也等于是把药王传承的重任,和带领药王村走向强大的重任,都一并交到了他的肩上。 当下霍蒙跪在三位老人面前,郑重地对着药王绘像起誓,“我霍蒙,在得到药王经之后,一定会努力将先辈的才艺发扬光大,一定努力带领药王村的所有村民,一起重现先辈们昔日的荣光!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说完了,霍蒙对着药王绘像拜了三拜,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爷爷。 霍东云与刘周两姓的两位老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才对霍蒙道:“好,我们接受你的起誓。”说完了,他转过身去,小心地把药王绘像前的香炉挪开,双手捧着把下面那一块四四方方的黑色石头拿起来,这才转过身来把石头递到霍蒙面前。 霍蒙吃惊地看着这块看上去平淡无奇的老石头,他记得清清楚楚,小时候自己还拿着它玩过,因此还被爷爷往自己屁股上打了好几巴掌来着。 难道它,就是药王诀秘藏不成? ************ 以下是几句感慨: 我得承认,我作为一个历史类写手跑来写玄幻,确实很冒险,而且在前面的第二卷,我也确实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并因此导致药王这本书至少损失了1000个以上的收藏……这都是我对玄幻小说的写法不太熟悉的缘故,不过请大家放心,英年早肥一直在进步,一直在努力!后面的故事,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现在这个时侯,是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所以,肥肥恳求大家,务必把推荐票砸给我! 谢谢了! 第三章 药王经 今日四章,这是第三章! 大爆发进行中,求推荐票支持! ******************* 就在霍蒙发愣的时候,神情庄重的霍东云却叫他,“蒙蒙,接过去。” 霍蒙下意识的上前,一把接过了那块黑黝黝的老石头,然后便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爷爷。这时候霍东云点了点头,“你猜得没错,这块看上去很不起眼,而且又黑又脏,只能垫一垫香炉,或者是砌个台阶之类的破石头,就是药王经秘藏。” 霍蒙当然知道越是稀奇的宝贝越害怕他人窥觑的道理,所以这怀璧之人藏宝贝的本事也是各有千秋,但是他却从来都不曾想到过,爷爷他老人家居然就是这么“藏”宝贝的! 不过转念一想,霍蒙却又不得不为药王村的历代族长们的智慧拍案叫绝。 就这么简简单单貌似无意的把真正的宝贝摆到明面上,压在香炉底下,让每个进了房间的人都能看得见,这才是真正高明的保存办法。这才是不藏而藏。 但是……这石头无论怎么看都跟药王经联系不起来呀! 这时,还没等他开始胡思乱想,就听霍东云直接道:“为了预防药王经秘藏被抢被偷,落入他人之手,咱们的先祖们把药王经尽数的打入了这块精石之内,只有拥有药王嫡系血脉的后世子孙,在获得了药王诀之后,才有可能开启这块精石的秘密,并获得药王经。现在你抱紧它,试着把你体内的药王诀输送进去。” 霍蒙闻言恍然大悟。 他当即点点头,原地盘膝坐下,将那块老石头稳稳地搁在自己的腿上,然后默默地运起药王诀法门,等到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之后,他这才伸出手去,将双手同时按到那块老石头上,同时通过双掌与石头的接触,将体内云力输送了进去。 就在这一刻,那块原本看上去很不起眼的老石头蓦地放射出惊人的光芒,顿时整间屋子被照得为之一亮。 霍东云等三位老人吃惊地看着那块石头,却没有注意到,这个时侯的霍蒙已经变得脸色通红! 因为从他体内的云气到达了石头的那一刻起,他就突然感觉那石头上似乎是产生了无穷的吸力,与此同时,他体内的云力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疯狂地向着这块石头奔泄而去,很快他体内的云力就被抽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他的面皮涨的发紫,但是他想尽了所有办法,却都无法控制云力的外流,一直到最后,他浑身上下都忍不住打起了摆子。 而这一切,其实都是一眨眼之间的事情罢了。 这时候,霍东云等几个人发现了霍蒙的异状,不由得齐齐上前,想要帮霍蒙一下,但是还没等他们的手碰到霍蒙,就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噬,每个人都是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狼狈地退出好几步远才站稳身子。 而这个时候,他们三个人根本就没有心思顾忌自己的身体,当下只是吃惊地看着抖动越来越剧烈的霍蒙。霍东云一看情况诡异,忍不住就想喊人,但是就在这时候,霍蒙的抖动却又突然停止了,然后便见她扑通一声歪倒在了地上,而那块石头也渐渐收起了光芒,不旋踵间,便已经恢复到原来黝黑无异的模样。 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的功夫。 霍东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然后便走上前去,试探着把手伸向霍蒙,却发现现在的霍蒙除了看上去虚弱之极以外,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股巨大的反噬之力。而那块黑石头随着霍蒙的歪倒滚落到一边,除了仍然有些发烫之外,也已经完全没有了丝毫的异常。 霍东云赶忙过去把霍蒙扶起来,这时另外两位老者也已经过来,帮忙接过去扶着霍蒙,然后霍东云便把霍蒙的手拾起来,四根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药王村的村民们身为药王的后人,虽然已经千多年没有什么压身的绝技了,但却也不只是会采药,不只是会配一些最基本的药方。村中的每一个男孩子,都是从六七岁开始就接受家族中长者们的医药教育,长大成人之后,绝大多数人都可以熟练的辨识各种药材,熟练的背诵十几或者二十几条急备药方,而且还有不少人学成出师,具备了行医用药的资格。 而霍东云作为药王村的老族长,自然也是医道上的大行家。别说他,就是现在的霍蒙,也早就已经通过了族里的考验,认为他在望闻问切上都已经有所成绩,只需要再让霍东云给他辅导几年方子,就可以独立的行医了。 当下霍东云替霍蒙诊过了脉,抬起头来与两个年龄差不多的老伙计对视了一眼,微微蹙眉道:“脉象很平稳,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刚才……” 其中一个人接过去道:“会不会是要获得药王经秘藏就必须经过这么一个过程?” 三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能答得上来,因为他们虽然亲眼看见了刚才那一幕,但是祖上传下来的讯息里,却压根儿就没提过开启药王经秘藏的过程该是怎样的。 而眼见刚才那副情形,再看现在霍蒙昏迷不醒的虚弱模样,三个人自然是忍不住的担心不已。过了一会儿,另一个人试探地问道:“要么……给他走一下针?” 霍东云闻言急忙摆手,“不可!” 他自然明白这个所谓的“走一下针”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说要用针灸的办法刺激一下霍蒙身上的几个敏感穴位,看是不是能让他醒过来。 当下霍东云道:“这开启药王经秘藏的事儿,咱们也不知道到底该是怎么样的,兴许刚才那样是对的呢?万一这会子咱们给蒙蒙走针,反而影响了他,岂不更是麻烦!” 他微微蹙眉,“我看,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就等他自己醒过来吧!我相信自己没摸错,他的脉象却是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咱们也该相信老祖宗是不会骗咱们的。” 现在的霍东云并不知道,正是他这一番话,才救了霍蒙一命。 这个时侯霍蒙的脑子里,正有庞大到几乎无法计数的巨量信息爆炸开来,迅速的在他的脑域中寻找自己的位置。 足足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这些庞大到无所不包的信息,才一一的在霍蒙的脑子里安顿了下来。 而这个时侯,正等在霍蒙身边的三位老人才突然听见霍蒙虚弱的呻吟了一声,低头看时,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第四章 俯视众生的资本 今日第四章奉上! 大爆发持续进行中,求推荐票! ****************** 因为体内的云力被那块老石头给蚕食一空,所以霍蒙足足休养了一天多,才逐渐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但即便是虚弱地躺在床上,他仍然无法控制自己心中巨大的惊喜。 因为这一次的付出,实在是太值得了! 这本已经进入他脑海的药王经,简直就是一部无所不包的医药类大百科全书!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根本就不需要他再去学习什么,所有的东西都装在脑子里,想要用哪里,便能立刻把所需要用的知识都调集出来。直接,而方便。 可以说有了这一本书在脑子里,他已经从原来一个小小的实习大夫,一下子变成了一位无所不知的神医,甚至于,他就是现在云鼎大陆上的药王! 这种巨大的冲击,让霍蒙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惊喜之中回过神来,然后,他才开始静下心来逐一的翻检脑海中这部包罗万象的宝书。 因为这部书实在太大,光是一个丹药配方的部分,就被分成了培元、凝气、外伤等等十八个大类别,下面细小的分支则更细,而且在这里面,还有因为丹药的功效不同而划分出的若干个等级,所以对于其他方面,霍蒙只是粗略的浏览和了解了一下,然后便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己最感兴趣的丹药炼制上面去了。 众所周知,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代,药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种东西,因为它不但可以在关键时刻治病救人,同时还可以在日常的生活中调理人的身体,滋养人的体魄。 更有甚者,在这个人人习武的云鼎大陆,丹药之道更是被发扬光大,一代代人的研究,使丹药发展出了无数的分支,有专门用来凝气化力的,也有专门洗髓伐骨的,等等等等,只要是人们在修炼过程中有可能借用到的外力,那么就一定会有与它功用相符的丹药出现,甚至还因此而派生出了一种社会地位非常高贵的职业——丹羽士。 而药王之所以被称为药王,就是因为他在一千多年以前,就已经凭借一手让整个云鼎大陆都望尘莫及的炼丹奇术,成为了普天之下所有丹羽士所一致敬服的人物。而且时至今日,千年的时光过去,仍然没有人能够超越他当年的成就。 简单来说,《药王经》的炼制篇分成了上下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使用普通的鼎炉,严格按照配方选药,妥善的掌握火候而精心炼制出来的,这个层次,被药王他老人家称为“药”,意思是,这种药还不够资格被称为丹。 要想炼制出真正的“丹”,则必须有专门制作出来的与药性相合的丹炉来完成。而即便是丹这个层次,也被药王他老人家严苛的划分为了九级十八阶。霍蒙仔细的数了数,《药王经》中所记载的这些有配方有特制丹炉的丹药品种,居然一共有九百多种! 而与它相对应的,各种造型各种功用不一的炼丹炉,自然也有九百多种! 而这九百多种丹炉的制作方法和工序,以及使用时运力引导火势炼丹的独特法门,就构成了《药王经》炼制篇的第二个层次。 了解到这里,霍蒙心中已经既是敬佩又是感慨了。 据他所了解的情况,在眼下的云鼎大陆上人们所能知道或者是见到的这些丹药之中,只要是能达到药王他老人家这个“丹”的标准的,任何一种拿出来,那都是惊天的高价。而且有很多著名的丹羽士,一辈子也只能勉强炼制出一种达到标准的丹,剩下那些虽然也是丹药,但是按照药王他老人家的标准,却没资格叫丹,只能算是药罢了。 就算是那顶顶厉害的,能掌握那么三四种丹的炼制技巧,就已经是顶天的本事了,已经足以让他们成为凌驾于绝大多数人之上的显赫人物。 但是在这本《药王经》里,却足足有九百多种丹药的炼制方法! 这是怎样一种足以让人俯视一切的资本啊! 渐渐的恢复了气力之后,霍蒙不免有些见猎心喜,当下也就想要自己先鼓捣出点东西来,权作是试一试。 但是他才刚刚把这个念头说出来,却立刻被霍东云老爷子给制止了。 自从昨天霍蒙晕倒了,不知道到底情况如何的霍东云老爷子就一直守在霍蒙的身边,直到他彻底清醒过来,也已经确认得到了药王经,老爷子这才放了心,却仍是叮嘱了霍蒙好久,才肯让其他人过来探望。 而现在,只听霍蒙一说,老爷子立马便窥透了自己孙子的心思,当下道:“这药王经、药王诀、药王匕三宝,咱们村里人都听说过不假,但是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三样东西还在不在,在哪里。只有最核心的一部分人才会知道这些东西。当初之所以控制那么严,就是为了避免怀璧之罪。” 老爷子捻着胡子,一副心中大定的模样,“而现在,机缘巧合之下,这药王三宝总算是在你身上又重见天日了,虽然爷爷也很期待药王后人重新光耀天下的那一天,但是在此之前,你身怀药王三宝的事情,还是要尽量保密的!” 霍蒙闻言点头,却又不由得道:“但是按照我的计划,咱们药王村不能再继续呆在这个小地方了,咱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凭借着丹药,在阳城站稳脚跟。而如果不把这《药王经》里的一部分东西拿出来,咱们凭什么到阳城去立足呢?” 老爷子闻言得意地摸摸胡子,斜着眼儿瞥了自己孙子一眼,道:“你傻呀,据你说的,那《药王经》里头包罗万象,里面的任意一味丹药拿出来,都足以让咱们药王村一举名震天下,那么在眼下这种情况下,你就先拣那些既可以让咱们在阳城立足,又不至于名震天下的东西拿几样出来,就说是你爷爷我多年摸索出来的东西不就行了?” 霍蒙闻言嘿嘿一笑,当即便点头答应了。 一想到由药王村出产的各种丹药在各大药房药铺里销售的情形,霍蒙就忍不住激动得了不得,当下他拉着霍东云老爷子的袖子,小声地道:“那……爷爷,我选几种简单点的丹药,把配方和炼制方法都写下来给你,这些事情就由你负责去操持,怎么样?” 霍东云老爷子闻言点点头,这种事情,不管是作为霍蒙的爷爷,还是药王村的老族长,他当然都是义不容辞。 而如此一来,霍蒙自然也就闲下来了。他心想,趁着大家都在忙活炼制丹药的功夫,自己偷偷的也做个小实验,应该就不会泄露什么秘密了吧? 第五章 第一次试炼 今日第一章! 持续爆发中,求收藏,求推荐票! ********************* 鼎炉是最普通的鼎炉,草药是最简单的草药,木炭也是最普通的木炭,此时在霍蒙的房间里,随着他亲手点燃了那鼎炉下的木炭,眼看它燃烧出了微微莹蓝的火苗,包括周小溪在内的全家人,都把目光放到了霍蒙的手上。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这几天里,随着老爷子霍东云大规模的调集村中的人力,给他们各自分派了不同的任务,整个村子里已经是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了。 药王村里人干别的不敢说好不好,但你要说鼓捣草药鼎炉这点子事儿那可一个个都是行家里手,再加上今年入秋之后的药材才刚刚晾晒好,还没来得及往阳城的药铺里头送货呢,此时要用正是便宜,所以只需要老爷子一声令下,不消一天的功夫,村民们就已经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了。 而且大家都说,这可是老爷子研究了一辈子,才算是得出了几张了不得的方子,别看老爷子老了老了,现如今这可是要老骥伏枥了,他这是要用这几张方子,带着药王村的村民们过上好日子,也是要力争追赶那传说中当年药王他老人家的本事地位呢! 虽然村中的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方子到底是什么内容,但还是不免有一些细枝末节的消息走漏出来,因此大家纷纷在背地里议论,都说这几张方子可是不简单,别说阳城,就是拿到曹都去,那也是让人挑大拇指的! 还有人说,其中有一张方子,叫什么什么丹来着,那可是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的,据老爷子私底下透露,将来由咱们药王村的爷们炼制好了,弄到大地方去卖的时候,至少也得要一千两银子一粒!你还别嫌贵,少一个大子儿都不卖! 老爷子说啦,这种东西就是曹都里都没有,还非得是咱药王村,是在老爷子手里,攥着这个炼丹的方子呢!老爷子还说,越是那些城里的贵族们,有钱的人们,就越是怕死,他怕死,自然就更是热衷于这些个关键时候能护住命的丹药,所以,一千两就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关键是离了咱们,他就算是想花钱都买不着哇! 一千两啊,这是什么概念! 草药长在山里,有腿有眼能上山的就能弄到,所以都不值什么钱,以往药王村里的人辛苦一年,采药、清洗、晾晒、煎炒等等各种程序都弄完了,深秋的时候把全村一年的收成都拉到阳城的药铺里一卖,满打满算也就是四五百两银子。 就这样,在天阳山北麓方圆几十里的这些个村子里,药王村就已经算是收入不错的村子了,像其他村子那样并没有采药卖药这一个额外收入的,一年到头都是靠着卖一点野物和兽皮挣钱的,一般情况下整个村子一年的收成,也就是三五百两银子就打住了。 但是现在,就一丸药,就能卖一千两银子! 这怎能不让穷惯了的村民们在唏嘘不已的同时,又干劲儿十足呢! 于是,就在老爷子的安排下,村人们仍是按照当初上山行猎采药时的小队那样分成几个小队,优中选优,精中选精的从这些人里头挑出二十个最最精通医药之道的人来,在确保他们对村子的忠诚度的情况下,老爷子把稍加改变后差了两味主料的药方交代下去,让大家配药,然后再由老爷子带着霍长河,父子俩把剩下的那些主料添进去,这样就算是把料配齐了。 到了今天,那二十个人已经是在老爷子的带领下开始用统一的鼎炉进行炼药了。 如此一来,整个丹药生产的过程就被老爷子不声不响的分割成了几大块,有负责上山采药的,有负责中间晾晒等各种程序的,还有负责选药的,配药的,一直到最后炼药的,整个村子两千口人迅速就被他调集的运转了起来,而且丝毫不乱,一切都井井有条,关于配方的终极秘密也不至于泄露出去。 亲眼看到老爷子把这一切都处理得无比妥帖,霍蒙叹服不已的同时,自然也就开始打主意想要进行自己的第一次炼制了。 毕竟不管村民们传的多玄乎,他自己心里却是有数的,现在攥在爷爷手里的那几张药方也只是在药效上比同类性质的药好一点罢了,说到底其实还只能算是普通的丸药,在《药王经》中,它们只是最最低等的普通药物罢了,所以,霍蒙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药王村的产药增加几样独特的产品。 人有我优之后,还要有人无我有。 所以,他在翻检着《药王经》按图索骥的准备了两天之后,正式决定在今天开始进行自己的第一次炼制。 此时眼看着火苗已经点起来了,霍蒙深吸一口气之后,将自己的双手稳稳的递到了鼎炉的两侧,闭上眼睛,用心,用云力,去感受那熊熊的火焰。 和村里人正在炼制的那种只要配方对,看好火候下药炼制就可以的普通丹药不同,他要动手炼制的,是在《药王经》里「药」这个级别中被药王他老人家排在第七名的一种丹药,名字叫做「五灵丸」。 当然,按照药王他老人家苛刻的标准是这样称呼它,其实在霍蒙看来,就凭这五灵丸神奇的药效,以及足以被称作「五灵丹」了。 之所以选择了首先炼制这种丹药,是因为它是炼制真正的“丹”的入门级作品。 按照《药王经》的描述,炼药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但是炼丹,却必须要有身怀云力者,通过调动自己体内的云力,来操纵和控制火候,才有可能炼制成功。 而且,只有经过了这种操纵火候的大量练习之后,对火性的把握达到了一种非常高的境界,本身的实力也至少达到了云师的级别,有着充沛的云力可供调用,才有资格去学习炼制那九百多种「丹」! 因为想要炼制那种丹,想要动用那种特制出来一对一的丹炉,就不可能再借助于火来加热,而是必须纯粹以云力来加热进行炼制了。 当下霍蒙默运药王诀,按照《药王经》上所说掌握火候的办法,尽量放缓对火苗送出云力的速度,但即便如此,那火苗乍一接触到霍蒙传送过来的云力,还是突然一下子窜起了一股火舌,差一点便把霍蒙的眉毛给烧了。 围在房内的霍长河、刘桂娟和周大山周小溪兄妹不由得齐齐吓了一跳。 幸好这时候,霍蒙赶紧再次压缩了云力的输送,于是那火舌也就渐渐的落了下去,缓缓的恢复到了刚才的模样。 此时霍蒙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微笑,在最初的笨手笨脚之后,现在的他正按照《药王经》上的要求细心的感受着那火焰的温度,并且还有意的引导着那火焰的方向,试图控制它们的扭动,便如一个孩子刚得了一件新玩具一般,不管成败利钝,心中都是无限欢喜。 而这个时侯,霍长河等几个人也渐渐注意到了那火焰的异样,正在这时,霍蒙突然道:“碧灵草,两株……” 第六章 失败?聚云丹! 今日第二章! 大爆发持续进行中,求收藏,求推荐票! ************************** 随着霍蒙手中极细微的云力不断涌入,那鼎炉下的火焰也摇曳不定,这时候,整整齐齐地摆在一侧小桌上的两株碧灵草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虚空摄起,一一投入了已经沸腾不已的小鼎内。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小鼎内的汤水是以三叶草为引煮成的一瓯百沸汤,此时随着碧灵草落入鼎内,原本乳白色的汤水顿时为之一澄,而就在这个时候,霍蒙突然加快了云力的输送,火焰突然一下子跳跃了起来,直将鼎足都包裹在了烈焰之内,小鼎内更是继续沸腾了起来。 银芝花、玄螺叶┅┅ 一样一样的药草被有条不紊地放入药炉,等到一共六种材料都按照特定的时间放下去之后,霍蒙按照《药王经》上的要求,再次悄悄的加快了云力的输入,这时,那原本湛蓝的火焰,开始逐渐变为浓郁的青色,然后,那火焰刹那间爆开,宛若一朵盛开的莲花,将上方的小鼎完全包裹在内。 这一连串的变化,看得屋里的几个人目瞪口呆。事先他们谁也没想到,霍蒙的所谓炼制丹药,竟然有那么玄奇的过程,大家都以为也跟村里人平时熬制丹药一样,只是药方不一般呢。不过不得不说,看到了这一系列的变化,大家的心里不知不觉的就跟着绷紧了,每个人都是连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那个已经被火焰包围了的小鼎。 而这个时侯,因为输送云力的速度陡然加快了无数倍,而且还要控制着火焰的温度和大小,所以霍蒙体内云力的消耗也是异常惊人,不过幸好,以他现在一品云师的实力,暂时还不至于把他给耗干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自己体内逐渐有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 这炼丹可着实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儿啊! 霍蒙心中一边默默的想着《药王经》里的炼丹步骤,一边以药王诀功法来时刻关注着火焰上方的炼丹炉,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用云力催动火焰,掌握火焰,直到将鼎内的所有药物都完全炼化为止。 按照《药王经》上所说,到最后当所有的水分都遁去,药物被完全炼化,将会只剩下一粒龙眼大小的丸药,那就是他今天的成果——五灵丹。 青色火焰紧紧地包裹着小鼎,让房内的众人都已经完全无法窥见鼎内的情形,但他们却还是下意识的紧紧盯着那里看,等待着霍蒙成功的那一刻。 时间缓缓过去,霍蒙的额头上开始有细微的汗珠出现,但却又很快就被那炉火烤的化作了淡淡白烟,徐徐袅去。这个时侯,随着体内云力的大量流失,他在尝试控制火焰的时候,开始越来越吃力,不过幸好,根据他对药鼎内情况的掌握,现在这个时侯距离自己大功告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等到感觉到小鼎内的药物开始隐隐成形,霍蒙立刻又分出了一份云力,直接去将鼎内剩下的药膏摄起,然后突然加大了火焰的强度。 就在这烈焰的炙烤下,鼎内的药丸逐渐成形。 等到霍蒙感觉小鼎内那药丸散发出中正祥和的气息,已经完全符合了《药王经》中对它的形容,这才松了口气,开始缓缓的收回云力,而那火焰,也随之渐渐黯淡了下去,很快便又重新变回到刚才那般微微莹蓝的火苗。 霎时间便有一股浓郁的丹香飘荡开来,且很快就溢满了整个房间,此时呆在屋里的霍长河等人闻到这个味道,不由得一个个面带喜色。 这时霍蒙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微笑,但是当他收了功睁开眼睛,伸手虚空一摄,将那正在小鼎内的药丸吸到掌心一看,却是不由得一愣。 怎么只有一粒? 就算自己的炼制手法不熟练,对火焰的掌握也很不稳,所以浪费了不少材料,可这成丹也太少了,《药王经》中明明记载着,五灵丹在炼制成功之后,成丹应该是龙眼大小的四至六粒,而且细看这仅存一粒的青色聚灵丹,上面的色泽也比预想的淡青色要浓郁许多。 难道┅┅自己炼丹失败了? 霍蒙脑海中不由得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不过却又很快就被他自己给推翻,六种药草的种类没有错,放入丹炉的顺序和时间也没有错……一切都完全合乎了《药王经》中的描述啊,虽然自己第一次炼制,经验不够老到,水平也要差一些,出来的产品可能会和《药王经》中所述有些误差,但是也不至于差距那么大吧? 本来该是四到六粒,但自己炼制出来却只有一粒。而且色泽还差了不少…… 这时候,屋内惊喜不已的众人已经聚拢了过来,人人都伸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霍蒙掌心里那颗深青色的药丸。直到过了一会儿,他们才一个个的回过神来,发现了霍蒙的神态不太对,当下周大山不由纳闷地问:“蒙蒙,你怎么了?这不是成功了嘛,挺好的呀,还那么香,你干嘛愁眉苦脸的?” 霍蒙闻言面对着四个人探询的目光不由苦笑,正想开口说话呢,房门却被人突然推开了,霍东云老爷子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一步跨进来就直接问:“怎么样?成了吗?” 如果说现在村子里的村民们正在做的炼药工作是支撑起未来药王村这块招牌的金字塔塔底,那么霍蒙所要炼制的一系列丹药,就将是这座金字塔的塔尖,代表着的是未来药王村制药这块招牌的最高实力和最高水准。所以,深知这一点的霍东云老爷子即便是在百忙之中,也还是掐着时间赶了过来,就是想看看这丹药练成了没有。 但是等着他的,却是四个人满脸不解的神色,和霍蒙的一脸苦笑。 霍长河等人让开了路,霍蒙伸手托着掌心的那颗深青色药丸给老爷子看,同时道:“虽然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是因为什么,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失败了。” 老爷子伸手接过那丸药,先是观察色泽,然后轻嗅它的药香,最后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子,犹疑地问:“我觉得这味道色泽,都很好啊,这应该是上品的丹药才能有的模样吧,怎么会是失败了?” 霍蒙闻言便把《药王经》里对五灵丹的描述说了一遍,这下子大家自然是立刻便明白了这粒丹药与五灵丹的区别,当下不由得纷纷叹气。 这时老爷子却道:“没关系,失败了就失败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你也是第一回炼制丹药嘛,谁还能保证第一回就成功!失败了没事,明天咱们重头再来就是!”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着安慰霍蒙,但是这个时侯,霍蒙本来是笑吟吟地点头听着,却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竟是突然的一皱。 大家看着他的表情纷纷一愣,这时霍蒙却突然一拍巴掌,脸上瞬间爆发出一种巨大的惊喜,抬头看着霍东云老爷子手里的那丸深青色丹药,道:“我突然想起来了,《药王经》中有一味药跟五灵丹的配方是相同的,只是所需要的火力和炼制方法不同,而那种丹药炼成之后,就是深青色,也就只有一粒!”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时,霍蒙抬起头来看看大家,笑着道:“那就是,聚云丹!” 第七章 虎魂丹与往事 今日第三章奉上! 大爆发持续进行中,求收藏,求推荐票! ********************* 顾名思义,聚云丹自然是一种可以帮助修炼者更快的吸收天地灵气的丹药,而五灵丹,则是一种可以让云力修炼者服用之后在瞬间凝聚起更多力量的丹药。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两者配方相同,药效水平和市场价值也大体相当,只是炼制的方法和火候不太一样。 如果是一个有经验的丹羽士,肯定可以轻易的分辨出两者到底是谁,但是对于霍蒙这个初学者来说,却是好大一阵子才突然反应过来。 当下他对霍东云等人仔细解说了一番这两种丹药的不同,让众人听了不由得同时都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周小溪更是笑得捂着小肚子。 霍蒙的这第一次炼制,要说成功吧,却与最初的目标不符,他并没有炼制出五灵丹来,但要说失败吧,却又似乎并不完全正确,因为他毕竟还是炼出了一种丹药,那就是聚云丹。 这让霍蒙觉得自己……好糗! 随着屋里的几个人个个都笑到不行,霍蒙也不由觉得脸上发烫,到最后还是霍东云老爷子强自止住笑,把人都赶出房去,霍蒙这才觉得无奈地在屋里找了把椅子坐下了。 霍东云老爷子也搬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本来想安慰霍蒙几句,但是一想到这件事,他就忍不住想要摸着胡子也笑起来,当下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想了想之后道:“蒙蒙,不管如何,咱们药王村的这一步算是卖出去了,接下来,这村里的事情归我管,你不用操心,但是剩下的事情,你可就要挑起担子来了。” 霍蒙收拾起无奈的心情,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的霍长河和周大山也已经收起笑意,又重新走了进来,眼下他们四个,可就算是整个药王村的最最核心了,所以即便是像霍蒙炼药又或者商议下一步的行动等,也往往都是四个人坐到一块儿来,并不会瞒着谁。 这时霍东云把那一粒聚云丹递给霍蒙,眼看他把丹药放进了早就预备好的一个小瓶里,这才又伸手接了过来,一边接一边眯着眼睛笑道:“还得改天拿到阳城去请人家大药铺的师傅们帮着看看是不是聚云丹再说哩……” 他一提这个,大家又忍不住笑了一回。到最后霍蒙干脆拉着周大山一块出房去了才罢。 药王村毕竟是一个有着两千人口的大村,就算是去掉做不了事情的老弱妇孺,光是正当年能分配职务的青壮年男女,也足足有千多人,所以,自从霍东云老爷子的命令一下,整个村子迅速的行动起来,这丹药自然也就源源不断的被炼制了出来。 在把握质量关这一点上,霍蒙和霍东云老爷子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宁肯全部当成废品扔掉,也绝对不能让一粒残次品从自己的手上流出去。所以,老爷子特意安排了村里几个经验丰富的老者负责把关,要求最后能装到瓶子里拿出手去的,必须是完全合格的精品,其他的哪怕只是稍有瑕疵,也要坚决剔除。 也因此,当霍蒙和周大山到了村里腾出来的那一座充作库房的小院之后,见到的也就都是质量非常高的丹药了。 “看,这就是虎魂丹!”周大山兴奋地拿着一个小瓶子递到霍蒙面前。 在《药王经》里,虎魂丹只是一种根本就上不得台面的级别最低的药,而事实上,在曹国,尤其是在阳城这个级别的城市里,虎魂丹也是每一家药店药铺都有大量销售的,可以算是非常常见的丹药。而且因为它的功用是强身健体,有助于初级修炼者和云者们固本培元,加深修炼的根基,所以销量也一直都不小。 但是,它的售价却一点都不低。一瓶虎魂丹装二十粒,在药店里买,足足要三两银子! 对于那些贵族和有钱的人们来说,这三两银子一瓶的虎魂丹当然不值什么,甚至据霍蒙所知,那些真正的贵族子弟在小时候需要吃丹药来固本培元的时候,根本就不屑于服用虎魂丹这种低级别的丹药,但是对于没有那种深厚背景的普通人来说,这虎魂丹却是无数修炼者萦绕难去的梦。 三两银子其实不算多,但是在天阳山北麓,一个普通村庄一年里全部的收入,也才只不过几百两银子而已,即便是药王村这样有着副业所以收入较高的村子,一年的收入满打满算,也绝对超不过一千五百两银子。而分到每个人头上之后,就只有还不到一两! 应该说,这些钱如果只是拿来维系生活开支的话,还是足够了的,甚至那些勤俭之家,一年下来还能有些盈余,但即便是若干年下来家里攒了几两银子的积蓄,又有谁舍得一把全部掏出来,去买这一瓶虎魂丹呢? 所以,别人不说,就说周大山,霍蒙到现在都还记得前些年周大山刚二十出头的时候,正是他云力修炼的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段时期,那个时侯,他几乎每天都要嘟囔一遍,“要是能买上一瓶虎魂丹来就好了”! 一瓶二十粒虎魂丹,虽然不至于像聚云丹和五灵丹那样有着超级强大的效果,但是至少,它给一个初级修炼者带来的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 哪怕只是一点一滴的微笑进步,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一个修炼者会拒绝呢? 但是,囿于家里的实际情况所限,周大山从小到大,都是只听说过虎魂丹的名字,却从来都没有服用过一颗。所以,倒也难怪他拿着自己村子里生产的虎魂丹之后会那么兴奋了。 但是想起这些前尘往事,霍蒙却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他只是有些后悔,如果自己不是贪恋这小山村里宁静的生活,从六岁那时候就开始狠狠地折磨自己,像赵云所说的那样,到现在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大云师了?那么是不是在早些年的时候,也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去多挣一些钱,让村子里和周大山同龄的这一代人,都能获得更好的修炼条件? 过了一会儿,他收起纷乱的思绪,看见周大山已经拔开了瓶塞,把那虎魂丹倒了两粒在手心,不住地看着,便不由得笑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大山哥,这一瓶我做主送给你了!” 周大山回过头来有些赧然地看看他,犹豫了一下才道:“你还别说,真看见它了,倒也觉得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了,比起你刚才炼出的那个聚云丹来,无论是色泽还是香味,它都差得太远了。” 霍蒙闻言不由莞尔,心想这话说得倒是实在。那聚云丹在阳城的药店里售价八百两银子一粒,而且还经常是有价无市,往往要出到一千多两才能买到手,但这虎魂丹却只需要三两银子就能买到一瓶,而且还是可以不限量批发零售的,两者之间自然是天差地别。 当下他不由得道:“但是眼下,像虎魂丹这个级别的药,才是咱们的基础啊!咱们药王村想要在阳城打出一片天地来,靠的就是这一点都不起眼的虎魂丹!” 说完了,他转身看着周大山,道:“大山哥,这两年你都是跟着村子里的送货队进城送货的,对阳城也熟,明天陪我去一趟阳城吧,我要探一探阳城里那些药铺的深浅。”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想,“从明天开始,我要把阳城变成我的舞台!”然后,他看见周大山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第八章 销售问题 今日三更,这是第一更! 本书只差几百票就可以冲上首页周推榜,还望各位看书的和走过路过的读者兄弟们能支持小弟一把,只要冲上首页周推,今天将额外爆发一章加更! 拜谢! *************** 据采风使大人高月说,曹国境内共有一百二十八城,阳城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但即便是这么一个最最普通的小城,仍然管辖着方圆几百里的地界,据说治下有足足几十万人。由此,曹国之大可以想见。 但是又据高月大人说,大周天子治下,方圆不知几千万里,大大小小的诸侯国足足有一万多个,而曹国,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中等的侯国而已。与诸侯中齐楚魏晋等那些大国相比,甚至还比不上人家的一个郡。 而且,就在大周朝所在的四大部洲之东胜神洲,像大周朝这样的国家,也还有许多。 总之一句话,云鼎大陆的天下之大,简直无法想象。 霍蒙站在阳城的城门前,抬头看着城门上方那两个遒劲的大字,久久无语。周大山碰碰他的胳膊,示意大家都在前头等着呢,霍蒙才突然回过神来,转身跟上了队伍。 本来他只是想今天和周大山一起到阳城来看看行情,但是晚上和霍东云老爷子商量的时候,老爷子却说,“你没跟着送过货,大山也才跟着去了两年,到了那里也搭不上话,这第一趟,还是我带你们去。”于是,今天一起出发到阳城来的,就一共有五个人。 霍东云、霍蒙、周大山,另外还有两个三十来岁的壮年汉子,一个叫刘二虎,一个叫霍长安,论起辈分的话,他们还都是霍蒙和周大山的叔叔辈。 在这五个人里面,其中霍东云是族长,是药王村的掌舵人,霍蒙则隐隐是未来的族长,更是现在村中的顶梁柱,周大山是村中第二高手,又与霍蒙是郎舅之亲,两人整日价形影不离的,摆明了是他的副手。 而刘二虎和霍长安,则是霍东云经过千挑万选,才从那三十个有资格跟随霍蒙修炼九天玄功的人中选出的两个不但功夫好,为人也警醒机灵,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 当然了,别看老爷子也并没有多大的学问的,但是执掌药王村几十年下来,他的心思却是极为老到,这心里可是有数着呢。对他来说,虽然都是族人,大家都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但是相比较之下,自然是自己的孙子更亲些,所以,他选人任人时第一考虑的,就是这个人将来是不是能够成为辅佐自己宝贝孙子的人才。 因此,这对药王村的忠心和对霍蒙的崇拜,自然是首当其冲的入选条件!可以说,在老爷子的把关之下,现在村里每一个被派上重任的人,那忠诚度都是可以绝对保证的! 当下一行人进了阳城,老爷子带着霍蒙和周大山顺着南北主干道拐到了东西向的一条名叫药铺街的街道上,只见这街道两旁大大小小的足有十几家医药行的铺面,于是老爷子便一边走一边向两个人逐一解说药王村历年跟这些药铺都打过哪些交道。 老爷子虽然不至于明说,事实上他作为一个给人家药铺里供草药等原料的,平日里又不在阳城居住,所以也不可能了解太深,但是从他说话的字里行间,举凡收药材时给的价钱大方与否,付钱爽快与否,平时进货量的大小多少等,还是让霍蒙从中听出了不少话外之音,从而很迅速的就对这十几家药铺有了一些直观的印象。 阳城不大,只有东西向和南北向各三条大街,将整个城市像分豆腐一样分成十六个大小几乎相等的区域,而药铺街又只是东边商业区内的一条小街而已,所以也就更不可能有多长,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霍东云老爷子就带着几个人在街上走了一遍。 然后,他指着街当中正对着的两家店面,也是整条街上最大的两家药铺,道:“看见了没,就是这一家和合堂药铺,还有它对面去年新开的这一家水云间药堂阳城分号,是咱们阳城现在最大的两家药铺,只不过据我上次带人来送药材的时候听说眼见,咱们阳城的和合堂老铺,只怕是快要被挤垮了!” 霍蒙闻言摸着下巴,想了想之后问:“爷爷,您刚才不是说,那水云间根本就不从咱们阳城本地收药材吗,那它们的药材都从哪里来?” 霍东云闻言道:“那谁知道,我只是听说,人家这水云间药铺的来头可不小,在咱们阳城的这家分号,也只是负责卖药罢了,至于收药材制药之类的事情,都是由他们的总号负责。” 霍蒙听了不由皱眉,他不由得突然想到,天阳山虽然不能算是太大的药材产地,但是就看这小小阳城里就有十几家医药的铺面就可以知道,因为紧靠天阳山,这阳城也得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药材集散地了,但为什么那么些年来,并没有什么大药铺到这里来收药材呢?即便是这水云间来历不简单,到了阳城来也并不收药材。 当下他不由得把心中疑问说了出来,霍东云老爷子听了不由哑然失笑,道:“咱们天阳山上的宝贝是不少,但却大多只是一个草药罢了,真正稀罕的东西,咱们天阳山里却是并不多见的,要说出好药材,还得说是人家楚国的云梦泽呀!” 霍蒙闻言不由得恍然大悟。这云梦泽,他当然听说过,甚至于在《药王经》里,药王他老人家在千年之前就特意提到并一再的强调过。 在《药王经》丹药篇的第二层次中,那九百多种独特的「丹」,几乎每一种的配方里,都会有一两味很独特的药材,而在那药材的说明中,总会出现一句「产于云梦泽某某处」之类的特别注解,由此可见云梦泽药材之盛。 当然,霍蒙从村人们日常的闲谈中也不是不知道,那云梦泽固然是出产好东西的地方,却也是一等一的凶蛮之地,里面等闲的出来一个东西可就是龙兽级别的,所以大家都说,那云梦泽是捕猎者的天堂,也是捕猎者的地域。 “改天等我的实力足够强大了,真想到云梦泽去看一看呀!” 霍蒙的一句轻轻的叹息很快就被老爷子的话给打断了,连走在他身边的周大山都没有听清,只见老爷子指着那和合堂的店铺道:“走吧,咱们先到这一家去看看!把阳城的这十几家店铺归拢归拢,我觉得最适合咱们的,能帮咱们解决销售问题的,就是这家和合堂了!” 第九章 送药上门 今日三更,这是第二更! 本书只差几百票就可以冲上首页周推榜,还望各位看书的和走过路过的读者兄弟们能支持小弟一把,只要冲上首页周推,今天将额外爆发一章加更! 拜谢! ****************** 霍东云老爷子的话音落下,一行五人便奔那和合堂药铺而去,到了门口也不知是不是老爷子事先吩咐下的,那刘二虎和霍长安便主动的停了步,留在门外一左一右的,倒好像是保镖似的,让霍蒙进去之后还不由得频频回望,忍不住跟周大山耳语了几句,两人都是觉得微微有些好笑——老爷子这弄得有点过了吧? 不过周大山随后就跟他解释道:“以前咱们来送货也都是这样的,虽然是庄稼把式,但是门口站两个人就是比不站人要强,人家药铺里的伙计看你的眼神儿都不一样。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这个年头,就时兴这个,倒也没什么。” 霍蒙闻言点点头,不过心中还是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跟爷爷说说,把这个规矩给砍了,在他看来,这样做非但摆不出架子来,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就在四个人踏进药铺之后,立刻便有一个伙计从柜台里出来,极热络的打着招呼,“诸位好,您诸位是想要点什么?咱们铺子里可有刚刚从曹都弄来的极品一劲丸,那可是修炼者的必备丹药,售价才八两银……” 说到这里,他已经看清了打头的一人乃是霍东云,因为这两年里药王村每次到阳城来送药材都是卖给这和合堂,所以那伙计对于带队送货的霍东云自然不陌生,当下那脸上立时就撂下来了,有气无力的道:“霍老爷子,现在咱们店里不收药材,烦劳您老再拉回去吧!” 周大山闻言不由得与霍蒙对视了一眼,这时老爷子却是丝毫不恼地笑了笑,问:“怎么着啊小九,生意不好?你们掌柜的可在?” 那小九闻言耷拉着脸正要说话,这时里间的门帘一挑,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出来,笑呵呵地拱着手道:“呦,这不是霍老爷子嘛,您一向可好啊?怎么,到时候了,又来送货来了?” 霍东云见他出来,便丢了那小九,也是笑着拱手走过去,却是道:“我们乡下人,整天价跟虎狼作伴掐架的,这身子骨一向倒还硬朗。胡掌柜一向可好?看这意思,你们店里的生意不太景气?难道连草药也不收了?” 那胡掌柜闻言摆摆手叹了口气,当下也不说什么,只是转身一掀门帘,摆手道:“里边请吧,里边用茶!” 当下霍东云转身冲霍蒙和周大山打了个眼色,便与那胡掌柜相互客气着进去了,霍蒙和周大山自然也是随后就跟了进去。 到了里头,小伙计上来奉了茶,霍东云和那胡掌柜相对坐着,霍蒙和周大山站在霍东云老爷子的身后,听他们闲聊。只听那胡掌柜道:“霍老爷子,您是草药这一行里的老人了,往年咱们和合堂多亏了有你们的草药给撑着,这才能做出上好的丸药来,所以生意一直都还过得去,按理说,就凭咱们这多年的交情,只要是你霍老爷子来送货,我是绝对没有让你再拉回去的道理,但是眼下么……” 他叹了口气,指着帘子外头的方向道:“进来之前您也看见了吧?一个大上午,连个人影儿都瞧不着啊,小伙计儿趴在柜台上睡觉,我都懒得理!这……这实在是没办法,前几次收的你们药王村的,还有其他几个地方的草药,到现在还堆在库房里呢,卖不动啊,不管是卖方子药,还是做成咱们和合堂的丸药,都卖不出去!您说,我还怎么敢再进药材?” 说到这里,那胡掌柜不由得又是叹了口气,貌似无心的道:“就为这个,我们东家都已经病了好些个日子了……”他摆摆手,“没办法呀!” 霍蒙听了他这一大番话,不由得心中暗赞,这胡掌柜可真是个人精儿,饶是拒绝收货,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让人生不出丝毫的埋怨,比之刚才外面那小九几句生硬的话,他可真是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说起来真不愧是曾经的阳城药铺第一掌柜。 这时,霍东云老爷子笑眯眯地听完了他这一番真真假假的诉苦,不由得摸着胡子问:“我上回来的时候,倒是看出了一点苗头,但是那会子还没那么严重,怎么着,是让对门给挤得?” 胡掌柜闻言不由猛地拍了一下大腿,伸手指着对门的方向道:“要不说您老眼力高呢,可不就是让对门给挤兑的嘛!” 说起这个,他又是叹气,“没办法呀,人家是从曹都过来开的分号,是大买卖!货比咱们店里的全,质量也不比咱的差,而且价钱还低,顶不过人家呀!” 霍东云闻言不由得回头跟霍蒙对视了一眼,爷俩儿都是聪明人,所谓听话听音,胡掌柜这话他们自然不会全盘照纳,尤其是质量上,按照这胡掌柜的话发散开去稍一寻思,爷俩儿就同时都明白了,看来那家水云间分号里卖的丹药,质量也比和合堂老号要强了不少,否则的话,如果单单是价钱稍微便宜一点,这里的生意也不至于差到如此地步。 当下霍东云老爷子微微沉吟了一下,才笑着说道:“如果情况是这样,那我们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呵呵,胡掌柜,我们可是给你当帮手来了!” 那胡掌柜的闻言一愣,下意识地道:“送药材?”然后他才苦笑着连连摆手,“我的老哥哥,我刚才不是都跟您说的很明白了嘛,现在我们店里不敢进药材啦!怕压货!所以,您这个帮手啊……免了,免啦!”说到后来,又是一脸的苦笑。 霍东云老爷子闻言一笑,微微探出点身子,小声地道:“我不是送药材来了,我是给你送药来了!丹药!” “丹药?”胡掌柜闻言不由愣住。 “是啊,丹药,我们药王村炼制的丹药!” 那胡掌柜闻言不由失笑,摆手道:“霍老爷子,您的好意您的关怀,我这儿心领了,您说的这丹药么……就免了吧!也不怕您打我的嘴,在这阳城里头,我们和合堂凭用的丹药先生已经是最好的了,他可是一位一品云士的丹羽士啊!就算是拿到曹都去,那都是一顶一的,就这还弄不过人家对门呢,你们那个村里自己炼的药……算了,算了!” 霍东云闻言笑道:“胡掌柜,你可不能这么说呀,这样吧,我今天也没带别的,就带了一瓶我们村里自己炼制的虎魂丹,最普通的虎魂丹,你把你们店里的那位丹羽士请出来看一看,如何?要是东西不好,我们立马走人,绝无二话!” 说着,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递了过去,却正是昨日霍蒙和周大山都见过的那虎魂丹。当下那胡掌柜见状明白霍东云倒是认真的,不由得犹豫了一下把瓶子接了过去。 他拔开瓶塞闻了闻,不由得一愣,自言自语道:“这个味儿倒是挺正的!就是不知道……”想了想,他立马站起身来,冲着外头喊,“小九,你赶紧去后头把刘先生请来,就说铺子里有点新药想请他给过过眼!” 那小九闻言在外头应了一嗓子,然后就听见蹬蹬的脚步声,显是去喊人了,这里两个人喝着茶,那胡掌柜不由拐弯抹角的开始打听药王村自己炼药的事情。 对于这些事,那胡掌柜固然是个人精儿,但霍东云可也不是嫩雏儿,所以到最后一来二去,该让他知道的告诉给他了,该吹的牛吹了,但是不该让他知道的他却也一点都没打听去! 几个人在前头等了好久,才重又听见脚步声,过了不大会儿,先前在外头柜台上的那小伙计小九就撩开门帘,毕恭毕敬的让进一个人来。 那人中等身材,相貌倒也平常,看去算是中人之姿。但是不知为何,他明明是穿了一身华贵的衣服,看去却偏偏给人一种土匪戴王冠的感觉,实在是别扭之极,偏偏他还极不自知,一举一动都刻意的摆出一副贵族的派头,其品味可想而知。 因此,虽然他是一名一品云士,还是一位丹羽士,但是霍蒙和周大山见他进来之后,却是不由得相对皱眉,然后偷笑。 沐猴而冠,不过如是。 不过看见他进来,那胡掌柜却是赶紧起身,客气有加地把人请进来,又请他在主座坐下了,然后大声的命人沏好茶来,显然这位一品云士丹羽士刘先生在店里的地位非常高。 当下等那位刘先生摆足了派头的用贵族礼节用茶毕,那胡掌柜才小心翼翼的把瓶子递过去,道是这瓶药烦请您鉴定一下。 那刘先生微微蹙眉,很不情愿地接过那瓶虎魂丹去,咳嗽一声,大喇喇地拔开瓶塞,递到鼻子下面一闻,脸上的表情却是不由得一下子滞住了。 第十章 小人如豺 今日第三更奉上! 继续强烈求推荐票! 目前本书只差几百票就可以冲上首页周推榜,还望各位看书的和走过路过的读者兄弟们能支持小弟一把,只要冲上首页周推,今日将额外爆发一章加更! 肥肥拜谢诸位了! ******************** 屋里的几个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那位刘先生,见他神情一滞,大家也都跟着皱眉,那位刘先生抬起头来看了胡掌柜一眼,又扭头看看陪着胡掌柜站在一边的霍东云,大声的咳嗽一声,脸上表情迅即变幻,又回复了那一幅大喇喇的模样。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这个味儿……可不像是虎魂丹的味儿。” 那胡掌柜可是个人精儿,原本他看见刘先生脸上的表情变幻,还心中一顿呢,听了这话却又不由得释然了。只是,他还是忍不住客气地笑道:“我闻着这个味儿倒是蛮正的,不知道刘先生这个味道不对的说法,是从何而来呢?” 那刘先生咳嗽一声,微微扭头之间,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焦急,其他人没看见,却是正被站在他身侧不远处的霍蒙看了个正着。 当下只听他道:“这丹药之道,深奥复杂!你闻着这个味道,比咱们店里现在卖的虎魂丹还要香一些,对吧?是不是觉得,比咱们对过水云间的虎魂丹都要香一些?” 那胡掌柜闻言自然是赶紧点头,他之所以闻了闻就赶紧命人去请刘先生,可不就是因为他闻着这个味道正,而且香气更加浓郁嘛! 不过这时却听那刘先生道:“这就是你们外行人了,遇见丹药,先闻味道不错,但是你们却不知道,这个味道虽然更浓郁了一些,其实却已经走了虎魂丹这丸药的本意,也就是说,它虽然香气浓郁,但已经不是虎魂丹的香气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呀!” 说到这里,他很是不屑地看了手里的瓶子一眼,又瞥了瞥站在一旁大皱眉头的霍东云,面上不由得泛起一抹得色,这才将瓶子放在掌心,一下子倒了两枚虎魂丹出来。 这时那胡掌柜闻言却是不由得大大点头,心说也是,自己虽说在药铺这一行里干了二十多年了,掌柜也当了足有十年,但是要论起丹药之道,却也实实的不过就是个外行罢了,在刘先生这个丹羽士面前,自然没什么可拿大的,他说味道不对,那必然是不对的。 当下刘先生在掌心里捏碎了一粒虎魂丹,拿在眼睛下面细细的瞧了一阵子,然后不屑地冷哼一声,将剩下的几粒丹药又给倒回瓶子里,把瓶子往胡掌柜怀里一扔,拍拍手站起来,大喇喇地道:“这时哪里来的野药,胡掌柜,你要是不怕砸了牌子,就用就是了,但是对外可不许用我刘强的名誉,我可丢不起这个人!”说完了也不管屋内几个人什么脸色,自己迈步就往外走。 那胡掌柜仓促之间勉强接住了药瓶,却还是只能连连地陪着笑把那刘先生给恭送了出去,这里霍蒙见爷爷一脸的忧色,同时还颇有些纳闷的样子,不由得冲他使了个眼色。不过还没等老爷子反应过来呢,那胡掌柜已经送走了人转身回来了,他把那瓶虎魂丹往老爷子手上一递,呵呵地笑道:“您老爷子的好意我这儿心领了,可是刚才您也瞧见了,咱们刘先生说……呵呵,当然了,他说得不好听,呵呵,不过,您还是请回吧!” 说完了,他侧过身子,一副送客的样子,“您放心,改天咱们和合堂的生意回来了,一准儿还是用你们药王村的药材!这个就包在我身上了,没跑儿!” 老爷子张嘴想要说话,霍蒙站在他身后悄悄拽了一下他的衣裳,当下老爷子便不由得一顿,恰在此时,那外头的店铺里突然想起对话声,当下众人不由得齐齐一愣,然后就见刚才那个小九突然撩开帘子进来,道:“掌柜的,宅子里来人送信儿,让您赶紧去看看呢,说是那两位侄少爷又去家里砸东西了,正好给咱们东家夫人从外地请的大夫刚到家,那两位侄少爷差点没把人家大夫给打喽,这会子人家大夫闹气性,不肯看病了,非要走呢!” 当下那胡掌柜听了这话不由无奈地一拍额头,对着霍东云连连拱手,道:“对不住了霍老爷子,我们东家那里出了点事儿,您看,我这就得赶紧过去,我就不送了,您慢走!”说完了他一行往外走一行招呼那小九,“代我送送霍老爷子!” 随着那小九答应着,他已经急急忙忙的走了,这下子霍东云老爷子纵是想说,却也没人可说了,当下只好告辞了出来。 到了外面才问霍蒙刚才为什么拉他,当下霍蒙不由得把刚才那刘强刘先生的不对一一说了,又笑着道:“也难怪,要是这和合堂有更好的丹药来处了,他不就得卷铺盖滚蛋了嘛!咱们这可是要砸人家的饭碗,也怪不得他会这么做!” 霍东云和周大山闻言都是恍然大悟,仔细想想刚才那一幕,还真是像霍蒙说的那般情状。当下老爷子不由无奈地皱着眉头叹息道:“小人如豺呀!成事虽不足,败事却有余!唉,如果是这样,这件事倒还真是不好办了!来之前我倒是想起过担心这个,但是没想到他们和合堂请的居然是这么一个丹羽士!” 这时,周大山抬头看了看对面水云间的招牌,不由得道:“要么,咱们也到对面那家水云间去试试,反正就是试试嘛,兴许人家这大店铺大买卖的,反而不会有这种小人呢!” 霍蒙见老爷子闻言颇为意动,当下不由得赶紧拦住他们,只见他笑了笑,道:“这眼看也快晌午了,该吃饭了,我记得咱们刚才过来的那条街上有一个小酒肆,爷爷,大山哥,你们几个就先去那里喝着酒吃着饭等我吧!我待会儿就过来。” 霍东云周大山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当下周大山忍不住问:“你要干嘛去?” 霍蒙颇为神秘地笑了笑,反手指着背后的和合堂,道:“我要拉这里的伙计小九一起喝酒,顺便跟他打听点事儿。” 几人闻言不由愣住。 这时霍蒙却又道:“咱们村里销售丹药的事儿,可就全在他身上了。” ※※※ 半个时辰之后,阳城的「一口醉」酒肆内,霍东云等四个人坐在角落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另一张桌子上霍蒙一杯接一杯地给那小九倒酒,同时不住地攀谈着。到最后,那小九吃饱喝足了,甚至说话都已经有些大舌头了,霍蒙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这才笑着掏钱结了帐,客气地送他离开了酒肆,然后转身回来。 他笑着在周大山和霍东云之间坐下,还没等开口说话,周大山已经忍不住问他,“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你刚才都问他什么了?他又说什么了?” 第十一章 登门寡 今天三更,这是第一更! 满地打滚儿求推荐票,俺要上周推! *********************** 霍蒙闻言笑而不答,周大山性子急,哪里受得了这个,当下就瞪眼要掐架,霍蒙这才笑呵呵地道:“你要问我,那我得先问你。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咱们过来找人家和合堂,是想干嘛的?” 周大山闻言一愣,“这不废话嘛,当然是卖丹药啊!” 霍蒙又问:“那我再问你,丹药是用来干嘛的?” “丹药……”周大山冷不丁的让他问得有些口结,犹豫了一下才道:“丹药的作用那不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简单点的,治病救人,厉害些的,帮助修炼者平稳晋级,帮助吸纳天地灵气,甚至是直接提升修炼者的云力,等等都有啊,只不过是种类不同罢了!” 听到这里,霍蒙猛地一拍巴掌,“对呀!这不结了嘛!” 周大山闻言再愣,却是不管怎么摸脑门皱眉头,都愣是想不明白,霍蒙不由笑嘻嘻地看着他。这时候,霍东云老爷子突然脸上一喜,似有所悟,但是还没等他说话,却听那坐在下手的霍长安突然道:“我想,蒙蒙是不是把主意打到人家东家身上去了?记得刚才在门口,那和合堂的东家派人过来找人,说是好像生病了,还要请大夫什么的。” 周大山闻言不由皱眉,仔细想了想,这才猛地一拍桌子,杯盘乱跳的同时,他不由得喜道:“对呀,长安叔说的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上头去呢!”又转过身来瞪着霍蒙,恶狠狠地道:“你小子从小就鬼,越大越鬼!” 霍蒙闻言不由哈哈一笑,道:“人家长安叔,还有二虎叔都明白过来了,爷爷更是早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就你自己不明白,不说自己笨,还好意思说我鬼!” 这个时侯,倒是那刘二虎闻言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后脑勺,“也不是,你们说的这个道道,我还真没想起来,听了长安哥这么一提醒,才想到了。不过这个主意倒真是有点意思,蒙蒙,你准备怎么办?” 一听这个,大家顿时又都看着霍蒙,纷纷追问霍蒙的办法。 霍蒙这才认真地道:“刚才我都问清楚了,原来这和合堂的东家姓郭,家中只有一位女眷,是原来那东家的妻子,宅子就在城南。” “据说当初这位夫人嫁过来的时候,接新娘的花轿才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拜堂呢,那新郎官就死了,偏偏他们家单门独户,又已经只剩下他这一个男丁,所以,这一家子的偌大财产,也就都归了这位登门寡,说这话大概已经四五年了吧?现在就是这位郭夫人,据说娘家姓鱼的,得了病,每天都心口疼,现在已经下不来床了。” 他一说这个,不止霍东云,就连霍长安和刘二虎也纷纷表示知道这户人家。霍东云更是摸着胡子道:“原来这和合堂的后台东家,居然是郭家的那个登门寡鱼氏。你小孩子不知道,当初那鱼氏嫁过来的时候还没拜堂就克死了丈夫,在咱们阳城可是传的极为热闹,我当时带着人上城来送货的时候,倒是听说过一些。” 说着,他又道:“这郭家虽然人丁不旺,到现在干脆已经断绝了香火,但却是顶顶的有钱呀,家里在阳城开着许多铺子,做着大买卖,城北还有大片的私田,在阳城这个地方,要说殷实人家,也就顶数他们郭家了,没想到现如今竟是一个女人执掌着!唉……” 霍蒙闻言不由心中窃笑,他当然知道爷爷骨子里的重男轻女思想那是非常的严重,甚至于在老爷子看来,只要是女人当家,那就是家庭衰败的象征,又更何况这户人家的女主人还是刚进门就克死了丈夫的人物! 不过,霍蒙可不信这个。 当下他道:“我现在就去城南她们的宅子上,上门去给她看病,她总不会拒绝我,总该给我个机会让我试试吧?而且这一回,总不会有小人句中作祟了。我就不信,她能有多大的病,就凭爷爷传我的这一身本事,我还能给她看不好?” 霍东云闻言不由得撇嘴,抬手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扇了一巴掌,“小兔崽子,你才跟我学了几年?又开过几张方子?就敢这么大言不惭!依我看……” 这当爷爷的教训孙子时自然快意,但是说到这里,老爷子却又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孙子脑子里可是装着一本《药王经》呢,说起来别说自己等人,就是整个曹国乃至于整个天下,都未必有人够资格跟他比医术啊,因此,他说着说着可就不由得停住,说不下去了。 最后只好又撇撇嘴,拿着架子道:“也罢,这个办法……倒还勉强可以一试。” ※※※ 阳城城南,郭府。 那胡掌柜回来之后,最终承诺多付一倍的车马费给人家,这才算是好不容易把那外地来的名医给劝下了,然后又转过身去好说歹说的把家中女主人的两位娘家侄子给劝开了,这才筋疲力尽地摇着头叹息,瞥见左右无人,忍不住小声嘟囔道:“这都他娘的什么玩意儿啊,娘家侄子来了不说照顾着点儿,反而整天惦记着把自己的姑姑给气死,真他娘的……” 他自己嘟囔到最后,少不得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同时不由得心想,这一个女人家手里攥着那么大的家业,底下无儿无女,身边无友无朋,本来应该是给撑腰的娘家人,却反而整天死闹活闹的,两个娘家侄子常年住着不肯走,今天要五百两买鞋,明天要八百两买院子,后天又要一千两买奴婢丫鬟的,而且还不给就闹,就砸东西,这是摆明了欺负一个寡妇呀! 自家这位夫人就是再好的心性身骨,还能架得住这个?她不心口疼才怪了! 当下那胡掌柜不由叹息着往后院走,到了后院之后,正好那位外地来的大夫已经给夫人诊过了脉,正从东耳房里出来呢,当下他不由得快步迎上去,赶紧的捧着笑脸招呼下面的小厮带先生去用茶,然后又是紧赶着再派人照着大夫的方子去到自家铺子里拿药,好容易打发完了,他瞥见翡翠从耳房里出来,赶紧几步过去,凑上去小声问:“怎么样,大夫说什么?” 不提这个还好,提到这个,那翡翠不由得满脸怒气,当下不由得啐了一口,“呸,什么狗屁医生,他说什么小姐病势沉笃,还有什么来着……反正都是些要死人的话,真该千刀万剐!这是你们从哪里淘换来的狗屁大夫,赶紧轰走!还有,那方子你看了没,我们小姐看了之后说,那上头净是些虎狼之药,她现在的身子,可不敢用,因此也不必抓药去了。” 胡掌柜的闻言诺诺,刚才派人去抓药的时候,那方子他倒是抽空瞥了两眼,虽然不是什么行家里手,但好歹也在这一行里混了多年,一些常见药物的药性还是大体明白一些的,他自然也觉得那方子下药确实狠了一些,实在是不太适合自家夫人这种久病之体。 当下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摊手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不是?这方圆几百里,但或是会瞧病的,上到坐堂的名医,下到走街串巷摇铃铛的,咱们可都给请来了,已经找不到其他的大夫了!实在不行啊,我看只有送夫人去曹都啦,哪里不但名医多,而且还是夫人的娘家不是?” 那翡翠倒是个爆辣的性子,闻言几乎没当场啐到胡掌柜脸上,“快别提曹都,我们小姐说啦,这辈子打死都不回去!”说着,她指着外院的的方向,“那两个混账王八羔子是什么人性你还没瞧出来?他们一家子都巴不得我们小姐赶紧死了呢!回曹都,回鱼家看病?那是看病去,还是送死去?” 这翡翠口音清脆,说话又快,一番话说出来连珠炮一般,顿时把个人精儿似的胡掌柜给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副张口结舌的模样。 正在这时,突然有个小丫鬟急慌慌的跑到这院里,见胡掌柜和翡翠姑娘两个主事人都在,她不由得赶紧过来,一边施礼一边道:“翡翠姑娘,胡掌柜,大门上的知宇之乐刚才进来说,咱们门上来了一个年轻人,自称能看好咱们家夫人的病。” 第十二章 野郎中? 今天三更,这是第二更! 冰天雪地**空翻三百六十度求推荐票! ********************* 因为霍蒙上午才刚刚到和合堂药铺去过,所以那胡掌柜自然认得他,初见之下,他心里不免有些不悦,还以为是药王村的人不懂事,这时找机会上门死缠烂打的非要让自己买他们的药呢,但是没等他开口,霍蒙就笑着非常真诚地道:“胡掌柜好,我来自药王村,名叫霍蒙,霍东云是我爷爷,我来贵府可不是为了卖药,实在是因为听说贵府的夫人病了,而我也还通一些医药之道,所以特意过来看看,希望能效我之绵薄。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他这番话一说,那胡掌柜倒还真是不好再说什么,又因为刚才那翡翠姑娘也已经知道有人主动登门行医,所以他倒也只好肃手往里让客。 当下霍蒙跟着他穿过了两进院落,这才到了后院,然后那胡掌柜一边嘱咐霍蒙等在院里,一边使人通报进去,不一刻,那翡翠姑娘便接了出来。 “就是你?你也会看病?”胡掌柜略作介绍之后,那翡翠姑娘见站在他身旁的霍蒙看上去才只有十七八岁模样,当下不由一脸犹疑地看着他。 霍蒙笑笑,他当然知道人家担心什么。这俗话说得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嘛!尤其是做医生的,如果是颌下一把飘飘白须,自然便有了仙风道骨的气势,就是没本事也让人觉得有本事了,但是像自己这样十七八岁郎当少年,就算是有本事人家也未必信! 因此当下他不由得抬起头来冲那翡翠姑娘笑了笑,“姑娘放心,我虽然年轻些,但是医道还过得去,纵使给你家夫人看不好病,却也不至于看坏了。” 那翡翠素来便是个有嘴的,凡事都得被她占个上风才罢,哪怕是胡掌柜这样的人精儿,在她面前也只能是任着揉搓,但此时才刚一搭话就被一个年轻人给戳穿了心思,她不由得脸上一红,然后便立刻双手掐腰,但是想了想却又没什么可说,只好强词夺理道:“年轻轻的小人儿,哪里来的这副好嘴皮子!”却忘了她自己今年也才不过二十芳龄,比霍蒙也大不到哪里去,而且,她自己也是小小的人儿就有了一副好嘴皮子! 当下那翡翠一战告负之后,虽然强词夺理了一句,却见霍蒙只是低头笑笑并不搭茬,脸上便不由得有些讪讪,只好狠狠地瞪了霍蒙一眼,一拧细腰,“跟我来吧!” 当下霍蒙便跟着她进去,到了那院落中正房旁边一间小小巧巧的耳房内。 这耳房里布置的极为素净,倒还真是一副守寡的模样,不过霍蒙在进去的时候眼光很自然的一转,把这房子里的摆设粗粗打量了一下,然后便立刻肯定,这房子虽然布置的很简单,但是每一样东西却都极为精美讲究,倒真是大户人家才有的品格气韵。 那耳房的北墙处有一架黄花梨木精雕的大床,大床四围都挂起了胧白色半透明的纱帐,虽然从外面根本就看不进去,但是想必这床上躺的,就应该是那位已经守了四五年寡的郭夫人鱼氏了。 当下自有其他的丫鬟搬了团凳来放在床头,那翡翠姑娘探手进帐里将病人的右手领出来摆平放直,乜着眼儿瞧了霍蒙一眼,口气却是有些不善,“这位小大夫,来瞧病吧!” 霍蒙笑笑,不与她计较,过去坐下之后,见那一截白嫩的小臂生得极是腴嫩,便真如书里形容的一般,恰似一截白生生的嫩藕。 当下他便将一根中指轻轻地搭在那郭夫人鱼氏的手腕上,准备诊脉。但是看见他这个动作,那翡翠姑娘却不由得眼前一亮,顿时便如一只被踩痛了尾巴的猫儿一般,几乎没有当场便蹦起来,道:“哎,我说你这个野郎中,你会不会瞧病的?你见过谁是一个手指头诊脉?” 霍蒙知道她这是报仇来了,当下不由得笑了笑,连看都不看她,脸上更是刻意的露出一丝不屑,道:“野郎中?一根手指诊脉不对?呵呵,那今天我就告诉你,凡是用三根手指诊脉的,都是庸医!” 他这纯属胡扯,正常的诊脉,自然是要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一起,以食指和中指为主,切弦脉,而无名指则搭在手腕上,对着桡骨茎突内侧。只不过他现在要用的诊脉方法,并不是寻常的大夫所用的那一套,而是得自于《药王经》中的独特方法,所以,他这一番胡扯,倒也还并不是完全的无稽之谈。 当下那翡翠又被他这几句蛮不讲理的话给噎得够呛,好容易想到点说辞,却还没等她开口呢,就听见纱帐内突然有声音道:“翡翠,你懂什么,人家大夫这么诊脉,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行来置喙!” 这声音轻飘飘的,虽然绵软无力,却煞是娇腻好听,且很容易让人听出正在病中的虚弱。 当下那翡翠不由得抢白道:“小姐,你不知道,他……”说到一半,却最终只是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走到一边去不再看这边,却是忍不住小声嘟囔着,“看不好病,再跟你算帐!” 霍蒙微微一笑,收回精神闭上眼睛,然后便有一缕细若游丝的云力从他手指探入了那郭夫人鱼氏的经脉中,有了《药王经》中独特的方法,那云力根本就不虞被病者察觉。 过了不大会儿,那股探测用的云力便在那位郭夫人鱼氏的体内经脉里游走了一周,然后,霍蒙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便收回手指睁开了眼睛。 她的病,是心病,心窒。用现代话说,就是因为长期心情抑郁引起的阴阳不调,并由此导致心情越发压抑,最终导致今天的症状,心口疼。 这种病,最好的治疗方法当然是赶紧找个情郎,爱情一来,心情一开,自然百病皆无,但是,这个话要是在霍蒙前世的现代社会便可以说,在眼下这个大陆这个地方这个时代,却是万乎说不得的。 不过幸好,他倒是不缺办法。 当下他睁开眼睛之后,淡淡地道:“小病。” “小病?”那翡翠姑娘闻言几乎是一步就跨过来,狠狠地瞪着霍蒙,脸上一副不屑的样子,“好啊,那你开方子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我们家小姐治这个小!……病!” 第十三章 活神仙 今天的第三更奉上! 一哭二闹三上吊,拜求推荐票! ********** 霍蒙闻言笑了笑,“麻烦去贵府的厨上拿一根葱来,剥好洗净。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包括翡翠在内,屋里的几个丫头闻言都是齐齐一愣,当下不由得面面相觑。她们最近这些日子可是至少见识了几十个大夫了,却从来没听见过如此离奇的要求。 这……也算药方? 看大家一愣,霍蒙不由得问:“怎么,你们府上没有葱?” 这时一个丫头醒过神儿来,赶紧道:“有的,有的,我马上去拿!” 这时那翡翠姑娘可是有些傻眼了,关键是霍蒙这一招太邪乎,已经绝对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看看那半透明的纱帐,再看看霍蒙,微微蹙着眉问:“你要葱干什么?” “吃啊!”霍蒙答得倒是轻巧,那翡翠姑娘又问:“吃?给谁吃?给我们小姐?” “当然不是。”霍蒙看着她笑了笑,“给你的。” “给我?”这下子翡翠更是发懵,心说这小大夫是怎么回事,明明是给小姐看病,怎么反倒要让自己吃葱? 还没等她把心中所想问出来,霍蒙已经轻轻地答道:“你把葱吃了,你们小姐的病就好了。” 饶是那翡翠姑娘素日里伶牙俐齿,此时面对这么不着调的治病方法,也不由得无言以对。只是一个劲儿瞪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霍蒙,心里琢磨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在折腾自己。 只是,他怎么知道我最怕大葱的那股子味道? 不一会儿,那刚才跑出去的小丫鬟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三根已经洗剥干净了的大葱,看去嫩生生的,倒是喜人。 “大夫,我怕不够,就让厨上的人给我拿了三根。” 霍蒙闻言一笑,心说正好,当下他指指那翡翠姑娘,道:“三根更好,不用给我,给她。” 小丫鬟犹疑着把葱递过去,那翡翠姑娘此时已经被霍蒙这一招邪手给弄得晕晕乎乎的,当下倒也乖乖的接了过去,却仍是傻乎乎的问:“我吃了,我们小姐的病就能好?” 霍蒙点头,“能好!” 那翡翠看看自己手里的三根大葱,不由皱着眉头扭开脸,似乎是连闻闻这大葱的味道都会很不舒服似的。当下她恨恨地一咬牙,“好,你说吃了能好,那我就吃,要是我吃了我们小姐的病好了,我给你立长生牌位,天天给你上香!可有一样,要是你骗我把这葱吃了,却没把我们小姐的病治好,本姑娘可不是饶人的人!” 霍蒙笑笑,“不用那么麻烦弄什么长生牌位,要是我治好了你们小姐的病,你就以后每次见了我都给我客客气气的,说话别那么呛就行了。” 翡翠闻言脸上不由一红,却又狠狠咬牙,“好,说到做到,只要你治好了我们小姐的病,以后我什么时候见了你都拿你当大老爷伺候!” 说完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大葱,狠了狠心一皱眉,三根一起递进嘴里,咔嚓就是一大口,然后闭着眼睛大嚼起来,不一会儿就被辣的小脸儿皱成了一团,再加上她又生性就恶心葱味儿,当下那脸上便不由得更不是颜色。 霍蒙笑着看了看他,扭头看见那纱帐外的藕臂已经缩回去了,便客气地道:“烦请夫人再把手伸出来,在下好给夫人治病。” 这纱帐有一桩好处,那就是从外面看不见里面,从里面却能瞧得见外面。这时候那纱帐里的郭夫人鱼氏亲眼看见了这一出,心里正自纳闷,这是怎么一个看病的方法呀!此时听见霍蒙说话,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正在皱着眉头一脸恶心地咀嚼大葱的翡翠,最终还是把手又伸了出来。 这心窍淤塞嘛,对于其他大夫来说,即便是把准了脉知道病症,也是不好下手的紧,关键这个病它是心理问题,药草哪里能成?但是对于身为一品云师,而且还有《药王经》内奇特运功治病方法傍身的霍蒙来说,却又只是小事一桩而已了。 因为他刚才使出云力瞧病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在那郭夫人鱼氏的心窍之间,有一处淤塞的窒关。 当下他又照方才的样子将中指搭在那郭夫人鱼氏的手腕上,轻轻地输出一缕云力,直接送到心窍之间,稍一加力,立刻便冲破了那淤塞住心窍的窒关。此时,那纱帐内的郭夫人鱼氏不由“啊”的一声,竟是突然一下子半坐了起来。 正吃葱吃到一半的翡翠听见这一声,顿时一愣,然后便快步到了床前,紧张地问,“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又转过头来连珠炮一般对着霍蒙,“你这个小大夫怎么回事,你不知道我们家小姐有病在身呀!诊个脉干嘛使那么大力气!” 霍蒙闻言一笑,潇潇洒洒地起身站起来,与翡翠对视了一眼,又低头看看她手里的葱,笑道:“我可把你们小姐的病治好了,但是你……好像还剩一半呢!” 翡翠闻言一愣,然后立刻扭头看着纱帐,情急之下忍不住一把掀开那纱帐,却正对上自家小姐惊喜的目光。 两人对视了足有片刻,那鱼氏才惊喜地道:“我的胸口……不疼了!” “不疼了?” “不疼了!” 翡翠已经完全傻了,突然扭过头来看着霍蒙,然后再扭头看看自家小姐,挺秀美的女孩子,此时却是被惊吓过度,忍不住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她便突然拿起葱来,咔嚓又是一大口。一边嚼还一边傻乎乎地看着霍蒙,一副犹自不能相信的模样,“你还真是神医哈?” 霍蒙两手一摊,对于她的赞扬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但他越是这副欠揍的模样,那翡翠却越是眼里闪星星。 让自己吃葱,他只给自家小姐把了两回脉,这纠缠两年多遍请名医都治不好的老毛病居然就一下子无药而愈了! 这是什么神人呀! 这时候屋子里的丫鬟们也已经都傻了,出奇的大夫她们见过了不少,但是却从没见过这么神奇的大夫!手指轻轻一动,大病就痊愈了! 这可别是活神仙的级别了吧? ************** 啊啊啊啊,重要的引子人物兼第二位重磅女主角终于出来了,我好期待那爽快的一战,以及霍蒙与御姐那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啊! 第十四章 大家闺秀 呼……倒霉死了!本来下午都已经快要写好这一章了,却被突然停电打了个措手不及,稿子也丢了,又不知道啥时候来电,所以只好找了家网吧先写这一章传上来。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诸位请容我先去吃个晚饭回来再继续写,就算是在网吧写,今天的三章也不会少! 嗯,泪求推荐票安慰啊! *********************** 这个时侯,那原本也是深陷惊喜之中的鱼氏已然回过神来,她隔着纱帐看了霍蒙一眼,然后扭头看见正捧葱大嚼的翡翠,当下不由得失笑,一把拍开她手里的大葱,“快别吃了,这位先生这是跟你闹着玩呢!快去给先生看茶!” 翡翠闻言脖子一梗,瞪着一双大眼睛十分认真地道:“那可不行,要是万一我不吃完,小姐你的病再有反复可怎么办!”说完了,她又是咔嚓一大口,倒难为她这个生性厌葱的人,三根葱硬是给她吃下大半了。 那鱼氏刚才在纱帐里早就看清了外头的一切,所以自然深知这是人家小先生在惩罚翡翠的口无遮拦呢,但是当下她见翡翠一副忠心为主的样子,心中却也大是感动,又知道她是个固执的人,当下便也只好笑笑,不再说她。见一个丫鬟已经引着霍蒙到外面厢房奉茶了,便命她扶自己下床。 过了好一会子,霍蒙正在那厢房里顶着几个小丫鬟崇拜兼好奇的目光喝茶呢,那鱼氏却是已经亲自起身过来道谢了。这会子霍蒙才算是瞧见了正主儿。 她看上去大约二十左右年纪,如果想到爷爷说的,她嫁过来守寡已经足有四年多,那么想必她定是出身大户人家,所以才按照贵族们之间的规矩,女孩子十四五岁就嫁人。 她生得倒是极美的一副相貌,更兼久病之下身子消瘦,此时越发显得身姿绰约秀美,而且或许是病中添妍,此时她粉嫩的脸蛋儿上虽然不施粉黛,却自然的泛出两团红晕,看去越加温润秀雅,娇媚可人。 她进来之后先是郑重的道了谢,然后一边命人到外面去请胡掌柜进来,一边在翡翠的搀扶下在霍蒙对面坐下,却是又笑道:“方才贱妾病得昏昏沉沉的,竟是还没动问先生大名,实在是失礼的紧。” 她大病初愈,声音虚弱得很,不过听去倒越发多了些莺莺娇软的意思。 当下霍蒙道:“不敢,在下霍蒙。” 此时,那站在鱼氏身旁的翡翠姑娘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神医事件”中回过神来,扶着自己小姐坐下之后,那两只眼睛便直巴巴地盯着霍蒙瞧,直到听他说叫霍蒙,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皱着眉头,“霍蒙?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 霍蒙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耳熟,事实上就是刚才在酒肆里那一会儿时间,他已经听见不少酒客都在议论自己当日在阳城南门外击杀萧易寒的事,想必那件事早就已经传遍了阳城,所以,十有**这翡翠姑娘听说自己的名字就是因为那个。不过人家没说,他可没有自己说自己英雄事迹的道理,因此当下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那鱼氏又略问了些霍蒙的出身职业等情况,得知他就是阳城人,而且家里还是历年给自家名下的药铺和合堂供药草原料的,不由得便道:“先生如此年轻,就有这般神奇医术,实在是了不得,既然先生家中也是做药草生意的……恰好我家名下有一座药铺,若是先生不嫌弃,日后我家和合堂药铺所需的药草原料,就悉数委托给先生了,如何?” 又道:“待会儿我叮嘱胡掌柜一声,价钱上定不会让先生的村里吃亏。如此一来,贱妾日后若是再有了什么病疾,也好有些脸面随时劳动先生。” 她虽然声音虚弱,但是说话却始终平平稳稳不徐不疾,更难得的是人情练达机敏,显见的是大家闺秀出身。就说眼下这件事,霍蒙给她看好了病,这重金答谢自然是题中应有之意,但是在答谢之余,她却顺着霍蒙的话一下子又是一份重礼,顿时就定下了此后的关契。 和合堂所需原料药草是采购别家,还是悉数承包给药王村,对和合堂并不会有太大区别,但是对药王村来说,却是一下子得了实惠,试想不管换了是谁,又如何能不感激?如此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倒难为她在一瞬间就想了出来。 当下霍蒙闻言笑了笑,道:“实话不瞒夫人,这一次之所以得知夫人得了病,正是因为我们村子上试着炼制了一批丹药,所以这才主动上门想请贵号和合堂代销的。” 那鱼氏闻言不由得一愣,继而却是好奇地问道:“难道霍先生还是一位丹羽士不成?” 霍蒙点了点头,“就算是吧。” 这下子那鱼氏不由得转首与翡翠对视了一眼,主仆俩眼中都尽是惊奇。 其实倒也不怪她们会有如此表现,皆因为在云鼎大陆上,虽然经过无数代人的钻研,这丹药之道已经被发展到了极致,举凡修炼、治病、疗伤等等一切,都离不开丹药,但是却因为丹羽士们多是靠着这个名扬天下地位显赫,所以极是自珍其技,等闲的不肯传人,所以在眼下的云鼎大陆上,丹羽士的数量极其有限。 不过,那鱼氏毕竟是大家出身,当下只是微微愣了片刻便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当下不由得转过身来,歉然一笑,又问:“这么说,先生定是已经跟胡掌柜谈妥了?” 霍蒙摇头,“贵号的那位丹羽士刘先生认为我炼制的药不对,所以,被贵号胡掌柜给拒绝了。” 乍闻此言,那鱼氏不由得一愣,但是以她的聪敏,却是很快就明白过来,顿时就知道,这位名叫霍蒙的小先生主动上门来给自己治病的原因,定是就在这里了。 就凭人家给自己看病时露的那神乎其技的一手,他炼制的丹药还用怀疑吗? 说来也巧,这时候那胡掌柜正正的也到了,见自家夫人果然像丫鬟们说的那样,已经大病得愈了,不由喜气盈盈地进来先是请了安恭喜,然后又没口子的大赞霍蒙医术超神。 而且他察言观色之间,甚至不等那鱼氏说话,已经主动道:“回头还请这位霍先生再赐一瓶贵村炼制的虎魂丹,小人再去找人给瞧瞧,想来就凭先生的医术,这丹药必是极好的,说不准是我们药铺里那位刘先生一时看走了眼……” 鱼氏闻言笑笑,翡翠闻言更是转过头冷哼一声,那位刘先生么……她们可是都见过的,水平如何不好评价,至少在这人品上……可不如霍蒙这位小先生看上去正道大气。 当下那鱼氏接过了胡掌柜的话道:“我听说最近药铺里的生意很是不景气,都是让对门那家水云间给挤兑的?正好也该调整调整了,那水云间虽说是曹都里天一宗的产业,药好价钱低,但是眼下咱们不是有霍先生来帮咱们了嘛!胡掌柜,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可好?” 她轻轻几句,就一下子就把霍蒙绑到了和合堂的这边,既隐隐敲打了那胡掌柜,暗责他经营不善,又一下子解掉了与霍蒙这边原本的一些尴尬与不睦。 当下那胡掌柜闻言也只好赶紧躬身应是。想来别看这鱼氏虽然说话温温婉婉的,而且又是一病多日,但是在这胡掌柜面前却是极有威信。 而这个时侯,霍蒙乍一听到水云间居然是天一宗的产业,却是不由得神情一怔。然后却又见那鱼氏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道:“霍先生,贱妾刚蒙霍先生治好了病还没来得及略表谢意,却又要麻烦先生了。不知先生肯否助我和合堂一臂之力?” 霍蒙心说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嘛,更何况现在又知道那水云间居然是天一宗的产业呢!当下他不由得长身而起,“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第十五章 麻烦来了! 晕死了,今天几样倒霉事儿赶到一块儿来了…… 这是今天的第二章,如果凌晨两点之前还没有把第三章更新出来,那就是推迟到明天去更新了,那样的话,明天将有四章! 唉,今天的我太可怜了,求票票哇…… ********************** 和郭夫人鱼氏那边敲定了合作意向,具体的细物就可以全部交给霍东云老爷子,霍蒙也不过就是在旁边跟着爷爷习学些经商之道罢了,根本也就帮不上什么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有了东家发话,那胡掌柜很快就拿着药王村出产的几样丹药,找了几位修炼者给试着吃了一下,得到的结果是大家纷纷觉得这丹药的质量比其他同类丹药的效果还要强上许多,那胡掌柜不由得喜出望外,当下回去禀告了郭夫人之后,便由郭夫人做主,立刻把那和合堂药铺原来聘请的丹羽士刘强给辞退了。 如此一来,和合堂与药王村的联合,更是板上钉钉。 甚至于那郭夫人还特意命翡翠姑娘传过话来,说是药王村在城内并无居所,来往经营,居中大有不便,既然两家联合做生意,倒也不必外道,就请在郭府的第一进院落里新打扫出来的小跨院内住下便可。 她这样做固然是为了拉近合作双方的关系而故意示好,也颇有些报答霍蒙为她治好了大病的意思,所以霍东云老爷子犹豫了一下,便也没有拒绝。因此当下老爷子在城里与那胡掌柜敲定了双方的合作细节之后便带人返回家去,只留下了霍蒙和霍长安在郭家住下,算是起个居中联络的作用。 要说跟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就在这里了,只要是对双方有利的事情,那简直就是一拍即合。而毫无疑问,那郭夫人鱼氏绝对就是个秀外慧中的聪明人。 药王村众人不过是第一次到阳城来,本来只是试探一下看看行情的意思,却没想到凭借着霍蒙的办法,竟然一举办妥了所有的事情,而且还是比预想中要好的合作经营,当下不但老爷子等人喜出望外,就连霍蒙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只要从这里撬开了路子,那就可以借助着与和合堂联合跟对面水云间打对台的功夫,从丹药的方向先试一下天一宗的深浅。 当天傍晚天擦黑的时候,霍老爷子走了,霍蒙和霍长安则由那胡掌柜陪着吃了一桌酒席,也就算是作为霍蒙治好了郭夫人病疾的答谢宴了。 等回到安排给药王村等人所住的小跨院,霍蒙借着酒兴,倒很是指点了霍长安一番修炼九天玄功的技巧,眼下霍长安修炼九天玄功第一层颇有心得,已经是五级云者,而且,这还是他生性稳重,宁肯多费功夫,也不贪功急进的结果。 他虽然是霍蒙的长辈,但是当霍蒙指点他的时候,他却是非常认真的听,丝毫都没有作为叔叔的架子——在药王村被选出来的那三十来个修炼九天玄功的人中,他可是最被老爷子看好,认为将来会是霍蒙的重要臂助兼大管家的人选呢! 当下经了霍蒙一番指点,那霍长安似有顿悟,也不睡觉,跌坐到床上自己修炼去了,霍蒙笑笑,自己也到了床上盘膝坐下,想要进行例行的修炼。 但是他才刚坐下,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当下便赶紧叫住霍长安,从霍东云老爷子留在桌子上的十几瓶丹药中拿起两瓶虎魂丹来扔给他,道:“长安叔,这虎魂丹的效果虽然有限,但是你目前只是五级云者,很多丹药都还不适合服用,就先用这个吧,对你的修炼还是有帮助的,爷爷来了要是问起,我就说是我做主送人了。” 又道:“等事情安顿下来,咱们村里丹药的产量也稳定了,我就跟爷爷说说,既然咱们村子里可以自己炼制丹药了,那当然要先敞开了供应自己人才是。” 霍长安接过去之后犹豫了一下,想了想,便也没有拒绝。 因为村子里一切事情都正处在起步时期,也正是立规矩的时候,所以老爷子的规矩可是严得很,所有炼制成功的和不成功的丹药,每一粒都要收起来,没有他的话,任何人都不能动用一粒,所以,虽然那些丹药瓶子就在桌子上放着,但是霍长安自己却不能动。但如果是霍蒙给他的,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了。 而且,这两瓶虎魂丹对于霍蒙或许没什么用,但是对于眼下正处在从五级云者跨入六级云者关键阶段的他来说,却是有着莫大帮助的。 因此,等到霍蒙盘膝坐好闭上眼睛开始运功修炼的时候,那霍长安看向他的目光就不由得多了一抹感激。 眼下霍蒙虽然不能像当初在山上那样疯狂忘我的修炼,但是多年的习惯积攒下来,他还是每天都坚持固定的功课的。而且,他才刚刚进入云师阶段,自然要勤加修炼,一则巩固,二则力争继续进步。 还有一条原因,那就是眼下他承担了为药王村炼制一些特殊丹药的任务,而炼制那种需要用云力去操控火焰的丹药,又是极其消耗云力的,如果没有足够的云力的话,这个活计可是不太好做下去。所以,眼下这销售丹药的事情一定,霍蒙便又立刻把心都收了回来,放到了自己的修炼大业上。 经过了一夜的修炼,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起来,非但没有丝毫疲惫之相,反而看上去都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等他们洗漱完了,坚决不让郭府把饭给他们送过来,要出去到街上吃饭,当下请那两位奴仆回去了之后,两人正收拾着准备出门呢,却突然听见院子外头吵了起来,听声音似乎是两个年轻男子。 当下霍蒙不由得与霍长安对视了一眼,见他眼中也满是纳闷,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两个人都是精细人,只一天的功夫便已经明白,别看这家里没有男主人,女主人也一直都病着,却是非常的有规矩。所有下面的仆从丫鬟等,一个个连走路时都是屏息敛声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大家的森严气度,由此可见那位郭夫人鱼氏的治家手腕。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只是在这大早晨的,怎么会突然有人敢如此大声吵闹呢? 当下霍蒙冲霍长安使了个眼色便要转身出去,但是霍长安却一把拉住了他,当下道:“蒙蒙,咱们待会儿再出去吃饭吧,这种事儿指不定是人家家里的私密事儿,咱们就算是碰巧遇见了听见了也是不好,又怎么能出去看热闹呢!” 霍蒙闻言笑笑,心想怪不得爷爷留下给自己帮忙的是长安叔而不是周大山或者二虎叔,因为这霍长安实在是个稳重敏成的人哪!只是,他是云师,实力比霍长安要高出了老大的一截子,所以,霍长安听不清那外面争吵的内容,他却是听了个**不离十。 当下他不由得道:“咱们还是出去瞧瞧吧,这件事跟咱们脱不了干系,而且指不定还是一场麻烦呢!” 说着,他就当先出了那小跨院,顺着那抄手游廊,两人一路来到了郭府的前院,远远的正看见,有两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要往后院里闯,而院子里一大帮子下人奴仆则纷纷地挡在他们身前拦着。 站在那两位公子身后抱着肩膀冷笑的,可不就是那位刚刚被踢出门去的一品云士兼丹羽士刘强刘先生嘛! 第十六章 泼妇 今日第三章奉上! 因为我个人的一些特殊原因,今天的更新有些异常,很对不住等着看书的大家,所以尽管熬到现在眼皮打架,我还是写了一个三千多字的章节出来,算是向大家道歉。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最后,请大家看在我今天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力保三更的份上,多赏几张推荐票吧! ************************ 霍蒙和霍长安就站的远远的看着那边,只见那那两位少年公子极是嚣张地对着那些奴仆下人们拳打脚踢,一边往后院闯一边骂骂咧咧,“我来看我姑姑,有你们屁事,都他妈滚开!” 那些下人们即便是被踢打了,却也是并不敢还手的,只是有人不住地道:“两位侄少爷,您息怒,您看这大清早的,后院里夫人还在休息呢,再说了您也知道,夫人的病刚刚好,您这么大声吵闹,实在不是孝敬之道啊!” “滚你妈的!”显然是被这句话给戳中了痛处,那当先的一个少年公子闻言不由得一脚踹过去,直将刚才说话那人踹翻出几步远去,捧着肚子一脸痛苦,却是根本就爬不起来了。 “看来他手底下也有些功夫。”霍长安小声地伏在霍蒙耳边道。 霍蒙点点头,继续冷眼旁观。 就在这个时候,霍蒙眼尖,突然看见那二门处走出几个丫鬟来,那走在最前面一身翠衣的,正是翡翠姑娘。她的身子虽然娇娇小小的,却是比例修长,尤其是那一把纤细的杨柳小腰,走起路来便如风摆荷叶一般,煞是好看,而且,她虽然步子小,速度却是不满,手里的帕子甩了几下的功夫,她已经到了院中。 “都闪开,让他们进去,把他们姑姑给吵死了大家干净!”她站定了双手掐腰,恰是一个经典的茶壶造型,好不标准的一副骂街相。 众下人们闻言知道是翡翠姑娘到了,当下不由得赶紧闪到了庭院两侧,只留下那两个少年公子和一个刘强站在中间——毕竟谁都不愿意挨打不是? 那两个少年公子看见翡翠姑娘双手掐腰挡在院中,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个道:“你闪开,我们兄弟要见姑母大人,还轮不到你个小骚蹄子说话!” 说着,他们就作势要往里闯,却突然听得那翡翠姑娘大声地啐了一口,“我呸!就你们两个小王八羔子,你们安的什么心姑奶奶我还不知道!姑母大人?你们心里还有你们的姑母大人?亏你们还有脸叫这一声姑母大人!” “前几天不是说要讨了我去做小吗?其实你们是想把我算计了之后,再去算计你们的姑母大人吧?你们不是一直眼巴巴的看着馋得慌,想把你们的姑母大人扒光了拉到自己床上去吗?去呀,你们的姑母大人现在还没起床呢,身上一丝不挂,够胆子你们就去呀!” 她的口齿既快,所说的又尽是些诛心之言,因此这一番话说出来清脆响亮,便如连珠炮一般,句句刺人,顿时听得院中的仆从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去,连站在一旁看戏的霍蒙都不由得为之动容,心中暗叹这丫头还真是好生厉害的一张嘴,而那两个少年公子则更是干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的指着她,气得手指头乱晃,“你……你……” “不敢去?那天你们哥儿俩不是还背地里合计着要把你们的姑母大人先奸后杀,然后再把这家产夺过去嘛,怎么,现在当着人了,你们就怂了?” 说到这里,那两个少年公子的脸上已经尽是尴尬紫涨的模样,却又听那翡翠再次大声啐了一口,“我呸,你们两个悖弃人伦目无尊亲狼心狗肺的畜生!给我滚出去!” 那两位公子闻言气得打哆嗦,他们的那位姑姑因为身边没有男人可以依靠,不敢得罪他们这两个娘家侄子,所以性子倒是绵软好欺,但是她的这个丫头却愣是凭着这张嘴,让他们不得不一次次的退避三舍。 当下其中另外一个不由恨得咬牙,“泼妇……真是泼妇!” 当下他们兄弟两个对视一眼,眼中几乎同时的闪过一抹狠厉之色,然后转过头去看着那翡翠,其中一个狠狠地道:“小泼妇你给我听着,我们哥俩儿要见姑母,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的满嘴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翡翠闻言不由得杏眼一瞪,“呀!你们倒是学得能耐了,敢吓唬你姑奶奶,我再呸,姑奶奶我还就站这儿了,我就说了,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目无尊亲悖弃人伦的畜生!有本事你们过来杀了我呀?来呀!” 若是换在平常,翡翠这一招还真是管用,关键是他们兄弟两个也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这翡翠是从娘家就跟着自己姑姑一起嫁过来的,与姑姑名虽主仆,其实感情却比亲姐妹还亲,要是真的动了她,只怕会反而逼急了自己那位姑姑。 但是眼下,他们显然已经给骂恼了火,当下不由狠了狠心,两人一起冲着翡翠就过去了,亲眼看见这一幕的霍蒙不由得心中一紧,当下作势就要准备过去救人。 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难看出,虽然那两个少年公子的本事稀松平常,只不过是二级或者三级云者罢了,但他们若是真的有心下手,却绝对不是翡翠这么一个娇娇弱弱又不曾修炼过的女孩子所能抵挡的住的。 但就在这时,却突然听得院中又响起一道平和的声音,“你们要干吗?要在我的院子里杀人吗?” 霍蒙转首一看,来人正是那位守了四五年处子寡的郭夫人鱼氏。 一见她出现,那两位少年公子顿时便停下了脚步,道:“姑姑,翡翠这个小蹄子满嘴胡说八道,败坏我们兄弟的名誉,今天侄儿就替你执行家法了!”那翡翠却是紧接着就把他们的话给顶了回去,“我呸,就你们两个畜生,还有什么名誉可谈,还有脸说出这话来,我都替你们害臊!” 那兄弟俩闻言不由得又急,这时却见那郭夫人鱼氏冷着脸儿道:“翡翠,不得无礼,退下!”转过头去面对她的那两个看上去年龄丝毫不比她小的侄儿,她的脸色越发冷淡,道:“我的家法我自己心中有数,还轮不到你们来替我执行!” 说完了她微微扭头,似乎是连看都不太愿意看他们俩,只是道:“幸好昨日来了一位好大夫,才让我的病去了大半,否则就是吵,我也要被你们给吵死了!……说吧,你们这一大清早的吵起了一院子的人,是要做什么?” 那兄弟俩的其中一个闻言似乎想要争辩什么,却被另一个给拉住了,当下那一个微微一笑,居然躬身给郭夫人鱼氏施了一礼,还笑眯眯地道:“说起来倒是我们兄弟鲁莽了,打扰了姑姑养病,侄儿这里给姑母大人赔罪了!” 鱼氏此时一扭头之间已经看见了霍蒙,当下两人相互点头示意,但是旋即,那鱼氏闻言却是冷冷地道:“不必了。有什么事儿就说吧,这一回又是想要点什么?要多少钱?” 那人闻言嘿嘿一笑,倒是个颇有些手眼的,当下道:“姑姑您这是骂侄儿呢,这做侄儿的日子过不下去了,管您老借点钱度日,那还不是该的?谁让您是我们的姑母大人呢!不过今天我们哥俩儿过来,却不是为了这个。” 他转身看看身后一直抱臂冷笑的刘强,然后转过身来笑着道:“侄儿只是觉得您卧病在床,这家里的事情侄儿们自然该帮您料理一下,这才是我们的孝道。但是昨天,那胡大方却居然敢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擅自把老刘刘先生从和合堂给辞退了,还换了一个叫什么……一个姓霍的小子,说要跟一个乡下的小村子联合!侄儿气不忿,但是那胡大方却藏起来了,所以侄儿只好过来姑姑府上,把那姓霍的小子给赶出去!姑姑您的病还没好,这些事就别管了,都交给侄儿便是!” 饶是那郭夫人鱼氏定性异常的好,听见这一番丝毫不把她这个姑姑放在眼里的话,也不由气得身子有些发抖,当下恨不得也学翡翠一般,一通喝骂把他们骂出去。 但她毕竟不是翡翠,当下她不由得想到,自己一个女人家,还是寡妇,虽说家里有些财产,但是前面却没有个男人给挡着,身后又没有什么靠膀子的亲戚朋友能给帮衬着出头平事儿,甚至家中手下也没有个能依仗的打手,即便自己再怎么憎恶那个娘家,憎恶这两个娘家侄子,当下却又怎么敢得罪他们? 在鱼家呆了足足十五年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似这等样狼心狗肺的人,是绝对不能把他们惹急了的,否则,他们可不管你是什么姑姑不姑姑! 因此想到这里,心中酸涩难忍的同时,她的口气还是不得不为之一软,“那件事怪不得胡掌柜,是我吩咐他去做的,这些日子以来药铺的生意很不景气,所以我想削减一下开支,你们就不要怪胡掌柜了,更不要去找人家霍先生的麻烦。如果刘先生暂时无处可去,和合堂号上再给他发三个月的钱供开支也就是了。” 她这话却是把那刘强本事不大却嫉贤妒能等事都一概不提,只是一味的想把事情给压下来,也避免人家胡掌柜和那位看上去文文气气的小先生霍蒙受到牵连,却不知霍蒙听了这话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时候那兄弟俩一听她的口气软下来了,当下不由得顿时扬着脸大声道:“不成,今天非得要把那个姓霍的小子给赶跑不可!胡大方个狗日的,回头也跑不了他!” 说完了,他意态扬扬地转首看着旁边的一个下人,大声问:“说,那姓霍的小子住在那儿了?快带本少爷去,不然本少爷宰了你!” 霍蒙叹了口气,整整衣服走过去,“不用找了,我在这儿。” 第十七章 目瞪口呆 第三卷前面的这些铺垫,大家看了是不是觉得不够提气不够过瘾? 不要急,好戏大戏马上就到了!须知道,铺垫是为了更好更爽的爆发! 为了给即将到来的本卷大**提气,义正词严的求票! ***************** 霍蒙的话一出口,顿时院中的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当下他施施然地走过去,先是向那位郭夫人鱼氏问了好,然后才转过身来,目光一一的从那两位少年公子和刘强的脸上掠过,道:“你们要赶我走,当然可以,但是总要拿出些本事来,否则,我可是有点不服气呀!” 那兄弟两人中的一个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当下大步过去,“本少爷这就让你服气!”说着,他走到霍蒙面前就要动手,且不说那郭夫人鱼氏和翡翠姑娘吓得了不得,就连院子里的下人们也不由得替霍蒙这个文文弱弱的小先生捏了一把汗,但就在这时,却冷不防那霍长安突然闪到了霍蒙前面去,以拳对拳,居然一下子就把那侄少爷给打飞到一边去了! 院中人齐齐吃了一惊,谁都没想到,这位霍小先生的跟班看上去土里土气的,却居然那么厉害,要知道,这兄弟两个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都是自小修炼的,虽然现如今还没有达到自己的巅峰时期,但好歹也都是三级云者呀,却被他给一拳轰飞了! 这个时侯,见到霍蒙霍小先生身边还带着卫士,而且看起来本事不错,那鱼氏和翡翠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当下见到这一拳,就连那身为一品云士的刘强都不由得为之动容,顿时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那抹不屑的笑意,当下他见那兄弟俩中的另一个也要扑上去,不由得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冷冷地看着霍长安道:“功夫不错呀,五级云者还是六级云者?可敢与我一战?” 他是一品云士,欺负霍长安这个五级云者自然不在话下,所以眼下他竟是罕见的露出几分身为高手的王霸之气。 还不等霍长安说话,霍蒙已经拍拍他的肩膀,那霍长安情知自己上去肯定不是对手,当下便不由得闪身又退到了霍蒙身后,却是自始至终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霍蒙冷冷地看着那刘强,道:“一品云士挑战一个五级云者,说出去也不算能耐,倒不如你挑战我,我既不是云者也不是云士,要是能杀了我,你的脸上更光彩!” 他这话自然是打了个遮掩,意思就是不想让那刘强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云师级别,免得把他吓跑了,但是试想,就算是他说自己是云师,就他这个年龄,又有谁会相信?所以当下这个话听到那刘强的耳中,顿时便多了几分尖酸讽刺的意味。 欺负五级云者算什么本事呀,你干脆欺负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好了! 这要是换了赵云那般高傲的,是断断做不出欺负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的事情来的,没别的,人家赵云天性如此,他要欺负就欺负比自己强的,觉得那样欺负起来才过瘾。但是毕竟,这刘强可不是赵云! 当下他闻言顿时冷哼一声,显见的是被霍蒙这句话给激出了真怒,不由得嘴巴一斜,满脸的杀意,道:“那好,那今天本云士就先欺负欺负你再说!” 听了这话别人倒还了了,鱼氏却是不由觉得心里一紧。再怎么说这霍蒙小先生也是给她治好了病的恩人,而且眼下还正住在自己家里,他要是出了意外,且不说她心里负疚的事儿了,便是那药王村的人来了,她也无法交代呀! 当下她顿时便要开口说话,但是还没等到她开口呢,身边的翡翠却突然闪身跑过去,沉着脸走到霍蒙面前,忍不住训他,“你傻啦?找死也不是你这个找法儿!” 她见霍蒙文文气气的,当然以为他接受那刘强的挑战是必死无疑的,因此当下不由得扭头看着霍长安,“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你刚才那一下子,不是挺厉害嘛,你出去跟他打呀,怎么能让你们家少爷出去,这不是让他送死嘛!” 霍蒙闻言不由一笑,心说这位翡翠姑娘虽然嘴巴毒了点儿,倒是一副好心肠,昨日两个人还针尖对麦芒呢,一旦发现自己帮她们家夫人治好了病,却又不计前嫌的立刻热心肠了起来。只不过么……如果自己不是看上去文文气气的,像刘强那种摆明了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又怎么会过来送死呢? 当下他正要说话,却突然听那郭夫人鱼氏道:“刘先生,昨日请先生另谋高就,都是贱妾的主意,贱妾在这儿给先生赔礼了,如果先生不满意,我们和合堂愿意额外赠送先生一年的薪酬作为盘缠。至于这位霍小先生么……” 顿了顿,她道:“还请刘先生就看在贱妾这两位侄儿的面上,不要与他计较了,可好?” 好容易让翡翠这么几句话一闹,她有了开口的机会,自然是想着要赶紧把霍蒙这条小命给救下,顺便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家是堂堂的一品云士,自己没有办法没有实力,压不住人家怎么办?那就只好破财免灾了。 但是她却不知道,眼下的霍蒙与刘强心里,存的却都是想要一战毙敌的意思,试想这一场挑战她又怎么可能劝得下来? 当下唯恐那刘强太爱钱了会借坡下驴,霍蒙不等他说话边立刻道:“多谢夫人关心了,不过,夫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刘大云士到底有多少欺负人的本事!” 他这话一说出来,别说那刚刚才为了一年额外的薪酬而有些意动的刘强被气得满脸煞气了,就连院子里的那些个下人们也不由得纷纷鄙夷地瞧了霍蒙一眼——这小子,真不识抬举,咱们夫人这般样想救你,你倒好,自己非要往人家刀口上伸脖子! 这时,那郭夫人鱼氏闻言自然是被霍蒙给堵得没话说,当下她不由得心里一横,微微地别开脸去,心想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就随你死去吧!我都这般低声下气的帮你求情了,你却……真是不知好歹!死了活该! 而那心直口快的翡翠则更是让霍蒙这句话给气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打,打,好,你送死去吧,没人心疼你!不知好歹的混蛋!”说完了她一拧腰,又回到了郭夫人鱼氏身边。 却不知道这个时侯,主仆两个都是这么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却看得那边的兄弟两个心中醋意大生,当下便有一个凑过去小声地对刘强道:“挑战嘛,你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如果赢得够痛快,本少爷有赏!” 那刘强惯来就是个对钱这个字眼非常敏感反应也极快的人,当下闻言哪还不知他们这是让自己痛下杀手的意思,不过这倒是正合了他的意思,对于霍蒙这个横插一杠子让自己丢了一份大好收入,而且刚才又连挖苦带讽刺的小子,他心里的恨意可不比他们兄弟俩差到哪里去,于是当下他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了声,“放心!” 一句话说完,他顿时将手中的一把长剑掣了出来,狞笑道:“小子,来吧!” 霍蒙笑笑,两手空空前行几步与他正对,道:“对付你这等小人,双拳足矣。” 几乎所有人都有这么一个毛病,那就是忌讳人家揭自己的短,胖人忌讳人家说他胖,丑人忌讳人家说他丑,矮子忌讳人家说他矮,而这刘强则最最忌讳人家骂他小人。因此当下闻言,他不由被激得更怒,便连一丝儿“高手风范”都顾及不得了,手中长剑一挺,顿时就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那兄弟两个见状不由得满脸狞笑,心中得意,而那鱼氏和翡翠虽说这会子正生霍蒙不知好歹的气呢,心里却仍是忍不住要关心,当下一见那刘强手中长剑上隐隐闪耀青色云芒,看去凛冽怖人,而霍蒙却是空着双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两人不由齐齐地在心里哀叹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院中响起“啊”的一声惨叫,那鱼氏不由得心中突然一痛,蓦地想起昨日霍蒙给自己看病时始终挂在脸上的那抹潇洒无忌的笑意来,顿时刚才还憋在心里的那股子气就没影儿了,心中只是一个劲儿的又是惋惜又是无奈。 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无依无靠的,就算是心有不忍,却又能如何呢? 都怨他! 你说你一个小先生,明知自己不是对手,却又干嘛要如此年轻气盛的,跟那种人置气而不顾自己的性命,真是何苦来哉! 她这里正是暗自神伤呢,却突然听得身旁翡翠“啊”的叫了一声,然后便不住地扯她的袖子,“小姐,小姐,你快看,那家伙没死!死的不是他!” 鱼氏闻言心中一愣,脑子有好一会子的迷糊,然后才怯怯地睁开眼,却见那霍蒙正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呢,而且他扭头看见自己,还微微一欠身,道:“在下鲁莽,叫夫人担心了!” 生平以来,鱼氏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当下她艰难地从霍蒙脸上移开目光,低头一瞧,只见那霍蒙身边不远躺着一个满面狰狞的人,浑身没有一滴血,却能看出已经没有一丝生气,显见的是死了。 死的那个,居然是一品云士刘强? 她不由得目瞪口呆。 第十八章 承诺算个屁 今天的第二章奉上!第三章估计要到凌晨左右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照例求推荐票!你们的每一张票,都是我码字的巨大动力! ******************** 这个时侯,院子里的人们也已经尽数傻在那里了,一个个只晓得大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霍蒙,而那兄弟两个,则更是已经完全的呆住了,脸上刷的一下变成了蜡黄颜色。 整个院子静得针落可闻。 因为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在他们看来,刘强那分明是凌厉无比的一剑眼看就要夺去霍蒙的小命了,但是一眨眼的功夫,霍蒙似乎连动都没动,那刘强的去势却突然顿住,然后……便轰然倒地! 这是什么杀人之技! 那刘强可是个一品云士啊! 在曹都之类的大地方,或许一品云士并不罕见,但是在阳城这种小地方,一个一品云士,那已经绝对称得上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而眼下,就是这个大人物,却被霍蒙这个看上去文气可欺的年轻人给一招秒杀! 怎能不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过了好大一阵子,翡翠终于第一个回过神来,她三两步跑到霍蒙面前,满脸惊喜地看着他,“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时在南门外挑战一个姓萧的,而且三招把他给杀死了的霍蒙,对不对?”说到最后,她甚至控制不住兴奋地拉着霍蒙的衣袖,一边小女孩一样地晃悠,一边连连地问:“对不对,对不对呀!” 霍蒙笑笑,“是我。” 翡翠闻言一下子蹦起来老高,然后才亲热地拉着霍蒙的胳膊,倒是丝毫的不见外,“我就说嘛,昨天我听见霍蒙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前些日子整个阳城都传遍你的名字啦!” 霍蒙笑笑,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却发现那些下人们看过来的目光中尽是崇拜,而那位回过神来的郭夫人鱼氏则与他的目光一碰就荡了开去,然后低着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霍蒙,怪不得,怪不得……先生神威!” 霍蒙无奈地笑笑,那天在城南击杀了萧易寒之后,他随后就一个人进入了天阳山苦修,所以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在那一个月里,他在阳城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其中尤其是他浴血奋战的桥段,更是已经成为了所有阳城人茶余饭后最为津津乐道的热血英雄故事。 而等到他昨天来到阳城的时候,虽然在酒肆里也听到有人议论自己,却也已经是时过境迁,那股热潮渐渐退去的时候了。 所以,他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竟然已经成为了整个阳城的英雄! 当下他悄没声息的推开那翡翠姑娘的小手,转过身去看着那刚才还气焰嚣张,现在却两股战战的的兄弟两个,道:“如果是郭夫人不愿意与我合作,那我没有话说,立刻走人,但是你们二位,似乎并没有赶我走的权力。所以,请回吧!” 其实如果依着霍蒙原来的意思,似这等样的人渣,纵使不能杀,至少也该一并教训一下才是,但是他又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个外人,虽然现在要与和合堂合作,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实在是不宜过多的掺和,所以,当下也只好把他们赶走完事。 而那兄弟两个此前可是听说过霍蒙这个浴血杀神的威名的,对于他们这些三级云者来说,萧易寒那等三品云士自然是高高在上,让他们只能仰望的,而霍蒙却居然能三招击杀萧易寒,显然至少也是三品云士,这让他们怎么能不胆寒? 所以,刚才一听到翡翠提到这个茬儿,他们顿时也不由得把眼前的这个霍蒙与杀人的那个霍蒙联系了起来,这时候再回想他刚才那干净利落的一招杀人,自然是吓得浑身打哆嗦。 这个家伙连柳家的食客都敢杀,而且还有本事让柳家的公子连个屁都不敢放就灰溜溜的走了,谁敢保证他这会子不会顺势连自己两个也给杀了? 所以,当他们听到霍蒙只是让他们走人的话的时候,脑子里做出的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要撒腿就跑! 不过,他们也毕竟是有些出身的少爷,在转身要跑的当儿,那兄弟俩虽然已经是怕相毕露,却还是硬撑着撂下了一句顾脸面的“硬话”——“你……你小子有种你等着!” 然后撒腿就跑。 ※※※ 上午,阳城城主府,书房内。 穿着一身宽袍大袖的阳城城主陈风笑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听完了那兄弟俩所说的情况,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你们且先回去吧,以后多留点心,那个霍蒙那里有什么动静,你们都要立刻过来告诉我,明白了吗?” 那兄弟两个闻言齐齐地一躬身,点头哈腰地连连应是,然后慢慢地往外退走,但是走出几步去,其中一个又有点不甘心地停下,一脸谄媚地道:“城主大人,难道您就不能……” “哼!” 陈风笑一声冷哼,震得那两人几乎没当场趴下。云师级别的人物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这时只听陈风笑冷冷地道:“我说过,这件事是你们挑衅在先,又是主动挑战在先,所以死了也白死,我没有名义动手拿他。”他大袖一挥,“去吧!” 那兄弟俩转身就走,再也没敢多话。 等他们走远了,一个同样穿着宽袍大袖的人从里面闪出来,笑道:“一个乡下小子而已,既然你要为萧易寒出头,那就顺着这个借口拿了杀了也就是了,何必还要绕许多弯子。” 此时陈风笑脸上犹自带着一丝对刚才那兄弟俩的鄙夷之色,闻言却又是淡淡一笑,“我答应过赵云,一年之内不动他。” 那人闻言奇道:“咦?你陈师兄什么时候也开始讲承诺重信誉了?” 陈风笑闻言冷哼,“承诺?承诺算个屁!我只是等闲的不愿意得罪赵云罢了,莫说我,就是咱们宗主,只怕也不愿意得罪这个家伙!” 说完了,他顿了顿却又道:“不过眼下嘛,既然这小子不肯老老实实的憋在乡下,而是跑到阳城里搅风搅雨来了,我倒也不必等足一年再出手杀他了。” 说完了他转首看着那人,同样是冷冷地道:“祁师弟,眼下人家可是联合了和合堂要跟你的水云间打对台了,这也算是你的首尾,怎么样,这小子就交给你吧?” 那个被他称为祁师弟的人闻言失笑,“我不像你,明明不要脸,却偏要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子来要为萧易寒报仇。哼,就凭萧易寒,他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为他报仇?” 顿了顿,他却又摸着下巴道:“只不过眼下么……等等看吧,那小子要是真敢搅和进来,影响了我水云间的生意……一个乡下小子,到时候我顺手帮你杀了也就杀了。不过,就怕他没那个本事跟我水云间的丹药抢生意!” 陈风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子才淡淡点头,“也好。” 第十九章 送饭 今天三更,这是第一更! 坚持不懈的求推荐票! ********** 发生了早上的那件事之后,本来就已经紧锣密鼓的双方合作,顿时又再一次的突然加速,而等到霍蒙再次见到那胡掌柜之后,他的态度也越发的恭敬。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于是,不过几天的时间里,药王村把已经炼制好的丹药运过来,初步准备够了压仓的数量,和合堂就要重新开始销售由药王村炼制的新丹药了。 这一天傍晚,霍蒙在水云间忙活完了,和霍长安一路说说笑笑的回郭家,现在他们两个已经正式成了药王村派驻在阳城和合堂的代表,其中霍蒙自然是撒手掌柜,只负责照个大面,而霍长安这个精细人则是带着村中新派来的其他几个人,全盘负责起了协助胡掌柜的事务。 只不过剩下那几个人都是只能住在和合堂药铺的后院,一点一滴的熟悉药铺的事,为药王村此后的发展预作准备,而他们俩则可以作为尊贵的客人住在郭家罢了。 当下两人才刚进了大门,却突然瞥见一个小丫头子瞧见他们进来就蹬蹬的朝里跑了,似乎是专等在这里,就为了打量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回来似的。 霍蒙见状不由得苦笑,而霍长安则是会心的一笑,这几日厮混的越发熟了,他甚至忍不住跟霍蒙这个晚辈开起了玩笑,“幸好小溪没上城来,不过将来……你就等着头疼吧!” 说到这里,他却又忍不住低下头自顾自地嘟囔道:“不过也未必,小溪这丫头虽然是在乡下长大的,性子倒是大气,唯一值得你担心的,其实是翡翠姑娘那个辣椒脾气哇!” 霍蒙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当下也懒得搭理他,摇头苦笑地抬头就往里走了。之所以能让霍长安这么一个平日里话不多的稳重人都忍不住拿霍蒙的未来开玩笑,实在是这翡翠姑娘做的事情……太露骨了! 果不其然的,这一次也是如此。 两人才刚回到自己住的小跨院,连屁股都还没坐稳呢,就听见外面有人喊,“霍先生在吗?我家小姐让我给你送饭来啦!” 霍蒙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人家的好意总不能拒绝不是?于是他还是知道收拾心情,道:“在,姑娘请进。” 话音刚落,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响,那翡翠笑意盈盈地提着一个精巧的小食盒进来了,然后她走到桌前一边打开食盒从里面往外拣杯盘,一边仍如前几日一般样的说道:“这可是我们家小姐亲自下厨给你做的,今儿还特意给你温了一壶我们家酿的老酒,你快来趁热吃。” 有了前几日的经验,这一次霍蒙连拒绝都懒得拒绝了,只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了谢,然后也是循例说了一声“请回复郭夫人,以后不必如此麻烦,霍蒙实在是不敢当。” 不过他心里有数,自己这话说了也是白说,也不知道这主仆俩哪里来的那么大热乎劲儿。 但是这个饭哪里能吃得下去,吃下去了可就是巨大到无法偿还的人情啊!所以他见那翡翠放完了饭还不肯走,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他,便不由得转身想和前几天一样要叫霍长安一块儿来吃,谁料想那翡翠看见他这动作却是不等他开口就立刻道:“我们家小姐说啦,为了这几个小菜,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呢,你赶紧趁热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了又笑眯眯地转头看着屋里的霍长安,“这位大叔,您是要出去吃饭去吗?今儿我们府上也加菜呢,不过您可要早点去,去晚了指不定就让人给抢干净了呢!” 霍长安闻言哪里还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当下不由得笑笑,“对,这就要出去呢!蒙蒙,人家夫人一片好意,你就别客气了,好好吃,我走了!”说完了抬腿就走。 原本他和霍蒙都是白天在和合堂吃饭,晚上这一顿则和郭家的下人们一处吃饭的,这也是不张扬的意思,只不过最近这几天里,他都是被霍蒙叫住,一起吃那位郭夫人派翡翠送来的饭菜罢了,但是每一次翡翠姑娘的那个眼神儿都跟要杀人似的,而到了今儿,人家姑娘都拉下脸皮儿来赶人了,他自然是说什么也不好在这里吃了。 只好留下霍蒙自己在这里“享用”这一顿美餐。 等到霍长安被赶走了,翡翠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然后又忙不迭的招呼霍蒙,又是递筷子又是倒酒,“你怎么不动啊,都说了几遍了,待会儿就凉啦!” 霍蒙无奈地接过筷子,一边随意地夹菜一边又听那翡翠貌似无心地解说起来,“说起来我们家小姐虽然是一手的好手艺,但是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能让她给别人做饭呢,你可是第一个哦!唉,谁让我们家小姐虽说嫁过人,其实却是连拜堂都没来得及,这边家里的那位郭公子就没了呢,她只能做个登门寡呢!” “不过你可别多想,我们小姐可不像外面那些贫嘴燎舌的说的那样是什么克夫相,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在我们家小姐嫁过来之前,那个郭公子就已经得了不治之症啦,所以,他的死可跟我们小姐没关系……” 听到这里,霍蒙终于忍不住啪地一下放下筷子,抬起头来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看着翡翠道:“多谢你家夫人的一片怜顾之意,我已经吃饱了。说起来郭夫人的手艺确实好,比在下的未婚妻的手艺都好,只不过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翡翠闻言先是好奇地问:“你这才吃了几筷子呀,就吃饱了?”然后才蓦地反应过来,忍不住吃惊地张开小嘴儿,“未婚妻?你有未婚妻了?” 霍蒙闻言笑得越发灿烂,心说还好你不笨,总算听见这个词了,当下不由开心地道:“是啊!我有未婚妻了!” ※※※ 翡翠手里提着食盒,失魂落魄地回到最后的一进院落,抬眼瞥见有两个小丫鬟看见自己过来了便停在一边行礼,她不由气呼呼地一把把手里的食盒塞到人家怀里,然后撅着嘴儿大步往郭夫人鱼氏所在的耳房去了。 但是没承想她才刚进门,就看见自家小姐正板板整整的坐在椅子上呢,而且神情还颇为严肃,当下小丫头不由得先自有些心怯,勉强收拾心情,挤了一个微笑出来,“小姐,你没忙着看账本啊!” 那郭夫人鱼氏闻言却连看都没看她,只是冷冷地道:“跪下!” 第二十章 男人论 今天三更,这是第二更! 继续求推荐票! ****************** 翡翠闻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低眉顺眼的跪在了地上。 别看她整天咋咋呼呼的,似乎是这座府邸里最重要罪不可或缺的人物,但是在自家小姐面前,她却从来都是捋顺了尾巴的猫儿,那可是听话的紧。 更何况眼前这事儿,她毕竟也有些心虚不是? “我听说,你最近这几天每天都以我的名义去给那位霍先生送饭?” 翡翠乖乖地点点头,“是。” 作为一个大户人家的庶出之女,又从小没了母亲,也就失去了最后一层依仗,所以这鱼氏虽然自小锦衣玉食,但这日子的孤苦却是可以谅知的,也正因此,她与这个相伴了十几年的小丫环之间名虽主仆,其实却早就已经是血脉相依的唯一亲人了,在她心里可是实实的拿她当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的。 而这翡翠虽然性子外向,喜欢咋咋呼呼的,其实却也最是个知冷知热懂事的,也值得她疼。所以,若是换在往日,翡翠犯了点什么不大不小的错,她这里板起脸来一训,那边翡翠低着头小心小意的知道错了也就是了,她也不会也不舍得拿她怎么样。 但是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一听说翡翠居然冒着自己的名去给人家小先生送饭,这心里就顿时有一股逆气生上来,心里就盼着这事儿不是真的。鱼氏,当她从翡翠的口中得到证实之后,心里的这股逆气不由得一下子顶上来,让她忍不住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谁给你那么大胆子,让你做出这等事来!” 翡翠怯怯地抬头看了自家小姐一眼,低下头道:“没有人,都是婢子的主意。” 其实这鱼氏心里有气,若是翡翠拐弯抹角的寻些借口,然后让她抓住尾巴狠狠地训上一顿,这口气儿也就不免消了,但是似这般她问一句翡翠承认一句,听上去倒是老实,却让她一下子都不知道从何训起了,当下不由得更是气得掌不住。 “你……你……” “婢子都是为了小姐你好啊!”翡翠委屈地道。 还好,这句话一出来,就有了发泄的渠道了。当下刚才还气得说不出话来的鱼氏闻言不由得立刻斥问道:“胡说八道,你这是在害我的名声,我一个寡妇家的,却给人家一个年轻的小哥儿做饭送饭,这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正好叫那帮烂了舌头的人又有了嚼头了?亏你还有脸说是为了我好!” 若说别的还好,说到这个,翡翠的气性也不由得突然窜上来了,当下她闻言噌地一下子站起来,无比认真地看着自家小姐,“名声?好,那咱们就说名声!小姐,婢子问你,这几年来你闭门不出,名声总算不错了吧?但是有用吗?还不是要整天受这里那里的窝囊气?现在你自己想想,是名声重要,还是得一个称心如意又能保护你的小郎君嫁了,得一个终身的依靠,让人家以后都不敢再欺负你重要?” 刚才还义辞咄咄的鱼氏哑口无言。 一看自家小姐被自己这句话给问住了,那翡翠不由得更是一下子来了精神,她三两步走到那鱼氏面前,道:“小姐,你想想,那个霍蒙霍先生人长得好看不说,而且还正年轻,虽说比你小几岁,但是人家都说‘女大三,抱金砖’,你们俩的年龄也不是什么出格的差距。” “再说了,他还那么有本事,又是医术又是丹药术又是杀人的,那样一条泼辣辣的好汉子,岂不正是适合你的?你想想那天那两个小畜生被他给吓得那个的样子就知道了,有了他之后,别的不说,至少是在这阳城,谁还敢欺负你?谁还敢给你气受?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几天我也看出来了,人家那霍先生心里正道,不是什么佞邪的人呀!” 鱼氏听着这话,直觉得自己心口乱跳,脸上发烫,到最后不由得斥她,“住口,不许说了!”但是翡翠却并不肯停,仍是一个劲儿的说,“跟了这样的人,可是一辈子福啊我的小姐!我跟你说,就为了这件事,就算是把你那一套脸皮子都丢干净了也值得!”奇怪的是,鱼氏只是一径的低着头,却也并没有阻止她。 到最后,那翡翠更是总结道:“这些年下来,我算是瞧出来了,面子?脸皮?什么是面子?什么是脸皮?拳头!有了拳头,有了一个可以帮你撑腰的疼你的男人,你就有面子,你就有脸皮,否则,你就算是有再多的钱,你就算是再贞洁自处,也是没用的空话!人家该怎么欺负你还是怎么欺负你,该怎么背后议论你还是照旧议论你,你就是没事也有事!而一旦等你有了一个可以给你撑腰的男人,你就是有事都没事!” 别看鱼氏平日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大家做派,更兼得心思玲珑处事落落大方,但是囿于自小所受到的教育所限,虽然她心里不免偶尔也会有些出格的想法,但是像翡翠说的这样话,她却是绝对一辈子都不敢想也不敢说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一番话听在耳中,才恰如惊雷一般,一下子便把她震懵了。脑中不由立刻想起自己与那霍蒙霍先生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说来也奇怪,没有翡翠这番煽风点火之前,她对霍蒙欣赏也是欣赏,赞叹也是赞叹,吃惊也是吃惊,却从来不曾想过别的,但是眼下听了翡翠这番话,她这心里却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不一样了起来。这会子再想起霍蒙的一举一动,都顿时觉得多了些此前不曾有过的别样的昵近感觉,当下不由得越发脸热心跳了起来。 这女人家的心思,实在也是不可捉摸的紧。 不过说完这番话,那翡翠却又缓缓地低了头,无奈地道:“不过现在事情可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了,事情出了一点岔子,开始变得麻烦了。” 鱼氏闻言心里一紧,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问:“怎么了?出了什么岔子?” 此时的翡翠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一时间她还没意识到自家小姐语气中的变化,所以便只是叹了口气答道:“那个霍蒙……早就有了未婚妻了。” ************ 自从《药王》开书以来,第一次想要推荐几本朋友的书。 三本书都是老作者的新作,坦白说我没看过他们这本新书,但是他们此前的书我都是拜读过的,水准如果不够的话,我可没脸推荐给我的书友。 第一本是二蛇大人的,另类架空历史小说《殷》,书号1368541。二蛇这厮淫荡的功底不必我多说了,过去一看就明白。 第二本是石章鱼的,都市类官场沉浮小说《医道官途》,书号1425820。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这个烂鱼头的底细却是心中有数,丫是某大城市某医院的主任级医师,再加上他写《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和《呻吟》的功底,想来这本书绝对错不了。 第三本是黯然**大人的,都市类异术超能小说《运气》,书号1430857。黯然**的功力就不用说了,那是白金大神,虽然目前暂时陷入低谷,但是我坚信,这本书将是他卷土重来翻身称王的一本书,所以,去看看吧! 最后呼叫一嗓子,小楼哥,《白目》更新吧!作为你最铁杆的读者,等得心痛啊! 第二十一章 扯平了 今天的第三更奉上! 为即将到来的大**求推荐票! ************* 鱼氏闻言不由得心里一窒,脸色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曾有某位哲人说过,世间最残酷的事情就是先给人希望,然后再生生的把这希望给掐灭。眼下的鱼氏就大抵正是这种情况。 当下她不由得低下头去,“霍先生少年倜傥,就算是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也不出奇,想必他的未婚妻一定是位漂亮可爱的女子。” 这时的翡翠居然还是没有听出自家小姐语气的变化,或者是她根本就下意识的认为自家小姐理该如此,所以根本就没有在这上头下什么心思,当下闻言她不由得杏眼一瞪,“你这就退了?有未婚妻算什么?不是还没成亲呢嘛!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成亲了又有什么,就算是他眼下三妻四妾了,只要咱们想要,也要把他给抢过来!” 想了想,她见自家小姐吃惊地张开了小嘴儿看着自己,不由得又道:“我就不信,就凭小姐你的出身相貌,还有这个贤淑的性子,再加上咱们现下的家底,还能抢不过来一个男人!那霍蒙出身在乡下的小村子里,那里的女子纵是有个把出色的,却又怎么能比得过小姐你!” 鱼氏不由得道:“说不定人家是青梅竹马……” “那也不怕!”不等自家小姐把话说完,翡翠就心急地接过了话口,道:“男人谁个不花心?眼下的霍蒙,可不在她身边,而是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 “我都想好了,明儿再送饭时,小姐你亲自去!这几年里咱们在这边做的衣裳都不能穿,那些都太素净了,不够花也不够艳,到时候你就穿当年咱们还在曹都时你的那些衣裳,你才十九岁,把当年在家里做小姐时的那些衣裳穿上,把贵族小姐的气度派头儿拿出来,咱们再好好收拾收拾头脸,我就不信迷不死他一个乡下的穷小子!” 鱼氏被她给说的心慌意动,却仍是忍不住怯怯地问:“这样……行吗?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女人勾引男人和男人勾引女人,还不是一回事儿!只要看准了想要,那就别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说到这里,翡翠突然一顿,然后蓦地转过头来,吃惊地看着自家小姐,到这会子她才终于的算是回过神来了,自然也就发觉了自家小姐语气中的不对,当下不由得喜道:“呀,我的好小姐呀,你终于醒过来明白过来了!” 这个傻丫头,要是没有她这句话,指不定鱼氏就跟迷上了香味的鱼儿一般,跟着她的鱼饵顺着她指的道儿就陷进去了,但是有了她这一句话,那鱼氏却是不由蓦地大羞,不由大口啐了她一口,脸蛋儿通红地板着脸站起身来,“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我明白什么?再胡说八道的,仔细我打你板子!” 说完了,她心慌意乱地就要拂袖而去,却被翡翠一把拉住了,“我的好小姐,这是什么事儿呀,你就别害羞了,你倒是说,行,还是不行?” 要说这鱼氏素来都是端然大方的稳重做派,因为无人可以依靠,所以她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外软内刚的性子,非常的好强,还真是没有怎么害羞过,就连当初得知已经被家里给嫁到阳城这么一个小地方,她心里也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害羞的感觉,有的只是一抹淡淡的无奈。 但事情就是这样,越是平时刚硬的女子一旦动起情来,就越是容易深深地陷进去。所以到了眼下这会子,只要她一想起霍蒙的言谈笑貌,想起自己居然要去主动勾搭人家,她就忍不住破天慌的脸热心慌,害羞得无以复加。 不过她到底还是那个雍容豁达的鱼氏玄素,因此虽然当下羞难自抑,但是听了翡翠的话之后,她却还是渐渐的定下了神来,最后只是仰首望天,“尽我人事,听天之命吧!这种事又岂能是那么容易的,再说了,如果那霍蒙是个等闲就被色相所迷的,我又怎么能信他?” 翡翠闻言一愣,想了想,却最终还是无话可说,只好无奈地点头,“也对。” ※※※ 第二天,已经完全准备好了的和合堂开始完全换上了药王村所生产的丹药,按照当初的协定,药王村出丹药,和合堂出店铺,利润由双方平分,那胡掌柜仍然担任掌柜,居中负责和合堂上下所有事务,而霍长安则代表药王村出任和合堂的二掌柜,负责协调生产与销售。 不过几日的光景过去,和合堂的新药就因为质量好价格低,而悄然打动了不少老主顾,随之这名声就被逐渐散布了出去,和合堂毕竟是有些年份的老号,所以老主顾不少,只是最近年许被新开张的水云间分号给压制住罢了,所以,当他们销售的丹药比水云间的质量还好,而且价格又低的时候,这生意很快就又重新红火了起来,不过十余日光景,可就要远远地超过对门的那家水云间了。 这一日,那个被陈风笑称为祁师弟的人站在冷冷清清的水云间门口,看着对面店铺里络绎不绝的人群,不由得面色越发阴沉。 前几天他就拿到了有关于霍蒙和药王村的调查,知道这个眼下正在给自己捣乱的小子竟然是在六岁的时候就测出了超级的天赋,便不由得立时起下了杀心。因为他知道,像这样的小子既然因为萧易寒的关系和自己所在的天一宗对上了,那么除非现在趁他羽翼未丰的时候除掉他,否则将来必将成为心腹大患。 这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陈风笑已经站在他的身边。看着对面的热闹场面,他不由得微微笑了笑,“别犹豫了,今天晚上就动手吧!” 那祁师弟闻言冷冷地道:“你知道我眼下正处在晋级云师的关键阶段,不太愿意被这些事情打扰,你为什么不出手?悄悄地去把做了,还怕赵云会知道是你下的手不成?” 陈风笑闻言不由失笑,“阳城这么一个小地方的分号,似乎不需要你亲自过来吧?更何况还是在你即将晋级云师那么关键的时候?”说到这里,他看着对面的和合堂,道:“鱼玄素那个小姑娘你惦记了也不是一年了吧?这一趟过来就是为了她吧?别等了,你那套明媒正娶的法子行不通的。今晚就去,先把霍蒙杀了,然后把人抢出来,没人知道是你出的手!” 那祁师弟闻言蓦地转身,冷冷地与陈风笑对视着,“我虽然也无耻,但我从来不下流,对付女人,你不如我!” 陈风笑闻言再次失笑,缓缓地负手在后,貌似无心地道:“我听鱼家的那两个废物说,最近一段时间,鱼玄素那个小姑娘每天都派她的那个小丫鬟去给霍蒙送饭,都是她亲手下厨做的呀,呵呵,祁师弟,看来要说到对付女人,我固然不如你,你却也不如霍蒙那个小子啊!” 乍听此言,那祁师弟的眼睛不由猛地一缩,过了一会儿,他冷冷地道:“你赢了!不过你记住,从今晚起,你手上也欠我一条命了。郭家那个病秧子的事儿,咱们就算扯平了!” 陈风笑想了想,淡淡点头,“好!扯平了!” 第二十二章 保护伞 其实我不说大家也知道,按照起点的相关规定,强推过后的书就该要上架了,不过我觉得,这本《药王》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绩,全都是因为有了各位读者的支持与厚爱,而对于诸位读者,我却是无以为报,所以现在经过和编辑大人连续几次的协商,到现在终于可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了—— 下周本书将暂时不上架,继续发放一周的公众版章节。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也就是说,大家至少还能继续看四五万字的免费版! 而且,经过我的慎重考虑,也决定不为了上架后的爆发拉月票而存稿,接下来的日子,会继续写多少发多少,也就是说,本书将会在下周继续爆发! 今天一章,明天两章,算是我稍微休息一下,从下周一开始,继续一天三章!以这个速度,再加上接下来**迭起的故事,相信绝对可以让大家看的很爽! 还有什么可说的,推荐票砸过来吧! *************** 随着和合堂的丹药销售火爆,不过十几天中,便已经是一扫前些日子积下的颓唐之气,迅速把整天药铺街上的绝大部分生意都给收拢了过来。 能有这样的好局面,自然与药王村所提供的丹药质量高价钱低是分不开的。所以,眼看大局已定,就连对门的水云间阳城分号现在也只能是干瞪眼了,这一天上午,那郭夫人鱼氏便差翡翠姑娘过去,向胡掌柜等人提前打了招呼,晚上由胡掌柜作陪,她要在家里宴请霍东云和霍蒙这爷俩儿。 这顿饭霍蒙和霍东云自然是吃得心安理得,所以当下得到消息之后,霍东云也不过略逊谢几句,便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在郭府的第一进院落正堂之内,郭府内的厨役们尽心尽力的收拾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上来,虽然作为主人的郭夫人鱼氏身为女眷不便出席这样的酒宴,按照规矩也没有那个资格在桌子上一同吃饭,但是因为由胡掌柜那样通透的人陪着,不断殷勤的劝酒,又时不时的说些敞亮话,所以这顿酒宴吃得倒也快意。 尤其是霍东云老爷子,他委曲求全了一辈子,倒还就数着最近这些日子过得风光,先是一个月前他的宝贝孙子霍蒙击杀了萧易寒,在整个阳城为药王村带来了偌大的名气。 试想,这阳城乃是柳家的采邑,但是霍蒙却当着柳家公子的面一手击杀了他的食客,还能让那柳公子连个屁都不敢放,就灰溜溜的走了,这可是泼天的本事不是?可是盖世的豪气不是?大家一个城里住着,可不就佩服这样的好汉子? 所以在那一段时间里,作为大英雄霍蒙的爷爷,别管是行差的公人,还是左村右庄的族长们,哪个见了他霍东云不得是点头哈腰的捧着恭维着?就是在阳城里头,但凡有人提起药王村,大家伙儿又有哪个不是竖起大拇指的? 而眼下呢,药王村则又靠着霍蒙和药王经,一举在丹药炼制上打开了销路,为全村全族谋到了一个长远之计,让子孙后代们都有了一个奔头。 试想,这个时候,岂不正是老爷子人生快意的时候?岂不正是该醉酒当歌的时候? 所以,当下里老爷子喝起酒来就倍增豪气,不一会儿就已经是酒酣耳热了。这个时侯那郭夫人鱼氏倒也是个会凑趣的,霍东云爷俩儿加上霍长安和胡掌柜几个人正边喝边聊呢,却又见那翡翠姑娘带着一排几个小丫鬟过来,人人手上都端着一个盘碟,一进门就笑道:“霍老爷子辛苦,霍先生辛苦,我们家夫人特意给您敬酒添菜来了。” 霍东云闻言满面笑容地站起来,赶忙的连称不敢,不过那鱼氏却已经随后进来了,逊谢之后,那鱼氏还是坚持亲手给席上添上了六个菜,然后又亲自给霍老爷子斟酒请他满饮了,这才在老爷子的推让之下,坐到一边的凳子上,陪着大家说话。 鱼氏是个聪明人,说话时尽挑着让老爷子高兴的说,当下自然听得老爷子又是得意又是忙着谦虚,当下场面越加活泛了起来。这时,那鱼氏才道:“贱妾是个女流之辈,又是刚过门夫家就没了人顶门抗柱,所以本来应该安分的守着些撇业度日才是。但是我转念一想,人这一辈子,怎么活还不是一样?所以思来想去,倒不如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前些日子一来是我身上不大好,二来那水云间的丹药又确实比咱们和合堂的质量好,人家价钱又低,所以便浑没个挣扎处,自从那日蒙霍小先生施以妙手,这些日子我身子骨已是大好了,又正好在老爷子的帮衬下,大家通力合作,和合堂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所以贱妾便想,何不趁此时机,大家携手,做些更大的事情?” 霍东云闻言连连点头,似乎眼角眉梢都是赞许之色,当下问道:“夫人志向凌云,虽为女子,却犹胜须眉,令人佩服,只是不知道夫人要做什么事情?” 那鱼氏闻言道:“贱妾想把这和合堂开到全曹国去!” “唔……”霍东云摸着胡子,“夫人好气魄呀!” 要说眼下这世上最了解霍东云的人,可就数着霍蒙了,这一点甚至连霍长河都不如他,因为霍长河虽然大事上也聪明,但性中却多少有些粗疏,再加上他们老霍家“儿子怕老子”和“隔辈亲”的原理,他霍长河自然不敢去盯着老爷子的脸色,一边瞧一边分析他的想法,但是作为孙子的霍蒙就可以。 所以,老爷子这边胡子一摸眼睛一转,霍蒙顿时就知道,原来刚才老爷子那番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竟全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想想也对,老爷子活了多少年纪经过多少事了,岂是被人拍几句马屁就昏了头的人? 他可是个老牌的老狐狸呦! 果不其然,只见老爷子一边摸胡子一边笑眯眯地摆出一副醉态可掬的模样,问:“那么请问夫人,您需要我们药王村做些什么?” 那鱼氏倒也是个爽利人,闻言直接便单刀直入地答道:“药王村的丹药,以后由我家名下的和合堂独家包销,作为交换的代价,和合堂从今之后有药王村的一半!” 霍老爷子闻言悚然而惊,下意识的就扭过头来看了霍蒙一眼,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嘟囔了一句,“夫人这气魄……可不像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哪!” 鱼氏这个话出来,别说霍老爷子了,就是包括胡掌柜在内,还有霍长安和霍蒙,人人都是下意识的一愣,然后想过弯弯来,才不由下意识的就在心里竖起大拇指,暗地里喝上一声彩——难为她一个女子,倒有如此大的气魄! 她想把和合堂开到全曹国去,这算是有志向,还不算什么,她想要把药王村炼制的丹药独家包销,这是商家惯有的思路,也不算什么,但是她一出手就把和合堂的一半所有权拱手送出,却是不由不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付出越多就可见所图越大!霍东云不由得想,“这个小娘们……可不简单哪!” 不过,霍东云毕竟是谨慎人当惯了,虽然近些日子很是快意,却还不至于让他忘了,谨慎二字才是自己这一辈子的护村之本,所以当下这郭夫人鱼氏给的条件越高,他这心里可就越是有些动寻思西琢磨的,拿不定主意。 当下他一沉吟,这局面可就清淡下来了,不过在这个时侯,那鱼氏却又笑了笑,貌似无心的道:“贱妾是个孤苦人,嫁过来阳城之后,又一直守寡,所以素来是个谁都敢欺负的,别人不说,您在阳城呆了几天也该听说了,就连我那两个娘家侄子,都是巴不得我赶紧死了,他们好把家产给接过去的。所以,贱妾之所以要做事情,想要把事情做大,其实求得也不过就是一份保护罢了。”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目光看向霍蒙,浅笑道:“就像您老爷子,像你们药王村,若是没有霍小先生最近这些日子异军突起,又岂会有现在这番场面?” 能有资格坐在这张桌子上可都是聪明人,所以那鱼氏说到这里,大家心里便已经回过味来,也就大约能够猜出她的心意所指了。果然,只听她又接着道:“贱妾的意思是,霍小先生在修炼一道上前程远大,可不像咱们这些人一般,所以,这生意上的事,以后就要尽量的少劳烦他,该让他专心修炼才是。” “和合堂送给贵村一半,想来随着生意越做越大,贵村的收入就不是问题了,霍小先生也就省了一份心事,可以专心于正途。而我想,如果一旦和合堂和贱妾遇到什么危险,霍小先生就总不至于袖手旁观,任由别人欺负咱们了吧?” 众人闻言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她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归总到最后其实简而言之只有一句话,她要的是一把保护伞! 第二十三章 天一宗 今天两更,这是第一更! 不过,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过了零点之后,会更新周一的第一章,所以如果是习惯熬夜的朋友,其实今天还是可以看到三章的。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毕恭毕敬的求大家手中的推荐票! ******************* 霍蒙闻言不由想到前些日子那翡翠天天过来送饭的事儿,对此隐隐有些头痛,不过再一想,毕竟从那之后,最近的这十几天里翡翠并没有过来不是?所以他这心里倒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而最关键的是,鱼氏那一句“专心于正途”,一下子打动了他! 是啊,虽然最近这些日子为了村人的生计问题考虑,他不得不暂时放下修炼,分心来做这些炼药啊销售啊之类的事情,但其实他内心深处可是明白的紧,对于他自己,以及对于药王村来说,只有自己的强大,才是最最关键的! 这个世界,最终还是个要靠拳头说话的世界! 所以,当下他见爷爷沉吟不语,便笑了笑,道:“爷爷,我准备明年春天去曹都,去参加‘封士大典’,所以这边丹药的事情还真是要有些顾不上了……” 老爷子闻言不由得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再扭过头去时便笑了笑,道:“这个提议甚好,那好,既然夫人快言快语,那我老头子也没什么话好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其实老爷子心里也是明镜儿似的,所谓丹药啊生计啊之类的问题,其实都是小问题,一切的一切,都不如霍蒙的修炼和进步来的重要,只要霍蒙足够强大了,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一切就都有可能,而如果霍蒙的实力还不够强大,那么即便眼下取得了什么成就,也不过是过眼的繁华,这一切终究还是建筑在沙丘之上的楼阁,不过伸手轻轻一推,也就倒了。 所以,既然霍蒙同意了人家的这个提议,他自然也就不会反对了。 反正孙子是他的,别人愿意出代价帮他们,让霍蒙可以腾出手来专心练功修炼,却又夺不走他的孙子,将来本事再大,也还是自己的顶梁柱,他又何乐而不为? 老爷子这话一出口,不管怎么说,大家之间的关系又不知不觉的拉近了一步,顿时这房里的气氛比之刚才又有不同,要说那胡掌柜也是个会凑趣的,当下他见事情已经谈成,便明白从此以后,这霍家的爷俩儿也已经是自己的半个东家了,便不由得笑着举杯,频频劝饮。 而老爷子此时放下了心事,倒也乐得借今天这个景儿大醉一通,于是当下便也杯来不拒,不一会儿,便已经是喝得微微有些醺意。 这个当口,霍蒙犹豫了一下,不由得问:“我知道夫人的娘家是在曹都的,所以有桩事情想要打听一下,不知道夫人在曹都时,可曾听过天一宗这个名字?” 那郭夫人鱼氏和翡翠闻言都是齐齐的一愣,继而却见鱼氏低下头去,而翡翠心直口快,则是直接的嚷了出来,“天一宗,我们当然知道。不止我们,只要是到过曹都的人,又有哪个是不知道天一宗的!” “哦?”霍蒙闻言大喜,倒没有发觉那鱼氏的异样,当下不由着急地问道:“那么,这天一宗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眼下不管是因为杀了萧易寒,还是因为十个月之后即将面对阳城的城主陈风笑,他霍蒙与天一宗的仇怨都已经结下,自然想要事先摸一摸对方的情况,以备将来真的要面对起来的时候,能够心里有数。 当下只听那翡翠道:“我跟我们小姐都是整天呆在家里不得外出的,我们知道的消息也有限,只是从家里人们的议论中知道些,据说那天一宗乃是几百年前一个很厉害的老头子创立的一个门派,几百年下来,他们天一宗又是出将军又是出大臣的,而且还带做生意卖药之类,在曹都的影响力非常大,已经俨然是咱们曹国的第一宗会了。” 说到这里,她努努嘴,示意道:“就连咱们阳城的城主陈大人,可不就也是天一宗的?像咱们阳城这地方作为一个采邑,那主人柳家,据说也跟天一宗眉来眼去的不清不楚。” 霍蒙闻言不由得眉头紧锁,转首与爷爷霍东云对视了一眼,却见他眼中也尽是忧色,当下不由得心中想到,却原来这柳家也跟天一宗有所瓜葛,怪不得那萧易寒作为天一宗的弟子,却去给柳家做食客呢!这下子倒好,连柳家带天一宗,倒是挂到一起了,自己要跟他们较劲也不必再费事了,直接找天一宗即可。 这时却又听那翡翠道:“别的咱不知道也不敢乱说,单说他们天一宗前几年刚派驻到曹都的去的那个仙子,她叫什么来着,我陪着我们小姐嫁过来的时候,她才十三岁吧好像是,就已经名动曹都了,连咱们曹侯见了她都是礼敬有加,一口一个仙子的叫着。” 霍蒙缓缓地点头,那翡翠犹自道:“这还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就连咱们曹国那位自号‘明辉先生’的的老神仙,都认了她做干女儿,她的本事,你可想而知。” 霍蒙闻言不由皱眉,“明辉先生?这位明辉先生又是谁?” 那翡翠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听见鱼氏已经主动接过了话去,道:“那明辉先生本名柳宇,据说年轻时候最是个浪荡公子,以至于声名狼藉臭于乡里,只不过年近五十的时候,他却是突然改了性子,然后,在二十多年间,他陆续写出了多部奇书,又筑起一座奇楼起名‘红楼’,用以贮藏他自己写的书,不管是谁,想要借他的书去看,都要帮他做一件事,但因为他写的书实在是好,所以求书者络绎不绝。” “渐渐的,大家都敬重他的学问见识,在曹都人称‘老神仙’,又因他自号‘明辉’,所以也有称他明辉先生者,后来大家甚至已经都记不得他的本名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道:“贱妾在曹都时,因为机缘巧合,曾得以瞻仰过一次他的风采,心中叹服不已,所以多方打听,才比普通人知道的略详细了些。” “红楼?”霍蒙闻言不由得有些诧异。虽然他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年有余,但是关于那个世界的记忆,却从来不曾淡忘。红楼这个名字,可是当年他坐在轮椅上的时候,最最熟悉的一本书的名字。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世界毕竟与那个世界不同,在当时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侯,一提起红楼,大家都知道是那本书,但是在这个世界,谁知道红楼是干嘛的!保不齐人家就喜欢把自己的楼叫做红楼呢,这又有什么! 因此,当下他便抛过这一节,只是问道:“这么说,天一宗的势力非常强大?” 那鱼氏闻言郑重点头,“非常强大!甚至有人曾说过‘宁得罪曹侯,不得罪天一’的话,由此可想而知。” 霍蒙闻言点头,不过他却又笑笑,“天一宗,我现在还没有资格去惹他,但是迟早有一天,我要去称一称它的斤两!” 他的话音方落,却陡然听得院中响起一声长笑,然后便听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冷哼道:“就凭你?你还不配!” 第二十四章 夜战! 今日第二章奉上! 今晚大约十二点半的时候,会准时奉上周一的第一章! 又到周一了嘛,俺想再次冲击一下周推榜,请习惯晚睡的读者大人们和走过路过的读者大大务必支持俺一把,早肥会以更好更快的更新来回报大家! *********************** 院中的话音一落,屋内人不由得个个悚然一惊。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霍蒙当即站起身来,见屋内丫鬟下人的有些慌乱,不由得大喝一声,“都别动,慌什么!”说完了,他扭头对爷爷道:“爷爷,你和长安叔盯着这里,我出去看看。” 然后他不等两人点头,便已经几步迈过去,一把伸手拉开房门,却发现院中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而自己这一出来,却是正正好好的与那人迎面对上。 当下霍蒙上下的打量了他两眼,不由冷冷地道:“阁下是什么人?我配不配的与你何干,你又为何深夜闯入他人宅中!” 说着,他暗蓄云力,缓缓步下台阶。而此时,那房内的霍东云霍长安,以及鱼氏翡翠等人,也都到了门口,吃惊地向外开着。 深夜闯入别人家里,那可是强盗才做的事儿,本城因为有陈风笑大人坐镇,这若干年来已经不曾发生过这等事情了。而且,那人居然连夜行衣套都没穿,竟是一身宽袍大袖的,似乎是到人家家里出席宴会一般的就来了,这可真是奇也怪哉! 这人,当然就是陈风笑的那个祁师弟。 这时,那祁师弟闻言冷哼了一声,道:“我来杀你!” 霍蒙闻言眉头一皱,“你是天一宗的人?” 那祁师弟笑笑,却是答非所问,“有人答应过让你苟延残喘一年是吧?但是那个人不是我!”虽然明明是答非所问,但是却又已经回答了霍蒙的问题。 知道一年之约的,还能有几个人? 霍蒙闻言也不由得冷笑了一下,“我也没指望你们能忍够一年,管你是谁,总之是替萧易寒来讨命的就是了。”说到这里,他再次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道:“既然你敢深夜来找我,想必是很有把握可以杀掉我了,那好,我正好就借着你,来领教一下天一宗的本事!” 已经被人家给欺负到门上来,而且直言不讳的说要杀你,这时候还有什么话好说?也就只剩下比一比谁的拳头更硬罢了。所以等到霍蒙这番话说完的时候,他就已经走到到了院子当中,与那人隔了十步,稳如岳峙的站在了那里。 那祁师弟闻言倒是一奇,当下不怒反笑,道:“怪不得赵云那么看得起你,看来你本事不大,胆子倒还可观。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也是萧易寒那等的酒囊饭袋不成?是可以让你随意‘领教’的?” 霍蒙稳稳地扎下马步,“我管你是谁!” 那祁师弟闻言哈哈大笑,笑声惊起一片夜鸟磔磔飞去,不由令人毛骨为之悚然。 停下笑声,他道:“你刚才不是一个劲儿的在打听天一宗嘛,那个小丫头知道的,想必不如我多,我可以告诉你,我在天一宗中,不过是个普通的弟子罢了,而马上,你就能‘领教’到我这个普通弟子,一个即将晋入云师境界的九品云士的实力!” 说着,他伸出右手,虚空一抓,顿时便有一把模样怪异的矛头样东西落到了他的掌心。他那武器看去大约有尺余长短,浑身布满倒刺,一看便给人以阴森恐怖的感觉。 武器到手,他再无废话,立刻便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原地消失,冲着霍蒙冲了过去。 蓦地,暗夜中亮起一片光幕,就在这刺眼的光幕照得霍蒙无法睁开眼睛的时候,那把怪状兵器已经携带着惊人的澎湃云气直刺他的面门! “凌云刺!”那祁师弟大喝一声,眼看着那因为携裹着大量云力而看上去膨胀了十几倍的巨大怪刺已经距离霍蒙只剩下不足一寸! 间不容发!命悬一线! 这时候,站在门口的众人看到这深夜来客使出如此强大的一招,而且眼看霍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是岌岌乎殆哉,不由得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即便像霍东云这样对自己孙子的实力基本上心中有数的,见了这样铺天盖地的凌厉攻势,心中也不由得为之一紧,至于那些下人丫鬟们,则早就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了。 这位霍蒙霍小先生虽然厉害,能血战杀死萧易寒,能一招击毙刘强,但是这个来给那萧易寒的报仇的人,可不是萧易寒那样的三品云士啊! 他可是即将晋入云师阶段的九品云士! 而霍蒙虽然厉害,却又有几分可能战胜一个九品云士呢? 当下鱼氏心中忐忑,勉强控制自己,才没有让自己闭上眼睛,却仍是忍不住伸出右手,与翡翠的左手紧紧地扣在一起,双方都是用力地握紧对方的手。 不期然间,两人都已经是一掌心腻腻的潮汗。 “阿弥陀佛,霍小先生你可别死!”翡翠无意识地呢喃道。 听到这句话,霍东云霍长安以及那郭夫人鱼氏都不由得回头瞪了这个傻丫头一眼,鱼氏更是不由刻意的抬高了声音叱责道:“傻丫头,不许胡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霍小先生神功盖世,一定会赢的!” 她这话倒是说得信心十足,而且用意就是说给霍蒙听的,只可惜身处其中的霍蒙却根本就听不到,因为他突然发现,在那人吼出了“凌云刺”那三个字之后,他的耳朵已经完全失去了听觉,顿时不由得心内大惊,眉头更是紧紧皱起! 其实他不知道,这凌云刺虽然只是中级云斗技中的下品,但是却因为它在主要的攻击方向之外,还能通过使用者的云力布置境场,从而影响敌人的听力,而且还能通过刺目的光芒损害对方的视线,从而成为中级云斗技下品中相当为人所瞠目的一种云斗技。 当然,作为中级云斗技,即便是没有那些辅助项目,光是他的主要攻击方向——那惊天一刺,就已经是威力骇人了!最关键的是,他的攻击覆盖面积非常大,几乎是让人无处可躲! 而作为一个从小就靠自己苦修,从没有接触过云术和云斗技培养教育的霍蒙,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所以当下面对强光和失聪,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做出了一个选择,那就是侧身一让,想要让开那那把怪兵器。 就在此时,虽然身在场中的霍蒙听不见,但是身在场外的霍东云鱼氏等人却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人的一声怪笑,顿时不由得个个都是心中一紧,更是强忍着那与那强光对视时的眼痛,紧紧地盯着一片巨大光晕中身形狼狈的霍蒙! 显然,眼下他所作出的这个所有人都会做出的这个反应,正正是一个送死的反应! 要按说霍蒙已经是踏入了云师级别的,在面对祁师弟这个还没有晋入云师境界的九品云士的时候,是不至于那么吃力的,甚至于以他的实力,即便不至于秒杀对方,却也至少该一上手就以高手风范逼得对方狼狈不堪才对。 总之绝对不该是眼下这种局面! 但无奈的是,霍蒙这个修炼者与整个云鼎大陆上的修炼者都不一样。他的不一样之处就在于,他体内的云力与其他同阶层的修炼者相比,实在是充沛丰富庞大到令人目瞪口呆,而且他用九天玄功修炼出来的云力,杀伤力极大,只要是他去主动的攻击,那么即便是级别比他高几个层次,在没有防备之下,也要吃很大的亏。 但是与他在云力上的巨大优势相比,他在作为战斗技巧的另一个重要方面——云斗技的修炼上,却是接近于一穷二白的!到目前为止,他能够用来傍身的,还是只有那一套赵云所传授的无名云斗技而已! 所以,在面对这中级云斗技凌云刺的时候,霍蒙不免显得狼狈非常。 就在他一转身拧腰,想要避过那巨大光刺的时候,却见那光刺突然的一横,竟是在飞速的前进途中硬生生的改变了方向,直扫他的头颅! 这一下如果击中了,管你是什么云师还是云士,都要立刻粉身碎骨! 万般无奈之下,退无可退的霍蒙干脆闭上眼睛,猛地大喝一声右手提起拳头,对准了心中所感应到的那巨大力量的中心,猛然一拳轰下! 第二十五章 一力降百会! 周一的第一章送上!第二章预计是下午六点之前,第三章在晚上十点之前! 周一凌晨,强烈求推荐票,俺要冲周推榜哇!哪怕是走过路过的您各位,也帮忙砸一下票吧,早肥拜谢! ******************** 突然之间,那刺目的强光消失了,声音又回来了! 一击之后便迅速地运起药王诀身法飘身后退的霍蒙,在重新恢复了听觉和再次拥有了良好的视力之后,抬眼看向那仍在不住地后退的不速之客。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只见那人连续退出了足有十步之后,才踉跄着站稳了身子,第一反应却是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霍蒙,那脸上写满了不能置信! 是啊,据他所知,那霍蒙虽然能杀死萧易寒,却也了不起就是一个四品五品的云士罢了,却又为何会有如此庞沛的云力?这等云力,别说是他一个九品云士,即便是他在陈风笑这个云师身上,都从来不曾见到过! 这小子,是什么怪物?难道真如自己所打听到的消息中说的那样?他真的是一个在六岁的时候就拥有超级天赋的奇才怪才?可以在一两个月的时间里,一下子从当初能被萧易寒一击即伤的小小云者,迅速的步入了云师的境界? 短暂的吃惊之后,作为一个有着丰富对敌经验的老手,那祁师弟马上便判断出,这一次自己可是大意了,霍蒙这个人竟然绝对不是自己所能拿得下的! 枉自己在来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跟陈风笑说,他帮自己下手悄悄杀了鱼玄素的新婚丈夫那件事,就此就算是扯平了。却原来……自己竟根本就已经不是霍蒙这个乡下小子的对手了! 一招即告负伤啊!耻辱的战绩! 这个时侯,霍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血肉模糊的拳头,然后再抬起头来看看那不速之客,不由得道:“看来你这位天一宗的普通弟子,确实不怎么样!” 直到这个时侯,霍东云霍长河和那郭夫人鱼氏翡翠等人听了霍蒙这句话才反应过来,却原来是霍蒙已经把那人给打败了!而且又是一招见分晓! 当下即便是那鱼氏性子稳重,此时也忍不住有一种想要手舞足蹈的感觉,至于翡翠和屋里的那帮子丫鬟,则是根本就百无禁忌,此时见霍蒙又是一招败敌,不由得顿时又蹦又跳,又吵又闹,一个个都好像疯了一般! 而这个时侯,鱼氏也懒得去叱责她们,看见她们这般,她只是转首深深地看了霍蒙一眼,然后便是轻轻一笑,嘴角上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这时,那祁师弟不由得抬起头来深情地看了鱼氏好大一会子,直到看得鱼氏全身发寒,忍不住的向后退缩着,他才在无奈之下收回了目光,却是又与霍蒙的目光对上。 他咧嘴一笑,一说话那口中就不断的有血沫子顺着嘴角流出来,“小子,你够厉害,只不过,你能赢我,却未必能赢陈风笑。而且……”他又是一笑,“你能赢我,却未必能杀我!” 说到这里,他的身子突然一抖,然后,那道身影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 所幸,霍蒙一直都在担心他会逃跑,所以早就已经默默运起云力,仔细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等他说到刚才那句话的时候,霍蒙更是敏感的发现了他的眼神飘忽,似乎是在打量四周的方位,所以,在他失去身影的那一刹那,霍蒙也突然一下子凌空飞去,不见了影子。 站在房门口的众人不由得悚然一惊,然后几乎是下意识的,众人齐齐奔下台阶来,漫天里看去,却哪里还有他们两个的影子? ※※※ 那祁师弟一口气掠出数里,眼看前面已经到了阳城的城墙了,他才慢慢在一栋民居的墙外停了下来,却是又忍不住咳嗽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小子,只要老子能留住了这条命,回头咱们慢慢的算。” 说完了,他突然一下子转身作势就要挥出一刺,却见身后寂无一人,至此这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气,而脸上也终于忍不住显出巨大的痛苦来,最终缓缓地扶着墙根坐到了地上。 过了好久,他才“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痰来,强自挣扎着扶墙站起,却是忍不住得意地道:“到底是穷山沟的野路子,云力倒是恁的厉害,别的却根本就不会什么。” 说着,他摇了摇头,得意地笑着,一边看清了方向往前走,一边道:“这上等飞翔术,可不是像这样的乡野穷小子有机会学到的!” 他慢慢地贴着墙根,一边时刻注意隐藏行迹,一边悄没声息的往前走,好大会子,才算是到了那水云间的后门,却是在药铺街后面的一条巷道里。 这个时侯,他猛地提起一口气来站直了腰,忍不住心想,今天晚上自己略微调整一下,天不亮就要去找那个陈风笑。以霍蒙现在的本事,陈风笑或许还能对付的了,但是却也要抓紧时间动手了,因为照现在的势头看来,谁都不敢保证明天的霍蒙会厉害成什么样子! 但是,当他就要伸手去敲门的时候,那只带血的手已经伸到了门前,却是不由得一滞,然后整个身子也不由得僵住了。 然后,他缓缓地收回手,缓缓地转身,此时才见,霍蒙正正站在他的身后,正冷冷地看着他。 “小子,你行啊!居然连我的飞翔术都没能甩开你!不过你也够有耐心的,佩服,佩服!” 霍蒙看看那扇门,点点头,“怪不得你要杀我,原来你就是这水云间在阳城的主事人。” 那祁师弟闻言咧嘴一个凄惨的笑,然后,就在霍蒙打量那水云间后院的时候,他的身子突然一振,瞬间爆发出比刚才发出那一招时还要迅猛的速度,突然的向霍蒙扑了过来! 霍蒙早就在留心他这一手,见状迅速将云力布满全身,出乎他意料的不退反进!那祁师弟见状下意识的就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心中狂喜,顿时便把全身上下所有的潜能都激发了出来,奋力挥出的这一击,气势竟然丝毫不逊色与方才在郭府院中的那一击! 但是,就在他手中的怪刺眼看要到霍蒙面前的时候,正在迅速向着他扑过来的霍蒙的身子却让他目瞪口呆的突然一扭,那身子竟油滑如一尾鱼儿一般,轻飘飘的从他的面前瞬间转移到了一侧!完全违背了天下功法的常理! 药王诀神功! 这时,霍蒙猛地挥拳,“这是你自找的!” 第二十六章 期待未来 霍蒙回到郭府的时候,一众人等都在屋里坐立不安的翘首企盼。 等看到霍蒙轻轻巧巧的落在院中,先是有两个丫鬟吓得“呀”了一声,继而看清了是霍蒙,这才脸上一喜,急忙的冲屋里喊:“夫人,霍先生回来了!” 屋门拉开,大家都迎出来,见霍蒙周身上下并没有受伤的痕迹,而且步履轻松,不由得个个喜上眉梢,几乎是前呼后拥的把他接进了屋里。 因为此前在院中大战时,那郭夫人鱼氏眼尖,便已经瞧见霍蒙的手上受了伤,因此在等着的功夫里已经让翡翠把包扎用的纱布药水等准备下了,但是等霍蒙这一进来,她却突然发现,他那只不到半个时辰之前还血肉模糊的右手,此时竟已经是光鲜如初,当下不由反而给吓了一跳,心里又惊又疑的同时,还忍不住微微有一丝失望。 等到霍蒙进房来坐定了,鱼氏知趣的把下人们都支使了出去,霍东云这才开口问道:“人追上了?杀了?” 霍蒙沉沉点头,“杀了!” 犹豫了一下,他又道:“那个人……是水云间在阳城的主事人。” 乍闻此言,刚刚才长出了一口气的屋内众人不由得纷纷神情一凛,他们当然知道霍蒙这句话的意思。 水云间,是天一宗的产业,那人既然是水云间在阳城的主事人,想必肯定是在天一宗内能挂的上号的人物,杀了他,毫无疑问是彻底的与天一宗结下仇怨了。 不过再仔细一想,刚才那人来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就凭你?你还不配!”的话,可以想知他的身份,而眼下也只不过是更加肯定了而已。 这个时侯,霍东云与霍长安都是蹙眉不语。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霍蒙和药王村已经因为杀掉萧易寒的事情得罪了天一宗,但是在那个时侯,一者萧易寒只能算是末流人物,天一宗固然会敌视霍蒙,但是还不至于为了他而大动干戈,二者又有赵云居中作保,就连阳城的城主陈风笑,都只能被迫答应一年之内不动霍蒙。而现在,今夜来此的这个神秘人物既然是水云间在阳城的暗中主事人,那他的地位自然不是萧易寒一个在别人家做食客的人所能比的。 所以,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天一宗会有什么动作! 这时候,霍蒙却是轻轻一笑,“爷爷,您放心吧,我杀那个人的时候,手脚很干净,不至于那么快就让人知道是我下的手,再说了,就算是他们知道了又如何,这也不过就是迟早的事情,就算是他们不主动来找我,我也免不了要去找他们的!” 其实在看到那个神秘人物踉跄着走到水云间后门的时候,霍蒙心中已经隐约的有了些感觉,那就是,只怕自己与阳城城主陈风笑之间的一战,已经近在眼前了! 霍东云闻言微微点头,倒是被自己的孙子给激出了几分豪气,当下不由笑道:“也没什么好怕的,天一宗就天一宗,谁让他们先主动欺负到咱们头上来着,总不能只许他们欺负人,就不许咱们还手吧?技不如人,死了也该死!而且,据郭夫人的说法,我想天一宗那么大的宗门,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普通弟子的死而大动干戈,所以,咱们还有时间!” 说到这里,老爷子郑重地看着霍蒙,道:“蒙蒙,爷爷相信你!” 霍蒙闻言点头,这时却听那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郭夫人鱼氏突然道:“别的倒不怕,最关键的是,眼下霍小先生还没有爵位在身,只是一个平民啊!” 众人闻言都纳闷地看着他,这时只听她道:“如果是贵族,哪怕只是一个士,碍于整个云鼎大陆的规矩,碍于咱们曹国的规矩,他们就算是要挑战,那也要按照规矩来,但是如果霍小先生只是一个平民,他们下起手来,可就不必顾忌什么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们此前对于这些东西都是多少有些耳闻,却不曾怎么用心关注过,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山野小民来说,什么贵族不贵族的话题,实在是太遥远了,关心那个,还不如关心一下今年的收成和药草的价格来的实在呢! 而此时听郭夫人鱼氏这么一说,大家顿时就把此前道听途说的一些知识都给串联了起来,顿时就都明白了贵族这两个字的重要意义。 “所以……”她转首看着霍蒙,“等到明年春天,无论如何,霍小先生都必须要去参加曹都的‘封士大典’了,参加‘封士大典’之后有了爵位,天一宗要找你的麻烦,也就要顾忌一下,不至于肆意妄为了!” 霍蒙闻言再次点头,忍不住想,如果那陈风笑真的没有耐心等足一年的话,那么他来找自己应该就是最近一段日子了。与他的一战,自己绝对不能输,一定要赢,而且要赢得干净利落!赢得云淡风轻!从而为自己去曹都参加封士大典,留出一段时间来。 等到了年后,自己就要去见识一下那闻名了十年之久的“封士大典”了! “我的生命,才刚开始呢!”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 陈风笑闭着眼睛坐在城主府的书房里,一整夜,动都不动。 眼看那两支大红的蜡烛已经烧到了尽头,扑的一声化作一团白烟,寂灭了下去,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见东方也已经隐隐的露出了鱼肚白,天地之间似乎多了一抹浮亮。 “一去不回?”他自己问了一句,然后,却又微微地笑了笑,自己回答道:“看来还真是一去不回。祁师弟,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菜呀!” “小子,你很好啊,真的很好!现在连我都开始期待与你之间的一战了,想必你心里也该已经有数了吧?” 他长长的嘘出一口浊气,“那就让这一天早些来吧!” ********** 章节末闲话: 第三卷结束了,接下来是第四卷,蜕变之始。 相比于前几本书的虎头蛇尾,我可以很有信心的说,这本书我会越写越好!其实至今为止本书才不过刚刚入戏而已,真正好看的,还在后面呢!希望诸位能一直支持我,让我们一起走一段美好的漫漫长路! 另外,再次郑重的推荐一本书,《医道官途》,作者石章鱼,书号1425820。 简介如下: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一条好汉是李元霸,却没几个知道隋末第一圣手是张一针。 张一针不是个英雄,虽然医术高超,可是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找他看病好办,要么有银子,要么有美色,张一针治好的富人多,基本上都是给了银子的,张一针治好的女人多,多数都是姿色出众的,对于这种不良医生野史都羞于记载。 张一针死的很惨,武功已臻化境的他先是喝下隋炀帝的毒酒,然后被一千名御林军乱箭攒心,起因却是他不计报酬的做了一件好事,救活了隋炀帝难产的贵妃,所以他很感到很冤枉,做好事救了母子两条命,竟然落到这个结局,真是千古奇冤。 炀帝可不觉着冤:“麻痹的,我的女人你也敢碰,让你这样死都算便宜你了!” 后世科学证明,怨气的能量可以穿越时空,是为怨气冲天,所以张一针同志也成为千百万穿越众中的一员,很幸运的穿越了。 药王第四卷 蜕变之始/ 第一章 诡异的平静 今天的第三章奉上! 泪求推荐票!话说,虽然下了强推了,但是推荐票也不该那么少吧?大家帮我顶起来! *************** 上午时分的郭府,忙碌而安静。 此时在郭府一侧的那个小跨院里,霍**自操控着悬置在半空中的一个药鼎,自如的掌控着火焰,不一会儿,就隐隐有药香传了出来。 自从那天击杀了那个夜闯郭府的神秘人之后,让人奇怪的是,水云间居然在第二天就悄无声息的关门了,竟然没有丝毫的表示,甚至于整个阳城之中,都完全没有一点这方面的传闻,好像那个神秘人只是一滴露水一般,随风蒸发了也就蒸发了,全然没有人关注。而霍蒙意料之中的陈风笑登门发难的事情,也并没有出现。 但是霍蒙心里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试想,自己已经连续的击杀了天一宗的萧易寒和那神秘人,那萧易寒还好说,毕竟只是柳家的一个食客,想必即使在天一宗中,也是并没有什么地位的,但是那个神秘人却是一位九品云者,而且看他的云斗技也颇为不俗,想来纵使也没什么显赫地位,至少也不至于是一个完全默默无闻的人,更何况他还是水云间阳城分号的幕后掌控人? 所以,作为眼下天一宗在阳城最高头目的陈风笑不来找自己,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不过在眼下,和合堂的生意蒸蒸日上,甚至已经有其他城里的药铺过来买药,要把药王村炼制的那些丹药给销售到外地去,所以包括药王村和这郭府的所有人在内,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是忙得脚不沾地,而霍蒙虽然要备战,却还是有一些珍贵的丹药必须由他来亲自炼制,于是便也索性不去理他,一边努力的修炼,一边以炼制丹药自娱。 该来的总会来的,暂时不来,那就等他来就是了,自己每过一天就壮大一分,每过一天就多了一分胜利的希望,又有什么可着急的? 当下霍蒙默感到丹药已经到了火候,顿时便收了功,开炉取丹,见那丹药果然成色非常好,他不由得笑了笑。 眼下对他来说,炼制诸如聚云丹和五灵丹之类的丹药,已经是驾轻驭熟的事情了,而且,在更加熟悉火性,更加善于分配自己体内云力的使用之后,其实炼制这种丹药对他来说,消耗的云力也已经是有限。所以,虽然现在他每天都要炼制不少的丹药,为此而耗费不少云力,但是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多修炼半个时辰的事儿。 但是,就他每天这一个多时辰所炼制的丹药,市场价却有足足近一万两银子!可以说,别看药王村里有那么多人忙活着炼制丹药,而且是一天天的紧赶着忙活,但是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一天所炼制的丹药,也不过就是值个七八千两罢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霍蒙炼制的这些丹药,是主打,是和合堂用来打牌子的特级丹药,可以说,他代表的是和合堂的最高水准!真正能挣大钱的,其实并不是那些虽然销量大但是售价却也低廉的,而是霍蒙炼制的这些药! 当下霍蒙收功之后,把丹药一一的收入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瓶子里放好,然后便忍不住想,如果阳城里能有一个善于铸器的师傅,现在倒是可以尝试着从那《药王经》中选择一个丹炉打造出来,试着开始炼制那种更高级的丹药! 不过想归想,他知道,就凭阳城里的这些铸造师傅,是根本就不可能打造出那种极品的丹炉的,要知道,光是打造那种异品丹炉所需要的力量,就至少也得是云士级别的人才能达到,而且,要求的工艺也十分精湛,根本就不是凡俗工匠所能了解的。 炼完了丹药之后,霍蒙信步从自己所住的小跨院里走出来,院中的丫鬟下人们见了他都是站住步子行礼,等他过去了才继续做事。尽管他并不愿意这样,但是因为有了郭夫人鱼氏的吩咐,连那翡翠都带头如此,所以一来二去的,霍蒙也就不再在这上头纠缠了。 不过这一路走出郭府,他却敏感的察觉到,最近这几天,府里的气氛可是越来越不对了!有不少人在自己走过之后便悄悄地一碰头,看着自己的背影窃窃私语几句。 可笑的是,虽然他们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足够小了,不会被霍蒙听见,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对于一个已经晋入了云师境界的高手来说,即便是隔了几十步的距离,只要他想听,又有什么话是听不见的呢? 只不过他在听过一次之后,已经懒得再听罢了! 翻来覆去,无非就是在说自己那一夜杀人的事情! 这时,霍蒙才刚走出郭府没多远,就见霍长安正迎面走来,霍蒙不由得笑着站下等他过来,谁知道这一次一向心思细腻办事稳重的霍长安竟然是一直到走过了霍蒙身边,却犹自没有发觉,只是一个劲儿的低着头往前走。 当下霍蒙不由得纳闷,一边开口叫住他,一边笑着问道:“长安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丢魂落魄的样子?” 那霍长安被他喊住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等看清是他,才不由得一伸手把他拉到一边,先是叹了口气,然后道:“蒙蒙,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杀了那个神秘人之后回到小院里又跟我和老族长说的话吗?” 霍蒙闻言一愣,道:“记得呀!”他当然记得,当时他也无非就是把心里认为陈风笑很可能会等不及一年之期,最近就要出手对付自己的猜测说给了爷爷他们听罢了。 霍长安闻言点点头,又问:“那……你觉得最近咱们的日子过得太平静了吗?” 霍蒙闻言眉头一蹙,继而又舒展开来,笑道:“是有点太过平静了,平静的不太正常,就好像是快要下暴风雨之前,总会有一段时间艳阳高照片风皆无一般……” 他说到这里,那霍长安已经是忍不住的一拍掌,连道:“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看来你也感觉到了!” 霍蒙笑笑,“长安叔,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是不是你觉出哪里不对了?” 霍长安叹了口气,道:“并不是我觉出哪里不对了,而是我觉得最近这段日子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人忍不住的着急,比你即将面临生死之战更让人着急,更让人担心!所以,我才在跟老爷子商量之后,悄悄的花了点钱收买了一个城主府的下人,刚才也终于是从他嘴里得到了一些消息。” “哦?什么消息?” “那位陈风笑城主,正在闭关!”霍长安满面忧戚地道,说完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他闭关的日期,就是你杀死那个神秘人的第二天!” 第二章 破关 今天三更,这是第一更! 可怜兮兮地求推荐票支持一下! 您的每一张票,都是我码字的巨大动力! *************** 阳城城主府的一间密室内,陈风笑瞑目跌坐在蒲团上。 此时的他浑身上下青气萦绕,面色紫涨若崩,额际有一只云朵的图案若隐若现,当他运功到极致的时候,那云朵就恍恍惚惚的能看见,但是以他现在的功力,顶多也只能支撑半盏茶不到的时间,然后就见那云朵又飘飘渺渺的隐去了。 但即便如此,陈风笑缓缓的收功之后,仍是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面带满意的笑容。 世人修炼,云者等于是一个入门阶段,可以算作是学徒,一切都只不过是刚刚开始接触罢了,如果这个人资质不错,又得到了高明的修炼法门,或者说是有名师指导,从而得以成功的凝云气为云力,那么才开始真正的跨入修炼者的行列,成为一名光荣的云士。 进入云士的阶段之后,一切都变得与此前不同了起来,那些高明的聚气法门,高明的转换法门,以及被用于战斗的云斗技等,都开始逐一的释放出光彩,让每一个还在进步年龄的人,都开始迅速的进步。到这个时候,其实这个修炼者已经初步具备了行走天下的实力。 但是在陈风笑看来,达到云士的阶段,却才只不过是修炼者的外围而已,只有真正晋入到云师的阶段,等到像他这样,可以在额际隐隐约约的现出一只云朵来,这个时侯,才可以算是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修炼者。 达到了云师的级别,可以学习和使用那些更高级的中级上阶云斗技,可以直接通过云力来释放云斗技来攻击敌人,行走天下,至少是在行走曹国的时候,除非是碰上特殊的高手,否则就基本上可以如履平地了。走到哪里,都是上宾! 而且最关键的是,达到云师的级别之后,已经开始有资格修炼真正的云术了! 虽然云师可以修炼的只是云术的最低阶段——御风术,就算是练到极致,也不过就是可以日行三千里,将瞬间移动速度提高到此前的五倍,而不是像那些更高阶的爬云腾云之术那样,有着神鬼莫测之机,但是一个御风术所带来的整体实力提升,却已经让他感觉受益匪浅。 更何况,他现在感觉自己似乎已经隐隐的开始跨入二品云师的境界,对那御风术的感悟,自然又精进了一层。现在的他,比之刚刚晋入云师级别时的他,在发动瞬间攻击时候的速度,快了足足一倍有余! 打个比方说,在他闭关之前,虽然是以云师对云士,但他也顶多就是能够应付五六个像祁师弟那样的九品云士联手攻击而不至于让自己陷入狼狈的境地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完全可以有把握轻松自如的将十个祁师弟斩于剑下! 战斗之道,唯快不破!一个快字,就能产生令人难以想象的加成力量! 睁开眼睛之后,陈风笑默运内力,在内心模拟了一下攻击的状态,突然一挥手,只见那用精钢打造而成的密室墙壁上,便被印上了一个清清楚楚的手掌印。 当下他见状不由得一笑,道:“霍小子,说起来我还真是要感谢你呀!要不是你不声不响的杀掉了祁师弟,让我知道你的实力已经是今非昔比,而且还进步飞快,我又怎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之大的突破呢!” 旋即,他又忍不住笑着叹息,“人果然还是要在压力之下才能进步啊!好吧,祁师弟,这回也算是你帮了我一把,等杀了霍蒙那小子之后,我会好好的把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弄来玩几天,然后再让她下去给你做伴。我想她会告诉你,对付女人,你不如我呀!”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 鱼士刚和鱼士则兄弟二人恭敬地站在城主府大管家陈度身后,一边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奉承着,一边时不时的偷眼看向那间书房。 最近这一段日子,城主大人闭关苦修,可把他们给等得心焦坏了。 本来他们在得到了家中默许之后,特意跑来阳城这个小地方,打的主意就是要把自己的姑姑继承郭家那个死鬼姑父的家产给弄过来,眼看着姑姑已经被他们翻来覆去给气得卧床不起了,可以说是胜利在望,但是霍蒙这家伙却突然冒了出来! 只用了一招就击杀刘强这个一品云士,让他们哥俩儿一下子明白了霍蒙的实力,从那一天起,他们几乎就不敢往郭府的门前靠了,因为他们也怕死呀! 好容易抱住了城主大人的粗腿,在多次的通风报信之后,他们终于得到城主大人的亲口允诺,说是会亲手杀掉霍蒙,然后郭家的财产归他们兄弟俩,就连他们的那位姑姑,城主大人也承诺享用几天之后就会丢给他们,至于那个叫翡翠的小丫头,城主大人更是根本提都不提,那自然也是直接的就归了他们! 但是谁料想,城主大人答应了之后,就在他们等得心猿意马的时候,却突然等来了城主大人闭关苦修的消息,顿时又让他们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 好不容易昨天才从大管家陈度的口中得知,今天就是城主大人定下的破关而出的日子,他们自然是罕见的起了个大早,连饭都没心思吃,就一同到这边来候着了。 正在几个人说着话的时候,那大管家却突然一顿,同时伸手打断了他们,支愣着耳朵道:“你们听,笑声!城主大人必然是已经闭关圆满,要破关而出了!”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听见那书房内发出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那鱼氏兄弟俩听得皱眉,但是那大管家陈度却是面露喜色,当下不由得赶紧道:“你们两个候在这里,我进去迎接城主大人!” 说完了,他正要迈步打开书房的门,却听里面有人道:“不必迎接了!” 然后,那书房的门突然无风自开,然后,一身宽袍大袖的陈风笑面带微笑的从里面走出来,他身上那莫测的威严,竟是压得陈度都忍不住退后了两步,然后才赶紧的躬身下拜,“恭迎大人破关而出!” 这时,那鱼士刚鱼士则兄弟俩才刚刚回过神来,却是又被陈风笑身上莫名的煞气给压得忍不住跪伏在地,又喜又怕地道:“小人们恭喜大人破关而出,再获精进!” 陈风笑低下头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起来吧!”然后他转首看向陈度,道:“我让你们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三人闻言齐声答道:“大人放心,一切都妥当了!” 那鱼士刚更是谄媚地道:“小人们已经把那边的事情也都办妥了,只等大人发作了!” 陈风笑闻言大笑不止,一时间震得鱼氏兄弟甚至忍不住捂住耳朵才勉强觉得轻松些,等停下笑声,那陈风笑才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今天,我就要摘了那霍蒙的小命,为我的祁师弟和萧易寒萧师弟报仇!” 第三章 乱拳 今天三更,这是第二更! 继续求推荐票! **************** 郭府,后花园的一处凉亭内,霍蒙痴痴地坐在石凳上,神情僵滞,他整整一个上午都一言不发,动也不动,远远看去,便如一尊石雕也似。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在得知了陈风笑正在闭关苦修之后,不管霍蒙如何,至少包括霍东云在内,这些知道霍蒙与陈风笑的一战是不可避免的知情者,却是突然的紧张了起来。如果说此前他们的紧张,还只是那种因为不合常理的诡异平静而生出的莫名焦躁的话,那么现在,随着事情明朗,他们的紧张则已经变成了对霍蒙的担心。 那陈风笑在神秘人被霍蒙给杀死的第二天就开始闭关,这事情明眼人自然是一眼就看透了,他闭关,还不就是为了对付霍蒙! 在此前,那陈风笑就已经是云师的级别,那么等他破关而出之后,谁又能知道他会厉害到什么程度?霍蒙虽然天才,却毕竟没有名师指导,一直都是自己琢磨自己练,完全都是自己的那一套,到时候,他是不是能抵挡住陈风笑的攻势呢? 这几天里头,别的人什么反应霍蒙不知道,却清楚的知道跟自己睡在一个屋里的老爷子总是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老是半夜三更的爬起来,自己到院子里溜达好久才回来。虽然为了害怕打扰到霍蒙休息,也害怕影响了他的情绪,所以老爷子总是轻手轻脚的,但是他那自以为不显山不露水的做法,却又怎么可能瞒得过身为云师的霍蒙呢? 随着自己对战经验的日益丰富,霍蒙开始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长处之所在,那就是即便在双方等级相同实力相等的情况下,自己的云力也总是会比其他人要庞大太多,就目前遇到的两个人来看,无论是自己在一品云士的时候对阵三品云士萧易寒,还是在前些日子作为云师时对阵那个神秘人,在云力上都并不曾吃过什么亏! 而且,因为自己同时有两套功决傍身,所以一来修炼的进度比别人要快了许多,二来基础也打得非常扎实,尤其重要的是,因为药王决的关系,自己的云力运用法门,与其他人都截然不同,像那种忽前忽后猛然变向的动作,在其他人看来是违背运动原理的不可思议的动作,但是在自己做来,却是轻松之极! 可以说,正是这两个杀手锏,才是自己一次次出人意料的杀死对手获得大胜的关键之所在,而且在以后也将继续成为自己在关键时刻的杀手锏! 但同时,他也明白了自己的缺点是什么,那就是——云斗技! 于是,每当完成了一天的修炼功课之后,他就会来到郭府的后花园里,仔细揣摩现在的自己所掌握的一切战斗技巧。 从老爹传给的枪法、剑法以及射术,一直到村里人们的刀法、拳法、棍法,乃至于村中猎人们用猎叉杀狼时候的姿势动作,都成为了他思考的素材,至于赵云所传授的那一套无名云斗技,则更是成为了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的想法是,自己因为不是出身在那些大户人家,甚至不是出身在城里,所以自小就失去了很多学习的机会,一直到现在,虽然早就已经晋入云师的境界,但是在战斗时,却几乎是毫无技巧可言,只能依靠着自己的云力和药王诀功法来跟人家硬对硬的死磕。 这样一来,如果自己碰到的始终是弱于自己的对手还好说,如果有朝一日,对手比自己的云力还要强大,那自己岂不是只剩下死路一条了吗?而事实上,一个人一辈子碰到的对手,怎么可能都是比自己弱的呢? 所以,既然自己没有,又无处去学,那就只能自己创造一套出来! 他在凉亭内枯坐了一上午,即便是花园里的园丁老远的就瞧见他,却也因为事先就得到了嘱咐,所以并不敢打扰,让他能够精心的思考,一直到霍东云老爷子听说他在这里枯坐而找了过来,他感应到了老爷子的气息,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却是冲老爷子突然一摆手。 在老爷子远远地一愣之下站住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经腾空跃起,身子如龙翔天际一般轻巧地出了凉亭落在后花园内的一大片空地之中。 然后,就在霍东云老爷子和旁边的两个园丁的瞩目下,他的身子在那片空地上腾挪闪跃,竟是打出了一套气势恢宏的乱拳来! 之所以说是乱拳,因为霍东云老爷子觉得这一套拳法里有好多东西都是他熟悉的,甚至是他自己日常用的招式,但是从霍蒙的手里使出来,却又颇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觉,只不过光凭目测便能看出,经过了他的一些改易之后由他施展出来,那威力可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当然了,还有很多招式很多东西,则是霍东云老爷子也没见过不知道的,被霍蒙打将出来,他除了感觉一阵迫人而来的罡风之外,心中更是有一种由衷的惊喜。 霍蒙这小子,莫非已经达到了自己创立招式的地步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这小子的前途岂不是更加的不可限量了? 这个时侯,霍长安急匆匆地找到后花园来,也正正地瞧见了这一幕,当下他不由走到老爷子身边停下,也满脸惊奇地陪着老爷子看霍蒙打拳,一边看一边也是赞叹不已,“蒙蒙这套拳,真是有点奇怪,不过可真厉害!……老叔,这是不是就是人家那些读书人嘴里说的所谓大师风范?” 霍东云先是喜滋滋的笑着连连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扭头看了霍长安一眼,他忍不住脸色突然一变,一脸鄙夷地瞥了远处的霍蒙一眼,不屑地道:“屁的大师风范,这个臭小子,他以为把他爷爷和他老子交给他的那点东西胡乱改一改,就算是自己创立一套拳法了?他还差得远着呢!哼!” 说到这里,老爷子不由得更是得意地摸起了胡子,自己孙子厉害嘛,那是大家都看得见的,自己就不便再夸了,反而是骂一骂的好,骂比夸更好。而且这越是骂,就越能显出自己这个当爷爷的之所以能教出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孙子来,那水平自然也不差不是? 霍长安哪里会不知道老爷子他们家一贯喜欢打击后辈人,并借此彰显长辈威仪的老习惯,所以当下他只是笑笑,无奈地摇摇头,却并不说什么。然后便转首,继续一脸崇敬与欣喜地看着远处的霍蒙继续把一套无名乱拳打得虎虎生风。 过了一会子,霍蒙终于收住拳法,长吁了一口气之后,转身笑着往这边走,一边走一边打着招呼,霍长安自然是笑着回应,并且道:“蒙蒙,你刚才打的那一套拳,是你自创的吧?可真是厉害呀,你长安叔我就算是离得那么远,都觉得那拳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老爷子闻言不由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我一直都觉得你小子是个老实人呢,怎么这会子倒拍起你侄子的马屁来!不过就是一通乱拳,有什么好夸的!” 霍长安闻言笑笑不语,霍蒙走过来听见这话也是一笑,却也并不分辨什么,自己刚才那一通乱拳虽然看上去很厉害很威风,但事实上他自己心里却是清楚的紧,那一套拳确实只是自己按照心里乱七八糟的思路胡乱打出来的,真正对敌的时候,可是根本就用不上的。 而且他自己心里有感觉,刚才的那些招式与拳法之间,总是感觉缺了些什么,所以让自己打起来的时候很是不连贯,就连云力的挥阖也显得非常别扭,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实际威力。 一切都只不过是刚刚开始探索罢了。 说到底创立一派自己的拳法,可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情啊! 这时候霍东云老爷子见两人都笑而不语,便不由得有些微微的尴尬,当下他瞥了霍长安一眼,突然找到了话题,“你不在药铺里呆着,跑过这里来干嘛了?” 霍长安闻言一愣,然后才猛地一拍脑袋,脸上顿时露出惶急之色来,道:“你看我,一看见蒙蒙打出这么一套漂亮的拳法来,就高兴的把什么事儿都给忘干净了!” “你们快跟我去看看吧,和合堂让城主府来的人给查封了!” 霍东云和霍蒙闻言都是一愣,然后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心中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想到,那陈风笑,终于来了! 第四章 查封 今天的第三更准时奉上! 推荐票啊推荐票啊推荐票! ************* 霍蒙和霍东云霍长安等一起赶到药铺街的时候,那整条街都已经被看热闹的人挤得水泄不通,甚至连维持秩序的差役都已经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整条街上只剩下乱哄哄的人群。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药铺街上其他那些药铺在这些日子里先是被水云间继而又被和合堂前后相继的,可是被挤兑的不轻,甚至有很多店铺早老些日子就在盘算着干脆关了门算了,所以,眼下水云间一关门,大家自然把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了胜利者和合堂身上,眼见这会子城主府里来了差役要查封和合堂,他们不高兴疯了才怪呢! 所以,先是那些药铺里的掌柜伙计们出来看热闹,然后他们又差人到其他街上散出消息去,没多大会儿,就引得附近几天街上的大小商贩以及逛街的男男女女各色人等,都朝着这药铺街涌了过来。 这些日子整个阳城最红火的药铺和合堂要被查封了,这么一个大热闹不瞧,以后与人闲坐,可就少了一个上好的谈资,这可得要后悔死不是? 再说了,人家和合堂生意干的好好的,为什么城主大人二话不说就派了人来要查封呢?这里头可有什么内幕没有?和合堂卖假药了?吃死人了?或者是偷税漏税了?给城主大人的孝敬没送够数儿?再要么……药铺街上的其他店铺在上头走了门路,要把和合堂给挤兑关了,他们好做生意? 看热闹人的八卦之心,永远都小瞧不得! 过了好大一会子,就见那帮差役从和合堂药铺的门里押出了十几个人来,当先一人正是胡掌柜,而紧随在他身后的,则是刘二虎,只见差役出来之后便向站在和合堂门内的城主府大管家陈度禀告道:“回禀大管家,首犯霍东云霍蒙和霍长安,都不在店内,只抓住了这个掌柜胡大方,还有一个药王村派驻在店里的刘二虎。” 那大管家陈度闻言看了刘二虎一眼,嘴角一挑,邪邪地笑道:“他是药王村的?”在得到了准确的答复之后他又笑笑,“那就行了,暂且不必去郭家抓人了,有了这么一个在手里,那霍蒙肯定会来自投罗网的!” 这个时侯,因为看见胡大方被两个差役扭着胳膊押出了和合堂,顿时便有那认识他的人大声的嚷嚷了出来,道是“快看呀,连胡掌柜的都给抓了,看来这一回和合堂犯的事儿可是不小!”继而却又有那嘴坏的躲在人群中问:“胡大方,你个老小子不会是卖假药坑人了吧?” 胡掌柜的满脸无奈,一时间心慌意乱的,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分辨,只好连连的唉声叹气,这下子那些看热闹的人越发认定准是和合堂犯了大事卖的假药吃死人了,不然那胡掌柜为什么连分辨一声都不敢?于是当场便已经有人嚷了出来,“卖假药的,该他娘的千刀万剐呀!” 这时,那陈度听见外面的议论,不由得笑笑,突然转身出了门,面对着整条街上汹涌的人群,他满意地笑了笑,清清嗓子道:“奉城主大人令,和合堂霍蒙、霍东云、霍长安、胡大方、刘二虎等人,因商业敌对关系仇视水云间,以至暗下杀手杀死水云间阳城分号掌柜的祁振山一案,正是被阳城城主府拘捕!” “另,现有凶犯五人,除胡大方、刘二虎二人当场被擒之外,尚余霍蒙、霍东云、霍长安三人逃窜在外,若有捕获后押送城主府,或举报行迹者,重赏!” “呀!” 此言一出,整条街上看热闹的人霎时间便是齐齐的倒吸一口凉气!大家原本还以为只是卖假药之类的事情呢,谁知道这里头居然牵涉着杀人案! 再一想,可不是,在和合堂重新红火起来之前,整个阳城生意最好的药铺可不就是人家水云间阳城分号嘛!要说这和合堂眼红人家的生意所以下手杀人,然后才趁着人家死了掌柜的军心大乱的当儿趁机崛起,那也是掌不住的事儿啊! 更有那记性好的,这会子听见几个霍这个霍那个的人名,不由得激灵一下子想起来,这个杀人的霍蒙,会不会就是当初那个在南门外三招击杀柳家食客萧易寒的霍蒙? 如果是……那家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 当下这街面上一下子就又大乱了起来,人们不由得议论纷纷,简直是说什么的都有。而因为是城主府出面捕捉凶犯的缘故,所以这舆论自然是一致的在说和合堂众人的坏处。 但正在此时,议论纷纷的众人却突然听见街上有人冷冷地大声道:“不必举报了,我霍蒙就在这里。” 此言一出,街上霎时间为之一静,然后,以霍蒙所站之处为中心,本来已经挤得插不下脚去的街上,却是突然的给腾出了一大片空地来,大家都是吃惊地看着说出刚才那句话的年轻人,当然,还有他身后的霍东云老爷子和霍长安。 这时,那程度的目光也已经锁定了他们三个,当下他一步胯下台阶来,撇嘴冷笑道:“好,咱们找的就是你!来人哪,将凶犯霍蒙霍东云霍长安,给我一并拿下,若是胆敢反抗,当场格杀勿论!” 这话一出,街上的人不由得一个个傻了眼,大家喜欢看热闹不假,但是却绝对不愿意让自己置身在这热闹之中,所以那陈度的话音方落,靠着霍蒙等人比较近的人,已经忍不住纷纷地向外挤去,顿时就让他们立身之处的那一片空地又一下子大了无数倍,倒是勉强可以施展得开拳脚了。 而此时,那些看热闹的人却也并不肯走远,这会子得了人提醒,都一个个眼珠儿不舍得转地盯着霍蒙这个曾经击杀柳家食客的杀人凶手,等着另一场大热闹的出现。 陈度带来的那些差役闻言立马擎出刀剑来,作势就要动手拿人,但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人群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虽说只是轻笑,但是那声音却在这现场乱哄哄的情况下,愣是清清楚楚的递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而且还震得人耳膜疼,让现场无数人都是齐齐地伸手捂住了耳朵。 只听那个声音道:“算了,你们拿不住他的,就省省吧!” 这时,人群不由得又是齐齐一静,然后又如刚才一般迅速的腾出了另外一片空地,却见那已经关了门的水云间门前,正站着三个人。后头两个油头粉面的年轻公子虽然帅气,但是大家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说话的正主儿。 而站在他们身前高冠博带宽袍大袖的那人,正是阳城的城主,陈风笑。 第五章 挑衅 今天三更,这是第一更! 继续强烈求推荐票啊!一票也不嫌少,十票八票也不嫌多,多多益善! ************************* 当下大家看清了站在水云间门口的陈风笑,即便是不认得的,也不由得被他周身上下强烈的气势给震慑的诺诺噤口,只是愣愣地瞧着他。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再加上这当儿又有那曾经见过陈风笑的人忍不住惊叫出声,道是“这是咱们的城主大人!”,那陈风笑在众人心中又不由得立时额外多增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威严,以及几乎是令人不敢仰视了。 记得当年曾有也不知来自哪里的流寇叩关攻打阳城,城主大人可是单枪匹马就杀退了来犯的一千多人,而且还斩下了那流寇首领的首级!这等威势,在阳城谁人能敌? 这时,霍蒙也扭过头来冷冷地看着陈风笑,“城主大人说小民等因为商业竞争而暗杀了水云间的掌柜祁振山,请问城主大人,可有什么证据?” 陈风笑闻言淡淡一笑,摇头道:“没有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那你凭什么……” “却有证人!”陈风笑突然打断了霍蒙,笑着道。 霍蒙闻言一愣,继而不由得蹙眉,这时那陈风笑则微微侧身,向身后的鱼士刚鱼士则兄弟道:“你们刚才说……是谁来着?” 那鱼氏兄弟正等这一句话呢,闻言不由得立刻跳了出来。满脸兴奋地看了霍蒙一眼,那鱼士刚道:“把人带过来!” 不一会儿,街道一头就有人带着一个人分开人群来到了和合堂的门前空地上,霍蒙看见他,顿时便明白了今天陈风笑打的这是什么主意。 那个低着头不敢瞧过来的小子霍蒙是认识的,正是和合堂原来的小伙计,小九。 看清了是他,那胡掌柜不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就要大骂,但是这个时侯,霍蒙却已经是连看都懒得看那小九,因为他明白,这小九不管说了些什么,都充其量只是一杆被收买了的矛头罢了,与他对话,即便是骂死他,也丝毫不能更改眼下的情况。 所以,当下还没等那胡掌柜骂出口来,他已经扭过头来分别看了那鱼氏兄弟一眼,然后冷冷地对陈风笑道:“不知道城主大人想要把我怎么样?” 陈风笑洒然一笑,故意地道:“怎么,你不准备问问这个证人,问他是不是冤枉了你?” 霍蒙闻言不由哂笑,“问又何益,不问又能如何!既然城主大人摆出了如此大的阵仗,想必我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眼下也只能请城主大人指一条路罢了!” 陈风笑闻言不住的点头,眼角眉梢都是赞赏之色,正想夸一句“你倒知趣”呢,却不成想那鱼士则竟是走到霍蒙的面前,为了怕他突然出击伤了自己,都走过去了却又退后了几步,觉得自己站在安全的地方了,这才不屑地笑道:“霍蒙,你不是觉得自己很牛吗?你不是很嚣张吗?怎么样,现在你还敢拒捕不成?” 那陈风笑看见他这般小人得志的模样,竟是忍不住微微一笑,一副“你真是深得我心,不愧为一个吃里扒外无耻小人”的模样。而此时被两个差役摁住的胡掌柜看见先是他们鱼氏兄弟,继而又是小九出来作所谓的证人,哪里还能不知道事情是出在什么地方,当下又见这鱼士则站出来挑衅一般的说话,便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家里的那位夫人那么聪明,怎么会有这么愚不可及的两个侄子呢? 这时候霍蒙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是郭夫人的子侄,我给她几分面子,今天就不动你们了,你们闪开吧!” 他不提郭夫人鱼氏还罢,一提起鱼氏,那正是得意之极的鱼士则就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忍不住指着霍蒙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临死了还嚣张个屁!看她的面子?就那个狐媚子女人,就他妈知道勾搭小白脸,老子还不屑靠她的面子,有本事你……” 霍蒙不等他说话,已经在电光石火之间,一步便行到了他的面前,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轻轻松松地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那鱼士则完全没有想到霍蒙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暴起发难,更没有料到他的速度居然快到自己练闪躲的念头都没有生出来,就已经落在他的手中,当下那剩下的半截话也说不出来了,就算是能说得出来也已经是不敢说了,只是吓得身子一个劲儿发抖,口中“嗬、嗬……”有声,不一会儿就被霍蒙掐得面色涨紫。 而他全身上下又都被霍蒙的澎湃云力给制住了,此时便是想动一动手指头都不行,只能是憋得脸上脖子上青筋曝出,一副池鱼濒死的白目模样。 此时的现场因为霍蒙的暴起发难而一片哗然,大家不由目瞪口呆地看着敢在城主大人面前行凶的霍蒙,心想这小子真不愧是连柳家的食客都敢杀的人物,就是当着城主大人,人家也是一点儿都不怯呀! 而霍蒙这一下子,也把那鱼士刚给吓得差一点就尿出来,当下他又不敢冲上去救自己的兄弟,情急之下便只好转身一把拉住陈风笑的胳膊,喊着道:“城、城主大人……那小子要行凶了,您快出手啊!” 陈风笑不由露出一副恶心的模样,手臂轻轻一抖,便已经将那鱼士刚的手抖落,叱道:“滚!”似乎连手臂被鱼士刚拉了一下,他都害怕被弄脏了一样。 这时,霍蒙不屑地看了鱼士刚一眼,然后又转手冷冷地盯着被自己制住的鱼士则的眼睛,“你,还有你,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记住了,我霍蒙不管到了什么地步,想要杀你们,都像捏死一只臭虫那么容易!所以,你们最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永远别让我看见再看见你们,否则,下一次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完了,他把那鱼士则一把丢下,任那鱼士则趴在地上捧着喉咙剧烈的喘息,却是看都不看他,只是转首看向陈风笑,道:“城主大人,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出来吧!” 陈风笑面带微笑地看着他,道:“让你挑战我,你肯定是不敢了!那么也罢,就由我来挑战你吧!如果你能赢了我,甚至是杀了我,那么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你该卖还是卖你的药,而如果你死在我手里的话……” “如果我死在你手里,也只是我个人的事情,与任何人无关!”霍蒙朗然应道。 第六章 战! 今天三更,这是第二更! 满地打滚儿求推荐票!哭天抹泪求推荐票! ************ 霍蒙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大曹国法律有规定,平民与平民,贵族与贵族之间的挑战,无论死伤如何,各归本人,本着鼓励修炼鼓励进步的态度,国家一律不管。但如果是平民向贵族挑战,尤其是向身为国家公职人员的人挑战,那么不论输赢,作为挑战者的平民都要被处以极刑,情况严重者甚至诛及家人。 所以,他才一直都无法主动向陈风笑挑战,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发难。而眼下陈风笑却是主动的向他挑战,自然就没有这个麻烦了。 不过由此他也不难想到,这陈风笑想要杀死自己的心是多么强烈,感觉能杀死自己的信心又是多么的强大! 但是——他慨然应战! 听到这番对话,现场不由哗然。那位看热闹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霍蒙,有人忍不住心想,这小子又那么厉害吗?也值得城主大人亲自向他发起挑战?还有人想,这霍蒙别是疯了吧?居然敢答应要与城主大人一战?要知道,城主大人当年可是单人独马杀退千余流寇的大人物啊,霍蒙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跟他打,那不是找死嘛! 此时,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的鱼士则仍是面色涨紫,他小心翼翼地爬离了霍蒙身边,然后才敢大步跑过去,扶着他哥哥鱼士刚的手臂站稳了,想要骂几句,却在无意之中碰到了霍蒙那冰冷的眼神,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战栗,当下顿时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那陈风笑闻言淡淡点头,“说得好,你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他一转身,目光攫住自己的大管家陈度,冷冷地道:“择地不如就地,陈度,把人放了吧,你马上将人群驱散,给我们腾个地方出来!” 那陈度闻言答应一声,一边摆手命手下差役们放人,一边带着人开始疏散人群。 这个当儿,大家都是憋住了要看一场罕见的大战呢,又有谁是愿意离开的?虽然说离得近了不免很是有些殃及池鱼的危险,但是大家也只是在那些差役们的驱赶下缓缓的往后退,绝没有人肯远远地躲开。 试想,一个堂堂的城主却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伙子挑战,这就已经是惊天的大新闻了,而那毛头小伙子居然还慨然的应战了,这岂不是更大的新闻?这一场打斗这一场大热闹,岂是轻易能看到的?又岂能轻易的错过? 好不容易,那些差役们在陈度的带领下将人群驱散到了街道的两边尽头,这时霍东云走过去在霍蒙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把,目光紧紧地与他对视着,许久之后,他才突然扭头转身离开,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因为对于他们祖孙来说,已经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但是这个时侯霍蒙眼尖,却是突然的瞥见了那和合堂的药铺之内一抹红色一闪即逝,似乎是一片裙角,他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想她们怎么也来了! 但是当下,那陈风笑已经踱下对面水云间的台阶站到了街道一侧,他自然也已经没有时间把躲在和合堂内偷看的那两个人给赶走了,只好也转过身来,与陈风笑正面对视着。 “我记得你不用兵刃,只喜欢用拳脚,今天本城主也陪你用拳脚较量一番如何?”陈风笑本就骨骼宽大身形颀长,再加上又是一副高冠博带宽袍大袖的打扮,配以几缕长髯,飘飘然简直有神仙之概。而此时,他以城主之尊,在临战之前说话的口气仍是如此的温文尔雅体恤周到,简直就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忍不住要为他的风采而心折,暗地里喝一声彩。 不过,却也给霍蒙的心里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当下他微微沉默了一刻,然后便双腿叉开,做出一个打拳的起手式,脸上连丝毫的表情波动都没有,道:“随便你,开始吧!” 陈风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为人所察觉的微微抽搐,显然为霍蒙的不上当而恼怒,但是他很快又笑笑,“后生,接好了……” “了”字尚在口中,他已经如大鹏展翅一般,身子拔高之后双臂突然张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向霍蒙俯冲压迫而来,等身子到了霍蒙的身前三尺处,他的双臂才突然向怀中一扣,双拳直奔霍蒙的胸口,竟如饿虎掏心一般! 随着云力的迅速凝结,他的双拳隐隐青中泛紫,凛然若天神下凡一般,即便是那拳外带起的罡风,都让人有一种面颊刺痛几欲流血之感! 霍蒙没有什么可以主动攻击的招式,所以一直以来与人对敌时都只能是见招拆招,此时虽然陈风笑的招式凶悍,力量巨大,但是他也毅然不惧,当下沉腰错马双臂在怀中一扣,运起全身上下的云力,硬生生地与陈风笑撞了一记。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霍蒙不由得连退五步,而那陈风笑也被巨大的力量反击得倒飞了出去,一时间街心中飞沙走石,就连霍蒙原本站立之处的青石街道,都已经碎出了一个偌大的坑碗,碎碎的沙石被两人撞击后的拳风扬起,整个街上便如起了大雾一般。 这第一次正面交手,双方竟是不胜不败! 陈风笑站稳之后不由有片刻的微微错愕,他没想到,霍蒙竟能架住自己这八成力量的一击,想来那晚他能击杀祁师弟,让他连逃都逃不掉,也并非无因之果。 看来他竟然是已经晋入云师的境界了! 敌人进步的如此迅速,迅速到让人匪夷所思的境地,让他心里怎能不有一丝恐慌,像这样的对手,当然是越早一天杀死越好,否则可就是后患无穷了! 当下心里一沉,他的脸上再也无法维持刚才那抹淡然谦和的微笑,眼神也突然的就阴鸷起来,还没等街心的风沙完全散去,他已经是眉头一拧,借着弥漫街心的沙石掩盖,突然从掌心里打出了一朵若隐若现的飘渺莲花!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朵若隐若现的莲花已经奔至霍蒙的面前,仓促之下,霍蒙不知道这朵莲花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深浅,便腰身一拧想要避开,但是他的身子才刚一动,那朵莲花却已经随之微微调整了方向,目标仍是他的胸口! 天一宗镇宗三大奇功之一,云莲千结! 霍蒙猛地瞪大了眼睛,大喝一声,双拳运起十成的云力,“嘭”的一声再次与那莲花硬撼了一记,然后,那朵莲花虽然消逝不见了,但他却不由得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再次连连退后,一直退到和合堂前的台阶附近,才勉强刹住了身子,却是已经受了重伤。 而就在那莲花被霍蒙双拳击散的时候,陈风笑的脸色也不由得为之一白,顿时眼神更加的阴鸷,而且他心里明白,别看霍蒙这小子傻到只会用拳头,但是他体内的云力之丰沛的,竟是比之自己也不遑多让!既然如此,傻子才会陪他拼力气! 这时,他没有给霍蒙留下丝毫的喘息之机,便已经迅速的又扑了过去。 霍蒙自学出身,没有经过什么系统的战斗学习,招式又只是猎户们日常所用的普通招式,所以与陈风笑这个出身天一宗的弟子相比,身形的腾挪转换之间,不免显得有些笨拙,若是双方硬拼云力,他即便是受伤了,但是有药王诀强悍的疗效作保证,仍然是丝毫不惧陈风笑,可一旦等到陈风笑兜着圈子跟他打起了招式,他便立刻显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了起来。 不一刻间,霍蒙已经被陈风笑连连的击中了十几拳! 可奇怪的是,这十几拳打在他身上,虽然每一拳都让他身形摇晃甚至吐血不止,但是只不过片刻之后,他却又好像是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似的,拳风一如刚才般笨拙而凶悍! 随着体内云力的消耗越发剧烈,陈风笑的眉头也不由得越皱越紧。 第七章 那朵莲花! 今天的第三章奉上! 循例求推荐票哇! ******** 双方缠战在一起死死纠结,不由让围观的人们看得目瞪口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事先谁能料想得到,霍蒙这么一个年轻的后生,居然可以跟城主大人打得个一来二去有来有往的? 虽然霍蒙这家伙因为此前当场击杀柳家食客萧易寒的事儿而名扬阳城,成为普通修炼者和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人物,乃至成为年轻人的偶像,但是在跟城主大人比起来的时候,大家在心里上自然还是偏向于城主大人的。 但最让人们吃惊的是,这霍蒙明明已经挨了十几下,落在绝对的下风了,但是却居然能够一直顽强的支撑着,人们期盼已久的“城主大人大发神威,宵小之辈数招毙命”的情况,一直都没有出现。 就在大家等得越来越着急,看得也越来越投入……当然,也越来越看不清两人的行动轨迹的时候,霍东云老爷子的心却几乎已经停跳了。霍蒙每挨一下,他都感觉那重重的一拳好像是也打在了自己身上一般! 一招之差,就很有可能是死生之间啊! 那可是自己的亲孙子,唯一的亲孙子!而且也是整个药王村最大的希望之所在! 就在此时,那陈风笑眼看霍蒙始终长力不衰,而自己的云力却是逐渐不敷使用,当下不由得眉头一皱,顿时想到刚才自己所注意到的一点情况,那嘴角便不由的微微地抽动了一下,似乎是露出了一个冷酷的微笑,他趁着一个双方错身而过之后的空当,突然间腰身一转,突然间竟好像是要冲着和合堂的大门而去。 此时两人距离和合堂都在七八步左右,霍蒙又是与他相对站在街上,当然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他的动作,心念电转之间,立刻便想到了刚才店里闪过的那一抹红艳艳的裙角,顿时不由得浑身寒毛耸立,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当下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已经迅速发力,想要抢在陈风笑出招攻击和合堂大门之前,先把他缠住,让他无暇攻击那门内的人。 刚才他可是尝试过那一朵莲花的威力的,这要是一下子让他瞄准了门里的人,她们纵是有十条命,今天也要一并交代在这里了! 但是就在他拧身扑上的时候,那陈风笑却又突然满脸狞笑地扭过头来,就在两人距离不过两步的地方,突然抬手再次打出了一朵若隐若现的飘渺莲花! 他竟然耍了一个诈! 两人之间总共只有两步多的距离,那朵莲花飞行的速度又是出奇的快,因此仓促之间,还没等霍蒙醒过神来,那莲花已经飞至他面前不足五寸处! 这个时侯,纵是霍蒙有神功在身,纵是他随时都可以任意的调整自己的运动方向,而不受那些人类运动基本定理的约束,却也根本就已经来不及了! 当下霍蒙退,再退,使劲退,但是仓卒之际,他的速度根本就不可能与那朵飘渺的莲花相比,因此,尽管他退后的速度已经是非常之快,快到让陈风笑都忍不住轻“咦”出声,但是那莲花还是迅速的逼进了他面前三寸之内! 退无可退之时,也不知怎地,霍蒙竟是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在郭府后花园里推敲那些招式的时候一直不曾想透的一处关节,当下似乎如醍醐灌顶一般,霍蒙好像是突然的明白了一点什么,当下的情况之紧急,已经根本就没有时间让他来仔细思考了,所以,他迅速的抬起双手,改拳为掌,变轰为拍,双掌急速地合击那朵莲花! 而这一次,他突然感觉自己体内云力的流动涌出与自己动作的连贯,居然是第一次达到了那么协同一致,那么随心所欲的境界! “嘭!” 又是一声闷响,但是这一次,霍蒙却奇怪地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并没有受什么伤,这个时侯的他反而突然感觉到,随着自己合击的双掌将那朵迅速掠至面前的莲花牢牢夹住,那莲花竟是突然之间消失了,然后他便敏感的觉察到,那朵莲花竟然是被自己体内的药王诀和九天玄功两大奇功携裹着,在体内顺着经脉高速的奔走! 随着那陈风笑自从接战以来第一次控制不住的脸色一白,“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霍蒙不由得目瞪口呆。 那朵诡异的莲花居然被自己给吞掉了? 等到霍蒙回过神来却发现,那陈风笑已经是一脸的萎靡,也正在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当下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双掌连环一扣,那朵在他的体内经脉里迅速游走了一周的诡异莲花便从他的双掌掌心之内激射而出,迅速的扑向不足五步之外的陈风笑! 而且从他掌心里打出的这朵莲花,已经完全不是刚才那般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飘渺模样,它已经免得璀璨夺目光鲜欲滴,看去几如羊脂白玉雕就的一般! 陈风笑吃惊地看着这朵突然大放光芒的莲花,虽然他也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只是知道肯定有一些诡异的情况发生在霍蒙身上,但是面对这急速飞来打向自己面门的莲花,他却也只好强自咬牙运起云莲千结心法,想要化解甚至吸收这一朵莲花。 但是这个时侯,在霍蒙的体内运转了一周,其中携裹了大量九天玄功和药王诀功法云力的莲花,却早就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的了! 于是,就在他的双掌与那莲花碰触的刹那,他的面色便控制不住的突然变得紫红一片,然后整个身子便被那莲花打得迅速向后抛飞,如一片落叶乍遭狂风一般,直直的飞出了七八丈远,才砰地一声掉落在地,却已经是七孔流血,动也不动了。 现场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尽皆目瞪口呆。 霍蒙……居然杀死了城主大人?他怎么可能就杀死了城主大人? 此时那城主府大管家陈度的脸色之惨白就不用说了,而那鱼士刚鱼士则兄弟则更是吓得浑身上下都打起了哆嗦。 霍蒙,居然,杀了,陈风笑。 *** 话说,起点官方又催上架了,虽然我在尽力的往后推,想多发一点公众版来报答大家的支持,但是估计周五周六的,也就该到时候了,这是规矩,谁也没办法。 不过掰着手指算一算,如果一直发公众版到周五的话,那就是还有两天,一共六章,从我宣布推迟上架那会子起,一共算是多发了十八章公众版,合计肯定有四万多字近五万字,也算是我完成了承诺,对得住大家了。 只是在担心,上架后大家会用订阅和月票支持我么? 第八章 自己的拳! 今天三章,这是第一章! 勤奋的求推荐票! ********* 秋气渐深,百草凋萎。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郭府那偌大的后花园中也已经是花败叶黄,秋风一起,就是满地的衰红黯黄,一派深秋的萧疏景象。 霍蒙闭着眼睛跌坐在石凳上,已经陷入深思许久了。 现在距离那天的药铺街大战已经过了十几天了,虽然他身为一个平民却杀死了贵族身份且身为城主的陈风笑,但因为是陈风笑挑战在先,所以,即便是那城主府的大管家陈度想要抓拿他,却也没有任何的借口。而且,连陈风笑这位云师都死在霍蒙的手下,就凭他,他也不敢,所以只能是把这件事呈报上去,听凭曹侯的处断了。 陈风笑一死,他霍蒙顿时成为了大家公认的阳城第一高手,并且再次成为整个阳城茶余饭后最大的焦点,人们热切的讨论着他那经典的两次大战,对霍蒙的实力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揣测,有人说他已经快要晋入大云师的级别了,当初对战时的狼狈只是诱敌之计罢了,还有人则干脆说他早就已经是大云师了,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总之一句话,成王败寇,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足够强大了,那么人们就会无比的崇拜你。而对于失败者,却少有人会去提及,更不必说怜悯。 因此,即便是此前对城主陈风笑感觉再好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在堂堂正正的挑战中击杀了陈风笑之后,现如今霍蒙在阳城的影响力,已经是无人可比了。甚至还有无数的年轻修炼者们,更是在内心以霍蒙为偶像,努力的修炼,言必霍蒙如何如何,简直便如魔障了一般。 而且在那之后,从“杀人官司”中脱身出来的和合堂药铺自然也更是生意兴隆,据霍长安说,远在几百里外的客商都有特意跑过来到药铺里来进药的,而在鱼氏的商业妙手之下,和合堂也开始逐渐从丹药零售商向批发商过度,最近她甚至还找霍蒙商量过,说是想要在临近的一座城里开设一家和合堂的分号。 当然,不管外面的人议论些什么,霍蒙都是没有心思去听的,甚至于连商业的事情,他也是完全的都把代表药王村的权力交给了自己的爷爷霍东云,一切都由着他和那郭夫人鱼氏去裁度商议,自己则做一个撒手掌柜,只是专注于修炼。 要说在霍蒙击杀了陈风笑之后最高兴的,当然就数霍东云老爷子了,有了这么一个好孙子,顿时就让他体验到了此前数十年都不曾体验过的风光与荣耀。因此,他虽然渐渐上了岁数,对于自己的宝贝孙子推过来的这些商业上的事情,倒也是不辞劳苦,毫不犹豫的就替他挑起了这副担子,而且越是忙,老头儿就越是一副满面红光的模样,这才没过多少天的功夫,倒好象是年轻了十几岁似的,精力旺盛,干劲儿十足。 所以,就眼下和合堂的那点事情,又有胡掌柜这个老人儿和霍长安这个稳当人协助着,再加上眼下的和合堂又正是最顺风顺水的时期,所以还真是难不住他。 所以,霍蒙这个撒手掌柜才能撒的真正放心,可以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修炼和思考上去,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此时,经过了一个上午的苦苦思索之后,霍蒙突然的睁开了眼睛,一闪身跃到院中的那片空地上,再次打起拳来。 最近这些天里,他每天除了修炼和炼制丹药之外,就是坐在这亭子里苦思冥想,一直都试图找回那天与陈风笑大战时自己在最后时刻的那种感觉,可惜结果却一直都不能让他感到满意。而他生性就是好强的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哪怕是再难,他也一定会前遍百遍不计失败的去做,去尝试。 不过,虽然迄今为止他都无法重现自己当时对敌的那种灵动感觉,但是让他一开始惊奇后来变为惊喜的是,当初那朵陈风笑发出后来被他吸收后又反手打出去并杀死了陈风笑的莲花,却一直都留在了他的体内。 作为云力的一种高度凝聚的攻击方式,它以幻化后无比缩小的体积随着药王诀和九天玄功的功法,在霍蒙的体内运转自如,经过尝试,霍蒙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虽然不知道这朵莲花是怎么被炼制出来的,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诀窍机关,但是只要自己想,就可以虽把它打出来! 这就让他在以后再次对敌的时候,多了一个可以克敌制胜的法宝利器! 而且霍蒙隐隐的感觉到,也不知道是药王诀还是九天玄功,似乎有着吸收他人云力的特质!甚至于,霍蒙还觉得,或许它们能够吸收的还不只是云力,很有可能还包括他人的功法和绝技! 那朵璀璨的莲花不就是一个例子嘛! 不过,得了这个意外的好处固然足以令人惊喜,但是霍蒙心里却明白,不管自己体内的两大神功是不是有这个特异功能,自己的根本都并不是这些小技巧,而是扎扎实实的功夫! 所以,在研究了几天那莲花,确信它是有益无害,并且自己也可以轻松地运用之后,霍蒙就已经从它身上挪开了目光,专注于自己此前未完的思索。 那就是,创立一套最适合自己使用的临敌功夫! 今天霍蒙打的这一套拳,似乎与往日颇有些不同,他打的拳还是那些拳路,但是无论出招的时机、速度、角度还是脚下步伐的跟进,却都与往日的招式有了一些微微的差异,很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觉,不过却是很奇妙的让他这一套乱拳看上去更加的协调了,当然,威力也随之不知不觉的增大了许多。 当下一遍打完了,霍蒙好像是再次受到了激发一般,连歇都不歇,便立刻又重头打起,而这一次的拳路,与他刚才打的那一套,又已经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去掉了不少冗杂的招式,又新添了不少奇思妙想,使得招式起落愈趋圆熟,动静开阖渐近混溶。 打完一遍,再来一遍。打完一遍,再来一遍! 在郭府后花园的这一片空地上,霍蒙仿佛不知疲累一般,一遍遍的打着,思考着,同时也在修改着自己的拳路。每一遍都和上一次略有不同,每一遍比之上一次都略有进步! 就这样,一个时辰的时间,竟是飞速的过去了。 到最后,霍蒙的脸色开始渐渐涨红了起来,似乎连眼角眉梢里都满是杀伐之色,他的拳路不断变得更加圆熟连贯起来,招式也经过不断的修改调整,而更加的收发自如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只怕就算是赵云看见了,也要大吃一惊地赞他一句滴水不漏。 到最后三遍,那招式在进攻和防守上已经接近于完美,所以,以霍蒙现在的实力,已经再也无法做出更好的改变,所以,这完全相同的三遍连续打完之后,霍蒙便收拳站住了。 长长的嘘出一口浊气之后,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一套拳法在那些更厉害的人看来肯定还是漏洞百出的,但是至少在目前,对于他自己来说,这一套拳法可以说是已经达到了他能力的极限了! 再也无法修改! 而且他认为,虽然这一套乱拳只是自己自创的,比不得人家那些高门大宗里历代高手千锤百炼之后的招式更加完美,但毕竟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如果是不适合自己的东西,即便是它再高明,又有什么用呢? 好东西,也得是真正懂它的人施展出来才叫好东西! 到这个时候,霍蒙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心想就凭这套不成规矩的乱拳,即便是遇上比那陈风笑更厉害一些的人物,自己也完全可以跟他硬碰硬的开打了! 这时,突然有脆脆的掌声响起,霍蒙不由得一愣,转身看去,脸上不由得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小溪,大山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第九章 乱七八糟的妙 今天三章,这是第二章! 罗圈揖求推荐票! ************* 此时,周小溪和周大山兄妹俩正陪着霍东云老爷子站在那里笑着看他呢,周小溪怀里甚至还抱着霍蒙家那只肥大撩人的黑猫,不时地看着霍蒙喵呜连声。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其实他们来了已经有好大一会子了,只不过是见霍蒙正沉浸在自己的拳法中,所以并没有出言打扰,只是静静地在一旁亲眼目睹霍蒙一点一滴的进步罢了。 当下看见霍蒙过来,周小溪便也朝着他跑过去,等到了近前,还没等两人走到一处呢,那只大猫儿已经先她一步从她怀里窜了过去,只是无奈随着它的身子日渐丰满,这弹跳力已经是大不如前,幸好被霍蒙伸手一接,它才算是没有掉在地上。 被霍蒙抱在怀里之后,那猫儿舒服地蜷了蜷身子,趴在霍蒙怀里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周小溪,还故意“喵呜”地叫了一声,那样子竟是贼兮兮的,煞是可爱,却不由得让周小溪顿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伸手在它头顶拍了一下,骂了一声,“死胖猫!” 然后,她抬头看着霍蒙,也顾不得身后有老爷子和自己哥哥瞧着呢,当下既羞怯又大胆地掏出那沾满了女儿体香的小帕子,踮起脚尖来给霍蒙擦拭脸上额上的汗,同时娇娇地道:“我们都来了好一会子啦,一直在看你打拳!” 霍蒙笑笑,想要顺势把她也揽在怀里,却被周小溪一抬手把他的手给拍开了,羞羞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一边拉着她的手转身往回走,一边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们在看着呢,所以故意耍那么一套好看的拳出来?” 霍蒙嘿嘿地笑笑,“是啊是啊,就是耍给你看的嘛!” 周小溪闻言不由转眸横了她一眼,自然是说不出的情意绵绵。自从霍蒙上城之后就一直没回去,两人这都快一个月没见面了,对于他这一套油腔滑调地哄自己高兴的小话儿,她还真是想到了骨子里去了,但是此时听他当着老爷子和自己的大哥就这么满嘴浑说的,这心里也说不上是喜是羞,却是早已不知不觉就一种酥软甜腻的感觉给挤得满满当当了。 当下他拉着霍蒙来到霍东云和周大山面前,似乎是在嗔怨其实却是在给自己遮羞地道:“爷爷,您该打他的嘴,就是会说这些好听的哄人高兴,油嘴滑舌的!” 谁知还不等得意地摸着胡子的老爷子说话,周大山已经接过去道:“他也就是对你这样吧,对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一句话顿时说的周小溪又羞又喜。 好久不见周大山了,再加上又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当下霍蒙闻言便也不由耍宝似的叫起了撞天屈,“冤枉啊大山哥,你自己的妹妹你还不知道,我要是对你说话敢有一丝的不恭敬,回头她就是连手都不让我碰的,你说,我又怎么敢对你不好说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周小溪已经羞得恨不得扯他的嘴,当下通红着小脸儿握起小拳头就死命的往他胸口捶,“不要脸,不要脸……”只是这拳头挥起得倒是大,落下去的力道却轻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半数都是砸到那只大猫身上了,顿时惹得大猫喵呜连声委屈不已。 周大山撇撇嘴,“真是拿你们公母俩没办法,演戏都演不像!”吃周小溪转眸狠狠地嗔了一眼,他才闭嘴,聪明地转了话题,道:“蒙蒙,我看你刚才那一套拳,有点乱七八糟的妙,看来你能杀死陈风笑那个级别的高手可不是撞运气呀!” 他一说这话,周小溪顿时又转嗔为喜,倒好象那被夸的人是自己似的,当下便喜滋滋地从霍蒙怀里把大猫抱过来安抚着,甜蜜蜜地笑着听他们对话。 霍蒙闻言却只是一笑,不答反问道:“大山哥,你的进度如何了?村里人的进度都怎么样?” 周大山闻言咧嘴一笑,“现在我觉得自己似乎就要跨入第二层了,这实力么……怕是也有八级云者了吧?虽然跟你不能比,但是却可以说是咱们天阳山北麓方圆几十里地面上没有对手了。至于咱们村子里,只要是有资格修炼你那一套功法的,现在最低的都是五级云者了!” 说到这里,他又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道:“刚才来的路上先到药铺里去了一趟,好家伙,我顺嘴一问,长安叔却说他都已经是七级云者了,都快赶上我了!我说蒙蒙,你是不是给他偷偷的帮他辅导来着?你这可不够意思呀,就算是不让你偏向你大舅哥吧,至少你也得一碗水端平不是?什么时候给我特殊辅导辅导?” 霍蒙听了哭笑不得,“长安叔做事的扎实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这一个月来,他修炼的比我都用功,能有眼下这份成绩,也是理所当然,想要进步考我没用,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 周大山摸着下巴正说“倒也是这么个理儿”呢,霍蒙却又转过头来对霍东云老爷子道:“爷爷,经过这一个月,咱们的丹药算是初步打开市场了吧?往后呢,我考虑着不管咱们能炼制出多少丹药来,想必这销路都是不愁的,但是眼下不比当初了,咱们已经不必为了几个小钱就贫民的勒紧裤腰带。” “所以我觉得,那丹药宁可少卖一点,也要首先敞开了免费供应给村里的修炼者,毕竟实力才是第一位的。没有实力,咱们村里就算是再有钱,也只等于是一个小娃娃抱着金元宝行走于闹市,迟早会惹来他人窥觑谋夺,而有了实力,别人就算是再眼馋,也轻易的不敢打咱们的主意了,您说呢?” 霍东云闻言点点头,“我也正这么想呢,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说完了他转头吩咐周大山,“回去之后你跟你长河叔他们商量一下,制定个计划出来,咱们以后就这么办!” 眼下霍东云霍蒙和霍长安长期留在阳城,药王村那边就一直都是霍长河周大山还有村里的其他几位老人一起负责,而这件事自然是周大山心中期盼已久的,所以当下闻言,他自然是喜得了不得,当即便点头应下了。 这时霍东云老爷子道:“咱们就别站在这里说话了,回去说去!”于是一众人便说说笑笑的往回走,才刚走到后花园的垂花门处,霍蒙一抬头却突然看见,那郭夫人鱼氏和翡翠正款步而来。 远远地看见他们一行四人,那鱼玄素的目光只在霍东云和周大山的脸上一掠而过,却是连看都没看霍蒙,便直接冲周小溪露出一个微笑,抢先打起了招呼,“刚才听说小溪妹妹来了,正想去那边院子里看你呢,走到半路上就听说你们往这边来了。” 第十章 初见 先PS:被编辑骂了…… 立刻上架……正在码字中…… **************** 等走到那垂花门前,霍蒙站出来为周大山周小溪兄妹与那郭夫人鱼氏相互做了介绍,然后便见鱼氏亲切地笑着,“早就听说小溪妹妹了,直到今天才算是见着,反倒是在素常见面时,常听老爷子和霍长安先生夸你呢,你这来了可好了,正好咱们做个伴。” 周小溪不像鱼氏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本就不擅长与人交际,再加上初次见面不免有些怕生,所以便只是浅淡地笑着,也不说什么话。 这时霍蒙笑了笑正向拉着周小溪往前走,却冷不丁的听见站在那鱼氏身旁的翡翠突然开口道:“原来你就是周小溪啊,果然够漂亮!” 这夸人长得漂亮的话本来是好话,但是此时从翡翠嘴里说出来,这语气里却不知怎地就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味儿,因此不但周大山周小溪听了都是眉头一皱,就连霍蒙都忍不住渐渐收起了笑容。 鱼玄素闻言当即收起笑容,转过脸去就是满面寒霜,“放肆!叫周姑娘!” 翡翠咕哝了一下小嘴,别过头去不痛不痒地叫了一声“周姑娘……”她当然不敢跟自家小姐顶撞,但是那话里却是十足的不情愿。 周小溪不由有些怯怯地牵了牵霍蒙的衣袖,一对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霍蒙,以两人之间的心有灵犀,目光一碰之下,霍蒙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本来嘛,大家这才刚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一上来就对人家横眉冷眼的。 不过转首看见鱼玄素此时又是大大皱眉,似乎是忍不住又要训翡翠,霍蒙便笑着轻轻拍了拍周小溪的小手,道:“没事的,这位是翡翠姑娘,她平常说话就是这幅口气,刀子嘴豆腐心,你也别往心里去!要说起来,我跟爷爷住在阳城这段日子,还要多承翡翠姑娘照顾呢!” 说着,他还给周小溪打了个眼色,周小溪虽然性子羞怯怕见生人,却也是个心思灵巧的,当下顿时便心领神会地松开霍蒙的衣袖,向前一步似模似样地裣衽为礼,道:“那小溪可要谢谢翡翠姐姐代我照顾爷爷和霍蒙哥了。” 这一句话出来,既给那鱼氏圆了场面,又给了翡翠一个下场的台阶,当下不但是霍东云听得眉宇飞动,一副深得我心好孙媳的模样,就连那鱼氏闻言也是眼中一亮,忍不住心里暗赞了一句,却是赶紧借着台阶又训了翡翠几句,到最后那翡翠只好低着头,淡淡地小声咕哝了一句,“不客气”,这场面才算是交代过去了。 当下鱼氏不由得过来拉起周小溪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阵子,笑着道:“小溪妹妹长得真好看,倒也不怪翡翠刚才那一句,其实她是嫉妒你呢!”这个时侯她还不忘帮翡翠描补几句,倒是端的好口角。 又道:“我记得昨日还听人说,城北新开了一家裁缝铺子,都是曹都来的上好手艺人,小溪妹妹可愿意下午陪我去那边看看,咱们姐妹做两身衣裳?一直都想送你点礼物,但是我那一屋子都是些俗物,送了也未准合你的意,现在既然你来了,倒不如咱们现去挑几匹料子裁两身衣裳却是正好,就是不知道小溪妹妹意下如何,会不会嫌我这礼太过轻慢了?” 小溪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可没见过没应付过这个场面,因此当下闻言只是小脸儿通红,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好抬起头求助似的看着霍蒙。 霍蒙笑笑,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因为他的性子就是如此,从来不怕别人压他欺负他,别人越是欺负他压制他,他就上升得越快,却就是害怕别人把他捧得高高的。比如眼下,鱼氏几句话之间就把所有的善意都表达得淋漓尽致,好话更是兜得滴水不漏,让人连推辞都有点不好意思张口,他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所以,当下他只能笑笑,替周小溪接过话来道:“多谢夫人的好意了,只不过我刚才就跟小溪说好了,下午要陪她到阳城里去四处逛逛呢!”周小溪闻言放佛得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略显赧然地笑着,道:“就是,我还没怎么在阳城玩过呢,下午想先玩一玩,夫人的心意小溪心领了。” 鱼氏闻言淡淡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落寞,似乎是因为这夫唱妇随的一对可人儿而想起了一些什么,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又笑道:“倒也是的,是该先逛逛玩玩才是,中午我吩咐厨上给你们收拾一桌好菜,就不去陪你们了,你们自己好好吃好好聊,下午再去逛个痛快,至于那裁衣裳的事儿也不急,咱们改天,等小溪妹妹你闲了,咱们再一道去就是。” 她明白了周小溪的心意之后,这一退竟是退了个干净,顿时就让周小溪大感轻松,当下又是连忙的道了谢,然后那鱼氏才伸手一扯满脸别扭的翡翠,两人转身去了。 ※※※ 其实说实话,小小一个阳城,能有什么好逛的,不过对于周小溪这个从小到大都很少出村子的人来说,即便是这小小阳城,也已经是足够开眼了。而上几次跟霍蒙一起来,都是这事那事七缠八绕的,她哪里有心思闲玩,好容易这一回可是清清静静的,自不免起了小孩的贪玩脾气。更何况对于她来说,只要有霍蒙陪着,不管做什么都是兴致十足! 当下虽说那鱼氏命人收拾了一桌子好酒菜送到小跨院里,而且也不过来敬酒之类弄得她不自在,她却还是没有心思吃什么饭,中午时候也不过就是陪着老爷子和哥哥粗粗的吃了些,就拉着霍蒙跑出来了,而且临出门之前,还费劲千方百计的甩掉了那只大黑猫。 于是,城北的素汤丸子,皮货街的狐皮小帽,老庙巷的捏彩人儿,等等这些在霍蒙看来普通之极的东西,都让小丫头喜得了不得,在每一处摊位前都要驻足好久,甚至那街上有炸臭豆腐的,她自己闻着味道不好不敢吃,却还是硬逼着霍蒙吃了一块儿,说是替她吃的,到最后,她自然是弄了一身的零零碎碎带在身上,甚至就连霍蒙怀里都被她给塞满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其中甚至有一双一岁小孩才能穿的虎头鞋。 霍蒙哭笑不得,但是无奈小溪的理由十分正当,她堂哥家的嫂子怀孕了,年后可就要添宝宝了,她这个做姑姑的,自然要给小侄子买点东西,而城上的东西虽然贵些,但确实比村里人自己做的式样好看,针脚也细密,料子摸上去也敦实,买了回去正是合适。 只不过一开始人家卖东西的不知道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只是看她和霍蒙手拉着手十分亲密的样子便以为她这是在给自己做准备呢,所以一开口就叫了一声夫人,而周小溪虽然脸红得什么似的,却也是并没有反驳,反而还第一次傻乎乎的让人家多宰了几个铜钱,要知道此前买东西的时候,小丫头砍起价来那可是锱铢必较,往往把老板砍得一脸心疼。 霍蒙抱着一大堆诸如小孩的鞋子之类的东西陪着她晃悠了半天,好不容易熬到天快黑了,城里也差不多逛了个遍,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但是就在这个时侯,周小溪也不知道又看见了什么,突然一拉霍蒙的手,很是雀跃地道:“快来。” 霍蒙扭头顺着她的手指一看,那街边居然是一个算命先生摆的卦摊。当下他不由得道:“你还信这个?这东西都是骗人的!算了,天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周小溪闻言蓦地转过身来,微微嘟着小嘴儿,神情极是认真地看着他,“不许胡说,我想请先生给算算咱们的姻缘呢!” 第十一章 红绳 药王第十一章红绳 于女孩子来说。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情一旦上升到姻缘之类的东西。|神秘十分虔诚十分让人无可何了。所以。便霍蒙不信。却也只好陪着她一起到了那卦摊前。 那算卦先生闭着眼睛。让霍蒙不由想起传说中瞎子在算命这个职业中的从业比例。 “先生。我算卦。”周小溪做到摊位前的小凳子神态无比虔诚。 “唔……”老先生了晃脑袋居开了眼睛。蒙不由的在心里笑话了自己一回。 容易主动送上门来一个。当下不由的两眼放光。 说来也怪。在算先生这里。周小溪倒好象是丝毫都不害羞了。回头看了霍蒙一眼。甜甜地一笑。“测姻缘。” “唔……”老先生仔细地在周小溪上看了一眼。然后却不知为何抬起头来打量起了霍蒙。然后。竟然出乎霍蒙意料的。既不问周小溪的生辰八字。也不让她写个字之类的。居然看着霍蒙问:“你这一生。觉怎么样才会满足?或者说。我换问法儿。要怎么样。你才会感觉自己活很知足?” “……”霍蒙闻一愣。然后不由的张口结舌。 这个问题。他还真是从来想过。而且他也没想到。一个潦倒街边的算命先生。居然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周小闻言也是纳闷地看看那先生。然后才转看着霍蒙。两人眼中皆是纳罕神色。 霍蒙想了想正色道:“我希望的家人和爱人平平安安。希望她们永都不要有什么苦难。希望我自己……希望我自己可以一步一步扎扎实实的往上走。直到有一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我。所有人。因为我的存在。都不敢欺负的家人和爱人。” 那算命先生闻言微微颌。眼一眯。却又收回目光看着周小溪笑道:“|姑娘我问。你觉的你要怎么样才会?”周小溪闻言微微迟疑。然后才一脸虔诚地道:“我就希望一都能和他厮守在一起孝敬爹娘……还有还有……”看她下意识微微低头。霍蒙笑了笑替她接着说:“还有多生几个孩子。让我们家后继有人!” 周小溪转身捶了他一拳却是不肯反驳。 那先生点点头。转在自己身上摸了好半天。居然拿出一根红绳来递给周小溪。道:姑娘。你要知道牵挂是这个世上最有滋味的事情。而回家则是个世上最甜蜜的事情这两事你们一人一件。足矣。” 说着。他把那绳子递给周小溪这一段绳子。个铜钱。买了去给他系到手腕上吧。多少也算一念想一个指望。”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周小溪一脸的错愕。实在是有些不明白这算命先生的意思但是这个时侯。算命先生这几简单的话却是听的霍蒙不由心中一动当下也不等周小溪反应过来。便直接碰了碰她的肩膀。“给钱。”又对那先生道:“没想到。先生竟是位风尘中的高人。” 那先生闻言微微一笑。“六尺三寸。不高。拿钱吧。” 周小溪懵懵懂懂地给了钱。又向先生道了谢接过那一段红绳紧紧地在手心里。然后才三一回头的和霍蒙并肩离开那算卦摊位。走出几步去还忍不住扬一扬手里的那一段红绳。问:“这位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霍蒙笑笑。不由站住之后转身看过去。却见那先生竟是已经在收拾摊子了。倒好象是专了等他们俩过去似的。他们两人这一离开他就要收摊了。当下他不的先是一愣。然后大声问:“先生可是常驻阳城的?以后是否可以常来向先生请教些问题?” 那位先生闻言抬起头来冲他笑笑。“请教?不必了。咱们曹都再见吧。 ” 霍蒙闻言一愣。脸的笑意立刻便消失不见了。眉头也立刻紧紧皱起。这时却又听那先生道:“赵云的眼光果然好的很。好的很哪!”说完他拿起自己的笔墨纸砚。竟是大笑着转身走了。便连 招牌之类的都丢在了原地。 霍蒙本来心中疑惑大生。但是听到这一句赵云。他却又不由的深了一口气远远地看着那人消失在了人流之中。却只回头对周小溪一笑。“走吧。咱们也回去。” “你真的非去曹都可吗?而且还非的现在就去?”周小溪腻在霍蒙怀里。仰着脸儿问他。 两人本就已经是订了亲的。现在不过还差一个婚礼罢了。再加上现在别重逢。所以包括霍东云老爷子和周大山等人在内。都知趣的紧。吃过晚饭就纷的都散了。是两人自然就的到了一点说悄悄话的空间。 不过因为晚饭的时|霍蒙说不准备等到过完年了。近这几天就要去都。所以晚饭时大家的情绪就不免低了一些。而现在。大家才刚一走。周小溪就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 其实她知道。这是霍东云老爷子还有周大山等人都特别想问的一个问题。只不过因为霍蒙已经是一副肯定的口气告诉他们。而不是商量的口气征求意见。所以大家才都忍住了没有问。所。眼下她来问这个问题恰是最最适合的。 霍蒙把她的身子的更紧笑了笑仰望天。“傻丫头。你以为陈风笑一个堂堂的城主。我说杀就杀了就没有一点后果?” 小溪闻言大吃一惊。忍不住在他怀里坐直了身子。问:“后果?什么后果?不是都过去十几天了。也见有什么后果呀!” 霍蒙平静地道:“我一开始这么以为。毕竟当初是他向我挑战。杀了他我也不犯法。但是现在看来……今天那个算命生大概就是过来提醒我的了。”说到这里。他抬起臂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一段红绳。心想这一根绳子在周小溪心里系住的是爱情。但其实。它却是赵云的一根钓啊。 堂堂,主一战身死。这等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在曹都掀起一点小小风雨的但是十几天下来。阳城却没有丝毫动静。这显不太正常。而最有可能的原因自然就是赵云在曹都帮自己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下午时候那算命先生的话。乎也恰证了自己的这一猜测。 当下霍蒙长长的嘘出一口气不管是出于要获贵族的封号。从此给你我。也给咱们村子带来更大的保护。还是出于要了结这件事。都我都已经是非去不可的 周小溪愣愣地看着。然后目到那一根红绳上。忍不住轻轻地伸手抚摸。“那你可要把它带好了。不许解开。” 霍蒙闻言苦笑。却还是点点头道了声好。 然后。他忍不住紧紧地把周小溪揽在怀里。一边把玩着她腴嫩的小手。一边想。那在曹都着自己会是另一场大风雨吗? ********汗。这里我解释一下其实起点的上架规则我道。但是在此前。为了报答诸位读者的支持。我还是决定继续放几章公众版。结果却没料想。现在大家都盯着我这本书的上架情况呢。于是……被编辑给抓到了。编辑虽然明白我的意思。但是起点的规则他们可不能不遵守啊。所以一通训斥之后。我不不硬着头皮 但是请大家放心。答应了的事我不会做不到。所以。在最近的几章VIp章节更新中我会尽量多写一点字数。但是又不至于让字数破千……这样-章免费几百的写个三五章。就算是报答大家。也算是完成我的诺了吧! 鞠躬致歉! 第十二章 香火 药王 第十二章 香火 情一旦被确定下来。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一切就突然开始变迫在,睫 屋子里周小溪在帮蒙收拾着临行前要带的东西。屋子外头霍东云和霍蒙祖孙两个并肩坐在冰凉的台阶上。一个抬头看着半空中随风飘摇的落叶。一个低下头看着的上匆忙蚂蚁。相对竟是无言。 一会儿。老爷子挠挠后脑勺。还是忍不住问:“真的需要那么急?” 霍蒙想了想。道:“我怕我不急的话。就会有咱们的对头开始着急了。爷爷你知道。要让你们能够顺利的在这边展。就不能没有人去曹都那边顶着场面。把事情都留在都解决了。让他们找我。总比到这边来找你找咱们村子解决更好。其实我也想等明年春天……” 老爷子摆摆手打断的话。似乎很不耐烦似的。声音里也突然有了一丝的异样。“去就去吧!”说完了。老爷子别过头去不看他。却还是忍不住要骂一声。“小崽子。翅膀一硬就想飞!少在这儿找理由哄你爷爷!” 霍蒙低头无语。老爷子怎么可不白他话里的含意。怎么会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呢!但是话又说回来。蒙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爷爷这是舍不的自己呢! 老爷子中年妻。那之后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子可以捧在手心里。这些年来甚至比霍蒙他娘还疼他。这突然的一下子就要离开。让他心里怎能好受的了。 老爷子伸手想摸胡。又颓然的放了手。“上回你二虎叔从家里过来。你娘还让他给我了个话儿。说是她和你爹都跟大山她爹她娘商量过了。现在要问我个意思。他们都想着。要是大差不离的年前就把你跟小溪的婚事儿给办。 ” 霍蒙继续默然老子这会倒一反常态的絮叨了起来。“也知道。咱们家人丁不旺已经连续六代都是单传了。说实话。到你爹那里就他那个莽撞子。我还真怕等我一死他管不住这个村子呢。幸好。你爹虽然没啥本事。可是他生养了你这么个好子所以呀。这两年你爷爷我这里。也就放下一半的心了。” “剩下的那半…”说到这里。一向以刚硬严肃示人的老爷子突然有些哽咽。霍蒙闻不由的转头看他。老爷子摆摆手过了好大一会子才又调整好了声音。:“蒙蒙。爷今年快七十。你祖爷爷本事比我大。身子板儿也比我好。可他也才不过活了七十三……说实在话。没几年活头啦!我这半夜里头睡不着觉躺在床上就翻来覆去的想啊要是等什么时候亲眼见你跟小溪下两个大胖小……必须至少的两个一个不行啊!” 听到这里。霍蒙的眼也不由的微微有些红只听老爷子又继续道:“你要知道。咱们这个村子里住的。虽说都是药王的后人。但是咱们家才是世代的嫡派子孙。村子里的这个权。咱们绝不能放!所以。从老早老早的老一辈那里。最担心的就是咱们这一脉的人烟哪!” 到这里。他不由的伸出两根手指头给霍。“两个。还能有个挑头儿。有一个不够料子。咱怕。要是一个……谁知道下一辈接不接的*!” 霍蒙闻言愕然。虽然他早就隐隐约的感觉到。这个看似大家平等安居的村子里。其实还是微微有些体系等级的。但是却从没想到自己的爷爷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按照这个思路一想。霍蒙顿时对爷爷前一段时间对村子里人事的安排有了更深的理解——原来爷爷他竟然真的是在为自己铺路呢! 一句话。这个村子。是药王后裔的村子。但更是霍家的村子。是霍东云这一支药王嫡派子孙的村子。在未来。成为霍蒙的村子! 当下老爷子转往屋里瞥了一眼。见门口没动静。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霍蒙。却是刻意的,低了声音。道:“村里这一块儿。还有阳城这边。你尽管放心。眼你爷爷我还镇的住这点场面。保证能给你利利索索的收拾干净了。曹都那边……爷爷也不求你显多大的名。我只要你把事情解决了之后。平平安安的给我回来。回来之后赶紧成亲。生孩子。明白了不?”霍蒙重重的点点头。“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等我回来立刻就跟小溪成亲。您放心吧。” 老爷子也点点头。身子缓缓的往霍蒙身边靠了靠。声音再次小了几分。道:“另外呀。爷爷还有件事。当年也跟你爹说过。但是你爹太笨蛋。怕老婆。所以我也办法。到现在。爷爷只有靠你了。” 霍蒙点点头。“爷爷您说吧。我一定给您办到!” 老爷子再次点点头。道:“爷爷在家里会给你四邻八乡的瞧着点儿。在阳城这边也瞧着点儿。有合 先给你定下。你了曹都。如果事情顺利。自己也。你跟小溪成亲之后。一定纳几个小老婆!”霍蒙闻言完全愕然。爷爷。您这是……” 子瞪他一眼。“多子多福。知道不?” “但是我……” “没有但是!”老爷子的口气斩钉截铁。然后见霍蒙紧紧的皱着眉头。这才又无奈的叹了气。低下头来身子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你仔细算算。现在咱们村子里快两千口人。姓霍的还剩下多少户人家?” 霍蒙闻言再次然但是他知道爷既然这么说。那就必然有他的深意在里头。当下皱着眉头略微一算。不由的心中陡然一惊。 然后。他吃惊看老爷子。老爷子凛然与他对视着。“我告诉你。咱们霍姓。药王的嫡派子孙。到现在只剩下五十八户人家了。连老带少男男女女。加在一儿才两百三十一个人。你再想想。只要是姓霍的。可有哪一家是兄弟俩的?现在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了吧?” “爷爷。您您的思是……”霍吃惊的看着老爷子。忍不住微微有些口结。因为这件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虽然这些东西他此前也知道但是却从来没有往这个上头联想过。 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看自己的宝贝孙子。“你猜的没错。咱们霍姓。从三百年前开始。就好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每家每户。顶多就是一个儿子。单传!要么……就是只有女儿没儿子……绝户呀!三百年间。少了多少人口!” 说着老爷又叹了口气。“你今年十六了。你爹三十七。差二十岁。但是你爷爷我今年却六了。跟你爹差了三十一岁。你知道这是为啥?” 霍蒙只有摇头的份。 爷子道:“因为你奶奶之前。我还娶过两房老婆。但是她们…都难产死了!”说着。老爷子重重的在霍蒙膝盖上拍了拍。“如果怀的是女孩。她不会难产……就是你奶奶。在生下你爹之后没两年也就……当年生你时候。你娘也是差一点儿啊……唉……”老爷子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你心里有数就是了!” 说到这里。老爷子缓的站起身来。“总之一句话。蒙蒙*。要是到你这一辈咱们家断了香火。你爷爷我死不瞑目!到了黄泉的下。我没脸跟先人们说话呀!” “再者说。你想想。是断了香火。从我到你。咱们这么瞎忙活置办下再大的家业又有什么用?要是有后人。你还闯荡个什么劲儿?所以。到了你这一辈。既然你的本事比咱们上头这几辈子人的本事都大。那么你就有责任去把这件事查清。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霍家这是中了什么邪!” “不过呢。这件事三百年一直如此。肯定不是那容易解决的。其实到了你这里。也未必就能查明白解决掉了。所以。这件事做的如何放到一边。爷爷也不敢奢望你肯定能解决掉。但是在此之前。爷爷却必须要求你一点。就一点。就是你的想办法给你爷爷我生下三五个活蹦乱跳的重孙子!” “再所以。一个周小溪肯定不行!”老犹豫了一下。伸出一个巴掌。叉开。道:“五个!不然你就不是我孙子!” 然后。不等霍蒙说话。老爷子已经一转身背起了手。扭头就往外走。霍蒙还想说什么。却正好看见周溪已经从门里出来了。 “爷爷。我想陪蒙蒙哥回咱村子看。然后再让他走。”周小溪站在门口道。 老爷子闻言站住。想了想。头也不回的道:“不用了。我知道了就行了。回头我跟他们说。的一回去又是一回哭天抹泪的……我也不送了。你送他走吧!” 说到这里。老爷子要继续走。却见那跨院的门口走个人来。 翡翠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身后还跟着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人。而走在最前头的。则是郭夫人鱼氏。鱼玄素。 第十三章 故人 药王第十三章故人 |见鱼玄素进来。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霍东云老爷子也不由站住了。声好。虽说按照眼下的情势。鱼玄素离不开药王村的支持和保护。要没有霍蒙的话。她也几乎是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把她那两个娘子侄子赶回曹都去但是世上的事情往往是相对应的。在鱼玄素离不开药王村和霍蒙的支持与保护的同时。实药王村也离不开鱼玄素手中的商业网络。 合作。是因为有共同的利 又更何况随着这些日子的接触。当初只是凭借着街头巷尾的传言。就在心里认为鱼玄素是不吉利的克之人的霍老爷子。到现在对她的印象却已经是大为改观 鱼玄素此人虽然年轻轻的就守。但是她为人却非常正道端庄。做事也满是一种大气。与老爷子在村里见惯了的那些整天家长里短的妇女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的下。而且最为难能可贵的是。老爷子活到现在近七十岁。自认为在心境上早就已经修炼到了宠辱不惊的程度了。却还是不的不一次次为她在商业上匪夷所思的才华所震惊。 一旦打定了主意要做这丹药的生意之后。她立刻便开始着手准备。一边大刀阔卖的卖铺子。把郭家原本|分散的资产和商铺都纷纷的盘卖出去。把到的金全部集中来。一边又很快就拿出了一系列让老爷子看的目不暇接拍案叫绝的商业方案。 这种魄力别说一个女子。即便是很多经商多年经验丰富的大商家。也未必就敢做的出来!因为这样做的代价。就是不的不面对比此前那种分散经营多无数倍风险!但是。她一个守寡多年的小女子。却居然就这么做了! 而且偏偏的。她一套商业方案很快就的到了验证是正确的。最近药王村生产的丹药在和-堂里卖的已很是有些有价无市的意思了。 于。就连霍老爷也不的不承认是一个奇女子。 当下鱼玄素到院子里。先是跟大家问好。然后。对于霍蒙突然这么着急要去曹都竟连一点疑惑和吃惊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笑道:“的知霍先生要去曹都。贱妾为先生一大贺!好男儿。当如此!” 说这里。她微微|身看了自己身后的那中年仆人一眼。道:“他叫孟白。是我家的世仆后来随我到阳城霍先生此去曹都。贱无以相送就把老孟借给先生吧。他对曹都很熟。有他带路。想必会帮先生省去不少心力和|烦。至于盘缠和车马等物。我也已经命人给先生备下了。先生也请管放心。” 霍蒙一想也是自己此去曹都不能连个认识路都没有有个孟白在身边。想必至少这问路的麻烦可以省下了。至于其他的车马盘缠之类。虽然现在他自己也不缺这个。不过考虑到双方的关系。如此倒也不算什么。因此当下他只是略一犹豫。便点头道:“既然夫人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又对那白道:“那就劳你老孟了。” 那孟白闻言赶紧上前一微微躬身能为霍先生效劳是小人的荣幸。” 霍蒙笑笑犹豫了一下。转过脸去看着鱼玄素颇有些纳闷的问:“我很奇怪一点。夫人知我要去曹都。难道就一点都不觉的吃惊?” “吃惊?当然吃惊!我们……”翡翠一直都鼓着小嘴儿站在旁边。好不容易住这个机会。当下还不等玄素开口说话便已经抢着说了起来。但是她才刚说了几就已经被鱼素扭过脸去喝止住了。然后。鱼玄素转过头来对着霍蒙一。道:“之所以并不觉的吃惊。是因为贱妾知道。霍先生你本就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 *********************************************************************************************** 离开了阳城一路往。霍蒙始终皱着眉头。脑子里一会儿想着爷爷所说村中霍姓男丁的问题。一会儿却又想到此去不知道要面临怎样的风雨。一直到跑出了几十里的去。他才突然一下马停住。眉头突然皱的更紧。 不对呀。爷爷他可是话里有话! 生育男丁的艰难。是从三百年前开始……这里头。原什么呢? 这个时侯那孟白也经勒转马头了回来。霍蒙不想被他看出心思。便抬头冲他笑笑。“孟。你们家夫人的娘家到底是怎么样的个人家?” 那老孟看看前路。憨厚的笑了笑。道:“先生还真是了不起。这么些年来。俺还是第一个见到能跟俺们小姐比一比心眼子的人咧!” 霍蒙本是无心的一问。事实上鱼家怎么样他并不太在意。因为只看鱼士刚鱼士则那兄弟两个便可推想。那鱼家即便是有些身份的位的。也未必就能拿自己怎么样。但是听了老孟这句话。他却是不由的好奇心大起。赶忙问道:“这个话怎么说?” 那老孟笑了笑。“俺们小姐之所以让俺老孟陪先你去曹都。其实其他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她让俺把曹都里的那些事儿。包括鱼家。都跟先生你说一说。让你心里也好有个准备。不至于到时候措手不及。” 霍蒙闻言微微。这时老道:“咱|是先赶路吧。路上歇脚的时候。俺再慢慢的跟先生说。” 霍蒙一笑。“也好” ***********************************************************************************************都作为方圆千之内最大的都会。其繁华自不待言。 霍和孟白赶了十几天的路之后。终于到达了这里。两人牵着马进了城之后。按照霍蒙的意思先是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命人给好好的喂马。然后霍蒙便信步走出客栈去。在上随意的溜达。老孟自然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不时的解说几句。 其实霍蒙可直接找赵云的。但是在经过路上连续多天的考虑之后。他还是决定先找家客栈住下来看看风向再说。因为赵云这个人。他已经并不敢太过相信。 当两人一路走一路看。不一会儿天已经快要正午。到了快要吃饭的时候了。霍蒙正想在路边找一家酒肆吃饭。却听那孟白道:“先生。快到晌午了。要么。咱们先找个的儿吃点东西再接着逛?” 霍蒙当即,头。那白见状这才笑着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弄。道:“几年之前一块的面小人还是挺熟的。如果小人没记错的话。前面那个小巷子里有一家卖羊肉汤羊杂汤的。很是不错。眼下快到冬天。吃这个也合适。就是不知道先生喜不喜欢那个味道。您要是觉的还行。那咱们去尝尝?” 这种事情霍蒙自然是一听他安排。当下便点头答应了。跟着他一路进了巷子里。等到那孟白说了一声“到了”的时候抬眼一看。心里不由暗自赞了一声。 这虽说只是一家开在小巷弄里的小饭馆。但是只看那店里生意的火爆就知道。口味肯定差不了。而且最难的的是。霍蒙只粗略的在店里扫了一眼就现。这店里客人可是三教九流都有。堪称是龙生混杂的的方。 像这样的乱的方。自然是最容易的到一些意外消息的的方。可想而知。那孟白之所以推荐这个的方。只是费了些心思的。当下霍蒙一点头。“就是它了。” 两人才堪堪走到那|馆前。就见,里出来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孩。梳着曹都女子惯常的双丫髻。穿着一身蓝布小袄。浑身上下收拾的很是利索。看见霍蒙眼神往店里看。她立刻便迎了上来。操一口浓重的曹都官话。“这位客人店里来。烫嘴的羊肉汤泡大饼。保证又香又顶饿。吃一回你就想第二回。”却是店拉生意的。 霍蒙笑笑正想说话。却突然听见后有个熟悉的音道:“兰花这个|妮子。看见我们哥们几个来了不打招呼装看不见。反倒招呼其他人。你这店不想开了是吧?” ********* 状态不太好。憋了几个小时就这点字来。嗯。没|月票…… 等我把故事思路捋顺了。一定爆出来。 第十三章 红楼 药王第十三章红楼 出来拉客人的女孩闻言无奈地笑笑。转过身去勉强鱼少爷魏少爷到了啊。里面请。”显然这女孩不怎么待见他们。 刚才听声音的时候霍蒙已经听出那人是鱼士刚。毕竟大家才分开没多少天嘛当初他那嚣张的样子犹在眼前倒是没想到自己这才刚一到曹都。第遇见的就是他。 当下他想了想。在老孟吃惊的目光里转过身去。笑道:“原来是鱼少爷。鱼少爷一向可好啊。相别多日。可是一直都惦记着你呢!” 刚才还意态扬扬一脸蔑笑地看着那女孩的鱼士刚言转过头来。看清霍蒙的那一刹那。的第一反应便是转身就跑。不过脚底下打了个嗦。他还是站住了跑。 毕竟这里是曹嘛。又不是在阳城! “你……?” 霍蒙一笑。“是啊。我到曹都来你鱼少爷嘛!” 鱼士刚闻言顿时吓小脸煞白。“你……你找干嘛。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没等他说完。他身边的几个公子哥儿中有一个人拿胳|碰碰他。斜着眼儿瞥了霍蒙一眼。“老鱼。这谁呀?你怕他干吗?” 霍蒙笑笑。一拱手。道:“诸位少好。我是鱼少爷的朋友。姓霍。”然后转笑眯眯地对那鱼士刚道:“鱼少爷。咱们才分开几天呀。你不至于那么健忘不认我这个朋友了吧?” 鱼士刚闻言忍不住心里大骂但是着霍蒙。他却愣是吓的不敢说什么当下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虽说这是在曹都。不是想当初阳城了料想他霍蒙也敢把自己怎么样。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鱼士刚一看见霍蒙就想起陈风笑那个云师级别的高手惨死街头的模样。于是就吓的这小腿肚子不由自主的有点转筋。 这时候。那女孩知道霍蒙竟跟这帮公子少爷是一伙人便不由冷眼瞥了霍蒙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转身进店里去了。 鱼士刚鱼士则兄弟狼狈逃曹都的时候。可没脸跟朋友们说自己是被赶回来吓回来的。甚至对于霍蒙这个名字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所以他的朋友们对霍这个姓自然没什么印象。当下那说话的少爷一听是鱼士刚的朋友。鱼士刚自己也,头了。顿时便摆摆手既是老鱼的朋友。那就进去吧。别在这儿着了。” 进去之后。他们四五个公子少爷的坐在一个桌上。霍蒙和老孟坐在紧挨着的另一张桌子上。很快就有每人一大碗羊肉汤端了上来。 不过。原本熙熙攘|的店里因为突然进来了四五衣着华贵的少爷那热闹的气氛却是不由降了三分。 鱼士刚一抬头就能看见霍蒙正看着自己。实在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偏偏他又不敢说什么。所以只能低下头吃饭。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时就听那几位少爷已经边吃边谈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喝了一口汤。美美地道:“你们还别说。老是在家里大鱼大肉的。偶尔出来喝一回老何家这羊肉汤。还真他妈香!”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有人道:“咱们不像老鱼啊。躲到阳城去一躲就是半。没人逼着练功也没人把你锁在院子里不许出门。想干嘛干嘛身边还有个漂亮的姑姑。想怎么收拾怎么|拾……”说着众人不由心领神会地哈**起来 只有鱼士刚。听到话不由吓的脸色白。抬头看看霍蒙。又赶紧低下头去喝汤。神情尴尬之极。 偏生这个时侯还有人不知趣。压根儿就没注意到鱼士刚的尴尬模样。顺着话题又聊了开来。幸好很快大家就被另一个话题给吸引住了。其中一个道:“不过老鱼这痛快是痛快了。修炼可落下了不少啊。现在咱们哥儿几个可都是四级云者了。你还在二级上晃悠呢吧?” 鱼士刚闻言勉强抬头笑了笑答了声是。又低下头去。 这时另外一个道:“上次碰见了陈月华陈小姐。她还夸了我一句呢。说是照我这个进度练下去。保不齐明年的封士大典都能赶上!”神情颇为自。 众人闻言不由起哄。“就凭你。后年你能够资格去参加封士大典就不错了。你以为云士是那么容易练出来的!”然后又逼着问陈月华的事儿刚才说话那人自然一副矜骄的模样。坚决的不肯说。这架子一拿。好象他跟陈月华的关系真是有,不一般似的。 霍蒙和老孟在那边一大口吃饭。一仔细地留着他们的言谈话语之中**来的一些信息。同时与这一路上老孟告诉给自己的东西两厢参证。倒是觉更加白了些。 有人的地方就有阶曹都也一样。 在乡下的百姓们心里。一直都的只要是住在曹都的那定然是了不的人家。其实却不知道。曹都里吃不起饭的人有的是。当然。更多的是平民和小商小贩。贵族永远都_数。 所以。像鱼家之类的家族。虽然依靠着做生意逐渐达起来了。有钱了。甚至可以花高价给自己的儿孙们请好的老师。送入有前途的地方学习。而且还会不惜大价钱给他们买秘籍 药。全力支持他们修炼。希望等到他们将来长大之后凭借修炼出来的实力谋取一份爵位。真正的实现整个家族地位的抬升。但是至少在眼下。他们在曹都还是不入流的。 其实想想也就明白如果真是大户人家。鱼玄素也该多少学点家传的本事才是。而且就算是庶出。又从小没了娘。却也不至于被家族里给嫁到阳城那种小地方去。 与鱼家这样的家族相比柳宗元柳家和陈月华所在的陈家当然算上是高门大族了。所以这些少爷们提起陈月华的时候。往往是非恭敬和羡慕的。当然在曹都里像陈家那样的人毕竟是少的。所以他们这帮少爷公子在曹都里倒是从来不缺乏别人的恭敬的。 这时那一帮人着那个跟陈月华见过面的人。要他带着众人去见识见识陈家小姐的风仪。|人吃不过众人往上抬他。最后一咬牙。道:“好。本来下午我是想自己过去的不过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就一起过好了。陈小姐说。她会带我进门的。” 众人不是喜。然后才:“去哪里?” 那人意地道:“辉先生你知道吧?”众人齐说当然知道。就连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霍蒙都不由的想起当初鱼玄素和翡翠向自己解说天一宗时曾提到的明辉生。这时那人又道:“知道就好。陈小姐说。最近明辉先生的红楼里缺几个人手她可以推荐我去试一下。时间就是今天下午。红楼 众人闻言不由大喜过望。知道。那明辉先生可是曹都里公认的圣人。哪怕是到他的红楼里当几天跑腿的下人。那说出去可都是涨脸面的事儿。 再说了。一旦进过楼哪怕受过明辉先生一两句的调教这出来之后就立时身价同。指不定下回天一宗再招弟子的时候。就能挤进去了呢? 话又说回来。即便是进不去也不打紧。正常情下。没有点低微身份的人。想到红楼去看书。人家都压根儿就不让进门呢!就算是大家去了之后当不上红楼里的仆人。至少也能去开开眼界见识一下以后又多了一个吹牛的本不是? 想到这些大家不顿时把人更高地捧了起来。一致说好吃过饭就去红楼等着陈月华|小姐至于士刚一个劲儿的低着头。不说也不动。而这个时侯霍蒙已经吃完饭他低头想了想。心说先去见见陈月华倒也不错。 当下便站起身来走过去笑着一抱拳。道:“诸少爷好。小弟初到曹都。一直都听人说楼是一处圣地。所以也想过去见识见识。只是身份低微。一直都没机进去。不知道诸位下午去红楼的时候。能不能带小弟一起过去见识见识?” 说到这里。他见已经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便又笑了笑。指着唯一一个低了头不敢看自己的鱼士刚。道:“鱼少爷。你面子大。帮我说句好话怎么样?” 这个当儿鱼士刚敢什么。只好起头来一脸别地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就又把头低下了。那领头要去红楼的人这时才觉自从进了这家羊肉汤馆后。鱼士刚就有点别扭。不当下由纳闷地看了看霍蒙。问:“我们都是修炼的。都云者。所以才有资格去红楼。你也修炼过?去红楼干嘛?” 霍蒙一笑。“我也炼过几天。虽然|么成绩。但好歹也算是入过门吧。还请诸位帮忙。带我去开开眼界。” 那人颇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霍蒙。“那种地方不是你能去的!你也不瞧瞧你是什么身份。一个乡下来的小子。一看就土里土气的。就凭你也配进红楼去!”说完了转身看看鱼士刚。“我说老鱼。你在阳城混了半年。这眼界可低了不少啊。刚才我还没觉。会子才瞧出来。你怎么连这样的人都结交上了?” 鱼士刚满脸通红不敢说话。却又深深地害怕这几个人说话过激会罪了霍蒙。当下那脸色比之刚才更尴尬。 正在这时。却听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他不配。你们就更不配。” ********* p。废话几句: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找不到感觉。说实话这本书的订阅我挺满意的。所以成绩不是题。而且故事到这里也逐渐开始进入我布置了好久铺垫了好久的大**了。作为全书的第一个大**。我本期待已久的。但是现在却老是提不起劲儿挠破头皮。就是没灵感……只能用时间硬生生熬出一章来。保证不断更。 这也是我写《药王》这本书的底限。不管感觉多差。都要保证不断更! 本来今天还是没脸要月票的。但犹豫了好大一会子。还是希望大家能用月票刺激我一下。现在的英年早不比从前。江湖老了脸皮反而嫩了。很是知羞知臊的。大家的月票的砸我的脸。我要是再不爆。还有脸混下去? 第十五章 甄仙人 一听这声音,和鱼士刚一同过来的那几位少爷立马眼看要炸翅儿! 大家循声齐齐的扭过头去,就看见一个干巴瘦的小老头儿背对着众人大喇喇的坐在角落里,一身半新不旧的青布长衫,怎么看怎么像个穷酸。 此时恰好那刚才出门揽客的女孩正刚从老头儿的手里接过几个铜钱来,闻言不由顿时把小脸儿都吓白了,不由一把攥住老头儿的袖子,“甄爷爷,您胡说什么呢!” 那刚才拿斜眼儿觑霍蒙的少爷霍然起身,啪的一拍桌子,顿时溅起了一桌子的汤汤水水,弄得身旁几个同样怒不可遏的家伙躲闪不及,不知不觉间就丢了一点煞气——人家好歹也是四级云来的,刨开了那些世袭的贵族们不说,等闲的在这阳城里,他们瞧得起过谁?一个小老头子,居然敢说他们不配? 这会子那女孩可是真吓坏了,她跟这甄老头虽然没什么亲戚,但是自打她记事儿那会子起,老爷子几乎是每天都准定在晌午尖儿这会子,穿着一身半新不旧下摆上还满是皴褶的青布长衫溜达过来,到自家这店里吃饭。他身架骨量小,人又老,饭量也就不大,每顿饭都是一碗羊肉汤,不要羊肉,只加三两羊杂,要嫩肝,然后半个饼。 从来没多过,也来没少过。 时间一长,不是亲戚也是戚了。老头儿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待人又亲和,所以每次她来了,女孩给盛的那碗总是最实在。只不过老头儿嘴很紧问他是哪里的干嘛的,从来不说,只是根据他一个老头儿总是过来这里吃饭来推测,住的应该距此不远。 当下女孩不一边扯他的衣袖边扭过头来无奈地冲那几个少爷赔笑“甄爷爷他刚才喝了点酒,人又上了年纪,架不住酒劲儿了,说昏话呢,不是跟你们几位少爷搭腔们别在意。”随后那丫头眼神一转,又赶紧道:“几位少爷今天的饭钱就免了当是我代甄爷爷给你们各位赔不是了。” 人往往都是这样,不怕就怕架,如果他脾气上来了,你比他脾气还大,那这事儿就好办,保不齐对方就怂了如果是一旦出来个劝架的赔不是的,那这事儿立马就大了。 当那刚才拍桌子的少爷闻言时便越的怒不可遏,要不是对面还坐着人不准他这一脚就把人家桌子给踹翻了,当下三两步走过去不顾那女孩的求情,一伸手就把她拨开了,伸手就往老头儿肩膀上拿了过去。 人家好歹也是四级云。虽对付一个干巴瘦地老头子。他还不至于使出什么本事来。但就是一个壮小伙子这么使上力气地一巴掌下去。可也够一个老头儿受地。 霍看得眼睛一眯。不知不觉地往前移动了两步。看似是要过去劝架地。其实却已经做好了救人地准备。但是这会子没成想。那老头儿竟是突然地伸腿向后踢了一下板凳。顿时那少爷地身子就失去了平衡。竟是不由自主地哎呦一声往前趴了下去。这当儿老头正好一转身站起来。竟是恰恰避开了那人地身子。 老头儿地动作分明很慢。眼看着那人地身子就要趴到他身上。但是他就那么慢悠悠地一站一转身。那人地一个狗扑却愣是连他地一片衣角都没沾到。 啪!摔了个实实在在。 杯盘乱飞。汤水淋漓。 所有人一齐傻了眼。尤其是那小姑娘。更是吃惊地捂住了嘴巴。先是一喜。然后又顿时忍不住担心起来。按照她地理解。老爷子这一下虽然不是“故意”地。但却是让这帮平日里就好斗勇耍狠地公子少爷们吃了瘪。他们怎肯轻易绕了老爷子。 所以当下她赶紧过去要扶那先是摔在桌子上,然后又从桌子上摔到地上的少爷公子,不过老头儿却是笑着一摆手,制止了她。 女孩瞪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脸的迷茫。 那摔倒的少爷站起身来愈怒不可遏,当下甚至忍不住运起了自己体内的云气,甚至想着这一巴掌拍死了也不错,但是就在他的巴掌高高扬起的时候,却不知怎地就瞥见了此时恍如石化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几个同伴。 然后,他不由自主的就停住了,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正好那个干巴瘦的老头儿也扭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那家伙顿时也石化住了。 “甄……甄、甄……” 老头儿不再看他,转笑眯眯地对霍蒙道:“小兄弟,你很聪明啊,腿脚也够快的!” 他正是当初在阳城街头给霍蒙和周小溪算卦,后来还五个铜钱卖了一段红绳给周小溪的那位算命先生! 霍蒙一笑,“老爷子您也不慢呀,您回来几天了?” 老头儿笑得云淡风轻,“七八天了吧!” 那么多人都傻乎乎地看着两个人,却是压根儿就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不明白这七八天是什么意义,更不知道这身份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么会认识,而且还能这样有来有去的笑着说话。 但霍蒙闻言却是不由得心神一凛。 七八天?自己和老孟这一路快马赶到曹都,也足足用了七天时间,普通人就算是骑着快马,走一趟阳城和曹都,也要十几天呢,他却只说已经回来了七八天了? 难道他是当天去当天就回来了? 这时那老头儿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霍蒙道:“既然你到曹都来了,有时间的话到我那里去串个门吧……”他指指霍蒙身边的几个少爷公子,“他们都知道我住在哪里。” 说完,老头儿晃晃悠悠的就往外走,竟是连理都不理那些少爷们,偏生刚才还怒气冲天的少爷们竟然连拦都不拦,只是傻乎乎地看着老头儿飘然而去。 过了一会子,那刚才摔了个狗啃泥的少爷第一个回过神来,忍不住三两步走过来,眼睛直巴巴地看着霍蒙,问:“你认识甄仙人?” “他姓甄?仙人?”霍蒙眉头一蹙,不答反问。 几个人闻言不由吃惊地面面相觑,“他都认识你,你居然还不认识他?” ****************** 状态真是不好,请诸位容我慢慢找找状态。 保证不断更,当然,也就没脸求月票…… 第十六章 地位 一脑门对霍蒙来历的猜测,几个人一起动身前往 而且,随着鱼士刚因为实在无法忍受那种恐惧的感觉而在中途借口溜掉,在这帮曹都的暴户公子哥儿们眼中,霍蒙这个乡下小子的身份来历愈神秘。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不过,因为有了那个甄仙人的一句话,对于霍蒙随同前往,众人再也没有任何的异议。 红楼,是每个曹都人眼中的圣地,是每个外乡人眼中曹都的标志性建筑。 一路行来可以看见,整个曹都都是一种东方古典式的建筑群落,不管是曹侯居所的红墙碧瓦,还是普通百姓的小小庭院,都是如此,而事实上,这不但是整个曹国境内所有建筑群的主题基调,也是包括了曹国、齐国等国家在内的大周天子治下北半部的整体基调。 但是,就在曹都东部,却有一大片在曹国境内绝对不可能见到的碧绿草坪,它就像一张干干净净的巨大绿毯,铺在曹都的东门之内,草坪的中央耸立着一座高达五层的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绝对称得上巨大的红色建筑,让每一个从东门进入曹都的人,都可以第一眼就看见它,并且为这种从未见过的建筑样式和建筑高度所震惊。 碧绿而宽广的草坪在地线上略有起伏,上面便连一根杂草也无,至少有十几个园丁在细心的坐着维护、修剪,浇灌等等工作,再配以他彪悍姓的巨大红色建筑,以至于让霍蒙这个在现代社会住了近二十年的人乍见之下都不由得有些震惊。 除去它的颜_因素之外,这似乎更应该是一座欧洲人所喜欢的度假别墅。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在前后两世里,霍蒙对建筑都没有什么具体的研究,所以无法准确的说出这是哥特式建筑还是巴洛克建筑,或这里面还有一点现代的东方味道,总之,如果对于一个在现在都市里呆惯了的人来说建筑或许毫不出奇,但是对于这个完全古典而封闭的云鼎大6来说,它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 霍突然有一种回到了上辈子的感觉。 尽管在来曹都地路上。老孟已经不厌烦津津乐道地无数次说起过红楼在曹都地地位之高。但是真正来到这座名叫红楼地别墅前。被两个穿着一身铠甲地武士给拦下之后。霍蒙才更深刻地体会到了老孟话中地含意。 “除了红楼地徒和贵宾之外。即便是曹侯亲临。没有明辉先生地话。也一样会被拒之门外。” 在这样一个君权至上地时代是怎样一种彪悍地地位。 其中一人上前很是客气地向那两位武士打听了一下之后。就很谦卑地退了回来。“陈小姐还没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顺着笔直地从大门通往红楼正门地大道。霍蒙抬头看向那座现代化建筑。心里想。这里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座怪异地现代风格地建筑? 无聊地等待中。开始有人想套霍蒙地底话地正是那个因为认识陈月华所以才带着大家到这里来地人。在路上。霍蒙听见大家叫他老胡。也有人喊他二哥。 “你是阳城人,前段时间你们阳城的城主陈风笑被杀见了吗?” “在,亲眼目睹。”霍蒙微笑道。 “真的是在大街上?那么肆无忌惮?那个小子真的只有十六岁?”剩下的几个公子听见这边的对话纷纷聚拢过来,问题层出不穷是都毫无疑问的表现出他们对一个小地方能出现一个十六岁的云师级别高手表示极大的质。 霍蒙点点头,“是在大街上|肆无忌惮,那小子也确实只有十六岁。” 虽然是时隔多日,这则新闻早就已经变成了旧闻,但是听不相干的人你耳传我耳,总不如听一个在现场亲身经历了的人讲述来得更加震撼和过瘾。 那可是一个十六岁的小毛孩子杀死了一个云师级别高手的飙血故事! 十六岁就拥有云师级别的实力,敢于公然单挑并击杀一名同为云师的城主,这简直就是每一个修炼的放诞梦想,但是很遗憾,这种事情往往只存在于传说中。 但是惟其如此,听霍蒙淡淡讲来,大家才听得更是热血沸腾。 当然,过程不会是真实的过程,在霍蒙的口中,他自己要比当时面对陈风笑时还要狼狈多了,最后的击杀,也只是出于侥幸。毕竟在他看来,在曹都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地方,没必须把自己渲染的太厉害,把这个故事的开头和结尾说对了,整个故事也就不至于走形了。 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千古不移。而在此前,他已经吃了太多的亏。所以,除非是颇不得意,他宁肯让自己做一个毫不出奇的乡下人。 但是就在这时侯,那位胡二少爷却砸吧砸吧嘴,突然问:“那个杀死陈风笑城主的家伙,叫什么来着?” 陈风笑被杀的传说,虽然因为天一宗的人不愿意传出去损了自己的宗门形象,所以进行了极力的压制,而像鱼士刚鱼士则之类亲眼目睹过那件事的人更是早就收到了警告,但世上从来就没有不漏风的墙,这件事还是早就在曹都的修炼们中间传开了,只不过那个十六岁少年的名字,却一直不曾有很明确的说法。 霍蒙笑了笑正要说话,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众人转身一看,只见一匹朴素而不失庄重的青篷布小马车正缓缓驶来。 那胡二少爷一见这马车,顿时丢下了刚才的话题,说了一声“这是陈小姐的马车”,然后便赶紧哈着腰迎了上去。 骄傲和矜持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平民或许有用,对于一个世袭的贵族来说,更是秉身的重要武器,但是对于一个想要成为贵族却还没能成为贵族的人来说,却是一钱不值。 在他们看来,对下要把自己装扮成威严的上位,对上,还不如做一条狗来的实在。 马蹄声中,那胡二少爷一边随着马车小跑一边低着头对着车厢说话,丝毫没有了此前的少爷模样,但是那带着一顶草帽的赶车人却连看都不看他,车厢里也没有一点声音传来。 一众人等都恭敬地站在路旁低下脑袋,马车准确地在众人身前停了下来。 ************** 开始逐渐找到一点感觉了,嗯,我也在期待自己的爆。 预备好月票吧! 第十七章 默契的见面 第十七章默契的见面 都的贵族圈子里曾经盛传一句话,一个智深如海的一个同样智慧的儿子,却往往会有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女儿。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这句话用到陈家陈月华的身上,简直是一语中的。 陈家是一个在曹都屹立了足足两百年不倒的贵族之家,到了陈家现任家主陈道之这里,更是身为曹国上卿,是在整个曹国都足以排进前十名的重要人物,而最关键的是,陈道之以他雍容优雅的气度和算无遗策的智慧,在整个曹都,乃至于附近许多国家,都赢得了一个智者的称号,和人们极大的尊敬。 但不幸的是,他的几个儿子,以及其他十几个侄子一辈的后继者中,却尽是些喜欢夸夸其谈的纨膏粱,竟连一个能够追随他智慧脚步的都没有。 唯有一个女儿陈月华,才堪堪符合他的要求,并且成为晚辈中最受他宠爱的一个,因此,在曹都提起陈家的下一代,人们先想到的不会是陈家那几个金玉公子,而是在陈家排行第三的这位陈月华小姐。 尽管如此,她做仍然从不张扬,不管到哪里去,从来都最多只是坐一辆在曹都贵族们中间绝对显得很寒酸的青篷布小马车,而且,不管现在的曹都有多么盛行女子胡服骑马,但是在曹都,她却从来都不会跟随时尚,像其他的贵族女子那样穿着紧身的胡服骑着马儿抛头露面当然家里或者是在其他地方则是例外。 这是一个公认的淑女,大闺秀的典范,和佼佼者。 因为她的父陈道之曾经告诉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尾巴,一个真正的聪明人,不会想着要把自己的小尾巴完全藏起来,而是让它稍微露出那么一点。 遵循父亲的教导所露出来的,是为其他贵族小姐们所极为不屑的一点,那就是和下面的那些暴户们打交道。 其实天知道她有多讨厌些一身土气的暴户! 马哒。算时间差不多该到红楼了。她略整理了一下自己地衣服。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着今天回去之后向父亲禀报时。大概又会获得父亲地几句赞赏吧。 个时侯。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同样也是一身土气地霍蒙。 最近这一段日子霍蒙一个十六岁地年轻人却击杀了陈风笑这么一个成名已久地云师城主地事儿。在曹都地贵族圈子里可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连带着前些日子柳家食客萧易寒被击杀地事儿也又被有心人同时给提了出来。所以为当日地亲历人之一。她自然曾经被不少人打听过关于霍蒙这个人地消息。而她地回应则一律是。不熟悉。 因为在把自己所了解地那个霍蒙。以及自己与他曾经打过地交道都告诉给父亲之后。父亲地交代是于这个霍蒙。且看看再说。 仔细想来管是当初救了他一命。还是在他击杀萧易寒之后自己所释放出地善意拉拢实无心之下。自己已经布好了该布地棋了。 就凭这些已经足够让她心安。 但是不知为何,每次一想起霍蒙这个似乎土里土气,但是是他周围那些真正的平民们相比,却总又有些卓尔不群感觉的年轻人的时候,她总是会不知不觉的皱一下眉头。 算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干脆不去想了,改天找个机会再向父亲请教一下就是了。再说了,明年的封士大典,想必他一定不会错过吧? 马车缓缓减,似乎快要到了,这时她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想起,然后就听见了那个让她皱眉的声音。 胡家,一个新近十几年里才逐渐富起来的家族,正在努力的想要获得一点政治地位,可惜十几年下来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贵族之家愿意跟他们打交道,他们也就无法获得借力的渠道,胡家的二公子据说修炼的天资还可以,家里也愿意花钱,算是这批暴户里将来最有可能出息一些的了。 当然,即便如此陈月华也还是很不愿意和他们这样的家族这样的人打交道的,但是父亲说,胡家是靠着制作军用铠甲逐渐的家,别看现在天下太平,但是指不定什么时候,一场仗打下来,胡家就有可能成为新晋的重要家族。 所以,她硬着头皮也要拉拢。 那胡二公子很努力的想让自己的谈吐高雅一些,可惜他那些讨好似的奉承话却说得陈月华一阵阵皱眉,这时,马车正式停下了,陈月华努力挤出一个温婉谦和的微笑,在车夫掀开帘子之后,探出身去,眼眸一转的功夫,已经照顾到了在马车前恭候的那几位公子少爷,当真的是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当她看清了一个人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却是不由得为之一僵。 眼眸一转,她借着踩凳下车的功夫,很好的掩饰了表情的瞬间僵硬,冲那些一身土气但是对自己的态度还算恭敬的公子少爷们微微一笑,“劳诸位公子久候了,请随我进去吧。”却是连提都没提胡二公子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私自带了那么多人一起过来的事情。也或者,这早就已经在她的计划之内了。 一众人跟在陈月华的身后进门,这一次,那些守门的武士倒是二话不说放行了,她毕竟是这里的常客。 在通往红楼的笔直大道上,几个少年公子纷纷簇拥着陈月华,一路上陈月华逐一问过了姓名,淡淡地应对着,并且承诺待会儿把他们都介绍过去,一直到众人众星捧月一般走到红楼之前,在这一路上,只有霍蒙像个局外人一样边缓缓地缀在众人身后,一边抬头打量着这座在他看来很诡异的建筑。 居然还是钢筋水泥结构的,这可跟当下曹国境内喜欢用纯木质结构建房子,或者顶多是砖木结构,可真是大大的不一样啊! 不只是兴奋之极还是故意,包括陈月华在内的众人好像是浑然忘掉了还有霍蒙这个人似的,进了红楼之后竟是直接的带着几个公子往一边去了,霍蒙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自顾自的在这座宽敞明亮的前厅内徘徊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有一位书童打扮的十五六岁少年走到他身旁,浅浅地一躬身道:“这位少爷随我来。”霍蒙闻言一愣,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眼,这时却 年又道:“是陈月华小姐吩咐我来引领这位少爷过去 霍蒙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忙道谢。其实不用想也知道,除了陈月华还能有谁,而事实上,他到这里来就是想借一个陈月华的眼睛和嘴巴嘛。 那书童带着霍蒙七绕八绕,最终领着他来到一处阔大的大厅前,这才停下步子转身笑道:“里面是我们红楼的普通藏书间,陈月华小姐特意叮嘱要我带少爷到这里来,请进吧。 ” 霍蒙一边心里琢磨着普通藏书间这个词一边道了谢推门进去,却见里面竟是如现代社会的大型图书馆一般有着一排排的木质书架眼下这里面也确实有不少人正徘徊于书架之间,大多数人手里都捧着一本书。 只不过看穿着打扮些人的身份显然都要比自己高贵多了。 霍蒙迈步走进,根本就没人理他带着一抹讶异在书架间转了起来。 其实他这一趟过来,只不是想在陈月华面前露个脸也算是在另一种程度上向她以及那些与自己曾经打过交道的人打个招呼罢了,所以,这个等待自然也就悠闲之极。 不过就在他书架之间闲赚,目光从那一本本手写后誊抄又线装成册的书滑过的时候,偶然看见一个书名,却是不由得一愣,忍不住信手拿起一本,只见那微微泛着一点纸黄的封面上秀气十足的四个字居然是血沸腾! 霍蒙一阵呆,在那似乎已经很的回忆里,他似乎听很多同学在课间闲聊时提起过这四个字,打开书虽然翻了几页,刘震撼……这个名字很陌生。 放下手里的这一本,他逐查,很快就找到第一册,翻开第一页,这是一个曹国阵亡士兵的意识穿越到另外一个蛮兽大6的故事…… 霍一阵眼晕。 时,他身边突然想起一道好听的声音,“这本书的名字叫兽血沸腾,也是明辉先生的著作之一,共计三百多万字,是一本很长很长的长篇故事,书很好看,在过去的几年里,也曾轰动过曹都的贵族圈子,但是据明辉先生自己说,这只是他写来供自己缅怀过去那些浪荡生涯缅怀的,他还说,没有人会真正懂得他的孤独。呵呵,当时先生的这个话说出来时,知道的人都很纳闷呢!先生过去的生涯,与这本书又能有多大关系呢!” 霍蒙扭头一看,果然是陈月华。她脸上带着一点无需做作很自然的微笑,声音很细很小,似乎只是作为朋友,无意间看见霍蒙在翻这本书,所以才顺口解释一下而已。 当然,她此时的解释要比刚才面对那几位少爷时风趣多了。 “这是明辉先生写的?穿越小说……哦,不,是穿越故事?” 陈月华闻言笑笑,声音还是很小,似乎是怕影响到其他正在看书的人,于是就在这样一个并不私密的空间里,却被她硬生生的给营造出了一些些私密的氛围。 “是啊,是明辉先生写的,先生著书众多,这一本的评价不上不下,在我看来,它还是一本很有故事性的著作的,只不过较之先生的那些煌煌大作,却还是要逊色不少,比如说……先生还有一本也是虚构的故事,叫做《三国演义》的,就比这一本要更高明许多,甚至有不少将军们都把它奉为圭臬,称之为‘大兵书’呢!” 霍蒙目瞪口呆,三国演义?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他转看着陈月华,“陈小姐跟这位明辉先生很熟?” 陈月华低头掩口一笑,作为一名极富教养的大家闺秀,仅仅只需要这一个小动作,就将她的妩靡婉约的风情与雍容典雅的气质展露无。 “整个曹都都没人敢说跟明辉先生很熟。唔,琴仙子是先生的义女,她或许还可以说跟明辉先生很熟。” 琴仙子?也不知怎的,霍蒙突然就想到了当初鱼玄素所说的那个所谓的天一宗仙子。 他没有深问,而是感激地冲陈月华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而陈月华也冲他淡淡地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而去,从头到尾,她都不曾开口问霍蒙为什么突然来了曹都,而霍蒙也并不曾主动提及,双方默契到令人惊讶。 接下来,霍蒙又在这里略转了转,然后便起身告辞而去,被书童客气的礼送出门之前,他也并没有再见到那陈月华,甚至于他这么一个不够资格不够地位的陌生人在红楼里转了一圈,还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不出他所料得是,就在当天晚上夜已入暮,赵云便找到了他落脚的那家客栈。 “你小子动作很快呀!”他进房之后就直接拍了拍霍蒙的肩膀,很亲热地道。 霍蒙笑笑,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道:“陈小姐的消息也不慢。” 赵云嘴角一挑,露出一个可堪玩味的笑容,凑过来小声道:“虽然我也觉得那个妮子长得赖,但是我可告诉你,那朵花可不好摘!”然后哈哈大笑。 霍蒙与他对面坐下,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一言不。赵云也不喝茶,笑罢了又自言自语道:“一个女人太聪明了可不是好事儿,尤其是她还有一个比她更精明也比她更滑头的老子。”他摇摇头,“让她给我递消息,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高明的办法。” 霍蒙笑笑,“在曹都,除了你,我只认识她。” 赵云嘴角一撇,“认识谁都不如认识甄老爷子更有用啊,你小子,走大运了!” 霍蒙脸上先是一僵,然后才释然。 还以为当初甄仙人特意跑到阳城去,是受了赵云的指使呢,现在看来,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似乎,连赵云这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傲性子,在提到那位甄仙人的时候,口气也是相当尊敬的。 自己似乎真的该去甄仙人那里拜访一下,他心里暗暗想道。 然后,他看着赵云,“陈风笑被我杀了,曹都里想要杀我的人是不是很多?” 第十八章 狭窄的机会 云闻言“哧”的一笑,“想杀你的人?想杀我的人多多了!”又好奇地转看着霍蒙,问:“你不是为了这个才特意赶来曹都的吧?” 霍蒙笑笑,摇头“不是,不过,也算是。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却并没有提那位甄仙人特意到阳城去给自己算了一卦的事情,只是想着改天一定要去拜访他一下。 且不说霍蒙对甄仙人能缩地成寸一日往返曹都与阳城之间的本事好奇无比,单单说这位甄仙人对自己出奇的关注,已经让他觉得有必要去拜访一下了。 这时赵云摆了摆手,“曹都的事情你放心,有了甄老爷子帮你开口,都压下来了。不过,也只是暂时压下来了罢了。”他拍拍霍蒙,“这也是我说的你的大运,要知道,这位曹都人眼中的甄仙人,可是已经有大概十年不问世事了!” 霍蒙闻言又惊,很快就把所有心思都藏在了心底。这赵云可是个手眼精明心思剔透的人物,而眼下的霍蒙,却并不想被他完全看透。所以他只是道:“我跟甄仙人……不熟。” 赵云闻言轻蔑的一笑,“别美了,别说你,连我都请不动那个老头子,想知道是谁帮你请出那个老头子,让他帮你说话的吗?” 霍蒙皱眉,却不问。他当然想知道,但是他很讨厌这种完全无知状态下被他人牵着说话的方式,所以,他宁肯忍住心里的好奇。 只是忍不住在心里想,总不会是个陈月华吧? 可是,别说自己跟陈月之间那一点简单的交情,实在是不足以让她为自己出力,就算是她愿意为自己出力,根据赵云的说法,她却也根本就不够格呀! 这时赵云似乎只是轻轻提。霍蒙不问也就不提。随口又道:“不过。关键还是你自己争气啊。说起来连我都没想到。我原本算着。给你大概有一年地时间必陈风笑也就难不住你了。所以才逼着他答应了我那个一年之约。但我却没想到。你只用了短短不足两个月。就已经反过来把他给杀了还真是个能给我惊喜地人哪!” 蒙笑笑。“是他先挑战地我。” 赵云一摆手。“一样挑战谁都是一样。迟早都是如此!别以为你杀了一个天一宗地高手。得罪了眼下炙手可热地天一宗就没有活路了!天一宗还没有厉害到那个地步!”他看着霍蒙。“就像现在杀了陈风笑。但是谁又能把你怎么样?”说完了。他却又沉吟了一下。道:“不过嘛。这件事终究也不会这么便宜地就让你过去地……” 霍蒙淡淡点头。“我明白不是说。关键要看明年地封士大典……” 赵云眉毛一挑当即赞道:“聪明!果然是一点就透地聪明!” 霍蒙无奈地笑笑。心说不是自己聪明是那位郭夫人鱼氏鱼玄素聪明。 赵云道:“以你现在的本事,明年三月的封士大典成功的获封,根本就不成问题,但是,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士,对你来说意义已经不大了,你需要得到的,是封士大典的第一名,那是唯一一个可以直接被封为将军的资格。” 他拍拍霍蒙的肩膀,“但是,曹都之内藏龙卧虎,要得第一,可就不容易喽!” 霍蒙淡淡点头,道了声“好”,舍此再也没有其他的话。对他来说,无论有多难,他都必须去做,而且要做到最好。除了前进,他没有退路。 但是让霍蒙惊奇的是,说完了这句话,赵云却突然沉默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子,他才重新抬起头来,眼中次敛去了那一抹独特的骄傲,就连口气都突然有一点萧瑟的意味。 “霍蒙,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是获得一份爵位,让你的家人和村民们,都能从此过上平淡却富足的生活吗?” 霍蒙点点头,这确实算得上是他最大的目标之一了。只不过还有一个目标,现在似乎已经凌驾于这个目标之上,那就是要查清霍姓人艰于育子的问题,并且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当然,这件事除了爷爷霍东云,他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那你有没有想过,从一个穷山村里的小人物,到一个能够给身后的人提供足够庇护的大人物,这条路有多难走?该怎么走?” 霍蒙闻言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些问题来。 他当然不会简单的认为一个人只要天赋高,努力修炼,或是再加上有名师指导,修炼到一定层次,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凭借着绝对的力量就成为大人物了。 这世上的事如果那么简单就好了。 所以,他摇摇头。 赵云笑笑,再次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突然伸手拉开窗子,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着夜空,良久,才道:“在正常情况下,即便是能够在曹都的封士大典上拿到第一名的,最后封一个将军的位子,看似是已经挤入到贵族的圈子里了,但是你要知道,在曹都,光有封号是没用的。” “这就好比是很多有钱的人,都可以 疏通关系,然后以向曹侯捐献为曹国立功的名义获爵位,但是他们却仍然无法被这个贵族圈子认可一样。说到底,要想真正的挤入这个圈子,是需要运气的,否则就算是得到了爵位,也一样用不上,手里握着兵,却照旧会没有调用的权力。” “因为任何时候都是这样,已经成为了贵族的人,往往会并不太喜欢原本不如自己的人现在与自己平起平坐,所以,封士大典看似是一个贵族圈子和上流社会向那些有才华有实力的下层平民敞开的一条晋升通道,让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成为高高在上的贵族,但其实,这条道路却往往是极其狭窄,甚至根本就形同虚设,是被关闭了的。 ” 说到这里,赵云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地看着霍蒙,“但是这一次我现在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肯定,只要你能够拿到第一名,你将获得此前那些第一名所从未获得过的重视!很有可能,你只需要通过封士大典获得了第一名,就能够顺利的成为这个国家的核心人物!” 霍蒙闻言站起不退让地与他对视着,“为什么?” 赵云突然一笑,“你要知道,天一宗是很强大的,但是当一个国家内出现了像天一宗这样一个对整个国家渗透的非常厉害的宗派至有时候,它的影响力丝毫都不弱于这个国家的君主的时候,那么这个君主不管多么昏聩,不管多么无能,他的心里都不会很舒服的。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霍蒙心里好像突然被点亮了一根火把像是突然之间醒悟了一些什么,甚至连刚才赵云所提到的,那个请动甄仙人为自己说话的人选都颇有些呼之欲出的感觉。 这时,赵云走回到霍蒙身,很自在的往椅子上一坐,道:“但是一直以来臣愚昧,没有人能看懂这位年轻的曹侯到底是什么心思以,大家居然都眼馋天一宗的实力群以都纷纷向天一宗靠拢过去,而你个乡下的小子,一个无根无基的少年天才,却居然得罪了天一宗,而且还出手击杀了天一宗的一个重要人物!” “天哪,你能想曹侯有多高兴吗?” 霍蒙陪着他露出一丝微笑,“赵先,你不但是一个卓越的修炼,同时还是一个难得冷静的政客。” 赵云眉毛一挑,面带笑,“如果我没记错,这还是你小子第一次这么夸我!好吧,我收下了。” 霍蒙闻言一笑,“但是天一……” “一宗?天一宗里多的是傻瓜,但是最上头的那对师徒,却并不傻!所以,虽然那个宗主师傅闭关不出好几年了,但是他那个聪明的徒弟,琴姑娘,还是很聪明的选择了在内部压下口声,而且还很聪明的对外保持了缄默。”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摇头叹息,掩饰不住的赞赏之色,“真是一个聪明的小丫头啊!” “所以,事情到了这里,突然变得与众不同起来,你看,你杀了人,杀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但是苦主那一方却暂时的并不打算找你算账,而另外一方却无比的希望你能继续站出来跟那一边对着干,你想,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你有足够让他感兴趣的实力,并且坚持一个正确的方向,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扶植你?有什么是你想要而他不舍得给你的?”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伸出两根手指,紧紧地抿着,对准月亮,留出一条小小的缝隙,能够让霍蒙从那两根手指的缝隙里隐约窥见一线刺目的明月。 “你看,机会总是那么的狭窄,那么难的,而且,只要你蹦不过去,就会永远失去这个机会了。”说到这里,他收回手指,笑着对霍蒙道:“到时候,不但天一宗会把你毫不犹豫的除掉,甚至连那个对你寄予厚望的人,也会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的!你说呢?” 霍蒙缓缓地点头,赵云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十足的傻瓜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而且是那么狭窄。 这个时侯,赵云再次诡秘的一笑,“不过我想,在此之前你怕是要先经受一点考验了。因为你到了曹都的消息,最迟明天早上,在有心人的耳中就应该已经是尽人皆知了。要想让人家扶植你,你当然得先拿出一点东西来让人看看呀!” 霍蒙笑笑,“也就是说,我完全不必有什么顾忌,放手的让人看看我的本事就是了。” 赵云闻言美貌再次一挑,“没错,你表现得越强大,将来就会走得越高,而天一宗也就越是不敢对你下手。” “因为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如此的操蛋!” 实力,决定一切。 ****************** 第二章送到,这一回也不多要,毕竟才两章而已,刚刚开始。 22张,到32张,一共就要十张月票,行不? 第十九章 直接一点,热血一点 药王 第十九章 直接一点。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热血一点 蒙小时候曾经问他的爷爷霍云老爷子一个问题东西最能够让人兴奋?面对这个问题。一的老爷子考了许久。然后才告诉他。权力。 霍蒙曾经对这个答案表示怀疑。但是想到上一世时自己读到的那些书中的例子。再想一想这一世的经历。他开始有些懵懵懂懂的相信。而后来在他崛起的过程中。眼看着药王村的影响力在天阳山北麓。甚至是在整个阳城都一天天的越来越大。他更是逐渐确认了当年老爷子的这个说法。不过在那个时侯。这个答案仍不足以让他奉为执念。 一直到昨天晚上。那个“狭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开始今天的这一场流血。 还有什么能比用实获权力。-用权力来保护自己的族人这种事更让人热血沸腾呢? 幸好。赵云所说的验。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第二天上午。当蒙和老孟一起出去。想要逛逛曹都的街市。顺道考察一下曹都丹药行业的情况。却刚刚走出客栈的时候。就被人给拦下了。 而让霍蒙微有些意外的是。拦下他的人竟然是鱼士刚鱼士则兄弟二人。当然。更主要的是那几个站在们兄弟俩身后一劲装的中年人。 过即便如此。霍还是忍不住想。要出手探自己的深浅。他们几个还不够格吧?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在阳城当面击杀了陈风笑这个云师级高手的呀。 就在那兄弟俩跳梁小丑一般的蹦引来了不少路过行人驻足观看时。霍蒙的目光缓缓从几个打手的身上掠过。心里不住想。难道这鱼氏兄弟错误的以为数量能够弥补劣势? 就在霍蒙心里纳闷候。他却然感觉自己有一被人盯上了的感觉似乎有一双眼沾在了自己上一般。当下他不由的神情一凛。 原来这对傻兄弟紧紧来投石问路的。 这时。就在他感应那神目光的同时。似乎那目光的主人已经知道自己被现了。于是。那种感觉一触即退。不等霍蒙反击。身上那种被盯住的感觉就已经失的无影无踪了。 “姓霍的。别以为你在阳城是个人物就敢跑到曹都撒野了。大爷今天告诉你到了曹都。你他:屁不是。今天大爷们就来让你知道道。都不是你这种人有资格来的。”这时的鱼士则浑似一个骂街的泼妇一般。想来昨天被霍那般压制。让他心里窝囊到了极点。 霍蒙抱着肩膀。一脸明媚的笑容这么说。两位少爷准备亲自下手教训我一下喽?” 鱼士刚鱼士则闻言噎住。知道斗嘴到最后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便干脆的一摆手。他们兄弟很快就退开了去。而那几个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中年人则很快就包围过来。 “老子不跟你逞口之利。咱们拳脚说话。”他道。 霍蒙却是不由的嘴角一挑。露出一个哂笑。心说就凭这几个云士级别的食客? 当下他忍不住在心冷哼一声。冲老孟摆了摆手老孟看看那几个貌似认识的食客。看看那鱼氏兄弟。再退回店里去的时候小声道:“霍先生小心。这几个人都是很有些实力的。” 霍蒙微微点头。脚步一错就要抢先出手。 最近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试图继续改进自己那一套乱拳。但是因为只能自己苦思冥想。所以那一套拳法便一直没能再有寸进。而眼下面对这几个实力说高不高说不低的云士。他不由便想到。这岂不正自己练手?至于那个躲在后的人。如果他只是来看的。那就睁大眼睛看着好了。如果他才是来“验”自己的。那么等自己决了这几个食客也不迟。 心中想到这些于自从出道以来。他第一次选择了主动进攻。 但是还没等他动起来。却突然听见街上响起一道平淡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楚的送到-个人的耳朵里。 “住手。” 那几个严阵以待的食客闻言不的收回拳势。而霍蒙也顺势把云力又收了回来。 人群中分开一条过一个年级旬上下穿着一青布葛袍的中年人缓缓踱了进来。两人目对霍蒙立刻便在心里认定了。刚才躲在人群之外盯着自己的。就是这对眼睛。也就是这样貌似和煦。其实却颇有些阴测测意味的目光。 那人进来之后瞥了鱼氏兄弟一眼。那兄弟俩便赶紧凑了上去。却是毕恭毕敬的道:“洪先生。您怎么来了?” 那位洪先生闻言一笑。“听闻两位公子受了委屈。你们既然是我的记名弟子。那受了委然有我的事情。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有更何况你们是我的记名弟子呢。” 那鱼氏兄弟俩闻言不由大喜。要知道在此前。他们兄弟俩虽-年都 位洪先生那里交几千两银子的孝敬。但的到的却也不一个月一次的小小指了。还往往只是三言两语的点评了事。 毕竟作为堂堂的曹国大夫。又是云师级高手。他光是在曹都就有至少五六十个像鱼氏兄弟这样的记名弟子呢。平常哪里会有功夫来搭理他们。 所以眼下见这洪先生竟愿意为自己出头。而且还说出这般仗腰子的话来。这兄弟俩怎能不欣喜若狂。 当下两人先是一副眉吐气的模样。然后又争先恐后的指着霍蒙。却是尽说些霍蒙怎么欺,他们兄弟的事情。 那洪先生一边听一边眯起眼睛。再次与霍蒙对视起来。而霍蒙却是不的心中冷笑。心看来赵云还真是说对了。只过。久处朝堂的人做事情。还真是喜绕弯子呀。 他们应该很多没见过那种直接的热血了吧?有点陌生了吧? 那兄弟俩你言我一语说个没完。难为那洪先生一直笑眯眯的听着。到最后等那兄弟俩说的差不多了。他点点头。摆手让那兄弟俩退下。上前一步看着霍蒙道:“这位小哥儿。我这两位记名弟子说的没错吧?” 蒙一笑。心说看他们还真是绕弯子绕习惯了。当下他笑笑。也懒驳什么。只是微微蹲膝。双手出一个拳势。道:“就算是没错吧。” 那洪先生见霍蒙竟然没丝毫分辨的意思。反而是摆好了阵势这就准备开打。倒是有些微的意外。在他想来。一个外乡小民到了曹都。就算是有天大的本。怕也的以隐忍为主吧?怎么这小子倒好象天生就是一副嚣张的性子。便到了曹都这等的方。也知收敛? 其实他哪里知道。霍蒙的。就是这一场鲜血盛宴。 当下那洪先生还想再话。霍蒙根本就不留给他开口的机会。突然道:“废话说了半天。这位洪先。不如指教在下几招。等你赢了我。再说那些没用的废话吧。” 那洪先生闻言脸色一。中的精光霎时间就浓聚起来。他盯着霍蒙看了好大一会子。这缓缓的点头。测测的道:“好。少年郎果然好胆气。” 他可是云师级别的高手。而且早就已经是二品云师。目前已经差堪就要晋入三品的境界了。而且也早已窥入了云术的殿堂。他对御风术的理解。已经不是陈笑这种刚刚晋入云师级别没几年的一品云师多能相提并论的了。 当下他冷哼一声双负后。云力缓缓行遍全身。额上缓缓显出一个云朵的图案来。 如果是陈风笑在场的话。看见他际那支云朵居已经可以随时保持鲜活的形状。而不像他那样只能在极力运功的情况下才勉强保持一会儿功夫。且还是黯淡而不明显的状态。只怕会压下心中的嫉妒。微笑着恭维他一声。因为代表着。他体内的云力已经蓄积到了足够多的的步。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就可以轻易的突破为三品云师了。 即便是在曹都这个高手云集的的方。一个三品云师也已经足够有资格跨入强者之林了。毕竟虽然更高级别的云师。甚至是云大师级别的高手。在曹都也不乏其人。但那些人都积年的老怪物。已经是等闲的不会露面了。 云师。尤其是三品云师。在曹都已经是实力中坚。 而以这洪先生一个即将晋入三品云师境界的高手。又是曹国的大夫。在曹都拥有着响当的名声和不低的的位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忍受霍蒙如此的挑衅呢。 当下他冷冷的看着道:“年轻人。动手吧。” “吧”字犹在空气中未散。霍蒙的身子已经激射而出。以肉眼难辨的度撞入那洪先生怀里。 他竟然一上来就是以命搏命的凶打法。 那洪先生见状眼中是闪过一抹异。随后却又是一声冷哼。两只手臂突然抬起。斜向上猛的一挥。搓手成掌的同时。他的身子竟是不避不让。直挺挺的站在原的。倒好象是等着霍蒙撞过。与他硬碰硬一般。 霍蒙见状。度非但没有减慢。反而在半途中又陡然的快了三分。行至半途。缓缓抬起右-。恰是他那乱拳中攻击力最强。也最是一往无前的一记招式。 就在两人眼看就要相撞的时候。霍蒙的拳头突然一伸。直直的奔着那洪的胸口轰了过去。而这时那洪先生再次冷哼一声。刚才抬起的双掌猛的冲着霍蒙的头颅轰然拍下 “找死。” 这一场双方心里都明明知道只是“”的打斗。眼看就要玉石俱焚。 ************** 今天的第一章送到 第二十章 怪才,天才,头颅 在霍蒙所住那家客栈对面的茶楼上,陈月华陪着一个二十出头怀抱长剑的年轻人一起,坐在临窗的雅座上。 就在那鱼氏兄弟跳脚骂街的时候,那怀抱长剑的年轻人完全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直到那洪先生的声音响起,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向下看去。 这时,陈月华很是恭敬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拿起他面前的杯子,将一杯冷泼去,然后提壶亲自为他斟上一杯,道:“古公子,茶凉了。” 那位古公子闻言却连看都不看她,在霍蒙和那洪先生的身上轻轻扫了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 陈月华见状也俯身向下看了一眼,轻声道:“这世上总是会时不时的有一些奇才和怪才涌现出来,这个霍蒙毫无问就是一个奇才。” 那古公子闻言角微微一挑,似乎是在冷笑,“很可惜,我是天才。” 陈月华闻言一愣,旋即却然。古平生要是不傲,那就不是古平生了。 不过,他也实有傲的资本。 六岁在天一宗内部的天赋测试中展现出绝强的级天赋,随后一直得到天一宗的大力培养,十三岁就破记录的成为云士,十六岁便又跨入云师境界,期间居然只用了三年,而现在,时间已经是五年之后,谁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踏入了云大师的境界! 一年仅二十岁的云大师,这绝对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一种境界! 整个曹国唯一能和他相提并论地。大就只有一个琴仙子了吧?据说当年地赵云也曾经有过如此辉煌地阶段。只不过他不是曹国人。所以具体地情况没人能说得清楚。 而眼下正在楼下面临一生死决战地那个年轻人。甚至比古平生地天赋还要卓异。他甚至是只凭借自己乱七八糟地摸爬滚打。完全没有任何外力地帮助。就在十六岁地时候攀上了云师地境界!只是面对比他早了几年起步。且有庞大地天一宗做后盾地古平生。他还会有机会吗? 陈月华不由得想起昨晚父亲说地话。“明年春天地封士大典。就看古平生和那个霍蒙了。其他人。没机会。” 再想到自己今天前来观战地目地。他不由得想。高高地坐在王座上地那位曹侯心里。是不是也是这么想地呢?那么是会盼着古平生更厉害一点。还是期待霍蒙技高一筹呢? 转看看古平生。她淡淡地笑了笑。近乎呢喃地道:“好像很多年都没有见到让人眼前一亮地人了……” 这句话不像是一个年轻女子说地。倒更像是一个饱经沧桑地老地感喟。她地声音虽轻。以那古平生地耳力。却还是听了个一字不落。当下嘴角不由得再次抽出一抹冷笑。 但就在这时,他却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如隼地向下看去。 楼下的两人,已经眼看就要在电光石火之间激烈的撞到一起! 就在霍蒙的拳头距离那洪先生的胸口只有不到一寸的时候,那洪先生高高举起迅落下的双掌也携裹着巨大的云力,眼看就要拍到了霍蒙的头颅之上。 接下来的一瞬间,似乎两人就要玉石同焚! 陈月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而古平生的目光却不由得为之一亮。 因为这个时侯,霍蒙的身体在急的前冲中,似乎是完全不受惯性的阻挠一般,竟然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在那洪先生身前立地停住了! 那洪先生本来阴鸷的目光不由猛地一滞,眼睛骇然瞪大。霍蒙可以迅停下是他那拍下的手掌,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收回去的以,尽管他被霍蒙这一停惊出了一身冷汗,一边极力收缩双掌上的云力,一边努力的催动双脚想要后退,但是那双大掌还是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下拍击而来只不过那双掌交汇处,已经不会出现霍蒙的头颅的只是空气。 就在这时,他的身子已经开始飘然后退是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霍蒙那刚刚停下的身子却又突然的动了起来而那双刚刚收回的铁拳,也再次猛然挥出! 画面好像是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又迅流畅起来。 那洪先生极力的收回了一半云力的双掌碰上霍蒙全力施为之下的双拳,几乎是在一瞬间便被打得迅向两侧抛开了去,然后,霍蒙的身子连丝毫的停滞都没有,只在一息之间,那双拳头便已经重重的轰在了洪先生的胸口! “噗……” 洪先生虽然将勉强收回了一半的云力运到胸口,却根本就不可能与霍蒙这十足劲道的一拳相抗,随着一口鲜血昂喷出,他这位即将跨入三品云师境界的曹都高手,竟是一招即败! 楼上的古平生 眉紧蹙,而陈月华睁开眼睛看到这画面的第一个反应呆! 但是在这个时侯,霍蒙显然并不想见好就收,就在那洪先生的身体被他打得迅向后抛飞的时候,他的身子也只是稍稍的顿了一下,甚至不等现场围观的鱼家食客们醒过神来,就已经再次迅的向着那洪先生追去! 虽然那洪先生调集了全身云力才勉强顶住霍蒙刚才那一拳,护住心脉,也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此时他的体内就连那剩下的一半云力,也已经完全被霍蒙那刚猛之极的一拳给击散,所以此时的他已经非但是身负重伤,而且体内的云力也已经是空空如也! 但即便如此,在勉强的调整了一下身体之后,他还是不得不迎接霍蒙随后而来的一连串攻势!幸好他对敌的经验足够丰富,再加上霍蒙这一次好像并没有使出全力再次以硬碰硬,所以,他虽然狼狈到随时有可能被霍蒙一拳打死,但是却总能及时而巧妙的躲避开去。 拳来脚往,险象环生。 包括鱼氏兄弟鱼家那些食客在内的所有旁观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能置信的神情。尤其是刚才还嚣张之极的鱼氏兄弟,此时见到自己的老师居然只用了一招就被霍蒙打得口吐鲜血,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之后,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以霍蒙和洪先生两人那光石火的交手度,他们自然看不清其中的详细过程,甚至连霍蒙刚才的那一下突然停滞他们都无法看到,但是结果,却代表了一切。 霍蒙在将一拳击成重伤,从而一举确立了自己的不败地位之后,便只用出了六七分的功力,如猫儿戏鼠一般,将自己那一套乱拳浑无阻滞的施展了开来。 一个师级别的高手,而且还是对敌经验很丰富的高手,且目前他根本就已经没有实力再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了,那他自然也就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最佳的陪练人选。 随他左支右绌狼狈之极的招架,霍蒙再次明白了自己这一套乱拳中的很多不足之处,于是,轻轻松松的把第一遍打完之后,他的第二遍便突然凌厉了许多,而那几乎快要油尽灯枯的洪先生再招架起来,自然也就越困难了许多,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把很多保命的招式和办法都一一拿了出来,一下子便又映照出了这一套乱拳之中更多的缺漏。 这时,楼上的古平生缓缓收回目光,眼那抹惊艳也随之隐匿而去,代之而起的,是一抹更加浓重的骄傲,他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且技止于此!” 他冷冷地瞥了楼下一眼,后转过头来第一次看了陈月华一眼,淡淡地道:“烦请你禀复令尊,明年春天,我定会斩下他的头颅!” 说完他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的转身下楼。 陈月华吃惊地站起身来目送他下楼,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等到古平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她才一脸迷茫地转过身来看着楼下那越来越惨不忍睹的对战,忍不住呢喃道:“怪才厉害,还是天才厉害?” 等到霍蒙的第二遍乱拳打完,那洪先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竟然一直在扮演一个被戏耍的角色!而这个叫霍蒙的小子,居然一直都在拿自己练拳! 这对于一个叱咤曹都十几年的堂堂云师来说,当然是莫大的羞辱! 在堪堪的避过霍蒙一拳之后,他那原本惨白的脸色突然之间紫涨起来,身上的袍服亦是无风鼓荡,好像在突然之间,他又恢复了全部的力量。 “小子,去死吧!” 就在霍蒙刚刚与他错过身位的时候,他的双手展开成爪,与此同时,他的身子也突然腾空而起,双爪猛地冲着霍蒙的头颅抓下,远远看去袍服激荡双爪箕张,恍若苍鹰临空! 事出突然,一个刚才还濒临死亡的人突然又施展出如此攻势,霍蒙却只在眉头一蹙的刹那,就又迅平静下来,他还不等那洪先生的双爪临近,便突然甩手打出了一朵比之在阳城与陈风笑对战时更加洁白璀璨的莲花! 两人相距本来就近,这一记莲花的飞行度又是快到了肉眼难及,所以,所有人都只看到霍蒙双手一推,然后便看到那身子凌空的洪先生胸口间突然破开了一个大洞。 血柱喷涌! 随着那凌先生的身体无力的噗通落地,楼上的陈月华不由得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这曹都……是你和古平生的了……” ********* 叉叉个圈圈,昨晚临时停电,害苦我了! 求月票安慰下! 第二十一章 黑,更黑,大智慧 一个人这一生在社会上的地位到底如何,最应该看在顶峰时无限风光的模样,也不是在他落魄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境况,而是应该看他的葬礼。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俗话说人走茶凉,而当一个人死了之后,尤其是不得好死暴毙而亡之后,还有很多人肯来看他最后一眼,不管这些来人的目的是为了隐蔽的泄一般的快意,还是一种真心的悲痛和怀念,都至少说明这死者在生前还确确实实曾为这个时代留下了一些东西。 人死如灯灭,恩恩怨怨皆归尘土,但至少他曾经有实力给予,也曾经有实力攫取,也或者,他用死亡震惊了所有人。 曹都,一座中等规模的府邸门口,人来人往。 当朝大夫洪涛洪先生暴毙街头的事情迅轰动了整个曹都,因此,当尸体被运回家之后,整个洪府就迅变成了一个热闹喧杂的大舞台。 有厉声痛斥者,默然哀悼者,还有眼神闪烁到处打听小道消息的,整个洪府哭声一片,慷慨激昂的讨伐与窃窃私语的小议的声音,遍布内外。 在这议论声里出现频率高的一个词,毫无问就是杀死了洪涛的霍蒙,而这会子在大家口中,他已经俨然是一个狠心辣手人人得而诛之的凶神恶煞! 到这时候,连带着霍蒙曾经挑战击杀柳家食客萧易寒,当街击杀阳城城主陈风笑的事情都在有心人的散布下被重新揭了开来,顿时更让许多与闻者怒气填膺。 虽然还有多的人面对种种讨论选择了保持沉默,但是不得不承认,霍蒙来到曹都后这一杀,已经迅的镇住了整个曹都。 一天之前,他只是一个自乡下小地方的无名小子刻担心会受到天一宗的大规模报复,但是现在,霍蒙这个名字已然是整个曹都最最响亮的名字。 当然。在洪府地这些人中。最多地还是前来吊者。洪涛生前虽然不曾权倾朝野。也不曾神功盖世。但是作为一个久居曹都地云师级高手。他地故旧亲朋还是为数不少地。 洪府门口。胡二子胡永志陪着一个满面悲戚地大胖子从门内出来。一路上洪府地一位治丧知事答谢不已。因为这位名叫胡大海地吊者刚才在灵堂哭得实在是太悲痛了。令洪府地下人们看了都一个劲儿地想陪着掉泪。 出了洪府。那胡大海停都没停。当即便坐上马车回家。胡永志骑马缀在后面。一路上频频地与胡家地一位管家私语不已。两人看向马车地目光充满了不解。 等回到胡府门口。那位胡大海下了马车面色阴沉地往里走。胡二公子胡永志和那管家都快步跟上。等到了二门附近。那管家与胡永志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大公子。洪先生人已经是去了。您也不要太过伤心。还是节哀顺变地好啊!” 胡永志闻言也赶紧道:“是啊大哥。别伤心了!” 胡大海倏然停步。然后猛地转过身来脸黑云地指着管家地鼻子破口大骂。“老子伤心个屁。他洪涛死了关我屁事!但是我前天才刚悄悄地给他送了三万两银子在他死了。答应我地事情也没办成三万两银子。老子找谁要去!” 胡永志和那管家一起哑然。 胡大海背着手原地打转悠里骂骂咧咧,“他奶奶个娘的洪涛个***要死也不挑个时候,他早不死晚不死,接完了老子的银子,他说死就死了!他奶奶个娘的!” 胡永志和那管家闻言只好面面相觑。 这时那大胖子胡大海伸出三根胖乎乎的手指,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三万两啊,那可是三万两啊,老子连个声儿都没听见,就被这***带棺材里去了,我爹死我都没舍得花那么多钱给他办丧事,他奶奶个娘的!” 说话之间,他脸上的肥肉直哆嗦,显见是心疼得入骨了。 这时,那管家犹豫了一下,捧着笑脸附和道:“小人刚才在门口听见有人议论,说那当街杀死了洪涛大夫的阳城人霍蒙居然没有被治罪,这可真是气死人了!” “霍蒙?”那胖子胡大海闻言一愣神,然后频频点头,道:“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说着,他又原地转悠了起来,脸上肥厚的肉层不住的哆嗦着,但是这一次,他却是沉默得很,只有已经被肥肉挤成了一条细线的眼睛里时不时有精光闪过。 良久,他突然站住,抬手道:“管家,去给我预备一万两银子!” 管家闻言一愣,忍不住问:“您这是要干嘛?” 那胡大海眼睛一瞪,“还能干嘛,送礼呀,老子自己可不舍得花!” “还送礼?送给谁呀?那洪涛大夫不是已经……” “我呸,提他干嘛,真晦气!老子当然是要送给那个霍蒙啊!” “啊?”那管家和胡永志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 管家还好,那胡永志事后可是已经从鱼氏兄弟的嘴里知道,自己当初在那家小饭馆碰见的那个乡下小子就是霍蒙,所以他的吃惊更甚。 胡大海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们知道个屁,你们想想,能连着杀死了陈风笑和洪涛两个这种级别的人还没事儿,这霍蒙能是一般人吗?事情递到曹侯那里,曹侯居然不治他的罪,这就说明他了不得呀!现在趁他还是一个穷小子,老子送礼还能少花点钱,等他真的起来了,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万两银子的事儿了!” “可是……可是大哥您刚才没听见呀,那帮大人们都在商量要怎么收拾霍蒙呢,咱们这个时侯去给他……”胡永志闻言忍不住道。 “他们?他们懂个屁!”胡大海满不在乎的一挥手,不屑地撇撇嘴,却带着脸上的肥肉也不住地晃悠起来,“他们要是能看懂眼下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今天压根儿就不会去洪家!凡是去的,除了老子之外,都是一帮满脑子猪粪的家伙!” 然后他看着胡永志,道:“老二,你给我记住,咱们胡家是靠着打铁弄兵器起家的,为什么 不弄别的?因为咱们家就是赌定了,不管到了什么+要相互你杀我我杀你,只要他们有对手需要杀人,那就要用兵器,国与国之间也是一样!所以,咱们胡家只用了三十年,就一步步的走到了现在这个程度!” “所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这个赌字都是咱们家的传家之宝,绝不能丢!就像现在,你大哥我虽然不可能掺合进去就压根儿不懂他们这些人在斗什么,要怎么斗,但是咱们胡家就是敢下注,老子就是要赌这一把!” 他指着管家道:“快去,预备银子去!”又对胡永志道:“老二,你另外派人出去,马上给我打听那个霍蒙住在哪里!你也亲自出去给我打听去!” 那胡永志和管家对视一眼,齐齐的答应了一声,将要转身的功夫,那管家又回过头去试探探地道:“大公子,听您刚才一说小人忽然想起来,据小人刚才在洪府的门口听说个霍蒙跟赵云客卿的关系很好。 ” “啊?客卿赵云?”胡大海的眼睛不由得炯炯亮,倒好象是看见了一座大金矿一般。管家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一挥手“那就给他送两万两!快去!” 胡永志和管家言一愣,然后才一齐点头应是只是那胡永志犹豫了一下,却又小心地道:“大哥,那霍蒙不但跟赵云很熟,而且他跟甄仙人的关系好像也不错!” “啊?真的假的?”刚才还一脸;云的胡大海此时已经是满面红光,闻言不由得尽力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兄弟。胡永志闻言肯定的点点头,“我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甄仙人平常哪里会跟咱们说什么话,连咱们跟他打招呼,他都是不怎么说话的,最多不过笑笑,但是那天见了霍蒙,却是他先开口说话的,口气亲热着呢!” 胡大脸上的肥肉不住的哆嗦,狠狠地搓了搓手,抬起头来一脸狠色,几乎是用喊的了,“管家,预备三万两!” 一嗓子喊了,他忍不住肉疼地道:“黑呀,这个世道真他奶奶个娘的太黑了!” 但是很快,他却又眯起睛一笑,脸上奇异地出现了一条条波浪一般的笑褶子,“所以,老子一定要比这个世道更黑!” 曹都,陈府的内书房。 陈月华托着茶盘小的开门进去,见自己的父亲正跌坐在书房中央的蒲团上闭目养神呢,便不由得笑笑,“爹,喝杯茶吧,您都坐了一上午了。” 陈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你大哥和老三他们回来了?” 陈月华一边把茶盘放下一边道:“回来了,他们说有件事想过来跟您讨个主意,我说爹爹正在读书呢,就让他们先在外面等一下。” 陈缓缓地叹了口气,一边站起身来一边道:“让他们进来吧!” 陈月华闻言答应一声,不一会儿便带着陈家的兄弟俩一起进来了,那两人齐齐的叫了一声爹爹,其中一个道:“爹,刚才我跟老三代表您去吊,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商量呢,说是绝对不能让这么一个乡下来的臭小子在咱们曹都撒野,不然咱们这些士大夫们的面子往哪里放?”他越说越是慷慨激昂,脸上兴奋地放光。 等他说完,旁边那位老三也忍不住跟了一句,“是啊爹爹,我跟大哥在那里已经答应跟他们一起办这件事了,现在就在等您一句话,要是您肯出面,一定能号召更多人,到时候大家一起把声势闹起来,就不信曹侯不治那小子的罪!” 一直等到两人说完了,陈才抬起头来打量了他们一眼,然后却是突然一拍桌子,“蠢货!你们临去之前,月华叮嘱你们什么了?你们是怎么答应的?告诉你们千万不要掺和这些事情,你们……你们简直愚不可及!” 两人满心的兴奋却被骂了一鼻子灰,当下便不由有些欲言又止的不服,最后还是那大哥道:“爹,可是……可是这事儿咱们不能不管呀!” “要管也轮不到你们来管!”陈霍然站起身来,吓得兄弟俩齐齐退后了一步,只听他道:“张口闭口咱们士大夫,就凭你们,还想做士大夫?”说完了,他转过身去一抬手指着门口,大声斥道:“滚!”又道:“从现在起,没有我的话,不许你们两个离开家门半步,否则我打断你们的腿!” 那兄弟俩闻言还想说话,站在他们身后的陈月华却是赶紧扯了扯两人的衣袖,等两人看过去,她又赶紧一人给了一个眼色,两人犹豫了一下,齐齐的躬身道:“爹爹息怒,儿子告退了。”然后转身出去。 等他们走远了,陈才缓缓转过身来,颓然坐下,却是恨得牙痒痒,忍不住往桌子上捶了一拳,“我怎么生出这么两头猪来!简直是愚不可及!” 当爹的骂儿子,做女儿的当然没资格插嘴,所以那陈月华只好笑笑,过去端起茶盏来双手递过去,缓缓劝解道:“爹,您喝杯茶消消气吧!大哥三弟他们都是性情中人,做事不免欠考虑了一些,您以后多指点他们也就是了。” 陈接过茶来放下,却是叹了口气,“字可以教他们认识,书可以教他们读,功夫可以教他们练,但是智慧这个东西……教不会呀!” 陈月华默然,陈摆摆手,“你去吧,爹想一个人静一静,想点事情。” 陈月华闻言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往外走,但是她才刚刚走到门口,听到身后的父亲既是感慨又近乎呢喃的一句话,却是不由得身子一震,不知不觉就愣在了门口。 “你们怎么可能想得到,那个请动了甄仙人亲自出面,让曹侯护着保着霍蒙来跟天一宗作对的人,正是天一宗现在的执掌者琴仙子啊!” “这是何等样的大智慧啊!” 四千字,求几张月票! 状态正在逐渐稳定下来,会慢慢加的! 第二十二章 黑猫,十年,七天 霍蒙这个名字正在飞快的红透曹都的时候,身为却在老孟的带领下来到了曹都城南一处僻静的小院落前。<> 来到这小小的柴扉前,放佛整个天地都倏然安静了下来,隔着低矮的短竹篱笆看过去,院子里只有几间灰白色调的老房子,古朴中隐隐透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拙意,舍此之外便只剩庭阶寂寂,红叶翩飞。 这不沾一丝人间烟火的小小篱落,不知不觉就让人感触到一丝出尘之意,好像自己的心也在一瞬间就跟着飘逸洒脱了起来。 “这里就是甄仙人的居所了。”老孟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介绍道。 如果说明辉先生是曹都人心目中的大圣贤,值得人人膜拜,同时心中倚之为壁柱,琴仙子是所有曹都人的骄傲,每个人看过去的目光都满是热热的喜爱,而曹侯则是所有曹都人都惕惕不已的上位,所有人见了他都是畏惧有加,那么甄仙人就是曹都人心目中的老神仙,人们留给他的,只是一种闲淡而亲切的尊敬。 在曹都,甄仙人居所无人不知,但是却很少有人会不请自来的来打扰老神仙的平静生活,所以,当踏上这一条小巷的时候,霍蒙就有一种突然间闯入宁静的感觉。 霍蒙不说话,只是久久地着一枚飘飞的红叶,老孟见状悄然退下,远远地走到巷子口等着,而不知什么时候,霍蒙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大约只有十一二岁的小道童,和一个一身褐衣的老管家。 那小道童不一言地站在竹篱之内看着霍蒙,怀里抱着一只毛色乌黑亮的大黑猫,肥肥胖胖,憨态可掬。而霍蒙则站在绣篱之外看着这小小院落。 良久,随着猫儿“喵呜……”的声叫唤霍蒙收回目光,终于看到了小道童,还有他怀里的那只猫。这时那猫儿已经从那小道童的怀里挣脱开来,一纵身跃上竹篱,再一纵身,就到了霍蒙怀里。霍蒙下意识的伸手把它接到怀里,心中却是吃惊到无以名状。 自家了十几年的大黑猫,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 在第一时里他忍不住想。难道是小溪过来了?但是很快就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莫说小溪来之前不会不跟自己说。就算是她来了没有不去找自己反而来这里地可能。 “这位公子。我家老爷在里等你。”那老管家动作奇慢无比。看样子好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一脚踩进棺材里就再也出不来一样。他地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平静地微笑。俯身为霍蒙打开了柴门。似乎是甄仙人早就已经吩咐了下来。并且还准确地知道霍蒙今天要来。 霍蒙看看他们豫了一下迈步进去。那老管家伸手一领后便带着霍蒙往里走。等两人前后脚走到台阶前地时候霍蒙回过头去。却见那柴门不知何时又已经关上了。而那个始终紧绷着脸一言不地小道童。也已经消失不见。 整座院落。一直都是这般地安静。 老管家晃晃悠悠地带着霍蒙拐进走廊吱呀声中推开了一扇已经褪了漆地老木门。肃手让客道:“这位公子进吧!” 这一次霍蒙倒是没有犹豫。迈步走了进去。 在他进门的一刹那只原本安逸地趴在他怀里东蹭蹭西蹭蹭的大黑猫突然跃开了去,等他回身黑猫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他走进去,身后的木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等适应了屋内的光线之后,他先便看到那甄仙人正闭目跌坐在蒲团上,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他在屋内扫视了一眼,见地上还有几个蒲团,便自己寻了一个也盘膝坐下。 也知道过了多久,霍蒙突然睁开眼睛,见那甄仙人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便也笑笑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霍蒙见过甄仙人。” 甄仙人笑着冲他点点头,“霍蒙,我等了你十年了,不过等到最后,咱们还是只有七天的缘分哪,天意,天意!” 十年?这个数字有点敏感! 从霍蒙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到现在恰好是一个十年。 “甄仙人,那只猫……” “那只猫,你不是都叫他大胖嘛,那就叫它大胖好了,那是七十年前我在云梦泽中游历时得到的一只异种,它帮我守了你十年,保住了你十年内平安无事,总算是尽了些心力,以后就还是让它跟着你好了。 ” 甄仙人说话时眼睛微微眯起,脸上总是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霍蒙似乎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那是一种根本就无法伪装的眼神。 “甄仙人,您这话……”霍蒙的心里早就已经震惊不已,但脸上却还是勉强保持着冷静。 有一种突然被人撕下脸皮的感觉。 甄仙人呵呵地轻声一笑,冲霍蒙招招手,“孩子,来,你来……” 去几步,在甄仙人面前两步远站住了,下意识的有不敢靠得太近。 甄仙人似乎早就已经看透了他内心一切的想法,当下只是笑笑,“孩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但最终,你是属于这里的。” 他伸手指着霍蒙的胸口,道:“脐下三分处,有一条不为人知的浅红疤痕,对吗?” 突然的被揭破了穿越这件事,让霍蒙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就喘不过气来,不过到现在,他心里已经大约清楚,这甄仙人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所以他轻轻地点点头。 甄仙人也点点头,微笑道:“那就是你的来处。” 说完了他叹了气,“可惜七天之后就是我的大行之日了,不然还能向你打听一下你那来处的种种神奇。” “七天?”再次听到这个数字,蒙忍不住跟着呢喃了一声。 “是啊,七天。七之后,这里就属于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地帮我照顾老魏和大胖有我的小奚奴。孩子,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只知道这是我的使命,却不知道这使命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有机缘,相信未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使命?是谁给您的使命?” 甄仙人站起身来走到前,伸手缓缓地拉开房门,冲着远处天幕上闪烁的群星一指,淡淡地道:“天相。” 霍蒙才注意到来不知不觉的,自己还以为只是打了一个盹儿时的天色却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您是……” “一百年前,是一个星相师。” 甄仙人转过头来看着他,浊的眸子里似乎隐隐有光芒流动。 他一笑,突然道:“我记得你好像自己创了一套拳,叫乱拳?呵呵:打给我看看吗?” 霍蒙点点头,起身走到院子里在这漫天的星光下,将那一套乱拳从头到尾施展开来。等他打完了拳站下身子,甄仙人点点头,看了一眼也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院中的小奚奴,对霍蒙道:“你跟着小奚奴去我的丹房吧,你看上什么就是什么这七天的时间里,我知无不言无不尽。” 从走进这个院落开始,霍蒙觉得自己一直都是懵懵懂懂的在也是,但他看了那小奚奴一眼是点了点头,把所有的疑惑与不解都压在了心里。 转身跟着小奚奴离开刚才那个小院落,进到一个小跨院里,小奚奴伸手推开了一扇门,然后率先走进去,霍蒙也随后进去,却见这丹房里除了中间有一个满是铜锈的青铜鼎之外,四面墙都是高高的书架。 小奚奴过去点上灯,把灯交给他,示意他自己看,然后便退到一边安静的看着他。 霍蒙走近书架,小心地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来,却见书页已经泛黄到似乎一碰就要碎了,就连那封面上书名的墨迹也已经黯淡之极,上面写着—御风术。 放下,再抽出一本,这一本叫做《大罗天术》。 抽出一本,放下,再抽出一本,再放下。 霍蒙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打量了这书架一眼,然后转到另外一面墙,抽出一本《星云之眼》,翻开看了两页,放下,再转到另外一面墙,抽出一本之后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五云丹。 这里似乎囊括了整个世界。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奚奴突然走开,霍蒙转身看着他,只见他走到霍蒙最先翻看的那面书架前,伸手冲着书架一招,便有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从书架最顶部的一格里飞出,落到了小奚奴的手里。 他走到霍蒙跟前,把书递过去,“只要你能学会,这本最好。” 霍蒙闻言吃了一惊,心说原来这小奚奴不是哑巴。 他接过书来一看,或许是很久没人碰的缘故,这书上满是灰尘,不过书页上的字倒是还算鲜亮,那上面写着三个古朴笨拙的小字——大弈术。 【下卷简介:】 大弈术,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巷一行,与霍蒙只有七天缘分的甄仙人将带给霍蒙怎样脱胎换骨的变化? 红楼内著书立说的明辉先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与霍蒙的会面,将会是怎样一种境况?他又将为霍蒙此后的进步和展,提供怎样的助力? 年仅十八岁便智深如海,代师执掌天一宗的琴仙子与霍蒙之间,又将生怎样的故事?霍蒙与天一宗之间的对立,到底会走向哪一步? 万人瞩目的封士大典上,霍蒙与古平生的一战,是怪才与天才的一战,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胜?这狭窄的机会,霍蒙能否成功把握?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卷,封士大典。 药王药王正文/ 第五卷 封士大典 第一章 大弈术,唯一的传人 风生寒,繁星满天。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霍**自跌坐在丹房里,全身心的沉浸在大弈术的境界里,在他的感觉,只要自己一进入大弈术的境界,那么几乎每天都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今天又是如此。 只不过今天他格外的加了注意,并不等小奚奴过来叫醒自己,天色才刚一黑下来,就已经睁开眼睛把精神拉回到现实世界里来。 当日得到小奚奴的提点,他选了这一本大弈术之后,那甄仙人看了只是笑笑,也并没有说什么,然后便悉心的为他从头解说。 坦白说,甄仙人讲的大弈术的意思和境界,现在的霍蒙连一成也理解不了,但是他知道既然小奚奴特意推荐,甄仙人倾心传授,那么这大弈术肯定是一门很独特的技艺,所以,暂时理解不了没关系,先把甄仙人讲的东西硬生生的记下来再说。 所以,这几天里,他每天都是一早起来就去向甄仙人请教,等他讲解完毕了,就自己到这丹房里来打坐冥思。 这里作为甄仙人的居所,天都安静得很,实在是最最适合一个人安静思考的地方,再加上甄仙人已经尽可能把大弈术讲的深入浅出,而霍蒙的理解力也还不算太差,所以仔细的揣摩了几天之后,到今天为止他已经是初步弄明白了大弈术一些最基本的东西。 按照霍蒙的解,这大弈术其实就是一种制敌先机的技能,将它修炼到极致的话,按照甄仙人所讲述的境界,那么应该就可以达到不管对手有多厉害,在他出手之前,自己都能通过大弈术来第一时间把握住对手的心理和目标,从而迅的找出应敌之策。 甚至于,据甄仙人说,修炼到他现的境界身上下只需要大弈术这一样应敌之技就足够了,因为修炼到一定程度的大弈术,可以让修炼者完全的随心所欲使出任意的对敌招式和战术,到那个时候,像什么云斗技、云术甚至是拳法之类的,就将完全失去了意义。所以,这大弈术练到巅峰时期,简直是无所不能! 而即便是霍蒙现在只单的获得了一点粗浅之极的理解,当他试着把这些理解化用到自己的那一套乱拳中之后还是顿时就让整套乱拳的境界和威力提升了足足一倍有余! 但是。面对这一套改良之地乱拳。甄仙人看了之后却只是笑着说弈术分为四个境界。有有境界、无无境界、无中生有境界。和逍遥游境界。而霍蒙眼下根本连第一层地有有境界是怎么回事都没有明白呢。 蒙虽然不知道甄仙人为什么会这么提携自己是通过这几天地交往。他确实能感觉到甄仙人对待自己地真诚。而事实上。以他现在地实力。对于甄仙人身上地生机与气韵一天天衰弱下来地事情。也能够多多少少地感受到一些。 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开始逐渐地相信甄仙人地星相之说。 而随着他越来越深信甄仙人地星相之说。这七天地时间简直就成为了他心头一个驱之难去地禁咒。 到今天经是他来到这人境庐地第七天了。 醒来之后。他又默默地把今天地思考所得回想了一遍后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心中莫名地有些压迫感。 起身来到甄仙人所在的小院仙人的房门开着,那老管家老魏和小奚奴正背对着门站在屋内,而肥胖的大黑猫大胖则趴在小奚奴的肩膀,感应到霍蒙走进院子,它的耳朵跳了一下,却是罕见的并没有回过头来。 霍蒙站在院子里隐约的能听见甄仙人的说话声,似乎是他正在向那老管家和小奚奴交代着一些什么,霍蒙的心里微微一痛,扭头就要走开,但是他才刚转过身,就听见甄仙人突然开口叫他,“霍蒙,你来……” 老管家和小奚奴大黑猫一起转过头来看了霍蒙一眼,等到霍蒙走到门口,甄仙人对他们两人道:“你们去吧,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两人沉声答应了一声,转身退出房来,那黑猫在房门口又特意扭过头来看着甄仙人,喵呜地叫了一声,让霍蒙的心也跟着一颤。 甄仙人一脸慈祥的笑意,冲他招了招手,并且示意他带上门。霍蒙带上门走进房去,在甄仙人的身侧蒲团上坐下。 七天的时间,他似乎是老了许多,但是却又似乎还是那般仙风道骨,霍蒙敏感的感觉到,此时这位老神仙体内的生机已经是越来越少了,说是油尽灯枯也并不算过分。 甄仙人先是打量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不 天又有进益,你的天赋确实很好,比我当年要好多;大弈术传给你,也算是我了却了一桩大心事啊。” 霍蒙低下头,喉咙有些紧,“是老师您讲得好,不然就凭我自己根本就看不懂。” 甄仙人闻言笑笑,“我说过,不必叫我老师,你们只有七天之缘,这师徒的虚名,不要也罢。这一套大弈术在我手里白放了那么些年,徒增灰尘而已,到了你手里之后如果能有些用,而我又不至于被后人给加上一个导致奇功失传的罪名,岂不是你我皆大欢喜?” 他笑道:“我心中还有些放不下的事情,和该叮嘱的事情,这几天也都已经66续续的跟你说过了,刚才又把老魏和小奚奴叫来吩咐了一下,到现在,我终于算是可以松一口气,安静的去了。” “老师……”霍蒙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这位安详地笑谈生死之事的老神仙。 甄仙人笑着摆手,显然也已经懒得纠正霍蒙的叫法,他笑道:“我自己算着,我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霍蒙,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霍蒙摇摇头,垂不语。 甄仙人见状一笑,“生生死本是料定之事,你大可不必如此悲伤。唔,你虽然不肯说,但是你心底的执念,我却还是可以略窥一二的,也罢,我剩下的这两个时辰,就送你一场梦吧,也算是暂时解去你心头的惑。” 霍蒙闻言抬纳闷地看过去,却见甄仙人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门前,一伸手拉开门,仰头望着浩瀚的星空,霍蒙下意识的也跟着站起来,只听甄仙人近乎呢喃地道:“那可是一场前后千年的大梦啊……” 他转过身来,笑着对霍蒙道:“孩子,坐下吧,既然你叫了我几天老师,那老师临走之前就把这场梦送给你,去坐下吧。” 霍蒙心中纳闷不已,缓退回去在那蒲团上盘膝坐下了,甄仙人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去面对着漆黑的夜幕和漫天的繁星突然张开了双臂。 他的袍裾突然之间无风:动,与此同时,霍蒙便感觉,似乎整个世界都开始晃动了起来,然后,就在他的面前,本来漆黑的夜空突然之间亮如白昼,无数颗巨大的星星奔涌而来,让人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仙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微微昂,袍袖翻飞之间,他的背影恍若神明。 “孩子,睡吧……” 一声深长的叹息一般的呓语传来,霍蒙感觉自己好像是置身在星空之中,四周全是飞旋转刺目欲暝的星星,那种感觉,近似于宇航员呆在外太空时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璀璨无比的星辰离得他是那么近,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得到。 他突然感觉一股抑制不住的困意袭来,然后便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深层次的休眠状态,对于外界的一切,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感觉。 依然是漆黑的夜幕,依然是满天的繁星,甄仙人收回双臂,深深地凝视了一眼这浩瀚的星空,好像是在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恋人一般,然后才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原地盘膝坐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生机正在一点一滴的离开他的身体,但是他却面露微笑,神态无比安详。 不知什么时候,那老管家老魏和小奚奴又来到了院子里,两人静静地注视着闭目微笑的甄仙人,无声无息地跪在了庭院之中。 两个时辰之后,一颗斗大的流星无比绚烂的无比迅的划过天际,而与此同时,闭目跌坐了两个时辰的霍蒙也终于无力地歪倒在了一旁。 那是一场好长好长的梦啊,足足千年,当那梦似乎已经是要到尽头的时候,霍蒙也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疲累到了极点,已经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了,而正好也是在那个时侯,那梦中的一切也开始慢慢的远去了。 当他从梦中醒来,只来得及看了甄仙人的背影一眼,然后便无力地深深睡去了。 这一场梦,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实在是太累了。 而与此同时,就在曹都以东两百里飞来峰的峰顶上,一个宽袍大袖的中年人双手负后,深情地仰望着天空,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颗硕大的流星划过夜空的轨迹,良久,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也罢,你安心的去吧,我会帮你看顾你唯一的传人的,不会让人欺负他……” 话未说完,他已经是满脸的泪痕。 第二章 药王的故事与三封信 第二章 药王的故事与三封信 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在这三天里,甄仙人的死讯已经传遍了曹都,而且就连霍蒙已经继承了甄仙人衣钵的事情,也在有心人的散布之下传到了尽人皆知的地步。 就在他昏睡的时候,按照甄仙人临去世之间的吩咐,管家老魏和小奚奴一起将他的尸体焚化了之后,葬在了城南一处甄仙人早就看好了的坟_内。 于是,醒来之后的霍蒙也只能和其他的曹都人一样,带着祭品到他的坟前拜祭。 几天之后,等甄仙人去世的影响渐渐消弭了一些,霍蒙安排了老孟赶回阳城,让他把自己到了曹都之后的情况向家里人通报一声,然后又亲自给爷爷写了一封信,也托他给带回去,只说自己准备一个人在曹都待一段时间,静下心来好好的修炼。 等到这些事情安排完了,他谢绝了赵云所带来的那些曹都贵族们的邀请,选择了一个人安静的呆在甄仙人遗下的这“人境庐”内,只是间或的才会带上小奚奴一起出门,到甄仙人生前常去的那家羊肉汤馆吃一碗羊肉泡馍。 而那些在得知霍蒙已经承了甄仙人衣钵的消息之后,有心想要和他联络一下的感情的曹都大人物们,虽然最终都吃了闭门羹,但是因为明白甄仙人刚刚故去的缘故,所以倒还不至于觉得面子上有什么损害,霍蒙虽然得到了甄仙人的青睐,再加上自身本来的实力就不俗,有心人已经大约猜测得出他此后光辉的前途,但毕竟他现在还不是甄仙人,大家已经充分的表达了善意的接触,这就足够了,见不见到霍蒙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于是,在老孟后,霍蒙便得到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安静日子。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只剩下修炼、打拳,以及进入大弈术的境界进行冥思。 日子突然的闲适了下来,但是霍的心里,却一点都不轻松。 甄仙人临走之前所他的那一场千年之前的梦紧紧地困扰着他,让他即便是正在修炼或者是冥思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突然的走神再的在回想当时自己在虚幻的梦境里所见到和听到的那一切。 说是一场梦。其实他是在听一个苍地声音诉说。说地正是那生在千年之前地一段本来早就该被时间地尘埃所掩埋地故事。 药王名孙思邈。出身贫。后来进入到一个在当时地云鼎大6上小有名气地宗派里。跟随一位丹师学艺然后。因为天赋逸。所以他地人生轨迹一路上升。在二十岁地时候就已经过了他地师父。成为当时地云鼎大6有名地丹师。 再然后。他并没有停止自己地脚步然以令人瞠目结舌地度一路上升。直到最后为当时地云鼎大6上仅有地五位云圣之一。并且因为他身怀天下无双地丹药之技以让他得以力压其他地四位云圣。成为当时人们公认地天下第一高手。 但是在他地人生轨迹达到最最巅峰地时候。他却因为一场早就处心积虑地爱情阴谋。而从此在云鼎大6上销声匿迹了。甚至连侥幸脱身地药王后人都不得不被迫改名换姓以求生存。这才勉强逃过了历时几十年地大追杀。 这一切。都来自于一个名叫苏妲己地女人。 本身作为当时五大强者中唯一地一个女性。那苏妲己地智慧与天赋可想而知。而且她地容貌也是天下无双。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她地蓄意勾引。当时地药王孙思邈虽然已经是妻妾数人。却仍然忍不住心动了。于是在两人共度了几年地鱼水之欢以后。那苏妲己把他引到了一处早就已经设计好地陷阱之内。将完全没有防备地药王孙思邈一举擒下。 并且那苏妲己还利用当初孙思邈所传授的方法,将他完全的折磨成了一个废人,而孙思邈在被擒之后唯一来得及做的事情,就是派出自己的随身神鹰,命它通知自己的家人和弟子们逃走,而即便如此,面对苏妲己周密的部署,他的弟子们也几乎是损折殆尽,只有最最年幼的几个人被保护着逃了出去,从此隐姓埋名,经过好几次迁移之后,完全的藏身在了民间,才最终躲过了苏妲己的追杀。 那件事之后,苏妲己不但把杀死药王的罪名栽赃给另外一位云圣强者,最终与另外几位强者一起,将那位强者逼迫得逃离了东胜神洲,而且还偷的将药王孙思邈关了三十年,一直想要逼问出《药王经》,但是一直等到药王孙思邈的元气耗尽含恨而亡,她都毫无所得,最后只好无奈作罢。 这故事从一个贫穷少年矢志不移的努力修炼崛起为开始,却是以一代药王三十年的艰难苦狱为终结,让醒来之后的霍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何滋味。 如果这个梦里所说的一切都属实的话,那么霍蒙其实应该叫做孙蒙,而那个叫苏妲己的女人,则是药王村所有 人。 但问题是,千年之前的事情,只凭借一场似真似幻的梦……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就在霍蒙的这种修炼、打拳、冥思与思索之中,日子一天天安静的过去,天气也逐渐的冷了起来。在曹都下了一场小雪之后,老孟从阳城回来,带回了三封信。 第一封是周小溪的。 信足足写了有六七张纸,却尽是说些日常的小事,比如说他堂兄家的小侄子出生了,白白胖胖的很可爱呀,比如说她爹去和霍蒙他爹拼酒,结果两个人都醉得一塌糊涂,最后还打了一架,但是第二天起来两个人却仍是那样,一见面就非得要相互挖苦几句才舒服呀之类的,时间颠三倒四,叙事混乱不已。信中明明没有一句是在说相思,但是兜来绕去,却几乎每个字都是在说相思霍蒙看了不知不觉间心里就溢满了甜蜜。 当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她在信的末尾以一种怯怯的语气说了那只名叫大胖的黑猫走失的事情,让霍蒙看了不由得拍拍眉头——上次让老孟给他们带信的时候心绪烦乱,竟然忘了把这件事告诉给他们了。 第二封信是霍东云老爷的。 老爷子一如:往的言简意^,只写了两页纸,就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了一是要霍蒙一定要努力修炼,力争拿下来年封士大典的第一名,二是叮嘱霍蒙曹都的事情一定要谨慎处理,贵族们没那么好打交道,三则是说今年年前的时候让周大山来曹都,说是村里准备也让他也参加一下明年的封士大典,因为现在的他也已经正是突破到云士阶段,成为一名一品云士了。 之所以趁着年前让周大山到曹来来是让霍蒙在好好的指点他一下,那样明年的封士大典他的机会就更大一些,二来有周大山在曹都和霍蒙作伴,遇到什么事情也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就算是碰到棘手的事情,也能有个帮手。 第三封信让霍蒙微:有些吃惊因为那居然是鱼玄素写来的。 她先是说了一下最近和合堂药铺生意,以及在各地开设分号的情况后又说鱼家从曹都派了人去阳城,竟是去道歉赔不是去的把老孟所说的霍蒙前些天在曹都的作为结合起来一想,才明白这件事都是多亏了霍蒙所以将来要特意致谢。最后还说鉴于和合堂药铺的生意很好,所以想跟霍蒙商量一下,她想在明年春天的封士大典结束之后到曹都来开设一家和合堂的分号,不知霍蒙的意思如何,一切都听他最后处断。 除此之外,她在话里话外对霍蒙满是感激之意,就连开设分号这件事,也是以一种请示和商量的口气说的,显然现在的她以及把霍蒙完全的当做主心骨了。 只有在这一封长长的信临近结束的时候,她才委婉的提到了一句,说是周小溪虽然只是偶尔到阳城来,但是现在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很是不错。 至此,一封信戛然而止,让霍蒙看完了忍不住有一丝微微的错愕,心说她在最后又缀上那么几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摇摇头之后,霍蒙又仔细的向老孟问了问阳城里现在的情况,然后才让他去修习,自己提笔一一的给他们写回信。 来信是三封,回信自然也得三封,但是他才刚写了一封,就突然听见外面似乎有人在大声说话,当下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起身出去一看,原来是赵云被小奚奴挡在了门口。 说来也怪,这小奚奴几乎是跟谁都不说话,每天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帮着管家老魏劈柴做饭什么的,也没见他练过什么功夫,但其实据霍蒙这些天对他的了解,这个年龄只有十几岁的小男孩,其实可是深藏不露的很。眼下他挡在门口,竟然是连面对着赵云这个级别的高手都毫不怵。 直到霍蒙过去,那小奚奴才看了赵云一眼,冷冷地走开,霍蒙为他们一人一马打开门,赵云犹自盯着小奚奴的背影,眉毛微微挑起,眼中满是战意,道:“也还别说,这甄老爷子调教起人来还真是有一手,这小子进步飞啊!” 霍蒙闻言勉强笑笑,“你来找我有事?” 赵云收回目光笑着把霍蒙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口中啧啧了两声,然后才道:“有人要邀请你去做客,我是来替人请你来了。” 然后不等霍蒙开口反对,他继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个人可不同其他,她可是你的大对头天一宗现在实际的执掌者,曹都内可以和甄仙人和明辉先生并驾齐驱的琴仙子呀,怎么样,去不去?” 第三章 苏妲己,神女盟 第三章 苏妲己,神女盟 云提到琴仙子邀请自己霍蒙下意识的就是一愣,以来,他和天一宗都是完全对立的,要按说这琴仙子是绝对没有理由会邀请自己去做客的。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无论是早先在阳城时从鱼玄素主仆口中得知琴仙子的绝世风范,还是后来到了曹都之后,他从其他人的一言一行之中得知的琴仙子在曹都足以与甄仙人明辉先生等人并列的绝高地位,甚至于包括此时一向心高气傲的赵云也甘于为琴仙子充当使者,都让霍蒙对这位琴仙子充满了好奇,要说不想去见识见识,那才是扯谎的话。 不过当下霍蒙略犹豫了一下,却是笑着对赵云道:“我最近要潜心修习,还是请赵先生替我谢谢那位琴仙子好了,就说等我有时间了,一定会亲自上门拜访她,到时在当面向她致歉,至于今天……我就不去了。” 赵云闻言微微有些讶异,他上下的打量了霍蒙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道:“那好,我会帮你把话带到,不过我可要提醒你,这位琴仙子可不是你那么容易就能见到的,甚至于就连曹侯想要见她,她都是敢给他吃闭门羹的,今天可是机会难得,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霍蒙笑笑,一拱手,“我知道了,谢谢赵先生。” 赵云见状只好奈的摇摇头,转身要走,但是他才刚走出去几步,霍蒙却又突然把叫住:“赵先生,有件事想要请教你,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耽误你一会儿?” “哦?请教我?”赵云好奇地走来,拿下巴一点这“人境庐”,笑道:“甄仙人临去世之前没把他那一手观星相的本事传给你?” 霍蒙笑笑可否,却是侧身一让,“到里面说话吧。 ” ************************************************************************************************** 听了霍蒙地问题。赵云由得哑然失笑。 “苏己这个人当然有。不但有。而且她还是整个大周朝包括曹国赵国等在内地万千邦国。都一致供奉地仙人。每个国家地国都都会有一座她地神庙地。那可是神祇啊!怎么。你不会真地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仙人?神庙?”这是霍蒙第一次听说当下他不由得问:“那……可有什么关于他地传说流传下来?” 赵云笑着摆手。“这个你不用问我。随便在街上拉一个人。就能给你说出个三两件来!像什么济世救人惩奸除恶哪之类地故事多得很!当然。最著名地自然还是当年她协助大周先王平定天下制定万邦制度地事情了!不过这些事情说起来可都是一千多年前地事情了知道是真地还是人们编造地。不过姑妄听之罢了。” 虽然听赵云地言下之意。他是不太相信这个事迹太过渺远地所谓神仙故事地。但是对于眼下地霍蒙来说。哪怕是只能打听到一点关于这个苏妲己一点小小传闻。他都会无比地感兴趣因为这里头不但牵涉到药王村地祖先与她之间地一段恩怨。最关键地是还牵涉到药王村所有霍姓人括他自己在内地子嗣问题呀! 当下他不由得追问:“那就麻烦你跟我说说她协助大周先王平定天下地事情吧。就当是给我讲讲故事好了。” 赵云纳闷地看了他一眼过难得霍蒙这个平常不太喜欢说话,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自从住进了这“人境庐”之后,更是压根儿连人都很少见到的人开口请教他了,他倒也并不推辞,想了想道:“那好,那我就跟你长话短说好了。” “据说一千年前,前朝的殷商纣王暴虐无道,宠信奸佞,对外更是征战连年,导致整个天下的老百姓们流离失所,这个时侯,当时偏居在西部岐山的大周先祖文王和武王两代国君就立志要****商纣王,为万民谋福~,而他们一旦进军之后,也确实得到了天下万民的称颂和支持,所以一路上那是势如破绣啊,很快就攻到了殷商的国都以西不足三百里!” “但是在这个时侯,商纣王手下有四个最受宠信的奸佞——当然,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本事却是相当的厉害——这个时侯,他们四个出马,一下子就把周武王的大军打得兵退百里,无计可施啊,这个时侯,那位苏妲己苏娘娘出现了,她力战当时殷商的四大高手,而且据说都是云圣级别的高手啊,把他们四个打败了,协助周武王攻入了殷商的国都,从此平定了天下,建国号为周,同时分封诸侯,传承千年直到如今。” “在此之后,那位苏妲己苏娘娘非但婉言谢绝了周武王所封赠的大周国师之位,而且为了让大周的天下能永远太平,她还独自追杀那四个逃走的云圣级高手,一直到最后,将他们全部都击杀了,这才算完。到后来,周武王觉得这位苏妲己苏娘娘的功德实在是令人敬仰,而且也希望苏妲己娘娘能长期保护大周朝的万年江山,所以便下令,要求大周朝境内每个诸侯国都必须立神庙供奉苏妲己苏娘娘,让神女庙的香火万古不灭!” “后来,苏妲己苏娘娘因为一心修道求仙,不想过问这些凡尘俗世,但是对于周武王的连番请求又实在是无法拒绝,所以这才派了她的几位弟子下山,组成神女盟,帮助大周王朝管理各地的神女庙。对了,别的地方你见不着,至少曹都的神庙你可以去看看呀!” 说到这里的神情似笑非笑,凑过来小声道:“不过我可事先提醒你,那神庙里的神女盟门徒一个个都神神秘秘装神弄鬼的,而且还讲究什么清心寡欲,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了每年节前曹侯会代表曹国去那里祭拜一次,其他时间里即便是曹都本地人都很少会有人去那里,所以我劝你也还是别去的好!” 霍蒙深吸一口气,问:“那商纣王手下的四大……奸佞,都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那个四个 ,好歹也是云圣级别的人物,而且是千百年来修炼者著名的反面典型,所以那名字我当然知道,一个叫长天个叫锐利,一个叫邵俎,还有一个叫孙思邈,哦了,据说那孙思邈医术通神药之道天下无双,当时甚至号称药王,只可惜呀,还是被神女苏妲己给灭掉了!可见丹药只可以做辅助,不能倚之为本哪!” 霍蒙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噎住了,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药王村那么多人引以为傲的药王然是整个大周国所有修炼者心目中最著名的反面典型之一,是四大奸佞之一……这难道是在验证那句“历史总是有胜利者来书写”的话吗? ************************************************************************************************** 第二天上午霍蒙带着小奚奴,特意的赶到位于曹都内北部的神庙门口初冬冷白的阳光下久久地注视着那扇紧紧关闭着的大门,久久无语。 在来之前特意的问过了管家老魏,据老魏说,神庙一直都是大周朝王器的象征,只设立在每个诸侯国的国都,据说里面除了供奉着本国历代国君的神像之外,还保藏有当年大周天子周武王分封诸侯的时候赐下来的本国镇国之鼎,所以,他们既是一个诸侯国的保护神,又是是替国君和国民侍奉祖宗和神仙的人,地位崇高无比。 甚至于就连国们所说的江山社稷,这个稷是指的可以让万民藉以生存的谷物,而这个社字,指的可就是神女盟的神庙了,由此可以想见这神庙以及这负责守护神庙的神女盟地位之高。 只不过这神庙内的神女门徒们平常很少在尘世露面,所以普通的百姓们只是知道那里面供奉着神女娘娘,不敢亵渎之外,其他的就很少有人知道罢了。而老魏之所以知道的比那些百姓们稍微多一些,都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就跟随在甄仙人身旁,所以这些事情他也还都听甄仙人提到过罢了。 叹了口气之,霍蒙仰望天,心想不管事情到底如何,都已经是一千年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自己就算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又能有什么用呢?一千年哪,除非这苏妲己已经真的修炼得道成仙了,否则只怕早就已经连骨头渣子都化作泥土了,自己却又到哪里找她求证,甚或是找她报仇去? 再说了,这神庙如果真是覆盖大周天下万邦,在每一个诸侯国的国都都有的话,这可是一个当今天下除了周天子之外几乎没有人有资格挑战的组织啊! 当摇了摇头,转身要走,但是就在挪步的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不对呀,如果那苏妲己早就死了的话,那么药王村的霍姓之人从三百年前就开始艰于子嗣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那么恶毒的诅咒,是来自哪里? 会不会是苏己现了药王村还有药王的后裔存在? 如果是她,么她能活七百年而不死?难道就不能多活三百年? 这么说,至少是有可能的……苏妲己……还没死? 霍蒙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凝视着神庙的大门,心想总有一天,我霍蒙一定要揭开这千年前就蒙在世人面上的纱巾,还那些被陷害致死的先祖英灵们一个公道! ****************************************************************************************************** 回到人境庐,霍蒙本来满腹心事的往里走,却看见管家老魏正在院子里扫着落到地上的叶子,他的动作慢腾腾的,看上去简直垂老之极。 霍蒙摆摆手示意小奚奴先去歇着吧,然后自己走过去,跟老魏说了几句话,然后突然笑着问:“魏管家,早上听你说神女盟的事情……当年甄老师是不是跟她们打过什么交道?你对神女盟和那个神庙,又到底了解多少?” 老魏闻言憨憨地一笑,以一个老者特有的慈祥目光看了霍蒙一眼,低下头一边扫落叶一边笑道:“老主人当年……倒是跟神女盟的人打过几回交道,只不过,呵呵……”他笑笑,停下手里的动作,摆摆手道:“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说完了仍是动手扫地。 霍蒙笑着看他,一言不。 那老魏独自扫了一阵子,见霍蒙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个劲儿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老主人当年跟神女盟闹得很不愉快,因为老主人对神女盟的一些做法很反感,所以就带着老奴一起找到了曹都内的那家神庙,甚至一言不合之下,双方还动了手,但是仅仅过了不到三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于是……从那之后,老主人就归隐了,在这里建了这人境庐,从此再也不问世事。” 虽然老魏言辞含糊,语多闪烁,但是霍蒙还是从中听出了很多玄机,当下他忍不住想要追问下去,但是想了想,却又忍住了,只是认真地打量了老魏一眼,笑着问:“这么说,神女盟里的人很厉害……老魏,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跟神女盟的人起了冲突,别的不说,这曹都神庙里那些人,你能帮我拦下吗?” 老魏闻言不由蓦地抬起头来,眼中一亮,但是很快,他又低下头去,憨憨地笑了笑,“小主人,老奴老了,不比当年,这腿脚也不利索了,脑子也不顶用了,不过……就凭曹都的那几个女娃娃,老奴还是可以替小主人您料理干净的。” 霍蒙闻言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好像是已经掀开了那神女娘娘苏妲己的裙子一角,略略窥见了她小腿的肉色,而整个曹都,则更已经是不在话下了。 第四章 御风术,周大山 药王 第四章 御风术。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周大山 底什么是云术。云术和云斗技的区别又何在?关于。霍蒙也曾经问过甄仙人。,来在甄仙人去世之后。又特意问过管家老魏和小奴。甄仙人这个问之后只是笑笑。说。“云鼎大6上对于云力云术等的修炼已经有了三千多年的历史。通常大家所修炼的无非是两个方面。一是云力。这是一切的根本。云力强大。自然是无往而不利。关于这一点。你应该有很深的感悟。这第二个就是你所说的云斗技和云术。其实说到底。它们虽然千变万化各有机巧。但是归根到底。也只是一可以让修炼者把体内的云力挥出来的战斗技巧罢了。所以从这个界定意义上来说。你自己所创立的那一套乱拳。也可以归入云斗技的范畴。” “但既然是战斗的技巧。那么必然有高有低。两个云力水平相当的人之间的战斗。自然是谁的云斗技和云术更高明。谁胜的希望就更大一些。但是所谓“一力降百会”。一旦当对决的两之间的运力水平相差太远。那么其实云术和云斗技之类的。就将失去意义。 ” 甄仙人的回答毫无问很高韬。但是对于云斗技和云术之间的区别。却是避而不谈。也或者说其实他是想告诉霍蒙。云术和云斗技虽然重要但并不是决定高下的决定性因素。云力和云术。一一外。外在的云术只是辅助。内在的云力才是最根本的东西 而在甄仙人为霍蒙说大弈术的时候又曾经说到过。大弈术所谓的境界。就是炼心的境界。这是比云力炼体的境界更加内在自然也更为重要的一种修炼。 也即是说。云力云术的内在和基础。而大弈术的所修炼的心力。则又是云力的内在和基础——很玄妙的一种理论。 当然甄仙的这一理论和他所修炼的这一套大-。是并不为当今的修炼者们所认同。大家看重的仍是云力修炼云斗技修炼和云术修炼这三个方面。虽大家在修炼的过程中经常会碰到心力修炼上的难关。只有突破了心关才能顺利的晋突破但是却没有人提出将这种心力的修炼单独的划列出来。成为一门独立的境界学说。 大弈术可以是当世唯一的一门心力修炼之术。 但是。不的不说。以霍蒙在的实力和境界。以他一个对大弈术连入门都谈不上的小学生来说。甄仙人的这一套理论他却是听的云里雾里根本无法领会其中深。只能暂时记在心。希望后可以随着己的进步而逐渐领悟。 至于管家老魏那句简单之极答什么云斗呀云术的。老奴早就忘干净了。其实说到底不就是打架嘛。那自然是谁的拳头更硬谁就赢就是了。”则更是直接的就被霍蒙苦笑着无视了。 而同样是关于云术和云斗技的题。到了小奚奴的口中。虽然不免立时就变的教条了许多。也刻板了许多。却偏偏是霍蒙能够听懂也能够很快理解的。 “云斗技是一种可以让修者体内云力变成击力体现出来的技巧。虽然各种各样云斗技也有高下之别但是理论上来说。只要晋级为云士。成为一名正式的修炼者。那么就已经具备了修炼所有的云斗技的资格。只不过修炼的收获和成果会有差别罢了。”“而云术。其实也可以算是云斗技的一种。只不过云术所要求的修炼基础比云斗技要高了许多罢了。起步就必须是云师级别。原因则是云术的修炼所包括的东西更为驳杂一。这天下的云斗技至少也有几万种。但是云术。却只有几种。就在这仅有的几种之中。罗万象。” “御风术。是所有云术中最低级的一种。是必须在进入云师的境界之后才可以修习的一种术。再往上依次还有摸云术爬云术。和腾云术等等。都是属于更高级的云术了。要更高的境界和实力才能够有资格修习。否则。如果是水平不到而勉力修炼的话。非但不会有所成效。反而还会导致前功尽弃。这就是云术修炼等级森严的原因之所在。” “而御风术虽然只是云术中级的一种。但仍然是云术。甚至于。因为它是云术的入门境界。所以不管是再怎么高级的云术都能在其中找到一点起步的影子。括移动时的加云力的操控。以及将云力以实质的形式打出体外等等。它。包罗万象。” 最近这段日子霍蒙所修炼的。正是这在小奚奴口中包罗万象的云术——御风术。其实等开始接触并修炼云术才现。原来有了当日自己“吞”下并且留在了体内的-陈风笑出的莲花做底子。其实自己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的开触云术了。 这样一来。真正的开始修炼起来。进境自然也就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人要快了许多。 而毫无疑问的。在甄仙人去世之后。管家老魏和小奚奴作为跟随甄仙人许久的人。尽管两人都不是那种喜欢招摇的人。所以在曹都内并没有什么的位。但是他们的实力却都是非常高的。所以他们自然很快就成为了霍蒙虚心请教的对象。而小奴和老管家面对霍蒙的问题。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了这么两个可以随时请教的人。加上有甄仙人在人境庐的丹房里留下的那些书可以做引路解惑之用。再加上早就已经有了底子。所以霍蒙一旦开始修炼御风术。就迅的进入了状态。从此几乎每天都是沉浸在修炼之中。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修炼者。虽然他的云力仍是按部就班进行药决和九天玄功的修炼。进步并没有比以前快到哪里去。但是受到大-术和御风术的影响他的云力修炼更加的扎实了。对于使用云力的技巧也领悟的更加深湛了。此前很多困扰许久的问题和关节。此时也一一的迎刃而解。 最关键的是随他对大弈术的领悟和理解一天天提隐隐的感觉到。那沉寂多不曾动弹的九天玄功。隐隐有再次活跃起来。并且逐渐问鼎第五层的希望。 就这样日复一日燥之极却又偏偏让人兴趣盎然而且一喜接着一喜不断而来的时候。就在云鼎大6的新年已要到来的时候。老孟带着周大山来到了人境庐。 霍蒙的到小奚奴的通报之后惊喜异常。赶忙出去把周大山迎了进来。等周大山和那只顽皮的大胖猫亲热了一阵子之后。两人才在霍蒙日常起居的房间里相对坐等到小奴上了茶。和老孟等都退出去之后。他这才笑着问家里的情况和阳城情况。 周大山一边笑着喝一边道:“里和阳城那边你就不必操心了。你爷爷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嘛。这么一点生意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而且那位郭夫人很不简单。最初老爷子还担那位郭夫人鱼氏会算计咱们。所以处处神。到现在已经是放下心了。所以。有他们两个人在那里把持着。边是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就是。” “就是什么?”霍蒙听周大山的口气一转不由的赶紧问道。 周大山笑了笑手过去要抓霍的手腕。而霍蒙因为这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大-术和御风术的境界之内所以当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手一扣。就要把周大山的手反抓起来。但是他的手才一动。便立刻回过神来。不由的在心里笑了自己一下。然后便放任周大山把自己的手腕抓在了手里。 当然。以周山现在的实力。他这些细小的动作山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他抓住了霍蒙的手腕抬起来一看。见那段红绳正老老实实的系在霍蒙手腕上。便不由的笑笑。“就是你娘还有小溪她们。都想你想的什么似的。这不。我临来之前。小溪就交代我。到了后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这段红绳还在你手上系着呢没。”霍蒙闻言不失笑。这个小妮子。 注意到周大山刚才伸抓自己手腕的动作和度。霍蒙不由笑着看他。“看来你果然是已突破到云士的阶段了。这可不容易啊。想当初我突破的时候。那可是被萧易寒给差点打死的时候。九死一生才机缘巧合的过了那一关。你是怎么突破的?” “我?”周大山闻言嘿嘿一笑。从怀掏出一个小瓶子。在霍蒙面前晃了晃。“还不是你临走时留下的这些丹药嘛。嘿嘿。靠着它们的帮忙。我突破成云士的时候倒是有惊险。” 霍蒙看见那盛着“气丹”的小瓶。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有了自己临走时特意帮他们炼制这些专门供云者们练到第九层的时候炼气化力用的“化丹”。他们突破为云士可是不必像自己当时那样误打误撞了。只可惜。明明是自炼制这丹。自己偏偏却再也用不上了。 听周大山又道:“现在村里还有长安叔等他们三个。也正面临着突破到云士呢。说起来也没几天的时间了。按照我的想法。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他们三个差不多也就是云士了。要是他们跟我一起来。到了这里有了你的指点。那就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到时候他们也参加封士大典。咱们药王村一个村子。一下子就有五个人。这是多涨面子的好事儿。但是你爷爷说。村子里的生意离不开他们。以坚决不允许他们跟我一起来。唉。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想的。” 霍蒙闻言不由笑笑。他自然明白爷爷的深意之所在。 往小处理解。老爷子这是在压制其他名利之心。务求把所有人都始终控制在自己一家的统一指挥之下。不允许药王村内部随着个人实力的膨胀而出现分裂的苗头。始终以突出自己这个他的宝贝孙子的光芒为主。让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前途和希望紧密的寄托在自己身上。从而产生一种自然而然的向心力。保持村子的团结。 而往大处理解。老爷子向来以心智诡异著称。最是老谋深算。他虽然说不出什么高明的哲理。但是对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和树大招风的道理。却是理解的比谁都深刻。而如果照周大山说的。药王村一下子有五个人参加封士大典。不管最后能有几人获封士的会。至少就等于是一下子把药王村内少有五个云士的消息告诉给所有人了。到时候这风头出的可就太大了。 另外。如此突然的崛起。也势必会遭到很多眼红的人和势力的打压。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对于眼下:在上升期的药王村来说。更等于是在苦吃。 当然。霍蒙明白。这个道理爷爷自己不说。定然有他的深意在。所以当下虽然周大山不明白。但是霍蒙也不点破。只是笑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我听他们说。过完了年之后。曹国各的准备参加封士大典的人可就要纷纷涌到曹都来了。你要知道。咱们虽然天赋也很好。但是能够有资格到曹都来参加封大典的。可都是万中无一的奇才。” “所以。参加这封士大典可不是什轻松快意的事情。想要获的“士”的封号。就更是难上加难。既然咱们村子里最终只派出咱们两个来参加。那可见大家对咱们寄予了怎样的厚望。咱们可不能给药王村丢脸啊。再所以。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你可要做好苦练的准备了。” 周大山闻言一脸的激动。霍然起身道:“你放心吧。我虽然不如你。但是也绝对不会给咱们村子丢脸的。这一次非要帮咱们村子闯下偌大的名声不可。” 霍蒙闻言长笑起身。好。那现在就先让我来称量一下你这个新晋云士的本事到底到了哪一步吧。” 第五章 为了你,打败你 药王 第五章 为了你。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打败你[vip] 年初一。正午。 今天是一年一次的由曹国国君曹侯率领群臣来祭拜神女苏娘娘的日子。所以。神庙所在的一:-街上从天不亮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到处都是枪戟林立。一身盔甲的士兵们分列道旁排密密。将整条大街都戒严了起来。 按照大周天子颁布祭祀礼仪规定。国君和大臣们必须清晨即到神庙门口等待。静候正午时分神庙的大门开启。才能进去祭拜。以此来表示自己奉神的诚心。因此。从清晨时分开始。高冠大袍的士大夫们便已经在神庙前的小广场排成了等级严丝毫不可错乱的队列。 一个大约只有二十出头年纪的年轻男子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即便是已经遵照礼仪在神庙的大门口枯等了两个时辰。他的脊背依旧挺的笔直。丝毫看不出疲累的模样。尤其是在身后一群高冠大袍的士大夫们的映衬下。黑袍。紫。九绺冠的他。越显的鹤立鸡群。 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一女子。云霞。身量竟与那黑袍紫的年轻男子差不多高。更兼气质高贵婷。只看背影便足以令人生出一种不敢仰视的感觉。 他们两个。自然是整个曹国最最尊贵的一对。曹侯。与曹后。 随着正午时刻的到来。神庙大门缓缓打开。那些有资格随同曹侯夫妇一起进神庙去祭拜的大臣们。一个个都打足了精神。挺直了腰板。但是当大门完全打之后。眼看着那些全身上下都罩在黑色大袍子里的神女盟门徒们走出门来。大臣们又不由的一个个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整个神庙前小广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作为赵国的客卿赵云本来是完全以不必来参这种仪式的但是作为名单上受到邀请的观礼者。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却还是来了。此时站在队列的一旁。他可不像其他那么老实。相。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从神庙的大门内走出来的两队门徒。 神女盟嘛。门徒们当然都是的。只可惜那一身从头包到脚的黑色衣服不但将她们全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甚至因为衣服宽大从肩部直垂而下的关系。就连一丝女性该有的曼妙身材都看不到。 这些人。就是上神的门徒啊!赵云不由的想。霍蒙那小子到底是动了什么心思前些日怎么突然想起打听这帮人来了? 要知道。便是他赵云从小到大都是以桀骜不驯什么都浑然不怕著称对于这千年来始终蒙着神秘的面纱。以神的门徒居的神女盟以及她们的栖身之的神庙。却也从来没敢起过什么心思打过什么主意。 因为以他的出身和历。当然知道这神女盟和神庙简直就是世间一切俗世权力的最终来源。是大周王屹立千年不倒的最大实力保证!面对她们。所有人都只能毕恭毕敬的叩拜。而绝不许生出哪怕一点点窥视的心思。否则。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有多位高权重身份尊贵。也不管你的实力有多高。都肯定会被不声不响的铲除掉! 所谓权威。所谓的位。神圣。正是因此而来! 目送在曹侯夫妇率领下的祭拜队伍进去之后。见那两队神女盟的门徒也重新退回了门内。云不由微皱了下眉头。这时因为广场空旷了下来。他一扭头。便正好与站在另一侧观礼者中一双同样也不太老实的目光对上了。 那个小妮子。也和她的师傅一样。是曹国的客卿呢! 那女子笑。但是一转头。却碰到了一道鹰一样的目光! 是古平生! 赵云左右看了一眼。见这些和自己一样被邀请来观礼的人们一个个都已经放松下来。又开始随意走动有说有笑了。便迈步冲着那古平生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目光毫不相让的与他对视着。冷笑道:“小子。我知道你很想挑战我。但是我奉劝你。如果你不想找的话。三五年之内不要惹我!” 古平生闻言冷哼一声。“三年。你我必有一战!” 赵云闻言不由冷笑。但是还没等他说话。就见那站在古平生身侧的女子突然的低下头莞尔一。“赵先。您明知道我这个师弟的脾气。偏偏还这么激他。想来以后他定会更加奋修炼。所以。我可真要谢谢你了。” 这女子本就生的动人。如此一笑。直若冬日里盛开了一朵艳艳桃花一般。顿时就让人有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周围几个正在关注着赵云与古平生言语交锋的年轻族。不由顿时看的呆住了。 赵云闻言却是一笑。当然知道个被曹侯尊称琴仙子的人可没那么简单。她说的话。总要反复思量几遍才能滤出点味道来。所以当下赵云毫不掩饰的盯着她那张娇美之的俏脸。道:“琴仙子这话可说错了。你这个师弟还不配让我赵云出言激他。再说了。一个月之后。只怕他已经倒在我那个小朋友霍蒙的拳头下了。我激他作甚!” 说到这里。他挑衅般的瞥了面庞冷峻目光如刀的古平生一眼。继续道:“所以。琴仙子这谢。大可免了!”说完了。他转身拂袖而去。 古平生的目光如鹰一般紧紧的盯着赵云的身影。许久才收回目光。然后转过头去看着一脸静的琴仙子。不掩饰自己目光中对这位师姐绝世容貌的攫。道:“师姐。不是霍蒙。还是赵云。我都会把他们踩在脚下的。因为他们只是我修炼道路上的台阶罢了。而师姐你。才是我的目标!你可千万别忘了自己当年的承诺啊!” 刚才在赵云面前还表现跟古平这个师弟亲近无比的琴仙子。此时单独面对古他时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漠。闻言甚至连看都不看他。只是淡淡的回应道:“等你什么时候有资格挑战我了再说吧。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你现在这种心境虽然可以让你迅的进步但是你可要小心。别在还没有赢我之前就走火入魔了!” 说完了他闭上眼恍若入定一。再也不理古平生了。 古平生紧紧的盯着她的绝世姿容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道 姐。你放心吧。为了的到你。我一定要打败你!除死” ******************************************************************************** 千年之前。云鼎大上曾有一位追随周天子武王讨伐商大功告成之后获封爵位和土的的国君说过一。世上最犀利最强烈的**往往并不是来自于对权力的窥觑也不来自于对金钱和女色的无限追求。而是来自于比**更加强烈的自卑。 这句话用在古平生身上。一语中的。 作为一个出身无比低贱的奴隶的子。一个刚一生就被主人在身上烙上了私有印章的小奴隶虽然他因为在六岁时就展露出了绝强的天赋。并最终在一年后被天一宗买去除掉了奴籍。获的了平民的身份而且还成为天一宗内被最最重点培的一位弟子。堪称是完成了一个奴隶少年的华丽转身。但是。那份深深刻在骨子里的自卑感却从未真正的消退过。 甚至。随着他的进步。随着他在天一宗内的的位越来越高。这种自卑感反而越来越强烈! 的还是在七的时候。他因为天赋卓异而被宗收录为亲传弟子。当时的琴儿才只有四岁。却坚持要让古平生叫她师姐。作为一个小奴隶。古平生几乎是毫犹豫的就开口叫她师姐。而且这一叫就是十几年。 但是天知道他的内心有多痛恨这一声师姐! 所以。这十几年来。每当他又进步了级。每当他又过了一个宗门内的高手。他都会默默的告诉自己。他们只是自己的踏脚石罢了。只有那个似乎永远高高在。被整个宗门捧成宝贝。被整个曹都尊为“仙子”的琴儿。那位师姐。才是自己的最终目标! 而作为一个奴隶的儿子。他所凭恃。要想战胜她。要想让她遵守诺言。在败给自己之后嫁给自己。从此把她拉下神坛。让她成为自己**可以任自己折辱的女人。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只有苦苦的修炼! 作为这几年来整个曹都内风头最劲的少年天才。外人大多以为他之所以能取的如此的进步度。都是因为他的天赋太高的缘故。但是天知道这十几年来。他每天除了会拿出一柱香的时间来臆想自己娶到了琴儿之后的幸福日子之外。至连吃饭睡觉。都在苦修! 而那唯的一段休的时间。其实也是他在自己激励自己! 每次一想到将来可亲口告诉她。己从小到大有多么的喜欢她。多么的爱她。多么的崇拜她。然后在感动之极的时候。再把她摁在身下往死里折磨。他就激动的难以自抑。在一整天的艰苦修炼中。就会始终都充满了**和动! 所以。自从大年初一从神庙回来之后。除了去拜见宗主那一次耽误了一个时辰之外。他完全的将自己了起来。甚至连每天抽出一柱香的时间来设想以后的事情都不做了。他的生活里。只剩下不分昼夜的苦修! 因为随着封士大典临近。他暂时不再需要其他的动力了! 而现在。他在属于自己的密室内。全神贯注的推演着御风术的终极阶段。希望可以借此让己一举突破经盘桓了五年云师阶段。正式晋入大云师境界。甚连封士大典已经正式开始了都顾不上。 反正他。自己已经提前和宗主打好了招呼。宗主肯定--人代自己去报名的。而以他在曹都的声望和的位。作为天一宗所推举的代表。前面的那些淘汰赛他根本就不必参加。只等最后时刻再露面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何不趁此机会一举突破到大云师的境界。给整个曹都。也给宗主。给琴儿……师姐一个巨大的惊喜呢! 当然。更关键的是。等待了五年之后。这一次终于决定去参加封士大典了。那么。不管是谁挡在上。这封士大典的第一名。他都绝对不容有失! 七岁的时候。他凭借着绝强的天赋从奴隶变成了平民。这一次。他借自己的实力。从平民跃升为贵族! 但是在此前。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他本来完全有把握可以轻松打败的霍蒙。居然成为了甄仙人的弟子。而且还继承了他的衣钵。虽然这对师徒呆在一起可以传授技艺的时间只有七天。但是甄仙人的本事。可是连宗主都自愧不如。至说出“从小到大。我就没赢过他”这种话的。所以。这便突然让他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天知道那个霍蒙从仙人那里学到了什么! 当下他站在空空荡荡的密室一角。默运起云力。身子迅的在密室内辗转腾挪了起来。一始整个密室内到处都是他身体急运动后留下的残影。但是到了后来。却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他整个人似乎凭空的从密室内蒸掉了似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的身子才又突然的出现在密室正中间。却是一副眉头深锁的模样。忍不住轻声呢喃道:“御风术的终极境界啊!为什么我总感觉还是差了一层呢?大云师境界。离我又到底有多远呢?”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盘膝。再次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虽然他明知道自己已经处在一个临界点上。兴许只需要伸手轻轻一捅。就可以捅破御风术的终极境界和大云师境界的窗户纸了。但是他却始终无法找到这其中的奥秘。这让他在痛苦之极的同也兴奋之极。略作思考之后。他还是决定。一定要等到突破了这一关之后自己才可以出去。否则……宁可放弃这一届的封士大典! 随着他再次陷入沉思。整间密室-次静谧了下来。时间缓缓的流逝。始终一动不动。一到一天之后的某个时刻。他才突然的睁开了眼睛。那目光。竟是令望之便觉湛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他突然振臂狂呼。“霍蒙。老子来了!” 第六章 榜下捉婿 药王 第六章 榜下捉婿 曹都城内的西部。有一处非常开阔的空的。是专门一年一度的封士大典所用的场的。当然。它更主要的用途其实是让曹侯有一个可以用来自己的队。并藉此向国民和邻国炫耀武力的大的方。 这一片东西长一百十丈。南北长二百四十丈的巨大方形空的。被高大的围墙所圈起。设东西南三处出入口。却只在北边有一处高达丈许的检阅台。舍此之外空空荡荡。平常既没有军队驻扎。也因为关起门来。所以不会有什么人进来。只有在遇到封士大典举行期间的这十几天时间里。才会打开东西二门。任由所有人出入。 至于南门。那是曹侯的专属通道。 现在。围场内已经临时搭起了十六座小型的比武台。每个比武台下都有士兵持枪而立。而封士大典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是围场内却已经挤满了人。熙熙攘。恍若闹市。其实曹国境内每年前来参加封士大典。想要借这个机会博的一个“士”的封号的。顶多也就只有几百人。毕竟天才是有限的。能修炼到云士这个级别的人并不会出现太多。即便像今年。报名参加封士大典的人居然历史性的达到了六百三十多人。但光是这些人。就算是加上前来为他们加油助威的亲戚友。也显然还不足以让这座围场内热闹到这个的步。 更多的人。是住曹都里的贵族富商们。 封士大典是一年之中曹都最大的热闹之所在这个就不必说了。曹都人闲来无事。自然不愿意错过这等的热闹。但还有一桩有趣的事情。也是促使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前来观看这封士大典的重要原因。那就是曹都人所谓“榜下捉婿”的习俗。 所谓榜下捉婿。包两层含义。 第一是曹都内的贵族们家中如有正好到了该出嫁年纪的女子但是限于自己的身份和的。高的不太易攀。低的又不太愿意就。而与自己门当户对的却又必有合适的人。所以在这个时侯从这些前来曹都参加封士大典。并夺取到了不错名次的人中选一个功夫不错家世不好而年龄又合适人。捉来女婿。自然就是一很不错的姻缘了。 因为这人功夫不错而且的了“士”的封号。前途远大。所以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也不为丢人。而且。因为对方的家出身较低。所以对于这样可以娶到贵族女子为妻的机会。也往往都不会拒绝。甚至还有的人等的就是这么一个能依靠婚姻关系迅在曹都站稳脚跟的机会呢。所以双方自然是很容易的就可以一拍即合。 而正是因此才会有很多往往封士大典刚一束就立刻成婚使三月份成为了都内喜事最多的月份。 这“下捉婿”的第二层含义。则是那些身份的位不怎么高的富商和一些的位不太高的小贵族。他们并没有可供“捉”婿的身份的位等资本。所以便会在封士大典开始之。就花钱从负报名事项的人那里买来一份详细的花名册趁这些参加封士大典的人还没有上台比试之前。就赶紧从中选一个年龄差不多的青年才俊出来。 在情况下一旦双方谈拢。就会立刻选择成婚。而不会像前一种那样等到封士大典结束之后。当然。时间还是三月份。 如此一来。如果被中并且成婚的那个年轻人一战成名。获封为“士”。那自然是上上喜。而即便能一举成功也不怕。毕竟这个人已经是云士的级别了。女孩子家里多拿些钱出来给他延请名师指点。或者干脆买些丹药和秘送过去。不几年之间。一个“士”的头衔总还是跑不掉的。如此一来。就可以将一个原本不是贵族的家庭给支撑起来了。 这件事对曹都内的大小贵族和富商们来说。既可以让他们为自己的家族补充新鲜血液。拉拢青年才俊。又可以顺利的解决掉女儿的婚事。所以他们是乐此不疲。对于那些的来参加封士大的人来说。这里面的好处也自不待言。所以这个风俗自然是很快就风行起来。 而且因为这个习俗逐渐流行起来之后。大家现这样“捉”来的女婿。甚至比原来在与自门当户对的家庭中选到的女婿还要令人满意。所以。这“榜下捉婿”风。自然便越演愈烈。每逢三月封士大典之期。家里有适龄女子的家庭。往往是倾巢出动捉女婿。 而因为这一年一度的封士大典充其量是取足一百二十人为“士”。再去掉那些年纪大的。有了-室的。订了婚的。太丑的等等。满打满算也就是能有三四十个合适的人选。所以。对族们来说。这榜下捉婿的风俗在愈演愈烈的同时。竞争也是越激烈了起来。 这才是封士大典之所以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热闹到如此的步的根本原因之所在。 霍蒙和周大山两个人在第一天就过来报了名。所以。在他们还不知情的情况下。那写着他们名字的花名册早就已经不知被多少人给抄了去了。因此。当他们在三天报名期结束后的第二天到这围场内来看分组情况的时候。便顿时被很多人盯了起。当然。因为霍蒙在年前先是辣手杀了那位洪先生。然后又成为了甄仙人唯一的传人。名头实在是太大的缘故。所以除了少数几个大的贵族之家以外。其实很多人在看到霍蒙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的位。就在一时间把他排除在捉婿的范畴之外了。但是周大山这个棒壮的小伙子。却是绝对够热门的一个人选! 年纪二十多岁。合适。相貌威武强壮。仪表不俗。不错。出身在阳城乡下的一处小村子里。基薄弱好拉拢。这也不而最关键是。这厮还没有成亲! 所以除了那些的较高的贵族只是派人盯着观望。想要等士大典结束之后看看这个人的实力到底如何再决定或者是盘算着。 脆提前派个水平差不多的人去找茬儿。测一测他的并借此判断他是否有能力杀前一百二十之外那些小贵族和商人家们。却是已经眼睛亮。备要对他先下手为强了。 试想。这曹都的风俗霍蒙和周大山哪里会知道。因此。当他们两人一路看了那分组情况出来的时候。周大山见到不少人都目光放肆的打量自己。饶是他也算是见些世面的。也不由被人给盯的心里毛。当下他忍不住扯扯霍蒙的袖子。小声道:“那些人老盯着我看什么?” 霍蒙自然也是早就意到了这异状所以当下他心里也正是纳闷的很呢却又哪里回答周大山去。等到两人好不容易挤了东门。远远的看见小奚奴站在不远处的路旁。霍蒙赶紧招手喊他过来小声把他和周大山心中的纳闷一说。然后问:“这是怎么回事啊?就算是我的罪了人也不该有那么些啊!再说了。他们看大山并不看我呀!” 小奚言面无表情。只是把这曹都的风俗跟两个人略微一说。等到霍蒙听明白了之后哈哈大笑。他就立刻闭口不言了。 听明白了小奚奴所说的这风俗。再想想刚才那些人眼睛亮的看着自己。周大山当然也明白自己已经成了人家眼中的猎物了。当下他不由便是一副哭笑不的的样子。 “既然榜下捉婿。大家也不该只看着我呀。你霍蒙论长相论本事论名气。都比我厉害多了。为什么那些人反而只看着我不看你?” 霍蒙闻言嘿嘿一笑。“我哪能你比呀。我手上满了血。年前才刚又在曹都杀了一个的位不低的曹国大夫洪先生。所以。虽然我名头比你大。但也只不过是名凶名罢了。人家谁家敢放心的把女儿嫁给我呀。别的不怕。至少也担心那洪家的报复不是?” “但是你周大山就不一样了。你也样年轻。而且人长的也不错。关键是此前没什么名气。人家觉的你肯定更好拉拢。是属于那种小的方出来。有点本事。但是既没眼界也没见识的。人家只要给你个甜枣吃。你立就能跟人家走的那种。更何况人家要给的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所以相比之下。人家当然更愿意要你这样的人去当女婿了!” 说到这里。他坏笑着拿胳碰碰周大山。“我说大山哥。按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早就该娶媳妇了。要么就趁这个机会选个差不多的。我帮你操办起来。先娶个嫂给你暖着被窝烫着酒。然后再去参加封士大典?” 周大山闻言恨不的给他拳。自己却又忍不住失笑。故作愤愤不平的道:“既然是榜下捉婿。凭什么老子就的在封士大典之前娶?他们怎么就知道老子进不了前一百二十名?这也太瞧人了!要娶。也的等到老子拿到了“士”封号再说!” 说这里。他却又不知为何叹了口气。道:“其实吧。就算是拿到了封号我也不想娶。这……榜下捉婿……这算怎么回事嘛!我周大山可不是那种可以为了什么身份的位和前途之类的东西而娶老婆的人。我要娶就娶一个跟我情投意-的。在这个还没出现之前。别管是漂亮的。还是有的位出身高贵的。者是其他么怎么样的。我都是一概的看都不看!” 霍坏笑着问他:“你怎么就知道那漂亮的。有的位出身高贵的。或者是其他怎么怎么样的女孩子里头。就没有能跟你情投意合的?难道你非的跟我似的。非的找个小溪那样的野丫头才会觉的情投意合?” 周大山闻言拿眼睛瞪他。“你小子少给我作怪。敢说我妹是野丫头。仔细回头我告诉给她。到时候有你的大乱子可收拾!” 说完了。他居然少的再次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倒是不怕。年前我还在家的时候。你爷爷特意去找我爹说了。他为了你们霍家的香火。绝对不允许小溪拦着你娶小老婆纳妾。我爹也同意了。小溪也没说什么。所以你当然不怕。看见喜欢的就往被窝里拉就是了。我可不像你。我这辈子打定意了。就娶一个。白头到老!” 霍蒙听他说到这个。坏笑不由的顿时就僵在了脸上。他叹了口气。低下头道:“我爷爷是我爷爷。我是我……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大山哥。这里头的情况你不懂。总有一天。我会破开这个三百年的大谜题的!” “三百年的大谜题什么意思?”周大山不由的皱着眉头问道。 但是这时。还没等蒙开口把他的思路扯开。就听见小奚奴突然开口道:“主人。有两个人冲着咱们过来了。恐怕就是要来捉婿的。咱们走不走?现在不走待会被缠上了可就不好脱身了。” 霍蒙闻言抬头顺着小奚目光一看。见果然有两个人正面带笑容自己走过来。当下他不由的顿时又坏笑。拿肩膀撞一撞周大山。“喏。你岳父家的人来了!” 周大山瞪他一眼。手拉着他。一边往那边扯一边道:“你少扯淡。咱们赶紧走。这曹都也是。怎么会有这么个破风俗!” 霍蒙笑着拉住周大山不肯走。两人正笑闹间。那过来的两人看见霍蒙和周大山像是一副想要转身躲开的架势。不由离的老远就开口大声道:“这位可是霍蒙霍生吗?还请霍先生留步。我家老爷有请!” 两人闻言不由齐齐一愣。对视一眼之后。心中皆是纳闷。 刚才那些人不是都瞧着周大山嘛。怎么反倒先找起霍蒙来了? 第七章 曹都第一猛人 药王 第七章 曹都第一猛人 在霍蒙和周大山迟疑的当儿。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那两个人已经迅的挤过来。到了霍蒙面前欠身一。笑道:“您一定就是霍蒙霍先生吧?小人们奉我家老爷的话。前来邀请先生到弊府一叙。还先生不要推辞!” 霍蒙与周大山对视了一眼。笑道:“府老爷太客气了。只是。在下与你们府上好像并不识。实在是不便打扰。再者。明天这封士大典就要开始了。所以在还要回去准备。所以。还请回复你家老爷。就说等封士大典过后。在下再择期拜访吧!” 说完了。他一拱手。“再会!”然后拉起周大山就要走。但是那人闻言却并不着恼。好像是早就料到霍蒙会有此一说似的。当下他笑笑。“霍先生不必着急走。呵。临来之前我家老爷也知道如此冒然的邀请您上门做客有些唐了。所以特意给先生写了一封信。我们老爷说了。看完信之后。不管去还是不去。都悉听尊便。” 霍蒙闻言心下讶异。这时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犹豫了一下之后伸手接过来。抽出纸之后展开一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八个大字。“甄老头儿是我师兄!”字体固然是嚣张已极。这口气也很有一副草头大王的气魄。 霍蒙愣了一下才缓过神儿来。不由看了那送信人一眼。问:“不知道贵府的尊号是……” 那人笑着一躬道:“不敢。天蒋府。” 霍蒙闻言不由打个恍。甄人还有一个师弟这件事他都是第一次听说就更别说他这师弟还是天一宗的宗主。都第一猛人蒋天正了! 周大山一听说是天一宗派来的人。意识的就扯了扯霍蒙的袖子。“你可是好几个天一的人。这邀请只怕不是什么善意还是别去的好!” 那送信人闻言哈哈一。道:“这位就是周大山先生吧?请放心。我家老爷说了。摊子铺大了。难免会良不齐。这也是正常的。虽然此前他对于霍先生出手帮我们天一宗清理门户的事很有些意见。但是既然霍先生入了甄仙人的门下那这件事也就从揭过就是了。” 他话是这么说但周大山哪肯信。当下不由连连的给霍蒙使眼色。霍蒙笑他表示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意思。然后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道:“也罢既然你们老爷搬出了我老师这个牌子。我就跟你走一趟。我倒想知道知道。这天一宗的宗主。怎么会反倒成了我的师叔!” 那信人闻言不由出一副眉飞色舞的表情。躬身赞道:“怪不甄仙人大行之前特意您收入门下呀霍先生果然是一派英雄豪气!” 他侧转身。伸手一领请!” ※※※ 安排周大山和小奚奴先回去后。霍蒙毅然不惧的跟着那两个人一路来到了曹都城西北的一处阔大府邸。 之所以敢来。并不只是因为他很想知道这天一宗宗主蒋天正。与自己的老师甄仙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最主要的是他心里有数。在封士大典没有举行之前天一宗根本就不敢动己。否则他天一宗要触的。可就是曹侯! 因为是算计好了的请。所以压根儿也不必通报。那送信人直接带着霍蒙穿房过屋。一路进到这蒋府的第二进院落的正堂前。然后才站住了转身对霍蒙道:“请霍先生稍候。容小人进去禀报我家老爷一声。” 但此时却突然听的那正堂旁边的一间耳房内传出一道洪亮之极的声音。“不必禀告了。霍小子。滚进来吧!” 霍蒙闻言一愣。那送信人赶紧低下头。先是躬身让客。然后过去帮霍蒙打开了门。恭敬地道:霍先生。请进吧!”等蒙进去之后。他又关好房门。然后才身默默离开。 房门一开的时候。就一句看见那耳房内坐着一个身量高大的中年人。正目光炯炯看着自己呢。当下他迈步进去。看清了那人面容。顿时便不由自主的在心里了一句。这人可真是一副大豪风范。怪不的能执掌天一宗这等地位然的级宗门。当下他一抱拳。“想必您就是天一宗的蒋宗主了?不您召在下来此。有何指教?” 那人从霍蒙进门时。那人就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个不停。此时闻言不由哼了一声。不地道:“就知道你小子看见了那封信准过来!恐怕你最想问的。不是我你有什么指教。而是想问问我。为什么是你老师的师弟吧?” 霍蒙笑笑。“蒋宗主真是快人快语。您说的没错。那么……” 霍蒙的话还没说完。那-主却是突然弹身离 胸一拳轰了过来。出招之迅。气势之磅礴。拳以及封杀的角度之刁钻。和度之快。顿时就让霍蒙有一种自己根本就无从反击。除了束手待毙之外别无的感觉! 这肯定是大弈术的独特境界!当初甄仙人在给霍蒙讲解大弈术的时候曾做过示范。那时候面对甄仙人看似轻飘飘混不着力的一拳。霍蒙也是这种无从招架的感觉! 罡风猛烈。面如刀心念电转之间。霍蒙的身子却是动也不动。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迅迫近大拳头。 眼看那拳头已经行至霍蒙的面前不足一寸处。霍蒙咬牙毅然顶住那刺骨生寒的拳风。身子仍是纹丝不动。这时。那拳头却突然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突然之间。拳风没了。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拳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无踪了。只有一只巨大的拳头犹自停在霍蒙胸前。只是毫厘之差。这一拳就要击中他的胸口! 霍蒙终于知道。来只是用来吓唬人的虚招。也如此强大! 那蒋天正收回拳头。哈大然后才一脸赞许之色的道:“你胆子倒是不小!”返身坐下:“如果甄老头儿没藏私的话……现在你该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师叔了吧?”霍蒙虽然吃惊之极。却还是不的不头抱拳。乖乖地叫了一声“师叔”。 甄仙人在世时曾说。大弈术是他独门的技艺。普天之下知道这门技人已经是寥寥可数。又更何况这蒋天正竟然能似模似样的使出这大-术的境界来?再了。堂堂天一宗的宗主蒋天正。还不至于糊涂到乱认师侄的份上。霍蒙又有什么话好说? 这一声师叔叫的蒋天正极受用。摆了摆手道:“下吧。其实你师傅的大弈术我压根儿不会。毕竟那是他的独门学问嘛。只不过是因为我经常跟他过招。所多少还能模仿出一点他的意思而已。唉没想到这门本事他死活都不肯传给琴儿。最后却留给了你!” “他我。是年龄相差了七十多岁的一对师兄弟。很奇怪吧?” 提起甄仙人这位师兄。就连一大豪气度的蒋天正也不由的有些唏嘘。听他说了一阵子。霍蒙才算是大概上明白了这对确实很奇怪的师兄弟的故事。 甄仙人天赋异禀。少年成名。他出名的那会子别霍蒙了。就连蒋天都还没有出生呢。后来。他的力一路飞涨。不但过了很多同门师兄弟。最后甚至自己的师都过去了。实达到了什么程度已经没有人能知道。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归隐再也不问世事。 而一直到他归隐了许多年以后。蒋天正才出生。后来拜入了天一宗。成为了甄仙人的师弟。又因为天赋极强。被上一代宗主认为是他的弟子之中天赋仅次于甄仙人的。所以。在老宗主临去世之前。便毅然决定把宗主之位传给了当时才仅仅只有十七岁。功法还远远没有大成的关门弟子蒋天正。 如此一来。那些年的弟子们自然心中不服。幸好老宗主在临行之前曾经嘱托过甄仙人忙看顾这个小弟子。所以在大家都心中不服眼看就要起内的时候。甄仙人站出来。一脚一个。接连踹飞了七八个不服气的门中弟子。然后尽职尽责的指导小师弟蒋天正。几年之间。不但帮助蒋天正成为了当天一宗内实最强大的人。而且还帮他坐稳了宗主之位。将那些反对力量一一的压制了下去。 知道了之后。霍蒙心中不由的想。怪不的蒋天正会有那一句“我欠甄老头儿一个永远都还不清的人情啊!”。因为这哪里是师兄弟嘛。简直就等于是师徒一般了! 说起这些。蒋天正-也没有一代宗主的豪气。倒好象是一个只剩下回忆的小老头儿一般。絮叨叨的。到甄仙人。他脸上就挂着一抹很单纯的微笑。让人不知不觉的就为他和甄仙人之间亦兄弟亦师徒的奇怪关系所感动。 到最后。那蒋天正过足了回忆的瘾。抬起头来打量了霍蒙一眼。道:“这个臭老头儿一归隐就是几十年。我除了每年过去陪他下几盘棋之外。压根儿也就没处报答。不过现在好了。既然他收了你做唯一的弟子。那么只要是你要的。我蒋天正绝对不跟你有二话!” 说完了。他站起身来冲着门外喊了一声。“琴儿。不快进来见过你霍师兄。人家都榜下捉婿。今天爹爹也捉了一回。给你找了个好夫婿!” 第八章 大悲喜! 药王 第八章 大悲喜! 门应声而开。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在曹都有“琴仙子”之称的蒋琴琴迈衽为礼。开口道:“蒋琴琴见过霍师兄。上次特请赵先生往邀请。先生推冗未至。不想今日在这里见到先生。” 霍蒙忙转过身来还礼。对于她最后一句似乎隐隐表达的不满。却只是一笑。“蒋姑娘……呵呵。师妹好 ”他就算是再笨也知道。面前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就是曹都人交口称赞的“琴仙子”了。只不过刚才蒋天正最后那几句话让他微微觉的有一丝尴尬而已。 当下他转过身来。敬的对蒋天正一躬身。“多谢师叔瞧的起我。不过。这个捉婿一说。叔却是拿我开玩笑了。在来曹都之前。我已经订过亲了。” 蒋天正闻言哈哈一笑。一边招招手示意蒋琴琴过去。一边道:“自从你杀死了萧易寒。不过几天的时间。你从小到大所有的资料就都摆在我的桌子上了。不客气的说。就连你一天撒几泡尿。左手扶还是右手扶老子都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你订过了!” 尽管是当着自的女儿。蒋天正说话却还是一副荤腥不记的调子。动静之际。睥睨天下的豪情气派尽显无疑。末了还道:“不就是一个乡下小丫头嘛。哪能跟我儿比。别说了亲能退。就是已经娶亲也可以休了嘛!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霍蒙目瞪口呆心位师叔还真是够霸王的。他犹豫了一下口想要说话。却又不知不觉看向那琴仙子。心想以这位琴仙子的智慧和才情难道就对这种事有丝毫反对意见不成?像她这么聪明的人。理该极其讨厌这种“包办婚姻”才是。更何况在此之前两人压根儿就是连面都没见过。她要是能同意那才怪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当看向琴子的时候。蒋琴琴的目光也正好转了过来。与霍蒙对视了一眼。她的脸上既没有一个年轻女子面对婚事时的羞涩。也没有霍蒙意料之中不满意的模样。相反。她盈盈下拜“既然爹爹一言而决。做女儿的然没有置的权力。霍师兄。从今以后小妹的下半生就托付给师兄了。” 霍蒙闻言张口结舌。怎么都觉自己好像进了人家父女俩早就设计好了的套子似的! 他看看蒋天。见他一脸“有女如此老怀大慰”的模样。再看看蒋琴琴她的眸子清亮如初。丝毫都不像是脑袋一时昏又或者是被逼迫的模样。 “师……师妹你是开玩笑吧?怎么能……先不说我已经订了亲了。根本就不可能娶你。再说了。你我这才第一次见面。你难道么相信我?” 蒋琴琴闻言淡一笑。“甄师伯的眼光小妹要是还信不过。天底下还能信谁?师兄可是他一的弟子难道你不知道师伯他老人家的相术天下无双?” 霍蒙再次哑口无言。琴琴再次盈盈一拜。“师伯他老人家一生都不曾徒。那么疼爱小。都不曾答应收我为弟子。但是却在生命的最后七天里。毅然收师兄入门下。并且将他生平最大的技艺——大弈术毫无保留的相传。可见是以衣钵相托的意思了。所以把终身托付给师兄你小妹放心很。请师兄放心!” “可是你们不知道老师他一直去世之前。都持不让我叫他老师的!可见你那个以衣钵相托的说法。根本就在。所以。师妹……” “甄师伯晚年好静。对于这些凡尘俗世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所以。他不让师兄称呼他老师。想来是他不想让师兄为他的前事所苦恼。也不愿意让师兄背负他曾经背负的责任。他这实在是对师兄莫大的关爱呀!” “即便如此。即便你信的过我。但是我已经和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子定下了终身之盟。我若是贪恋师妹的美貌与才智。而与她退了婚。那我成什么人了?师妹你还放心吗?” “君子行事。有定。有权。牵涉终身大事。更是牵涉到师兄此后的一生臂助。虽然废约难免被指为负心之诛。却也不该以前约而废新盟。当此之时。大丈行事何计毁誉。自然应该是从权而变。师兄大智若厮。何必欺我?” “……”霍蒙张口舌。再也无言以对。 这种辩论虽然近乎狡辩。但是霍蒙从小到大都在一个小山村里长大。肚子里出了上辈子的那一点知识之外。来到这一世就只简单的读了几本教人认字的书。要起讲这些大道理。玩起这辩论来。他怎么可能是素来以学识渊博锦心口著称的琴仙子的对手呢! 所以。他虽然明知蒋琴琴这话里有漏洞。但就是想不出自己该怎么辩驳她。当下只好一个劲儿的瞪大眼睛看着她。而此时的蒋琴琴却也毫不相让的与他对视着。眼神清亮而坚定。大有不把霍蒙说服誓不罢休的架势。蒋天正则笑吟吟坐在一边看着小男孩小女孩斗嘴。居然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霍蒙心想。还没见过这么坚决的要把自己嫁出去!当下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没商量!也没有道理可讲!不行就是不行!” 蒋琴琴闻言淡然一。“师兄。你或许不知道。在你来曹都之前。你我就已经定下姻缘了”。说着。她突然抬起手来。宽大华美的滚边衣袖缓缓滑下。露出秀美润洁的皓腕来。霍蒙扭头看过去。却见她那手腕上竟是赫然的系着一根红绳! 与自己手腕上的那一根完全是一模一样的红绳! “这是师伯他老人家动身去阳城看你之前特意到这边府上来见我。亲手给我戴上的。老人。这一桩姻缘是他在十几年前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为我算定了的所以。他老人家说。这是天意。” 言罢她淡淡的笑。一向以凛高贵的一面示人的琴仙子。此时眸中竟是罕见的现出一丝小女孩的狡黠来。“师兄。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回过神来。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有。当然有。就两个字——不行!” ※※※ 真的不行吗?霍蒙也不知道。 其实他虽然是一个穿越者在前世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中。那种一夫一妻男 的概念早就已经深植在他的潜意识里。但是说实话个像琴仙子那样美貌而娟秀女子主动要嫁给自己的诱惑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他当然毫不怀疑自与周小溪青梅竹马之恋的坚贞。此前爷爷他老人家说那些个纳妾之类的话的时候就不必说了。甚至一直到现在面对这样一桩突然迎面砸来美妙诱惑。他仍然坚信。自己对周小溪的爱是绝对割舍不掉的。但是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却是忍不住的一动。如果既可以拥有小溪。又能…… 每次一想到这里。霍蒙就忍不住想要甩自己两个巴掌!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却还是忍不住会胡思乱想…… 他是男人。而不是圣人哪! 虽然临走时撂下了一句“绝对不可能”的狠话但是出了蒋府之后。霍蒙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虚。走之前。他已经不敢跟那位琴仙子琴师妹清亮的目光对视了。因为他害怕自己心一动就会忍不住答应下来。 前后两世都是身低。对他来说。像琴仙子这样出身高贵气质娴雅。而且还聪明渊博的女子。一直都是只能仰望而无法奢望的。所以一旦这份诱到面前他突然有一种马上就会把持不住的感觉。 心。似乎已经站在了崖边上! ※※※ 古平生领悟到了御风的终极真谛并且突破到大云师的境界之后破关而出的时候。封士大典已经开始了好几天了。但是破关而出的他却连丝毫的担心都没有。因为他知道。有了天一宗的。自己早就已经身在那一百二十人的最终名单里头了。 等他沐浴完了。又吃了饭。这到正院里去见自己的师傅——作为天一宗眼下最杰出最有前途的弟子。也作为宗主蒋天正最喜爱的弟子。他最近几年都是住在蒋的一座小跨院里。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住在天一宗的宗坛。 但是当他走自己住的小跨院的时候。却现平常一直都很安静的蒋府此时居然是一派忙碌景象。到处都在粉刷。到处都在去旧换新。到处都在忙活。 他心里纳闷。一路过去。些下人见他过来都赶忙停下手里的活计。口称“古少爷”向问安。他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招手叫过一个管事的人来。指着那几个正在忙着粉刷院墙的人问:“他们这是干嘛呢?年前不是刚收拾了。怎么又想起粉刷来了?” 那管家冲他躬行了礼。然后才着小声道:“老爷传下话来了。说府里最近有大喜事。所以上上下下一都要崭新崭新的才行。这不。小人们就赶紧忙活嘛。不但院墙门窗要全部重新粉刷。就连院子里的苗木都又移了一些新的过来呢!老爷说了。就是要个新人新气象!” 古平生闻言不由纳闷。皱眉问道:“喜事?什么事?谁的喜事?” 那管家闻言左右看看。见没什么招眼的人。这才心翼翼的凑过去。小声道:“还能有谁。咱们家小姐嘛!-要嫁人啦!” 古平生闻言先是大惊。继而大喜! 琴……师姐要嫁人了?她还能嫁给谁?且不说这天一宗上上下下顶数着自己是最最耀眼的新星。就是在整个曹都。谁不知道自己将是未来的曹都第一高手? 难道是师父他法究人。虽然不曾耳闻目睹。却已经推算出自己晋入了大云师的境界。所以要做主把师姐她许配给自己? 这可真是……大惊喜了! 失神之下。他不由的一把攥住那管家的手腕。直到那管家哎呦连声的大声求饶。他才突然醒过神来。赶松开了那管家手。人逢喜事精神爽。从小到大都很少笑过的他此时脸上竟是露出了难的的笑容。而且还第一次很亲热的给管家赔了不。然后才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管家一边皱着眉头揉着被古平生一把给成了青的手腕。一边还客客气气的道:“一直闭关不出。所以不知道。这就是前几天的事儿!现在您既然出来了。就赶紧去给老爷和小姐道喜吧!” 古平生闻言连连点头。此时的他已经兴奋到甚至连问一问这蒋琴琴要嫁的人到底是不是自都给忘了。也或者说。他已经骄傲到了认为自己这位师姐可以嫁也嫁的人。非我莫属! 当下他丢了那管家。一路快步的着第二进院子的正堂而去。一路上。尽管他可以的压着自己的步子不想让自己看上去给人一种的意忘形的感觉。但是那步子却还是不知不觉的越来越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到了蒋天正经常待的第二进院落的外书房。一路上留下了无数给他请安的仆人们诧异之极的目光。 他推门进去看准了蒋天正的所在。二话不说便噗通一声跪在的上。先是了三个响头。然,才在蒋天正和蒋琴琴诧异之的注视下抬起头来兴奋的满脸红光。道:“师傅。您对弟子如此栽培。弟子……粉身难报!” 蒋天正纳闷之际的与蒋琴琴对视了一眼。摆摆手。“起来吧。突破到大云师境界了?不错不错。不这都是你自己用心的缘故。说什么粉身不粉身的。你知道你师父我最讨厌这一套。真扯淡!……起来呀!” 古平生闻言却并不起来。而是挪了挪膝盖。面对着蒋琴琴的方向。大声道:“师姐。你放心。这辈子我古平生一定会好好待你的。绝不辜负师傅和你对我的信任!” 蒋闻言一愣。当即骂道:“臭小子胡说什么呢!哦……你看见他们在收拾院子了是吧?哈哈哈。快起来。傻小子。你师姐要嫁的人不是你。是霍蒙!” 古平生闻言只觉的脑子一懵。似乎有人狠狠的揪住自己的心。猛的了一把似的。眼前一黑。几乎要跌倒。他不能置信的看着蒋天正。然后再看看自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蒋琴琴。忍不住怀疑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他喃喃的问:“琴师姐要嫁的人……不是我?” 当胸一锥!大悲喜 第九章 真正考验! 药王 第九章 真正考验![vip] 熙攘攘热闹如集市的演武场内。封士大典的分组较火朝天的进行着。 霍蒙在人群中艰难的穿梭。好一阵子才算是挤到周大山所属的第七组的比武台下。远远的周大山。他一边打着招呼喊他。一边奋力的挤过去。 虽然前来参加这一,封士大典的人数远以往各届。历史性的达到了六百三十多人。但试的方法却还是没变。利用抽签的制度将这六百多人分抽到十六个组中。然后再抽捉对厮杀。一轮过后。胜者固然晋身胜者组。可以继续抽签捉对厮杀一较高下。一直到决出名次为之。而败者却也还有一次机。那就是败者相互之间的捉对厮杀产生出新的胜者。可以与在第二轮中被从胜者组淘汰下来的败者进行比试。从而产生新的胜者。 一直如此。重复往返。直到决出一个小组的前二十名为止。这二十个人中。前五名稳稳的拿到“士”的爵位。而剩下的每个组的十五人。将共同角逐剩下那三十个挤进前一百二十名的机会。至于还剩下的那十个名额。则是给曹都的大贵族们通过内部举荐消化掉了——古平生就正在此列。 至此。一百二十人大名单正式生。封士大典的第一阶段也就结束了。接下来的第二阶段。则是争夺名次的阶段。因前十名将可以直接被曹侯赐封为将军。的位自然是只有一个空头衔的“士”所不能比的。所以。这一百二十人便只能重新的分成四个组捉对厮杀一直到最后每个组选出前五名。个封士大典就进入了最后的大**——名次争夺战! 直到最选出次封士大典的第一名为止! 这些比赛的规则是在当初名的时候就下给每个人人手一份了的。所以霍蒙和周大=都心中有数。蒙的目标不用说。誓取第一。而经过商量。他和周大=一致决定。周大山本次封士大典的目标只定在进入前一百二十名就行。 毕竟他才只不过刚刚迈入云士阶不久。而这六百多个前来参加封士大典的人-一个都比他甚至以说。绝大多数都比他的实力要高多了。所以。其实这个目标对他来。已经是很难了。 而眼下这样的分组。参加者的实力大多还并不算太高因此霍蒙这个云师级别的大高手。自然也就根本不会遇到什么扎手的对手。所以。他往往都是做个样子陪对方耗上一会儿之后。然后用一种看似妙手偶出奇招的方式。干利索的拿下赛再抓紧时间赶到周大山这边来。为他指导帮他气鼓劲儿。 周大山所在的第七和霍蒙在的第五组一样。都是正正四十个人。眼下两轮过去。霍蒙固然是稳稳的呆在只剩下十人者组周大山凭借着霍蒙帮他临阵磨枪。也强的继续留在了胜者组只不过。眼下即将开始的这一对决他面对的是此前两次出场都几乎完胜对方的强大对手。所以。不管是他还是霍蒙。都很是有些担心不已。 当霍蒙挤过来之后。见周大山一脸严肃的模样。显然很是有些紧张。当下不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扭头搜索待会儿将要和他比试的那个对手。等他顺着周大山的手指看到了那个人的时候。那人也正好看了过来。当下他瞥了霍蒙和周大山一眼。一脸不屑的又把头扭开了。显然。对于拿下周大山。他把握十足。 但是霍蒙却有转开目光。他认真的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子。然后扯了扯周大山的衣。把他拉近些。小的伏在他耳边:“还记的去年冬天。就是年前的时候。我交给你的那一套花枪吗?就是我说我也是看着好玩跟小奴学来的那一套。” 周大山点点头。“的呀。当然。不过那一套枪法轻飘飘。不太适合我!所以虽然跟你学了。但我从那之后就没怎么练过。” 霍蒙点点头。他当然也知道周大山因为天生的力气大。所以不管招式还是运力。也都是走刚猛一派的子。但是当下他却继续伏在周大山耳边道:“待会儿你跟他比的时候。记住。就用那一套花枪跟他打。还记的我教你的怎么样把云力逼到枪尖上的办法。就用我那一套调动云力的办法。加上花枪!” 小奚奴自己练武的用过。后来被霍蒙给学到手。再后来又教给了周大山的那一套花枪。固然不够刚猛。但是却胜在 奇。每每等出人意料。如果再加上霍蒙所教给的使用云力的小技巧。霍蒙有七成的把握能让周大山打那人一个措手不及! 就周大山这副下山虎的造型。任谁一看都知道他是走的刚猛的路子。他的那个对手毫无疑问也会这么想。而且据霍蒙一眼看过去。就现巧合的是。那个人的路子也是刚猛一派。所以。周大山如果突然换路子。肯定能赢的不少先机。 说话的功夫。台上的比赛已经结束。记录官大声的宣布了胜负之后。眼看就要轮到周大=上台了。霍蒙赶紧从怀里摸一小瓶子来。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到周大山手里。“吞了。上去吧!” 这丹药的名字叫做“续云丹”。价值三百两银子一粒。虽然不是顶尖的丹药。却也不是普通人能吃的起的了。它的功用是可以极大的激人的潜能。让人在段间内挥出分之一百二的水平来。 当然。这药丸并不是霍蒙炼制的。而是他从人境庐的丹房里拿的。 之所以此前两比赛他都不肯拿出来。一直到这一场比赛才给周大山。是因为这丹药有一不足之处。就是在三天之内只能服用一次。第二次服用的时候。药力所产生的效用就会大大,弱。所以。好钢当然要用在刀刃上! 周大山接过药去想都没想抹进嘴里。冲着霍蒙重重的一点头。正好那记录官已经点到了周大山和一个叫白蒙的人的名字。周大山二话没说。转身就拔的而起窜到台上。 按照规矩各自选取刃的时候。山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便要了一杆短枪。他对霍蒙的话。自然是一百个信任。毫不含糊。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此前两场比赛都是用刀的那个白蒙。居然也是突然的改选了短枪! 台下的霍蒙见上一赛都是用的两个人同时换了兵器。都改用枪了。顿时就明白。原来不光是自己在绞尽脑汁的算计着出其不意。人家也没闲着呀! 只是。以枪对枪。两人同时舍弃自己的长处。白蒙会是周大山的对手吗? 答很快揭晓。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同是改用了并不擅长的短枪的两个人都有些束手束脚。于短枪轻灵精准的讲究。都把握的不是很准但是很快。周大山的自于霍蒙的那一套小花枪就完全的压制住了对方的枪法。 想想也是。能小奴爱不释手的枪法。就算是周大山只学到半成。也足够对付一个对枪法并不擅长的普通云士了。更何况周大山还有自己教给他的那一套使云力对敌的小技巧在。压的对方处处吃瘪。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很显然。不过十几招过去。那个名叫白蒙的人便知道自己这一招棋下错了。当下他明明觉的自己的实力可过周大山。但是在这一套诡异之极的枪法压制之下。偏偏是有力使不出。他的脸色渐渐的便越涨越红。而周大山却是耍越来劲儿。很快就将一-小花枪使唤风生水起。威力无边。 此时正站在霍蒙身后的一个人不由小声的对身边人吩咐道:“好。就是这个周大山了。待会儿等他下了台你们负责盯住他。今晚一定要查到他在曹都的落脚点。咱们漏夜拜访。他这个女婿。我要定了!” 霍蒙闻言不由咧嘴一。心想那就等你们查到这周大山原来是住在人境之后再说吧。希望你们还可以自信上门捉女婿。 就在这个时候。那白蒙已经完全的被周大=,制在一个角落里。只能左支右的勉力遮拦。看上去好像一副大势已定的样子。但是霍蒙看着看着。眉头却不由的紧紧皱了起来。 因为一旦杀进前五名。此后几乎就可以一片坦途踏入本次封士大典的前一百二十名。并最终获的“士”这个封。所以这场比赛对于周大山来说固然是重要无比。对于个白蒙来说。也是绝对不容有失的。所以……穷则变。变则通啊! 果然。就在低下看比赛的人以为大山就要毫无疑问的获胜的时候。那白蒙却是突然将手中短枪当做棒一样。使出了一招大违常规的横扫千军。只看那枪体上萦绕的淡淡青色光芒。霍蒙就知道。他开始变路子了。 接下来。才是周大山临的真考验! 第十章 煽风点火,英雄枭雄 药王 第十章 煽风点火。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英雄枭雄 果说在此前的比中。大家还都能点到为止的话。随着那白蒙挥舞短枪。摆出一副以命搏命的姿势。并且趁着周大山因为经验不足而稍稍有些慌乱的空当。一举运力同时震断了两人手中的两杆短枪。这封士大典终于露了第一颗腾腾的獠牙。 大家都是修炼之人。千里迢迢赶来参加封士大典想要的就是一份此后的身份与前途。在这十进五的关键当口。谁舍的轻易放弃?此时不搏。何时搏? 所以。在运力震断了两杆枪之后。白蒙几乎连都没停。立刻便挥拳击出。目标直奔周大山的脑际! 一场肉搏战。在场下观众们吃惊地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血腥打法拉了幕! 只看那白蒙出拳的度与力度。蒙就知道他至也是一位三品云士。当下便不由的顿时心中一沉。要知道。周大山前些日子才刚刚晋升到二品云士啊! 一级之差。很有能就是胜负之差! 更何况那白蒙看上去已经三十上下的年纪。无论是对敌经验之丰富。还是拳势之老到狠辣。都显然不是周大山这么一个刚刚晋升到云士境界不足半年的人所能比的! 就在两杆枪被同时震断的一瞬间。上的形势风云突变。不过几个起落之间。周大山就在白蒙一招接的搏命打法之下败相毕露。幸好。经过这一段间蒙对他的强化训练。即便是形势非常不利。但他还是咬牙勉力支撑。所以虽然一时间狼狈之极但是却还不至于立刻就败下阵来。而着那白蒙因为的打法导致的云力消耗过快周大山又连续的使了几个巧妙招式。胜利的天平终于又开始缓缓的倾斜了回来至少双方的局面看上去不胜不败了。 到现在那续云丹效力也开始挥了吧?霍蒙忍不住心想。 如所料。被那白蒙一阵穷追猛打给逼的狼狈不堪的周大山虽然窝火不已。但是一直都因为自己硬碰硬的实力比不过对方。所以只能咬牙硬撑着。好不容易等到现在。那白蒙眼看着劲头儿渐渐过去。拳头上的云力也一点点变弱。他己又觉全开始热好是力量突然大了许多一般当下不由一咬牙。也那白蒙刚才的打法一般。凶猛地反攻了回去。 续云丹的药效虽好。不是一人能吃的起的。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好处了!说起来有些不公平但是当这件事临到周大山身上时。霍蒙对于这种小小的优。却是心安理的的很。谁让大山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而且现在又是自己的大舅哥呢! 不过一想到大舅哥这个词。霍蒙又是不由的走了神。就在他走神的这一段时间里。在续云丹药效的支撑之下气势如猛下山一般的周大山终于在一通穷追猛打之后。一脚将那力气渐失的白蒙给踹下了台从而结束了这可以算是耗时最长也最跌宕起伏的一场比赛。 在记录官大声报成绩的时候。霍蒙过去接住跳下台来的周大山。在握住他胳膊的一刹那。霍蒙就立刻感觉到他的浑身上下都在微微的颤抖! 霍蒙拍拍他的肩膀。“难的一关你已经挺过去了!” **********************************************************************霍蒙的猜想并没有。对周大山的目标来说最难的一关他确实已经挺过去了。在接下来几天的比赛里。周大山在他所在的第七组里如愿以偿的获的了第五名。从而早早的顺利完成了目标。不过这个结局。想来却是会让那个蒙心中郁闷不已。 因为按照封士大典的规则。为了节省比赛时间的考虑。当已经比试过的双方再度相遇时将不再比试。而是以上一次的胜负为准。所以。当那个叫白蒙的三品云士利的从败者组中再次杀出。在向胜者起的挑战中第一个就碰上了周大山。在轻松地把周大山送入前五名的同时。他也因此而失去了直接晋升五强资格。只能去和全部十六个小组产生的二百五十个候选者一起去争夺那仅剩的三十个晋级机会。 要知道。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像他样的三品云士。几乎是毫无意外的可以直接获的前一百二十名的资格的只不过这一次算他倒霉。遇上了有霍蒙额外相助的周大山。 不过。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实力强大的他还是硬生生的挤进了前一百二十名的大名单。虽最终他还是在随后的再次分比试时。落选了第二次分组的小组前名。但是看他最终落败时的神色。显然。能进入前一百二十名。获“士”的封号。他就已经知足了。 但是。当他和周大山一样。在已经稳稳拿到“士”这个封号之后。被那些前来捉婿的人所纠缠不休的时候。霍蒙却迎来了自己在本次封士大典上最重要的也是最后的关口。 作为四个小组二组的第一名。对他来说。第一组的那个第五名不是问题。随后的比赛。也都不是问。甚至于第一和第四小组那两位实力达到了八品云士级别的第一。他也都可以完全的忽略不计。只有那双仿佛是始终在盯着自己的目光。才是最值的他为之担心的。 他是一直到前一百二十名分组抽签时才出现在现场的也是现在第三组的第一名。他的名字叫做古平生! 这两天通过赵云的介绍。他已经体上明白了古平生是何许人也。也知道他是天一宗这一代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甚至是在五年前就已经晋级到云师的境界。至于他现在的实力到底有多高赵云给出的答案是。无限接近大云师界! 而让霍蒙不解的是。似乎从来到这演武场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已经盯紧了自己。而且那目光里满是种种让霍蒙百思不的其解的情绪有愤怒有痛恨有嫉妒。还有杀意。 好像他就是为了自才来参加这封士 如果是在没有见到天一宗宗主蒋天正。不知道他其实跟自己颇有渊源之前。因为自己曾经击杀过天一宗的好几个人。其中还包括陈风笑这等高手。所以对于一个一宗出来的年轻高手对自己的敌视他还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因为有了甄仙人这一层关系在。自己与天一宗之间的怨仇似乎已经完全化解了呀。怎这古平生还是一副专门要跟自己作对的样子? 霍蒙实在不解。 ********************************************************************** 一招。又是只用了一。那个站在古平生面前的人就已经被打落台下!现场无数的观众不由的为之大声喝彩! 如果说霍蒙一直都在比赛中刻意藏自己的实力的话那么这个古平生从出现在演武场那一刻起。就在尽情的肆无忌惮的展示着他绝强的实力。无与匹敌的锋芒!所以。他也赢的了比所有人都多的喝彩和掌声! 记录官报出成之后。那古平生的脸上连一丝喜悦的表情都看不到默然无声地跃下台以他干净利落无出其右的斗成绩。加帅气的脸庞和眼下这冷酷的模样。时引台下观战者们越的惊赞连连。但是他却毫不在意。下台之后便飘然而去。 因为周大山经过了连续七天的比赛大有些体力不支的情况。所以今天便没有来来演场而霍蒙在参加完自己一组的比赛后并没有走。他静静地呆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这古平生在台上台下的一举一动。在心中默默地估算着他大概的实力。 只是。他算来算去都难以的出一个切的定论。因此不由微皱起眉头。 看这古平生此前那些次的表现。在对付那些四品五品的云士们的时候。甚至就连游刃有余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简直可以说是轻描淡写了。很显然。他和自己的情况差与这些来参加封士大典的云士们压根儿就不在一个级数上。不过也因此。让他根本就没必要使出真正的本事来。导致自己很难窥测到他真实的实力。 面对这样一个明知他很害。却又偏偏不知道浅的对手。即便是霍蒙在来到曹都之后的这几个月里。实力已经获的了突飞猛进。却还是不由的微微有些紧张。 无近大云师境界……到底是一种什么境界呢? 就在霍蒙轻轻地叹了口气候。突然听见身边有人道:“师兄在担心自己赢不了这个古生吗?” 霍蒙一转身。见站在自己身侧的居然是蒋琴琴。不由的想看来自己走神可是走的不轻。居然连人家什么时候到自己身边的都不知道。当下他勉强笑笑。“要说没一点担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个古平生的实力看上去很不一般。但是。这个第一名。我拿定了!” 蒋琴琴绽颜一笑。说起来我还要向师兄你道歉呢。其实……我只需要说一句话。就可以让这个古平生退出这一届封士大典的比赛。但前提条件却是我不能嫁给你!”她甜甜地笑着。眼睛微微眯起。“师兄你当然知道。我是很愿意嫁给你的。不过女人嘛。为了自己所心爱的男人牺牲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如果师兄真的想要拿到封士大典的第一。而又不太愿意面对这个古平生。或者说是觉的自己赢他的把握不太大的话。那么你可以告诉我。我去让他退出比赛。把这个第一名拱手让给师兄好了!” 霍蒙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才慢慢地反应过来。心说怪不的这话听去那么别扭的。原来里头竟是绕了好几道弯子!不管怎么说。他都当然不肯担上这么一个为了拿到第一。而让一个女人为自己出头迫使对方退出比赛的名声!那也太丢人了! 更何况。联系到古生对自己的莫名恨意。再仔想一想这蒋琴琴的话。似乎这里头还很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掺杂在里头…… 因此。虽然明知道对于她这番话。自己怎么回答都肯定要出错。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霍蒙还是选择了错误最少的一种方式。道:“谢谢师妹的好意不过不必了。我有信心一定能赢他!” 果然不出霍蒙所料的是。那蒋琴琴闻言眸中微微露出一丝小女孩儿恶作的逞一般的狡黠笑意。道:“这么说。师兄还是不舍的我喽?” 霍蒙无言以对。苦地摸摸额头。道:“其实师妹。以甄老师对我的恩情。既然是他早就指定了的事情。我本就很应该命而行。更何况还有你这番情意……如果我说我不动心。那纯粹是胡说。但是……也不说别的。就是曹侯那边……你知道不行的!” 说完了他叹了口。不再说话。身离开。 蒋琴琴收容淡淡地站在原处目送他远走。过了一会儿。蒋天正居然不知不觉地到了她身边。小声笑道:丫头。你这是在煽风点火呀。你就不怕这小子让小子给弄死现在平生那孩子可是恨他入骨啊!” 蒋琴琴闻言也不扭只是淡淡一笑。“甄伯伯为我选的男人。怎么可错的了。又怎么可能死在古平生那样的人手里!”然后。她仰望天。“爹爹。接下来我可要全心意的去帮助我未来的丈夫了。你可别怪我女生外向哦!” 说完了。她又喃喃地道:“师兄。如果你要做英雄。那就让周小溪做你背后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女人好了。但是如果你要做枭雄。那就让我陪你一起逆天而行吧!” “而且你要知道啊我的师兄。雄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呢!” *************** 本月还剩最后三天了。大家翻检一下自己的账户。看还有月票剩下没。有的话就砸给小肥。过期不用就浪费了……o 第十一章 情障,心关 药王 第十一章 情障。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心关 着有资格参加本,封士大典最,比赛的人越来越少的进程也陡然加快。四个小分开比赛不过两天。就已经决出了各自的前五名。随后。本届封士大的比赛就开始进入最后的大**阶段——名次争夺战。 不出意料的。霍蒙和古平生都是以全胜的成绩杀进了前十名。随后又齐齐杀进前五名。到个时候。本届封士大典突然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状态。 也或者可以说。这是本届封士大典最**爆的前。家都在期待着即将在明天举行的五强决赛。期着最后第一名的诞生。 到了这个时候。各种各样榜下捉婿的传闻已经在曹都中间散开来。诸如某某家在赛就捉到了一个好女婿。此次一举杀入了前一百二十名。实在是走足了大运。再如某某家的老爷子。为了捉到那位杀进了前十名的好女婿。把太漂亮的二小姐换成了虽然漂亮但是才只有十四岁的四小姐。而且还下了令人目的嫁妆之类。等等等等。各种传闻不绝于耳。 此时的曹都。到处弥漫着一股喜庆的气氛。很多人家都张灯结彩。预备着在封士大典结束之后就会随后而来的婚礼。在如此这般气氛的映衬下。那些失败者的失意。自然也就很少有人会去关注了。等待着他们的。将是随后一年摩拳擦掌的苦练。 而在这时曹都所的传闻之中。响亮也最惹人关注的。毫无疑问就是天一宗宗主蒋天正的女儿都内赫赫有名的琴仙子捉婿将要在本届封士大典期间捉婿的问题了。 据传言说。琴子要在本次封士大典上选择一位自己的佳婿。而以琴仙子的身份的位相貌才情。大家当然明白她要选的。肯定就是最终能获的第一名那位了。 关这件事。很多人好奇的当面向琴仙子和其他天一宗内有身份的人打听。其结果就是他纷纷避而不。这在大家看来。自然就是默认了。而据说。当有心人通过蒋府的路找到府中的管家们打听时。那些管家们也一个个都是含其辞只说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最近府里在到处收拾粉刷… 一等这些乱七八糟消息纷传出。大家各有各的说法。不过有一点却是大家一致肯定的。那就是琴仙子要嫁人这件事儿。已经几乎是板上钉钉**不离十的了。唯一让大家争执不下的区别就是。这位最后能抱美人幸运儿到底是谁呢?有人说定是古平生。这还用说嘛人家古平生出身天一宗内部。一直都是蒋天正老宗主的的意弟子与琴仙子想来那是青梅竹马的紧再说了。就算是去掉这些因素。人家古平生论长相本事。哪一样不是让人翘起大拇指的?看他在这届封士大典上的精湛表现。想来第一名那不过是人家手拿把攥的事儿。稳当的很呢。 这种种桩桩的加起。试问还能比他更合适? 但是这时也有人说那个叫霍蒙-子最近一段时间的风头也很是了不的那古平生虽是蒋宗主的的意弟子。但人家霍蒙还是甄仙人的唯一传人呢大家论起身份的位来。必就有谁不如谁的事儿。再说了。人家霍蒙的长相本事也丝毫不比古平生差嘛。而要说起封士大典第一的争夺来。古平生五前就达到了云师境界这不假但是人家霍蒙还比他小好几岁呢。去年初冬的时候还不是干净利索的把云师级高手洪大夫给当场击杀了? 这两个人要是碰了。谁属谁赢还真是不好说的紧呢。 当然。人家另外还三个小子。也是杀进了本次封士大典前五名的。其中两个家里头也是有些。虽然风头比不他们前两个。但是按道理说。他们也未必没有机会贵族跟贵族之嘛。搞个联姻什么的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那么。琴仙子到最后会选的到底是谁呢?而蒋家和琴仙子捉婿的标准。又到底是不是以封士大典的第一名为准呢? 在事情最终尘埃落定之前。自然是各有各的说法。大家虽然争执不定。但是争来争去。却也根本就不可有定论。 只不过后来倒是又有一个消息在贵族们中间悄悄流传开来。据说是就连曹侯和曹后都对琴仙子捉婿这件事关心不已。某一天曹侯甚至亲自问到了天一宗的宗主蒋天正。问的就是这个人选问题。而蒋天正的回答虽然照样是含糊其辞。不过据说听他那话里话外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有可能就是要重点参考本次封士大典的比赛结果了。 是说。谁的第一。谁就 一宗蒋家和琴仙子的乘龙快婿。 整个曹都。都瞪大了眼睛。 ******************************************跌坐在密室内的蒲团之上。古平生一脸平静的拿净的手帕一遍遍擦着手中的长剑。目专注而静。情凛然而坚毅。 他当然知道眼下曹都内的人们都传着些什么。他也当然知道那些人的说法完全都是没影子的无稽之谈。事实上。琴师姐的夫婿。早就已经定好了。无论封士大典的最终结果如何。他都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万念俱灰的。他的心。痛如刀搅。 那一天。他曾经要当着师傅的面质问琴师姐不是说好了等我能打赢你的时候。你就要嫁给我吗?什么连这么一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要那么早就嫁人?而且还是嫁给一个从乡野山村来的野小子。 但他没有。 如这个世界上了解琴师姐的人就是自己的话。那么最了解自然的人。自然也就是她师姐了。面对她。他总是习惯于自卑。 出身。不如她。长相。不如她。智。不如她。 就连自最引以为的修炼天赋。也不如她。 其实他知道。当站琴师姐这一个在十六岁时。就已经达到了在当今的云鼎大6上已经接近于无敌状态的云宗境界的奇才。自己根本就没有脸说什么天赋不天赋的话。 他也知道。实。自己这一辈子都几乎没有可能会战胜琴师姐。 但是。琴儿。你好歹也给我留一点念想啊。 随着咯咯喳喳令人皱眉的声音响起。密室的石门开了。蒋天正昂然走进来。以往每当师傅进来的时候。古平生总是一时间站起身来恭的向师傅行礼。但是这一次。他非但是动都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转动一下。 只是平静的一遍遍擦拭着早就已经寒光四射到无再擦的长剑。 “生儿。准备好了?明天可就是最后的决赛了。有把握拿第有?” 古平生沉默不语。 蒋天正见状不由皱皱眉头。正想说话。古平生却突然放下剑。将手帕也收起来。起身直挺的跪在那里。看着蒋天正。 “生儿。你这是要干嘛?” 古平生依旧无语。默然下拜。砰砰有声的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抬起头。他平静的道:“师傅。您收我养我教我。赐予我身份的位实力和前途。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父亲。永远的父亲。” 蒋天正闻言皱眉。听到这话不的冷哼一声。然后忽的原的盘膝坐下。一甩袍子。冷冷:“怎么着。要跟我分道扬镳还是怎么着。我等着你后面的话。你尽说。说吧。” 古平生面色平静。道:“弟子不敢。过了明天之后。不管您是要怎么样处置弟子。是要我还是要废我。古平生都没有二话可说。但是弟子求您。给我明天一天的时间。我只要一天。” 蒋天正闻言又是冷笑。“怎么。你最终还是打定意要杀了那个霍蒙?你以为你杀了霍。就能娶琴儿?” 古平生摇摇头。“弟子不敢妄想。琴师姐既然已经经同意。亲口许给了那个霍蒙。弟哪里还敢妄想。但是。古平生不服。” 他昂然抬头。平静的与自己的师对视着。“我知道他是您亲自为琴姐选的丈夫。但是。明天的封士大典上。我古平生一定会斩下他的头颅。” 蒋天正冷笑。“只杀了他。让娶不成琴儿。你就算是随后就被我杀死了。也能瞑目了。是吧?” 古平生点点头。“师傅知我。所以。请师傅原谅” 蒋天正闻言不语。只是昂起头盯那密室的单调的室顶呆。良久。他才缓缓的呢喃道:“果然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一代一代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这一代一代的人哪。都他娘的那么傻。” 然后。他霍然起身。身出门之前站住身子。背对着古平生道:“不管杀与不杀。这都你必须要过的一关。心关。过了。你会名扬天下。过不了。你就猪不如。所以。不怪你。只要你有本事。杀你的好了。”说完袖而。 “师傅。”古平生跪伏在的上。久久呜咽。 爱之一字。能生人。能杀人。情之一障。能成。也能毁人。 一的。 第十二章 真命天子 药王 第十二章 真命天子 重的夜色中。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清的马蹄声刺破寂静。一直踢踏着座宅第小小的角门前。这辆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马车才缓缓停了下来。那马夫上前叩门。不一会儿门开了。把门的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当下二话不说就躬身侍立在一旁。了头根本不敢多看。 马车上下来一位全身上下都蒙在黑袍里的人。他一路走进角门去。那角门很快便又关上了。马夫静静的守在门外。而把门人则小心翼翼的守在门内。赵云一听到消息便接了出去。把来人让到自己的内书房里。帮那人把一身黑袍脱下来。同时忍不住问:“你怎么这个时侯跑过来了?” 脱下黑袍才看出来。来这个身材高挑的黑衣人。竟然是一名女子!而且那女子不但身奇好。就连脸蛋儿也是绝顶的漂亮。尤其是一双又长又媚的眼睛。即是在恨恨瞪的时候。也依然有一种天然的诱人风韵。 那女子把黑袍交给。走到一边子上坐下。缓缓的道:“四哥。出事了。” 赵云愣了愣。能自己的妹子说出“出事”这两个字。那就显然不会是等闲的小事了。他放下那黑袍到那女子对面坐下。声道:“说吧。什么事。” 那女子抬头看着他。眸子有失神。却又是另一种盈盈带水弱弱可怜的娇媚。“就在刚才。蒋天正进宫求见了王上两人说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那蒋天正告辞离开。” 赵云闻言眉毛一挑你打听到他们什么了没有?” 那女子闻言深吸了一气。然后缓的道:“天一宗……正式宣布投靠王上了。” 赵云闻言身子一颤有着片刻的失。然后他才突然站起身来。在房内一刻不停的走来走去。倏然停下。道:“难道是蒋琴琴那个妮子为了霍蒙……” “应该!” 赵云紧紧的攥着拳头。“这妮子为了蒙还真是什么都舍的呀!这份嫁妆可够大的!这么。她要嫁给霍蒙的事儿倒还真是板上钉钉了!只不过。这妮子也变的太快了吧。难道当初大家约定好的事情。就这么说变就变了?” 那女子失神的看着赵云。良久才道:“所以。四哥。除了咱们兄妹俩联手杀回去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此前你千方百计想把那霍蒙拉起来让天一宗和他一明一暗。共积蓄力量的时候我就说不行。但是你偏不听。现在如何。人家两边情投意合反而你给撇开了!你说……” 赵云愣愣的出了一会子神之后。然转过身来打了她的话道:“未必!他蒋琴琴要送一份大的前程。霍蒙傻小子还未必会要呢!” 那女子闻言摇摇头不会的。四哥。据我所知。那蒋家父女单独的邀请霍蒙过府。估计就是已经向他表明了嫁女之意了。 而霍蒙之前之所以犹豫。导致面传闻对于蒋琴琴嫁人一事一直模不清。估计就是因为他不敢的罪王上。所以。那蒋家父女明知道这一点。在今晚这最后时刻进宫拜见王上。” “你想。天一宗正式投王上。霍蒙如果娶了蒋琴琴。就将非但不会的罪王上。反而会同时的到王上和蒋天正两方面的支持。到时候。大的权势。再加上曹都第一美人……换了是你。你会拒绝吗?” 霍了想。最后了口气。很诚实的摇摇头。“不会……” “所以呀。又何况霍蒙只是一个乡下出身的穷小子呢!”那女子无力的垂下头去。俄尔又突然抬起头来。“四哥。我看干脆也别等了。咱们今晚就动身。赵国。趁他措手不及。先把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杀了。然后再去那破庙。杀他七进七出。然后。你能称王就称王不能称王。咱们妹就从此亡命天涯去!” 赵云摆摆手。“别。别。让我再想想。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 说着。他再次在房踱起了步子。但是过了好大一会子。他在那女子的瞩目下停下来。转过身去与她对视着。眸中精光闪闪。“实在不行。就由我出手把曹侯。然后胁迫他兵。或者。干脆由你出来暂时执政。只要能杀回赵国。不管是什么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那女子闻言霍然站起。“这样……行吗?”赵云叹了口气。“这只是到最后时刻才会考虑的无奈之举。其实……曹侯哪里是那么容易就住的。你是知道的。曹国也有那座庙啊!”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霍蒙似乎也很关注那神女庙的事情……”说到这里。他不由的停下。紧紧的皱起眉头。过了好大一会子。他才不不叹了口 这小子口风紧的很。一点都不像是个小的方出来的傻天知道他那么打听神女庙的情况干嘛!” 说完了。他忍不住声呢喃道:“小子。我都无法抗拒的诱惑。你能顶住吗?” ※※※ 蒋府。第三进院落一处别致的小院里。 听见外面微小的动静。趴在桌子上一直处在走神状态的蒋琴琴突然醒过神来。站起身来打开门。不一会儿就听见了重重的脚步声。 蒋天正在夜幕中走进小跨院。蒋琴琴的叫了一声“爹”。然后挥手命侍女们退下。 父女俩走进房。蒋琴琴一边忙给蒋天正倒水。一边忍不住问:“爹。您去了那么大会子。谈妥了?” 蒋天正接过水去浅浅抿了口。下杯子道:“妥了!” 他笑意盈盈的看了琴琴一眼。道:“过琴儿啊。爹爹还是忍不住担心。这一步咱们走的很险哪。是万一曹侯接这个机会真的把咱们天一宗的家底儿都给抖落散了。这摊子不好收拾了!而且……你凭什么肯定霍蒙那个傻小子就一准儿会按照你的剧本把这出戏唱下去?他要是万一也……” 蒋琴琴闻言一笑。“没有万一。爹爹。您想。自从曹侯即位以来。曹国境内各种各样的势力。已经被他给收拾的差不多了。虽然咱们天一宗的摊子实在太大。他一时半会儿根基不稳还吞不下。但是却足可以看出他的志向不小。咱们天一宗。也肯定是他的目标!”“所以。好容易有这么一个咱主投靠的机会。曹侯不会那么放心的让天一宗继续掌控在您的手上的。他肯定会借把咱们天一宗手底下的人和势力都给散开了。然,能收买的收买。能拉拢的拉拢。不能收买不好拉拢的……杀了了事!” 她笑。“反正有神女盟的那帮人给他撑腰。咱们又已经对下面失去了控制。要怎么办还是随他?” 蒋天正闻言叹了口气。“怕的就是这。那你还……” “爹!”蒋琴琴站起身来走到蒋天正的背后。一边乖巧的给他捶着肩膀。一边道:“其实知道。我知。已经故去的甄伯伯也知道。咱们如果继续这样等下去。就是再等几十年。也奈何不了神女盟。所以甄伯伯才说。不破不立。这个破。由咱们来做。而个立……甄伯伯学究天人。既然他选是霍蒙。那相信。霍蒙就一定能够做到!” 蒋天正闻言叹了口气。“甄师兄这一辈子推演星相之术从未失手。希望这一次也能一如既往的准确无误吧!不然。咱们父女俩可就只有亡命天涯的份儿喽!” “对你给霍蒙的信写了?派去了?” 蒋琴琴点点头。脸上微微有一丝羞赧。“写了。也送去了。不过没写别的。我怕吓着他。以只是告诉他。他最担心的曹侯那个环节。已经由爹爹您出面帮他解决了。天一宗靠曹侯。那么只要他娶了我。就不但将成为天一宗的新任宗主。而且还会同时担任由曹侯册封的大将军。到时候他可以着手理天一宗。将天一宗变成对他自己惟命是从的一只铁血军队!有了爹爹您。再加上的帮助。他会成为整个曹都最炙手可热的人!只手遮天不过如此。”说到这蒋琴琴不由甜甜一笑。停下手上的动作。趴在蒋天正宽广的脊背上。一边遐想一边道:“爹。您说。面对这样一个几乎十全十美的邀请。他还有可能会拒绝吗?” 蒋天正闻言貌似很慎的思考了一会子。才缓缓道:“嗯。江山权力美人……反正换了是你爹爹我。我是狠不下心来拒绝!人不为己。诛的灭嘛!不过。琴儿啊。我老是觉的。霍蒙这小子跟普通人有那么点不一样。这要是万一……” “爹!”蒋琴琴一跺脚。不由拉着蒋天正的袖子撒起娇来。她这副样子要是被外人看见了。只怕-场给弄懵了。一向以高贵典雅示人的琴仙子。居然也撒娇? 这时。蒋琴琴一边着自己爹爹的袖子。一边道:“不许您说不吉利的话。甄伯伯说了。他是我的真命天子的!没有其他的任何可能。明天。他肯定会同意娶我” 蒋天正轻轻的叹了口气。“或许吧。不过。我记的你甄伯伯说过一句话。他说难道在这个上。真的只是人不为己天诛的灭吗?富贵权势美。这些真的能吸引住你甄伯伯的传人吗?我总觉不会啊……” “好吧。霍小子。等着你的答案!” 第十三章 最后一战 药王 第十三章 最后一战 二天上午。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历时三天的封士大典。终于到了最后 从一大早开始。曹都的演武场内就挤满了人。负责维持秩序官兵们一个个被挤的狼狈不堪。好那一条特意留出来由南门直达北边检阅台的南北通道还没有被挤乱。因为那是曹侯和其他贵族们待会儿入场时要经过的。 到了这最后一天了。曹侯当然要亲自前来观看比赛。并且赛结束之后。他还会颁布诏。正式册封一一十个“士”。五位校尉。四位副将。和一位将军。 按照传承了几百年的老规矩。这一百一十个士和五位校尉。会被充实到由曹侯亲自执掌的亲卫军中去。而剩下的四位副将和一位将军。则会被派到其他的军队或者是的方上历练一番。不过几年之后。说不的也将摇身一变。成为领军的将军或者是某的的城主大人了。 此时的演武场内沸盈天。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大大小小此起彼伏。其中就有相当一部分人在讨论今年选拔出的这些个人才们会被分派到哪里去。当然。更多的人则是一会纷纷的踮起脚尖到处找那五个进入了最后一关的绝世天才。一会儿又低下头来小声的议论着今天谁将会获封士大典的第一名。 今年的第与往年不同啊! 初春的暖阳爬越高。大家等的也是越来越心急。这个时侯突然听到演武场门口的官兵们齐齐的大喝一声。“当朝大夫。世袭子爵曹天成大人到!” 演武内缓缓的安下了下来。因为大家。来观看今天比赛的大人物们。要开始逐一的入场了。这也意味着。比赛即将开始。 曹天成大夫入场之,。那门口官们报名声几是一个接着一个很多曹都人平常根就见不到的大人物们纷纷入场。而且来的级别一个比一个高。于是。刚刚才安静下去的演武场此时又不由的纷乱了起来。人们争相指指点点看着那些大人们。一直到门的官兵们报到一个人的名字。这演武场内才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当上卿大曹第一国士。天一宗宗主蒋天正大人及琴仙子到!” 人群有了片刻的鸦无声然后然爆出巨大喊叫声。 “琴仙子……” 霍蒙躲在待会儿将用作比武台的台前。抬起头来看过去。蒋天正和蒋琴琴泰然自若的迎着几万人的目光走进演武场。蒋天正还微微的昂着头。一代大豪的气势尽显无疑。 霍蒙笑笑收回目光。这时。突然有人冲霍蒙走过来。却是待会儿要在场上相见的另一个杀前五强的人。霍蒙记的他叫邹鹏。好像是出身曹都一个势力不小的大贵族之家。 他走到霍蒙面前笑神态倒是近。“我还以为我闭关三年出来。凭借一品云师的实力。这一回能稳拿第一呢。没想到啊。偏偏碰上了你这么个怪物。而就连古平生也掺和进来了。唉。时也命也。没办法!”然后他冲霍蒙挤挤眼睛小声道:“我说霍蒙我过来找你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待会儿轮到咱俩的时候。你手底下轻点。别让我太难看了。前两名拿不到了。好歹我还争第三名呢!另外。少也的给我留点面子不是?” 霍蒙笑笑扭头不远处抱剑枯坐的古平生努努嘴道:“关键的不是我。是他!” 那邹鹏闻言也转身向古平生不由的叹了口气。一苦恼的模样。哀叹道:“可是这伙……他根就是油盐不进呀!” ※※※ “嘭”的一脚。又是只用了一招。那堂堂云师级别的高手邹鹏。就被古平生生生的给踹下了比武台。场下顿时又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叫好声。 邹鹏落的的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显然古平生这一脚让他根本就无从防起!不过落的之后。他不等人来扶就赶紧自站起来。在记录官大声的宣判胜负时经走回到台后。这时才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口血来。“操。这小子真狠好歹也让我撑几招再踹我。第一招就……真没面子!”霍蒙笑笑。因为这最后一轮决定前五排名时的比赛制度与此前不同。采用的是一人为标。多人夺标的方式。而这个时侯。前面的比赛中表现无比耀眼的古平生然成为了无可置疑的持标者。而他自己也丝毫不担心这样会消耗自己的实力。二话就接了标。所以。才会有邹鹏等两个人先后都是一招就被他给踹下台来的结果出现。 这时那邹鹏看了另一人一眼。“杰。到你了。上去挨踹吧。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别等他踹你就自己赶紧滚下来 那关杰的手紧紧的攥着自己手中的长枪。看那手指白的样子就知道。此时的他其实紧的很。他和霍蒙一样。也是出身乡下的平民。能凭借着天赋一路杀到如今的前五名。他也知道自己的量已经尽了。但是听到邹鹏的话。他是忍不住哼了一声。强自道:“你不能赢他。我未必就……就算是输。也至少会撑过两招!” 邹鹏撇撇嘴刚想说话。这时台上的记录官已经报出了关杰的名字。那关杰又攥了攥手中家传的长枪。一拧腰就窜上了比武台。 最后一轮比赛。不限兵器。不限不限招式办法。尽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是……还是一招! 记录官完成了例行的报名。那关杰手里的抢才刚刚抖开便挺枪刺了过去。想要来个出其不意。但是……他一个一品云师的实力。实在是无法偷袭到古平生这么一个已经晋级到大云师境界的绝顶高手。所以。又是简单直接的一脚。他抱着自己的长枪摔落台下。 如雷一般的喝彩声徐徐落下。那录官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神情微微有些紧张。往台下一看。见万人近十万双眼睛都看着自己。也或者说是盯着自己的嘴巴呢。他突然前所未有的有一点紧张。 要挑战古平生四个人里头。已经被他踹下去三个了。还剩下一个就是…… 他当然知道家都期待自己嘴里即将的那个名字。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也对这两个人之间的交手期待已久了。 偷眼身后侧曹侯诸多大臣们观战的检阅台瞥了一眼。人那么多。不过偷偷摸摸的一眼。哪里就能见琴仙子。再说了。两个台子之间隔了足有十几丈。又不是什么手。就算是瞧的见琴仙子。却又哪里能看的见她脸上的表情! 带着微微的遗他大声道:“最后一个。蒙。上台夺标!”霍应声跃上台来。缓缓的走到古平生相对的位置。而面对这最后一个对手。古平生也一改刚才根本就不屑于看对手一的样子。从霍蒙跳上台来的那一刻起。目光就紧紧的跟着他。一直到他站定。冲自己一笑。古平生才面无表情的伸手把绑在后背上的长剑取了下来。呛一声拔剑出鞘。他仍是冷冷的看着霍蒙。“今天我要杀了你!” 场下四五万的观战者见古平生然把那柄绑在背,的长剑拔了出来。不由的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自从参加比赛以来。他无论面对什么对手。从来都直直的一脚。从不曾有人让他动用过那口剑。 但是现在。面对霍。他果然拔剑了! 前三个夺标者都已失败。如果霍蒙再败。那么本次封士大典的第一名将就此产生。而仙子的夫婿也将随之确定下来。 这是一场令人不的不屏息的战斗! 霍蒙淡淡的笑了一下。“你就那么自信能杀我?你就那么恨我。非要杀我不可?”想了想。他又问:“其实我还挺纳闷的。为什么好像你从一开始见到我就好像我有诛天大仇似的?咱们有杀父之仇?有夺妻之恨?” 古平生摇摇头。犹豫了一下才道:“琴……师姐……我也喜欢。” 霍蒙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拍拍额头。问。“也喜欢?”古平生点点头。霍蒙不由呵呵一笑。“怪不的。怪不呀!” 他摇摇头。“其实跟她……算不跟你多说。开始吧!”说完。他缓缓的寸出左。摆出了一副起拳的架势。 他们两个在台上说。离的远的人如果本事大。那还能勉强听清一点儿但是台下的几万人中却绝大多只能看见两个嘴唇开阖。情知道他们在说话。却愣听不见。所以大家一个个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眼看就要急的喊出来了。幸好这时霍蒙把架子一亮。大家见状知道马上就要开始。这才又纷安静了下来。 古平生看看霍蒙。“你就用拳头跟我打?” 霍蒙点点头。“是” 古平生犹豫了一下。冷冷的道:“不是我的对手。我会让你死的很惨的。最后再奉劝你一句。只要你答应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娶琴师姐。那么今天我就可饶你不死。甚至……我愿意退出封士大典。把这个第一拱手让给你!” 这话一出。远在十丈之外的检阅台上的蒋琴琴不由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时霍蒙闻言却只是笑了笑。“是等你赢了我-说吧!” 第十四章 霍蒙,无敌! 药王 第十四章 霍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无敌! 大的演武场内渐次平静下来。几万人拥挤堪的一:。时却突然呈现出前所未有安静。安静到让人的心都几乎要停止跳动。 霍蒙缓缓的亮出拳。古平生则一甩手丢开剑鞘。 寒光刺目。杀气腾! 这是本届大典最为大家所期。也可以说是对最终排名影响最大的一场比赛。 数万人正屏息以待时候。赵云却突然轻轻的叹了口气。 因为一个是曹亲的大曹国客卿。一个是二十多年的曹国第一国士。所以在检阅台上。赵云和蒋天正的位置紧紧挨着。 听见叹息声。蒋琴琴不由的看着他。微微一笑的同时。她小声问:“赵先生为何叹息” 赵云苦一下。却是连看都不看她。只是道:“琴仙子好大的魄力呀!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盼着霍蒙赢。还是盼着他被古平生给杀掉了。” 蒋琴闻言莞尔一笑。“赵先生。你难道不知道霍师兄他马上就要成我的丈夫了吗?当着我说希望他被人给杀死的话。你就不怕我跟你急?” 赵云不屑的微挑嘴。“你怕你个。霍蒙是不是愿意娶你。还在两可之间呢。我说女军师大人。现在还不到你庆功的时候!再说了……”他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看了自己身后几排,位中的一个中年人一眼。道:“真正盼着霍蒙干净死掉的不是我。那位的心可比我热切多了!所以。你记的给霍蒙报仇的时候把他们家也给算上。别忘了漏了!” 蒋琴琴闻言又是一笑。扭头顺着赵云目光。看了那位现如今颇受曹侯信任的曹国下卿柳元一眼。见果然是目光炯的盯着那边的比武台。脸上满一兴奋的潮红便不由的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冲赵云一笑如此…谢谢赵先生的提醒了。到时候我一定和霍师兄一块儿给你送请柬去!”赵云冷哼一声。不-说话。 蒋琴琴看看他。然后收起笑容。不的再次扭头深深的看了那位柳宗元一眼。这才扭过头。同时心想。这柳宗元想必正在盼着霍师兄被古平生一剑杀掉吧? 她猜的没错。此时的柳宗元目光如。紧紧的盯着比武台上要以拳对剑的霍蒙暗的里冷一声。道:“用拳头来对古平生的剑这是你找死!” 自从霍蒙在阳城杀了他家中的食客萧易寒并且狠狠的折辱了的儿子。让他在曹都都些抬不起头来的时候起。他就在盼着这一天了。 不止是他。此时正在检阅台周围等着观看比赛的柳家的少爷公子柳乐等人。还有被霍当街杀死的洪涛家里的几位公子下人们当然。还有鱼士则鱼士刚这兄弟两个。都正眼睁睁的看着比武台上的霍蒙。 以他们对外面传的纷纷扬扬的琴仙子下嫁事件的解倒是歪打正着的猜对了古平生和霍蒙必然会奋争夺第一名。而以他们在曹都多年对古平生耳闻目睹的了解自然料定了在他的一击之下。那霍蒙……必死! 同样被自己的爹爹带在身边所以的以到这检阅台上来观看比武的陈月不由的凑过去小声的问她的父亲。“爹爹。依您看。有希望在古平生的剑下走满三吗?” 陈道之闻言微微的眯起眼睛。“古平生的剑可是誉满曹都啊。更何况看他现在的状态。好又有突破似的。而霍蒙……我看很难!顶多也就是三招吧!” 陈月华微微。老实的坐了回去。目光紧紧的盯着霍蒙。也不知为何。心中竟是莫其妙的为他担心了起来! 自己为他担心个什?该为他担心的应该是那个坐在第一排的曹都第一美人吧? 陈月华不由扭头向了蒋琴琴的背影。而似乎是心有灵犀似的。这时蒋琴琴竟也突然转。两人目光一碰。蒋琴琴盈盈一笑。陈月华轻轻荡开。 不照。情不宣。 ※※※ 比武台上。霍蒙和平生的目光紧紧的绞在一起。但是双方却仿佛是约好了似的。彼此都是久久的没有动作。 台上台下一边死寂。大家连呼吸都的轻轻的。唯恐打扰了这一场惊天之战。 一种令人窒息的在悄悄弥漫。 过了好大一会子。蒙的眼神越来越平淡祥和。而古平生眼中的阴之气却是越来越浓。终于。随着一声惊天的暴喝。他手中的剑尖一抖。霎时间便有漫天剑影挥洒而出! “雾锁寒江!” 见了这沛莫能御的一剑。现场几乎所有人都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曹都名剑古平生。果然名不虚传。一出手。就是必杀之技! 但是。面对这漫天而来的重重剑影。以及那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气。霍蒙却只是简单的踏前一步。搓掌成刀。似乎是毫无目的的劈空打出了一记-不叫拳。刀不是刀的架势。 已经有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忍看霍蒙的惨状 要知道此前几个上的所面对的都只不过是古平生的脚罢了。而这个霍蒙所要面对的。却是古平生手中那把寒光四射的宝剑啊!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随着霍蒙这一记手刀平胸推出。那刚才还似乎杀意滔天的漫天剑影。却是在突然之间便消逝不见了! 几万人同声 ”。无数人大惊失色。蒋琴琴的脸上。依旧是的微笑。 甄伯伯说自己的这一段姻缘可是上天安排的哦。老天爷说话当然要算话啦! 古平生脸上惊骇莫名。踉跄的退后两步勉强站住身子之后。他不由满面疑的看向霍蒙。 以他现在大云师的。自然能感觉的出来。眼前的霍蒙也不过就是三品或者是四品云师的水平罢了。所以刚才他才有十足的把握说自己能杀死他。 刚才他那一招含愤击出。用足了十成的力道。自信就算对方是同级别的大云师高手要接这一招也不能毫无伤。但是当霍蒙那看似平淡无奇的一记手刀推出之后他却突然感觉自己的所有的攻势都在眨眼之间化为虚有。与此同时。自己的身上下则暴露出无数的破绽。甚至连云力运走的法门和死窍都一一的露了出来。而他感觉。霍蒙那看似平淡的一记手刀好像是恰恰能够全部击中自己所有的破绽! 霍蒙笑笑。甄老没有说错。一旦达到大弈术的某种境界。确实可以忽略所谓的云师与大云师的区别。这就像是一个云师在面对云士的时候什么云斗技之类的东西。已经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了——一力降百会啊! 而因为有了大弈术的第一,的「有有境界」所以才使的自己这个小小的四品云师却可以一招迫退看势明明比自己强大了无数倍的古平生。 而且。在平生看。刚才那一下。霍蒙甚至是拥有可以一举杀死自己的机会的。所以面对着霍蒙迫自己之后的飘而退他不由问:“你为什么不杀?” “我么要杀你?”霍蒙淡淡一笑。倒是一派高手风范。其实他自己心里却清楚的紧眼下的自己不过刚刚掌握到一点有有境界的皮毛罢了。要拉起虎皮做大旗吓退古平生不难但是要想杀了他……只怕不等自己杀了他。他临死之前的致命击反而会杀了自己! 霍蒙脸上的笑意倒平淡。但是在此时的古平眼中。却分明是霍蒙根本就瞧自己。是在羞辱自己!突然一下子。古平生觉的自己浑身上下好像都炸开了! “既然你不杀我。我来杀你!” 他大喝一声。再次挺剑冲上。这一次比一次来的更为猛烈。几乎是瞬息之间。霍蒙就觉的自己的周身左右都已经布满了他身上怒放的云力。似乎连呼吸都已经变的艰难! 霍蒙突然横向踏出一步。双脚紧抠的。做出一个扎马步的基本姿势。然后突然当胸推出平的一掌! 古平生再次踉跄身退。 这一次。全场上下几万人。已经连惊叹声都给忘了。大家只是愣愣的看着霍蒙收回拳势。一脸阳光般的微笑。 一次还能说是巧合。但是连续两轻轻一下就击古平生那凌厉无匹的剑势。而且还迫他踉跄身退……这是什么本事! 这是。古平生面对淡淡微笑的霍蒙。已经几乎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他手中的长剑借退势轻轻一撩。拧身再度扑上! 霍蒙站在那里。亲眼看着一道有形的凌厉云气奔着自己扑面而来。那云气之后。就是古平生寒光四射的长剑。和一张因为扭曲而变的极度狰狞的脸。 忍住脸上强烈的割痛感。霍蒙一直等那云力扑到近前。这才突然的侧身一让。同时劈空里踢出一脚。 “嘭!” 古平生仰面飞出。看见他迎面砸下。那挤满了人头的场的中间竟是突然奇迹般的闪出一块空的。让他的以以极其狼狈的姿势摔落在的。 全场几万人已经连呼吸都没有了。整个演武场静到了针落可闻。良久之后。人群中才突然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喊声—— “霍蒙。!” ! 第十五章 尘埃落定 药王 第十五章 尘埃落定 座演武场内突然陷入巨大的疯狂! 此前的无数场比赛不管古平生面对的是谁。不管对方是什么实力什么的位。其结果毫无意外是被古平生一招击败。踹下比武台。所以。不管是那些水平很高的内行高手。还是那些只能看热闹的普通贵族和百姓。大家心里都是坚定认为。即便是霍蒙在大家的传说中也很厉害。但是等到他面对古平生时候。其结果肯定也是难逃那一脚的。尤其是那些个跟霍或多或少有过节和仇怨的。心内更是巴不的古平生这一脚踹的更狠些。所以看见古平生竟是拔出了自己等闲不肯出的宝剑的时候。他们的心情简直只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但是。霍蒙的表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古平生的招式在大家看来简直是避无可避。实在是犀利到极点。但是霍蒙却只是轻轻的一记手刀一记平拳的。就把他那看起来威力无穷的凌厉杀招给破了。最后是以报还报的一脚把古平生给踹台! 别看他才只有到二十岁。那张脸实在是嫩的很。但是其气度雍容。招式散淡。以及破敌于无形的姿态。简直已经是一派宗师风范! 这个时侯很多人才突然想来。这霍蒙……可是甄仙人的关门弟子啊! 于是。就现场很多事不关己只看热闹的人大喊着霍蒙的名字。心中认为他已经继承了甄仙人的。所以是曹都的第二位甄仙人的时候。却有不少人虽然脸上兴奋的潮红与期待尚未褪尽。却已经是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事能想到。这霍蒙竟然会厉害至斯? 连古平生都能轻松退如果他再被仙子看中。了蒋天正和天一宗的女婿。那么……管是此前曾经的罪他还是后有事要的罪他。都要小心这项上的人头了! 鱼士刚鱼士则面如死。几乎当场瘫软。兄弟俩对望一眼或许是心意相通的缘故。两人几乎是同时想到。回头就的奔阳城去别管小姑姑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都一定的走一走她的门子。不然的话……这鱼家可就保不住了! 此前人家霍是初乍到。所以不曾主动上门找自己的麻烦。但是现在。人要捏死自己不跟捏死一似的? 要说起来鱼士刚到底是哥哥。心思比之鱼士也更见活络。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想到了种可能走的路子。不一会儿就回到自己那小姑姑过人的姿色巨量的家产以及霍蒙当初坚持护着她的事儿来当下猛的一拍脑。腿也不抖了汗也不淌了。很快就满面红光。一伸手把犹自脸色煞白的鱼士则拎起来。“走。咱们哥俩儿不等了。这就去阳城!”说。这鱼士刚也不顾现场的热闹与拥挤。竟然真的就拉扯着鱼士则往走去。 而这个时侯。原本是对于霍蒙扫了自家威风而感到愤怒不已的柳宗元。已经不知不觉的想到了自己这几个儿子的不争气。下便在心中暗暗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几个兔崽子都关起来。让他们好好的反省反省。然后……大不了自己走一走蒋宗主的路子。想必蒋宗主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吧? 他在那里怔怔失神。却不知道。自己的种种表现已经尽数被悄悄回头的蒋琴琴给瞧了去。当然。在的意的微微一笑的同时。她一边扭回头来。一边顺带着往陈月华那边捎了一眼。只不过陈月华也正处在失神之中。两只眼睛虽然不的离开前面的比武台。但是却连一丁点儿都没看到心里去。只是一个劲儿的轻声喃喃。“他果然已经是当时那个乡下小子了呀……” 这个时侯。几乎所有人都是很自觉的把那被霍蒙一脚踹下比武台古平生给忽视了。毕竟不管在哪里。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人们关注的。永远都是胜者。 这个时侯反倒是霍站在比武台上。目光一直都是落在古平生的落的之处。见他起来之后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便二话不说的奋力向外挤去。霍蒙不由叹了气。 以古平生的本事。不管现场有多挤。只要他想去。那拥挤的人潮都是根本就拦不住他的。所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彻底的在演武场内消失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那已经完全被惊呆了的记录官才恍惚的回过神来。赶紧大声的通报比赛结果。然后因为古平生消失不见了。他又不的不大的通报了古平生退出本次封士大典排名的消息。而本次封士大典的第五名。将由第六名续补。以下名次以此类推的续补。只有第十名是空缺的。不再择人续补。 然后。因为封士大尚未完全结束。所以除了霍蒙因为全胜的战绩而稳获第一名之外。奇遇关杰邹鹏等三人还要参与剩下的比赛。6续的决出第二三四名。 剩下的比赛不要说观战的曹侯和大臣们了。即便是只为了看热闹的普通观众们。也不由的兴趣缺缺。这个时侯大家的注意力早就已经纷纷转移到待会儿将要进行的册封仪式上了。 霍蒙大胜。将第一名揽入怀中。而古平生则在大败之后狼狈的退出了比赛。这个结果是大家事先所根本不曾预料。那么是不是说。琴仙子要下嫁的人。就一定是霍蒙了呢? 就跟知道大家的心似的。关杰和邹鹏等三个人之间的对决也都很快结束。最终邹鹏以更的爆力技高一筹。获的了本次封士大典的第二名。而关杰则获第名。 而事实上。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霍蒙瞧的清清楚楚。那邹鹏的所谓爆力。其实就是来自于丹药的帮助。而且很有可能是售价高达三千多两银子一粒的“云龙丹”而像这种级别和价钱的丹药。显然不是关杰这个出身小的方的人所能用的起的。所以尽管这个结果和周大山战胜那个白蒙一样稍微的有些不公平。但是却也没有人能够置什么。 等到第二第三和第名纷纷诞生。届封士大典至此算是圆满结束了。 随着曹侯在两位官员的护送下走到检阅台的台前。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了过去演武场内想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朝声——“王万岁。王上万岁!” 虽然最终走了一个古平生。让这,大赛有了些许的瑕疵但是只要一想到昨晚上与蒋天正的那一番长谈再想想这霍蒙的本事境界甚可栽培。曹侯那年轻的脸上就不由的露出微笑。不管 。在这一届的封士大典上。他的收获已经远远过 当下他清清嗓子先是追古溯今的说了几句感谢天的和周天子的话。然后才从侍从者手接过拟好的名单。大声的宣布册封的命令而随着他念到一个个的名。那些获的了前一百二十名的参赛者包括周大山在内。也逐一的走到检阅台台前从负责册封的那两位大人手中郑重其事的接过官。就此算是正式获的了“士”的封号。 而随着那那一百一十人册封完毕。剩下的前九名。则一一走到检阅台上。而且改由曹侯亲自颁给官。册封他们为曹国治下的“士”。 霍蒙作为最后一个领到官的。侯在把官送手里的时候。竟然罕见的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接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才转身走回去。 演武场内刚才的热闹庆祝场面渐次歇落了下去。人们又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目光紧紧的追随着曹侯琴仙子。和霍蒙这三个人。因为大家看了多年的封士大典。此时都心中有数。知道接下来要生的事情。就是曹侯册封前九名为级别不等的位不等的将军的时候了。与前面的封士不同。这将军一旦封下来。怎么说也是一个实物了。 更何况这里头有一个琴仙子的婿问题。 这时。随着旁边的一位大臣一点名。此时还呆在检阅台上的前九名从第九名开始。挨个的走到曹侯座前单膝跪的。静听曹侯对自己未来的封。的到任命之后。往往是欣喜的叩头为谢。然后连头都不敢抬。毕恭毕敬的退回原来站着的位置。 之所以什么封士典。之所以这一套尽量展曹侯无上权威的仪式。其目的不就是要被选中者从此对曹侯忠心不二嘛! 因这些封都是早有定例。此时也不过就是换个名字罢了。而仪式套路说辞等都是熟练的很。所以这授官仪式虽然比之刚才更见庄重。进行的却是很快。不一会儿就轮到了霍蒙。 他走到曹侯面前。学着其他人的模样。照礼仪官的指点单膝跪的。道:“大曹国王上永远可以驱策的士。您最忠诚的仆人霍蒙。拜见王上。 ” 曹侯看见霍蒙。再次笑。竟然亲自起身离座。过去把霍蒙扶了起来。然后当着众多的曹国大臣。他笑道:“霍卿以弱冠之龄。竟然颇有甄仙人的宗师气度。实在是令人惊讶。而又不的不叹服啊!这是甄仙人之福。也是我曹国之福!” 这会子霍蒙是老实的很。他要出风头也不会选在一些小细节上。因此当下听了曹侯的话。他赶紧低头。不敢。 曹侯笑笑。转眸看了自己身侧后方的蒋天正一眼。笑着对霍蒙道:“在给你授官之前。本王要先说一件喜事。霍卿啊。曹都历来有榜下捉婿的传统。你总该知道吧?如今蒋天先生家里正好一位待字中的女。而蒋先生又正好的看中了你。想要捉你做个女婿。并且还说服了本王给这桩婚事做保人。怎么。你意下如何?” 曹侯的话音一落。很多还不知道昨晚蒋天正曾经进宫去的大臣们闻言不的一愣。心里下识的就想。自从曹侯继任以来。一直都力争扫清各种有碍于自己权威的势力。所以他和蒋天正一直都是一个面和心不合的关系。甚至于此前还有从曹侯的宫里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称。曹侯在恼怒的摔了两个酒壶之后。曾说过“只要霍蒙敢娶蒋琴琴。本王就绝不册封他”的狠话。怎么这会子竟是突然的一变脸儿。转而给蒋琴琴保起大媒来了? 众人从曹侯笑吟吟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下意识的就扭头看大曹国第一国士蒋天正。却仍是只能失望的收回目光。从这个老家伙的脸上。你永远只能看到骄傲和自信等东西。想要从这种级别的老狐狸脸上瞧出点什么消息来。那简直就等于是痴心妄想! 这时候。大家反倒从羞涩的低下头的琴仙子脸上看到了一抹平静的期待。从而大致的推断出。在此之前。曹侯和天一宗蒋天正之间。一定生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于是。大家纷纷转霍蒙。等待着他的回答。 蒋天正的女儿琴仙子嫁人。而且还是由曹侯来亲自作保。要说起来。这霍蒙的面子可真是顶天了去了!而且。眼瞧着曹侯与蒋天正这双方一副眉来眼去郎情妾意的架势。显而易见的。只要霍蒙这个甄仙人的传人一点头。说声同意。那么他在抱美人归的同时。也将在眨眼之间成为整个曹都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此时甚至已经有人忍不住在想。如这霍蒙真的像眼下大家所看见的这般。能同时的到曹侯和蒋天正的青眼扶持。再加上还有一个向来以智慧著称的琴仙子做贤内助。那么顶多不过十年的功夫。这大曹国的国相。就该换人了吧? 曹侯笑吟吟的看着霍蒙。一副笃定的模样。等着他的回答。 蒋天正的脸上不悲不喜。只在难以被人瞧出的目深处。才隐隐的藏有一丝期待。他也在看着霍蒙。等待他的回答。 蒋琴琴虽然低下了。但是耳朵却前所未有的敏感。她也在等待着那一声幸福的回答。 赵云陈道之陈月华柳宗元……所有人。都待霍蒙的回答。 因为大家或多或少都能猜到。这一个回答将会直接导致曹都的政治格局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产生剧烈的动荡。而这种动荡。则会或多或少的与自己息息相关。这时。霍蒙深吸了一口气。不由的想起昨晚那一封情意绵绵的书信。微微的笑了笑。转看向不远处低着头满脸羞韵的蒋琴琴。稳稳的道:“我……不同意!” 第十六章 册封将军,少女之梦 药王 第十六章 册封将军。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少女之梦 言一出。举座皆! 曹侯闻言。满脸期待的笑容都不由的僵在了脸上。他看了霍蒙一眼。沉声道:“霍蒙。你这回答……你可曾想好了。且不说蒋天正先生乃是我大曹国二十年来的第一国士。在管理天一宗期间为我大曹国培养了无数的忠臣猛将。功高无二。在朝中深受本王和其他大臣们的尊敬。娶了他的女儿。你就等于是直接了天一宗。将获的无比光明的前途。” “单说蒋家的女公在曹都向来有“琴仙子”的美誉。是曹都无数后起俊彦们心中无人可的曹都第一人。能娶到她。也是你莫大的福气!” 他的眸子里精光。甚至忍不躬下身子俯视霍蒙。缓缓的道:“这种机会。可是不多!错过了。你可别后悔!” 此时霍蒙犹自跪在的上。面对曹侯这既是勾引又近乎威-话。他抬起头来时却仍是一脸淡然的微笑。“霍蒙想好了。我不同意!” 曹侯闻言直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答案。可是他事先绝对没有想到的。在的到霍蒙答案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扭头看向-正。见他也是一脸的愕然。这才心中略定。 也确实。蒋天正就算是再想拢霍蒙这小子。也犯不着为了他而戏耍自己。再说了。自己是王。他只是臣。此前他不吐口。自己在没做好十足的准备之前。还不太敢轻易的惹他。但是现然他已经宣布了投靠自己。那可就不是随便能收回去的了。 思前想后。只能是霍蒙这小子犯傻。当下曹侯不由的问道:“为什么?是蒋正先生和天一宗这个偌大的嫁不够大。不够让你看在眼里。还是你觉的琴仙子不够漂亮?” 霍蒙摇。微笑当然不是都不是。蒋先生雄姿英名震曹都。天一宗英才辈出国良辅。能娶到蒋先生的女儿。做天一宗的女婿小臣自然是欣喜不已。何况……”说到这里。他头看着此时颇有些花容失色模样的蒋琴琴。“更何况一见之下。琴仙子便令小臣惊为天人。能娶她为妻。自然是小臣莫大的福缘。只可惜…” 他叹了气。“小在阳城乡下时已经订过亲了。所以纵有千般好处万般情愿。小臣还是不的不谢绝意。” 曹侯闻言不由的了口气。心说原来是这个那还不好办。当下他摆摆手就要说话霍蒙却又继续道:“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小就算是愧对家中齐偶。对琴仙子如许良缘也一定会恭敬不如从命。说不也就是腆着脸请仙子屈尊嫁入寒家为侧室妾就是。” 众人听这里。不的人人侧目心说这小子太不知天高的厚了吧?让琴仙子去给他做妾……这。难为他怎么想出来的!这时独有赵云忍不住噗哧一笑。瞥了旁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什么。正脸蛋儿红红哭笑不的的蒋琴琴一笑。“这小子倒是打的好如意盘哪!”却是挨了琴仙子好大一记白眼儿。 曹侯闻言也是让他噎不轻。只不过听他话中的意思。肯定是还有后话。所以他忍了忍。没说话。是瞥了一眼同样憋的老脸通红的蒋天正一眼。不知不觉嘴角就抽出了一丝笑意。心说霍蒙……还真是够大胆! 都人听到琴仙子个名字。莫不以为曹都第一女子。在她面前。就连曹后也不的不退居第二。可以说。她简直就是曹都人眼中美的代表。寻常的年轻俊彦们。固然是一个个都以琴仙子为追求目标。在心中以她为梦中情人。但是当了琴仙子的面。却有哪个敢亵渎一句?这霍蒙倒好。别人羡慕都羡不来的美事儿摊到他身上了。却还不知足。居然想要让人家琴仙子做他的侧室小妾! 这人真真是……无救药了! 不过。亲眼看着一对自己都很有些桀骜不驯的蒋天正吃了如此一个大瘪。很是丢了些面子。曹侯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高兴。对霍蒙这等放肆的话也是丝毫不以为忤。 只不过。他的嘴角刚抽出一抹落井下石一般的笑意来。听了霍蒙的一番话。却又不由的很快收起了笑容。只听霍蒙大声的道:“其实。前面说那些都不是臣最想说的。小臣最想说的是。男子汉大丈夫。不管是千秋功业。还是美人权位。都要靠自己去拼杀来获的。而不是像这样稀里糊涂的被捉婿!试想。如果我会为了前途为了美色而抛弃此前曾有婚约在先的妻子。那么谁能保证我将来不会抛弃琴仙子。抛弃王上您呢?” 霍蒙低下头来。“所以。请王上恕小臣无法应诺!” 曹侯看着他。深吸一口气之后转与蒋天正对视了一眼。却见老脸红红。很是有些恼羞成怒模样的蒋天只是目光与自己一碰就赶紧扭开了脸去。曹侯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 昨晚两人商议时一致达成的协议就是。只要霍蒙肯娶蒋琴琴。那么天一宗将在三年之内转到他的手上。天正从此不再过问天一宗的事务。天一宗转而完全的向曹侯表示效忠。当然。作为另外一个交换条件。霍蒙必须始终担任一宗的宗主。 即便如此。相对于老谋深算的蒋天正来说。霍蒙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自然会更容易拉拢。所以。曹侯很有信心在三年之后就彻底让天一宗变成自己的私属卫队。而到了那个时候。霍蒙也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效忠于自己的领队罢了如果现他不对。甚至可以直接杀掉就是! 但是。要实现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蒙娶蒋琴琴! 这件事做不到。此的所有协议全部无效! 因此。曹侯盯着霍蒙看了许久。心中说不上是恨还是喜。要说恨吧。这小子可是坏了自的大事。这一下子至少会导致自己控制全国其他势力的步伐被拖慢一年!但是要说喜吧这小子不但刚才给了蒋天正那么大一个难堪很是自己出了口气。而且……看起来他很是一个忠心直肠的人。再加上他的本事。如果好好栽培一下倒是可以大用…… 曹侯袖而去。回到属于他的座上。他犹豫了一下。无力的摆摆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册封霍蒙为平远将军。着十日内到任 -王统领鹰扬军吧!”说完了。他犹自忍不住无奈之蒋天正一眼对于即将作废的协议。心中疼不已。 其实他哪里知道。此时的蒋天正与自己女儿对视了一眼之后忍不住仰望天。心中长叹一声默默的道:“甄师兄啊。甄老头儿。我算是服了你了……” ※※※ 比武台上的这一幕。下的几万名看热闹的人看看见了但是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却是无论都听不只好等事后打听了。 当下大家只是看霍蒙跪在的上与曹侯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心中纷纷羡不已然后又听到一名大臣大的宣布册封霍蒙为大曹国平远将军。从此署理鹰扬军。不由的齐声叫好。顿时这演武场内刚刚才平静了没多长时间的气氛。就又再次热烈了起来。人们纷纷的问着。“娶了没?娶了没?怎么光听册封。没说琴仙子的事儿啊!” 可想而知。霍蒙刚在台上拒绝娶琴仙子。拒绝唾手可的的巨大权势的事儿。势必在随后搅起曹都的漫天风。而他刚才那想要纳琴仙子为妾的说法。又不知道惹怒多少都的年轻俊彦。从此之后。他要是不被万人鄙视。那才是邪门了呢! 当然。要说起来。能在曹侯面前侃侃而谈。甚至敢于直接拒绝曹侯作保的这么一桩大媒。说起来倒也是有胆色的紧。想必就算是再恨他恨到牙根儿痒痒的人。的不承认。这家伙还真的算是一条够劲儿的硬汉子! 册封完霍蒙之后。一届的士大典就算是正式结束了。百姓们虽然还疑问在胸不肯退场。但是道路却很快就被清来。曹侯和大臣们可是要纷纷回去了。 这时霍蒙走下检阅。迎面就看处手里捧着封士官的周大山在人群中奋力的向自己摆着手。他便冲周大山笑着点点头。两人昨天就说好了。今天走的时候一定要快。不然被那么多人给围住。那可就惨了。 谁知道时那邹鹏突然走过来。一边笑着指了指跟在身后的关杰。一边笑道:“十天之后。你霍将军可就是我和关杰的顶头上司了。怎么样。给我们一个拍马屁的机会。今天晚上痛饮几杯?” 霍蒙闻一笑。顿时想起来。这邹鹏和关杰可不正正的也是分到了鹰扬军。只不过自己是扬军的主将平远将军。而他们则都是副将。所以这个顶头上司一说。还真是恰切的很。只不过这个时侯邹鹏笑着说什么拍马屁的话。却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当下他笑笑。指指演武场内热烈的场面。“今儿不行。今天我最大的事情就是从这里脱身。等过几天吧。过几天我请你们二位。如何?” 那邹鹏在曹都的大贵族圈子里长大的。为人极是精明。当下闻言哪里还不知道霍蒙这是想要自己先休息两天。他一想自己这几天比斗下来也是累不行。便释然了。当下轻轻一笑。道:“关杰兄已经被我邀至家中小住。所以只要你有时间了。尽可以随时过来找我们就是。至于你。哈哈。你有人境住着。赛神仙。我就不请你了!” 霍蒙点点头。然后便听那邹鹏只嘟囔了一声“我们也逃命去也”。然后便和关杰两人悄悄的挤入到了一大帮士们的队伍中去。 他久在曹都。对于封士大典结束之后人们争看新秀的狂潮之恐怖。是深有体会的。所以早已经算好了退路。而之所以能迅的邀请到关杰到他的府中做客。在这方面的恐吓是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 霍蒙转头在整座演武场内从东到西看了一遍。只见那汹涌的人潮虽然规规矩矩的被士兵们挡在曹侯的进出道路之外。但是大家眼中却都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热。而且这目标。似乎都在隐的指向夺的了本届封士大典头名的己。 正在头皮麻犹豫着是不是也要进士大夫们的伍里先出去再说。霍蒙转现。周大山居然已经被人群给挤的没影子了! 正在这时。他突然觉有一只小手拉住了自己的胳膊。对方用力一拽之下。霍蒙不由的倒退几步。然后才看清。那伸手拉自己的人。居然是陈家的三小姐陈月华。 因为曾经有过救命之恩的缘故。所以霍蒙一直都对她非常尊敬而客气。当下见是她拉自己。便不由的苦笑一下。“多谢陈小姐。我正愁该怎么挤出去呢!” 陈月华一边拉着霍蒙在周围人人人侧目的情况下融进士大夫们的人流。一边对他回眸一笑。却是早已没了一位贵族小姐的傲气。有的只是一点点仰慕和一点点好。她特意的往前看了一眼。见前面蒋琴琴的背影离了老远。所以倒是不担心被她给瞧见什么。然后才道:“以前每一年都是这样。每年都挤死不少人……只要只要你的琴仙子不生气。我倒没什么!” 这时。两人顺着人流和大道走出去。有那一直都在盯着霍蒙的观战者不的大声问:“霍蒙。霍先生。你到底娶琴仙子了没有?” 陈月华闻言不由转过头来看着霍蒙。想听听他怎答。却见霍蒙咧嘴笑笑。然后才突然大声的喊道:“我想让她做我小妾。谁知道琴仙子不同意!” 吼完这句之后。霍蒙也不理人家什么反应。转过身来冲陈月华笑了笑。陈月华不由的星眸闪动。一边走一边还不耽误她紧紧的盯着霍蒙的眼睛。“霍先生。其实…你是很多女孩子梦中都想要选择的如意郎君。只不过她们往往没有福气。所以只能把你当做一个梦罢了!” 说完了。她脸蛋儿微微一红。不理霍蒙的愕然。便扭过了头去。 *************** 第十七章 亮剑 药王 第十七章 亮剑 上最奇妙的事就是。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明明每个人都活在真实的故是知道故事真相的。却永远只有少数人。 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联手编织一个扑朔的局。然后退到一旁静静看着无数人一头进去。或饕餮。或。或蚁走。或奔。 活在故事里的人津有味乐此不。主动为这个局添砖加瓦。使它看上去更加热火朝天不可一世。而知道真相的人则功成身退。退出故事本身。成为故事的局外人。和决定。 封士大典结束之后。一切都尘埃定。按说曹都本该稍稍安静下来了但是这一次。在霍蒙拒娶琴仙子为妻的消息出之后。整个曹都非但没有如往日一稍稍平静下来。反而越的热闹非凡。 人们的瞠目结舌的同时。好奇心也不由的被激了起来。因此这几天别管是在大街小巷酒茶肆。还是深宅大院书房客厅。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倒好象霍蒙这一下子突然搅翻了天的似的。 破口大骂霍蒙抬举者有之。高声昂赞霍蒙有抱负有追求者亦有之。 其实原因很简单。琴仙子是什么人?说白了。在么一个缺乏娱乐没有明星的年代。琴仙子以她无双的美貌。高贵的出身。和绝顶的智慧。成为了整个曹都最具知名度的美女。也成为了无数人心目中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仙子。可以说。她就是所有曹都人的骄傲。而反过来。几乎所有曹都人。也都是她的粉丝。 这人的理么。就是那么古怪。那会子传言四起的时候这些粉丝乍一听琴仙子要选一个外的的乡下小子为婿。这心里本来是老大的不痛快不乐意的。粉丝嘛。自然是恨不的琴仙子做一辈子的玉女。永远冰清玉洁的活在他们的梦里。所以说那会子他们巴不霍蒙开口拒绝呢。但是当霍蒙真的给拒绝了。他们却又接受不了了! 到会子又忍不住说。怎么着。咱们琴仙子还配不上你是怎么的?瞧上你就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居然还敢拒?这还了的!说实话要不是霍住的的方有些殊。早不知道有多少人跑来找他闹事了。而现在因他住的那人境庐好歹也是甄人居住了几十年的清静之的所以虽然家的唾沫星子早就够把霍蒙给淹死的了。却还是都克制住了没来寻他麻烦。 所以。尽管外面说什么的都。整个曹都如一锅已然沸腾的粥。但是躲在人境庐里蒙小日子过的还算安静。或是因为那些人都已经打听出了周大山也住在人境庐的缘故吧。这让他在了“士”的封号之后。并没有受到什么婿的骚扰于是在小小的庆祝了一下之后。他就紧赶着骑了快马回阳,报喜去了。 一个封士大典第一名获封为平远将军。再加一个“士”这对于药王村来说。可算是顶了天的好消息了。自然该早日把消息传回去。让大家也都跟着高兴一下。 而周大山走后。霍蒙除了自己看书修炼之后。倒也应邀去跟邹鹏关杰这两位日后的手下喝了一次酒。除此之外。他要么就是带着小奚奴一道儿去甄仙人生前常去的那家饭馆吃羊肉汤。要么就是没事儿人一般跑去蒋府跟蒋天正老爷子教过一些修炼上的难题。日子平淡而充实。 当然。当着那么多人被拒婚的蒋琴琴可是撂下脸子了。往蒋府去了好几趟。明明知道她就在府里。可她就愣是不肯出来见见。而霍蒙对此也是无可无不可的。倒也并没有非的上杆子的要见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外面的议论渐渐的也就平歇下来了。毕竟大家议论来议论去。事情还是如此。谁也改动不分毫。不过的不说。经过了这一番热议。不是好的评价还是坏的说法。霍蒙平远将军还没上任。就已经几乎成为了整个曹国最知名的将军了。 当然。如陈道之等深悉内情的人。是一个个的冷眼旁观。因为他知道。霍蒙选择了拒绝这一次婚姻。也就等于是一下子让曹侯丧失了一次整理内政收服天一宗绝佳机会。尽管事后看他和天一宗蒋天正的关系一如既往。似乎并没有疏远多少但是陈道之却知道。霍蒙已经深深的罪了曹侯。 试想。人一旦的罪了曹侯。就算是他在曹都内有再多的支持者又有什么用?这个国家到底是曹侯的。而不是那些头巷尾的小老百姓的! 更何况。小老百姓们对他也未必就有什么好感! 所以。在陈月华提出了要去人境拜访霍蒙的时。狡诈如狐的陈道之一眼就从陈月华的脸上看出了一些不对的意思。当即便断然反对。并且 前的态度。严厉的勒令她不与霍蒙有任何来往。 在他看来。的罪了年轻而雄才大志的曹侯之后。霍蒙这个人已经几乎是被提前判处了死刑。陈家的女儿然不能同的人有什么瓜葛。 不过。唯一让他看不透的就是。为何被当众拒绝了婚事之后。霍蒙常到蒋府去呢?而且据说蒋天正每每都是亲自见他。两人一聊就是一两个时辰。可见居然相谈甚欢!这可真是奇也怪哉! 所以。出于打听消息的想法。他倒是并没有禁止陈月华与蒋琴琴的来往。 而且。在犹豫再三后。他最终还是在自己门下食客中选了几个实力比较高。且在曹都也生看上怎么扎眼的人撒了出去。命他们每日就守在人境的围。霍蒙不出来就守着。一旦现霍蒙出行就跟上。 而事实上。做出同样安排的曹都世家们少说也有七八家。所以不过几天的功夫里。人境庐附近的小巷子口便突然的多出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这一切。霍蒙都心中有数。 再怎么说他现在也已经是师级别的高手。而有了大弈术的境界。现在的他虽然不敢说可以稳胜大云师级别的高手。但是却也并不至于落在下风。自保甚是有余。甚至于如果碰到像古平生这样刚刚晋入大云师境界的。指不定连吓带蒙的。抽冷子还能踹他一脚。 而陈家曹都的世们所能派出的食客。也大抵就是云士这个级别的。家族里更高水平食客和死士或许有。但却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为了这等盯人的事情暴出来。 所。在他们这些责来盯霍蒙的人根本就见不到霍蒙的时候。躲在屋子里的霍蒙却能通过自己的大-术境界感察到他们的位置。甚至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这天早上起来。霍蒙吃过早饭又打一趟拳之后。正准备到那间丹房里去看书。路上看见管家老魏又在扫的。不由的笑着凑过去。“老魏。最近人境庐的周围闲人不少*!” 那管家老魏闻言停扫帚。厚的咧嘴笑了笑。“没什么。老主人刚在这里结庐而居的候。也有不少苍蝇在附近转悠。那时候比这多。但后来他们闻不见什么臭味。还不是就自己个儿撤了嘛!这帮子贵族就是这样。心里头比谁都阴暗。老是觉的别人一定有阴谋。不过小主人您要是觉别扭话。也不用奴。就让小奚奴去把他们打了也就是了。” 霍笑笑。扭头往大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老师他不喜欢争执这些。所以才任由它们盯个够。等他们自己累了之后散去也就是了。但是我不能这样啊!” 他扭头看着老魏。“对于曹都来说。我是个生人。不管到哪里。人都是习惯欺生的。所以……还是你带上小奴一起吧。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算是我这个生人给这帮贵族们提个醒儿。我可不像甄仙人那么好性子!” 管家老魏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放出一抹毫光来。他忍不住昂起头。“也是。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不然人家都以为我已经快要老死了呢!” 他恭敬的冲霍蒙低下头。“小主。您放心吧。我会把您的意思给整个曹都的。” 霍蒙笑笑。说了好。然后便径直往丹房去了。几十年的时光足以变一切。也足以湮灭一切。如果不是偶尔读到了甄仙人当年写的一本游记。就连霍都不会知道。这个眼下看上去两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也已经埋到了脖颈的老家伙。竟然是几十年前纵横天下的三大刺客之一! 甄仙人在时讲究散淡无为。所以他这把利剑不的不蒙尘几十年。而现在。也到了该让他重新散射出耀眼寒光的时候了! 因为自己要走的。不是一条平常路啊! 第五卷封士大典。。 下卷: 的了封士大典第一名的霍蒙虽然被封为平远将军。率领鹰扬军。但是却的罪了曹侯。在很多有识之士看来。他已经提前被判处了死刑了但是事实真的会是这样吗? 鱼玄素要到曹都来开设和合堂的分号。一时间周小溪鱼玄素同时来到曹都。面临与蒋琴琴陈月华的正面拼。那么。在这一场二比二的竞争中。谁将是爱情的最终赢家? 。最终的赢家只有霍蒙一个?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卷。边境奇事。 ********** 一场大病终于好了七七八八。结束请假。恢复更新。 第一章 傻子,混蛋,小怨妇 霍蒙站在红楼第五层一间房内的大落地窗前,双手负后,极目远眺。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除了红楼的信徒和贵宾之外,即便是曹侯亲临,没有明辉先生的允许,也一样会被拒之门外。”——几个月前老孟所说的话犹然在耳,但是现在的霍蒙,却已经可以做到被人客客气气的领进来,而且还是直接给领到红楼的最高层,第五层! 当然,霍蒙心里明白,光是凭借着自己封士大典第一名和平远将军的身份,甚至连走进红楼的资格都未必有,眼下自己之所以能有这个待遇,只怕一半是有着已经故去的甄仙人的面子在内,另外一半,则是此时正坐在自己身后摆出一副不搭理自己模样的蒋琴琴大小姐的面子了,谁让她是甄仙人的干女儿呢! 就在昨晚,老魏这把蒙尘几十年的利剑终于出鞘,有他出手,甚至根本用不着小奚奴帮什么忙,那些在人境庐周围借着各种掩护走来走去的家伙就在前后不到半盏茶的夫里被拿了个一干二净,尽数关在了小柴房里。 于是,多日来表面平静其实暗地里急流涌动的曹都,就在今天突然炸了壶! 其实这在霍蒙看来一点都.不奇怪,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只要一牵涉到权力这个字眼,就会引来无穷的漩涡,而眼下因为自己的选择,曹侯失去了整合曹国境内异己势力的一次重大机会,虽然他表面上不会作,但是却并不代表着他手下那些善于揣摩上意的大臣们不会预先出手帮他做出准备。 更何况现在就连一些不明真相.的天一宗门下人士,也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只不过自己毕竟已经是有了身份的人,所以他们也只能是在暗地里做些小动作罢了。 而眼下自己利用老魏这柄利.剑,做出了一次明显的挑衅行为,终于将这一切给戳破了。 因为在霍蒙看来,把事情摆到表面上来,反而更容.易解决。 只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据说已经一年多不见外.客的明辉先生怎么突然想起要见自己了呢? 霍蒙身子不动,背对着蒋琴琴的眉头却不由得.微微皱起。 蒋琴琴轻轻放.下手里的茶盏,见霍蒙那么长时间都一动不动,只是一个劲儿的向外远眺,不由得微微嘟起了小嘴儿。 她从小便自负算无遗策,甚至于连自己的婚姻和爱情,都在计算之中,但是却没想到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被霍蒙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他竟然会拒绝娶自己! 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还是真的不在乎唾手可得的权势,抑或……他那青梅竹马的小恋人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蒋琴琴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却又偏偏破天荒的开始失眠,即便勉强睡去,就连梦里都全是霍蒙那张看了就让人生气的讨嫌的笑脸。 突然有一天她从梦中醒来,好像是刹那间悟通大道了一般的突然明白过来,霍蒙这个人,又或者说是爱情这个东西,似乎很有些根本就让人无法计算也无从算起的意味。 因为自己计算到十足把握的,却偏偏失算,而失算之后大羞大怒之后,本以为从此自己会压根儿就不想见他了,甚至于很可能下半生都会以这个人为目标,好好的收拾他,但是却又偏偏的现自己压根儿就恨不起来,非但恨不起来,甚至于自己还好像是对霍蒙这个傻小子有了一点前所未有的牵念。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根本就无法计算得清。 封士大典结束之后霍蒙每天都往自己家里去的事情,她当然知道,不但知道,事后她甚至会把当时在场伺候的下人叫过去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问个滴水不漏,但是出于心内的那一点怒气,出于对自己一个女孩子家的薄脸皮儿,她却总也不愿意出去见他。 本以为他那般的得罪了自己之后,总该主动找自己赔礼道歉什么的吧? 但是他倒好,除了第一次去的时候礼节性的冲自己爹爹问候了一下自己之外,从那之后连提都没提过自己! 这让蒋琴琴耗费了好大心力盘算出来的怎么样既不伤了他一个男子的面子,还要接受了他的道歉,同时也要给他一点教训,让他以后不能看轻了自己等等安排,一下子落空了。 越算越头疼,越算越觉得算不清。 从恨到恨不起来,从盼到越盼越不来,不过几天的夫,蒋琴琴就整整瘦了一圈儿,原本丰姿绰约骨肉娉婷的曹都第一美人,整个人很快的消瘦了下来,而且每天都是恹恹的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终于到今天,在得知霍蒙竟然将所有监视他的人尽数拿下之后,她才突然的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曹都之内的这点子权力斗争,她本来就如掌上观纹一般,一切都清楚的很,所以几乎是一眨眼的夫,她就把霍蒙这么做将要引起的后果给推算了一个**不离十。而正好这个时候,已经一年多不曾见客的义父大人突然派人来传话,命她带上霍蒙去红楼见自己,所以她便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也顾不上那什么大小姐的脸面了,便径直冷着脸儿的跑到人境庐,然后冷着脸儿的把霍蒙给带到了这里。 她自己心里想,既然你不主动找我道歉,那我就主动找你,给你一个机会好了。所以,这一路上她虽然始终绷着脸,其实却时刻都在做着接受霍蒙突然开口致歉的准备,但是谁料想,这一路她没说话,霍蒙竟然也没说话。 这个傻子! 难道自己拉下脸皮来故意给他制造了机会,他看不出来? 眼看这傻子已经这样一动不动的在窗前站了一盏茶的时间了,连蒋琴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脸上的表情之丰富,足以过此前的近二十年!到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故意拿起茶盏,然后再重重地放下,以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但是霍蒙动也不动,她再拿起,再放下! 霍蒙终于转过身来,蒋琴琴赶紧正襟危坐绷起脸,做出一副冷傲状,却不知道她这会子神态慌张举止无措,却哪里还有一点儿曹都第一才女的风范,十足的就是一个情窦初开时既易喜又易恼的小妮子! “师妹,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霍蒙的神色一本正经,为了看上去更加一本正经,他甚至故意的微蹙眉头,一副不解的模样。 蒋琴琴愕然,扭过头来看着他,同样蹙起眉头,满脸不解,“我?没有啊……” “哦……”霍蒙叹了口气,“还以为你要跟我道歉呢!” 蒋琴琴再次愕然,心说我跟你道什么歉?明明是你在整个曹都面前落了我的脸面,该是你向我道歉才对吧?你就算不是真心的,这些天下来,也不该一句话没有不是? 想着想着,也不知怎么,她心里的这憋了许多日子的偌多委屈蹭的一下子就起来了! 长这么大,谁敢让我吃那么大的委屈?你居然还想要让我向你道歉? 她突然站起身来,满脸的委屈神色,甚至连原本清亮的眸子都有些朦胧水润,但是就在她愤怒地冲着霍蒙看过去,想要开口的时候,却突然看到霍蒙促狭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然后,他一副死皮赖脸的笑容走过来,“这口气在心里憋了那么多天,憋坏了吧?” 蒋琴琴一愣,然后她那堪称眼下曹都第一智慧的脑子迅的反应过来,敢情自己这些天来的委屈他全知道?全猜出来了? 但他就是憋着不肯道歉,就是要憋着自己! 这个……混蛋! 霍蒙走到蒋琴琴的面前,一脸正色昂向天,拍一拍宽厚的胸脯,大义凛然道:“师妹心里有气,不冲我冲谁?只要师妹你高兴,就趴这儿哭一下吧!”倒好象事情与他无关,反而是他心甘情愿的为蒋琴琴付出了许多似的! 蒋琴琴现实蹙起水烟眉黛纳闷地看着他,等到听完了这番话,却是忍不住扑哧一笑,死命地在霍蒙胸口捶了一记绣花拳,“你也有这么不要脸的时候!” 没有低声下气的道歉,没有装模作样的身段,就这么突然之间,误会冰释了。 打了霍蒙一拳之后,蒋琴琴心里憋了许多天的委屈突然的就消失不见了,甚至于看着霍蒙装腔作势的捂住胸口一副很疼的模样,她的眼角眉梢还不知不觉的就露出了一抹笑意。 脸儿红红,心儿蹦蹦,犹豫了半天之后,她突然扑进霍蒙怀里,两手紧紧抱住霍蒙腰背的同时,踮起脚尖趴到他肩上狠狠地一口就咬了下去。 “嘶!”尽管还隔着衣服,但霍蒙仍然疼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凭什么我都送上门去了,你还不要?而且我不但白送我自己,还白送你一大笔嫁妆,你为什么就不要?你就是要存心折磨我,让我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是不是?” 这会子的曹都第一美人兼曹都第一才女蒋琴琴大小姐,简直就像个失宠多年的小怨妇,而软玉温香在怀的霍蒙随后说的一句话,却突然让她安静了下来。 “要是你爹肯让你给我做妾就好了!” 第二章 倒霉的穿越者 就在这时,房门被突然推开。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正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倏然分开,霍蒙一脸的无所谓,而蒋琴琴却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一副被人捉奸了的举止无措。 两人几乎同时抬头看过去,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须皆白的老者。 他虽然只穿着一身素雅的葛布长袍,但是眉眼深沉,气质沉笃,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 “干爹……”蒋琴琴脸蛋儿通红,怯怯地叫了一声。 “明辉先生!”霍蒙也立刻便反映了过来,当即躬身抱拳施了一礼。所谓叩弦歌而知雅意,听到蒋琴琴对来人的称呼,他自然是立刻便明白了眼前这个老者的身份。 只是,当他抬起头来认真打量来着的时候,却是不由得立刻脸色大变。 先那件葛布长袍就让他.心中一震,这件长袍虽然用料是上好葛布,看针脚之细密流畅,也定是出自曹都大裁缝的手笔,但是那款式却格外特殊,特殊到以霍蒙在这个时代生活十几年,在曹都也见惯了那么多大人物的情况下,却仍是从未见过的程度。 但他的心中却十分清晰的有着.关于这款长袍的记忆。 上衣衣领高高抬起,布料挺直,.圆口衣领。下面式样简单大方,一排又酷又黑的纽扣将老者修长的身材完美的衬托了出来。腰部还有一道收口,显得格外挺直。 这……这明明就是黑客帝国里救世主穿的那件黑色.风衣嘛! 老者的嘴巴上叼着一个象牙烟斗,手上还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鼻烟壶。如果这会子手上再拎一个鸟笼的话,那纯粹就是一个退休老大爷的做派了。 霍蒙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身衣服才好。 饶是他此前对.于这位“明辉先生”的身份来历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些猜度,但此时亲眼一见,还是第一时间傻了眼——这老爷子……也实在是太现代化了点儿! 蒋琴琴奇怪的看着他,从认识到现在,她还从未见过霍蒙有这样失态的表现。心中害怕霍蒙会因此造成明辉先生的不高兴,连忙微微侧身,借着一个明辉先生看不到的角度,拿脚尖在他小腿上轻轻踢了一下,然后又赶紧打圆场道:“干爹,这就是霍蒙,他从听说了您的名字之后,就一直想见您呢,却一直都没有机会,没想到您突然让他来要见他,他都高兴坏了!” 蒋琴琴平时都是以一副雍容典雅的模样来面对所有人,如此一来虽然貌似态度谦和,但也正是这份谦和里,已经不知不觉的就带了些距离感进去,却何曾有人见过她眼下这般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小媳妇的心态,想着办法替别人描补解释的时候? 不过说实在的,眼下这也就是为了霍蒙吧,在整个曹都还真是找不到第二个人来能让她如此紧张在意的。当然,这也跟霍蒙面对的是她心目中神仙一流人物的干爹明辉先生有关,她如此费心,还不就是为了怕自己生命里占据了极为重要地位的两个男人起冲突嘛!只不过她自己身在局中,所以压根儿也就不知道,她这副做派已经俨然是一副小媳妇的架势罢了! 不过,那明辉先生能享誉曹都若许年,心智自然非是常人可比,更兼着他又是蒋琴琴的义父,对这小妮子的了解丝毫不逊于她那位曹都第一猛人的老爹,所以就这一番话,明辉先生立刻便品出了一些味道来,当下不由扭头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顿时就让蒋琴琴脸上那刚刚褪下去的红晕又腾的一下子烧了起来,低眉敛羞答答的,虽然心里仍是七上八下,却是再也不敢说话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明辉先生却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他与霍蒙两人,只是彼此死死看着对方的眼睛,情况诡异到让蒋琴琴连害羞都忘了。 幸好片刻之后,明辉先生终于回过神,他咳嗽以声,语音有些微微颤抖,与平常无论何时何地总是一副八风不动的做派大是相异,只听他突然问:“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蒋琴琴一愣,犹豫了一下还是喏喏地出口解释道:“干爹,我们才来一会儿,就是刚才我去见您跟您说过的,您忘了?……” 说完了她瞥了霍蒙一眼,突然又想起来,莫非老爷子是嫌霍蒙当时那一躬的礼节太轻了?要知道老爷子素来可就是个好讲礼数的人,当下她也顾不得会被老爷子笑话什么了,只是伸手扯一扯霍蒙的衣服,然后自己轻提长裙,先自敛衽为礼。 要是搁在平常,明辉先生虽然注重礼数,但蒋琴琴毕竟是他最最疼爱的宝贝干女儿,所以每当她要给自己行礼的时候,明辉先生是一定会摆摆手,示意可以免礼的。 然而今天一切都变得很奇怪,当蒋琴琴敛衽为礼的时候,明辉先生却是连动都没动一下。 霍蒙吃她一拉袖子才反应过来,当下也略显尴尬地干咳了几声,用一种很奇怪的口音说了几个很奇怪数字:“2o1o。” 明辉先生忽然“啊”了一身,露出一副激动之极的模样,甚至连身子都有些微微抖,而且这会子,连他说的话都变了,再也不是曹国的官话—— “是中国人还是华人?哪里人?穿过来的时候多大?过来几年了?上过大学没?理科还是文科?会造玻璃么,大炮呢?火药成分记得么?实在不行,会造蒸馏酒也行啊!” 他一口气吐出一大堆奇怪的语言,顿时就让直起身来的蒋琴琴听的满头雾水,不知不觉蹙起眉头。而奇怪的是,这语言霍蒙倒好像是听得懂似的,明辉先生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阵子之后,他竟是摇摇头,到最后还叹了口气也用那种语言道:“我穿越的时候才高三,还什么都没学呢,再说了,十几年下来,就是学了也早忘干净了……” 饶是蒋琴琴在曹都素来以聪明著称,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由觉得一阵头晕,两人之间的对话,让她突然有一种自己一眨眼的功夫就走进了另外一个国度的感觉——人家两个人之间对话说的有来有往,自己却是一句都听不懂,简直就如一个带着耳朵的聋子一般! 接下来的情况,更是诡异,那明辉先生竟是一抬手搂住霍蒙的脖子,两人看上去便如狐朋狗友一般,亲密无间的一起到旁边的长榻上坐下,又继续用那种让蒋琴琴听不懂的语言对话起来,而蒋琴琴虽然听不懂那独特的语言,却只看两人的表情就能猜得,这俩人倒好象是两个在异乡流浪多年此时突然遇见了老乡一般的,说着说着就都是满腹的感慨。 蒋琴琴除了目瞪口呆,还是目瞪口呆。 不过幸好,她素来知道自己这位义父不是一般人物,而霍蒙能被甄仙人看中,在临终之前收至座下成为他唯一的传人,自然也不是普通人等,所以此时面对这种令人头皮麻的境况,她只能勉强的把两人之间的这种状况理解为两个深悉天道者之间的相见恨晚。 指不定他们两人正在聊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当然,最关键的是,霍蒙似乎一下子就博得了自己义父的欢喜,这下子就足够让她那本来还七上八下的心可以尘埃落定了。 两人叽里呱啦的说了好一阵子,蒋琴琴菜终于回过神来,以她的智慧,当然不会在这里问什么,因此当下只是淡淡一笑,道:“想不到干爹和他一见如故,那我就放心了,你们说话吧,我给你们沏茶去!” 说完她就转身出了门,而且以她的聪明,这一出去可就要过好大一阵子才回来了,用意就是把这个空间留给眼下这两个看上去突然变得奇怪无比的男人。 只不过让她临走之前还郁闷无比的是,似乎她的话只是稍稍的打断了两个人一下,还没等她走出门去呢,两个人就又叽里呱啦的说起来了。 …… “我靠,你知足吧,老子离开的时候是o8年春天,都买好奥运会开幕式的门票了,也没能去看!而且你穿过来虽然是普通人家,好歹还是个孩子啊,一切皆有可能,但是我穿过来的时候,直接从二十四岁变成五十四岁了,而且这副身子还他娘的早就已经阳痿了!我才二十四啊,连个女朋友都还没谈过呢,女人的身子也没见过没摸过,就他娘的直接变得跟太监一样了……” “……” “兄弟,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在我穿过来之前,这家伙居然已经娶了三十多个老婆……哦,说错了,这里叫侍妾,还有数不清的漂亮丫鬟,那真是燕瘦环肥啊,一个比一个漂亮,而且她们一个个那个小眼神儿冲我丢哇,都恨不得让老子赶紧宠幸她们,但是……但是他娘的老子过来了却只能干看着,吃不到嘴里呀!这种事儿还他娘的不能跟任何人说,丢人哪……那几年我真是每天都骂几十遍‘入时空管理局那帮孙子的令堂’……” “……” 第三章 想念“亚美蝶” 蒋琴琴一直在外面呆了很久。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才端着两杯茶都进去。 明辉先生双眼红通通的,似乎刚才哭过。他的嘴里仍在不断念叨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o8年北京真的开奥运会啦?” “中国男足居然赢了韩国队?还是他娘的公安部牛!” “周杰伦又出新专辑了没?你还记得一不?唱给我听听?” 蒋琴琴见状,虽然不知道明辉先生怎么了,却也知道他此刻不想被人打扰。当下端着热茶走到霍蒙身边轻轻道:“你刚才和我干爹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得这样奇怪?” 霍蒙摇摇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要说起来么,跟明辉先生的这副悲惨遭遇一比,他顿时觉得,自己能穿越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身上,这真是…… 蒋琴琴又问了几句,见霍蒙只是一会儿苦笑一会儿傻乐,却就是不理自己,不由恨恨的一跺脚,转身再次离开。 霍蒙这会子还哪里有心思去搭理她,他的脑海里全是明辉先生说过的一些事情。 就在刚才的聊天中,两人互相交代了一下自己穿越的前前后后,霍蒙虽然说了自己是带着九天玄功过来的,但是却刻意隐瞒了这门功法的威力,他倒不是信不过明辉先生,说实在的,在这么一个地方。两人之间可是十足的同命相怜了。而是因为这一套九天玄功功法是他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就连药王村里的亲人都只能教授前几层,等自己以后修炼大成才能按部就班的传授,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任何人的。 不过幸好,虽然明辉先生聪敏之极,但是此时他心绪激动之下,观察力不免下降的厉害,所以霍蒙的这点小心思他似乎是并没有注意到,到最后只是深深地叹了几口气道:“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哇,好歹我也有个能说心里话的人了!” 霍蒙闻言也是不由得点头,虽然他跟爹娘爷爷都很亲,但毕竟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哪!只不过一想到明辉先生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就忍不住悄悄地往明辉先生的下身瞥上几眼。心想也难怪这为遭遇极为悲哀的“穿越前辈”能狠心建造起这样一座红楼,还日更万字的编写著作——或者直接说抄袭亦无不可了! 一个男人,又是一个正直青春年少的时候,却突然穿越到一个五十多岁而且已经“不举”的残废身体内,直接就把人这一辈子里最有意思的某项权利给剥夺得一干二净了,这个……他不好好写书,他还能干什么?(起点诸君共戒!) 所以,现代社会失去了一个年轻人,异界里的曹国就多出了一个博学的大智者。 时间不断流逝,随着两人交谈的深入,两人之间的了解也越清晰起来,不过,随着两个人心中他乡遇故知的激动缓缓退去。明辉先生的头脑又重新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却是不由得有些老脸泛红。 这个……不管多激动,有些话似乎还是不太应该说哇!这下子有点自卑了!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不过,他毕竟是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多年,而且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所以当下老脸一红的当儿,已经很快就反映了过来,当下便半是自哀半是无奈地叹息道:“来到这里这些年,我真是想念‘亚美蝶’呀!” 霍蒙无语,蒋琴琴正好再次推门而入。 刚才还满脸yin荡加无奈的明辉先生立刻正襟危坐,瞥了蒋琴琴一眼,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要说起来,对于你这么一个莽撞之极的小娃儿,老夫实在是懒得搭理,但是谁让你是甄老头儿唯一的一个弟子,而甄老头儿又对我有大恩呢!唉,罢了,看在甄老头儿……咳……和我这干女儿的份上,你的事情我却是免不得要管上一管了!” 临到最后一句时,正好蒋琴琴端茶过来。他便顺势一兜,把蒋琴琴也给兜了进去,顿时听得蒋琴琴一脸喜色,乖巧地道了声,“谢谢干爹!” 明辉先生大袖一摆,一副大喇喇受之无愧的模样,看的霍蒙再次无语,但是接下来他说的话,却让霍蒙和蒋琴琴同时大吃了一惊。 他说:“其实在你来曹都之前,甄老头儿就来见过我,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了,托我照看你,而且,就在你跟陈家那个丫头陈月华在那里相互装聪明的时候,我跟甄老头儿就在不远处看着你们呢……” 霍蒙低头无语,甄仙人对自己的恩情,实在是有如泰山之重,可是自己却根本就已经无从回报了! 蒋琴琴见他闻言之后情绪突然低落下去,自然知道是什么缘故,当下犹豫了一下伸出双手,缓缓地把他的右手合在掌心,这会子虽然当着明辉先生,却也已经忘了羞,只是目若秋水一般地与他对视着,“师兄,你不必伤心,甄伯伯有通彻天地之能,他之所以选中了你,必有他的道理。倒也未必就是对你的格外恩遇,其中必有他的深意在内。所以,对于他的恩情,你可以记住,但不必太过伤感。” 言罢她又低头轻轻一笑,道:“事实上一直到前几天我才想明白,小妹我自负才智,一直以为世间事无不在计算之中,无不可在计算之中,但是一直到你在封士大典上当着那么多人拒绝了我,我才明白,原来世上有太多的东西根本就无法计算,也计算不来,想必甄伯伯看中你的,就是你的这些令人无法计算的东西。” 说着说着,她的目光渐渐璀璨起来,那目光落在霍蒙眼中,似乎有些目眩神迷的感觉,竟是从未见过的明净与亮澄,似乎其中包裹着一个女儿家所有的信任与爱慕,“你,就是你,有小妹我。有我们曹家,现在还有了干爹他,我们一起支持你,你想做什么就放心的去做好了,让你做好你,想必就是甄伯伯最大的期望了。” 霍蒙听得深吸一口气,不由得就反手把她那一双珠圆玉润的小手合在了手心想要说话,但这是明辉先生却不解风情地突然打断了他们,而且语出惊人——“这话纯属放屁!” 霍蒙和蒋琴琴同时愣住,尤其是蒋琴琴,认识了那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自己这位义父开口骂粗话呢,而且这骂的,似乎正是自己…… 这时,明辉先生站起身来,一遍在房内走来走去,一边连珠炮一般大声地说了起来:“做他自己?这话说得好,但前提是别让人家把你脑袋给拧下来!” “一开始你当街杀人,还可以解释成不得已而为之。而且那种小角色也没有什么大的背景,你杀了也就杀了,正好也展现出咱们穿越者……唔,是我辈的王霸之气。但是你要知道,你顶天了也就是那么点实力,云师,对吧?是,云师的实力不管放到哪里都不能算是一般人了,但是你要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别的不说,在一个大云师的面前,你一个云师算个屁!” “所以,有些人,有些势力,是眼下的你根本就惹不起的,也不能去惹的!” “别人不说,赵云你总知道吧?你知道他是什么实力,来自哪里,又为何会在咱们曹国停留,并且还做了那什么客卿吗?” “你知道赵云在曹都有着赫赫威名,光是他那匹名叫左岸的马,就能一甩蹄子踢碎柳家那扇坚愈精钢的大门,你也知道这妮子他爹还有那天一宗是曹都和曹国的第一大宗派,但你知不知道,在曹都,就连赵云和老曹联起手来都有不敢惹也惹不起的人?你知不知道人家只需要动一根小手指头,就能把你这个堂堂的云师给剁成十八段?” “就凭你这点实力,你居然还敢把所有的眼线都拔掉,你是嫌死的不够快?” 明辉先生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语越快,情绪也越激昂,而霍蒙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低沉,但是到最后,当明辉先生断然的一拂袖,骂了声“糊涂”之后回身站定,他却缓缓地站起身来,道:“霍蒙谨受教,而且我也知道,先生说的是颠扑不破的存身之道,但是……”他语调一转,朗然道:“凡事都有限度,再厉害的人也不会无端无由的杀人,所以我想,我只要把握好尺度就足够了,想必先生口中那高人,还不至于因为驱赶走了几个眼线而对我起下杀心,您说呢?” “您和师妹都不是外人,我可以坦言无忌,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调动起整个曹都对我的关注,从而把我想要接触和了解的那些人给钓出来!” 这一番话听得蒋琴琴美目连闪,既不把人往死里得罪,不虞有杀身之祸,又能够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力,唔,这似乎有些门道……她很快就习惯性的开始将此事的前前后后盘算了起来。 但此时明辉先生却颓然的叹了口气,道:“你所想要吸引的,就是神女庙和神女盟,对吧?” 霍蒙闻言先是一愣,显然他没想到明辉先生居然神通广大到连这个都能猜到,但是很快,明辉先生的下一句话就为他解了惑——“你不必瞎猜,这是甄老头儿告诉我的!” 说着,他苦恼地揉了揉紧紧皱起的眉头,叹了口气道:“还真是什么事儿都被甄老头儿给算中了!”他又叹了口气,然后目光炯炯地盯着霍蒙,“你要这么做我不拦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点,无论如何,不要跟神女庙有什么正面冲突!因为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明白它到底有多么强大,那种强大,绝对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招惹的起的!” 霍蒙毫不相让地与他对视着,脑中想到那一段千年前的故事,想到药王村霍姓族人所蒙受的诅咒,想到自己身上所背负的重大责任……最终,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您!” …… 回去的路上,霍蒙与蒋琴琴相对坐在宽敞的马车内,竟是相对无言。 霍蒙是还在心中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该着手寻一下赵云的底子了,毕竟自己跟他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而且不管怎么说于自己都有大恩,所以对于他的身份和实力,自己心中一直都是好奇的紧,再加上刚才明辉先生的那番话,这好奇心便更盛了。 而蒋琴琴则是在为霍蒙盘算着此后一举一动所有可能带来的影响,虽说眼下的她满心满眼都是霍蒙,早已入了魔障,这智慧也是很有些大不如前的景况了,但眼下一牵涉到霍蒙的未来,也不知怎地,她这脑子却又突然无比的灵光了起来,马车颠簸间,她那原本明净如水的绝世面容已经不知不觉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一直到马车跑出了很远,蒋琴琴才突然回过神来,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忍不住急急地问道:“你和我干爹是旧识么?好像不太可能啊,干爹已经那么多年没有离开过曹都了,而你又是第一次来,再说了,年龄也对不上啊!要不……是你的长辈和干爹认识?……你们刚才所说的那是哪里的方言?” 霍蒙笑而不语。 蒋琴琴忍不住再次挥舞起小粉拳在霍蒙身上轻轻敲了一记,从红楼里出来之后,现在她做起这个动作时已经变得自然之极。 “啊……我又想起来,刚才我最后一次推门进去时,听见干爹说了一句什么来着,好像是叫……亚美蝶?没错,就是亚美蝶,别的不说,这个词音古怪,是什么意思?” 霍蒙闻言面色古怪,那种似笑非笑想笑又不敢笑,而且还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笑的古怪表情让蒋琴琴根本猜不透是什么意思,还只当是霍蒙连这么一个词的意思都不愿意告诉给自己呢,不由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她倒不是在乎这个,要真想知道,她觉得自己完全还可以去问干爹他老人家,在她心里最在意的是——我都对你这样了,你竟还这般防着我,这般的把我视作外人,连这么一个词的意思都不肯透露么? 这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嘛,又是在自家中意的情郎面前,这心里可是分外的藏不住事儿,即便她蒋琴琴智冠曹都也是一般样,因此她心里这么一想,立时便显在了脸上。 霍蒙正想说话,却一眼看到她的模样,心思一转,立刻便把她的那些个小心思猜了个**不离十,于是他心中一动,伸手抓住对方粉嫩的小手,脸上很是有些坏坏的笑容。 “想知道这‘亚美蝶’的意思么?” 蒋琴琴扭头不理他,却并不肯甩开他的手。 霍蒙俯下身子凑过去,一说话就是一股热气哈在蒋琴琴的颈侧,痒痒的让人心跳,只听他说:“它的意思是——我爱你!” 蒋琴琴霍然转身,两个火热的脸颊擦过之后便是四目相对,霍蒙促狭地冲她眨了眨眼睛,但蒋琴琴的脸蛋儿却不知为何慢慢地红了起来,然后她缓缓地道:“亚美蝶!” 虽然明知以她的性子听了自己的解释之后肯定会这么做,但是亲耳听到她把这个含义丰富的词说出口,霍蒙还是不由得仰望天,如果不是有车蓬的顶盖挡着,他还说不定会热泪盈眶一把—— 异国他乡里再见此情此景,夫复何求? 第四章 挑逗成功 等霍蒙回到人境庐的时候。已是暮色低垂,四围街道上的闲人一扫而空,看起来果然清净了不少。 “老魏!” 霍蒙刚走进自己的书房就见管家老魏端着洗净的茶盘走进来,他步伐奇慢,且晃晃悠悠,就像一台已经再不堪用的机器,看去好像随时都会原地倒下一般。 “小主人。”老魏微微欠身倒茶,霍蒙犹豫了一下,问:“那些家伙怎么样了?” 老魏咧嘴笑笑,眉目慈祥之极,“回小主人的话,都睡着呢,很老实。” 霍蒙点点头,把玩着手里的茶盏,见老魏倒了茶站在那里不动,似乎在等着自己说话,他才叹了口气,道:“还是把他们都放了吧。” 要说呢,最开始是自己让老魏把那些眼线清理干净的,一转眼却又是自己让他把人放了,因此霍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反倒是老魏对霍蒙的话似乎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闻言也只是微微颔,慢腾腾地问:“要不要给他们留点记号?” “不用了!”霍蒙摇头道,“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事情做的有点过火,目的也只是想给那些人提个醒儿罢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还是给他们留点面子吧!” 然后想了想,又笑道:“我在曹都根浅势薄的,可不敢玩杀人立威那一套,万一真的惹恼了人家,老师刚刚故去,就被人半夜三更过来一把火把人境庐给烧了,那我这个做弟子的也未免太过不孝了。” 大约是霍蒙从来都没有用这种调侃的口气说话,因此饶是老魏整天一副垂死老朽的模样,此时闻言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 “小主人的意思我明白了。”老魏缓缓地朝霍蒙一躬身,这才转身离开。 等他走远了,霍蒙才忍不住长长的打了个呵欠。 人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他一直不以为然,直到现在才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其中况味。蒋琴琴这丫头看起来文弱,痴缠起人来却是要命的紧,就连吃晚饭的时候,她都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盯着自己! 如果是在花前月下,如此这般倒也是一桩得意事,可那会子却正是自己饿极了的时候,让她给这么盯着一看,这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别扭!一顿饭足足吃了有一个多时辰。自己却愣是没吃饱!这会子摸摸肚子,似乎还打着饿嗝呢! 他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就想,还是自小在一起熟悉了的好,像自己跟小溪一起吃东西,她也习惯这般看着自己,偏偏自己就丝毫都不觉得别扭。 不过一想到周小溪,他随后就想到,总有那么一天,小溪是会到曹都来的,而她和蒋琴琴也是要见面的,到时候…… 霍蒙实在是不敢再想下去,当下赶紧起身团坐在床上,默默的闭目运气,顿时药王诀和九天玄功两套功法就在他体内同时运转起来,一股磅礴却安静柔和的云力缓缓走遍全身,很快就让他进入了百物皆忘的境界,这才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霍蒙就披衣起床,洗漱停当了还没等出门,听见了屋里动静的老魏就已经颤颤巍巍的推门进来了。 “小主人,昨夜有人来拜访了老主人的卧房。” 霍蒙闻言一愣。心说不会那么灵吧?自己昨天才刚刚说过别让人一把火把人境庐给烧了,结果昨晚还就真的有人来了? 当下他不由皱眉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老师这才刚刚过世不足一年,就有人敢来冒犯他的故居了?来者是什么人?你怎么没把他留下?” 老魏缓缓摇头,神态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过刚刚露面,还不等交手,他们就已经现了我,随后就退走了。” 霍蒙闻言缓缓点头,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知道老魏和甄仙人主仆数十年,情分极深,有人半夜三更窥视甄仙人故居,以老魏的性情,说不得定是要大开杀戒才对,但是听老魏的意思,来人的身手竟是高到了让老魏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再联想到昨天那些个眼线的事情,让霍蒙心里不得不既是有些担心,同时又有些恼怒。 师傅他老人家仙逝不足一年,就被自己连累的连故居都遭人窥视,这对霍蒙来说,就说是一次莫大的羞辱也不为过。 不过这时老魏却又道:“小主人不必担心,更不必自责,其实昨晚如果我想要留下她们,那她们根本就跑不掉。” “哦?”霍蒙闻言大奇,心想这么说,那就是老魏主动放她们走的了,莫非……是不敢惹?还是不想惹?当下他心里一动,紧紧地盯着老魏,问:“来的难道是……” 老魏点点头。“小主人猜的没错,是神女盟。虽然这些年老奴有点老眼昏花了,但是来人的味道,我自信还闻得出来,不会出错。” 接着,老魏竟然破天荒地轻轻叹了口气,道:“看她们的水平,来的应该只是曹都的那几个小妮子,就凭她们,倒还不至于让老奴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怕贸然拿下她们会坏了小主人的全盘打算……” “果然是神女盟!”霍蒙先是心中一惊,继而却是一喜。心想神女盟终于肯露头了么? 想来也是,以老魏的实力,除了神女盟这个庞然大物之外,还有什么是他不敢惹的? 当下他听出老魏话中的未尽之意,昂然负手道:“师傅他老人家的故居岂容旁人窥视,你放心,这笔账,我迟早跟她们算回来!” 然后他冷哼一声,“果然如此,她们果然沉不住气了,要来探我的底?想吓唬我一下?好的很,我就怕你们不来!” 老魏闻言缓缓点头。霍蒙沉吟片刻,才继续道:“老魏,如果他们再来,你还是不用跟她们动手,顶多就是像昨晚那样,惊走他们也就是了,我倒要瞧瞧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老魏神色一动,嘴唇微张,似乎要说什么,到最后却只是颔道:“是,老奴记下了。” “呼!”终于**神女盟成功。开始让她们露出头来了,霍蒙顿时心情大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对老魏道:“再过几天我还得去鹰扬军上任!到时候我不在,人境庐可就要全靠老魏你了。” 老魏闻言微微躬身,“小主人说哪里话,我人虽然老了,眼睛却还亮着。” ※※※ 早饭之后,霍蒙只缓缓地打了一趟拳疏散筋骨,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自从开始修炼甄仙人传下的大弈术以来,霍蒙一直感觉自己的体内的经脉在蠢蠢欲动,似乎早就已经偃旗息鼓的九天玄功又有了晋级第五层的希望,而经过封士大典上与大云师境界的高手古平生那一战,让霍蒙对大弈术的领悟加深的同时,也不知不觉就撬动了九天玄功的某种甚至不为霍蒙所知的法门。 再加上最近这些日子他不断地跑到蒋天正家里去,向他请教一些云力和云术上的疑难问题,所以到了眼下,他隐隐的感觉到,似乎自己突破到九天玄功第五层的机会,已经快要到了。因此他决定,在自己前往鹰扬军上任之前的这三天里彻底的闭关,务求趁此机会一举突破第五层境界,而且还要试探一下,是否可以在药王诀上也有所突破。 而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在心境修炼上有大弈术这一成熟的法门帮他把持引路,所以他在心境修炼上的进度堪称是一日千里,而随着心境的提升,原本被阻滞于原地的九天玄功和药王诀顿时失去了继续进步的瓶颈,于是,再次突破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了。 甚至于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霍蒙就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九天玄功和药王诀这两路功法在自己体内的运转度和运转途径开始有些想要脱离自己的控制了,于是他干脆逐步的放松对这两道法门的控制,任由他们按照自己的进度充分运转,自己只是集中精力运起大弈术,牢牢锁住心神。使自己不至于走入心神崩溃的歧途。 而如此一来,这两大神功很快便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以令霍蒙都有些瞠目结舌的度飞快且自如的运转起来,半个时辰过之后,霍蒙明显感觉自己心旌一震,感知到体内有某处窍穴被打通了,然后,那相对运转的九天玄功和药王诀立刻便沿着新的运转方式飞的行进了起来。 待得它们运转了一个大周天之后,霍蒙这才悄悄的重新掌控住两股力量,让他们缓缓的收束度,直到最后完全把这两道神功的运转方式都掌握了下来,这才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睁开了眼睛。 他试着运转了一下前几天刚刚有所进益的御风术,果然就见得更加得心应手了,甚至自己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随着自己体内九天玄功和药王诀这两大神功的突破,似乎连带着御风术的实力挥,也非以前可比了似的。 而最关键的是霍蒙知道,根据以前的修炼进度推测,只要自己突破到了九天玄功的第五层,那么突破大云师境界也将不是什么难事了。 并且,因为前些日子从蒋天正那里,霍蒙已经得到了云术“莲花煞”的全套修炼方法,并且借此将此前自己从陈风笑那里吸收来的那一朵莲花给淬炼的越精悍,所以,眼下他可是已经有两套云术傍身了。 所以,眼下只要他能够再次突破到大云师的境界,那么届时他将内有大弈术第一层境界为神,外有两门神奇的云术——“御风术”与“莲花煞”为用,到时即便是碰到云宗级别的高手,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了。 想到这里,霍蒙再次轻轻嘘出一口气来,正想要将那莲花煞也试验一下,看看是不是同时也有进益,却突然听得外面声音不对。 他愣了一下,凝神细听,然后突然露出一脸喜色,忍不住一拉上前拉开了房门,御风术运到极限,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已经出现在人境庐的门口,见老魏和小奚奴果然正引领着几个人进来,他不由喜道:“爷爷,小溪,你们怎么来了?” 第五章 心结 几个人久别重逢。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自然是一番难得之喜,甚至小溪那么怕羞的性子,都大胆地当着那么多人扑到他怀里很是掉了点眼泪。说起来相思杀人,这话真是有道理的紧。 多日不见,小溪瘦了不少,原本就细的小腰此时更平添了些‘衣带渐宽’的感觉,而身段也越显得高挑欣长,看去直是楚楚可怜之极,反倒是老爷子,半年不见,他的脸色反而红润了许多,想必是最近家中景况不错。 一阵嘻嘻哈哈加哭哭啼啼的寒暄过后,一直到大家都在人境庐的客厅里落了座,老爷子端起茶杯,轻轻咳嗽一声,小溪这才红着一张小脸羞答答的放开了霍蒙,扭捏捏捏地回到哥哥周大山身边坐下了。 这时,已经跑出去玩了好几天,连霍蒙平常都很少见到的那只大黑猫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周小溪他们到了,竟然不声不响的从外面回来了,而且这一回来就一下蹿到一脸惊喜的周小溪怀里。那蹭头蹭尾的模样儿,直是娇憨可爱的紧,顿时便把个周小溪喜得什么似的,也顾不得这家伙刚从外面蹭了一身灰回来,就把它紧紧地抱在怀里爱抚欢喜不尽。 霍蒙见状笑笑,这家伙讨小溪欢喜的这些小花招简直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转过身来跟霍东云老爷子对视了一眼,他还是郑重地跪下,规规矩矩的给老爷子磕了个头,然后乖乖的叫了一声“爷爷”,这才算是正式见礼了。老爷子从小可就是这么教下的,不管到了那儿,最不可缺不可忘的就是礼数。 而直到见礼完毕霍蒙才注意到,包括爷爷在内,他们几个人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不过再转念一想,他又立刻就明白了。 从家里到曹都,骑快马至少也需要七天,但是从封士大典结束之后大山回去到现在也不过才前后七天,所以,一定是爷爷他们在大山还没有回家的时候就已经上路了。 见霍蒙如果拿了封士大典的第一名,又亲得曹侯敕封了将军,在见了之后还是不忘按照家里的老规矩行礼,老爷子脸上顿时就多了一抹轻松的神色,虽然他一直都相信霍蒙这小子不是那种有了本事就翘尾巴的人,但毕竟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听说的也多,所以也知道。这年轻人一旦有了本事就不服老一辈人管教那也是常有的事儿。 所以见到霍蒙这么懂事,他心中自然高兴,只不过以老爷子的练达,是断断不会把这种高兴表现出来,也更不会让别人瞧出什么来就是了,所以他那一抹轻松的神色也是一起就收,霍蒙只来得及瞧出一点儿,老爷子脸上就已经是平静之极了。 不但如此,老爷子放下茶杯反而还板起了脸,只是口气淡淡地道:“想必你也明白,我们和大山是在路上碰见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差了人回去报信了,所以,你当了将军的事情,你爹跟你母亲这会子也一改都已经知道了。” 霍蒙笑笑不语,自己从一个小山村里凭空窜起,居然在封士大典上一举夺魁,而且还成为了曹侯亲自册封的将军,想必又会再一次的震惊阳城吧? 这时老爷子继续道:“这件事你做的是极好的,不过……”说到中间。老爷子的语气突然一转,拖出了一个长长地尾音,而这时霍蒙的眼睛已经迅的捕捉到了小溪脸上的那一抹黯然,这时老爷子突然哼了一声,“你的胆子倒也不小,居然敢随意的曹都招惹女人!以为我们呆在阳城都不知道是不是?你倒是说说,你跟那位蒋琴琴大小姐,是什么关系?” 霍蒙闻言不由尴尬之极,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老爷子居然一见面就先来了这么一出,再抬头偷瞥小溪一眼,这丫头已经很是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小嘴儿。 “哼,你别忘了,你是个已经定了亲的人!在这里跟人家小姐眉来眼去的,你想干什么?你问过你爹娘了,还是问过我了?再不然,你问过你没过门的媳妇儿了?她可愿意让你将来娶那个什么大小姐进门?” 咦?老爷子的口风不对呀! 霍蒙从来都不是那种油腔滑调鬼机灵的家伙,但他却并不笨,尤其是从小就跟在爷爷身边,对这位老爷子他是相当了解,所以听到这句话他心里不由得微微愣,然后很快便明白了老爷子的用意之所在。 要知道,自己临来曹都之前,老爷子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鼓励自己多勾搭女人来着,眼下他之所以这么做,想必是在来的路上小溪他们就已经从大山的嘴里知道了自己跟蒋琴琴的事儿,而以爷爷的慧眼,想必也是瞧出了小溪心里的不愉快,所以这才设法给自己转圜呢! 要说霍东云和霍蒙祖孙两个相处多年。那可是默契的紧,当下老爷子的话刚说完,霍蒙已经低下头去,“爷爷,小溪,这是我的错,但事情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接下来,霍蒙便把自己刚到曹都时的形势,以及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奇遇等等纷纷略加改编说出来,句句都指向蒋琴琴,直把两人之间的一点感情问题掰成了足以影响到霍蒙身家性命那么重要的程度,至于自己曾在封士大典上亲口拒绝蒋琴琴的重要例子,更是被隆而重之的拿出来,借此向小溪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应该说,虽然不是油嘴滑舌的人,但是霍蒙的口才却相当不错,而且关于这件事周大山虽然不明白它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对于蒋琴琴主动追求霍蒙的事情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还可以给霍蒙帮帮腔,这样一来听在霍东云老爷子和周小溪的耳中,事情顿时便更加明朗。 看见老爷子眼中那一抹“奸计得逞”般的诡秘笑意,霍蒙就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是对了。有了老爷子这么主动的揭开话题,给霍蒙一个当着众人也当着小溪的面把事情解释清楚的机会,如果霍蒙还不能把事情处理妥当,那他就是霍东云的孙子了。 果然,等他说到后来,甚至就连周小溪都已经忍不住开始帮他说话了,可见她心里的心结已经是解开了。而事实上霍蒙所不知道的是,就为了霍家的子嗣问题,不管是在阳城还是在来曹都的路上,老爷子可都没少给周小溪做思想工作,而这一路上周大山也早就已经把他所知道的那些告诉给周小溪了。所以眼下的周小溪其实早就已经在心里同意了霍蒙将来免不了要跟其他女人有牵涉的事。 只不过对于一个女孩子家来说,这心里同意是一回事,心里痛快不痛快委屈不委屈,却又是另外一回事罢了。 而归根到底,不管是老爷子一见面的精心设计也罢,霍蒙的瞎掰演义也罢,还不就是为的解开小溪她的心结嘛! 说白了,老爷子毕竟是看着霍蒙和周小溪他们俩青梅竹马长起来的,虽然因为子嗣的问题,老人家一再要求霍蒙务必要多找几个女人,但是相比之下,他心里却还是会毫无疑问的多向着周小溪一些的。 于是,当周小溪的心结解开了,顿时漫天的云雾也就都散了,当下老爷子便顺嘴一拐,转而问起霍蒙到曹都之后的事情来,而周小溪虽然缠着他哥哥问了这一路,却总也嫌周大山粗枝大叶的说不清楚细致,此时得了机会,又解开了心结,自然也是关注的了不得,于是几个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一直到用过晚饭之后,几个人喝茶闲聊的时候,霍蒙才问起老爷子他们那么急着到曹都来的原因。老爷子叹了口气,道:“我考虑了很久,也跟郭夫人商量过好几次,我们一致同意,要把和合堂的分号开到曹都来,我跟你媳妇儿这一趟过来,就是打前站来了。” “这样啊?”霍蒙沉吟片刻,心想爷爷向来谋定而后动,郭夫人鱼氏也是一个谨慎人,他们会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自己一个生意上的外行,自然没有置喙的必要,当下便点头道。“这也是件好事,只是……” 老爷子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再三的商量过了,眼下修炼者非常多,所以药的销路就大,而咱们手里有你给的方子,就算是只做这种低档次不需要你动手炼制的药,销路也是很宽的,而相比之下,阳城却太小了呀……” “可是……”霍蒙迟疑了一下,嘴都张开了,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出来,曹都这地方虽然好,但是关系错综复杂,连自己都还没有完全立住脚跟,和合堂和药王村打算把分号开在曹都,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可是什么?”霍东云看了霍蒙一眼,笑道,“是不是担心咱们初来乍到的,在曹都没有人脉?” 霍蒙点点头道,“是这样,其实我觉得,咱们生意在阳城能做的好,在曹都却未必就能做好,因为如果没有人脉关系的话,只怕不太容易展起来。” “这你就不懂了!”霍东云抚须一笑,道,“这件事我跟郭夫人也谈过,不过人家郭夫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人家可是真正做大事的人,她说了,没有人脉不要紧,咱们只是开个分号在曹都,只要药王村的药不断,阳城那边稳定,就不愁曹都这边会有太大的麻烦,至多不过浪费点门面费用和人力,亏也不会亏到哪里去。再说了,咱们可并不是没有人脉。” “哦?”霍蒙闻言一愣,然后才试探着问道:“您是说……鱼家?” 前后数次,鱼氏兄弟可被自己教训的不轻,也吓得不轻,据上次郭夫人鱼玄素的来信说,那鱼家的兄弟俩可是主动到阳城赔礼去了,而以那鱼玄素的眼界手腕,再加上老爷子的精于人心,想必这层关系早就已经让他们给捋顺了。 果然,只听老爷子道:“鱼家算是一份,前些日子,鱼家派了人到阳城去,跟郭夫人和我都见了面,他们说了,只要咱们愿意到曹都来做生意,那么店面啊伙计啊之类的,一切都有他们负责照应帮忙,只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那兄弟两个计较,他们那兄弟俩现如今已经被鱼家给禁足了。”老爷子说着说着便是呵呵一笑,显然他也很为自己这个宝贝孙子的成就和威慑力得意不已。 “至于另外一份,则是来自一个你想不到的人,这个人,叫胡大海,我听郭夫人说,胡家在曹都那可也是很有地位很有实力的大商家。而他们也是主动跑到阳城去找我的,说是愿意跟咱们家合伙做生意。爷爷知道,这都是因为你在曹都闯出了名堂,所以他们才会一个个的主动跑到阳城那种小地方去找咱们合作,所以,爷爷心里高兴啊!这不,也等不及大山回去报喜了,我就带着小溪火急火燎的赶到曹都来了。” 霍蒙闻言一笑,胡大海?这个名字倒是要留意一下。算算时间,他一定是在自己还没有在封士大典上崭露头角的时候就派人到阳城去了,此人的生意大小放到一边,光是这种事先押宝的眼光,就值得结交一下。 而如果他背后没有太过复杂的关系的话,霍蒙自然也乐意通过自己的地位,使得爷爷他们的生意能够得到一个足够有实力的合作伙伴。 听到这里霍蒙已经明白,爷爷他们果然是有备而来,而因为自己对生意上的事情一向不怎么在意,所以既然爷爷心中有数,他倒也懒得再问其他了,反正只要自己的修炼的道路上越走越高,做好这份生意的武力保护者也就足够了。 说到这里老爷子意犹未尽,一副很是意气风的模样,连一路的风尘疲惫都似乎不见了,毕竟是自己的孙子给自己长脸了嘛,让老爷子怎能不得意!不过当他不经意间瞥见周小溪拖着下巴痴痴地看着霍蒙,一副相思甚苦的模样,却还是话锋一转,道:“今天太晚了,我这把老骨头急急的赶了几天的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累了,还是先回客舍去睡上一觉,其它明天慢慢的再说!” 说着,他又看了周小溪一眼,“小溪呀,你就留下吧,你们小两口也多日不见了,好好说说话儿,大山,咱们爷俩儿走。” 周小溪听到老爷子叫自己的名字才突然回过神来,当下下意识的站起来,等反应过来老爷子这话里的意思,她顿时羞得满脸红晕,却又不舍得开口反驳,只好低着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只是那声音却小得可怜。 不过霍蒙此时却没心思想这个,当下他也站起身来,纳闷地问:“爷爷,你们在客舍要了房间了?要出去住?” 见老爷子点了点头,他马上道:“爷爷,我在这里住着,却让您到外面住客店,这叫什么事儿,回头村里人知道了,还不得拿唾沫星子淹死我啊!”然后又打开房门,指着外面道:“您看这里,这地方大,又清静,您住这里不比住外面那乱糟糟的客舍好多了?” “住这里?”霍东云老爷子沉吟了片刻,见霍蒙表情坚定,甚至有些期待,当下便点点头,把事情定了下来,“那就住这里好了,你去安排一下。” 房子是现成的,甚至不用霍蒙吩咐,在知道了几个来客的身份之后,小奚奴早就已经不言不语的把房间都收拾好了,老爷子一看倒也满意,便和周大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至于那几个跟着他们到曹都来的手下伙计,因为都只是原本和合堂铺子里的,所以压根儿也就没让他们跟来,只是命他们在客舍住下罢了,所以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情。 等到服侍着爷爷睡下了,霍蒙转身出门来,见周小溪正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呢,顿时心里便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升上来。 他走过去把她揽在怀里,“傻丫头,都告诉你在房间里等我就好了,干嘛还在院子里傻站着?不怕着凉啊!” 周小溪闻言摇摇头。霍蒙笑笑,还像两人小时候在一起那样揉揉她的脑袋,然后又低下头去,在眉际狠狠地亲了一口。 抬起头来正想说话时却突然现,她的脸颊上居然亮亮的,伸手一摸才明白,她居然哭了,霍蒙心里一疼,正想说话,周小溪却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你不用说,蒙哥哥,你要说的那些我都知道的,我不怪你,我就是……太想你了!明明都见到你的人了,明明你就站在我面前,可我还是觉得好想你!” 说着说着,她突然笑了一下,面上似乎微有赧色,只是低着头轻轻地抚摸着霍蒙手腕上的那根红绳,伏在霍蒙的胸口低声呢喃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带着的,这可是咱们俩的姻缘线呢!” “那是当然!”霍蒙笑笑,突然伏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一路过来没少吃了尘土吧?咱们先去洗白白好不好?还像咱们小时候那样,你给我洗,我给你洗,好不好?” 周小溪闻言顿时一副羞不可抑的模样,小手无力的在霍蒙肩头捶了两下,却也不知是不是被霍蒙的话给撩起了心中的情绪,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还不等她一个“好”字完全脱口,霍蒙已经拦腰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第六章 解开心结 接下来的一天,因为考虑到老爷子他们连着赶了很多天的路,实在是辛苦的很,而且老爷子派出人去跟胡家和鱼家联络好也需要时间,所以霍蒙便做主安排他们暂时在人境庐里休息一天,只是派了人出去联络胡家和鱼家罢了,因此这一个上午没人打扰,霍蒙和周小溪自然就能呆在一起,说些家乡的趣事。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像什么周镇林家最近拿到村里给的药店生意分红,就立刻翻盖了新房子,而且是八角八挂的小木楼啊,六叔的小囡囡已经可以自己满地乱跑了,而且特别喜欢笑,一逗她就笑出一对小酒窝来,特别的好看啊,还有最近阳城城里有不少的富户家里都派了人到药王村去,想跟药王村结亲,其中在封士大典上赢得了“士”这一封号的新晋贵族周大山尤其热门,小溪她爹妈都已经挑花了眼啊等等。 这些乡野闲谈本就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却胜在昵近,因此事情虽然琐碎,小溪却说的是意趣盎然,而霍蒙也听得心中暖融融的。当然,关键的还是霍蒙家里的事儿。 据小溪说,霍蒙他娘整天惦记着霍蒙在外面也不知道吃得怎样住得怎样,虽然知道自己儿子本事大得很,却还是整天心里七上八下的,惦记着他在外面会不会受人欺负,但儿行远方念之不得,她也只好靠着欢喜小溪这个没过门的儿媳妇打日子。 而霍蒙他爹虽然老是不屑地说“女人家就是头长见识短,这才几天没见,也至于这样”,但据霍蒙他娘背地里给没过门的儿媳妇说,那家伙也就是嘴硬,其实比谁都巴望着儿子能回来,当初霍蒙寄回去的信,现在已经快被他给看烂了,而且他看信时还偷偷摸摸的,生怕人看见,好像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似的。 从一开始的笑意盈盈,到后来的鼻头酸,霍蒙的脸色不知不觉已经沉了下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霍蒙无意识的呢喃道。一想起爹娘盼儿子回家的模样,霍蒙就恨不得立刻转回家去,哪怕就在家里呆上一天,陪他们说说话也好。但是他知道,眼下自己可是身不由己,等闲的回不去了。不但如此,他知道根据爷爷的安排,自己的老爹是留守药王村的最关键人物,也是等闲的不能离开的。 小溪见霍蒙一脸的萧索,也就不知不觉停下了话头,只是身子缩了缩,搂着他脖颈的手臂收的更紧了些。 “爷爷不是要在曹都开店嘛,那总要从家里运货过来,待会儿我就跟爷爷说,到时候就让我爹押货过来,让我娘也来,在这里住几天再回去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应该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关键是老爷子的主意咬的太死,而不管是霍长河还是他霍蒙,都没那个胆子跟老爷子硬着犯倔,而且作为核心人物,他们也都知道老爷子的用心良苦。 周小溪蜷在霍蒙怀里,定定地看着他,一直到把霍蒙看得微微皱眉,她才低下头去,却突然问:“她……长得很漂亮吧?” 霍蒙闻言当然知道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的是谁,当下不由得心里有些虚,只好点点头,却又怕小溪伤心,赶紧的又补了一句,“当然没我媳妇儿漂亮!” 小溪轻轻一笑,身子紧紧地缩进霍蒙怀里,呢喃般地说道:“在阳城的时候,爷爷他经常跟我提到霍家的子嗣问题,又动不动就摇头叹息,说你们家已经单传了很多辈了,我就知道就算是你不愿意,他老人家迟早也会给你安排的,甚至就连那位鱼家姐姐的心思,不但老爷子瞧出来了,就连我都瞧出来了,所以,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点吃醋的感觉,明明你是我未来的丈夫啊,凭什么要我看着你跟其他女人展到什么子嗣问题?” 霍蒙无言以对,小溪虽然纯真质朴的很,但在那乖巧可人的笑容背后,到底还是一颗女儿家的七窍玲珑心哪! “后来在来曹都的路上,我们正好碰到哥哥他要回阳城去,于是爷爷他就干脆只派了人回去报信,让我哥转头又跟着我们一块儿往曹都来。一开始我问我哥关于你在曹都的情况,就现他说到某些事情的时候会有些躲躲闪闪的,我就知道,你这里肯定是有事儿了,后来他到底是架不住我缠他,把那位蒋琴琴小姐的事儿告诉我了。说起来你可能都不信,真的听到你身边有了其他女人了,我这心里反而安静了……” “我知道,就算你也会像现在这样把其她女人搂在怀里,但那肯定有着各种各样的缘故,未必是你真心的喜欢谁,你也不会就不要我了,对不对?” “嗯!”霍蒙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小溪这一番深情款款的独白,一下子就打动了他,而且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还道:“其实……我跟蒋琴琴,也并不是单纯的就是我迫不得已,其实……” 小溪突然莞尔一笑,抬起手来掩住了霍蒙的嘴,见霍蒙一脸不解,她笑得越灿烂了起来,“我知道啊,是爷爷和你都怕我会伤心嘛!” 霍蒙大惊,原来自己和爷爷做的那一场戏早就被小溪给看破了!而她现在之所以笑得那么灿烂,则想必是因为自己对她坦陈了事情真相,让她一下子看清了自己对她的爱! 想到这里霍蒙不由得有些后怕,如果不是自己确实对小溪爱到了骨子里,因此宁肯让她伤心,也不愿意欺骗她的话,想必这件事就会成了她心里一个解不开的心结了吧? 倒真是小瞧了这丫头! “居然敢跟自家相公藏着心事,该打!”霍蒙笑嘻嘻地道。 也不知怎么,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后,好像心里那种总也挥之不去的一丝隔阂突然地就消失不见了,连带着心里都觉得为之一轻。 周小溪闻言一笑,似乎就连表情也突然就轻松了许多似的,想来霍蒙这一句话还真是让她解开了心结,这心里原本的那一丝别扭,自然也就消失无踪了。 她突然坐直了身子,“我想见见她。” 第七章 双姝会 听到小溪要见蒋琴琴。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霍蒙没有丝毫可以推辞的借口,当下二话不说便命小奚奴准备马车,然后亲自赶着马车一路飞驰,没多长时间就已经到了曹府的门口。 曹家是霍蒙常来常往的,那门口的执事自然认得他,虽然见霍蒙带了一个陌生女子来,而且竟然还亲自为其掌鞭驾车,心中不免有些诧异,听说霍蒙要见自家小姐,却还是一边把霍蒙和周小溪让进曹府的小客厅,一边亲自前去通报。 小溪和霍蒙在客厅里等着的功夫,忍不住起身在那客厅里东看西看,这曹府多年倚马金堂,时至今日,这府中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有着寻常人家所没有的大家气派,自然是药王村那等小山村里几户平民的茅椽草舍所不能比的。 看着看着,周小溪回过头来冲霍蒙一笑,“我听哥哥说,蒋小姐可是曹都第一才女加曹都第一美人呢,而且家里又是这般豪富……”她摸摸自己有些晕红的脸蛋儿,“咱们来的是不是有些唐突了?蒋小姐不会笑话我吧?” 霍蒙闻言一笑。这丫头,要来的时候是火急火燎,这会子回过神儿来了,才想起来的有些唐突了,到底还是有几分小女孩心性呀!不过既然来了,自然没有这会子再打退堂鼓的,因此他一挥手,站起来大喇喇地道:“她再怎么是曹都第一美人,还不是得叫你姐姐?” 说着便把她拥入怀中,伏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还是在别人家里,霍蒙可以没脸没皮的,小溪却受不了这个,当下她还没等霍蒙抱实了便赶紧被蛰了一般闪了开去,那手指刮刮脸蛋儿,“没羞没臊的,这又不是家里……”脸上羞意大胜,虽然还没过门,算是“明媒”,却当不得“正娶”,她却也并不反驳,只是远远的拣了一把椅子避开霍蒙坐下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在别人家里,霍蒙见她羞成那样,倒也不迫她,不过却还是非得特特的又到她身边寻把椅子坐了才肯罢休,而周小溪虽然脸红似霞,却也并未再说什么。 正在这时,那前去通报的执事已经回来了。霍蒙往她身后一瞧,并不见有其他人过来,再回头看看那执事有些尴尬的表情,他便已经猜到了结果。 果然,那执事道:“回禀霍先生,我家小姐她……她闭关了,说是要争取早日突破瓶颈,所以只怕是不能出来见先生了。另外,我家小姐有封信,是闭关前就在身边的丫鬟那里留好了的,说是只等先生来时交给先生,刚才她们把信交给了小人。”说着,他递过一封信来。 霍蒙接过信来只看了信封上那“师兄手启”四个字就不由得心中一笑,光看这四个字尤是一副墨汁溶润的模样就知道,这显然是刚刚才写的,他却分明要瞎诌说是早就写好了的,这显然是故意不肯出来了。 霍蒙知道这丫头心思缜密,定是从通报的执事那里得知了自己竟是带着另外一个女子一起来的,而且以她对自己的关心,想必周小溪他们一入城,她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只需稍微一想就能明白,自己这是带着小溪一起过来的,因此才避而不见。 否则,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话,只怕她早就已经迎出来了。 不过,如果是在小溪的心结没有解开之前,她这样避而不见绝对会让霍蒙松一口大气,同时暗赞她一声乖巧懂事,但是眼下么,可就没什么必要了。 回过头来见周小溪脸上果然是一副微微有些失望的模样,霍蒙不由一笑,倒也不准备戳穿这件事,反正以后她们两人相见有的是机会,当下他站起身来,“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 “蒙哥哥……”周小溪也站起身来,突然开口拦住了霍蒙的话,然后转身向那位执事道:“烦请贵执事再去通禀一声,就说阳城药王村周小溪求见。”想来她也知道,哪里会有那么巧合的闭关,一定是人家害怕两人见了各自尴尬,所以暂时避开了不愿跟自己见面。 只是她这么坚持要求见到蒋琴琴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霍蒙只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已经转身冲那执事一拱手,“那你就这么说吧,有劳了。” 那执事虽然一脸惊诧,却还是转身去了。 过了不大会儿,蒋琴琴快步而来,进了客厅先是看了霍蒙一眼。然后便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周小溪身上,出乎霍蒙意料的是,她走到周小溪面前竟飘然下拜,叫了一声“小溪姐姐”! 虽然一口就答应了周小溪的要求,但是在来的路上霍蒙还是不由得对待会儿两人的见面有些担心,周小溪认可了蒋琴琴的存在,不代表她们两人见了面不会碰出火花来,而蒋琴琴认可了周小溪,也不代表她就会心甘情愿的排行第二…… 应该说,她肯一见面就叫周小溪一声姐姐,那么不管此后如何,都已经可以算是所有可能之中最理想的情况了。而更让霍蒙大跌眼镜的是,两女一见面竟然立刻就互相捧起对方来了—— “琴姐姐你真好看!” “小溪姐姐你才漂亮呢!” 她们这话倒也都没错。蒋琴琴既然能被称作是曹都第一美人,那自然是美极了的,而周小溪虽然只是出身在一处偏远的小山村,却得山水滋养,而且还从小就跟着霍蒙修炼过九天玄功,虽然并没有什么惊艳的成就,却也足以让她在本身秀美之外更添几分飘逸的灵气,两女并肩站在一起,正是竹青梅艳,各擅胜场,即便是再怎么挑剔的人看见这么两个绝世美女。只怕也会忍不住拍案惊奇,忍不住给予赞美。 在大饱眼福的同时,霍蒙心里也是轻轻地松了口气。这时两女却同时转过头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只是便宜了他!” 霍蒙面上苦笑,心中大定。 两人手拉着手说起话来,竟是把霍蒙给撇在了一边,不过当着此情此景,霍蒙自然不会傻到去插什么嘴多什么话。看着两人这么你好我好的模样,虽然霍蒙心里明白,这并不代表着两人真的是一见面就成了什么亲密的姐妹,但这样至少比两人一见面就掐起来可强多了! 道了一番舟车劳苦。又叙了叙年庚,两人排下姐妹顺序之后,蒋琴琴便转头向霍蒙,“甄伯伯是世外高人,他那人境庐清静固然是清静,却嫌太过简陋了些,你们这些大男人住在里头不妨事,让我小溪妹妹住在里面却不免委屈了,再者到处都是男人,她一个女孩家盥洗之类也不太方便,便不如让她在我家里住下如何?” “这边府里好歹宽敞些,而且不论衣食住行也都方便,小溪妹妹跟我一起住肯定比住在你那边舒服,再者,我从小就没有哥弟姐妹,眼下她来了,正好我们姐妹俩个一起做个伴儿,你说呢?” 要说起来,蒋琴琴毕竟是出身大家,又素有智慧之名,所以论起处理事情的圆润来,就连霍蒙都不得不不承认自己不如她。就比如眼下,虽然明知她这是在想办法拉近和小溪的关系,但无论霍蒙还是周小溪听了,都只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更加上她语气态度都极是诚恳,于是便让刚到曹都,还想跟霍蒙多厮守几日的周小溪都不好意思开口拒绝了。 虽说眼下周小溪只是霍蒙的未婚妻,而蒋琴琴更是跟霍蒙没有一点名分,但有些东西却是大家心里都已经默认了的,所以蒋琴琴开口邀请周小溪住下,非但是合情合理,而且她这份主动和“先来者”搞好关系的姿态,更是让人不忍驳回。 当下霍蒙心想,虽然还没来得及完全解去思念之饥,但是有这么一段时间留给两个人呆在一起,让她们彼此间增加些相互的了解倒也不错。因此迎着周小溪的目光他便点了点头,转对蒋琴琴道:“如此也好,我也觉得小溪住在那边有些不方便,让她跟你同住,倒是个好主意。” 而小溪也乖巧地点点头,“那就打扰琴姐姐了。” 小溪就在曹府住下的事情一定,蒋琴琴很快便站起身来,说是要带周小溪在府里熟悉一下,然后便把霍蒙一个人丢在了客厅,姐妹俩手拉手出去了,目送她们走后,霍蒙问过家里执事,知道蒋天正上午刚出门,说是天一宗派往外地的一队人马出了些问题,他紧急带人赶去处理了,也就不再多问,转身出了曹府。 赶着马车慢悠悠的回人境庐的功夫,霍蒙掏出那封信来,娟秀的小楷竟是写了满满一张,而说的,正是霍蒙即将去鹰扬军上任的事儿。 “吾兄新将履职,小妹当顿以贺。然鹰扬军中多勋戚子弟,彼等虽无甚才能,却于国中牵连深广,更兼国侯对吾兄颇有猜忌,故慎宜谨之。以愚妹之见,兄可以散漫应之,绝无操切,方能安国侯之心。不尽,匆匆。” 收起信来,霍蒙不由苦笑,这两天小溪他们一来打乱了自己原本的安排,一时间竟忘了明天自己可就该去鹰扬军上任了。 而这鹰扬军统领,只怕不是什么轻松快意的差事呀! 第八章 新官上任 按照编制,鹰扬军只能算是曹国的一个后备军团。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虽然名义上负有保护曹侯出行安全的重任,其实曹侯一年到头也不怎么出行,即便出行,也压根儿轮不到鹰扬军这么一个后备军团出面保护,所以,基本上就可以认为这只是一个供国中勋戚子弟们熬资历混日子的地方。 而平远将军作为鹰扬军之,虽然名义上的权力虽然大得很,甚至有所谓“带剑上殿”的资格,说起来权势不小,按照后世的标准,少说也够得着一个九门提督的标准了,但实际上,手下的兵将满打满算,却也只不过千余人而已。甚至于就连鹰扬军的驻地军营,都只是设在曹都最偏鄙的西北角。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霍蒙和同被派到鹰扬军的邹鹏关杰两人一起,被人引导着上殿去谢过了曹侯,然后便由一位熟吏带领,来到了鹰扬军驻地。 军营内士卒们早就已经集合完毕,接下来就是由那位负责送霍蒙等人上任的官员宣读曹侯旨意,霍蒙等三位新任将领与军士们见面等等。然后就是具体的交接细务,那送霍蒙等人上任的官员倒也尽职尽责,一直等到权力交接完毕了才肯离开,是以一切倒还都顺利。 不过,诸如军械整备、检点花名册、整顿军束等等,一干事情忙碌下来,饶是霍蒙的精力充沛过人,而且有邹鹏和关杰在一旁协助,到最后却还是累得腰酸背痛。 而即便如此,其实也不过就是做个样子走个过场而已,别看鹰扬军只有千多人,但若是想要把这支队伍完全掌握起来,眼下这点工作才只是九牛一毛呢! 因此,在忙出些头绪之后,霍蒙走出自己的虎堂,现已经是日落西山,便不由出了“幸好老子也没打算在这里抓什么权力”的感叹。 他深深知道,当初在封士大典上自己一口拒绝了曹侯,让他丢了面子还是小事,关键的是破坏了他收拢天一宗的一次大好机会,所以想当然耳,他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好感,虽说是君无戏言,他既然任命了自己做平远将军,那就必须要履行,但自己却也实在是没必要太拿这个当回事了。 这位曹侯别看年纪不大,自即位以来却着实的做了不少大事。而这所有的事情中,又以收束曹国国内的武力派系为,连天一宗这个民间实力,他还想要收束过去呢,又岂会愿意让自己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把他的鹰扬军给掌握起来? 所以,蒋琴琴说的一点没错,自己还是“散漫应之”吧!否则一旦让曹侯对自己的举动忌惮起来,只怕是自己连安生的日子都别想过了。 不过邹鹏和关杰却恰好与自己相反。 他们两个不管是因为身上被寄予了家族非常大的期待,还是因为身为平民好不容易才挤进了贵族阶层,眼下这个鹰扬军副将的身份,都肯定是他们极为看重的。 所以,忙活了一天到现在,连霍蒙都有些顶不住了,他们两个却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在继续忙活,也就不难理解了。 扭头往虎堂内看去,那位名叫杜鹏程的副将作为鹰扬军的老人,指点起邹鹏和关杰来,倒也是一副非常尽心的模样。似乎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才会冷起脸来,谦恭而疏远。 据说他当年也是在获得了封士大典的头名之后,才从一个平民被直接任命为鹰扬军的副将。而且在这鹰扬军副将的位子上一呆就是九年,到如今不但没有扶正,甚至连调任他处的机会都没有,看到自己这个同样因为封士大典的头名而被直接任命为平远将军的年轻人,只怕他心中也是不平衡的紧吧? 再或者,莫非是曹侯派人给他打过什么特殊的招呼? 霍蒙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该下班吃饭了。 他回到虎堂里把自己的意思一说,关杰还好,只是用一副不解加不屑的目光看着他罢了,邹鹏却干脆笑道:“霍将军好潇洒的性子,难道这千余虎贲,我大曹国的精英之师,还不值得将军废寝忘食个几天?要是换了别人,乍得这平远将军的高位,手下突然多了千余血性汉子,还不得高兴疯了忙活疯了,霍将军你倒好,竟是一副急于撒手的样子!莫非是觉得这千多人根本就不值得下什么心思?” “邹兄你这话可就错了!”霍蒙闻言不由得板起脸来,虽然他不准备在这里得到什么实权,却也并不愿意给别人留下“不肯任事、遇事推诿”的话柄,当下便道:“且不说你我三人今日只是刚刚到任,万事这才刚开头,即便再怎么用心,也绝不是今天下一天狠劲儿就能熟悉起来的,即便咱们今天多下点功夫就能把事情完全理出头绪,但是你我可以不休息,人家杜将军难道就不需要休息?要知道,杜将军可也是陪着咱们忙活了一整天了!” 邹鹏闻言不由一愣。他在曹都的贵族子弟圈子里摸爬滚打了那么些年,若是连霍蒙的意思都听不出来那可真是有点侮辱他的智商了,但问题是,这种听起来义正词严其实却打足了官腔的话,实在是不该从霍蒙这么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嘴里说出来,似乎说这话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吧? 不过这邹鹏倒也机敏,当下只是冲霍蒙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便很快站起身来,顺着霍蒙的话真诚地向那杜鹏程道了谢,又坚持要请杜鹏程一起喝酒,算是聊表谢意,不过却被杜鹏程一句“今晚还要值夜”就给轻轻挡过,然后便告辞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只是在临出门前,他才向霍蒙投来说不清是赞叹还是嫉妒的一瞥。 他不参与聚会,但霍蒙和邹鹏关杰三个人,还是要聚一下的,毕竟大家都是新官上任,以后免不了要相互照应。 三人换了便服从鹰扬军军营里出来,因为邹鹏对曹都很是熟悉,便由他选了地方,叫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大家都是年轻人。又都是堪称一时之选的年轻俊彦,相互之间很是有些共同语言,因此几杯酒过后,这酒席上的气氛也就慢慢的开始热烈了起来。 “霍将军,要说你可真是大手笔,才几天时间啊,就把曹都里的大小势力得罪了一个遍。”酒到中途,邹鹏笑着道。 “嗯?”霍蒙闻言微微一怔,然后故意装作一副诧异的样子,问:“这话怎么说?” “前几天我家老爷子派了几个手下人去到人境庐附近转悠了一圈,没想到你一点面子都不给。居然把他们统统给关了起来!”说说笑笑之间,似乎邹鹏对自己正在说的事情一点都不介意,反而是一副很轻松的口气。 “霍老兄,你可是没瞧见我家老爷子当时那脸色,嘿,都快变成了黑锅底了,想想我那老爷子在曹都也是跺跺脚就能让整个曹都抖三抖的人物,却被你气得一整天都黑着脸,连他那前几天刚收的一房小妾都没从他那里讨到什么好脸色!” 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霍蒙与关杰闻言也不由得为之一笑,这个邹鹏,连自己老爹的风流韵事都拿来玩笑,这性子倒是四海的紧也放浪的紧! 不过笑归笑,霍蒙心中却是对这邹鹏隐藏在性格四海的表象下周到圆滑的处事风格暗暗佩服不已。邹家派了眼线去人境庐,这本来是一件见不得什么光的事情,即便后来霍蒙出手拿人放人,双方的角力也都是背地里的心照不宣,从来不曾表面化。 但是邹鹏却借着酒酣耳热的机会,突然公开的提起这件事,非但没有隐瞒,反而还大大咧咧的在人前自爆其短,顿时就让霍蒙没有什么话好说,而且即便他原本心中小有芥蒂,此时却也不知不觉就被几句玩笑话给解开了,这一切都足见这邹鹏的交际手腕之高明。 十几年的曹都贵族圈子厮混下来,光这一点就足以让霍蒙这个“乡下人”自愧不如了。 一顿酒吃到月河西倾倒是尽兴,三人在说说笑笑的在酒楼外分手之后,霍蒙便直接骑马往人境庐走,衬着几分酒兴,听着马蹄得得,寒夜清月,这一路倒也别有些诗样意味,只是走到离人境庐不远的一处小巷子里,霍蒙却立刻勒马停下。 “尊驾挡住在下的去路,莫非是找我有事?” 今夜好月,朦胧的月色披洒而下。似乎让天地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缠绵的薄纱,但即便夜色多情如此,也无法掩盖那横刀拦路者身上散出的磅礴杀气。 此人身子娇小,一身黑袍披垂而下,就连头上都带着黑色的斗篷与面巾,根本瞧不清长相,霍蒙只能从那黑袍下约略起伏的曼妙曲线上判断,此人十有**是个女子。 女子?能散出如此磅礴杀气的女子,少说也是云师的级别了,云师级别的女性高手,到哪里可都稀罕的紧,所以,答案几乎只有一个。 “传言你是曹国第一年轻高手,今夜月色疏朗,此地绝无行人,你我正好一战!” 月光下的女子声音清脆,听去煞是动人,只是口音却怪异的很,似乎并不是曹国人。但此时此地,却并不容霍蒙有时间多想,只听呛啷一声,她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弯刀。 “下马吧!” 第九章 从此注定的纠缠不休 椅卜的武器多种多样。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单就最最弄流的刀和剑来说,就各甘切一下数十种不尽相同的造型,例如刀,就有砍刀、朴刀、大刀、直刀、弯刀、厚背刀等等。在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蒋天正也曾经给霍蒙解说过,包括曹国在内的大周天子治下,绝大多数云者和云士们使用的,其实还是比较正统的的直刀。 所谓直刀。也就是一种类似于剑”只是在刀尖部分稍有弯曲和弧度,另外也只是单面开刃的武器,相比于其他的刀,直刀因为刀身较窄,所以重量较轻。而对比起剑来说,又因为只是单面开刃,另一面则是相对较厚的刀背,所以在用于劈砍等动作时,可以承载更大的力量,因此广受欢迎,成为了修炼刀技的云者云士们最钟爱的武器,并且因此而展出了数目繁多精彩各异的云斗技。但弯刀可就很少见了,至少是在曹国境内,霍蒙还没见过听过有使用弯刀的云师级高手,而且听她的口音似乎也确实不像本地人。 “喂,这位姑娘,我跟你有仇?还是有恨?” “都没有 “那我为什么要跟你打?” 其实霍蒙知道。修炼武技者在面临挑战的时候,是少有人会退缩或者避战的,因为这种战斗的机会不但可以增加自己的实战经验,同时,如果避而不战的话,还会多多少少的影响到自己的荣誉,是以,只要有人公开挑战;修炼者们往往不会拒绝,即便败了,也比不敢出战来得好。 当然,如果是仇杀,或者是明知道对方耍杀死自己而自己却不是对手,那自是另当别论。 而且,按照甄仙人在大弈术里的解说,修炼者的强大之道,来自于身心两个方面。身,自然是要修炼自己的云力和云斗技等,而心,则是要锻炼自己坚强的意志和勇敢的心。虽然在这里,所谓勇敢的心,并不是指来者不拒的应战,但事实上大量的应战对于修炼大弈术中的心境却是绝对有好处的。 但是面对一个并不对自己构成威胁,而且还是一个很好的积累实战经验对象的云师级云修者,霍蒙却似乎根本就没有一点想要接受挑战的意思,话一说完,他只是又看了那女子一眼,便勒马动身,似乎是准备绕开她。 那黑衣女子闻言先是一愣,似乎是为霍蒙的逻辑而纳闷,然后她迅抢到马前,再次挡住去路,同时不解地看着霍蒙,“勇敢地接受每一次挑战,难道不是一个云修者的美德吗?你难道不是一个云修者吗?” 霍蒙无奈地摊摊手,翻身下马之后冲她笑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倒是标准的紧,“既然如此,这位姑娘。请你伸出你的兵器 那女子显然有点跟不上霍蒙的思路,闻言几乎是下意识的把自己手中的弯刀向前一递,同时眉峰微微蹙起。 月光下刀光凛冽,霍蒙却一身轻松毫不设防地走过去,慢悠悠的伸出手来,然后不等那黑衣女子做出什么反应,他的手已经突然加,指尖在那弯刀上轻轻擦了一下,然后立刻飘身而退。不等女子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经两手一摊一 “姑娘的刀法犀利无敌,交手仅仅一招,在下已经落败 那黑衣女子闻言彻底愣住,而此时霍蒙已经转身上马,马背上的笑容依旧迷人。只是看在人家姑娘眼中,却总觉多了一抹戏德的意味,只不过还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霍蒙已经一提缰绳,“告辞。两个字才刚出口,那马已经呼啦一声如风一般掠过。 “无耻!” “懦夫!” 随着接连的两声清叱,那黑衣女子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后面那一声“懦夫。才刚刚出口,她娇小的身体已然拔地飞起,而那把明晃晃的弯刀则在她小巧的手掌上以肉眼不可查的度旋转开来,顿时刀光月影混成一色,凛冽刀气铺天盖地一般直朝着霍蒙的后背席卷而去,度之快。招式之疾,大有将霍蒙连人带马碎尸万断之意。 上身微伏纵马疾驰的霍蒙眉头一皱,连回头看一眼都不需要他就知道,这女子的实力至少是大云师的水准!而看她这一招所释放出来的云力,她甚至有可能是七级八级的大云师后段高手! 一瞬间。霍蒙的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白毛汗! 这样气势磅礴的一招,换了正面相对的时候,霍蒙都不敢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接下来,更何况现在自己是背身相对?而如果不接,那么很显然自己将在两个呼吸之间被她追上,到时候那一片连绵不绝的刀幕绝对可以将自己直接绞杀成一滩肉泥! 马背上。霍蒙双腿微微夹住马腹,迫使马儿微微丫田。同时腰身拧。身导凡经在拔地而起的同时拧了汝有,尔:后,几乎没有看到他做出什么动作。一朵璀璨夺目的洁白莲花已经从他胸前激射而出。 一俟莲花打出,霍蒙的身体在半空中不可思议地曼妙一转,身子已经斜向后方飘去,稳稳地落在了正在疾驰的马背上,双腿一夹,完成了加的马儿立刻以更快的度向着巷道的另一头飞奔而去。而这个时候,那朵莲花已经堪堪飞到了黑衣女子的身前,那女子眼见这朵莲花飞来,力与气势顿时随之间次大涨。 但是,就在莲花即将接上刀幕的前一息,那被霍蒙打出时原本只有一朵的莲花却突然白光大盛,竟是突地幻化出另外四朵以它为中心飞环绕不休的分身白莲! 那黑衣女子的眼睛倏然瞪大。眸中那原本凛冽的战意,立玄变得凝重了起来,显然这一式的变化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已经让她感觉到了巨大的压迫力。 间不容之际,她突然大喝一声,身子同样在半空中诡异的扭了几扭,仅仅不足一息的时间,那击出的刀式已经接连做出了几个令人目不暇接的变化,然后,那刀幕便已经与五朵莲花狠狠相撞! 一瞬间莲花飞溅刀气横流。竟然在这明月下的夜巷中流溢出星晏点点、四射开来的尖花! 黑衣女子的身体微微地打了个晃,然后被迫落到了地上,脚下一个。踉跄,她竟是一张口喷出了一口血来。 而这时,霍蒙的快马已经到了巷道的尽头,几乎只是一个呼吸之间,他已经连人带马的消失在拐角处。 一招即伤之后,女子的眸中却并无愤怒,除了微微的有些吃惊之外,竟满满的都是惊喜!她手中的弯刀轻轻一转,身子已经再次飞掠起,竟是不肯退走,反而要追! “慢!” 就在那女子纵身跃起的一瞬间,狭窄的巷道上已经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同样从头到脚一身黑袍的老者。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只是虚空中伸手一抓,竟将已经跃身在半空中的黑衣女子给拉了回来。 “小姐留步!” “龙伯,你干嘛拦住我!此人招式精奇,云力深厚,正是适合与我一战的对手啊!” “但是小姐你已经受伤了,而且,似乎他并不愿意跟小姐交手那被称为龙伯的老人身子微微有些佝偻,面对女子说话时更是微微垂头,越显得他只是一个老而无用的仆从。 “哼,那说明他是个胆小鬼,连挑战都不敢接,还算什么云修者!像这等人,正该让我一刀摘了他的头颅,免得留着丢人!”女子说话语轻快,声音亦是清脆异常,显然是为现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而兴奋,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留意到那被她称为龙伯的老者已经微微皱起了 头。 “唔,,小姐,如果老仆的感觉没错的话,这霍蒙之所以不愿意跟你交手,并不是因为他胆而是因为他已经感应到了老仆的存在 女子闻言一愣,然后迅地转过头来,眼睛瞪得大大,一幅不能置信的模样。 “龙伯,你说什么?他怎么可能感应到你的存在?你可是 “小姐说的没错,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探查过的他身体,他应该只是一个云师后期的高手,他刚才出的那一招云术之所以已经具备了大云师的境界,应该是也和小姐你一样,是用一种独特的法门催出来的,并不是他的正常实力。但是”。老者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他却似乎修炼过一种独特的法门,以至于他的精神力竟走出乎意料的强大 “哦?”那女子闻言月光下清凉的眸子里有一抹异彩闪过,深夜暗巷之内,一人拦路邀战,本就已经是让人心里犯疑惑的事儿了,如果还另件有一个高手窥伺在旁,那到是怪不得霍蒙会不战而逃了,换了谁都会觉得这摆明了就是一个杀阵嘛! 只是,他怎么可能会现龙伯的存在呢? 心念电转之间,那女子已经喃喃地道:“这么说,他肚子里的牛耸狗宝还真是不少哇!我还真是要跟定他了”她飒然一个转身,眸中精光炯炯,“龙伯,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帮我十二个时辰的盯着 龙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躬身应是。 那女子伸手拂落斗篷,顿时一头暴布般的长披垂而下,她昂向月,眸中奇彩连连,满满的都是期待,“霍蒙,本小姐缠定你了!” 第十章 君臣计,凤凰刀 心夜皓月当空,清风徐徐,曹侯居停的王宫内更是草木山不巩开繁艳。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说起来正是月下赏花的好时节,但是曹侯不赏,自然没有人会傻到说什么花好月圆的话。 不止如此,两个侍立在重阳殿外的太监更是一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似乎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好像哪怕是眨一下眼睛,都有可能会丢了脑袋一般。 这时殿内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吓得两个太监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侧耳倾听,殿内的声响便次第传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王上赎罪,王上 声音越来越近,然后重阳殿的大门突然打开,两个小太监将一个脸无血色的宫女连拖带拽的拉了出来,丢给殿外当值的侍卫们之后,他们既无奈而又厌烦地摆了摆手。那侍卫们便心领袖会的将那宫女拖了起来。 哭喊求饶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在某一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戛然而止。 两个当值的太监下意识的**了**自己的脖子,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寒气大冒。 不约而冉的伸出三根手指来,两人又都是悄没声息的叹了口气今天晚上,这已经是第三个啦! 其实妇们只是小小的宫女,能犯什么该杀头的大错?若是搁在以往,即便有些错手错脚的。曹侯也懒得跟自己这等太监宫女之类的仆从们计较,大不了就是申斥几句,最多也就是打上个十技二十杖的了事,但是今晚,,她们也只能自叹倒霉了。 作为宫内的太监,他们当然不知道曹侯为何会突然大怒不止,但他们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时辰之前那一匹疾驰到宫门外的快马,随着那似乎应该是一件相当不好的消息禀告给了曹侯,而曹侯的脾气也就随之突然地坏了起来。 “也只能自求多福,希望今天自己不会到霉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想道,正当宫殿的大门重新合拢,两人微微松了口气,想要用眼神来聊聊天时,其中一个眼尖的却已经看到了不远处有人正大步而来,当即便又赶紧垂下头去。“两位侍者,烦请禀报曹侯,臣上卿陈道之有紧急公务求见王 “诺!”两人同时一个深躬,但是抬起头来对视一眼,却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犹豫。 这个时候去通禀”岂不是找死嘛! “嗯?怎么,两位侍者有什么为难吗?”陈道之满面笑容,和蔼可亲之极,但是看在两个久在宫中对陈道之的行事手腕颇有了解的太监眼中,却是可怖的紧。 当下被他盯着看的那个太监赶紧一躬身,自叹倒霉地道:“不敢,奴才这就去为您通禀。” ※ 重阳殿内,曹侯以手撑额侧身躺在长榻上,看去好像是在闭目小憩。但是只看他那胸口处急剧的起伏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自从即位以来,不过三年时间,他先是不动声息的用一个,“二桃杀三士”的计策平定了西北尾大不掉的地方势力,随后又是一招明升暗降,彻底把国朝中几个权柄太重的将军给架空起来,紧接着又借着东南旱灾严惩**的机会罢免了一干王兄的党羽,而且在期间大力的培植拉拢自己的亲信,眼看朝中上下已经是完全被自己控制住了,只差一个收服了天一宗,就已经可以将整个曹国治理成铁板一块了,却是接连两次碰了壁。 先前那霍蒙不知好歹。让自己丧失了一次可遇不可求的大好机会也就罢了,但是这一次, “蒋老儿该死!”池心中怒骂,不由愤愤捶床! 眼看着已经成功的拉拢了天一宗内几个重要的元老级人物。只需要他们摇旗一喊,天一宗分裂在即,自己也就可以借机以国家安全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干涉天一宗内部的事物,但是” 公禀王上,上卿陈道之求见,说是有 “滚!” 曹侯大怒,随手抓起身下一个香枕扔了过去,顿时吓得进来通禀的太监脸色煞白浑身打起了摆子,非但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更是在心里把陈道之的祖宗八代所有的直系女**亲属都问候了一遍。 那香枕乃是曹侯心爱的一位宠妃亲手缝制,非是怒极,他怎会就手砸出?眼见那香枕落在自己面前,那太监脸上yu哭不敢,已经是一副闭目等死的模样了。 但是他等来的却是一阵诡异的安静,然后便听曹侯突然问:“陈道之?如此夜深了,他来作甚?” 那太监闻言突然激灵一下子睁开眼睛,他在宫中向候多年,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怎会弱了,当下立亥便回过味来,自己倒不是非死不可了,于是便赶紧匍匐于地,道:“启禀国王上,陈大人说是有要急的公务要奏禀于王上。” 曹侯闻言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脸上虽然犹自带着几分不耐烦,但却还是摆摆手,“去让陈卿进来吧!”他能够以十六岁的年纪、中子的身份接掌曹侯之位,的益这陈道之良多,而且这两年来处理各种棘手的事情,这陈道之也出了不小的力气,所以说如果当下的曹国之内还有什么人是他必须要缓颜应付一下的话,那么这个陈道之肯定位在其列,而且是排在最靠前的三几人之一。 那太监闻言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赶紧爬起来应诺一声,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陈道之就慢慢悠悠地跟在那太监身后进来了。 “臣上卿陈道之拜见王上!” 说话间,一身上卿衣冠的陈道之竟是老实巴交地施起了只有平素早朝时才做的三叩九拜大礼,曹侯有些不耐烦地撇撇嘴,摆手道:“罢了,卿家是孤之重臣,平素也是常见的,早就说过不必拘礼,怎么今日反倒计较起来了,免礼吧,来人哪。赐座!” 要按说这个时候就算是陈道之有心大礼参拜,也该一劝就起了,毕竟曹侯客气是表示亲近,如果一味的非要那么庄重,反而弄得不亲近了。而事实上在平常,他也是压根儿就不这么三叩九拜的。毕竟因为君臣二人相得,所以每天都要见好多次面,要是每次都这么施礼,那得多麻烦哪! 但是今儿不知怎么的。虽然小太监闻言马上就搬了绣墩来,但他却仍是一本正经地慢慢拜他”直到三叩九拜宗了,他这才再次叩,说了句“微臣哆硼上上赐座!”这才施施然地坐下了,不但让曹侯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更甚,就连那小太监都为他捏了把汗一 怎么感觉这陈大人好像是在故意**王上呢? 好容易陈道之在绣墩上坐下了,曹侯压下心里的怒气,缓声问道:“陈卿深夜来见孤。说是有要紧的公务,不知道是什么事啊,有那么急吗?”曹侯虽然是位少年英主,平常也很是懂得拉拢人心,但毕竟年轻些,还不够老成。眼下虽然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怒气,但一句话说到最后,这口气还是不知不觉的就带上了几分埋怨。 “唔,老臣漏夜来此。是为了每年的例行巡边之事。”陈道之老神在在,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出曹侯语气中的愤怒与不耐烦。 “巡边?”曹侯闻言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巡边,,又算是什么紧急的要务?再说了,眼下还不到巡边的时候啊?” “是,王上说的没错。按照我大曹国历代先王定下的惯例,这每年例行的巡边,是要四月下旬才启程的,眼下还确实是不到时候,但是微臣以为,我王上乃是少年英之一代雄主,前代规矩,岂足羁绊?” “更兼将士们远出巡边颇为辛苦,这一去几个月,又正是赶在炎炎夏季,仔细想来。竟是颇多辛苦,因此微臣窃以为,若是能将将士们巡边的时间提前上一个月,非但可以彰显我王上勇于改变前代所积弊病之志,更能体现出王上您对将士们的关怀,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如此一来,这巡边也可以出人意料,就不再是例行的规矩而已了,能够真正起到震慑边境宵小的作用,而不是像以前那般只是走个过场,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陈道之眼睛微眯,竟是一本正经地长篇大论了起来! 要知道,即便是平常上朝议事的时候,曹侯也是最讨厌大臣们这种长篇大论的腔调的,更何况眼下正赶上他怒气填胸的时候,要不是陈道之正是他倚重的老臣,要不是陈道之隔不了几句话就小小的拍他一记马屁,说不得他早就拍案而起了。 大半夜的跑来说是有要紧公务,结果却是一件并不着急什么时候讨论都可以的事情。而且这老厮明知自己讨厌长篇大论那一套,眼下的心情又不怎么好。却居然来劲了! 曹侯的拳头捏紧又松开,眉头皱起又松开,看得旁边悄悄察言观色的小太监都一阵胆战心惊,陈道之却仍是一副恍然不觉的样子,看他那架势,下面要说的还多着呢!以至于让那小太监都忍不住想要咳嗽一声提醒这位老大人一下了,到最后,曹侯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由摆摆手,强自忍住怒气,道:“陈卿,这巡边之事也算不得什么要紧的公务,不过既然陈卿有此论。那就明日早朝时提出来供大臣们讨论一下吧,如果问题不大。孤当准卿所议。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 “呃,,王上。此事关系到我国边境之安危,不可等闲视之啊!以微臣看来,若是微臣此论可以被王上来纳的话,那么关于这巡边的军队和将领,也是很值得斟酌一番的!微臣以为,这巡边一事,重在一种警告,而且重在出其不意,如此才能现边防的不足和漏洞,所以,兵贵精不贵多,唔,让微臣算算,,大概千余人足够了,不知王上以为如何?” 小太监目瞪口呆。只是傻傻地看着陈道之。这会子连他都瞧明白了,敢情这陈道之竟真的是专门来气王上的!不然的话,曹侯已经客气而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了,他怎么还会如此不知死活? 只是,,这不太像是陈道之能做的事情啊! 他可是整个曹都所有大臣中最著名的老狐狸来着! 连小太监都瞧明白的事情,素来聪敏的曹侯岂会看不出来,当下他神情复杂地看了陈道之一眼,口气一下子硬了起来,不过他毕竟是位英主,涵养到还真是不错。所以虽然话说得硬,却还足够客气,“如此深夜,陈卿又已经上了年纪,想必一天下来已是累极了,还是且回吧,有事明日再议!来人哪,送陈卿出宫!” 小太监应诺一声就要上前去把陈道之搀起来,心里想着还是赶紧把这个老东西赶走了事。不然曹侯一旦怒起来,未必会针对陈道之这个。国之重臣,到时候倒霉的人是谁,可就真是不好说了。 但是那陈道之闻言却仍是没有丝毫要告退的意思! “多谢王上关怀微臣,只是,臣虽不敢擅筋骨之壮,但老旗伏杨志在千里,老臣如今还精神着呢!且说这选兵之事定下了,那下面还有选将,微臣以为,我王上年少英,行事喜欢不拘小节,而用人,也当遵循此理才对,所以微臣以为,这巡边之将,应该选取那年少果敢,又能勇于任事的将领。如此一来,一旦现边防有什么问题和疏漏,他才会敢于禀报给王上。让王上早日处理这些积弊,而不能让那些老兵油子将痞子去,因为一旦为将多年,即便是再怎么方正的人,也早就已经变得没有什么朝气,遇事只怕是推谭的居多” “陈道之!你” 忍了又忍,直到忍无可忍,曹侯突然拍案而起,愤怒地伸手指着仍自长篇大论的陈道之,那股沛然冲天的暴怒气势,把旁边的小太监吓得差一点就要当场趴下! 陈道之当曹侯之怒,却仍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慢悠悠地站起来,脸上似笑非笑地与曹侯对视了一眼,一躬身,说出的却是诛心之言,“王上,边境一旦出事,其危害不下于国内的大宗派啊。岂能等闲视之乎?” 曹侯闻言愕然。脑子里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说着说着巡边。怎么突然提起国内的大宗派”咦?这老东西好像话里有话呀! 曹侯眉头紧锁。努力地盯着陈道之,想要从他脸上瞧出些蛛丝马迹来,可惜到了陈道之这个境界,早就已经历练的八风不动了,岂会让年轻的曹侯看出端倪?不过曹侯毕竟是广有心智之人,一旦从不好的情绪里抽身出来,心情平静了下来,那么只需稍稍绕几个弯,再把陈道之今晚的所行所说仔细想一下,立马感觉自己好像 许久,重阳殿内静的针落可闻,那小太监一脸纳闷地一会儿看看跌坐回长榻上皱眉苦思的曹侯,一会儿看看老神在在满脸微笑的老狐狸陈道之,心里直是纳闷到了极点。 这曹侯怎么又突然不怒了呢?怎么就感觉今天的陈道之一言一行都有些怪异,似乎都饱含深意似的?不然的话,以他的智慧,岂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而曹侯又怎么会突然陷入深思? 突然,曹侯再次拍案而起,出乎小太监意料的是,曹侯竟是满面的 ! “好你个陈道之!” 曹侯双手负后。在殿内快地踱起步来,脸上的惊喜之色掩都掩不住,一边走还一边喃喃自语,“对呀,孤怎么就没想到呢?据从阳城来的消息,那小子是贫苦人家出身,所以平素最是讨厌奴隶啊之类的这些东西,想来掳掠平民为奴这种事,他肯定是看不下去的吧?而根据封士大典上的作为来看,他又是一个喜欢一意孤行的人,做事情很是冲动,” 他倏然停步转身,手指冲着陈道之指指点点,“好你个陈道之啊陈道之!爱卿果然老而弥坚!” 说着,他得意的一笑。“如果孤没记错的话,那个家伙应该在十年前就已经是云宗后期的高手了吧?而且他似乎是受到赵国的庇护,以至于这么些年来,我曹国一直不曾将他剿灭。到现在,他似乎应该更厉害了吧?至少对付一个”哈哈哈!”话没说完,他已经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如此一来,孤便可以折去蒋天正的一臂!不亦快哉,不亦快哉!”前后一败加一喜,一向以年少稳重示人的他竟是兴奋地有些失态了,忍不住走过去拍着陈道之的肩膀赞道:“陈卿真是好算计,不愧,为孤之重臣!” 陈道之闻言微微一笑,对于曹侯的赞赏不置可否,只是低眉顺眼地道:“微臣只是妄自揣测罢了,未必就能算计到十分,如要万无一失臣愿为王上前往曹赵边境,亲自去见一见那个人。” “哦?”曹侯闻言,脸上惊喜更甚,当即一挥手,意气昂扬而态度坚决,“就如此行!” 然后,他认真地看着陈道之,突然微笑着一躬身,竟是给陈道之施了一礼,看得小太监目瞪口呆的当儿,曹侯缓缓开口道:“一切都拜托爱卿了!” 霍蒙回到人境庐的时候,已经是四下寂寂,夜已经很深了。 把马交给小奚奴。见爷爷的房间还亮着灯,霍蒙正要过去问候一下,却突然瞥见老魏正自蹲在院子的角落里,一手拿着一把大大的斧子,另一手则是一个木块。看他一下一下举重若轻地削着木头,似乎是在雕玄着什么。不由好奇地走过去,也蹲下身子,却见他手里竟是一个。初具形状的恐龙! 没错,就是霍蒙上辈子在电影《妹罗纪公园》里见过的恐龙! 霍蒙心中大奇。不知怎么就想起刚才那黑衣女子手中那柄造型奇特的弯刀来,再与一脸憨厚老态的老魏对视一眼,霍蒙更是突然想起来,似乎老魏年轻的时候。可是走过不少地方的。 毕竟他当年能成为天下三大刺客之一,获得了整今天下的认可,那阅历肯定会很广。 “老魏,你当年走遍天下,见没见过这种形状的弯刀?”霍蒙一边说一边比戈”把那黑衣女子所持的弯刀说给老魏听。 老魏见状停下了手里的雕刻活计,听霍蒙说完了,他竟是很少见地皱了皱眉头。然后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地道:“天下用弯刀的人很多,但是会用小主人你所说这种形状的弯刀的,却只有一个地方的人。 “哦?说说看。”霍蒙缓缓点头继续问道。 “南方,云梦泽。”老魏一字一顿地道。 霍蒙闻言微微点头。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其实早在见到那弯刀和听到那女子的口音时。他心里已经推翻了来者是神女盟高手的推断,现在看来肯定不走了。 老魏向来少言。但言出必中,所以,他的话可信度几乎是十成。 只是,云梦泽距离曹都实在是太过遥远了,那两个人为何会不远万里跑到曹都来呢?那个黑衣女子也倒罢了,那个隐藏在房后的人却至少也应该是一个大云师,甚至可能是云宗或者更高级别的高手! 一想到自己连神女盟的事儿都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就很有可能是被这么两个,远自云梦泽而来的高手给盯上了,霍蒙就不由得有些头大。 想起自己伸手**到那柄弯刀时感触到的它的奇异材质和那刀面上一个振翅yu飞的图案。霍蒙从地上捡起一块被老魏削下来的木片,在地上画出那图案的大体形状来,问:“这似乎是一只凤凰,就雕刻在那把弯刀上,这种刀在云梦泽是不是也不多见?” 老魏看清霍蒙画出的大概轮廓,瞳孔竟是微微一缩,然后抬起头来与霍蒙对视着,良久。他才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看来他们竟是去找小主人你了。” 霍蒙闻言一愣,忙问:“这么说,他们也来见过你?” 老魏微微点头。“三天前,有一道很强大,强大到连老奴应付起来都觉得有些吃力的意识到访过人境庐,觉察到了老奴的存在,他一触即退。不过即便如此。他流出的一些东西,也已经足够让老奴判断出他的来历了。很明显。无论是云力的特点,还是使用力量的技巧,都说明那人来自云梦泽。”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老奴反追过去的时候,只来得及感知到他们是一男一女两人,而且那女子的实力要比他弱了很多,然后就被他们脱身跑掉了。” 霍蒙闻言点头。心想看来今晚自己遇到的,定是这两人无疑了。 他正想把当时那女子用出的那惊天一刀说给老魏听,让他帮着分析一下,看能否通过这个把来者的身份框定在一个更小的范围。却听老魏已经说道:“而如果老奴我没有记错的话小主人你说的这把刀,在咱们整个云鼎大6上也是只有一把的,这刀的名字,叫一凤凰刀!” 第十一章 纷至沓来 牲豪接到耍鹰扬军出动巡视边境的命令时。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已经是三“小二, 据杜鹏程的解释,每年春末夏初时分曹侯派军队去巡视边境的事情已经是常倒了,只不过往年间很少会动用人数很少的鹰扬军,而今年的时间也比以前提拼了近一个月罢了,而看郜鹏的表情,显然他这个本乡本土的曹都贵族子弟对此也是知之甚详,到最后见霍蒙面带犹疑之色,他甚至笑着解释了一下,说有可能是曹侯考虑到鹰扬军常年的也没有什么任务,这当兵的人。没有任务就没有军功,如此一来,子弟们自然熬不出多少资历来,所以今年才特地把这个任务派给了鹰扬军。 而结合着这一次巡边的出动时间提拼了近一个,月,将将可以让远出的将士们避过六月七月的炎炎酷暑,似乎确实是曹侯特意的照顾鹰扬军内这些贵族子弟们,所以霍蒙心中虽微微有些疑惑,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该让自己这个刚上任没几天的人带着军队出去巡边,但是既然命令都已经下来了,而且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一切正常,他也就并没有多想,只是在三位副将的帮衬下忙着安排行程、粮秣、统带等等行军的军务,而有了杜鹏程这个识途老马的协助,霍蒙等三人虽是新丁,事情倒也处理的井井有条。 一切妥当之后,霍蒙先是跟爷爷辞了行,又。丁嘱老魏保护好人境庐和爷爷,这才到蒋府去见周小溪和蒋琴琴。却没想到,下人通报进去之后,一同出来见他的。竟还有最近一段时间行踪很是有些诡秘的蒋天正。 “咦?师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上次来的时候师妹还说你浪迹天涯去了霍蒙一边见礼一边笑着问道。 因为蒋天正本身就是个很不拘俗礼的人,所以霍蒙在他面前也就向来都是没规矩的很。 蒋天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如平常地骂了声臭小子,脸上也出微笑来,只是在他笑的那一瞬间,霍蒙却突然**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愣了一下之后,仔细回想他刚才的动作,他似乎笑得很是有些勉强,而且心神也隐隐有所破绽,虽然以霍蒙目前的大弈术境界,心里还拿不太准,但是 再次愣了一下之后霍蒙才突然回过神来,蒋天正他竟然受伤了! 蒋天正的实力可是云宗后期啊,几乎是无限逼近云尊的级别!如果非要找对手的,在整个曹都,也就是实力高深莫测的老魏似乎才可以稳胜他一筹,除此之外,就连那个嚣张到打遍了曹都的赵云在他面前都是丝毫都不敢出一丝傲气的。而把根本就不问世事的老魏去掉之后,他在曹国几乎可以被视为是无敌的! 但是现在他居然受伤了! 霍蒙已经吃惊到说不出话来,转头看看蒋琴琴和周小溪却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他顿时明白过来,蒋天正竟然没有把自己负伤的消息告诉给蒋琴琴,而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以束,蒋琴琴的心思都转到了自己身上,所以她竟是也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老爹的不对劲。 于是,眼看蒋天正给自己丢了一个眼色之后转身离开,霍蒙只说是找师叔有些事情要请教,然后便随着蒋天正到了他平时闭关的静室。 “你小子既然看懂了我的眼神一路跟过来,想必是想问我,以我的实力,又怎么可能会受伤,谁又可能伤得了我,是吧?” 当侍者上了茶退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蒋天正不必再掩饰什么,脸上的颓唐之色顿时显无疑,就连语气中都似乎凭空多了几分沧桑的感慨。 “师叔,我记得前两天过来的时候。府里人告诉我,说您出去处理天一宗的事务了,而据我所知,最近两年以来,您早就已经把天一宗的事务都交给琴师妹了,那么,这一次该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才能让您不放心让师妹去处理,必须亲自去,而且您这一去,居然还碰上了比您还厉害的高手,并且为此受了伤。 “就知道你小子鬼精鬼精的,这事儿肯定瞒不住你!”他脸上出一个苦笑来,道:“天一宗下面出了点乱子,几个老王八蛋被人拉拢收买了,准备叛出天一宗,我去让他们变得永远都老实了。” 听蒋天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霍蒙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了起来了 按照蒋天正的所说,那几个想要叛乱的人在天一宗内都是很有地位的,都是早些年和蒋天正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平日也算得上是蒋天正的左膀右臂了,所以蒋天正本来就对他们格外关照,给他们安排的堂口,都是天一以张灯实力也最有钱的,所以平日里他们跟蒋天占可是示册,协,但是就在前几天,正准备再次闭关的蒋天正却突然接到底下的秘密报告,说他们几个人的举动最近突然变得很是异常。 一接到消息,蒋天正立亥就噢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于是他一边不动声息地佯作闭关,一边连夜带人赶到了当地,稍加调查就弄清楚了他们竟是想要叛出天一宗,于是,尽管不忍,他却是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了那几位宗内的元老,迅的平定了还在酝酿阶段的变乱。只是在最后的时候,因为三个蒙面刺客的突然偷袭,才让他负了伤,而且虽然那三个刺客中的两个当场就被蒋天正击杀,但最后还是跑掉了一个。 霍蒙听完了久久无语,蒋天正虽然表面上不怎么管事了,但无论是他对下面的掌控,还是一旦现事情不对时所做出的果决异常的处断,都足可以看出一代大豪的风范。 而且,能被安排了去刺杀蒋天正这等云宗后期高手的,别说三个人一起出手,还是偷袭,就算只是随便拉一个出来,而且还是两个人公平决斗,霍蒙都未必是人家对手。但是在奋起余力之下,蒋天正竟还能在已经负伤的情况下当场击杀两人,这份实力可真是着实了得!只需设想一下当时那电光石火间双方的交手,就令霍蒙神往不已,恨不得身处其间。 只是,以常理推测的话,那几位宗内的元老都已经岁数不了,早就应该是褪去了雄心壮志一心养老的时候,而且蒋天正对他们的待遇一直以来都非常优厚,所以,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是安分守己。这样的人,他们有什么理由会突然要反叛他们付出过很大心血创立的宗派呢? 拉拢?他们有那么容易拉拢吗? 尘蒙沉吟了片玄,才缓缓道:“师叔,按照您的说法,那几位宗内元老都是您的老伙计了,那么能说服他们背叛您,同时又能派出三个实力如此强大的刺客,这个背后主使者的实力。 蒋天正闻言,脸上再次出一抹苦笑,一副拿霍蒙这个家伙无可奈何的模样。 “最后那一个刺客,是我故意放走的,而且,一开始也是我故意让他们打伤了我 霍蒙轻轻地嘘出一口气来,这才更像是一代大豪侠蒋天正的行事手段呢!心念电转之间,他已经开口问道:“这么说,那刺客的来处您也已经查出来了?。 蒋天正的眼神蓦地犀利起来,良久,他才缓缓地道:“根本就不必追查,他们一出手我就已经知道是谁在对我下手了,因为他们用的,是曹国的三大神技之一,破天诀了。 果然。 霍蒙在心里叹了口气,破天诀他当然知道,那是蒋天正和老魏都曾经郑重其事的提起过,甚至还都重点讲解过的,据说那是历代曹侯亲卫队队内的不传之秘,只靠血统传承,威力巨大。 所以,这幕后的人是谁,几乎是呼之yu出了! 是曹侯,也只能是曹侯。 如此一来,一切的一切,几位宗内元老抛弃现在的平静生活不要而选择背叛自己跟随了一生的宗主,蒋天正故意受伤,给对方留下一种其实蒋天正的实力并没有高到离谱的感觉,而且还特意给对方留下一个,可以报信的人,也就都变得合理起来了了 霍蒙犹豫了一下,突然道:“师叔,前天上午,在你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曹侯给我和鹰扬军下了军令,命我率领鹰扬军外出巡边,您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蒋天正闻言点点头,显然是听懂了霍蒙话里话外的意思,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你今天过来,就是跟你那个小媳妇还有琴琴辞行的吧?其实这件事你倒不必多疑,曹侯要对付我,把你支开了也没用,而就算是要对付你,他也不可能让你手底下那个,鹰扬军给你垫背,要知道,那里面可都是一帮贵族子弟,死了谁都是麻烦!所以,你这一趟出去,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是有一点,是我要提醒你的”犹豫了一下,蒋天正的口气前所未有的慎重了起来,似乎每一句都要拿捏一番,才敢说出口,“你这一趟出去,以平安无事为第一,要多看多听少做,凡事尽量不要自己拿主意,尤其是,如果在路上你碰上了一个叫张千夫的人,那么,记住我的话,避开他,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要招惹他!” “因为就连我,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第十二章 说英雄 又蒋天正的密室出来。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霍禀仰天叹了口气。 虽然这位师叔一再的安慰自己,说曹侯就算是要动天一宗,要动他蒋天正,也绝对不敢明看来,因为一旦光明正大的比拼。就算是最后能成功吃下天一宗。曹侯手中的势力也必将折损过半,这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习惯,而且因为有了蒋天正这个云宗后期的高手在,一旦双方撕破脸皮,那么甚至连曹侯的安危都会成问题。 而如果是暗的里下手,用蒋天正的话来说,他对自己的智商和可从来都没有失望过。就凭曹侯和朝中那些个贵族们大臣们想要跟他斗,还嫌嫩了些! 当然,霍蒙知道虽然蒋天正说的都是实情,但是其中却也不乏安慰自己的成分,要知道。曹侯毕竟是曹侯,是一国之君,他想要对付谁,不管明里暗里,都有的是办法。而要想彻底震慑他,打消他对天一宗的觊觎。按照蒋天正的说法,除非自己这边能出现一个。真正的云尊期高手。 可是云尊的境界。岂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且不说霍蒙眼下只是处在云师的后期,连大云师的境界都不到,距离云尊更是有万里之遥,就算是蒋天正已经达到了云宗后期,似乎只差一步,就可以迈入云尊的殿堂了,却还是在云宗期一止步就是十几年,而且他自己甚至说,他想要突破到云尊期,三五年之内基本无望。 难道三五年内。就这么任人宰割吗? 对了,还有老魏。想起老魏来,霍蒙顿时觉得,似乎自己有必要开口问他一下了。这个看上去已经半截脖子入了土的老仆人,可是就连蒋天正都不知道他的深浅呢! 尽管霍蒙有些忧心仲仲,却还是勉强挤出一副笑脸,过去陪着周溪和蒋琴琴说了会子话,毕竟既然她们都已经要做自己的女人了这做男人的自然不能因为自己心里有压力,就因此而弄得女人们也跟着不安 只走到最后。因为提起霍蒙要外出巡边的事情,而且这一走就要几个月,所以两女都是不舍,不过她们都知道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转圈的余地,所以顶多也就是念叨几句,余下的就只是些叮嘱的话罢了。 临走时犹豫了一下,霍蒙还是特意的叮嘱了蒋琴琴一句,让她这段时间多关心一下自己老爹,看蒋琴琴一副突然惊醒的模样。似乎恍然有所悟,霍蒙也就不再多说,以她的聪明,自己只需点上一句就足够 。 而蒋琴琴也在最后叮嘱霍蒙,说是让他这一路巡边时,记得沿途打听一下古平生的去向,毕竟不管如何,他都还是天一宗的弟子。霍蒙知道自从封士大典上败给自己之后,那古平生就突然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闻言也就答应下来,只说自己会尽力寻找。 接下来的时间。霍蒙又分别到赵云的府上和明辉先生的红楼去辞了行,托他们在自己不在曹都的时候帮忙照顾霍东云老爷子他们。两人都痛快的答应了,而赵云托霍蒙沿路帮忙打听一些赵国国内的消息,明辉先生则让霍蒙帮着留意观察一下边境的往来商旅,帮他按集些有趣的故事,霍蒙也都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回到人境庐之后。他又提笔给老爹霍长河写了封信,告诉他自己最近要外出巡边的事情,只说让他不要担心自己,只是例行公务罢了。写完后犹豫了一下,索性给鱼玄素也写了一封,除了答谢她对药王村一直以来的照顾之外。也顺带提到了请她留心帮自己请一位好的铸剑师,说是如果一切顺利,那么等自己从边境回来之后,就要让那铸剑师帮忙打造几个材料特殊的药鼎,到时候,自己要开始学习炼制些特殊的丹 。 两封信都写完之后,拿火口封好了交给爷爷托他派人送回阳城去,就算是把临行前要做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只等明天一早出即可。眼见离天黑还有些时间,而且自己又不必回鹰扬军去值夜,便索性拿了把小板凳,坐在院子里跟老魏聊起天来。 “我是什么时候晋级到大云师境界的,说实话年头太久,早就不记得了,其实到现在。我连那些级别都已经是记不清了”老魏笑眯眯地道,转看了霍蒙一眼,他迟疑了一下,又道:小主人你进步的度,是老奴生平所仅见,想想去年你网来那会子,好像是才刚刚入门吧,可是现在,前几天你似乎是差一点就突破了,怎么,莫非是小主人在修炼上遇到难题了?” “那到没有”霍蒙笑笑,虽然他现在还没有突破,但是他却隐隐知道,自己距离突破到大云师境界,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罢了,所以,他倒不必为此担心什么,当下便只是笑着道:“我就是想听你说说你当年行走天下,博得天下三大刺客之名的英雄传奇。” “英雄小主人喜欢做英雄?” “是啊,难道你不喜欢吗?想必天底下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涧书凹甩凹 厂告少,事薪由,小谍事多 “做英雄,,好啊,做英雄好”说着说着。老魏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神往,似乎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往昔英雄生涯的只鳞片爪,只走到最后,他却突然没头没脑地叹息了一句,“有梦想是好的,只是”英雄这个东西,有那么好当吗?” ※ “部兄,你的梦想是什么?” 由曹都直达边境的宽阔大道上,霍蒙与郜鹏并丐而行,一边流连于天地间盎然的春色,一边貌似无心地问。 二十天之前。在曹侯派来的一位监督官员为大家送行之后,一千多鹰扬军就踏着朝晖昂步出曹都,踏上了为期八十天的巡边之旅。 从曹都出来这一段路,可以说是最轻松的,不需要四下哨探,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而且时令也令人舒服,所以这些天里面,尽管大军的行进度并不慢,但是整支鹰扬军却并没有出现什么反弹,相反,大家对于这次出来巡边,似乎都是一副兴致满满的样子。以至于眼看要到前方的南平关了,整支队伍依然士气高昂,于是就让霍蒙这个主将也不知不觉的放开了心怀。 “梦想?霍将军你还真是问住我了!”郜鹏笑笑,“小时候,我娘告诉我,我要努力修炼,长大后好给她争口气,那时候,我的梦想就是能让家里的那些兄弟姐妹们,还有下人们高看我一眼,高看我娘一眼,能让我爹对我多一些关注,你知道,大家族嘛,人口太多了,只要你不努力,就连自己的亲爹都未必愿意搭理你。” “后来呢。我逐渐的在同龄人之中脱颖而出。包括我,包括我娘,包括我手底下的下人奴隶,都好像是在这个家里有了些地位,被人看重。但是那个时候,随着我的进步越来越慢,我开始知道,原来修炼的道路是那么艰难,怪不得越往上走人越少,说到底,实力这个东西,来不得半点虚假呀!” “再加上随着我在家里地位的提升,能接触到的东西就开始逐渐多了,你想想,当一今年轻人拥有了倚马金堂的富有。软玉温香的旖旎,他得需要有多大的心智,才能控制着让自己继续苦修?” “所以”听郜鹏说的实在,霍蒙忍不住一笑。 “所以,我就干脆参加了封士大典,心想干脆就到这里吧,反正我又不准备当什么名扬四海的大人物,也没那个资质,而且,就我眼下这点水平,仗着些家族余荫,也足够过一辈子的舒服日子了,如果非说梦想的话,大概就剩下希望自己的官越做越大了,怎么样,够俗的 霍蒙哈哈一笑,“说起来你我都是俗人,只不过眼下我还没有放下修炼罢了,所以。我可没资格说你公 ” 谁知郜鹏闻言却是肃容摇头,“不,你跟我不一样。霍将军,恕我直言。你的资质是我从小到大所见过的人中最高的,你的进步之飞,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已,所以,你的梦想应该更高远些才对!” “哦?呵呵。你觉得我的梦想应该是什么?” “你的梦想”唔,让我想想”沉吟了一下。他突然扭头认真地看着霍蒙,“我觉得,你应该做一个英雄。” 或许是从小就在家族的巨大压力下生存,让这个看上去性格很四海的年轻人多了一份常人所没有的洞察力吧,他的话竟是直指人心,以至于正对上他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霍蒙下意识的就想逃开。 口中打了个哈哈,霍蒙很随意地别过脸去,目光似乎是很随意的落到宽阔大道的另一边的商人们身上,道:“部兄你也太高看我了,其实我从小到大最大的梦想,就是想做一个既衣食丰足又不受人欺负,而且还什么都不用去做去管的懒汉就好了。所以。其实我一直都挺想做一个商人的。” “商人?”部鹏的眼中满是惊讶,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一个修炼前途一片光明,似乎有着无限潜力的年轻人,怎么会有一个想当商人的梦想,要知道,商人就算是再有钱也没用,因为他在大周天子治下的每一个国家,都是没有什么地位的。 “是啊,商人多好啊,有的是钱,还可以随意的周游天下”你看这队商人,跟我们相比,大家同样是在赶路,可是人家多轻松”咦?慢着 ” 说着说着。霍蒙的口气突然轻松不下去了。 此时正停在大路另一边等鹰扬军先过去的似乎是一个商队,只是这商队似乎大的有些太离谱了,竟是前前后后拖出了足有百余丈长,看去至少有几百个人,那些在商队四周往来护卫的人,身上也似乎有一种常年杀戮所形成的戾气,这绝对是不该出现在普通护卫们身上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怎么走在商队中间的,竟是些衣衫褴褛的乞丐? 第十三章 杜鹃花开笛声哀 “姐,你看。杜鹃花习”杜诺突然伸手指着田野尽头的匠腻”红,黝亮的眸子里突然炙热如火,就连苍白的脸色似乎也突然地泛出了奇异的瑰红。 和奴隶商队中的其他人不同,杜诺是唯一一个坚持每天都要洗脸的人,虽然他只有十二岁,用其他人的话来说,他还只是一个小屁孩子,所以还不懂得自己身份的意义。 都已经做了奴隶了,这脸洗不洗的,还有什么打紧。 走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比他高了将近一头,看上去已经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她虽然也和其他的奴隶们一样满脸的尘土之色,但是一路行来,那额角鼻翼处偶尔被汗水冲去尘土的地方,却还是露出几分极为少见的腻白瓷色,再加她脸蛋儿生得极是周正秀美,因此不难猜想,一旦收拾一番,这定是一个美人胚子。 此时她闻言抬起头来,顺着自己弟弟的手指看过去,见远处竟真的有一大片正开得烂漫的杜鹃花,那火红的颜色,似乎正在烛亮蔚蓝的天空。 低下头来慈爱地摸摸小杜诺的脑袋,她笑了笑,弟弟叫她看花的意思她当然明白,因为自己的名字就叫杜鹃,还因为在姐弟两个出生并生长了十几年的那个小村落周围,就是开满了杜鹃花。 看见那抹炽烈的火红,就突然想起了家。 这个时候,家里的杜鹃也应该已经是红得漫山遍野了吧?只是不知道这帮强盗们的一把火,在烧毁了村居的同时,是否也烧死了那些杜鹃。 “诺诺,还疼吗?”杜鹃伸手轻轻地婆娑着弟弟脊背上的鞭痕。 这一路行来。姐弟俩和其他的奴隶们一样,除了满面灰尘之外,也早就已经是衣不蔽体了,尤其是小杜诺,那些强盗们的鞭子极是狠辣,每一鞭都会在划破衣服的同时勾走一条血肉,十几天过去痕在逐渐的结病,但新的鞭痕每天都在出现,密密麻麻的在他的脊背上织成了一道血红色的网。 在一个十二岁男孩那黝黑而瘦弱的脊背上,那一道道殷红的鞭痕是如此刺目,直若杜鹃啼血一般,每次看见都让他的姐姐忍不住想要流出泪来。 杜诺的瞳孔突然一缩,疼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却很快就挺起脊背,昂然道:“姐。我不疼,你放心吧,我一定可以保护你的!” 杜鹃缓缓点头,泪中带芜 这个十二岁的小家伙一直都固执地以为,是他每天的挺身而出保护了自己的姐姐,所以。尽管脊背上那些每天都在增加的鞭痕总是让他疼得半夜睡不着觉爬起来悄悄地哭,但是当着姐姐,当着那些可憎的强盗们,他却总是挺直了脊背,用自己那已经伤痕累累的脊背,保护住自己的姐姐。 杜鹃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其实自己没有被拉去和其她的女人一样成为强盗们一路上的泄品,只是因为那些精明的强盗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将来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所以才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给留到了现在。 每次看见小杜诺这副坚强到令人心碎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要告诉他小诺诺,咱们都已经成了奴隶了,你是护不住姐姐的,所以,不要再为了姐姐去挨打了。保护好你自己,你才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需要保护的,是你自己啊! 但是她明白,或许到了现在,保护自己这个姐姐,已经成为了他心目中生活所留下的最后一抹光亮了。 犹豫良久,她凄然一笑,“姐姐相信小诺诺一定可以保护姐姐 小杜诺狠狠握拳。眸中的杜鹃花怒放如火。 ※ “不许说话小杂种,再他妈说话老子这就叫兄弟们把你姐姐给轮 小杜诺愤然望去,却再也不敢说话,饶是如此,那一脸凶相的强盗还是纵马过来,刷的一鞭挥下,鞭子是冲着女孩子杜鹃打过去的,但最后却还是落到了小杜诺的背上,疼得小杜诺又是一阵呲牙裂嘴。 似乎是早就知道这个小屁孩一定会去替他姐姐挡鞭子似的,那强盗收回鞭子,哈哈大笑,一扬手,又是一鞭要打下去,“老子打死你这个小杂种!” 这个小家伙倔强的让人心烦,却也倔强的让人好笑。旅途无聊之极,玩女人玩腻了的时候,打他几鞭子娱乐一下,也算是一桩不错的消遣。 “张老三,行啦。没看见后面有一支军队过来了嘛,你给我收敛点。”他的同伴招呼他。 “怕个鸟,咱们走这条道那么多次,遇见军队也不是一次了,曹国的军队还不是连敢放个屁的都没有!”张老三抬头瞥了同伴一眼不屑地道 ,川最后他办是悻悻收回鞭子,妾下向“一杂种你给我川“用”然后纵马慢悠悠地晃回同伴身边。 这时候,队中的其他奴隶们大多也都抬起头来看到了田野尽头的杜鹃花,一双双死灰般的眼眸突然多了一抹温润的颜色,似乎是和那姐弟俩一样,也想起了小村周围那漫山遍野的杜鹃花。 正在此时。突然响起一道凄枪苍凉的竖笛声。 大家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一匹马停在了道路一旁,马上那个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怪人正目视着远处的杜鹃,秀美的侧脸上写满了忧伤,而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根黝黑的竖笛。 一曲笛音,听得无数人目泛泪光。 静静地伫立许久。那怪人突然勒马转过身来,竖笛不知何时又已经不见了,映目而来的是他那怪异的装束,和他另一侧脸上那一道赫然的刀疤。 那刀疤从眉心直贯到右边的下巴,刀疤处新生的嫩红望之触目惊心,直让原本秀美的他看上去陡然多了一抹凶悍之息,而且,他明明是个男人,却穿着只有新嫁娘才会穿的大红嫁衣,下身则是一条葱绿裙子,裙角处还绣着一只金灿灿振翅欲飞的凶猛秃鹫,望去森然,似乎随时都可能择人而噬。 很多人只看他一眼就赶紧低下了头去,这人除了打扮怪异之外,就连身上的气息也怪异地让人心中瑟瑟抖,似乎被他看上一眼就将被摄去魂魄一般。 只有那帮凶悍的强盗们看向他的目光才充满了炽热的尊敬,还有一丝下意识的恐惧。 “原地停下,等那支军队过去了再走,都把人给我看严实了。” 他口气森然,似乎刚才那一曲凄然的竖笛并不是从他口中吹出来的一般,而此时他的脸上也已经不见了方才的忧伤,重又恢复了一副阴鸷之色,就连那刀疤都好像是又突然活了过来,正在张牙舞爪地蜿蜒游动。 强盗们闻言大声应诺,一阵挥斥之后,整支队伍很快就停在了原地。 ※ “乞丐?霍将军你说笑了。这分明就是一支奴隶商队嘛,那队伍中间的,应该就是他们要运送贩卖的奴隶了。怎么,据说霍将军家里也是开着丹药店的。应该颇为富有啊,不会连奴隶都没买过吧?” 霍蒙当然没买过。 当然了,其实蒋家也多得是奴隶,但蒋家父女都不是暴戾的人,待下人颇为宽厚。所以。以霍蒙平日所见,蒋家的那些下人奴隶们,其实也大不了就是以前想象中古代社会大官们家里的下人一般罢了,并不让人觉得如何凄苦,直到眼下看见这一队衣不蔽体的乞丐。他心里“奴隶”这两个字才突然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在这个时代,人。是可以被当做商品来交易的。 “这些奴隶们是怎备来的?”他下意识的问。 “你是说来源?来源可就多了,卖身还债的,犯了死罪的,被配的,种种不一吧!怎么,霍将军也想买几个回去?我看那队伍里有几个女孩子可是不错。你别看她们现在脏兮兮的没什么看头,回去之后稍加收拾,养个半年一年的,不怕不是个可人儿啊!” 说话的功夫,两支队伍已经并行起来,那支停下来的奴隶商队里几乎所有人都扭头看着这猎猎军旗与铿锵刀马,而先头部队的将士们则已经开始对着那些奴隶们指指点点起来,看他们望向奴隶商队中那些女人时炙热的眼神,想必如果这不是在行军中,又或者是如果主将们都不在的话,只怕他们早就已经开始打听价格了。 郜鹏见霍蒙脸上已经有了些不爽的神色,便呵呵一笑,“霍将军,你就别责怪将士们了。大家平日里在曹都,谁不是体面人家的公子哥儿?这一出来就是二十多天见不着女人,兄弟们只怕是憋坏了,这个时候稍稍纵他们一下。非但影响不了军心,反而会让将士们感觉你更亲近的。反正看这支奴隶商队的架势,一路走来这种事儿他们也不是第一天干了,奴隶们是早晚都要卖出去的,在卖出去之前多挣一笔钱,他们又岂会拒绝?” 听他这话就知道。虽然他和霍蒙一样,都是才当了将军没几天,但是在此之前,他一定是从家族那里得到了如何执掌一支军队的经验,而如何处理行进中军队中的士气,和如何拉拢军心,自然也应该是其中的内容之一了。 只是,,看着那些衣衫褴褛满面尘灰之色的奴隶,霍蒙久久无言。 第十四章 入境随俗否? ※一天煮访晚,鹰扬军早早的就在座小山的山脚下扎下了必联 时一边派出斥候哨探四周,一边命人拿着曹侯颁下的令牌前去离此还有三天路程的南平关通知当地守将准备迎接。 而稍晚时候。行到左近的商旅们也都纷纷在距离大军营帐不远的地方搭起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行旅帐篷。出门在外总要担心些安全问题,又何况这里已经地近曹赵两国边界,最是容易出事的地方,而依傍着大军的营帐歇上一晚,自然是相对最为安全的,就算为此耽误一下行程也值得。 就连那支奴隶商队也在不远了营盘。 “诸位军爷放心。知道诸位行军甚苦。所以好货色还都给诸位留着呢,那些商旅们虽然也饥渴,但怎比得了诸位军爷?不过就是随便凑几个小娘们把他们打一下也就走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晚上,小人在那边营帐里恭候诸位军爷的大驾光临,记得帮小人多招呼些人过去放心,一定是留给诸位最好的,保证都是十五六岁的大闺女,嫩得能掐出水儿来!” 一个肥头大耳一身绫罗绸缎的大胖子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睛往大军的营帐里的,末了才问:“诸位军爷,不知是否可以帮小人通禀一声小人想给军中的将军们送些礼物军爷们也知道,这军法如山呀,可要是军中的将军们也都”嘿嘿”话不用说的太明。把守营门的将士们就已经心领袖会了。 毕竟大家都还是军人不是?这个**可不是什么光鲜体面的事儿,一旦上峰要是非得追查的话,行军途中公然**,这个罪名可还走了不得的,所以,如果是让上峰们先一步下了水” 这胖子真毒! 说话的功夫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家已是意动,却不知就在他们犹豫着措辞的时候,霍蒙已经站到了他们身后。 “咳” 郜鹏干咳了一声,将士们顿时各归其位,一脸的严谨,其中那当值的小校忙上前一步,叉手禀道:“启禀霍将军。诸位将军,这位陈楠陈先生说有事想要求见诸位将军。” 霍蒙点点头嗯了一声,那个叫陈楠的胖子脸上立刻挤出一副灿烂到诡异的笑容来赶忙上前来见礼,说是什么商旅之辈,多亏了大军庇估才有些钱赚,安居之余,不敢忘了大军的厚德,所以这次过来是备了些礼物想要搞劳一下远出行军辛苦的将士们。 那胖子拍马屁拍到唾沫横飞的时候,郜鹏微微侧身。以只有他和霍蒙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怎么样霍将军,我没猜错吧?这个礼物你还不能拒绝。你想啊,你一拒绝。等于是让底下的兄弟们不安心哪,这可不是带军之道哇。所以呢,你就委屈一下,入境随俗嘛!” 顿了顿,他又道:“能被这家伙拿得出手的,想来货色差不了,这么一想,我小肚子里都开始冒火了,又何况兄弟们?”霍蒙闻言正要反驳,却听他突然一转,又道:“再说了,就算霍将军你网正,不想要他们的礼物,那就先收过来,再还人家女孩一个自由身,岂不也是一桩美事?” “呃”心念电转之间,当时蒋琴琴写给霍蒙的那封信突然冒了出来,“也罢,反正我也没准备认真的当什么平远将军”他想道。 对那胖子笑了笑,霍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煦随意一些,似乎只是在闲话家常,“骑了一天的马,正想松松筋骨,那,帮将军、关将军、杜将军,要么咱们一起出去走走?” “遵将军令!” ※ “几位将军这么年轻就已经率领大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哇,小人这里斗胆求一个面子。诸位将来回到曹都,在曹都的大臣贵族们中间,可千万要替小人美言几句,如果能顺便让他们也看一下小人送给诸位的礼品,那就更好了!”说着说着,那胖子有点手舞足蹈乐不可支的意思。 “怎么着?你还准备把生意也做到曹都去?”郜鹏笑着问道。 “瞧将军您说的小人做的这是小生意,要是不多扎几个地儿,多仗着诸位将军大人们给的一点薄面小人我还不得饿死啊!眼下这些个。是卖到赵都去的。等小人下一笔再攒够了人数儿,正好去曹都,届时就要靠诸位将军多多关照小人了。” 昏暗的营帐里已经烧起了烈烈的火把,而且那些女孩子应该是被吩咐过特意洗了洗脸稍微梳妆打扮了一下,所以这时再看上去,一涧书凹甩凹咖厂告少,事斩由”、谎事多 洱时都显出此姿色之白天路遇时自然不同。霍蒙业。”去,现其中还有两个甚至能算得上是十成十的大美人儿,只是”, “你的生意还是小生意?那你到是跟本将军说说看,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比买卖人口更来钱的?”他忍不住道,同时眼睛落在了瑟瑟缩缩地躲在角落背灯处的小杜鹃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已经死了,其她的那些女孩子虽然也都漂亮,但看上去却一个个都是一副木然的神色,即便是面临即将被送人的命运,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抬头看一看正在对她们品头论足的这些来客,唯独这个女孩。看见有人看自己,就露出一副凄楚的表情。那双似乎会说话的大眼睛里竟满满的都是哀求。 只是,她在哀求什么?在哀求来者选中她。带她逃出火海?难道她不知道,除了自己之外。即便是其他人选中了她,那也只是让她从这一个火海进入另一个火海吗? 武者 ,是哀求不要选中她?那可奇怪了,莫非这里还有什么让她留恋的? “是权力,权力呀这位将军!”那胖子看向霍蒙的目光中满是炙热的神色,好像霍蒙已经不是霍蒙,而是一棵活生生的招财树。想想也对,霍蒙今年才只有十七八岁,是眼前四位将军中最年轻的一个,却居然已经做到了堂堂一军主将的位子上,在这胖子看来,他不是家中地位很高,就是个人实力级强悍,不然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身居如此高位,而这两点不管是霍蒙占了哪一点,对他来说,都是很值得为未来而投资的。 因此,他的话听起来也就越真诚,“您想想,正是您手中的权力,才让人我心甘情愿的送上礼物,而且只要您愿意,此后小人的礼物会源源不断”让您说。世上还有比这无本万利的生意更赚钱的吗?” “呃”霍蒙闭言有些愕然,到不是因为他能说出这番歪打正着的所谓道理来。而是觉的这家伙也太直白了吧?简直是直白到肆无忌惮! 难道他不知道。就凭他这般贿赔自己,自己已经完全可以把他给抓起来,同时扣查他的奴隶商队了吗? 心念电转之间。霍蒙伸手指了指努力往角落里扎的杜鹃,“这个。女孩看上去似乎不错。” 他知道,自己这个主将不选,那郜鹏他们三个也就没法选,既然要入境随俗,那就干脆痛快一点吧。而眼下帐篷里这些女孩之中,也就这个,女孩子的眼神儿还算活泛,想必救出这样一个还活在希望里的女孩子,总比救那些个心如死灰的要价值更大一些。 谁料想霍蒙的话音网落,那个女孩的眼神却是突然一暗,脸色也刷的一下苍白起来,好像是一只突然被射中了胸膛的天鹅,凄美,绝艳,无助,苦恰 霍蒙觉得自己的心被突然揪紧了。 这么说,,她是在哀求我不要选她? 来不及再多想什么。那胖子已经乐不可支地在旁边聒噪起来,“将军好眼力!这个叫杜鹃的女孩子是小人这一批的货物中最漂亮的一个”您别看她现在又脏又瘦。可是您看,她眼角眉梢处隐匿风情,肯定是天生媚骨啊,而且虽然她身子很瘦,但是只要您伸手一摸就明白,这么瘦的身子,那手感仍是丰若无骨的,最关键的是,您看她眉心未散,眼角未开,绝对还是一个雏儿啊,到时候您带回去,只要在府上将养那么几个月小人敢担保”说着说着,他啧啧连声,似乎连肥圆的脸上挤出的每一道褶子里都满是对霍蒙的崇拜。 霍蒙突然摆摆手,“就这样吧!” 部鹏和关杰也都很快选中了一个看上去极有眉眼的女孩子,那胖子照例一一的念叨着恭维一番,说是稍后就一起送到大军的营帐里去,这时那杜鹏程虽然照旧冷着脸,从头到尾都不一言,却也还是入境随俗地挑了一个看上去很是质朴的女孩子。 而这时霍蒙偷眼看去。那个叫杜鹃的女孩子已经是满面的神思不属,似乎正在为着什么而担心不已。 心中正有所想的时候,部鹏已经开口告辞,霍蒙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但就在他正要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却突然听得营帐外头闹了起来。 远远地似乎是一个小孩子在大喊,“你们这帮王八蛋,快放了我姐姐!” 第十五章 张千夫 蒙生出营帐的同时,身后那个叫杜鹃的女孩子也凡橡孵,般的冲出了营门。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求求你们。不要打他!”她哭泣着跑过去,一把拉过小杜诺,将自己的弟弟护在了身下,于是,那犀利的鞭子第一次落到了她的脊背上,她立刻疼得打了个哆嗦,老鹰护雏的姿态却越的坚决。 霍蒙突然明白了她为何会哀求自己不要选中她。 因为她有她的牵挂,而且这牵挂对这今年轻的女孩子来说,或许是已经过了自己的生命。 “住手”。胖子陈楠脸上的肥肉心疼地抖动起来。他过霍蒙等人,大步向那些商队的护卫走去,“你***找死是不是?知不知道这小妞已经是这位将军大人的人了?你居然敢打她,***”他夺过鞭子来,刷的一鞭子照头甩下。 “哦!” 那护卫皱了皱眉看着胖子陈楠,身子却是一动不动,因为这一鞭落下来,打中的并不是他。 胖子商人陈楠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肩头哎呦连声。脸上的肥肉因为疼痛而抖动的越厉害,不过他还是扭过头来冲霍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看来你的鞭术可不太好。”霍蒙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心底却是微微一动。 看这些护卫们的眼神,似乎一点都不怕自己的大老板嘛,反而是不断看着远远地站在营地角落里那个。穿着一身女人衣服的刀疤脸,似乎他才是他们的领似的,而且看在霍蒙这等高手的眼中,那胖子陈楠想要打人却误中自己的动作实在是做作之极也鳖脚之极。好像他并不是真的如他所表现的那样不会用鞭子,只是因为他并不敢动自己的手下。 这可就奇怪了。 似乎并不在意的在那个红衣人身上扫了一眼,霍蒙很快收回了目先,。此人的心智之坚毅暴戾,实力之高深莫测,即便是隔了至少二十丈的距离。霍蒙仍然可以清晰的把握到。 “你们这帮强盗”。杜诺挣出了姐姐的臂膀,坚定地把姐姐护在了身后。虽然他身上血肉淋漓惨不忍睹,但是那目光中的仇恨和坚毅却越浓烈,直若大火燎原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凛冽的眼神? 霍蒙突然想起自己的小时候,不管是那个躲在孤儿院里的轮椅上独自抬头看天的自己,还是那个在宁静的小村落里牵着周小溪的手的自毛,眼神也一定是这样的吧? 坚定,坚毅。坚强。 “杜先生,这个小男孩什么价钱?本将身边还缺个伶俐的小童,我看这个小家伙倒是不错。”几乎是一瞬间鬼使神差的,他已经决定要连同这个小男孩一起都救下来。 短暂的吃惊之后,那胖子陈楠眼神一转,在小杜诺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现这个小男孩虽然瘦骨嚼响,但却和他姐姐一般,也生得一身细皮嫩肉,于是,他立刻就得出了自己的推断。 微不可查地与那红衣刀疤脸交换了一个眼神,他那满脸的肥肉立刻挤出一个菊花般灿烂的微笑,“这小家伙能值什么钱,之所以把他带着,实在是因为不想让他一个人饿死啊!他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不是,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小人等虽是商人,却从不敢做那有悖良心的事情!大人您要是愿意收留他,实在是帮了小人一个大忙了,哪里还用提什么钱不钱的,您不问小人要钱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 “呸,他们还有脸说良心这两个字,他们都是强盗!是杀人放火的强盗!” 杜诺趴在一张行军床上,露出光裸瘦弱的脊背。尽管杜鹃为他擦药的时候,时不时会让他疼得皱起眉头咬紧被子,但仍然无法打断他充满了仇恨的控诉。 这是一个坚强,但是却并没有太多心机的小男孩,于是,当霍蒙把他们姐弟带回军营。还命人烧水给他们洗澡,末了还拿出药品让杜鹃给他背上的鞭伤擦药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把霍蒙当成自己人了。 按照他的说法。他们姐弟俩和这支奴隶商队里的不少人一样,都走出生在一个名叫杜家庄的宁静小山村里,那里开满了漫山遍野的红杜鹃,美得让人心颤。村子里的人们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辛勤地操持着生活,过着虽然不富裕但是平静自足的幸福生活。而且他们都坚信,他们的小山村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生活也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好,直到有一天。一帮明火执仗的强盗突然闯进了他们宁静的家园。本书来目泪书吧凹扣咖会员牧集友布 他们杀人,他们放火,祖祖辈辈起居坐卧的房屋在大火中战栗,在噼啪作响,然后轰然倒塌,村子里的男人们一个个倒下,妇女和孩子抱成一团欲哭无泪,只剩下声竭力嘶的大喊。 但是没有用,距离杜家庄最近的村子也在二十里开外,而因为大山的屏障,远处的村落根本就看不到这里的大火,也听不到这里的哭喊,于是,当一切重又平静下来,村子里所有被认为可以卖钱的女人和孩子,都成了强盗们手里的商品。据说他们将被卖到遥远的赵国去。 这一路上,他们亲眼所见不断地有村庄被烧毁,不断地有新的面孔加入进来,强盗们简直无所不能,无人能敌,于是,他们想跑跑不掉,想死死不成,一日复一日,终于一个个的木然了。 只有孩子们在看到自己的母亲被淫辱,或者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被鞭答的时候,他们的眼中才会出现一种人类该有的眼神,但也已经不是反抗或愤怒,而求。 听一个犹自带着些许童稚的声音缓缓道来这一路的血泪,霍蒙紧紧地抿着嘴唇,如果遭遇这种横祸的是药王村”霍蒙简直不敢想象那种后果,, 为何芒活的獠牙总是会降临到这些与世无争的人身上? “这些钱和吃的你们带上,擦完了伤口就走吧,记得把药也带上,你的伤还要过一段日子才能好,多擦几次可以让你好的更快一些,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现在。你们自由了!” 丢下一包散碎银两和几大非烤好的熟肉,霍蒙转身走出了营帐。 ※ “杜将军,我想扣押这个商队,因为我怀疑他们掳掠平民为奴。” 在送这姐弟俩离开军营的时候,霍蒙出乎意料的遇到了杜鹏程,极目远望,远方那天地之交的无尽黑暗处,似乎也有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在尽力的奔跑。 于是,霍蒙冲他露出一个微笑,而很罕见的,在看到那对姐弟相互搀扶着离开之后,杜鹏程转过脸来,居然也第一次冲霍蒙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是不可能的!”杜鹏程低着头,似乎在犹豫着自己的措辞,隔了好久他才缓缓地说:“末将刚才去调查过了,这支奴隶商队的来头大得很,霍将军你初入军营可能不知道,在各国边境,其实有很多这种掳掠平民为奴的强盗团,而各地的边关将领们,也最喜欢出动去剿灭这种强盗团,因为一来强盗团的规模和实力都有限,所以剿灭起来既不费什么力气,又可以顺手获的一场军功,而二来,” 他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二来还可以获得很多奴隶,反正那些人已经没有了土地和亲人。所以,作为战利品,他们几乎每次都会被曹侯赏赐给将领们 “但是这一支商队。却跟那些强盗团不一样”。说着说着,他忍不住往那商队的营帐处看了一眼。“霍将军你也该看见了,不管是白天行路,还是拉拢军队,他们都光明正大的很,几乎没有丝毫忌讳”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即便你手上有着十足的证据,却只怕是就连南平关的守将们,也不会同意你扣押这支商队的。” “你是说,他们在曹国上层有支持者?或者是他们已经买通了很多曹国边境的守将?。霍蒙闻言大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可就不单纯是掳掠平民为奴那么简单了。 “不”杜鹏程摇摇头。“不是买通,是被迫合作”。 “被迫合作?你是说”他们,这支商队竟然可以威胁我曹国的军队和将领?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杜鹏程当即反问,而且说话间,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霍蒙。 霍蒙无言以对。 如果说是他们拉拢腐蚀边关的将领,那么霍蒙可以相信。毕竟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是圣人。金银财宝总是被绝大多数人喜欢的,而成边辛苦,即便这些守将们动了心思被人拉下了水,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稀奇,但是被迫”他们可是曹国的堂堂将领,且不说能做到边关守将的地步,就证明他们自身已经拥有了相当的实力,就单单是手中握着的那些士兵,他们也不至于被一帮商人和强盗所胁迫吧? “为什么会是被迫?。良久之后,从吃惊中回过神来的霍蒙问道。 “因为这支商队的主人,名叫张千夫!” 第十六章 高高扬起的屠9182 这毛经是霍蒙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而且比上一次更加让他印象深 。 如果说这个名字从蒋天正的口中说出来,还只是让霍蒙震惊,让他把蒋天正那一句“就连我都不敢轻易招惹他”的忠告铭记在心的话,那么到了现在,这个名字所带给他的,已经不只是一个震惊所能概括得了 。 此人竟然是这支奴隶商队的领”怪不得! 怪不得这支商队会如此肆无忌惮,怪不愕连曹国的边关守将都要被迫合作,怪不得杜鹏程说即便自己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却仍然绝对不可能把他们扣押”只是因为张千夫这三个字,一切就都已经有了解释。 能被曹国第一高手蒋天正所忌惮,又能让曹国空废若干年的努力仍无法剿灭,最终只能默认他的存在的人,当然不是眼下的霍蒙所能惹得起的,但是, 远处那对姐弟已经走出了杂乱无章的帐篷区,自己做到这样,应该已经不错了吧?毕竟不是自己不愿意去做,而是实力根本不允许,强自去做,只怕最后连自己都会栽进去。 只是”,很不甘! 良久,霍蒙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至少、总算、无论如何,自己还是救出了两个人的。 他正要转身回毒。却就在此时,突然听到远处一声凄厉的呼喊,“救 剩下的字似乎是被堵回了嗓子里,但是霍蒙与杜鹏程对视一眼,却还是马上就料到了那里正在生的是什么事情,几乎只是在交换了一个眼神的功夫,两人已经向着那对姐弟行走的方向飞掠去。 两百丈之外。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小杜诺已经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杜鹃在拼命地摇晃着自己弟弟的身体,大声地呼喊着他的乳名,而那两个行凶的人则干脆连刚刚脱下的裤子都忘了提上,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霍蒙,似乎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逃还是该留。 杜鹏程蹲下身去,在杜诺的身上认真地探查了一下,站起身来冲霍蒙摇了摇头,霍蒙顿时觉得一股热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不用听任何人说,只要是一个稍有智商的人看到现场都可以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两个家伙不知是商队里负责巡夜的,还是凑巧出来小解的,总之他们正好遇到了想要返乡的姐弟俩,而或许是在商队里,这两个人对小杜鹃的美色已经垂涎很久了,却一直都没有机会,眼下这个环境里的偶遇,夜黑风高,荒郊野外,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在帮助他们燃起熊熊的欲火,甚至连这个女人已经被送给了不远处军营里的某位将军,他们也顾不得了 于是,小杜诺死了,而如果不是杜鹃在仓促之下的那一声“救命”。如果不毒霍蒙过来的及时,或许今晚之后,杜鹃也会在饱受凌辱之后,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多少年以后都不会有人知道。这里还留有一个花一般的少女那一怀青骨,和一个稚嫩男孩的满腔仇恨。 够了…… 霍蒙突然抬起手来,但是杜鹏程却突然拦住了他。 那一声救命引来的不只是霍蒙和杜鹏程两个人,包括临近的帐篷,和那支奴隶商队的宿营地里,都不断的有人出来,看清声音来处竟是站着几个人之后,已经有不少人在迅的向这里靠近。 其中就包括那个肥硕的大胖子,和那个一身红衣的刀疤脸。 看清了现场的形势,胖子脸上的肥肉剧烈地抖了几抖,看看霍蒙,再看看地上的姐弟二人,以他的口舌,似乎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个,误会,误会 “误会?”霍蒙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冰雹一般,入耳就让人感到冷得彻骨,“陈先生,如果本将军没有记错的话,这对姐弟已经卖给本将军我了,是我的人了,这没错吧?” “呃”没错。没错,将军大人体察小人等谋生不易。再个小奴隶,您就特意打赏了三百两银子,天价啦!他们的确”已经是将军您的人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这个侍女和童子奉我之命出来找一味草药,这童子却突然被杀了,而你的两个护卫又正好手执屠刀 血淋淋的屠刀,就站在这里,这代表着什么?” “这、这代表着”胖子脸上的肥肉以一种奇异的规律抖动着,料峭的春夜里,他竟然忙不遥地掏出手帕,看样子是想擦汗。 听说是有人杀了军队里的人,周围那些事不关己的商旅们便立时萌生了退意,一个个相互看看,似乎是想要赶紧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去。 他们都买过奴隶。所以他们知道,奴隶商队往往都是最不好惹引,勺军队一则更不好惹,当泣两种人生了冲突。为免吼仇旧鱼,还是提早闪避的好。 但是还没等他们走开,他们已经见到了今天里的第二次流血。 出手的是那个红衣刀疤脸,他出手干净利索,仅仅一刀,那两个犹自没有提起裤子来的家伙已经人头落地。 血溅五步。 “这两人不尊号令,竟然敢对大人的家属行凶,其罪当诛”。他收刀之后就默默地站在了胖子身后,而胖子看到那喷溅的鲜血,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勉强挤出一张笑脸之后,他已经同时伸出手来,而那手心里不知何时已经变出了一沓厚厚的东西,应该正是银票,“将军大人小人管教无方。实在该死,实在该死,您看 霍蒙连看都懒得看他,目毙。只是紧紧地锁定那红衣人。 好凌厉的刀法,好强大的气势,好精悍的云力。 这人果然是个高手! 虽然他杀了人之后就缩回到了胖子身后,似乎只是这胖子的家奴一般,但是只凭这电光石火间的杀伐决断,霍蒙已经可以断定,他确实就是这个奴隶商队真正的幕后主持人。 至少在这支队伍里,他的地位要比这个。一脑袋肥肉的胖子高得多。 良久之后,霍蒙收回目光,往那胖子陈楠的手中瞧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正是畅通曹赵魏等周边十余个国家的通易坊开具的凭票兑银的银票。 “你的心思到是转的蛮快的嘛!”他一把接过银票,似乎是还用力捏了捏,对这厚度很是满意,然后他的眼睛有意无意地从那红衣人身上掠过,这才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们都是赵国人吧?自己的屁股记得自己擦干净,老子是曹国的将军,懒得管你们的破事儿!” 说着他转过身去看了杜鹏程一眼,“把人带上,咱们回去。 ※ 一座朴素的宿营帐篷里,一灯如豆。 胖子站在一旁浑身抖,“二先生,刚才多亏您处理得当,不然,” “我处理得当个屁!”那被称为二先生的红衣刀疤脸大马金刀地坐在灯下,虽然因为背对着灯光,使人根本就看不清他脸上那道可怖的疤痕,但不知怎地。此时的他却越让人感觉害怕。 抬头瞥了胖子一眼,他淡淡地道:“那个将军不简单,实力比我只高不低,而且他虽然放手了,但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他的眼神 ”很不对劲,只怕接下来会是个麻烦哪!” 胖子闻言明显打了个寒颤,“二先生,您是说,他会找咱们的麻烦?为了那个小男孩?” “不行吗?”红衣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跟他对视,会让人有一种在深山老林的古藤精怪之间跟一条五彩斑澜巨大毒蟒对视的感觉。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语出惊人,“像你们这些整天只知道欺负些老弱妇孺的家伙,怎么可能懂得一颗强者的心!”倒好像他并不是这支奴隶商队的领似的。 “当然了 ”话到中间,他却是突然一转,“那个将军虽然个人实力很强大,但他毕竟是个曹国的将军,所以,大不了就是在南平关找一找你的茬儿,只要出了南平关,他就管不着了 胖子闻言,脸色却霎时变得一片惨白。 “南平关 ,您是说,他会扣押咱们商队?他敢这么做?” “按常理来说,他当然不敢,” “就是嘛,光是咱们大先生的名头就吓死他了,不管是他手底下的人还是南平关的守将都会告诉他的”胖子闻言突然高兴起来,想起大先生那吓人的名头。他似乎有些乐不可支的意思,但是冷不防的,那位二先生的话却又是突然一转,“但是”谁敢保证他会按常理来做?” 显然这位二先生不光是竖笛吹得好外加刀法凌厉,就连说话也是一唱三叹,婉转低回的紧。 “呃”,那咱们 “我是真想跟他对上,跟他过过手啊!”二先生脸上那道可怖的刀疤奇异地扭动了起来,似乎笑了笑,却不知他这的话让胖子陈楠听了简直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奇_书_网_w_w _w_._q_i_s_h_u_9_9_ ._ c_ o _m “他”,应该不余,,大先生 二先生久久无语。急得直擦汗的陈楠忍不接喃喃自语起来。 ※ 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霍蒙看着小杜诺的尸体久久无言,然后,他突然转身,目光炯炯地看着杜鹏程,一个时辰之内第二次说,“杜将军,我要扣押这个商队!” 他指着南方,“就在南平关!” 第十七章 傻子 “郜兄。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快看。这可不是说话的功夫就来了!” … 关杰突然扯了郜鹏一把,然后两人几乎是同时站起身来极目远眺,那百余丈外迷迤而来的,可不就是霍蒙下了严命让他们在这里等着的那支奴隶商队嘛! 只是,看清那要等的人已经来了,这两个年轻的将领脸上却殊是无一丝惊喜之色,对视一眼之后,两人脸上竟满满的都是担心。 这里是曹国的南大 南平关,时间则是四天之后。 鹰扬军千多人全部骑马,所以行军度不慢,是前天就到了南平关的,这一进了南平关。不拘是兵还是将,大家都多多少少的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说来说去,虽然大家都知道巡边只是例行公事,但毕竟是两国相交的地方,鹰扬军又是初次担当此任,而领军的又是几个新丁,,所以,自然还是住进了关隘里更让人放心些,别的不说,大家伙儿一路上累的跟孙子似的,眼下总能睡上个踏实觉了不是? 郜鹏和关杰自然也做如是想,但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霍蒙却突然下令部鹏和关杰率一部兵马进驻南平关北门,他,竟是要拘捕扣押那支奴隶商队! 关杰也跟霍蒙一样走出身贫寒不假,但郜鹏却是贵族出身,即便部家一直都是偏向于文臣这一块儿的,但这么些年下来,在军中和地方也早已是门生故旧遍布,要打探什么事儿那是便当的紧,所以,这都几天的功夫过去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支商队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可是张千夫的人哪! 部鹏一听到这个名字,当时就倒吸一口凉气,与霍蒙关杰他们不同,部鹏是从小在曹都的贵族圈子里长大的,从小到大,这耳朵边上从来就不缺形形色色的八卦消息,而作为一个修炼者,他又是天生的对于修炼者的消息分外留心,所以,张千夫这三个字自然是如雷贯耳! 他也劝过霍蒙。而且还是拉上关杰和杜鹏程一块儿去的,但霍蒙的态度却是鼻子寻常的坚决!他不但要扣押,而且要法办,甚至”他还要开刀杀人! 不管自己再怎么跟他解释张千夫这个人绝对惹不得,他却就是跟听不懂似的,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邪了! 扭头往关内一处酒楼看去,霍蒙和杜鹏程正坐在临窗的一处雅座上,杜鹏程倒是一身甲胄,但霍蒙穿的却是便服,而且凝神看去,他似乎正在跟杜鹏程聊着什么,说话间意态悠闲面带笑容的,竟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 看见他那副模样。郜鹏就是一阵气苦,怎么感觉要的罪张千夫的人不是霍蒙反而是自己似的?自己在这儿替他担心不已的,他倒是好轻松! 到最后他干脆叹了口气,罢了,你是主将,老子只是副将,既然你不听劝,非要这么做。那就随你去就走了,将来惹恼了张千夫丢了命,你可别怨我部鹏不劝你! 他很是烦躁的摆摆手招过一个士兵来,“去禀报霍将军,就说人来 那士兵闻言正要走,关杰却突然道:“要么,咱们再去劝劝?按照你说的,那张 ,那人咱们怎么惹得起嘛!再说了,就算是他们这支商队真的有问题,人家南平关的刘将军常年的跟他们打交道,难不成还能不知道?人家都不管,咱们干嘛要出这个风头?” 部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你能劝动他?” 关杰无语,部鹏摆摆手命那士兵去禀报之后仰望天,“以卵击石者,此时之谓也!” ※ 南平关守将刘忠鑫的府邸,东院小阁。 陈道之静静的盘膝跌坐,面前的几摆着两只精致的瓷杯,左手边香气袅袅,是一杯清茶,右手边同样香气袅袅,却是一杯浓酒。 他毛经这样坐了许久。 酒?还是茶? 也或者应该说。如果是让那个叫霍蒙的小子选择,他是会选择酒,还是会选择茶? 这已经是陈道之来到南平关的第八天了,这八天里,他每天都在思考的其实就只有这么一个问题。 上有曹侯之重托。下有自己不远千里的奔波至此,霍蒙岂能不死! 只是,面对这样一个行事不拘常理的年轻人,尽管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也自信霍蒙逃不出自己的天罗地网,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却总是有些烦躁不安。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算漏了一环似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对自己的计谋失去信心了?也或者是并没有失去信心,只是因为眼下这些计谋是用在了这个不能以常理看待的霍蒙身上的缘故? 想到此处,陈道之不由洒然失笑,霍蒙就算是再怎么天赋不凡,眼下却也一一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罢了。而且顶多也就是云师的实”自只怎么反到会怕起他来了? 真是可笑! 没错,霍蒙确实是一个连自己都不得不击节三叹的盖世天才,试想,一个仅仅才只有丰七岁就已经达到云师境界的人如果还不是天才,那什么人才能被称为天才?要知道。别的修炼者在他这今年纪才只不过是刚刚开始入门而已啊!假以时日,他在修炼一途上的成就虽然未必就能达到甄仙人的境地,但至少不会低于眼下的曹国第一高手蒋天正却是无疑的了。 而且这小子不光是在修炼上很有天赋,看他应对曹都复杂局势时的从容不迫妙到毫巅就可以知道。这小子在人情练达上,也是极有天赋的。 只可惜,,他喜欢的不是我陈道之的女儿! 以他的聪明老辣,女儿的那点心事他又岂会看不透?但既然霍蒙最终选择的是蒋家那个丫头,说不的自己只好除掉他了,老虎小的时候毛耸耸的到是可爱,但如果不除掉它,久之必然成害呀!所以,既然早晚都免不了要下手,那就干脆现在来吧! 只是,,月华呀,委屈了你了,, “老师,弟子刘忠鑫求见 不知何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唤,陈道之缓缓收回思绪,竟是突然叹了口气。 目光在两只杯子之间再次徘徊良久,它才缓缓开口道:“是忠鑫吗?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开了,在南平关一向颇有骄横粗鲁之名的刘忠鑫小心翼翼的进门,先是周周正正地施了一礼,然后才道:“弟子刘忠鑫见过老师。” 陈道之笑着看了他一眼,“说过了不必拘礼,你就是不听,坐 这刘忠鑫原是世家子弟,十几年前家道中落之后拜入陈道之门下,虽然不大扶得上台面但却胜在做事肯下死力,所以用起来到也颇为得心,五年前的时集,陈道之也就趁隙把这南平关守将的肥缺给了他。 “老师,弟子遵照您的吩咐。已经派了得力的人去北门盯着了,只是,这都两天过去了,霍蒙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啊,或许,他派手下进驻北门,只是按照老规矩做做样子视察一下,并不准备动手?”道谢之后坐下,刘忠鑫迫不及待地道。 陈道之闻言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刘忠鑫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忍不住试试探探地继续道:“其实弟子一直都很纳闷,所以想请教老师,既然按照您说的,那霍蒙非但不是傻子,反而聪明得很,那他又怎么可能会明知对方是张千夫这等大魔头,还非要去招惹呢?那不是送死嘛!弟子,弟子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求老师教诲!” 陈道之闻言呵呵一笑,一边端起那盏茶杯在手中把玩,一边道:“如果换了是你,那支商队的背后也没有那个张千夫,你会不会动 “呃”刘忠鑫犹豫了一下,脸上一抹狡猾稍纵即逝,留给陈道之看的,又只剩下一副憨直的模样,“老师面前,弟子不敢说假话,其实弟子想动手,毕竟一旦失去了张千夫的保护,那支商队可就成了一只大肥羊,宰了他既有名又有利。何乐而不为?” “但是老师经常告诫弟子。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所以弟子觉得,这商队还走动不得,因为既然人家是做奴隶生意的,而且还能一做就是好多年,那就必然是跟上层人物有着颇多的利益往来。再回头看看,那些个当年因为剿灭强盗团而得了一时名利的人,到最后能得善果地又有几个?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剿灭强盗团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嘛,所以弟子 陈道之哈哈一笑,这刘忠鑫肚子里转的是什么主意,岂能瞒得过他,只不过他这番答对却倒是妙极。既要让自己听了高兴,又能继续留给自己一种他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快人快语毫无保留”的感觉,真难为他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想出来的。 “是啊,按照常理来说,不管是因为这商队背后的利益纠葛,还是因为有了张千夫这三个字,他霍蒙只要还不是个彻底的傻瓜,那他就绝对不该动手,于是,你老师我的一番苦心满腔计算,也就都要付诸东流” 本来是想要展现自己的神机妙算呢,但是话到中途却不知不觉的停顿了下来,是啊,无论怎么想。霍蒙都没有那么傻的道理呀,但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他一定会出手呢? 就是因为自己从封士大典上他的表现判断出他是个感情中人吗? 可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自己心里还会如此担心呢? 霍蒙冉,会如自己所料的那么傻吗? 刘忠鑫吃惊地抬起头现自只的老师景是实然击神了,众可是此前从未渊轿迈口在他看来,这些上还有什么事能脱出了自己老师的计算?又有什么事,居然能让老师连说话的功夫都会突然走神?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亲兵的声音,“将军,霍将军他们动手 ※ “他会动手?才怪了!” 南平关北门外的一处小茶摊上。一个从头到脚都罩在黑袍里的女孩不屑道。 说话间,她的目光始终不离就在北门处值守检查的鹰扬军将士,扭过头来见龙伯只是低头喝茶,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也或者是他听到了,但是却并不认同自己的看法,女孩忍不住继续道:“那天晚上您也看见了,那个小男孩,就那么被杀了。他居然就收了人家几张银票就算了”亨,原本以为他会有些与众不同的,其实呢,曹国的这些将军们都一样,他也一样,一丘之貉!” 龙伯低着头,恭敬地道:“小姐说的是,只是老仆却总是感觉,”唉,或许是老仆老了,连带着准头儿也不好了的缘故吧。” “不,龙伯”女孩正色道:“不是因为你老了,是因为其实你心里在盼着那霍蒙会动手”。 “是吗?或许吧”。龙伯的呢喃声越来越到最后干脆只剩下嘴皮子开开阖阖,什么都听不到了。 但是女孩却并不准备放过他,奴伸出小手,五根嫩生生的手指叉开,掰着手指给龙伯数了起来,“你算算,第一,张千夫这个人可是连您都不愿意招惹的,那么那个姓霍的就肯定更是不敢 “是啊,如果单论实力,其实老仆倒也乐意跟他碰上一碰,但是他那一手,,唉,还是不惹他为好!” “第二,就算是霍蒙不知道张千夫是谁,但他手底下的那些将军肯定会有人知道,所以,他们肯定会劝他 “小姐说的是,” “第三”哎呀龙伯,你不要老是打断我嘛”第三,就算是霍蒙手底下那些将领也都不知道张千夫,但是这南平关的守将在这里镇守多年,他肯定是知道的,他肯定会提醒霍蒙吧?然后第四,就算走到最后,霍蒙傻到对这帮强盗的来头一无所知,但是他就不会想一想,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人敢动这帮强盗?第五”算了,第五暂时想不到,就这四点好了,你说,就凭这四点,霍蒙还有可能会傻乎乎的动手吗?” “是啊,算来算去,如果他真的动手,那他就真成了傻子了!”龙伯无奈地叹息道。 “所以啊”女孩也是无奈的一摊手,“肯定是一丘之貉啦,哼,龙伯你看着,看改天本小姐是怎么斩下他的头颅!” “是小巩 龙伯冉次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无声无息了。 而那女孩说完了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那脸上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失落,竟也学着龙伯的样子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撅着小嘴儿喃喃道:“龙伯,我记得你从小就跟我说,中原腹地到处都是英雄人物,可是这一路走来,怎么咱们碰到的都是胆小鬼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听得关前一阵骚动,然后便听到有一个声音朗朗道:“我乃鹰扬军平原将军霍蒙,现在我怀疑你们这支商队掳掠平民为奴,所以,你们被捕了!” 女孩和龙伯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对视一眼之后,两人同时起身向关前看去,只见那关前一身便服拦住这支商队的,可不就是女孩口中的胆小鬼霍蒙! “他居然真的敢”女孩犹自不敢置信。 “多少年没见过这般热血人物了呀!”龙伯喃喃叹道。 嘴唇几次张开,又几次说不出话来,到最后那女孩只是恨恨地一跺脚,“这个,,傻子”。 ※ 陈道之端起那杯茶,不管凉热。一饮而尽。 脸上满是长出一口气的轻松,和胜利在握的欣喜,然后,他放下杯子又端起那杯酒,仰望天,“这杯酒,就留着给你泼骨伐行吧他喃喃道。 ,下集预告:, 霍蒙强行扣下了这支杀人放火的强盗团,一时间南平关人人侧目,而与霍蒙一战之后逃逸的红衣刀疤脸二先生以及必将到来的张千夫,却又让鹰扬军人人自危。 张千夫作为叱咤多年的一代枭雄,就连蒋天正和龙伯这等高手都对他忌惮三分,他究竟有什么奇特的绝技?而面对和对手的巨大差距,霍蒙又将如何应对?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七卷,无关英雄。 药王药王第六卷 边境奇事/ 第七卷 非关英雄 第一章 关前之战 蒙的话音方落,南平关北门前古刻炸开了 常年通行于南平关的,和干脆就在此处落户的。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大多都是生意人,这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消息灵通,因为只有消息灵通了,才能财源滚滚。所以。大家伙儿有可能不知道眼下曹国赵国是谁当家做国相,也可能不知道这南平关的守将又换人了没有,但是对于他们这些行走在曹赵交界处谋一份财源的人来说,却绝对不可能不知道横行此地的大先生是谁。更绝对不可能不知道那个代表着大先生行走经商的大胖子陈楠是谁。不可能不知道他那个红衣刀疤脸的保镖,和那一支看去就觉彪悍的护卫队。 往日里大家见惯了这个满脸肥肉的陈胖子趾高气昂的模样,而且下意祝里也觉得,作为大先生在外的代表,这厮确实是有趾高气昂的资本的,所以,素日里大家见了他,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说句不客气的话,就连侍奉老爹都不带这么尽心的!而且不止是他们。就连那些平时抬着鼻孔看人的城门税务官和军士们看见了他和他的商队,还不是一副捧臭脚的模样?说起来比自己还不如呢!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这个,大胖子的背后站着大先生啊! 所以,只要看到这支商队过来了,不管你有多赶着要进城,也是必然要让开位置。让人家陈大老爷先进城的,没说的。这南平关方圆几百里的地界里,谁还敢跟陈大老爷别这个苗头? 但是今天。却居然突地蹦出个傻子来,他竟然拦住了陈大老爷的商队,而且还口口声声说怀疑人家掳掠平民为奴?要扣押? 我呸,这人失心疯了不成? 掳掠平民为奴?杀人放火?这还用你怀疑?但凡对大先生和陈胖子的这支所谓商队有点了解的人谁不知道,这厮根本就是靠着掳掠平民为奴起的家,就这个,还用怀疑? 但是,他是大先生的人哪!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只要他陈胖子是大先生的人。只要他是受着大先生庇护和指使的,那么,杀人放火怎样?掳掠平民为奴怎样?不交关税又怎样? 你当南平关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将军和官员们不知道吗?你当赵国和曹国的那些贵族大臣们不知道吗?可人家还不是在这曹赵相交之地畅通无阻,走到哪里都是上宾? 别的不说。你没看见还没等这陈胖子过去呢。那城门口的税务官远远地看见商队的旗帜,就已经吓得赶紧起身相迎了?换了另一个人,管你是富商还是大贾,你看那税务官他鸟不鸟你? 但是,居然有人耍拦他查他扣押他! 这下子城门口那原本闹哄哄的人群当真的是给震得一时失了声,整个关前竟走出奇地一片死寂,大家伙儿都有点回不过神来,当下只是一个劲儿傻乎乎的看着那个一身便服却气度俨然的年轻的小子。 然后,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大家同时又开了腔,那声音几乎是突然的一下子炸开。几乎没把关前那个几间茅草屋搭出来的小茶摊给整个的掀掉! 那一袭黑衣的女孩子更几乎是一下子蹦起来,她一把抓住龙伯的袖子,“龙伯,好龙伯,我知道你可以通过“念心术,把话传给他,那你现在就告诉他,让他千万别犯傻,你告诉他,那个大先生张千夫是他绝对惹不起的”你、你怎么了?龙伯,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姐。老仆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关心一个外人。”吃惊过后,龙伯突然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慈祥。 女孩腾的一下子突然红了脸,站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我、我我是怕他被别人给杀了,那我就没有对手了嘛!”良久之后,她才臊眉搭眼地强自分辩道,只是那声音却小得可怜,如果不是龙伯的功力极高,怕是根本就听不到。 即便如此。话到最后却连他自己都知道这道理实在是牵强的很,抬起头来果然看见龙伯一脸的似笑非笑,她恨恨的一跺脚,脸色红得直若那大红绸布一般,“今天晚上我就去找他,一定要抢在张千夫之前亲手杀了他!” 说着,她狠狠挥手,做劈砍状,“杀了你,杀了你!” 龙伯却只是微微一笑。 ※ 对于霍蒙和鹰扬军来说,要扣押一支商队自然是容易得很,百余兵丁夹道一布。人人都是盔甲锃亮刀剑出鞘,更有数百弓箭兵已经绷紧了弓弦窥伺一侧,即便是强大如二先生,也并不敢如何。 竟泣里是大曹国南平关,毕竟对方是大曹国的军队。除有”尔造反,否则必须束手就擒。 “这位将军大人,误会。误会呀!小人等都是合法的生意,至于将军所说,那纯粹是有些人眼见我等生意还有些收成就开始眼红了,所以对小人进行造谣诬告。小人却是冤枉的呀!还请将军千万明鉴!”陈大胖子捧着一张笑脸,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同时他手里也没闲着。趁着侧过身子去的当儿,他已经打出了一个手势。 三千?还是三万?或者,是三十个奴隶?霍蒙才没那个心思去想,他笑得比陈楠还灿烂,“原来是这样啊!只是,俗话说民不告官不究,但既然有人告了,本将奉命巡视边境,又岂能不管?所以,说不得要麻烦陈先生你带着你的属下和奴隶们在南平关委屈些日子了!” 他说的倒是义正辞严。就差下拍胸口了,“请陈先生放心,一俟查出真实情况,证明了陈先生确实是被人诬告的,那么本将军非但会立力释放先生等,而且那诬告者也一定会依法从严处置。为先生张目伸 !” “呃”一向嘴皮子利索的陈楠突然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了,倒好像是自己的台词都被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将军给说完了似的,而且,这小子年纪轻轻的,这个。“笑功”怎么到好像是比自己还到家? 只是很快他就又现。霍蒙不但在说话和捧笑脸这两桩本事上过了的他,就连翻脸比翻书都快的绝技,比起他来那也是毫不逊色。 如果说对着陈楠这个名义上的主持人还算可以。还肯给个笑脸的话,那么当霍蒙转过身来面对那帮杀人放火的强盗时,脸色却是突然变得冰冷,“来人呐,把人都给我锁了,带回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 如果说原本大家还都认为这个得了失心疯的家伙只是想找个借口从陈大胖子这里敲上一笔的话,那么现在他们才突然现,这小子竟然是玩真的! 陈胖子突然满头大汗。到这个时候,他才不得不无奈地把目光投向自己身后那个沉默的二先生。 “且慢!”仍旧是一身红衣的二先生突然迈前一步,却是正正地出现在霍蒙身前。 “这位将军姓霍对吗?据在下所知,霍将军乃是今年曹都封士大典上的头名,不知对否?” “是我,如何?” 二先生突然一笑,脸上的刀疤扭动如蛇,“据说霍将军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云师的实力,实在是后生可畏,只是霍将军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扣押的这些人里面,光是云师级的高手,就有七个?” 站在霍蒙身后的部鹏和关杰闻言,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对方这已经是在示威性的亮出獠牙了。虽然明知道人家这就是在威胁,但是偏偏他们两个对视一眼,谁都说不出话来。 七个云师级高手”就是放在曹都,这也是一份很庞大的武力了! 看到二先生一步迈到霍蒙面前,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想听一听这个陈胖子身边的头号保镖要跟这个犯了病的年轻人说些什么。 只有此时匆匆赶到关前的陈道之远远地听到这句话,才不知不觉的在嘴自扯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这傻小子连张千夫都不怕,已经是摆明了不怕死了,又岂会害怕几个云师? 而此时那黑衣女子则不由得满面焦急,忍不住恨恨跺脚,那目先,更是在商队的护卫们身上巡巡来去,似乎是想分辨出那七个云师级高手分别是哪个一般。 “哦?这么说,你是在威胁本将军喽?” “在下不敢!”二先生闻言从容一笑,眼神蓦地炽热起来,“在下只是想向将军请教一下!”说完了他不等霍蒙答话,已经继续道:“只要将军能胜了我,那在下等人就在这南平关住上几天又何妨?可若是将军连我都胜不了”他笑笑,“这扣押一事,还是干脆算了吧,高手寂莫。在下可不想让将军这么一个好苗子就此夭折!” 霍蒙也笑笑,“张千夫是吧?你觉得本将军会是那种白白送死的傻蛋吗?” 说完了不等那突然愣住的二先生回过神来,他已经突然收起笑脸昂转身,在四周巡视一遍。这才大声道:“好,今天本将军就在此,与你一战!” 第二章 关前之战 洲一完了!完了!要开打了! 霍蒙一言既出,立刻引的现场一片大乱,还没等两人有所行动。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那些商旅们已经像受惊了的鸟雀一般呼啦啦向四周逃散了开去,好像是晚走一步就会被这即将上演的战事波及到一般。 只是,他们虽然跑开了。却还不舍得就此离开,毕竟都说那大先生张千夫厉害,但是大家都没见过,而见过的又都已经死了,别说这个,就是陈胖子身边那个保镖。据说就很厉害,但是大家也都没见过,所以,面对眼下这个既能看到陈胖子的保镖出手,而且对手还是一位获得了今年曹都封士大典头名的曹国将军的机会,大家虽然都是怕死得很。却仍是不愿错过。于是,大家也就不约而同地跑出几十丈之外站定了,一副打定了主意看热闹的模样,只有几个被人流给挤掉了东西的人,犹自在空荡荡的关前吱哇乱叫地捡自己的东西。 除此之外,现场便只剩下了人数足有数百的奴隶商队,和将商队紧紧包围的鹰扬军。 奴隶商队的护卫们不敢置信的恍惚了一下之后,便只剩下相顾失笑,再看霍蒙时,那一张张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份大同小异的嘲笑 就这小子,居然也敢跟咱家二先生对战? 所以面对渐渐围拢过来的明盔亮甲的鹰扬军,看似身处被监视地位的他们却根本就没打算动手。多年的老江湖了,还会怕这么点场面?当下也不过就是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抱着肩膀看戏罢了。 这时候反倒是身处优势的鹰扬军将士们,虽然刀剑在手,可心里却是着实的没什么底儿,当下一个个只是一副如逢大敌如临深渊的模样,看在强盗们眼中,这又是一番笑话。 “霍将军,得罪了!” 红衣男子话网出口时,人已经如鬼魅一般平行后退了一丈有余,右手中赫然间多出了那柄四天前的那个晚上曾一招斩杀了两名护卫的宽刀! 那晚月高风黑,霍蒙只来得及看见一缕青白的残影,根本不曾看清这把刀的模样,如今烈日当头他才看清,那竟是一柄刀面足有半尺多宽的厚背刀,而且刀身映着日光,隐隐有一股银白光华冲天而起,站在霍蒙的角度看去,那刀身犹如蒙着一层寒霜也似,而隐隐约约间还可以看见其上气流涌动寒雾缭绕。 “好刀!” 联想到那天晚上那雷霆万钧的一刀,霍蒙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慎重的神色。 能做得张千夫手下商队大领队大保镖的,又岂会是等闲人物! 看见这把刀,那挤在人群中观战的黑衣女子不由得一把攥住了龙伯的衣袖,神情竟是吃惊之极,“龙伯,我记得你跟我画过图形的,这不就是你说过的那个 “对小姐,这就是寒冰刃!” 女孩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份紧张来,再看向霍蒙时,那目光里已经隐隐有些担心。 “就你厉害,非要充什么大头装什么英雄,看不一刀砍死你!到时候省了本小姐的事儿,看你还做不做英雄!”她心中愤愤。 霍蒙不知道这把刀的厉害,但是她知道。 据龙伯说,这把寒冰刃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名动天下,乃是用大周朝北方诸国特产的玄冰寒铁锻打而成,不仅异常锋利而且寒气逼人见血凝冰。这把刀一旦被高享用云力所催动,那么只要被那寒气通过伤口侵入了体内,体内脏器和要脉就会立刻被冰封,并且随后就连弃力运行的经脉也会被冻结,从而在一瞬间大大削弱对手的实力。所以,即便是比持刀者高出一个境界的高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都有可能会吃它的大 。 只是没想到,它失踪了几十年,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面对凛冽刀光,霍蒙深吸一口气,立刻催动云力,进入了大奕术的 。 此刻的他虽然看上去一动不动,精华内敛,但周身却已经是笼罩在一层无形无影的气流中,使得身体既如稳如泰山,又似浮云一般无根无源,随时都可以飘离地面。 这正是大奕术中一种制敌先机的意境,人随心动,心由意生,意化无形,万变其中。 霍蒙初来乍到,这南平关的人对他一无所知,但是这个脸上有着一道可怖的刀疤,又喜欢古怪不已地穿着女人裙衫的二先生,大家却是面熟的紧,以前只是听大家人云亦云的私底下说这人有多厉害多厉害,却是并不曾有人亲眼见过,眼下见他拔出刀来,那刀竟有那么宽,那么长,而且即便是隔了几十丈。也能看清那粼粼的寒光,直是让人不由得喉咙紧,几乎忍不住要挪开眼睛,当下便不由得齐齐到吸一口凉气。 “喝,这刀怕不得有一百斤?等闲的厮杀汉可拿不动!”有人忍不住道。 “一百斤?少说也得二百斤”俺怎么看着这把刀好像是用玄冰寒铁打的?那玩意儿你不知道,死沉,而且冷得冰手,当然,也死贵,偏偏还有价无市!” 自从刀光出鞘,和其他的鹰扬军将士们一起退后了十几步的郜鹏就紧紧地盯着二先生手中那把刀,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正在皱眉苦思,此时他突然眼睛一瞪,突然想起了一些什么,当下已是忍不住大声道:“霍将军,那把刀叫寒冰刃。千万小心它的寒气!” 而此时,高居城墙之上的刘忠鑫却早已经在脸上露出了一个畅快的微笑,扭头看了正在观看战局的陈道之一眼,他小心翼翼地收敛起自己的得意,悄声道:“老师不必担心,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弟子在此戍边多年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这红衣人不但在张千夫手下人称二先生,更是有一个绰号,叫“一刀斩,!所以,顾名思义,他杀人可是从来都不用第二刀的!” 二先生闻言看了部鹏一眼,脸上奇异地扭曲了一下,不知道是哭是笑,只是淡淡地道:“在下正要提醒霍将军,我手中这把刀叫寒冰刃,乃是用极北之地的玄冰寒铁锻打而成,沾体冰寒,见血冰封,所以,霍将军你确定要赤手空拳的与我一战么?” 霍蒙自信地一笑,“哪里那么多废话,请吧!” 霍蒙一个,“吧”字刚网出口,那二先生突然大喝一声,臂挽刀花间,寒冰刃横扫脚前地面。整个人随之一飞冲天,直奔霍蒙而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 ,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三章寒冰刃,金莲花 眨眼之间,二先生手中寒冰刃只是在空中划了半圈,那刀身竟是陡然间增大了五倍有余,并以狂风巨雷之势直劈霍蒙的天灵盖,刀锋所向之处,就连沙石都被那凛冽寒气逼得四处乱窜,一时间暴土扬尘风沙四起 更重要的是,即便在前进过程中,那柄宽刀的银白刀影仍然在不断的胀大 “大刀化形,力劈千斤?这可是二先生的看家本事啊”一个商队的护卫忍不住道,“只是……对付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用得着一出手就是重招?” 躲得远远的商旅们虽然都是外行,可也能从那刺目的硕大刀影和飞扬的尘雾中看出那一招的厉害,当下不由得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刀,好像是唯恐一个错目,就会遗憾终生似的。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只是……真正的高手过招,岂是他们能看得清的 几乎只是正常人眨了一下眼睛的当儿,那刀已经临到了霍蒙的头顶 人群中紧紧攥着龙伯衣袖的女孩突然掩口,将一声惊叫堵在嘴里,只是那眼中的吃惊却无从遮掩,甚至于她的右手已经扣紧了袍下弯刀,似乎随时都准备冲出去刀下救人一般。 陈道之的眼睛微微眯起,拈须之间脸上再次露出一抹微笑,“一刀斩?这名字不错” 电光石火之间,霍蒙的身体突然奇异地扭了几扭,然后,他的身子竟是在刀锋临顶之前的那一刻奇迹般地突然横移三尺,然后便是轻飘飘看似混不着力的一拳突然打向落地的寒冰刃。 嘶 刀光突来,大家还来不及闭上眼睛,就已经见到霍蒙那奇异的一扭,于是,不管是内行如龙伯,还是外行如那些商贾,众人尽皆齐齐的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还一脸轻蔑的强盗们,突然绷紧了身体。 就在此时,二先生手中那柄寒冰刃却已经突然刀口侧翻,斜向上对着迎面而来的霍蒙呼的一下横扫了过去。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二先生看来这本该是顺理成章的一招却似乎只是在眨眼间已经变得异乎寻常的艰难,那是因为他突然感觉,似乎是霍蒙的拳头已经隐隐的封死了自己所有的后来变化 以至于他能清楚地预感到,无论自己怎么变化,霍蒙那轻飘飘慢悠悠的一拳到最后仍然可以准确地轰在自己的大刀上 于是,他刚才那惊天一刀的气贯长虹之势竟是突然的消失无踪,那厚背大刀硬是被他使成了一把轻灵的短剑,刀刃一转,在霍蒙身前曳出一道曼妙弧线的同时,两人的身子一错而过。 霍蒙这是第二次知道,原来虚招真的可以如此强大。 第一次,是蒋天正,第二次,就在这里。而对手竟然不过只是张千夫手下的一个领队而已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再次面对面的站立,霍蒙深吸一口气,沉腰错马。仅仅凭借刚才那惊艳一刀,就已经足够让霍蒙判断出,这人肯定已经是大云师的境界。 看来今天要留下他们,还当真的是要费些力气了 其实自从那晚在树林里看到红衣男子出手后,他就对这柄寒冰刃格外在意,这是他至今为止所见过的除了凤凰刀之外最特别的兵器,如今与之隔着足足两丈远,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凛冽寒气,甚至于他觉得,似乎就连自己的眉梢和睫毛都已经挂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霍将军天纵奇才,小小年纪就有大云师的实力,着实令人佩服在下若是再不全力以赴,似乎有失敬之嫌……”二先生落地之后以手拄刀,淡淡一笑。 见霍蒙不置可否,他又继续道:“所以,接下来霍将军你可要小心了……” 话音未落,他就倒提寒冰刃疾步如飞,刀刃拖地瞬间沙石结冰,一道苍白冰痕眨眼间就到了距离霍蒙身前不足半丈之地,与此同时,他翻腕起刀自下而上斜挑而出,刀锋过处空气凝冰霜痕骤起,犹如一道银白惊闪眼看着就要将霍蒙斜斩成两半 玄冰寒气 此生能有机会一窥这寒冰刃真正的威力所在,不管是奴隶商队护卫们,还是只能看热闹的外行商贾们,都忍不住轰然喝彩。望着那只肖看一眼就让人顿觉头皮发冷的凛冽寒气,陈道之也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眸中隐隐有一丝光华闪过。 这时,那人群中的黑衣女子不知不觉已经紧紧地攥住了龙伯的袖子 如此强悍的寒气,自己是绝对无力接下的,他能不能…… “啊” 黑衣女子突然惊呼出声,身子瞬间僵直,大大的眼睛里水雾一涌而上……没有躲开吗? 不远处,二先生的寒冰刃不偏不倚的挑中了霍蒙的左腿,寒气势如破竹刷的一下斜斩开霍蒙的身体,气势之急,在空中冲出一片粼粼霜痕,而那紧随其后的寒冰刃刀锋更是破体而出,直接将霍蒙撕成了……碎片。 雪白碎片? 眼看着那些被寒气冻住的碎片在眼光下隐隐泛着白色光晕,二先生猛地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展臂握刀,寒冰刃横扫向自己的后心,那刀锋处释放出来苍白寒气就仿佛知道主人心意似的,以肉眼不可见的诡异速度瞬间冻结了二先生身后的空气,让他后背一尺之内白霜乍现,犹如壁垒一般。 纵使如此,二先生依旧双眉紧锁,手下力度一增再增,只恨寒冰刃的速度不够快,怕是挡不住袭向自己后心的那一拳。 刚才自己斩到的竟然是霍蒙的残影 真没想到,霍蒙的速度竟然可以快到瞬间移动,在空中留下身体的残影,让自己一时间没有分辨出来,如今自己一招落空,霍蒙必定要抓住机会从自己身后偷袭。如果没有寒冰刃格挡他的拳势,就算自己现在将全部云力都集中都后心,也未必能挡得住他那全力一击。 就在此时,刚才在众人看来已经被二先生斩成碎片的霍蒙,突然奇迹般出现在了二先生身后半丈之处,原本一身青衫眼下已然半边斑白,整个左边脸都蒙着一层蒸腾白霜,虽说这白霜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随白气渐渐消散,可那模样还是颇为骇人。 黑衣女子一惊之下,赶紧抹掉眼睛里的朦胧水雾,手心手背全都湿漉漉的,就连龙伯的袖子都被浸湿了一片。 “开” 霍蒙一声低吼,身子猛地震颤了一下,然后那覆盖了半边身体的白霜就砰地一声,被震成了粉末四散而去。 这寒冰刃的寒气着实厉害,当它逼近身体的时候,皮肤下的血管就会突然开始膨胀,血液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似的要冲破血管的禁锢与那寒气交汇,连带着皮肤都被瞬间染红,麻痹冰冷的感觉直冲大脑, 要不是他刚才移动的速度够快,体内的云力又及时封住了左边身子的重要经脉,将寒气阻挡在体表之外,使之没办法冻结沸腾的血液,自己这半边身子怕是就要废了。 他抖擞了一下精神,毫不犹豫的挥出了早就已经握紧的右拳,携着呼啸风声轰向了尚且没来得及转身的二先生。 “啪啦” 霍蒙一拳砸碎了二先生身后的那层白霜壁垒,冰冷彻骨的寒气再度包裹住了他的右拳,宛如多情儿女的手臂一般蜿蜒而上,大有将整个右臂冰封的势头。 对此早有准备的霍蒙,突然右臂较力,云力自手臂中喷薄而出,将整个袖管鼓胀开来,那些吸附着血液的白霜顿时四下飞溅,再也对霍蒙造不成半点威胁。 可就这短短一息之间,二先生已经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寒冰刃呼得一下横扫到了霍蒙右侧,光滑透亮的刀身折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侧脸上,刺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隐约可在刀身上看到自己鬓角的发丝已经被染成了霜白。 寒冰刃近在咫尺 北城门外的不少人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喉咙,身子齐刷刷的向左歪去,刘忠鑫将之看在眼里喜上眉梢,瞥见陈道之也捻须轻笑,口中“恭喜”二字几欲脱口而出。 但就在这时,陈道之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刘忠鑫当下愣住,硬生生吞掉了蹦出一半的谄媚之言,放眼望去,顿时目瞪口呆。 就在他刚才一错神的功夫,两个人的身形竟然已经错开,那柄原本应该割断霍蒙喉咙的寒冰刃刀锋,现在正被霍蒙用两只手掌合并着压在肩侧,而二先生则单手横握刀柄,脸上刀疤狰狞如蛇。 承受着寒冰刃刀身上异乎寻常的剧烈震颤,二先生右手虎口已经迸裂,丝丝鲜红溢出手心,沿着刀柄星星点点清晰可见,却没有如想象中那般滴落,全部都被寒气凝结在刀柄处,血红上覆盖着雾蒙蒙的白色。 霍蒙瞥了一眼二先生的右手,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眉宇间尽是胸有成竹之色。 “我们就此罢手,先生以为如何?” 二先生闻言勾起嘴角,脸上刀疤立刻被扯得动了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骇人。 “胜负尚且未分,霍将军莫非要临阵退缩?” “呵呵,本将军本无伤人之意,先生又何必太过执着?” 说话间,霍蒙的眼睛再度瞟向了二先生的右手,好像在暗示二先生其实胜负已见分晓,奉劝他最好就此作罢,不然…… 二先生突然哈哈大笑,无所谓的语气中略带三分不屑:“霍将军未免太小看在下了,这点血根本不配让在下看上一眼,却成为霍将军的说辞,实在是令人费解。莫非以霍将军之见,此番交手只是一场儿戏?” 霍蒙淡然一笑说道:“哈哈,既然先生如是说,那本将军也就……不再客气了。” “好” 霍蒙话音刚落,二先生就是一声低喝,眼中寒芒暴涨,双手握住刀柄猛地发力,颈下青筋根根暴跳,一股异常强大的云力瞬间被灌注于刀柄,引起寒冰刃的剧烈反应,如海浪一般的震动接连不断的自刀柄处震荡开来,一路袭向刀尖,振幅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几乎转瞬间便扭曲了寒冰刃笔直的刀身,看起来倒像一柄轻薄可折的软剑。 振幅鸣叫着冲向刀尖,刹那间震开了霍蒙紧紧合拢的双掌,寒冰刃刀尖如鲤鱼的尾巴一般摇摆着抽离了出去,速度之快,破空声随之响起,空间波纹激荡而出,将两个人都逼得飞身后退 电光火石间,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个被弹开的人尚未完全止住身形,就又飞速的冲向了彼此,期间没有半点停顿,事发之突然令人瞠目结舌。 这一回,二先生双手舞刀,一刀快似一刀,不过短短一息之间,就已经腕转如花刀旋出影,粼粼银光携着蒸腾寒气,遮天蔽日之势骤起,可他那双细长的眼中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谨慎和震惊。 一丈开外,霍蒙以长虹贯日之势冲击过来,双拳回扣胸膛,一道金光自他胸口激射而出,瞬间大放异彩,绽出一大四小五朵金色莲花,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犹如四星绕日一般十字盘旋,大有让晴空烈日黯然失色之意 “嘭嘭嘭——” 漫天刀影顿时被金莲花冲击得四分五裂,莲光月影相映成辉,金花银火四下飞溅,相撞的威力之大,无论溅落在哪里都是坑沟立显,砰砰作响。 两人激战之处,更仿若九天繁星齐齐陨落,奇异,壮美 静悄悄的北城门外,顿时惊呼四起 众目睽睽之下,金莲花所向睥睨直取前方,二先生堪堪劈出最后一刀,不偏不倚的砍在金莲花上,砰地一声巨响,金莲花粉身碎骨,化作漫天星雨纷纷扬扬,寒冰刃也脱离了二先生的掌控,宛如一条重获自由冲击九天的银白蛟龙,发出一声悠长的刀鸣,震人心魄。 “噗” 寒冰刃应声而落,斜着插入地面一尺有余,入口平滑没有激起半点尘沙,周围半尺之地瞬间蒙上一层霜白,只是那刀柄反复震动经久不止,令人目眩。 此时,二先生堪堪退到寒冰刃的旁边,脚跟连连磕地才勉强止住了后仰的身形,他斜垂右臂于身侧,看了看滴落一路的鲜红血花,就将目光投向自己从不离身的寒冰刃,脸上顿时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惊骇之色。 二先生,竟然输了! 北城门外一片死寂。 此时不论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二先生对面的那个青衫少年,他负手而立,看着二先生,朗目如星唇角含笑,整个人宛如一柄气贯九天之剑,锋芒毕露直指人心。 商队强盗们望着霍蒙,捏紧了拳头也止不住双臂的颤抖,脸上一下红一下白,耳边是大先生那刻苦铭心一般的声音。 “你们谁能战败二先生,便值得我出一次手” 就在北城门外静得针落可闻的时候,有四个人已经悄无声息的隐去了身形,黑衣女孩拉着龙伯,青葱玉手在身侧摇来摆去,小嘴一刻也不停歇。 “龙伯,那柄寒冰刃真的裂了吗?那可是十大名刀之一啊” “小姐,你别忘了,那莲花煞也是天一宗的镇宗绝技,练到大成可以一化百以百化千,心结莲花千变万化……上一次,他好像还只是刚刚入门而已。” 黑衣女孩没有注意听龙伯的最后一句话,前面的那些话已经让她那红红的小嘴弯弯如月牙,凝出两个小小梨涡,煞是可爱,她时不时的回头望向霍蒙的背影,眯着眼睛自言自语。 “哼别以为有绝技就了不起本小姐今晚照样收拾你” 相对于黑衣女子和龙伯的轻松而言,北城门城楼上相继走下来的一老一少就显得沉闷许多,刘忠鑫亦步亦趋的跟在陈道之身后,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没有全退。 陈道之走在前面,脚下迈着方正的步子,看上去依旧泰然自若,可心中镜湖却是无风自起波。 “看来,这条欲跃龙门的金鲤,还真是要那个人亲自出手才能镇得住啊。” 刘忠鑫不知道陈道之说什么,可是他看到陈道之的身形停顿了那么一下,随即他自己也发现了异常,北城门外又有动静了。 虽然知道不可能,他仍旧希望能听到什么出乎意料的结局,说到底,这商队的主人还是张千夫,纵使霍蒙打赢了二先生又如何? 说不定他出了风头赢了面子,也就这么算了,怎么可能真的傻到逼张千夫那种煞星出手? 他心头话音刚落,北城门外就又回归了平静,他侧耳倾听也没什么动静,嘴角不禁溢出一抹鄙夷,果然不出所料…… “鹰扬军听令锁人” 霍蒙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般劈在了北城门外。 刘忠鑫身子一震,猛地回头,头刚刚回到一半,耳边就听到了数百男儿的豪迈之声。 “是” “好,好啊……好一个鹰扬军统帅。” 陈道之幽幽开口,继续脚下的步子,刘忠鑫定定的望着陈道之的背影,心中翻江倒海一般,他回头望了一眼北城门,喃喃自语。 “这南平关,难道要变天了?” ※※※ 那啥,为了写药王,我憋了一年了,奈何这玄幻题材写起来确实生涩别扭,现在第九卷写到一半了,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删了怕不有三四十万字了,再这么写写删删的下去,我真是撑不住了,所以,开新书了,全当是换换脑子吧…… 新书是历史类,书名《大唐春》,写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开元二十一年的唐朝之后发生的故事,故事开始的地点在剑南道蜀州晋原县。书号下面有传送车,直接点击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会把药王第七第八卷的稿子陆续放出来,其他的后续,只好以后再说了,目前全力新书中,重回历史类,写得很爽啊…… 第四章突破大云师 第四章突破大云师 “什么?又他**没空房这些人有钱没处花了是不是?白天能出关的不出关,都他**窝在客栈等什么?难道南平关地面生出金子了不成,都等着挖金子啊” “客官客官,有话好说,消消气。” 年近六旬的老掌柜瞧瞧周围客人们的脸色,赶紧隔着高高的柜台,探着身子安慰起没住上店的客人,“客官您一定是赶着入夜之前才进关的,不知道今天咱这南平关发生了……” “我什么不知道?奶奶的,老子累死累活的赶了三天路,就为了赶在闭城门前入关睡个踏实觉,结果一连走了五家客栈都没有闲间,老子在南平关行走十几年了,还从没遇到过今天这么邪门的事儿老子就不信那*子窝也客满” 满脸泥水的中年汉子一拍柜台,骂骂咧咧的向客栈外走去,他肩上扛着个大得离谱的包裹,腰间挎着一柄沉甸甸的大刀,老掌柜瞟了一眼他那裤腿上干裂的泥疙瘩,和早已经没了面目的泥巴鞋,就知道这汉子的确是赶了好些天的路,累得不轻,否则也不会光顾着骂人,连南平关的消息就没心情理会了。 还没等那中年汉子走出门口,客栈外面又陆陆续续迎来了不少要打尖住店的客人,一见他们下马的下马,搬东西的搬东西,吵吵嚷嚷的往客栈里走,中年汉子当即就扯开嗓子一声大吼,客栈外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没房都他祖母的没房今晚上都没别睡了,谁他们也别睡了” 就在众人被这个愣头青骂懵了的工夫,那中年汉子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胭脂街,反应过来的众人看看那愣头青,又看看迎出来笑着说抱歉的老掌柜,一个个都满脸的倦容,满眼的不解,满口的抱怨。 “南平关怎么成香饽饽了?平时大家都像火烧屁股一样往关外蹿,生怕遇到狼牙山那帮子大爷,今儿怎么就不怕了?” “唉,难道今晚上真的要睡胭脂街?” …… 老掌柜双手插在袖筒里,望着满街议论纷纷的客旅和那一帮犹豫着要不要去胭脂街的商人,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回了客栈。 他是土生土长的南平关人,祖上三代都经营这件不大不小的同福客栈,他在这里摸爬滚打着长大,哪一把椅子腿上缺个钉子,哪一张床板被虫子蛀出了窟窿,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在他眼中,偌大的南平关就像他的客栈一样,他不用数都能说出胭脂街有多少间青楼,青楼里都多少位姑娘,姑娘床上能睡几个人…… “去了也白去,今天胭脂街也会客满为患。” 老掌柜自言自语的走回了柜台,噼里啪啦的打起了自己心爱的算盘,自从他接手这间客栈,生意就没像今天这样好过,两层楼三套院子,四十多间房全部客满。 好,真好。 他突然撇嘴笑了一下,抬头望向正在吃晚饭的客人们,他们一个个说得口沫横飞拍案叫绝,字字句句都离不开白天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把那些来得晚没见到当时情景的客人们听得瞠目结舌,时不时的倒抽一口冷气,嘴长得能塞进去一个大馒头。 “小老弟,你说的要都是真的,我就宁肯耽误几天买卖也要等后面的消息可你要是敢骗老哥我……” 一个听得激动的中年男人突然开腔,声如洪钟目光如炬,一看就是个练家子,那个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小伙子闻言一挑眉毛,噌得站了起来,手指着柜台里的老掌柜,扯着嗓子喊道:“老掌柜您给做个见证我刚才所说要是有半句虚言,以后就在这客栈做十年的小二,半分工钱都不要” 几十号人听了这话,都齐刷刷的看向了老掌柜,老掌柜呵呵一笑,“各位,我倒是想要占这个便宜白得一个不要钱的伙计,不过可惜,我没这个福气,我当时也去北城门外凑了个热闹,啧啧,这小伙子说得千真万确,半点都没差” 满店哗然。 “老掌柜,给我续三天的房这可是百年难遇一回的大事啊,错过了后悔一辈子” “三天哪够?那狼牙山一去一回还得两天呢,老掌柜给我续五天的” “你懂个屁光看陈胖子那个人精,就知道狼牙寨里那位祖宗的厉害了……”那人突然搂住了旁边人的脖子,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兄弟,你知道这关里头有多少狼牙寨的眼线吗?哪用得着五天,我看明后天准能有信,三天足够了。” …… 面对众人此起彼伏的吆喝,老掌柜一律笑呵呵的点头答应着,笔头上一刻也没闲着,何止他们这些过往客旅想等,老掌柜自己也在等。 南平关建成至今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自从十几年前狼牙山上建起了狼牙寨,这南平关头顶上就像蒙上了一层黑压压的云,让人心里头沉甸甸的。关里头看似依然热闹,可这热闹总让人提心吊胆,尤其是每次看到陈胖子从自己店门前经过,自己的心口就像被谁捏在了手里似的,总也喘不过气来,非要迎出门去点头哈腰的送上白花花的银子,那口气才能喘过一半来。 老掌柜一边忙活着一边偷眼望向门外,云雾中的月亮朦朦胧胧若隐若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从里面探出脸来,照亮南平关。 “南平关的天,到底能不能变……” 老掌柜的感慨还没发完,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一人一马从店门外经过,他猛地睁大了眼睛,瞧清楚那人正是今天在北城门外打败狼牙寨二先生的小将军。 “就是他,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大将军” 眼尖的小伙子一嗓子喊出,人已经蹿到了店门口,老掌柜眼看着他一手攥着门框指节发白,仿佛看见了自己敬仰的英雄一般,又惊又喜的模样傻得招人疼。 众人见状也蜂拥而至,呼呼啦啦挤在门口,挤不上的就扒着窗户向外看,一个个两眼放光的打量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年轻人,脸上神色各异千奇百怪,却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出声。 霍蒙骑在马上,只侧头瞄了一眼客栈,就继续奔向北城门。 夜色茫茫,北城门早已经大门紧锁。 一见霍蒙身着便服驱马前来,城门官远远的便迎了上来,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聪明的等着霍蒙的吩咐,这个时辰这身打扮,总不是来巡查的吧。 “我要出城。” 城门官楞了一下,眼珠转转不敢多言,赶紧指挥属下开门,毕恭毕敬的送走了霍蒙。 城门官站在城门口望着霍蒙远去的背景,满脸纳闷,几个属下也凑过来,好奇的问道:“头儿,霍将军连夜出城,这是要去哪儿?发生什么大事了?” “我哪儿知道他去哪儿?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今晚都给我精神点,谁给我捅了篓子,我就让他好看” ※※※ 霍蒙出了北城门纵马飞驰,不过半个时辰,就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之外。 进入南平关之前,他路过这里,当时就觉得这片树林面积不小幽深安静,倒是个练功的好地方,没想到今日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或许是受到了白天关外之战的影响,在把扣押那支奴隶商队的事情处理完之后,霍蒙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自己的修炼,离开曹都之后,一路上车马劳顿,他修炼的步伐也跟着放慢了,虽然一直坚持着每天的功课,可是那种感觉已经趋于平静了,仿佛没有了什么修炼的漏*点似的,每每运转九天玄功也倍感惫懒,以至于几个月过去了,云力的量已经积蓄到了足够充沛的程度,他仍旧没有突破最后那一道关口,跨进大云师的门槛。 今日之战,要不是仰仗大奕术方面的精进,他还真未必能赢得如此轻松。 不过,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才好像突然间找回了某种正在失去的感觉,身体里的云力如同起了风浪的大海一般,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仿佛要摆脱某种束缚似的,连带着他的心情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霍蒙很高兴。 这种久违的激动,正是此前一段时间里,他最缺乏的东西,有了它,说不定就能突破云师的瓶颈。 他策马前行,进入林子深处,找到一块中间相对空旷,四下树木繁多的地方,将马栓在一棵树下,四下瞧瞧,走到了一棵树旁,飞身而起,挥手斩断了两截相对较直的树枝,然后目测了一下长短,最后将两截树枝徒手斩成自己想要的尺寸。 一共三段,长短不一。 最短的一段大约有一尺半长,最长的一段七尺有余,还有一段不足五尺。 霍蒙拿着三段树枝,目测了一下周围的距离,走到中央位置,以自己所在位置为圆点,以伸展手臂握住树枝的长度为半径,在地上划出三个套在一起的工整圆圈。 站在圆点上,霍蒙看了看辐射开来的三个圆,便席地而坐,闭上了眼睛。 如今的霍蒙已经能够进入一种类似内视的境界,这感觉就好比他的身体里长出了一双眼睛,在运功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到云力在身体里的一举一动。 半个月前,他在凝神静气运功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幅奇异的画面,看起来就像一幅人体脉络图,之所以称之为奇异,就因为这幅脉络图不是静止的。 密织如网的经脉中缓缓流淌着两种颜色的光芒,一种天蓝色一种金红色,天蓝色的光芒游走在经脉的中央,将其染成一条条天蓝色的路,金红色的光芒则行走在经脉的两侧,为其镀上一层金红色的边,仿佛晴空之于晚霞一般的感觉。 两色光芒一快一慢,交相往来互不干扰。 在这幅脉络图的头部位置有两条短线,成一个“V”字型交汇于另一条直线,这条直线一直贯穿身体终止于丹田位置,形成一个其上共有七个红色的圆点,两个在“丫”字的顶端,五个分布在直线上。 七个圆点中,只有最后一个圆点是亮红色的,犹如一颗闪亮的红宝石跳跃在丹田处的一团火焰中。 燃烧在丹田处的熊熊烈火正是那金红色光芒的源头,沿着经脉流淌回此地的光芒化作一簇稚嫩火苗,渐渐融入火焰,而后又有其他稚嫩的火苗相继从火焰中缓缓溢出,熔化成金红色的光芒再度注入经脉,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火焰永不枯竭越烧越旺。 与丹田处的炙热平缓不同,天蓝色光芒的源头清冷而又激烈,与之漩涡的外形极为吻合。 这个飞速旋转的漩涡在于脉络图的心脏位置,激烈的漩涡中央同样跳动着一颗闪亮的红宝石,恰好是这幅图上的第八个圆点。 快速奔跑着的天蓝色光芒刚一接近漩涡,就会被其吸入其中,随着漩涡转一圈后,又被从另一侧推了出去,再度踏上了新一轮的征程,如此往复,那漩涡便看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深。 神奇,前所未有的神奇 霍蒙感觉自己瞪大了眼睛,盯着脑海中的脉络图,足足愣了十来分钟,才反应过来,这幅图的蓝本就是自己。 原来,九天玄功和药王诀就是这样运行的。 心口处的天蓝色斡旋是九天玄功的本源,丹田处的金红色火焰则是药王诀的根基,而那两种颜色的光芒就应该是它们各自从天地灵气中所凝练出的云力。 霍蒙不太清楚自己身体里的八个红点指代什么,可从心口和丹田两处被点亮的红点来推测,其他六个大概也是炼化天地灵气的本源核心,只有修炼了在相应位置上启功的功法才会引起核心的变化。 摸清了大致情况后,霍蒙便相继将两套功法运行了一遍,果然发现,运功时,斡旋和火焰就会开始躁动,光芒的流速也随之加快。 从前,霍蒙只能感觉到云力的走向,远不如现在这样清晰明了,如今他得以及时有效的调息整顿云力,两套功法的运行效率明显提升了一大截。 今夜正值满月,天地灵气充足,最适合修炼九天玄功,霍蒙连夜赶往城外,就是像远离纷扰全力以赴,借机一举冲破玄关,踏入大云师之境。 他深吸一口气,率先启动了九天玄功。 两套功法的修炼,他向来以九天玄功为主,药王诀相辅,一来前者根基稳健,几乎左右着自身云力的总体实力。二来后者善于温养拓宽,恰好可以缓解抚平前者冲刷静脉卷走灵气时,对静脉所造成的伤害和痛楚,使其迅速复原,并比之前更加强韧。三来就是在前者冲关后力不及的时候,让后者成为前者的生力军。 进入内视状态后,霍蒙将目光锁定在自己脉络图上右肋下的空白区域。 但凡打通的经脉都会呈现在脉络图上,云力在期间循环流动,其余空白地方就是经脉闭塞之处,在未打通之前,云力根本无法通过。 眼下这片区域正是九天玄功第五层的关口,霍蒙默念口诀,胸口处的天蓝色漩涡陡然加快了速度,犹如深海中激烈的暗流斡旋,疯狂掠夺着周遭的天蓝色云力,以至自己身形不断扩大,中央那颗原本闪烁的红点光芒暴涨,刺得霍蒙几乎想要移开目光。 不一会儿的工夫,强悍的斡旋变得幽蓝深邃,就像怒吼前的大海。 霍蒙死死盯住距离右肋下最近的那段经脉,突然下达了冲锋的命令,斡旋顿时刹住了顺时针飞速旋转的身形,与此同时,开始逆时针飞旋,积蓄在其中的天蓝色云力迸射而出,排山倒海一般涌向了右肋下。 九天玄功的第五层就是大云师的突破口 “嘭” 眼看着云力很很拍在第五层关口的大门上,霍蒙好像听到了龙头圆木撞击铸铁城门的声音。 “呲呲……” 堵在第五层经脉处的屏障似乎裂开了缝子,发出漏气一样的声音,却没有完全迸裂,依然与天蓝色的云力僵持较力。 霍蒙见状,稍一思量,觉得机会难得,他赶启动药王诀,丹田处的火焰当下活跃了起来,数不清的稚嫩火苗在火焰的包裹中跃跃欲试,怎么看怎么像一池雀跃不已的金红色蝌蚪。 “上” 霍蒙一声令下,金红色的云力仿佛泄闸的洪水一般泛滥而出,沿着经脉两边的内壁飞速前进,眨眼间就为无数经脉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红。 就在那道关口全力抵制天蓝色云力的时候,两道金红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了大门的两肋,尖细锋利的光芒好似激光一般穿透关口,在空白的脉络图上射出蜿蜒曲折的崭新路线 天蓝色的云力厚积薄发,第五层的关口立刻分崩离析。 纯净的天蓝色蜂拥而至,填充了两道金红色中间的空白,好像一支丹青在画卷上挥洒开来……掀开了九天玄功第五层的面纱。 突然,霍蒙犹如被小幅的雷电击中似的,全身上下为之一振,紧接着,一股浓厚的天地灵气浸入了霍蒙的皮肤、肌肉、筋骨,眨眼间就被经脉中的云力所吸收,胸口的漩涡和丹田处的火焰随即加快了效率,贪婪的吞噬着吸收了天地灵气的两色云力。 猛地张开眼睛,霍蒙盯着三个圆圈,满脸期待。 大云师突破成功,这三个圆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 那啥,为了写药王,我憋了一年了,奈何这玄幻题材写起来确实生涩别扭,现在第九卷写到一半了,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删了怕不有三四十万字了,再这么写写删删的下去,我真是撑不住了,所以,开新书了,全当是换换脑子吧…… 新书是历史类,书名《大唐春》,写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开元二十一年的唐朝之后发生的故事,故事开始的地点在剑南道蜀州晋原县。书号下面有传送车,直接点击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会把药王第七第八卷的稿子陆续放出来,其他的后续,只好以后再说了,目前全力新书中,重回历史类,写得很爽啊…… 第五章 药王匕 第五章药王匕 月至中天,透过繁枝密叶照在盘膝而坐的霍蒙身上。 他趁热打铁地将两套功法一连运行了三遍,用药王诀连续不断的拓宽强韧新的经脉路径,快速稳固九天玄功第五层的境界。 一切都很顺利,唯一的遗憾就是药王诀没有精进。 也许是处于人天生贪婪本性,也许是对药王他老人家的期望过高,虽然药王诀修复伤口的功效已经超乎想象,可霍蒙还是希望这门神功能够给他带来更大的惊喜。 不过,希望终究是希望。 霍蒙有时候想,药王一生至高的成就应该是在那个药字上面,说不住他老人家和自己一样,属于强守弱攻的类型,自我恢复是终极绝技。 无奈的笑了笑,霍蒙从怀中掏出了那把药王匕。 自从斩杀了紫金灵蛇王后,这把药王匕终日贴身放在霍蒙胸口,他却没有再用过一回,一来他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能够认出这把匕首,神女盟的人会不会因此而发现自己已经得到了药王三宝,从而采取一些措施,毕竟当年的恩怨还没有查清,霍家还有艰于子嗣的问题…… 这二来嘛,说起可笑,就是霍蒙压根就想不起来用它。 他最喜欢用的就是自己的拳头,莲花煞也都是遇到拳头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才能想起来。 拔出身长不足两寸,薄如蝉翼的匕首,霍蒙的手指沿着一寸宽的刃面反复摩挲。 “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这些日子里,霍蒙经常回想起之前自己经历过的几场战斗,尤以曹都夜巷里的偷袭和今日的关前之战触动最为深刻。 凤凰刀的漫天刀网,寒冰刃的凛冽寒气……无数个对战的画面反反复复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总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但他并没有贸然尝试什么,而是在脑海中不断的臆想假设。 他不断再现当时的情景,不断做出新的判断和反应,再不断进行调整和改进,从而得出不同的对战过程和结局。 这个看似虚无缥缈的过程,却赋予了他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才是自己需要的东西? 从云力的方面来说,身怀两门神功的他先天具有别人不可比拟的优势,从云术方面来说,他内有大奕术制敌先机,外有“莲花煞”和“御风术”傍身。 乍一看,霍蒙似乎拥有一个无往不利的组合,可是仔细一分析,便能看出其中的捉襟见肘之处。 从前,他几乎将所有攻击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拳头上,仰仗的是自己充沛的云力和爆发力,在一次次的对战中,不断以硬碰硬的方式消耗对手的云力,当对方出现后力不及的情况时,再打出莲花煞这样的绝技,最终克敌制胜。 正所谓一力降百会,在自己占据绝对的优势时候,这种方法并不吃亏。 可事无绝对。 一旦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比如二先生。 二先生攻势强悍,防御严密,兵刃得力,与之对战,霍蒙拳头的威力大打折扣,既不能直接打断寒冰刃,又不能近身攻击到具体部位,根本无法撕破二先生的防线。 在这种攻击力被极大削弱的情况下,霍蒙唯有凭借大奕术的敏锐和御风术的速度来取巧,然后再配合莲花煞进攻,这三种云术缺一不可,否则他便如断了翅的雄鹰,空有一身的云力,根本伤不到对手分毫。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问题,正是因为他在攻击力方面的欠缺。 他能随心所欲接连不断的打出莲花煞吗,就像自己挥拳和别人挥刀那般容易? 答案是否定的。 当兵刃和攻击力的优势淹没了两者之间的云力差距,霍蒙就会处于一种极其尴尬的境地——他在凭借强悍的云力立于不败之地的同时,却也没有能力击败对手。 不败亦不胜。 随着修炼境界的提高,单纯的消耗战已经失去了意义,强大的攻击力才是制胜法宝,这个道理未必是完全正确的,但非常适合霍蒙。 对战无外乎“攻守”二字。 “守”即是防,这一点,他根本不需要再费心思了,有了大奕术和药王诀傍身,几乎没有人可以对他造成致命伤。他今后的修炼之路便是这个 霍蒙的手指在药王匕上徘徊良久。 他很久没有摸过药王匕了,希望从今夜开始,这把药王匕的作用不只是一个象征,一个纪念,一个工具。 绵长的天蓝色云力自霍蒙左手掌心渐渐浮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灌注精巧的药王匕中,他右手依然摩挲着刃面,光滑的刃面上清晰的映照出一双泛着期待涟漪的眼睛。 “我要让你成为一把武器” 精纯的云力连绵不断的涌进药王匕,霍蒙静静的等待着,手指细心的感应着…… 药王匕却没有任何反应。 它好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死寂得令人绝望。 霍蒙的云力涌入其中,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别说得到什么回应,手指摸在刃面上,霍蒙都感觉不到自己的云力。 药王匕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霍蒙握紧药王匕,那感觉和从前一样,它只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匕首,没有灵魂,没有生气,无法回应主人,与寒冰刃和凤凰刀截然不同。 身为这两柄宝刀的敌人,霍蒙在对战中,深切的感受到它们对自己的不屑、愤怒、厌恶、憎恨……凛冽的杀气在它们身体里沸腾,滂湃的云力在它们的利刃上爆发,它们与主人心意相通,根本不需要任何言语命令。 为什么药王匕不行? 难道它只能是一把工具吗? 天蓝色的云力在霍蒙的右手上的蒸腾开来,他抿着嘴唇,不甘心的将云力再度灌入药王匕,不停调整着释放的速度比例,企图唤醒仿佛沉睡了的药王匕……时间如流水一般的从霍蒙指缝中滑过,药王匕平静的躺在他手中,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无奈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霍蒙的肩膀随之垮了下来,手一松,药王匕落在了脚边,他抬眼看了看自己周围的三个圈,凄然一笑。 驾驭不了药王匕,这三个圈还有什么意义? “药王匕,药王匕……这个名字,你还真是白叫了啊嗯?药王匕,药王……” 霍蒙突然捡起丢在地上药王匕,一边念叨一边思索,仿佛画家得到了创作灵感一般,脸上浮现出远比之前更加浓烈的期待。 他抚摸着药王匕的刃面,用一种略微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这回要是不行,你可就没希望了” 言毕,霍蒙凝神静气,将意念集中到了丹田,那里正是药王诀的地盘。 一股金红色的云力自丹田的火焰中缓缓流出,沿着经脉一路涌上霍蒙的左臂,掌心便又呈现出鲜明的金红色,这股云力并没有直接进入药王匕,而是像对待经脉那般,给刃面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晕后,才渐渐浸入其中。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药王匕,霍蒙生怕错过一丝变化。 “噗” 随着一个闷闷的破空声响起,霍蒙手中原来只有两寸的药王匕突然暴长到了五寸长,凭空出现的锋利的刃面差一点就割破了霍蒙的手指。 霍蒙警觉的向后仰身,下意识的中止了云力的输送,药王匕立刻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刚才那截突然增长的刃面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没出现过似的,几乎让霍蒙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挑了一下左边眉毛,霍蒙还不敢高兴。 他没有急于输送云力,而是仔细观察起药王匕,拿着它反过来倒过去的看了好几遍,心里大概有点数了,才再度调动云力,金红色又覆盖了左手。 这一回,药王匕刃面对外,霍蒙全神贯注的盯着两寸长的刃面,将云力小心翼翼的输送到药王匕中。 没有刚才的破空声,也没有突然暴长的刃面,整个药王匕都包裹在一层金红色的光晕中,那层闪烁着的光晕随着云力的输入渐渐变宽变长,在维持原有形状不变的情况下,出现了近似于刚才那五寸长短的模样。 药王匕果然没有变化,变化的是药王诀所凝结的云力。 确定了这一点后,霍蒙源源不断的将云力输送到药王匕中,想要看看那层以光晕形式表现出来的云力究竟能变成什么样子。 五分钟过去了,额角的汗流下来,挂在了浓黑的睫毛上,影响了视线,霍蒙随手抹了一把。 那光晕不但没有继续增长,反而缩回到了四寸长短的模样,任由霍蒙再怎么调整云力的输送,它都维持这个尺寸不再变化。 不得已之下,霍蒙只能改变策略。 他不错眼的盯着药王匕上闪烁不停的光晕,停止了云力的输送,专注于稳定药王匕中的云力。 此时,月亮已经划过中天,被高大浓密的枝叶遮挡了光芒,林子中越发昏暗了。 霍蒙清晰的看到金红色的云力在外面的那层光晕中翻腾涌动,它们像无数迷路的红色小龙,不管方向不顾次序,肆无忌惮的在光晕中东奔西跑,将光晕撞出一个个棱角,仿佛要冲破这层光晕对自己的束缚。 霍蒙宁心静气,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将混乱的云力收拢成几个部分,指挥着它们运动的方向,让它们在光晕中,按照顺时针的方向,做有规律的循环运动…… 眼看着云力在里面一圈一圈的流动,霍蒙突然意识到光晕不再闪烁了。 稳定下来的光晕中,药王匕显出了本尊,它通体发光,金红色的光亮远超过外面包裹的那层光晕,霍蒙看着看着,总觉得那光亮与外面的截然不同,犹如一个人的眼睛或者灵魂,似乎会说话。 霍蒙忍不住伸出手,手指刚接近外层的光晕,指腹就传来一阵刺痛。 他条件反射的收回手指,指腹上赫然多了一道鲜红的口子,一滴血滴落下来,在触及到光晕之前,突然爆裂开来,化为肉眼不可见的血尘,刷的一下不见了。 眨眨眼睛,霍蒙又向光晕上挤落了一滴血,结果一般无二。 这才配称之为药王匕啊 他终于松开了一直紧抿着的嘴唇,眼角也随之微微皱起。 就目前的情况来分析,药王匕应该是充当了媒介的作用,将药王诀所凝结的云力实体化,这个实体化的过程需要精纯的云力作为支撑,实体化的尺寸似乎是根据云力的纯度来决定的,这也应该是他无论怎么灌注云力,它的尺寸都不再改变的原因。 以他目前云力的纯度,似乎只能塑造这种尺寸的实体。 霍蒙站起身来,脚尖挑起地下的两段树枝,右手药王匕横扫而出,站在树枝的中段上,金红一闪而过,好似烟火。 半空中的树枝无声无息的断开,断口处就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化成飞沫,并不断向上下两端辐射,未等落地,两段树枝便全部碎成了飞沫。 见状,霍蒙没有停歇,脚跟蹬地,如满弓之箭一般射向了前方要两个人才能环抱的大树,药王匕斜劈过去,就听得噗噗两声,药王匕外层的实体云力已经穿透了大树,冲向了后面的一棵。 “轰” 两棵遮天大树同时倒下,枯枝杂草泥土沙石飞溅而起,四野一片混乱。 霍蒙单脚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梢上,放眼望去,前方那两棵大树在切口处都整整少了一截,密林中阴凉的风吹过,到处都是树干的飞沫。 “嗯?” 奇_书_网 _w_ w_w_._q_ i_ s_h_u_9_9_ ._ c_ o _m 突然发现两棵大树中间的一个东西,霍蒙噌得一下飞掠过去,眸中精光暴涨。 相距半丈的两颗大树中间,有一块形状奇怪的大石头,石头周围长满了青苔,石面却很是光滑,此时这块石头的右边少了半个棱角,断口处平整如镜,仿佛被打磨过一般。 云力实体可以劈木断石? 霍蒙目测了一下石头的高度,又看看那两棵大树根的高度,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石头的断口,紧握着手中的药王匕,仰天大笑。 猛地回身,霍蒙望向刚才自己在地上划的三个圈,神色一凛,如流星一般冲了过去。 这三个圆代表了霍蒙甄选出的那种兵器,自己从小练习的长枪,今日的寒冰刃,还有昔日的凤凰刀。 “终于可以试试我的想法了” ※※※ 阳光透过层层枝叶,在密林深处画出一地斑驳,这片斑驳的身旁就是一片耀眼的阳光,阳光所照射的地面上有无数个小圈交织在一起,隐隐可以看出错综复杂的小圈之外,还有个直径一丈多的大圆。 霍蒙站在大圆的中央,未着寸缕的上身密布着蜿蜒流下的汗水,他手中的药王匕四寸长短,通体泛着淡淡的金红色,与这片阳光相映成辉浑然一体,让人看不出这是虚无的光,还是刃面反射出的光, 长长呼出一口气,霍蒙收回了云力,药王匕暗淡下来,瞬间恢复了原样。 霍蒙抚摸了摸刃面,嘴角上翘,药王匕两寸的长度,使其可以被霍蒙轻而易举的藏于掌心,即使与人对战,也不怕对手能看出四寸金光的玄机,发现药王匕的所在。 笑着走出圈外,霍蒙穿上衣服牵着马走向林外,他身后十来丈范围内的大树全都被斩断,阳光铺洒在那些树根上,投出许多千奇百怪形状各异的影子。 走出林子,抬头看看太阳,霍蒙飞身上马,匆忙赶往南平关,眼下正是非常时期,整整一夜没有回营,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二先生不会逃走,可也未必会老实呆着。 身为狼牙寨的二当家,他对这支商队的安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肯定不会无所作为的等着张千夫亲自出马,别的不说,至少也要把霍蒙的各方面信息通报给张千夫才对。 是直接与南平关里的探子接头,还是来个飞鹰传书? 对于现在的霍蒙来说,只要不出什么岔子牵连到鹰扬军,二先生陈胖子这些人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等着就好。 反正离开南平关的日子还早,又有这支奴隶商队在手中,他不怕张千夫不现身。 只是希望不要等太久。 ※※※ 天刚大亮,南平关外的山路上,一辆普通的马车正在疾驰,前后几十丈内不见半个人影,咕噜噜的车轮声传出好远,回荡在山中久久不去。 要知道,大凡能够被国家选中建立关隘者,大多是兵家必争的险地,南平关自然也是如此。 东西依傍着两座大山,只有中间一条路可走,使得南平关足以成牢不可破的扼守之势。但也因此,使得南平关外的路并不好走。山多,强盗就多,有要钱不要命的,也有杀人灭口的,最是令商旅们头痛不已。 不过,自从张千夫在狼牙山上建起了狼牙寨,周围其他山寨在一年之间被狼牙寨相继灭掉,闲散的强盗全部主动投山,这条路反倒是太平多了。 可即便如此,商旅们也都赶在天大亮之后,才从关里出来,深入山路多数已经接近中午,罕有大清早就出现在此地的马车。 马车内,刘忠鑫与陈道之相对而坐。 坐了七八个时辰的马车,饶是刘忠鑫功力深厚,仍是感觉浑身上下酸痛的紧,而且因为眼下当着陈道之,他连稍稍活动一下缓解身上酸痛的动作都不敢做。 一直到马车驶出南平关足有几十里路,陈道之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才小心翼翼地看了陈道之一眼,道:“老师,昨夜月黑风高山路难走,弟子实在想不明白,您为何要这么急着赶去狼牙山?” ※※※ 那啥,为了写药王,我憋了一年了,奈何这玄幻题材写起来确实生涩别扭,现在第九卷写到一半了,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删了怕不有三四十万字了,再这么写写删删的下去,我真是撑不住了,所以,开新书了,全当是换换脑子吧…… 新书是历史类,书名《大唐春》,写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开元二十一年的唐朝之后发生的故事,故事开始的地点在剑南道蜀州晋原县。书号下面有传送车,直接点击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会把药王第七第八卷的稿子陆续放出来,其他的后续,只好以后再说了,目前全力新书中,重回历史类,写得很爽啊…… 第六章死局? 第六章死局? 从外表看上去,陈道之的马车极其普通,甚至还有些老旧,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它都实在不该成为一位当朝重臣的马车。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这是刘忠鑫看到马车时的第一印象。 直到身处其中,他才明白别有洞天的意思。 马车的内饰古朴典雅,处处透着精致二字,矮几软榻棋盘古琴,巧妙的摆放在车厢里,让人感觉不到拥挤,厢底隔层内放有冰块,丝丝凉气混合着淡淡的檀香弥漫在车厢内,清幽淡雅沁人心脾,完美的除去了野外的闷热和异味。 更难得车厢夹层全部安置了钢网刀枪不入,就连车窗内层也设有银色的细网,既可当长箭飞刀,又不影响透气,可谓有备无患。 陈道之靠在软榻上,身侧矮几上的茶杯口缭绕着稀薄的热气,茶水半滴也没有洒溅出来。 刘忠鑫看着陈道之,静静的等待着陈道之的答案。 在他看来,就算要去拜山,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看了看紫砂茶杯口已经消散到若有若无的热气,陈道之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盯着另一侧的棋盘问道:“茶要什么时候喝,味道最为醇香?” 刘忠鑫没有料到陈道之会问这个毫不沾边的问题,稍稍顿了顿,不太确定的答道:“老师,弟子愚昧,猜测大概要在刚泡好的时候喝,最为合适。” 陈道之又抿了一下口茶,颇有些好笑的说道:“你从不喝茶,也知道茶不可久泡,否则香气消散口感涩滞,便可惜了这茶叶,也白费了这泡茶的工夫,这喝茶的道理你既然明白,做事还会糊涂不成?” “呃……” 刘忠鑫心中一动,当下就明白了陈道之暗指的意思,却还是故意思量了一番,才恍然大悟似的,一脸崇拜的看着陈道之说道:“老师是要趁热打铁,在张千夫盛怒未消之际,再给他添上一把火,如此一来,就不怕他不出手对付霍蒙那小子了,只不过……” 话锋一转,刘忠鑫突然收敛了喜色,不无担忧的解释道:“只不过,弟子心中一直都有个顾虑,那霍蒙毕竟是曹侯钦点的将军,又有王命加身,纵使张千夫再怎么霸道也不一定会对他下杀手,如果只是让其受点皮肉之苦,那岂不是枉费了老师的一片苦心。” 刘忠鑫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观察着陈道之的一举一动,一来他的确是有这个担忧,二来他还是想要探听出陈道之要如何给张千夫下这记猛药。 张千夫何等人也?岂会轻易受人激将? “忠鑫,你驻守南平关五年,见过张千夫几次?” 陈道之依旧没理会刘忠鑫的揣测,兀自执起一枚白棋放在了棋盘中央,悠悠然开口,仿佛闲话家常一般。 刘忠鑫瞄了一眼棋盘,看出这还是陈道之刚来南平关当晚自己对弈的棋局,他记得昨天是黑子占了上风,将白子一步步引入自己布下的死局。 现在看来,黑子的局已经露出了破绽,经过刚才那一子,白子又被盘活了。 刘忠鑫知道陈道之从来不做没用的事情,答起话来也十分谨慎,“弟子戍边五年,共见过他三次,第一次是在弟子的接风宴上,当时,南平关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开席后,有一人率先敬了弟子一杯酒,说了句‘南平关以后就仰仗将军了。’人便离开了,弟子以为此人太过傲慢无礼,颇为不悦,后来才知道他就是张千夫。” 见陈道之专注于棋盘,刘忠鑫自知说的没什么问题,便继续说道:“第二次是在一个月后,二先生押着奴隶商队进南平关,他在逍遥楼摆酒宴请弟子,目的是引荐二先生和陈楠与我认识,席间,他侃侃而谈,上至军国大事,下至市井流言,曹赵两国之事他皆了然于胸无所不知,让弟子大为吃惊,直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强盗头子。” “嗯,你这句说的好。” 陈道之言毕,将两指夹着的黑子放在了白子的身旁,刘忠鑫探头看了看,一时间没有明白这一枚棋子的用意,皱着眉头继续说道:“自从第二次见面后,他就没有在南平关露过面,至少没在明处露面,弟子也就无从得见,直到去年年底,弟子突然收到了一封请柬,是他邀请弟子参加自己儿子的抓周宴。” “哦,他今年应该已经四十有一了,竟然刚刚才有儿子。” 刘忠鑫见陈道之闻听此言,侧头看向了自己,好像颇有兴趣,便赶紧讲解道:“老师,据弟子了解,张千夫不好女色,狼牙寨里也只有一位夫人,还是五年前才娶上山的,他晚年得子大摆筵席,将曹赵两国边境的人物都邀请了去,弟子上得山寨才知道,就连曹都和赵都也来了不少人物。弟子还记得,当晚他儿子爬过文房四宝金银珠宝,直奔那杆九环啸狼枪,并且一把抓住枪上的紫金环就不撒手,奶妈把他抱走时,还望着那杆枪哇哇大哭,张千夫大喜之余罕见的喝醉了……” “喝醉?呵呵……” 陈道之轻轻一笑,突然打断了刘忠鑫绘声绘色的讲述,左手执一枚白子,右手捻须轻笑,瞥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刘忠鑫,笑着问道:“在你看来,张千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忠鑫稍一思索,迎着陈道之的目光答道:“足智多谋,野心勃勃之辈。” 陈道之听完刘忠鑫的判断后,将目光又投向了棋盘,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敛,他专注的盯着棋盘,似乎是在思考手中白子应该落在什么地方,同时用一种轻描淡写口吻的说道:“张千夫有个千杯不醉的绰号,得自他曾经和朋友定下的赌约,他喝一坛酒,朋友就杀一个人,两人赌了十天十夜被中途打断,在他们待过的地方,有一百个酒坛和一百具尸体。” “一百具,尸体。” 刘忠鑫兀自重复了这几个字,眼中满是惊骇之色,他虽然知道张千夫狠辣霸道,却从未听说过这等以杀人取乐的变态行径,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能与如此嗜杀成狂的人做朋友,视人命如草芥,残杀贩卖奴隶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时候,刘忠鑫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陈道之会选择借用张千夫的手来除掉霍蒙了。 自古正邪不两立,张千夫就是个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而霍蒙今日此举则被视为惩奸除恶的英雄壮举,必定会成为张千夫这种骨子里充满邪气的恶人最为讨厌和憎恶的对象……如今犯到了他的头上,只怕不需要别人说什么,他都会恨不得宰了霍蒙这种所谓的正义之士吧。 “依老师所言,那张千夫与霍蒙简直就是天生的敌人,老师此行必定一帆风顺,那霍蒙决计走不出这南平关了。” “啪。” 陈道之不轻不重的落下一枚黑子,便不再继续,看了看棋盘后,就倚靠在软榻上闭上了眼睛。 刘忠鑫见状不敢再打扰,探头看向棋盘,只见刚刚被盘活的白子再度陷入了黑子的包围,仿佛深陷泥潭一般,再也无法逃脱出来。 刘忠鑫拧眉思索了半天,无奈的摇摇头,这白子深陷死局,断无翻盘的机会了。 霍蒙也是一样。 ※※※ 时值盛夏,正午刚过,最是惫懒的时候,整个南平关就像睡着了似的,最繁华的通南大街从街头到结尾,一眼望去,地面上找不出半个人影子,店铺里的小伙计倚在门框上打瞌睡,掌柜翻着账本拨算盘,有一下没一下的,眼皮直耷拉。 高大的南城门下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城门官懒洋洋的倚在城门上,他手下的兵士栽歪着肩膀站着,手中的长矛变成了支撑身子的工具。 这个时候,少有人出关入关,大家也都提不起精神来。 “头儿,你说这都过去三四天了,狼牙寨那边怎么没信啊?兄弟们还都等着看那个大先生的厉害呢。” 一个士兵双手拄着长矛凑到城门官的跟前,代表大家刺探一下军情,城门官瞪了他一眼后,看向众人,见其他人也都来了精神,瞪大了眼睛等着自己的答案,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斥责道:“你们胆子不小啊,都给我低下头看看自己胸前的字是什么” 真有听话的傻蛋低头看了看,回答道 城门官闻言,走过去,照着那人脑门狠拍了一下骂道:“你也知道是曹啊身为曹国的兵竟然巴望着看赵国人的厉害,你们都活腻了是不是?这样的话也敢乱说” 被打的那人捂住脑门,很是委屈的辩解道:“头儿,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想看咱们的将军把赵国人打得屁滚尿流啊,可这次的对手是大先生不是二先生,曹都将军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要赢那根本就没戏” “没戏也不许说明知道没戏还敢挑战,这也是英雄所为,哪轮到你们说三道四都给我精神点仔细我一会儿修理你们” 众人怏怏的站直身体,满脸失望。 城门官一个个看过去,见挑不出什么毛病,才往到城墙边溜达,一边走一边掏出怀里的酒壶,喝了一口咂摸道:“最晚明天就该有信了吧,这个小将军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可惜,可惜…将军。” 城门官慌忙收起酒壶,看着眼前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霍蒙和邹鹏等人,磕磕绊绊口不能言。 “你身为城门官,当值期间擅离职守,饮酒……” 刚才听到守城兵士肆无忌惮的议论霍蒙,邹鹏就要上前斥责,军营里最善欺生,尤其是他们这些戍守边疆的将士总以为自己保家卫国劳苦功高,背地里很是瞧不起都城里的巡边将军,要是不给他们点厉害尝尝,他们还真就当你只是病猫。 可是霍蒙却拦住了他,站在旁边一直听到他们把话说完。 现在既然城门官看见了他们,邹鹏就毫不犹豫的开口训斥了起来,可是才刚开个头,就又被霍蒙抬手制止了, 霍蒙一摆手止住了义愤填膺的邹鹏,不温不火的对城门官说道:“这次本将军给你记着,如若本将军如你所言输给张千夫,你就可以免去责罚,如若本将军侥幸得胜,便要对你军法处置,你可有意见?” 城门官双膝跪地,连连摇头,“末将不敢。” “嗯,你这是对自己有信心,以为本将军必输,你决计不会受到惩罚,所以才没有意见,对吧?” 城门官当场愕然,连连求饶,“末将不敢,末将不敢,还请将军恕罪。” “若想恕罪,你就期盼本将军战败吧。” 霍蒙言毕,笑着转身离开,邹鹏等人用眼睛警告了一番城门官后也随之离去,城门官跪在地上不知所措,身后的士兵们望着霍蒙远去的背影,嘴巴紧闭,喉结上下蠕动。 良久,那城门官才站起身来,转身吐了口唾沫。 “牛什么呀,你输定了你” ※※※ 离开南城门后,一行人悄无声息的跟在霍蒙的身后,邹鹏关杰杜鹏程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连不断的相互递眼色,却谁都不肯上前。 昨晚,三个人趁霍蒙不在就聚在一起商量好,今日完成了南城门巡视的任务,就要拉着霍蒙去逍遥楼喝酒,他们打算借着酒劲壮胆,套套霍蒙对商队一事的具体打算,以及如何应对张千夫的问题,当然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劝霍蒙就此罢手。 可是经历了刚才的那段小插曲后,三个人突然没了开口的勇气。 “杜将军,你比我们年长,人又稳重,平时最得霍将军器重,你去。” 杜鹏程瞥了一眼凑到自己跟前的邹鹏,直截了当的拒绝道:“主意是你出的,包间是你订的,为什么要我去,要去你自己去。” “嘿?正因为那些都是我做的,现在才要你去。我都做了那么多了,你总也得干点什么吧,大家既是同僚又是兄弟,你就忍心看着他冒险不管?” 杜鹏程抬头看着霍蒙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想要支持霍蒙,却还不得不劝他千万别做得太绝。 “你负责把他拉到逍遥楼,我负责劝。” “好,就这么说定了啊。” 邹鹏十分满意的想要拍拍杜鹏程的肩膀,却被人家不屑的避开,讪讪的收回手对着关杰一努嘴,“你去,拉他喝酒。” 关杰向来沉默寡言,一听邹鹏的无耻提议,就绷起了脸,不过想到事关霍蒙,也就没说什么,他走到霍蒙身边,右手握着支出身前半截的刀柄,深吸一口气,“霍……” “你们去喝吧,今天我还有事。” 霍蒙一开口,关杰傻眼了。 “哎呀笨死了” 邹鹏在后面气得直跺脚,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原地满面报赧的关杰,三两步追了上去,与霍蒙并肩同行,然后,杜鹏程和关杰也跟了过来,围在霍蒙两侧,一脸的关心。 “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那张千夫再怎么霸道,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和咱们朝廷作对,所以,又哪来的输赢之说?到时候,无非就是和咱们见个面,在逍遥楼摆桌和头酒,大家说说笑笑解开误会也就完了,他带着他的商队回狼牙寨,我们带着我们的队伍回曹都,大家天各一方,从此相安无事,你们说是不是啊?” 关杰连连点头。 杜鹏程也接着邹鹏的话茬劝道:“霍将军,我说话直,你别介意。你在北城门外打败二先生,扣押了奴隶商队,已经达到敲山震虎之意,为咱们鹰扬军立了威,帮那些奴隶出了气……再说了,这南平关不是我们的地面,我们不日就要回曹都,人言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为了这些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惹麻烦呢?你若真想铲除山贼,不如修炼几年卷土重来,以你的天赋,只怕用不了几年就能超越那张千夫,为什么非要急在一时?” 还是别劝了,一句也说不到点子上。” 邹鹏直接打断了杜鹏程的言论,气得直瞪眼,怎么劝着劝着就变成丛勇了? “你可别听他瞎说,我们在曹都呆得好好的干嘛来剿匪?当初你说要扣押商队,兄弟们虽然不赞同,也由着你干了,如今打也打了,扣了也扣了,咱们马上也要回去了,我看这件事就和平解决得了,只要咱们同意放人,那张千夫就算不乐意,也不敢怎么样。” “放人?” 霍蒙突然开口,侧头看了看三人,问道:“你们希望我放人?” 三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只要霍蒙放人,一切好说。 霍蒙微微一笑,反问道:“我如果要放人,当初为什么还要抓人?难道是为了在南平关耀武扬威?让张千夫请我吃顿饭?” 邹鹏一听就急了,心道幸好今天问出了霍蒙的打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打了二先生,扣了奴隶商队,这要是还不放人,别说的张千夫,换做任何人也忍不住了,到时候动刀动枪在所难免 “你不放人还想怎么样?你还想把人带回曹都不成?” 霍蒙看着邹鹏斩钉截铁的说道:“人是要放的,只不过,不是放给张千夫,而是放给他们自己” 三人当场愕然。 “那几百个奴隶可都是有买家的,你这不是逼着张千夫对你动手嘛你还真想当什么大英雄啊” 半响之后,邹鹏才第一个反应过来,再度追上霍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额角的青筋都跳起来了。 闻听此言,霍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老魏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还有自己临行前一晚,他说到英雄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神往,以及他那句良久之后的叹息。 “英雄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好当的……我从没想过要做英雄,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真不巧,在我看来,唯有英雄才能够如此任意妄为,你这不是和英雄一个毛病” “哈哈,似乎不是个好毛病啊。” 见霍蒙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邹鹏气得说不出话,眼睛盯着他直想对他抡拳头,两人对视半响,见霍蒙神色坚毅不为所动,邹鹏很是泄气的松开手,说话的口吻,满是不解和迷惑。 “到底为什么啊?你就真的不怕死吗?你知不知道那张千夫即使杀了你,也照样还能称霸曹赵边境” “知道。” 霍蒙很认真的点点头,伸手拍拍邹鹏的肩膀,笑着说道:“这支商队我要定了,怎么做,就看他的了。” “怎么做?连你的命一起留下” “呵呵,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霍蒙笑着离开,邹鹏瞪着他的背影说不出半句话来,关杰无奈的摇摇头,只有杜鹏程的眼中的闪过一丝羡慕和钦佩。 他走到邹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饶有深意的说道:“逍遥楼的那桌酒先存着吧,等他摆平了这件事,我们能一起回曹都的时候再喝。” 邹鹏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是突然间也明白了一些什么,想了想,他只能苦笑一下,“好,等着给他庆祝胜利……” “……如果他能胜利的话。” ※※※ 开新书了,历史类,书名《大唐春》,写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开元二十一年的唐朝之后发生的故事,故事开始的地点在剑南道蜀州晋原县。书号 第七章巧遇,密谋 第七章巧遇,密谋 距离南城门外十几丈外的一条小巷深处,两道身影飞掠而至。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龙伯,你刚才为什么又拦住我?” 黑衣女子一把甩开龙伯的手,很是很是不满意的抱怨道,她眼睛盯着一路飞奔过来的巷子口,看那意思根本没有放弃再追出去的念头。 龙伯见状,向右一步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看着她嘟起小嘴讪讪的收回目光,才笑着解释道:“小姐,刚才你一出现,他就察觉到了你的所在……” 龙伯说到这里,看到黑衣女子眼睛瞪得大大,一脸的失望和不悦,便又笑呵呵的安慰道:“此处距离城门很近,,他身边又有两名副将,如果我们贸然出去,一来,可能泄露我们的身份,二来,此时正值非常时刻,那几名副将的警惕性必然很高,到时候,只怕未等小姐开口,双方便已经起手来,一旦产生了误会,岂不是枉费了你的一片苦心?” “什么苦心?我才不怕他误会呢我本来就是要去杀他的,我有什么好在乎的……” 黑衣女子刚开口倒是说得气势满满,可是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也就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她瞥了一眼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龙伯,转身向巷子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用脚踢地面上的石子,两只小手在身侧甩来甩去,小嘴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龙伯叹了口气,勾起唇角静静的跟在后面,他已经好久没看到如此孩子气的小姐了,这样才好,这样才像个十六岁的女孩子。 “龙伯” 黑衣女子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拉起龙伯的胳膊,无比坚定的说道:“我们明天还来,我一定要逮住机会,亲手教训他” 黑衣女子的眼睛非常清澈,就连天上朦胧的月色都能在那双美目中映照出来,可是那眼神却异常的坚决,让龙伯都为之一震,紧接着他就眯起了眼睛,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好,老奴一定帮着小姐好好教训他。” “嗯,龙伯最好了呃,不对不对,龙伯你只能看着,不许动手,我要自己来。” 黑衣女子先是高兴的抱着龙伯的胳膊使劲的摇,然后又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龙伯的好意,两只小手交叠着放在背后,继续不厌其烦的踢着自己脚下的石子,好像那石子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城西校场上还是一片宁静,偶有巡逻的鹰扬军将士经过,脚步散乱,肩膀松垮,眼圈略青,看起来很是疲惫。 霍蒙掀开帐帘走出来,面色红润双目清明,望着那些强打精神的下属,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曹都的少爷们在曹都值夜的时候,都是伴着美酒佳肴呼呼大睡,哪里尝过这种干熬的滋味,虽然一路上也磨练了不少回,可毕竟身体的底子太差,修炼太少,再加上贪杯好色,身体都快被掏空了,能坚持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 他伸展双臂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准备出去,一歪头却正好瞥见自己营帐门口摆着的一盆清水,盆沿上还搭着一块青白的布巾。 无奈的摇摇头,霍蒙望了一眼对面的女奴营帐,就着清水洗漱了起来。 每天早上,他门口都放着清水布巾,总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女奴营帐边偷看着自己,那个身影是杜鹃。 小杜诺死后,杜鹃本来可以拿着霍蒙给的银两远走高飞,可是她却偏偏要留在霍蒙身边伺候他,为奴为婢都可以,一来她要报答霍蒙解救姐弟二人并为弟弟报仇的大恩,二来她嘛,她总是低着头不肯说。 霍蒙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的好意,她却倔强的要求住在女奴营帐,坚持每天早晚给霍蒙打水,霍蒙无奈,也就由着她了。 反正他早晚要离开南平关的,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洗漱完毕,霍蒙大步流星的走向校场门口。 “嗯?” 霍蒙刚刚拐进一条巷子,准备去城南那件有名的包子铺吃早饭,就发现前方不远处闪过一道身影。 此刻天刚刚亮,巷子又深又暗视线非常不好,巷子两旁的宅院里安静的没有人声,只有早起的狗无聊的叫唤几声,焦急的等待着主人起床后,放它出门撒欢。 霍蒙稳稳的站在巷子入口处,瞬间展开大奕术探查周身的动静,眼睛盯着前方人影闪过的胡同,犹豫了一下后,便快步走了过去。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刚才那个人是故意现身,以此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目的似乎就是要让自己跟他过去。 说来也奇怪,霍蒙在那个人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那个人似的没有恶意。 霍蒙脚下发力,疾步如风,眨眼间就来到了胡同口,稍微稳了一下身形后,他以一种瞬间移动的方式突兀的站在了胡同口的正中央,将整条胡同内的情况都尽收眼底。 没人? 不对 霍蒙猛地的向左侧斜蹿出两三丈远,身体在半空中接二连三的掉转方向变幻轨迹,身后是不绝于耳的噗噗声,等到落地时,他双脚已经踩在了胡同右侧的墙根底下,距离胡同口,足有五六丈远。 霍蒙所过之处的地面墙和壁上,密布着数不清的大小一致的小坑,坑与坑之间的距离也近乎一样,它们接连不断曲折不定,循着霍蒙的运动轨迹,划出了一连串奇异的坑线。 “是你。” 扫了一眼那些要命的小坑,霍蒙望定了站在自己原来位置上的人,眉梢不经意间挑了一下,说话的口吻,让人听不出是疑问还是肯定。 ※※※ 清晨时分,三匹骏马护着一辆马车奔驰在旷野上,驾驶马车的中年男子见此处地形平坦开阔,两边都没有山林依傍,便招手唤来了左边骏马上的人,小声嘀咕了几句,那人领命后策马与其他两人碰了个头就又回到了原位,严阵以待。 “老师,弟子记得狼牙山附近有个茶寮,狼牙寨的人经常在此伏击过往的客商……” 刘忠鑫的话刚说到一半,马车后方便传来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他当下闭上嘴侧耳倾听,得出只有一匹马的结论后,才松了口气。 发现陈道之浅笑着看向自己,刘忠鑫略显尴尬。 “老师有所不知,狼牙寨上有数千之众,光小头目就不下百个,今日弟子未着铠甲没带兵马,唯恐他们一时辨认不出,把咱们当成没交买路费的客商,平添了许多麻烦不说,还耽误了老师的行程。” “哒哒……”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的那匹马已经追上了马车,距离左侧的护卫不到半丈,护卫不着痕迹的微躬上身,右手蓄势,目标就是胯间的刀柄。 来人追上马车后并没有放慢速度,他左手抱长剑于胸前,右手握着缰绳,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衣着鲜亮,与背挎刀的护卫错身而过时,看了一眼马车的车窗。 挎刀的护卫知道车窗挡着帘子,双眼根本不看来人的目光所向,只是紧紧盯着他的手,与此同时,驾车的中年人勒着缰绳放慢了马车的速度,让来人得以飞快的超越过去。 直到前方那一人一马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中年人才又一甩缰绳恢复了原来的速度,其他三名护卫的身体也再度做得笔直,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主人,前方林子边有间茶寮,您要不要下车休息一会儿。” 马车外传来驾车中年人的声音,坐了一天两夜的马车,刘忠鑫双腿发麻浑身不舒坦,借此话茬劝道:“老师,过了茶寮再走两个时辰就到了,我们下车透透气吧。” “也好。” 陈道之这边话音刚落,就听马车前方有烈马嘶鸣,马车突然刹住前进的势头,陈道之和刘忠鑫都被晃得差点摔倒,刘忠鑫噌得一下窜过去扶住陈道之,车外再度响起中年人的声音。 “什么人?” 早在中年人喊话之前,三个护卫就贴近了车厢,刀剑出鞘,如鹰隼一般的目光紧紧锁住树林中突然窜出来,挡在路中央的一人一马。 年轻人抱着长剑,驱马缓缓走向马车,完全无视护在车厢周围的三个人,只看着驾马车的中年人说道:“我不会伤害马车里的人,只想和你比试一下,赢了我自然让你们过去,输了的话,马车可以过去,你要留下。” “怎么遇到这个疯子” 马车内的刘忠鑫一听到年轻人的话,就暗叫倒霉,没等陈道之开口问,就先解释道:“老师,这个人是去年年底突然出现在狼牙寨的,他一不抢劫二不贩奴,专门挑战过往客商的护卫,但凡被他盯上的人都要与他比武,否则他就大开杀戒……据说,他是个大云师级的高手,大半年来,从未败过,很受张千夫的赏识。” 刘忠鑫絮絮叨叨的说完,见陈道之好像压根没听到似的,捻着胡须似乎在想什么东西,他心中焦急也不敢打扰,只能等待陈道之的答案,没有他的批准,外面的中年人肯定不会动手。 年轻人见中年男人不为所动,也不着急,再上前几步对着车厢喊话道:“你若想平安离开此地,就让你的护卫与我比试,否则,你就别想再……” “呵呵,真没想到老夫竟会在南平关外遇到故人,难道难道啊。” 年轻人闻言一愣。 一来这个老者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熟悉,二来这老者隔着车厢称自己为故人,必定是认得自己的声音,想来应该是对自己颇为熟悉的人。 只是,他从小长在曹都,来到这里不到一年,从没结交过什么老者……难道此人是从曹都来的? “阁下是……” “封士大典一别,平生已经忘记老夫了吗?月华可还时常提及你呢。” “陈大人” 古平生脸上先是一抹凄然羞愤,而后就陡然间瞪大了眼睛,看着中年人扶着陈道之从车上走下来,总感觉不太真实。 ※※※ 炽热的太阳被挡在了树荫之外,茶寮中弥漫了泥土林木的湿气,倒是清凉爽快,四名护卫站在茶寮四面,陈道之、古平生和刘忠鑫围坐在一桌。 古平生端坐在陈道之对面,左手依旧抱着长剑,目光灼灼的看着陈道之,再度确认:“陈大人此话当真?您不远万里来到边塞就是为了除掉他。” 刘忠鑫一听到“除掉”二字,脸色就沉了下来,暗道这古平生还真是口无遮拦,从刚才开始就绷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的钱似的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说得如此露骨,真是个没有头脑的匹夫。 “我老师人在此处,对你坦诚相待,你却一再妄自猜度,岂不是辜负老师他老人家的信任?那霍蒙害你声名扫地在先,夺你所爱之人在后,他在曹都左拥右抱风光无限,你却只能弃走他乡落草为寇,此等奇耻大辱你难道忘记了?如今他跑到南平关来耀武扬威,得罪了大先生,简直就是你的天赐良机,你不思报仇大计,还在犹豫些什么?” 刘忠鑫说话的时候,陈道之看似在喝茶,其实暗自观察古平生的反应,见他抱着剑的左手扣住剑鞘,越扣越紧,待得刘忠鑫说到“夺你所爱之人”时,他已经指节泛白青筋凸起,陈道之却还是静观其变,直到发现古平生已经手臂颤动,将牙齿咬得咯吱乱响,马上就要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不疾不徐的放下茶杯,皱眉呵斥道:“忠鑫够了,平生乃是旷世奇才,只可惜时运不佳,渡过此劫,将来必定前程似锦。” 陈道之说着刘忠鑫,眼角的余光瞄着古平生,见他又将屁股坐在了木凳上,收起了刚才急欲拍案而起的架势,心中冷笑,这个古平生自负甚高争强好胜,既无容人之量,又爱意气用事,实非可塑之才,白白浪费了那一身习武的天赋。 不过,眼下如果能得他相助,倒是件好事。 “陈大人。” 古平生平复了一下情绪,看也不看刘忠鑫一眼,对陈道之抱拳说道:“我与霍蒙之仇不共戴天,本来打算不日启程前往曹都取他性命,可如今竟然在此地碰到,也算是冤家路窄,我又岂肯错过。我虽不才入寨时间亦短,却也出了几分绵薄之力,比之有些人的分量只多不少,在大先生面前还说得上话,所以敬请陈大人回南平关等候好消息就是了,霍蒙绝对回不了曹都” 言毕,古平生便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等等,平生不要太过意气用事,鲁莽行事只会事倍功半,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张千夫与甄仙人有旧,那霍蒙是甄仙人的徒弟,他未必会如你所想那般冲动。” “大先生与甄仙人是旧识?” 古平生不无诧异的反问道,又缓缓坐回了木凳上,刘忠鑫也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甄仙人大名威震四方,刘忠鑫小时候就经常站在人卢境的巷子口,远远的望着那道凡夫俗子们不可进的大门,却不想张千夫这个大魔头竟会结识甄仙人这等神仙般的人物。 陈道之扫过两个惊诧期待的眼神,轻捻胡须,饶有深意的重复着古平生最后说出的那两个字,“旧识?何止是旧识。” 两人闻言当下愣住,难道说,张千夫与甄仙人还是朋友不成? 刘忠鑫看看陈道之一副深思过往的模样,暗道怪不得他坚持要亲自前往狼牙山拜会张千夫,原来他是担心张千夫念及与甄仙人的旧情,不肯出手对付霍蒙。 古平生更是心下凉了半截,脸上狠厉之色一闪而过,霍蒙什么都比自己强,就连师父的名声都要远胜自己数倍不止。 陈道之抬眼见二人满脸失望,禁不住浅浅一笑道:“这就叫因果循环造化弄人,霍蒙今朝有此一劫,也算天意。” 古平生和刘忠鑫齐齐抬头,满脸的不解。 半个时辰后。 古平生起身告辞,临上马前,抱剑对陈道之胸有成竹的保证道:“陈大人请放心,既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便有十成把握能说服大先生,五日之内必定要了那霍蒙的狗命” “如此甚好,不过,你回去时莫要提起与我相遇之事,晚些时候,我会亲自拜山。” “平生明白,陈大人宽心。” 古平生飞身上马,阴阴的瞥了刘忠鑫一眼后才策马离去,看得刘忠鑫很是不爽,他怒视着古平生的背影,不无担心的说道:“他凭什么敢说有十成把握,那张千夫可是精明的很,弟子以为这个古平生言过其实,我们不能太过依仗他。” “他因一言而记恨于你,却还毫不避讳的让你看见他已经恨上了你,这等人看似只不过是有些心胸狭窄罢了,实则何其蠢也对于这种人,合用的时候用他,不用了丢开就好,至于其他的,又何必在意呢?” 在刘忠鑫似有所悟的目光里,陈道之笑得一派仙风道骨,飘飘然似有霞举之态。 ※※※ 开新书了,历史类,书名《大唐春》,写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开元二十一年的唐朝之后发生的故事,故事开始的地点在剑南道蜀州晋原县。书号求收藏,求票票,求点击。 第八章小凤凰 第八章小凤凰 逍遥楼是南平关的一大标志,汇集了曹赵两国的名厨名菜名酒,就连客房的设计也都兼顾了两国客商的喜好,分别设有不同风格的房间。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天际的光透过窗纸照进天字号套间的内间,在花梨木大床边的地面上投下一片方正的青白色,一只羊脂般嫩白的小手从淡紫色的帐帘中钻了出来,皓白纤细的手腕上赫然浮着一只鸽子蛋大小的金凤凰,那小巧精致的凤凰栩栩如生,金红色的眼睛上流光闪动,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 “龙伯,龙伯?” 浮着金凤凰的小手胡乱的拨开帐帘,露出里面同样不安分的小脑袋,一头墨黑的长发倾泻出帐帘,布满了床边,浓密的睫毛像羽毛扇一样扇着风似的张开,露出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她环顾一周,见没有任何动静,小手就直接掀开了帐帘,整个人像小白兔一般跳到了地上,她提着月白色的纱裙,露出十颗珍珠一样的脚趾,两颗饱满的大脚趾俏皮的活动了一下,她就光着脚冲向了外间。 “龙伯,龙伯,我肚子饿了……咦?” 外间里没有龙伯的身影,龙伯的床铺叠得整整齐齐,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看样子根本就不曾睡过人,她见状急忙跑向房门,一见房门依然还是从内侧闩住,当下就有些慌神了。 她拔腿就往里间跑去,一边跑一边挽头发,可能是太着急的原因,跑到床边了,齐腰长的头发才挽住了一半,不过,她根本不在意这个,从床上摸出凤凰刀,又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黑色的裙衫,用左袖捂住口鼻,右手握刀隔空劈开了窗户。 整扇窗户飞了出去,一股白烟升腾开来。 她屏住呼吸急退数步,待那白烟彻底消散后,才从二楼一跃而下,双脚落地了,才想起自己没有穿鞋。 忿忿的抬头看了一眼房间窗户,她咬着下嘴唇抬脚就向院墙跑去,正巧被一个清早在后院打水的逍遥楼伙计看到,那伙计看见一个黑衣人疾驰而过,揉揉眼睛望向不远处的二楼,一见窗户都没了,当即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抓贼啊来人啊有飞……啊” 黑衣女子刚跃上院墙,就听到那伙计呱噪的声音,顺手扯下腰带上的香囊配以暗劲,正中那伙计的脑门,硬是将他打得载了个跟头昏死过去。 “哼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越墙而出,光着脚疾驰如飞。 龙伯整夜未归,难道是霍蒙出事了? 刚才看到门闩,她才想起昨晚上自己交代给龙伯的事情。 在路上没有截住霍蒙,她吃完了宵夜还是不甘心,就要拉着龙伯去夜袭鹰扬军营帐,生怕张千夫的人先动手,自己就没有机会教训他了。 龙伯为了让她安心,就答应帮她监视霍蒙的一举一动,一定把他留给她来处置,然后龙伯就在门上和窗户上做了手脚,以保护她的安全,再三叮嘱她要小心后,才离开了逍遥楼,至今没有回来。 按说,以龙伯的实力来说,霍蒙应该万无一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胸口里的那颗心就像被谁捏住了似的,紧张得不能自已。 那感觉,就和她以前每次去见云女时的感觉一样令人难受,她讨厌这个感觉,也讨厌云女住的地方。 她猛地摇摇头,挥散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不断提高自己的速度,直奔城西校场。 一个娇小的黑影蹿房越脊飞檐走壁,轻盈灵活得仿佛一只会飞的鸟雀。 还有三条街,两条街……眼看着就快要赶到城西校场了,黑衣女子一双眼睛不由得瞪大,耳朵也搜罗着周围任何不和谐的动静。 噌 她再度跃上一座高高的屋顶,单脚立在飞檐上,像一只飞雀般俯瞰四野,岂料刚站上去,就被不远处胡同里的情景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胡同里,正对着霍蒙的那个人,左手负后,右手缓缓举起…… “不好” 那个姿势黑衣女子看过了不止百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她双脚猛地一蹬飞檐,整个人飞射而出,右臂飞速划过空气,手中凤凰刀便如流星一般瞬间消失在她的眼前。 一道嗡鸣破空而去,眨眼间便到了霍蒙的头顶上空。 霍蒙感觉到一股强劲云力呼啸而来,左脚用力,身子横向飞蹿上旁边矮墙的时候,那道银白色的光华已经掠过了他原来所在的位置,扑向了胡同口的那人。 他只看了一眼那光华的走向,就赶紧侧头望向那光华的来处,就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披散着长发直奔自己而来,绝美的容颜上蒙着一层怒色,那双紧紧盯着自己的大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三分。 “你这个自不量力的混蛋受死吧” 黑衣女子娇喝一声,左手反掌而出,直逼霍蒙的面门,霍蒙见她来势汹汹,一副非要将自己就地正法的模样,不禁苦笑。 这只小野猫还真是难缠,自己到底哪里的罪过她? “姑娘有话好说,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霍蒙侧身避过她这一掌的前劲,右臂轻抬封住她左手掌法的变化,微微一笑,想要化干戈为玉帛,岂料,那黑衣女子闻言柳眉一挑,美目中怒气更浓,她抬腿就是一脚,目标正对霍蒙下盘要害。 “我和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有什么好说的?我要你和我比武,你就抱头鼠窜耍诈逃跑,人家狼牙寨没招你惹你,你就自己跳出来充英雄装好汉你说你什么意思?你是讨厌我对不对?” “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何来讨厌喜欢之说?” 右腿屈膝顶偏黑衣女子的断子绝孙腿,霍蒙借机与她错身而过,右肘用力想要抵住她的后背,将之推出,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胡说什么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张千夫的对手,他要杀你易如反掌你既然这么想死,本小姐今日就成全你,免得张千夫连个全尸都不给你留” 黑衣女子说话间,上身突然前倾与地面平行,左腿用力后挑直踢霍蒙的颈喉,霍蒙刚才左肘一招走空,刚欲走脱,视线中就多出一只雪白的小脚,虽然脚底沾满灰土,却还是掩不住那五颗饱满可爱的脚趾。 霍蒙突发奇想放弃了闪避的念头,单手一伸捉住了黑衣女子的脚踝,探头向前猛地吹了一口大气,立刻换来她的惊呼声。 “啊你这个登徒子” “在下只是好意,姑娘莫要误会……” “你去死” 黑衣女子气得一声大喊,身形不变,云力灌注左手,手刀直接横扫霍蒙的后颈,霍蒙感觉到脖子后面劲风刺骨,心知黑衣女子肯定是恼羞成怒下了重手,便不敢怠慢,赶紧放开手中的脚踝,上身右倾,在空中划出个半圆,让她的手刀擦着自己颈侧扫了过去。 “够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霍蒙收回身子,正好与黑衣女子面对面,他突然伸手发力,两指钳住她的手腕控制在自己身前,大声喝止了她的动作,不想再与之做无谓的纠缠。 哪里知道,黑衣女子根本没有看近在咫尺的他,而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的手,满脸的惊慌失措。 怎么回事? 霍蒙十分不解,便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两指钳住的那截皓腕上浮着一只精雕细琢的金凤凰。 黑衣女子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金凤凰暴露在霍蒙眼前,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刚才走的太过匆忙,竟然忘记了戴上护腕,眼下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可怎么办? 她猛地抬起头,见霍蒙正在看自己的手腕,眉目中陡然间涌出一股浓烈的杀意,她右手不动声色的探向了自己腰间的香囊,连摸了两下,什么都没摸到……香囊被她顺手扔了。 她被自己气得直咬牙,小巧的鼻尖上呼得冒出了一层汗。 “金凤凰……” 霍蒙没有注意到黑衣女子的异常,自言自语的说出了这句话,最后那个字刚刚出口,他就瞥见黑衣女子快速的伸出了右手,目标竟然是自己的嘴。 半尺宽的矮墙上,霍蒙与黑衣女子你来我往也不过就是眨几下眼睛的工夫,而站在胡同口的那个人早已经将黑衣女子的凤凰刀握在了手中,静观其变。 可就在霍蒙说出金凤凰三个字的时候,胡同口的那个人突然消失了。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黑衣女子,左手突然反扣住霍蒙的手腕,猛地用力往自己怀里一拉,自己的身体则跨步向前,看那意思竟是要将霍蒙拉到自己的身后。 电光火石间,霍蒙不知道黑衣女子这样做的原因,可也看出了她的用意,不过却没有顺着她的意思去做,而是一把揽住她的腰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横向移动出一丈有余,堪堪避过了身后那个人的袭击。 可是霍蒙还没来得及回头,那个人的身影便又消失在矮墙上,紧接着霍蒙就感觉有一座山砸向了自己,那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仿佛瞬间就能将自己碾成粉末。 不用经历破碎的过程,直接碾成细小的粉末。 “龙伯住手” 黑衣女子突然扑进了霍蒙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她柔顺的长发铺满他的胸膛,滑嫩的脸颊贴在他的脖颈,她顾不得羞臊,拧头对着那虚空中的人拼命大喊,史无前例的用了命令的口吻。 无形的压力停滞下来,龙伯苍老的身形出现在矮墙上。 借此机会,霍蒙揽着黑衣女子飞身后退,落在了胡同另一面的矮墙上,正好与龙伯面对面。 “小姐,这个人留不得了。” 黑衣女子闻言收紧了双臂,根本没有离开霍蒙怀抱的意思,她依然拧着脖子看向龙伯,咬着下嘴唇倔强的答道:“我要你放过他” “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不能留。” “才不是你就是想杀他昨晚你明明答应我来保护他,结果却是来杀他,如果我不来,刚才你那一招就把他杀了……” “嗯,这位姑娘,你可能有点误会。” 霍蒙说话间,用手拨开缠在自己脖子上长发,指尖上柔软的触感和鼻息间诱人的香甜味道,令他有些失神,女孩身上的香味他也闻到过很多,都远不及她的香甜,这种甜甜的味道非常特别,就好像是在吃水灵灵的蜜桃。 黑衣女子仰头看着他,见他说完话竟然走神了,就开口问道:“什么误会?” 霍蒙一愣,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后,才解释道:“在姑娘你出现之前,我与这位前辈的关系还算融洽,前辈并非是要杀我,而是要指点我,不过,现在应该是要杀我没错。” “啊——” 黑衣女子听出了霍蒙话中的责怪之意,明白是自己的莽撞连累了霍蒙,当下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望着龙伯语带哀求的说道:“龙伯,既然你之前也想帮他,就证明你不讨厌他,那你就放过他吧。” “小姐,事关你的安危,请恕老奴不能遵命。” 黑衣女子见龙伯微微躬身对自己行礼,就知道龙伯宁肯抗命也要杀死霍蒙,急得都快要哭出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龙伯的实力,就算自己挡在霍蒙身前,龙伯也有十成的把握取走霍蒙的性命。 “虽然这杀身之祸皆因姑娘而起,在下还是感谢姑娘的好意,现在就请姑娘退到一边吧,免得一会儿在下的鲜血溅到你身上。” 霍蒙这番冷嘲热讽可不是玩笑话。 他松开揽住黑衣女子腰间的手,盯着对面被叫做龙伯的老者,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这主仆两个简直是一对怪胎,一会儿要杀自己,一会儿要帮自己,一会儿又护着自己,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黑衣女子突然放开了环住霍蒙脖子的手,用蚊子般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后,又大声说道:“我喊到三,你就走” 霍蒙冷哼一声。 “一。” 就在这个时候,黑衣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霍蒙低头看去,见她右手举过头顶,向右侧滑下,就姿势而言,和刚才龙伯所做的非常相像。 “小姐你功力尚浅,妄用此招会自损经脉” 龙伯突然大声喊了起来,连同周围的压力也出现了很大的波动,霍蒙见状大喜,赶紧伺机寻找突破口,冲出这片无形压力的束缚。 “二。” 黑衣女子不顾龙伯的劝阻,咬着牙关将右手划到了水平的方向,一股澎湃的云力瞬间爆发出来,鼓动起她满头的长发,黑色衣裙翩翩飞舞,周身气流猎猎生风。 霍蒙脸上的皮肉被刮得生疼,他吃惊不已的看着她,完全被这种强大的力量和激烈的变化吸引了。 她竟然瞬间突破成了大云师 “小姐你快停下来再下去你会受伤的好好,老奴放他走,请小姐收手。” “真……” 黑衣女子一高兴就分了心神,刚说出一个字,脸就通红,紧接着仰面吐出一口鲜血。 “姑娘” “小姐” 龙伯一把揽住黑衣女子的身子,黑衣女子借势拉住了他的胳膊,用力的抱在怀里,好像生怕他会出手杀了霍蒙似的。 见状,霍蒙收回只捞到了空气的手臂,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也许这个女孩对自己根本就没有恶意,她追着自己不过是为了一时的贪玩任性。 “龙伯,你放过他吧。是我自己忘戴了护腕,不管他的事。” 黑衣女子脸色惨白,嘴角处一抹殷红,让人看了心疼,龙伯轻轻擦掉她唇角的血迹,叹着气点了点后,猛地看向霍蒙,目光冰冷如刀。 “今日之事,你若能守口如瓶,便能死在张千夫的手上,否则便是死在我的手下。” “龙伯……” “小姐无需多言,他的斤两我已经称过了,张千夫三招之内必取他性命。” 龙伯话音未落,已经抱着黑衣女子飞出了十几丈远,独留霍蒙一个人站在矮墙上。 “张千夫,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吗?” 霍蒙纵身跃下矮墙,清风吹过面颊,鼻息间突然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甜,他抬头望了一眼龙伯消失的方向,眼前浮现出那只浮着金凤凰的皓腕,还有那副全无血色娇容。 他松开拳头,食指与拇指反复摩挲,似乎在回味那长发的顺滑触感。 “我们见过三次,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兵器叫凤凰刀,手腕上也有只金凤凰,就暂时叫你小凤凰吧。” ※※※ “启禀大先生,古平生刚刚回寨子,现在院子里等着呢。” 狼牙寨里,除了二先生叫张千夫寨主之外,其他人都叫他大先生,下属在跪在书房外禀报后,就静待里面的指示。 “让他进来吧。” “是。” 不多时,古平生来到了古朴雅致的书房门外,站定后,习惯性的抬头看向门楼上的紫檀木匾额,上书四个行云流水的烫金大字“宁静致远”。 “以后进我的书房前,先抬头看看这块匾,什么时候看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你就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了。” 这是古平生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后,张千夫交代给他的一句闲话,自那之后,古平生只要经过这里,必定抬头看看匾额,大半年下来,他本以为看懂了其中的意思,却不想现在看起来,心中又迷惑了,终究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想干什么。 修炼?报仇? 古平生凄然一笑,“宁静致远,这种境界,我到底还是无法参透。” “平生,进来吧。” 平淡如水一般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古平生推门而入,对着书案后悬笔看字的张千夫躬身施礼,“平生见过大先生。” “嗯,你刚刚在门外看了许久,可有领悟一二?” 古平生不敢与张千夫对视,每次都是看着书案回话:“平生愚钝,至今未曾领悟,想来是没什么天赋。” “呵呵,这与天赋无关。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明白,有的人一生都不明白,有的人是自己参透,有的人是受人点拨……你还年轻,可以慢慢领悟,只是越早领悟越好。” 张千夫一直低头看着自己写的字,说话的声音让人觉得有些飘忽,仿佛他没有一直站在原地,而是边走边说,让古平生经常产生一种错觉,张千夫的声音似乎总是都围着他打转。 “大先生教诲,平生谨记在心。” 古平生整理了一下心绪,将话题转移到正事儿上来,试探性的问道:“二先生的事情您已经知道了吧,平生就是为此而来。” “哦,说说。” “平生上山的时候,就将自己的经历悉数告知了大先生,您也知道平生是被迫离开曹都,而这罪魁祸首就是封士大典的头名,鹰扬军统帅霍蒙。” “嗯。” 见张千夫示意自己说下去,古平生就上前一步继续说道:“平生与霍蒙有不共戴天之仇,得知他胆敢挑衅大先生威名,喜不自禁,以为大仇必定得报。不过反复思量之后,觉得霍蒙能打伤二先生,足以证明他又突飞猛进,已经远不是当年战胜平生时的实力,因此特来向大先生进言,请大先生出手时,留心他的一门奇术。” “奇术?是将你一脚踢下擂台的奇术?” 古平生闻言面色骤变,偷眼观望,见张千夫微微摇头,心下一紧。 “平生就是被他那奇异的术法所迷惑,自乱阵脚蒙羞曹都,此等刻骨之辱终日铭记在心却不得报,才希望见其死于大先生手中,以解心头之恨,因为如果要靠我自己,恐怕十年也无法得偿心愿,别的不说,单就那门甄仙人所传的奇术,平生就望尘莫及。” “甄仙人?” “正是,大先生想必已经知道,那霍蒙乃是甄仙人的入室弟子,他尽得真传,不但云力与日俱增超乎常人,还得了甄仙人的绝学大奕术,洞察万物先机……” “大奕术就是你刚才口中的奇术?” “正是。” 张千夫闻言点头,放下手中的笔,双手负后望向窗口,许久之后才幽幽开口,“难怪他会败在北城门外,大奕术……行了,你今日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去歇着吧。” “大先生……唔,平生告退。” 见张千夫摆手,古平生不敢多言,恭恭敬敬的退出了书房,回头看了一眼匾额,就转身离开。 “大奕术,大奕术……” 张千夫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了书案上自己之前写的四个大字。 宁静致远。 这四个字写得刚劲有力飞扬跋扈,与门楼匾额上的字体相同,气势内涵却大相径庭,让人一看便知不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张千夫端详良久,面上神色几经变幻,终是沉默不语。 “启禀大先生,南平关守将刘忠鑫将军带着一位老者前来拜山,那老者还让属下传句话。” “说。” “老者让属下代问一句,‘玉竹林一别十五载,千杯不醉之名尚存乎?’” 那人刚提到“玉竹林”三个字,张千夫就豁然抬头,眉宇间沟壑尽显。 通禀之人说完话,就老实在外等候答复,书房外安静的没有一丝响动,书房里同样静得针落可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舒展双眉,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写下的四个字,左手在纸上一抹而过,然后负手出了书房。 书房门一开一关,微弱的清风趁隙钻了进来,将书案上一层白色细沫扫落地面,檀香木案的黑紫色跃然而出,刚才的那张写了四个字的纸不翼而飞。 ※※※ 开新书了,历史类,书名《大唐春》,写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开元二十一年的唐朝之后发生的故事,故事开始的地点在剑南道蜀州晋原县。书号新书求点击,求票票,求收藏。 第九章二先生的往事 第九章二先生的往事 最近几晚没去城外,霍蒙回营都很早。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刚一进城西校场,霍蒙就听到丝丝缕缕的音节调子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谁这么有雅兴?” 南平关自建成以来就没打过仗,更没有设置能关押几百人的大号牢房,霍蒙突然扣押了奴隶商队,从奴隶到商队护卫上上下下五六百号,南平关的守将刘忠鑫绷着个脸,将城西练兵校场暂时腾出来作为天然牢房,鹰扬军搬出舒服的军营亲自驻守此地,充当狱卒,霍蒙邹鹏几个人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牢头。 霍蒙知道鹰扬军里没人会在入夜吹笛,此人必定是出自奴隶商队。 穿过层层营帐,他走到城西校场东侧的边缘,这里有高大的城墙做天然屏障,没有太多人把守,看不清颜色的杂草挤在一起,足以一米高,即使如此,也挡不住那个突兀的背影。 霍蒙有点惊讶。 二先生背对霍蒙伫立于草丛中,月光披洒而下,笼罩着他那身大红衣裳,反射出一片略微刺目的红晕,为这个男人平添了几分妖艳,却没有半分杀气。 他所吹奏的曲子,悠扬动人,像一幅画卷。 有人用手轻轻抚摸一个女孩的秀发,将那女孩脸颊上的碎发轻柔的挽至耳后,然后又忍不住用大拇指摩挲她滑嫩的脸蛋,留恋往返,终是遭到了女孩的不满,精致的面颊上浮出动人的粉红,她故作生气的嗔怪,随即便像笑得像朵盛开的梨花。 霍蒙猛地摇摇头,这曲子令他想到了自己的小溪,回忆起自己与小溪的点点滴滴。 “霍将军见笑了。” 那优美的竖笛声突然停止了,二先生没有转身。 “哪里,本将军粗鄙之人不懂音律,却能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足可见先生技艺之高。” 霍蒙已经得知这个红衣男人就是狼牙寨里的二先生,是胖子陈楠的上司,可他还是想叫二先生为先生,这既是对他武学造诣的敬重,也是为了避开了他特殊的身份。 “霍将军过奖了,其实竖笛本不适合这种曲风,失去了欢快的调子,竖笛已经谈不上动听了。” 二先生突然将竖笛举起,迎着夜空望了过去,此刻月亮正好露出了半面容颜,照亮了他和他手中的竖笛,月光洒落,那竖笛竟泛着幽幽的翠绿色光晕,仿佛有生命一般,让人眼前一亮。 竟是一把玉笛,难怪声音如此之美……嘶,那玉笛上还有几个雕刻得极为精细的小字。 若是换做旁人,在如此远的距离之外,根本看不清竖笛上面的字迹,可是霍蒙修炼大奕术,五感超出常人,现在接借着月光,正好能够看清竖笛边缘处上下两排共四个小字。 云殊,雨殊。 这很显然是两个人的名字…… 霍蒙心念一转,看了一眼那只竖笛,颇为笃定的开口道:“云殊先生的妹妹肯定是个可爱的女子。” 几乎就在霍蒙叫出“云殊”二字的同时,二先生就握紧了手中的竖笛,肩膀骤然绷紧,一股凛冽的杀气升腾开来,直扑霍蒙的面门。 霍蒙周身的空气仿佛被烈火烧着了似的,暴躁的扭动挣扎,丛生的杂草唦唦作响,伏在草丛中的蝉虫争先恐后的逃出这片区域,杂乱的叫声突然炸开,吵得人心慌。 也不知道寒冰刃下到底积攒了多少亡魂,才让二先生从中淬炼出如此强大的精神力,单就此而言,比之霍蒙的大奕术逊色不了几分,尤胜白天一筹。 如若真到了拼命的时候,二先生绝对是个堪称可怕的对手 霍蒙定定的站在一丈之外,任由杀气将自己笼罩其中,没有半点动作,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 “为什么不动手?以为我没本事伤你吗?” 二先生猛地转身,这一次二先生用了“我”这个称呼,也不再以“霍将军”相称,他背着月光的脸上刀疤隐去了几分狰狞,却仍旧令人看在眼里慎在心头。 实话实说,即使身为男人,霍蒙也觉得这种伤在脸上的刀疤,最是折磨人,他宁可身上被砍个十刀八刀也不愿意如此。 咦,这刀疤怎么有点奇怪? 霍蒙突然眯起了眼睛,尽量隐晦的观察起那道刀疤,如果是被一刀劈下或者瞬间划过,那刀疤应该成直线,疤痕笔直平整,不应该如现在这般疤痕曲折不平,两侧又多褶皱,好像是被一把非常钝的刀慢慢割过似的,而且就周边皮肤的情况来看,显然受伤后没有及时处理,疤痕发炎溃烂,才会变得如此狰狞恐怖。 “你能赤手空拳在寒冰刃上留下那样贯通刀身的横纹,确实令我难以置信。可若是以命相博,你怕是也占不到便宜。” “呵呵,也许。不过,你可听过士别三日,当刮目先看?” “哦?哈哈哈哈……” 二先生闻言目光如鹰隼一般锁住霍蒙,而后突然放声大笑,汹涌如潮的杀气不知不觉之间消失无踪。 只不过那笑声到了最后,只剩一抹苍凉。 “其实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我脸上的刀疤是怎么来的?以我的实力,有什么人居然可以在我脸上留下这刀疤?我又为什么要穿的如此怪异?而且以我的能力,如果走为国效力的正途,高官厚禄几乎是唾手可得,我又何必做一个杀人越货的强盗呢?” 月光下,名震曹赵边境的二先生目光悠远,似乎正沉浸在某种奇异的氛围里。 霍蒙笑笑,“哦?那是为什么呢?” 二先生没回答,转身背对霍蒙,吹起了竖笛,这一次的曲调与之前截然不同,没有心动、凄婉,只有赤luo裸的悲愤。 二先生心中有恨。 霍蒙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胸膛里的血液随着那笛声的起伏汹涌翻滚,不知名的愤怒直冲大脑,他的眼神渐渐锋利起来,隐隐泛着凶光,一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青色的长衫下摆无风自飘,周遭的气流都被逼得四散奔逃。 霍蒙突然想要杀人。 但正在这个时候,竖笛声却戛然而止。霍蒙打了个激灵醒过来,吃惊地看着二先生。 “你也起了杀念吧。”二先生平淡地道。有些轻蔑,有些感慨。 霍蒙深吸一口气,却只能点点头。 刚才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种来自于竖笛声里的仇恨蒙蔽了心窍,眼前竟然出现了药王村尸横遍野的恐怕画面,他踩着村人的血,一个个看过去,全部都没有了气息,他看见周大山躺在院门口,胸口的血已经凝固成了黑色,他呼喊着跑过去,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只青葱小手,五指抠地,指尖血迹斑斑…… 他不敢看那只手的主人,那种感觉,比噩梦还要噩梦。 “你的笛声能让人产生幻觉?如果你白天时用这一招,我恐怕赢不了你。” “幻觉?” 二先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重复了一句,就反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霍蒙没有回答,那一切足以让他疯狂,也许疯狂都不足以形容他那时候的可怕。 “我不会幻术,你看到的也不是幻觉,那是你从这曲子中感受到的故事,全部都是真的……不过不是你的,而是别人的。” 二先生打断了霍蒙的思路,他抬眼看去,二先生依然没有转身,手中握着竖笛,声音那么飘忽,仿佛不是来自于他的喉咙里。 “赵国有一座偏远小城,城主和夫人十分恩爱,唯一的缺憾就是成婚十年未有所出,城主被老夫人逼着纳妾,岂料造化弄人,纳妾的当年,夫人就怀孕了,十个月后,一对龙凤胎呱呱坠地,全城大庆十日。” 果真是造化弄人,霍蒙目光飘离二先生,望向朦胧月色,他竟是一城之主的儿子。 “十三年后,为这两兄妹求亲的媒人几乎踏破了城主府的门槛,却都无功而返,只因城主舍不得女儿远嫁。可谁想到,一位贵客突然来到城主府,城主当即定下女儿入赵都的行程。妹妹宁死不去,哥哥挨了父亲一巴掌后,带着妹妹连夜逃走,三天后听到了城主府被灭门的消息。两兄妹赶回家奔丧,刚一进门就被捆成粽子扔进了去往赵都的马车。” 二先生用大拇指反复摩挲竖笛上的四个字,语气有一丝异样。 霍蒙一挑眉毛,神色凛然。 “你应该已经看出我脸上的刀疤不同寻常……这不是被刀砍的,是用树枝割的。” “树枝?” 霍蒙猛地抬头,纳闷的重复了一句,心下有些发紧。 “对,树枝。” 二先生突然转过身来,左手一扬一收,手中已经多了一截小手指粗细的枯枝,他单手用力,啪得一声将之折成两段,右手拿着一截往自己的疤痕上比划,看着霍蒙讲解道。 “就像这样折断一根树枝,用断口处的尖岔刺进自己的脸,血会突然涌出来,没有想象中那么热,有点凉,然后你要握紧树枝,用力割下去,因为树枝不锋利,会卡在皮肉里动弹不得,这时候你不要停下来,一口气割完,否则可能会疼得想要松手……” 霍蒙无言以对。 二先生凄然一笑,手中树枝悄无声息的碎成了粉末,随风消逝。 “赵侯的侄子有断袖之癖,赵都少年避之如瘟神,二姨太的奸夫表哥是其家奴,两人为谋夺家产,陷害了两兄妹。城主当日自知对方位高权重,假意献上女儿,暗中放两兄妹出逃,被赵家幕僚伙同二姨太表哥杀人灭口……雨殊最喜欢红衣,她临死前还拼命护着自己的红衣。我救不了她,只能像刚才那样割花自己的脸,幕僚被吓傻了,我就跑过去,她已经不动了,眼睛还睁着。” 二先生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他口中所说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什么不相关的人,他抬起头看向霍蒙,勾起唇角,饶有兴趣的问道:“你猜,后来如何?” 霍蒙与二先生对视良久,眉宇间一片阴霾。 “你如今跟着张千夫是为了报恩吗?你所做之事与那些人有什么分别?既然经历过此间痛楚,你为何还要不分是非,助纣为虐?” “不分是非助纣为虐?哈哈哈哈哈……” 二先生突然放声大笑,震得四野虫鸣惊起。 “我身负血海深仇无处伸冤之时,是非天理何在?如果没有寨主半路搭救悉心栽培,我早已曝尸荒野,又岂会成为十大名刀之主?赵侯昏庸残害百姓,比之寨主尤胜百倍不止,如若我追随寨主便可称之为助纣为虐,那赵国的官卿武将又该称之为什么?将军口口声声助纣为虐,我便要问上一句,如果有朝一日,曹侯要将军攻城略地屠城立威,面对老**孺,你不杀就是抗命不忠,杀了就是助纣为虐吗?” 二先生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草莽也好,朝廷也罢,又有什么区别?我一报寨主救命知遇之恩,肝脑涂地纵死不悔,二敬寨主乃当今武学奇才,修为之高,纵我一生也望尘莫及,我不敢以弟子自居,却以寨主为荣,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理解,但是……”霍蒙先是点点头,然后才道:“难道那些死在你刀下的亡魂,那些惨遭蹂躏的女子,生来就是为了成就你的报恩之举?为了彰显你的忠义?她们何其无辜?” 他想了想,又道:“我敬重先生是条汉子,却不想先生竟会为了所谓的感恩而不顾是非善恶,还将烧杀抢掠这种残暴卑劣的行径粉饰成忠肝义胆的大义之举,简直令人匪夷所思难道先生不知道你心中敬重至极的恩人就是个恶贯满盈的魔头?他纵使救了你一人,但他杀过更多的人,或许其中就有无数个你妹妹那样的女孩” “霍将军” 二先生闻听此言,神色骤变,陡然间又成了白天北城门外那个杀气凛然的二先生。 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强盗,或许骨子里存留了一抹情感,可是一旦收起了竖笛,他就还是那个面目狰狞宛如地狱修罗的“一刀斩”。 十几年前的那一晚,他用树枝毁掉的不仅是云殊的容貌,还有他那颗干净的心,剩下的便只有眼下的二先生。 霍蒙突然转身迈步,不愿意再做半分停留。 “霍将军,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以将军今日之能,挑衅寨主之威,无异于螳臂当车,望将军三思” 见霍蒙停顿了一下,二先生颇为诚恳的说道:“将军之才,堪称百年难遇,不肖十年便可问鼎云尊,着实令在下钦佩不已,可比之寨主,尤不能及。寨主三岁习武,十岁杀人,十三岁突破云师,十五岁只身闯荡诸国,二十岁自创独门绝技,以大云师的实力,挑战当年赵国三大云宗高手,竟是一个活口没留,狠辣乖戾名震诸国 “五年后,他步入云宗,凭借一杆九环啸狼枪打遍曹赵边境未逢敌手,占山为王时,年仅二十六岁。如今,寨主眼看就要问鼎云尊,独门绝技已然登峰造极,在下跟随他苦修十五年,拼尽全力亦接不下他三枪。所以,将军若真有志于惩奸除恶以正天理,不如闭关修炼十年之后,再图今日之计,到那时候,或许还能博得几分胜算。在下以为,将军前程锦绣,实在不应该如此莽撞……” “此时多说无益,先生拭目以待吧。” 霍蒙突然抬手止住了二先生的劝说,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这一次,二先生没有再开口挽留,霍蒙只听见身后一声悠长的叹息。 东墙下又响起了竖笛声,依然还是最初那首充满了美好回忆的曲子,很显然,相对于悲愤痛苦的记忆而言,二先生更喜欢重温云殊和雨殊年少时的幸福。 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少年,蜕变成今日配得起寒冰刃的云修高手,二先生的天赋亦非常人,能让他佩服到心坎里的恩人恩师,又该是何等的强大? 二十五岁横扫曹赵边境,二十六岁建立狼牙寨垄断两国奴隶生意……张千夫,的确是个传奇。 霍蒙踱着步子慢慢走向营帐,脑海中回想着蒋天正提起张千夫时的模样,蒋天提醒他注意别惹张千夫,是因为他的传奇经历,还是自创绝技? 九环啸狼枪,这名字不错。 ※※※ 清晨时分,城西大街上少有行人,初升的太阳正斜照在城西校场的门口。 两个尚未换岗的鹰扬军将士哈欠连天,一个眼睛被阳光刺得半眯着,另一个索性闭上眼睛,站着打盹。 “哒哒……” 不疾不徐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两个鹰扬军都没有反应。 “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好像是往校场的方向走来,半眯着眼睛的鹰扬军军士扭头望过去。 来者两人两骑。 年长之人穿着一身玄色布衫,颌下蓄着寸许山羊胡,身形很是瘦弱,看去像极了乡下的私塾先生。他身边的年轻人看上去则要比他扎眼了许多,此人非但身量要比那老者高出不少,衣着也更鲜亮。 老者手中空无一物,年轻人则怀抱长剑,马上还挂着一个包着灰布的杆子,看形状像是一杆长枪。 “鹰扬军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见二人翻身下马来到自己身前,鹰扬军忍不住大声喝止。 年轻人抱剑上前,脸上好像蒙着一层冰似的,让人看着发冷,“我们要见霍蒙。” “霍将军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这一嗓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营门附近的鹰扬军士兵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这时那私塾先生缓步上前,笑容与口气都和煦之极,“劳烦这位军爷给通禀一声,就说我们是从关外的赵国来的,老朽有批货物被贵军扣住了,所以老朽想要求见霍将军。” 那鹰扬军军士闻言一愣,只是下意识地看着对面老者,另外一个几乎要睡着的则突然睁开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老者几眼,口中有些讷讷,“你、你的货物被我们扣了?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谦和,“老朽张千夫。” 两人齐齐愣住。 ※※※ 开新书了,历史类,书名《大唐春》,写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开元二十一年的唐朝之后发生的故事,故事开始的地点在剑南道蜀州晋原县。书号新书求点击,求票票,求收藏。 第十章赌约 第十章赌约 一匹快马进入城西校场,马上人急匆匆跑到邹鹏的身边,小声禀报。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霍将军修炼回来了,刚进北城门,正往这边来呢。” 邹鹏与杜鹏程和关杰对视一眼,稍稍松了口气,眼角的余光瞥向端坐一旁的人,不由得又悬了一口气。 城西校场三面高墙,只有一面对着城西大街,奴隶商队和强盗们被集中在一面,另一面是鹰扬军的营帐,两方面中间隔着校场的高大演武台。 此时此刻,鹰扬军营帐中央,摆着几张椅子,左边是邹鹏三人,右边是一位干瘦先生,身后站着一个左手抱剑的年轻人,他右手扶着一杆蒙着灰布的长枪。 四个人坐在一面,望着演武台对面的奴隶和强盗们,沉默不语。 周围的鹰扬军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眼神飘忽不定,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门口,不知所措。 校场外面有鹰扬军把守着,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街对面却密密实实的沾满了人,二层楼上也是一排排小脑袋,好事淘气的半大孩子都爬上了屋顶,伸着脖子往这边看。 邹鹏不着痕迹的鼻尖上的汗,瞄了一眼抱剑的年轻人,一颗心都凉了半截。 古平生混到张千夫身边,岂不是给霍蒙火上浇油 “快看快看曹都将军来了” 校场外突然喧哗起来,校场内的众人也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门口。古平生轻轻勾起唇角,脸上闪过一抹狠厉之色,邹鹏将之看在眼里,鼻尖又冒汗了。 “吁” 霍蒙骑马直接跑到了鹰扬军营帐附近,才收缰勒马,邹鹏赶紧迎了过来,凑到霍蒙跟前小声嘀咕道:“那个干瘦先生就是张千夫,古平生是他跟班。” 霍蒙抬眼望去,正好与干瘦先生四目相对。 ※※※ 城西校场对面的二层楼上,一个老者坐在靠近窗口的方桌旁,四个男子站在他的身侧,距离这个方桌不远处的另一个窗口处,坐着刚刚进来的一老一少,两人都穿着黑色衣袍,年少的女孩瞥了一眼那四个严肃的男子,又打量了一番那个悠闲的老者,很是不屑。 “龙伯,他们中原人就那么喜欢摆谱?看个热闹也值得带这么多人” 小凤凰的嗓音不高不低,刚好可以被那边的人听到,其中一个男子刷的一下看过来,眼神锐利的像刀子,可是小凤凰根本不在乎,微仰着下巴盯着他,一点都不在意。 “小姐,你不是为了看他而来的吧。” “当然不是了,他像个大冰块似的,有什么好看的?我是来看霍……哼” 小凤凰话说一半及时收住了,斜瞪了那个男子一眼后,便将脑袋探出了窗外,跳了一下,对龙伯招手道:“龙伯,龙伯,你快看,那个张千夫竟然比我高不了多少,又那么瘦……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龙伯笑笑没有说话,矍铄的双眼紧紧盯着鹰扬军营帐。 见张千夫起身走向霍蒙,小凤凰赶紧开口问道:“龙伯,他和张千夫说什么了?” “霍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千夫向前迎出两步,未等邹鹏开口引荐,就直截了当的说道,他白净的面容配上寸许的胡须,四十出头的年纪,虽然说不上老态却也不显年轻,瘦弱的肩膀更给人一种文弱的感觉,唯有笔挺的脊背和明亮的双眸接近人们脑海中想象出的张千夫。 只是此时,他气息收敛,平凡的如同私塾先生。 看着比自己足足矮上一头有余的张千夫,霍蒙诧异之余,爽快的答道:“当然可是,这偌大的南平关可以任由大先生选地方。” “呵呵,好。”张千夫一笑,手指右侧问道:“我看这演武台就不错,霍将军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当场愕然。 古平生双手抱着长剑,阴测测的笑了一下,邹鹏禁不住捏紧了拳头,望着霍蒙的眼中满是担忧,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一见面,二话没说就要开打 “好,这地方不错。大先生请” 见霍蒙伸手让路,张千夫也不客气,径直走向了演武台,霍蒙拍了拍邹鹏的肩膀,也跟着走了过去,路过古平生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说道:“封士大典一别,琴仙子甚为挂念,曾多方寻找你的下落,你若有空不如向她报个平安,也不枉你们师姐弟一场。” 言毕,霍蒙已经与古平生擦身而过,古平生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眉宇间是一抹吹不散的悲愁,他紧紧抱住怀中的长剑,仿佛这长剑会自己飞走似的。 “龙伯他们怎么要上演武台呀?不会是要动手吧” 小凤凰这边刚刚问出声,就听见原本就喧闹的楼下,此时就像突然炸开了似的,混杂不清的声音嗡得一下冲上了二楼,瞬间淹没了小凤凰甜美的声音,吵闹得好像要把二层的房盖也掀开似的,气得小凤凰一跺脚,随手抄起一个茶杯就要扔下去。 龙伯一把拉住她的手,劝说道:“小姐如果自食其言随便动气,那老奴也只能强行带小姐回去静养了。” 小凤凰一听就放下了茶杯,陪着笑脸乖巧的点头道:“不会不会,我根本就没生气,身体也舒服得很,龙伯你别担心……” 这边小凤凰的话还没说完,对面校场内就响了数百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瞬间压住了外面所有的议论,惊得众人像被扼住了喉咙。 “大先生威武” 演武台对面的上百强盗,一见大先生登上演武台,齐刷刷单膝跪地,目不斜视,声如洪钟,吓得奴隶们战栗不止,如风中枯叶。 校场内外,一片寂静。 张千夫对此置若罔闻,不疾不徐的走过演武场中央漆成红色的看也不看那些强盗,直接转身看向霍蒙,霍蒙一直跟在后面,细心的发现张千夫每一步的大小都一模一样,目测起来,丝毫不差。 霍蒙在距离张千夫一丈半的位置站定,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张千夫打量了一下霍蒙,微微点头,看似不经意将手背向身后,却让演武台下的强盗们呼啦一下站起身来,脊背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如狼,红衣绿裙的二先生负手站立,与张千夫一般无二。 就这一下,人们便产生了一种错觉,相对于目光飘忽神色不定的鹰扬军,张千夫身后这批人更像一只铁血军团。 “霍将军没有在三招之内击败我徒弟,大奕术的修炼应该还停留在有有境界吧。” 张千夫负手而立幽幽开口,二先生的身形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霍蒙收敛笑容,稍一思量,反问道:“古平生虽然败在本将军手下,却断然说不出这番话来。大先生能道出其中玄机,想必对大奕术了解颇深吧。” 霍蒙这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张千夫就已经开始摇头。 待得听完之后,张千夫不无遗憾的说道:“我本以为今日能再见到昔日的那一幕,现在看来,恐怕没有希望了,以你的修为,莫说一百招,只怕连一招,你都看不出来。” 霍蒙虽然不明白张千夫的具体所指,可也大概猜出是与大奕术的修为有关,只是他说的百招一招又是什么意思呢? 见霍蒙沉默不语,张千夫眼神一暗,当下便叹了口气,严正的说道:“果然被我说中了。霍将军,念及你是甄仙人唯一的徒弟,我网开一面,这批奴隶我送给你,你把大奕术留下,这门绝学留个你也是糟蹋。” 演武台两侧,但凡听到这番话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霍蒙顿时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呵呵,大先生真会开玩笑。” 刚才张千夫说得干脆利落,字字句句没留半点转圜的余地,霍蒙又岂会听不出来? 不过,张千夫说了,他就一定要照做吗? “几百个奴隶就想换一门旷世绝学,大先生这个价码开得未免太低了……既然你如此看不上大奕术,本将军又何必将其传授给你?” “哈哈哈……” 张千夫仰天大笑,笑声响彻整个校场,演武台下的众人当即脸色泛白,马棚里的马不安的躁动起来,门口栅栏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校场外的人清一色捂上了耳朵,模样很是痛苦。 半响之后,摄人心神的笑声戛然而止。 “再算上你的命,如何?” 此言一出,演武台仿佛被冻上了一层冰,气流凝结在空中,风和太阳都消失了似的。 “呵呵,这还算公道……可是,本将军只怕大先生付不起” 霍蒙的笑声震碎了演武台上的看不见的冰层,台下众人稍稍吐出半口气,剩下的半口被张千夫接下来的话,堵在了胸口。 “平生,拿我的枪来。” 张千夫笑看霍蒙,“付不付得起,要试试才知道。” ※※※ 九环啸狼枪比张千夫高出一大截,可没人敢对此质疑什么。 张千夫单手握枪,手刚好能对握枪杆,向天的枪刺上蒙着一块红绸子,看不清其中面目,紫檀色的枪杆上交错着各种痕迹,俨然就是一枚枚无声的功勋章。 “这杆九环啸狼枪重一百二十一斤四两,至今跟了我三十年,甄仙人第一次见到这杆枪,就对我说,它的杀气太重,让我不要再用,可我直到十年前才给它蒙上这块布……” 张千夫言毕,指节分明的左手一震枪杆,枪刺上的红绸瞬间迸裂飞溅而去,露出一截七寸长的明亮枪锋,形同放大了数倍的恶狼獠牙,枪颈上赫然锁着九支镂空的紫金环,掌心大小的紫金环交织重叠围贴在枪杆上,枪杆前方接近三尺的长度全部包裹着精练的熟铁,阳光照下泛着乌金色的光芒,杀气逼人。 “龙伯,这杆枪好霸道啊” 校场对面的二层楼上,小凤凰已经不在乎楼下吵人的惊呼声,双眼直勾勾的望着九环啸狼枪,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这杆枪的枪锋上嵌有三道暗槽,一旦刺入身体,血就会沿着暗槽大量流出,目的就是让对手失血过多,失去再度出招的力气。所以,这杆枪嗜血成性……不祥。” “不祥?” 小凤凰惊奇的瞪大了眼睛,见龙伯点头确定,便咬着嘴唇又望向那杆枪,正瞧见站在演武台两边的人整片整片的向后退,就连那些挺拔如松的强盗们也是如此。 不为所动的只有两个人,台下红衣绿裙的二先生和台上的霍蒙。 霍蒙静静的盯着九环啸狼枪,刚才红绸迸裂的刹那,他清楚的听到了一声欢愉的厉吼,吼声就来自那杆枪,早已经启动的大奕术覆盖了整个演武台,将那令人胆寒的吼声阻挡在半丈之外。 此时,那杆九环啸狼枪就好像突然长出了眼睛似的,如饿狼一般锁定霍蒙的身形,不甘心的怒吼接连不断的拍打着他的大奕术。 “这杆枪的杀气的确很重,恩师谏言,也是为了大先生着想。只是,我未曾想到大先生与恩师真是旧识。” “旧识?哈哈哈……与其说是旧识,不如说是旧仇” 张千夫陡然甩枪,枪刺点地,一条三寸深的沟壑,演武台中央的笔直延伸到霍蒙脚尖。 霍蒙纹丝未动。 张千夫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说道:“霍将军,我平生最喜欢打赌,今日我们也赌一把,如何?” “说来听听。” “如果你赢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北城门外的事情就此作罢,另外还附赠你这批奴隶。如果你输了,我同样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不过你要交出大奕术,用鹰扬军送这批奴隶到狼牙寨……当然了,如果你不幸赔上了自己的性命,那么以上这些就统统作废” 霍蒙盯着张千夫的眼睛,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张千夫与之前截然不同。 张千夫的脊背依然笔挺,可是周身的感觉已经改变,眼下的他就好像一只站在高坡上躬着脊背伺机进攻的狼,他饶有兴趣的俯瞰着自己的猎物,呲着锋利的牙齿,盘算着如何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 他是一只狼王。 霍蒙突然很好奇,当初甄仙人是怎么对待张千夫的? 他点了点,平静自若的问道:“条件不错,不知道怎么个赌法。” “傻蛋傻子疯子” 霍蒙话音刚落,二层楼上的小凤凰就拍案而起,将桌上的茶壶茶碗震得跳了起来,哗啦乱响,吸引了隔壁桌老者的目光。 陈道之看了一眼女孩暴跳如雷的模样,就又望向了演武台上的霍蒙。 这一次,你逃不过了。 城西校场外,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大家听不清里面的声音,只能看到演武台上两个人的动作,一时间众说纷纭议论如潮。 城西校场内,尤其是演武台附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张千夫的赌约内容,除了各自的心跳声,再就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在众人期盼目光中,张千夫缓缓抬起手臂,九环啸狼枪的枪刺直指霍蒙心口,“我只出三招,你可以闪,可以挡,可以攻,三招过后,如果你还活着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就算赢,答错了就算输,当然,如果你死了,我就不必问了。” “一言为定,请。” 霍蒙言毕,从怀中掏出了药王匕随意的握在右手。 “我听说,霍将军向来不用兵器,今日为我破例,是因为心里没底吗?” “本将军破例不是为大先生,而是为这杆枪。” 张千夫闻言,双眼一瞪,喝出一声好,演武台两侧的人就像被狂风卷倒的竹椅,不约而同的向后仰倒,整个校场嗡嗡作响。 这一次,就连二先生也禁不住退了两步。 纹丝不动的,唯有霍蒙。 “难怪你敢扣押我的商队。” 见霍蒙泰然自若,张千夫很是满意的称赞道:“云力的确很深厚,定力也非同一般,就连大奕术的架势摆得也不错,一般的云宗也能被你唬得直瞪眼吧。” “大先生过奖了,还请出招。” 张千夫刚才所说的那些正是霍蒙能面不改色的原因所在,霍蒙现在看起来悠闲,实际上全身都已经绷紧,云力在体内汹涌澎湃,大奕术全面展开,心神覆盖了整个演武台。 自从看到那杆枪,霍蒙便知道张千夫在自己所见的云修高手中,应该能排进前五,甄仙人、老魏、龙伯、蒋天正,他不太确定这些人的名次,可深知他们的实力都在自己之上。 霍蒙用九天玄功凝结的云力护住周身,将药王决凝结出的云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右臂,随时准备灌注手中的药王匕,以备不时之需。 见霍蒙已经做好了准备,张千夫单手举着一百多斤的九环啸狼枪,饶有兴趣的提醒道:“那你可要看好,说不定,这是你最后一眼了。” 最后那个“了”字刚刚出口,九环交错出声,张千夫已经消失了。 “在上面” 当演武台周围的人都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远处的小凤凰以居高的优势,发现张千夫凭空出现在半空中,两只袖筒被灌得满满的,好像马上就要被撑破了似的。 小凤凰看得目瞪口呆,还没等做出什么反应,演武台上的霍蒙已经动了。 霍蒙猛地抬头,锁住了张千夫的身形,震惊之余,将积蓄在右臂的云力全部灌注到药王匕中,药王匕上青光暴涨,射出一道无形之气,破空声随之响起。 就是这短短的瞬间,半空中停滞了一下的张千夫,如同饿狼一般从空中直扑下来,两只瞬间撑爆了袖子的胳膊高高举起九环啸狼枪,哗啦啦直上直下的劈了出去。 这一招明明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可是在场的人已经看不出张千夫手中的九环啸狼枪了,众人眼中只有一片混杂着银白色和乌金色的光,这片诡异的光夹杂着金属激烈撞击的声音,瞬间就吞噬了霍蒙,还有他手中刚刚绽放出来的青光。 ※※※ 最后还是得吼一嗓子—— 开新书了,历史类,书名《大唐春》,写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开元二十一年的唐朝之后发生的故事,故事开始的地点在剑南道蜀州晋原县。书号新书求点击,求票票,求收藏。 第十一章大战张千夫 第十一章大战张千夫 “叮叮……当当……叮叮” 霍蒙闭着眼睛,不去看头顶上遮天蔽日一般的光芒,也不去听耳畔震人心魄的金环交错声,这一刻,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将两人与外界隔离开,时间仿佛在他们之间静止了。 现在,他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东西仿佛在刹那间消失了,唯一的心念就是以自己都无法感知到的速度挥动右手的药王匕,每挥动一次,右臂上的筋骨就好像触电一般剧烈振动,然后振幅传遍全身,一直辐射到地面。 坚实的演武台开始颤抖,仿佛马上就要分崩离析一般。 霍蒙手中的药王匕看起来毫无章法,根本就没有招式可言,就像胆小的孩子在遇到危险时作出的下意识动作,即便如此,药王匕从未走空,每次都不偏不倚的击中九环啸狼枪的七寸枪锋。 见状,张千夫的笑容开始扩大,森白的牙齿上下震动,进而面容扭曲,就像他的枪一样,他整个人已经如同鬼魅似的看不出完整的身影。 他的枪亦然。 突然,霍蒙感觉到张千夫再度消失,九环啸狼枪也不见了,就连紫金环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但他没有停止手中的药王匕。 他空白的脑海中出现了昨晚树林中的大圆,他站在原点上,然后他飞快的跑向了大圆的边,可是一只脚刚踏上圆边,大圆就开始移动,企图将他再度困在其中,他也开始移动,目标依旧是大圆的边。 渐渐的,大圆上出现了无数个交错重叠的小圆,小圆游走在大圆的边界上,一大一小两个圆都在已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化着各自的轨迹。 这个大圆就是一杆枪的所有攻击范围,大圆的边是这杆枪攻击最薄弱的地方,也是所有小圆的圆点,这些小圆的半径就是药王匕的长度。 大圆是张千夫的轨迹,小圆是霍蒙的轨迹。 这个看似复杂的变化,其实不过短短一瞬,就在两个圆界限被速度所模糊的时候,霍蒙再度听到了药王匕撞击九环啸狼枪的声音。 “当” 一声脆响乍起,笼罩住霍蒙的诡异光芒消失了,一道乌金色的光刺破空气,静止在一丈之外,霍蒙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演武台上,以霍蒙为中心,半径一丈之内的地面全部龟裂,青砖的碎末随风飘起,烟雾蒙蒙,数不清的脚印夹杂在其中,陷入地面四寸不止。 不过短短一瞬间,演武台已经残破不堪。 “龙伯他怎么样?”小凤凰紧紧地攥着龙伯的袖子问道。 龙伯目光灼灼沉默不语。陈道之早已经站在了窗边,他微低着头,没人能看出他脸上的期待。 校场内外静得让人心慌,就连马棚里都没有半点声响。 张千夫气定神闲地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单臂横展开来,远超过他身高的九环啸狼枪与地面平行,保持着一种看起来极其协调的平衡,寸许的暗槽嵌入明亮的枪锋,将阳光折射出去,不偏不倚的照在霍蒙的喉咙。 全场雪落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盯着那明亮的锋芒,嘴巴张得大大,却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良久,终于有人叹了口气。 即便是一个不懂武技的人都能看出两人的差距有多么的大,就这一下,霍蒙今天要面临的,已经必然是一场死局 而这个时候,霍蒙的胸膛在不停的起伏着,汗水从额角一直流到脖颈,经过那道横照在喉咙处的白光,感觉冰冷刺骨,让他一动也不敢动。 此时此刻,他有一种错觉,照在喉咙上的不是一道光,而是一把刀,锋利的刀刃上冒着凉飕飕的气,喷在喉咙上,冻结了喉管,好像他只要稍稍动一下,喉管就会迸裂,鲜血喷涌而出,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解胸膛的压力,左手伸向右手,掰开僵直的手指,从中取走了染血的药王匕。 现在,他感觉不到右臂的存在,只能感觉丹田里的药王诀云力发疯一样的涌向右侧肩膀,然后,那里便渐渐有了感觉。 张千夫这一招的强大不言而喻。 “第一招接的不错……可这只是个开始。” 张千夫再度开口,嘴角的弧度比之前更大了,他眼睛里闪烁异样的光彩,有点像小孩子捡到了新奇的玩具。 闻听此言,霍蒙突然伸展右手五指,虎口掌心迸裂的伤口已然复原,所用时间竟然不足原来修复此类伤口的一半。 药王诀也精进了吗? 他猛地收紧五指成拳,骨节咯吱乱响,整个右臂恢复如初,他对着张千夫淡淡一笑道:“大先生这第一招也不错,本将军开始期待第二招了。” “哈哈哈……” 张千夫喉咙里突然爆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狂笑,瘦弱的身体仿佛马上就要被这种笑声撕裂,他就以这种状态,平举九环啸狼枪,冲向了霍蒙,九支紫金环绕着枪颈飞速旋转了起来。 “呼” 九环啸狼枪忽然横扫半空,一丈多长的亮银色月牙眨眼间出现在演武台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前慢慢推进,不及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幼童。 就在这个缓慢的过程中,枪锋扫出的月牙不断增大增长,渐渐形成了一个持续向前推进的巨大半月,半月每前进一尺,周围的气流就狂暴三分,演武台上一排排青砖分崩离析,咔咔的碎裂声不绝于耳,刺激的人心都要跟着一起崩裂。 霍蒙身后的演武台下,众人衣衫乱飞站立不稳,狼狈的逃向两侧,尖顶的营帐被吹得呼啦啦作响,好像随时都会被掀翻似的。 就在此时,霍蒙双手握住四寸药王匕,飞身跃起,直扑半月 “嘭” 金红色的药王匕狠狠劈中半圆的正中央,与暗藏在亮银色下的枪锋激烈交锋,一道金红色的光线顿时贯穿半月,眼看着就要将整个半月一分为二。 “好啊” 小凤凰一声高喊跳了起来,美目中奇彩连连,可是转瞬间,她惊惧的捂住自己的嘴,眼睛陡然瞪大。 “叮……” 九支紫金环完全隐匿于半月中,忽然发出不间断的响声,九环啸狼枪扫出的半月骤然大放异彩,其上剧烈震动的波纹接连不断的向前翻涌犹如巨*,硬生生逼着药王匕射出的金红色光线刹住了前进的势头。 衣服紧紧贴在霍蒙的身上,不留一点缝隙,脸上的皮肤被巨大的力量冲击的有些松弛变形,他双手死死握住药王匕试图抵制半月的攻势,脚下的青石被他踩得咔咔直响。 可是无济于事。 众目睽睽之下,霍蒙被半月推着飞速倒退一丈有余,仍旧没有停下。 偌大的校场上隐隐响起一片没有来得及捂回嘴里的惊呼,不少人甚至当即就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忍心看见霍蒙被势如破竹的半月斩成两段。 演武台另一侧的二先生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惋惜,校场外二层窗口站立的陈道之捻着胡须,眼角的纹路皱起,似乎在无声轻笑。 但就在这时,霍蒙却突然一声大吼,鲜红的血液自他口中喷涌而出,飞溅在身前半月上,与此同时,半月刹住了势头,暗藏其中的九环啸狼枪浮出水面 金红色的药王匕卡住了枪锋上的暗槽,上面还有霍蒙吐出的鲜血。 “挡的好” 张千夫大喝一声,眸中精光爆闪,他左臂一抖,枪锋与药王匕擦出一溜火花,在空中划出个半圆后,再度枪刺向天,立于张千夫身侧。 直到这时,差点被憋死的邹鹏等人才松了一口大气,而小凤凰则是面色惨白,几乎就要瘫软在椅子上。 “大先生过奖了。” 霍蒙随手抹了一把唇角的血,也收起了架势,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听得张千夫禁不住挑了一下眉毛。 张千夫这一招的狠辣之处便是半月中无数道强大的振动波,每一道振动波都藏着要命暗劲,只要触到这些暗劲必定会气血倒流,云力混乱,重则五脏俱裂经脉粉碎,轻则也要折损经脉脏器,如果不及时疗伤,终生成疾。 可是,听霍蒙的声音,他竟是没受内伤 刚才那一口血,似乎只是他压抑不住的气血,并非脏器破损之血。 霍蒙盯着张千夫的眼睛,不动声色,暗自平复自己体内翻滚的气血。 如若没有九天玄功抵挡暗劲在外,药王诀护住经脉脏器外内,自己恐怕就没机会见识张千夫的第三招了。 就在霍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接下张千夫最后一招的时候,张千夫突然神色骤变,双眼微眯,张口说话的声音阴森到了极致,令人听得寒毛耸立。 “刚才两招,我一共出了多少枪?” 小凤凰闻言猛地抓住龙伯的袖子,急切的问道:“龙伯,你看出来了吗?” 龙伯不无遗憾的摇摇头,“如此快的速度,老奴也说不准。” 陈道之身子微微前倾,似乎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这个答案上,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张千夫真正在意的是什么,而这个问题……正是张千夫的软肋逆鳞 “贰佰一十六枪。” 霍蒙话音刚落,九环啸狼枪突然拔地而起,滔天的杀气如巨*一般拍向了霍蒙。 “咔嚓” 马棚里的栅栏被硬生生被拉断,受惊的马匹嘶鸣踢他,拼命的扯着脖子上的缰绳,不顾一切的向外冲,守在附近的鹰扬军顿时乱了手脚,几十个人拔刀举枪,跑来跑去不知如何是好,乱作一团。 霍蒙恍若未闻,盯着面容狰狞的张千夫,紧握手中的药王匕上,诧异的问道:“大先生可是要自食其言?” “如果你先说谎,我就没必要遵守赌约。” 张千夫眯着眼睛,说得一字一顿,霍蒙付之一笑,“大先生何出此言?” “你已经修炼到了无无境界,否则根本看不出我这两招所出的枪数,更不可能看出其中玄奥,无一偏差的将之全部抵挡,你既然刻意对我隐瞒,我自然不必……” “哈哈哈,大先生误会了,本将军修习大奕术不足一年,有有境界尚且没有完全领悟,又怎么可能理解无无境界?我能看得出,并不代表我就到了那个境界,大先生亦是高人岂会不明白这样道理?” 霍蒙虽然不太明白张千夫有何有此一问,却也据实以告,他的确是凭借大奕术才感知到了这两招中的所有变化,但绝对没有达到第二层的境界。 “哼。” 张千夫冷哼一声,平举九环啸狼枪,阴测测的说道:“口说无凭,接下我这一枪,我就信你。” 未等霍蒙回答,九环啸狼枪已经脱离了张千夫的掌控,亮白消失在前,乌金消失在后,紫金环哗哗作响,在空气中荡开一阵阵波纹,让所有人都看不清枪的轨迹,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只巨大的狼头,呲着如枪锋般可怕的獠牙扑向了霍蒙的喉咙。 惊呼乍起,校场内外的所有人几乎都同时缩起了脖子,望向霍蒙的目光中竟带着一种感同身受的怜悯,这一招,只要看着就让人感到了一股死忙逼近身体的气息,喉咙处隐隐作痛。 这一回,断然不会再有奇迹发生了。 当刺目的獠牙凭空出现在霍蒙身前半尺的时候,小凤凰魂不附体惊叫失声,“不要” 就在这时,霍蒙突然睁开了之前闭上的眼睛,盯住了隐匿于狼头中的那杆枪,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任由枪锋继续前进,目标正是自己的眉心。 “嗡——” 九支紫金环在枪颈处绽开,在空气中荡开一拨又一拨的波纹,竭尽全力的往前冲,可枪锋还是停滞在距离眉心不到半寸的地方。 硕大的狼头诡异的悬在霍蒙的面前,长长的獠牙仿佛正对着他的眉心。 霍蒙什么都没做,也不看那已经刺痛了他眉心的枪锋,他沿着笔直的枪杆望向张千夫的眼睛,用无声的语言问他,“现在相信了吗?” 早在张千夫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霍蒙就预感到张千夫要出枪,而且他知道张千夫这一枪的目的在于试探。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能察觉到对方身体的细微变化,然后做出一个合理的判断。与二先生对战之前,他还没有过这种类似的感觉,仿佛能凭借大奕术预知到对手的某些动向似的。 “回来” 张千夫左手一抬,霍蒙眼前的九环啸狼枪瞬间消失,诡异的回到了张千夫手中。 众人已经彻底傻眼了。 九支紫金环哗啦一声垂下身子,静静的贴在枪颈上,九环啸狼枪仿佛突然睡着了似的,那压得人无法抬头的杀气荡然无存,惊马渐渐平静下来,在原地转来转去。 “你没说谎,难道有有境界就可以洞察到如此地步了吗?” 见张千夫自言自语,眼神中有解不开的谜团,霍蒙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大奕术的奇特之处就在于洞察二字,我的理解也仅限于此。” “十五年前,我与挚友经过曹都城郊的玉竹林,心血来潮定下一个赌约,我喝一坛酒,他奸杀一个女人,我们各取所取,谁先放弃便算输,赌注是我们两人的兵刃。我们一连赌了十天,我喝了一百坛酒,他杀了一百个女人,胜负未分,当他准备再去抓女人的时候,玉竹林来了两个人。” 张千夫毫无预兆的说起了往事,让霍蒙都有些吃惊,他没有插话,静静的听着。 “老者带着一个不年轻的仆人,挡在了我朋友的面前,说要和他打个赌,赌注是他一身的武功,我朋友当时笑着蹲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他躺在地上颤抖得指着老者声嘶力竭的大喊‘不可能,我平生所学怎么可能被你一眼看透?妖术妖术’老者笑着说‘在我眼中,你是一副活的脉络图。’” “活的脉络图?” 霍蒙禁不住默念了一遍这句话,突然想起了每次运功时,自己脑海中出现的画面,脊背顿时生出一丝寒意。 “你也害怕了?呵呵,老者走后,我的朋友只说了一句话便疯了,他说,在老者眼中看到自己死了一百次,每次都是在没有出手之前就被一招击杀,老者知道他想要施展的所有招式,他一百招未出,已经死了一百次,当时我又怕又喜,如果一个人能看见对方的经脉,就知道了所有破绽,必将百战百胜。我千方百计找到了得知了那位老者的身份,在人境庐整整跪了十天十夜,想要拜他为师。” 霍蒙闻言愕然。 原来,张千夫曾经想要拜甄仙人为师 难怪他提到甄仙人的时候神色异常,难怪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多变…… “恩师以大先生杀气太重而拒绝了。” 张千夫看着霍蒙摇摇头,再说话时,声音变得飘渺不定,仿佛他在不同移动,“甄仙人写了四个字让老魏转交给我,并交代我两句话,第一让我十年之内封枪,否则终生无后,第二参透了那四个字后,他就将大奕术传给我,他知道,我想要学的只是那种可以看到人体经脉的奇术。” “大奕术能看到人体经脉?” 霍蒙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当即瞪大了眼睛,张千夫之前所描述的那种奇术居然就是大奕术,那他能看到自己身体中的经脉是否也与之有关? 张千夫诧异的看向霍蒙,颇为不解的反问道:“你竟是连这个都不知道?” 闻听此言,霍蒙神色黯然。 甄仙人与他一共就有七天的缘分,却将一辈子也受用不完的东西送给了他,人境庐,老魏,小奚奴,一屋子的绝学,还有大奕术……可自己连回报的机会都没有。 霍蒙沉默,张千夫也沉默了,众人也跟着沉默,他们至今仍旧不太明白,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校场对面二楼的窗口上却少了一个老者和四个男子。 小凤凰全神贯注的望着演武台,谨慎的龙伯注意到,在张千夫第二次收枪的时候,扶着窗棂的老者深深叹息,转身离开,脸色异常阴沉。 “也许,我不该告诉你我所看到的大奕术,因为这未必是真正的大奕术。” 张千夫率先打破了寂静,言语的气度又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忽略那双狼一样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一位私塾先生。 “大奕术就暂存于你处吧,待我参透了那四个字,我会再去找你。这批奴隶算我回报甄仙人当年的赐字之恩,其他的人,就再陪你几天吧,你马上就要回曹都了。” 言毕,张千夫背起大枪,径直转身走向门口,古平生赶紧跟上去,回头看了一眼霍蒙,神色复杂。 ※※※ “龙伯,张千夫走了?” “是的小姐,走了。” “这么说……他赢了?” 这个话跟她前面的话连起来一听,实在有些问题,但龙伯知道她说的这个“他”到底是指谁,所以当下他笑着点点头,“是,他赢了至少是把张千夫给逼走了” “这个傻蛋……居然真的赢了?”小凤凰一副犹自不敢相信的模样,又过了一会子,她才突然一下子蹦了起来,“他居然赢了” 她这一声顺着窗口飘了出去,原本一片死寂的楼下突然爆发出一种难以描述的巨大声响,好像是数百上千人在惊叹,又好像是在感慨,这种声音极其微妙,带着莫可名状的意味。 这种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环绕在城西校场外面的空气中,似乎是一时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看热闹的人们一个个长大了嘴巴,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勾勾的望着演武台上屹立的挺拔身影,双眼中跳跃着前所未有的热烈光芒,那感觉就像是看到了肉白骨活死人这种不可思议的神奇场面。 就在半刻之前,他们宁愿相信自从建成以来就没动过刀兵的南平关会突然被战火烧为灰烬,也不敢相信这个小小年纪的曹都将军能从大先生手底下逃生。 可事实上,人家根本没有逃生,而是硬扛住了大先生的攻势,逼得大先生收手走人了 “霍将军威武” 一个激动到有些颤动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城西校场内,一个明盔亮甲的鹰扬军高举着手中长剑,旁若无人般的喊出了这一嗓子,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脸憋得通红,好像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在商人客旅们看来,这个鹰扬军的举动看起来有些孩子气,仿佛是在故意报复之前强盗们的示威似的,可是在鹰扬军的眼中,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他们傻愣愣的看着同僚,或者瞪眼,或者咬牙,或者攥拳,一张张原本激动到不知所措的脸孔上几乎同时绽放出鲜亮的颜色,犹如破云而出的太阳。 他们突然间找到了宣泄心中兴奋的突破口,毫不犹豫的拔出腰间兵刃,哗啦啦响成一片,以同样看起来幼稚的姿势举起了臂膀。 “霍将军威武霍将军威武霍将军威武” 一人喊众人合,吼声震天,直直响彻了整座南平关 单调的言辞中忽然多出了一种令人血脉喷张的豪情,每一个人的声音都像战胜了对手的雄狮一样高亢,沸腾上涌的鲜血眨眼间染红了鹰扬军的脸膛,让城西校场外的众人当场愣住,忍不住想要后退,脑中产生一种错觉。 这里不是校场,是战场 而鹰扬军便是这战场的主宰 霍蒙便是这支虎狼之师的战神 邹鹏、关杰和杜鹏程三个人刚刚冲上演武台,想要查看霍蒙的伤势,就被鹰扬军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声震得僵直在演武台边,望着那些如潮水一般涌向演武台,振臂高呼的鹰扬军,三个人紧紧握住腰间的剑柄,再也抬不起脚,夹杂着无数情绪的声音自他们喉咙中流淌而出。 “霍将军,威武” 此时,红衣绿裙的二先生仿佛雕像一般站在演武台下,他没有喝斥身后被这种结局震惊到沮丧,悲愤,甚至于崩溃的强盗们,任由他们被欢呼声逼得不停后退,萎靡的垂着胳膊,茫然若失,二先生就那么仰头望着演武台上的霍蒙,刻着可怕刀疤的脸上只有四个字。 不敢置信 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四天前险胜自己一筹的霍蒙,竟然在今日与大先生平分秋色,不相伯仲。 四天,仅仅四天,霍蒙就成了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战胜的对手 对于一个云修者而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残酷吗? “霍将军,你可知道,今日过后,你的名字将传遍四海,震惊诸国?” 第十二章民心向背【第七卷终,附下卷预告】 第十二章民心向背【第七卷终,附下卷预告】 “掌柜的快看,黑鹰旗” 在同福客栈门口帮着客人牵马卸货的小伙计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一眨眼儿的工夫已经扔下手里的东西蹿到了街上,这下子顿时惹得客栈内外的众人纷纷侧目,伸头探脑的望向了街口。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老掌柜刚拨完手指间的算盘珠,还没等抬起头,眼前又飞速的闪过一个身影,隔着柜台望去,正瞧见自己的另一个小伙计使劲的钻进了人群,而且他手里还拎着劈柴的斧子和半截木头。 街上正骑马列队走过的正是鹰扬军,为首的则是鹰扬军的副将杜鹏程。 老掌柜探头往外看了看,顺手又翻了一页账本,嘴角的笑纹突然就深如沟壑。 要说像他这个年纪的,光是南平关的守将都已经亲眼见着换过了十几茬儿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没见过没经历过的?老话说人老成精就是这个意思,人活到了一定的岁数,见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就好比现在的老掌柜,等闲的一些个事情,就很难再让他心里起什么波澜了。 但是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却让他这种老家伙都不得不摇着头说一个“邪”字 在他这种经历了几十年沉浮的老家伙看来,这事儿打从一开始那位鹰扬军的主将霍蒙扣下了二先生带领的奴隶商队,就透着一股子邪乎的味道。 说起来这些年来南平关换了那么多任守将,有哪个是在上任之后没从南平关的商家们身上扒下一层皮的?他们放着该管的不管,一门心思的放在关里的客栈饭馆茶楼酒肆上,能插一脚的插一脚,插不上的就巧立名目征收税款,这边搂着胭脂街的姑娘折腾,那边就从人家姑娘的肚兜里摸钱,征收什么流动税…… 贪,贪得不能再贪,这个南平关简直就是历任守将的发财地,至于那些个明明就是靠着掳掠平民为奴平日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强盗团们,就更是他们发财致富的好路子了 正义?为民办事? 那个话你说我说大家都说,却也只是说说而已 所以这些年下来,不止老掌柜,这南平关里的老老少少们都是早就已经习惯了,甚至他店里还接待过好多次这种名为商队实为强盗团的队伍呢 说实在的,大人们还好,但是那些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小女孩也被粗大的绳子捆在一起,连上个茅房都要有人看押着,平常更是打骂连天……看着都让人心疼啊,人家也是好人家的儿女长起来的,有着自己或许不富裕但是平静安稳的生活,但现在却被这帮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硬是给掳了来 其中有那么好几回,老爷子实在看不过眼,还自己掏钱买过两个小男孩,刚买过来的时候那可都是一身的伤,后背上鞭子抽的血印儿密密麻麻,都跟渔网似的 这不,当年买来的那两个小家伙,现如今就正在店里当伙计呢,一个负责迎客一个负责劈柴,刚才蹿出去的就是他们两个。不过说实在的,这些年过去了,就连他们这些当年被害成那样的人,也都已经麻木了,有那强盗团来住店的时候,两人脸上的表情并不是愤恨之类的,哪怕连背地里都没有,反而因为这些强盗团通常给赏钱都很大方,他们招待起来还会格外的上心 因为他们也明白,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可是现如今,偏偏就来了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不遵守“世道”的鹰扬军将军 这可不是邪门么 眼看着那两个伙计激动地跑出去,老掌柜一点都不觉得稀奇,倒退个几十年,没准儿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谁能想到,现在这个世道里,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傻子将军? 确实是傻子将军那会子他刚把二先生带领的商队给拦下来的工夫,南平关里他们这些老店的掌柜伙计们就坐在一起讨论过这事儿来着,当时大家都一致的说,这家伙不是个不知世路的二愣子,就是个脑子进水的傻瓜 你想想,这奴隶商队的事情背后牵涉有多大,连他们这些开个小店的人都能猜出个四五六来,可见他们的根基之深厚,行事之肆无忌惮,霍蒙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将军,却居然要动手管这档子事儿,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所以事情刚出来那会子,大家伙儿都笑话他傻。但是老掌柜心里可明镜儿似的,大家嘴上说是说,心里可未尝不盼着这个傻子将军真能搅和出一点什么事儿来 更有甚者,老掌柜甚至觉得,像这样敢于做“傻”事的将军们再多几个才好呢 大家伙儿是见惯了贪官污吏了,是早就习惯了,可并不代表大家就不喜欢清官不盼着好官了不是? 不过那个时候,虽说他打败了二先生扣下了商队,让大家伙儿看了之后心里一个个都觉得解气,但是说实在的,但凡是有份人心的,谁不替他捏了把汗? 他得罪的可是张千夫 那会子大家纷纷觉得,他霍蒙就是再厉害,再是什么鹰扬军的将军,却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他还能扛得住张千夫? 人家张千夫可是横行曹赵边境几十年不坠威名的人物 所以那时候大家觉得,估摸着这位霍将军就是再傻再楞,也该见好就收啦 但是没成想,他非但没有收敛一下,反而还真的就呆在南平关里认真的等起张千夫来,而且等那张千夫来了,他居然还就真的给扛住了 这可是邪门到底了不是? 到现在老掌柜还记得那天的那一幕,南平关几乎一半以上的铺子都关了,大家都挤到了城西校场的外面,那场面,那心情,就跟要面对张千夫的是自己这个老头子似的,明明怕得要死,偏偏还舍不得离开,非得想看看这件邪乎事儿的结果不可 然后……老掌柜就觉得从懂事儿起就憋在自己胸口的那口气……终于喘出来了 人心还是向着正气的呀 哪怕只有这一回,这辈子也就够啦 自己可是熬了六十年才等来这一场,这些个年轻的后生娃娃们才多大就也能瞧见这个,可算是有福喽 到了这会子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幕幕的可不就跟做梦似的?到现在就连老掌柜自己都觉得自己还没醒过来呢,也压根儿就不怎么乐意醒过来而且不光是他,就看看眼下街上这热闹的场面就知道,大家伙儿也都还没醒过来呢每天鹰扬军一出营帐,到南北两座城门去巡视,就能立刻在南平关引起骚动,大家伙儿就跟看不够似的,围在街道两旁瞪圆了眼珠子目送他们远去,也不知道能看出什么来,反正就是乐此不疲。 老掌柜笑着摇摇头,一边心里美得了不得,一边继续爬他的算盘。 鹰扬军的队伍刚过去,街上人群还没散,就正好有一支十几人的商队来到了同福客栈的门口,老掌柜赶紧从柜台里出来,笑着迎向了从马车上下来的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陈爷可是有日子没来咱南平关了。” 那被称为陈爷的也走上前,笑着打量老掌柜,很是客气的问候道:“半年不见了,老掌柜身体可好?” 托陈爷的福,这同福的招牌还硬朗。” “老掌柜,我怎么感觉今儿这关里和以往不太一样呢?我这趟是不是来晚了,错过了不少戏啊?” 老掌柜闻言,眼角的笑纹更深了,他一边把那位陈爷让到了一个靠窗的桌子,亲自摆开茶碗倒上一杯清茶,一边道:“陈爷,这回你可真是来晚了,没看到咱南平关一百多年来最扬眉吐气的时候。不过您要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倒也不费劲,看见了没……”老掌柜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客栈,“所有人都在谈这件事儿呢,您呀,是正好赶了个尾巴……” ※※※ 杜鹏程眼看着鹰扬军的这帮少爷羔子们一个个挺胸腆肚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是感慨还是高兴。 要说这帮人可都是家里头有身份有背景的,别看平常只是鹰扬军里的小卒子,要把他们的家底拉出来,指不定就能翻出什么要命的关系,所以平日里在曹都时,别说在大街上那是横行霸道肆无忌惮了,就是在鹰扬军的军营里,那也是一个个大爷的很,自己虽说是他们的上司,但平时就算训话那也得拿捏着轻重,不敢过分惹了他们的毛脾气。那个时候,哪敢承望他们也会有那么听话的一天? 自从霍蒙霍将军迫退了张千夫,这帮兵蛋子一个个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对自己等人传下的将令执行不违,而且时时处处都以身为鹰扬军的一员而感觉无限荣光,明明他们马上要去做的是检视城门的苦差事,头顶烈日飞沙扑面的,简直是苦不堪言,这要是放在以往,按照他们的话来说那一定是——“他霍蒙敢派给大爷这个差事他试试,鸟毛不拔了他的大爷在曹都那也是看谁不顺眼上去就灭的人物,还怕你这个” 但眼下邪门的是,非但霍蒙派给他们这个差事他们二话不说就来了,而且这会子他们走在街上还一个个都是高昂着头,脊背挺得如枪杆般笔直,脚步更是铿锵有力,看那意思,他们都恨不得把路面给跺出几个坑似的这时候要是有人竖起大拇指赞上一句,“不愧是霍将军领的兵,鹰扬军好气派”那你就瞧着吧,他们那脚步肯定落的更狠,声音也更大 倒好像是这苦差事做着反而比他们在曹都那会子横行霸道还要爽快上几十倍似的 因为百姓的围观,大家伙儿花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总算是赶到了南平关的北门。 离了城门口还有些距离,杜鹏程已经一眼就瞧见这里可是有些不对。 这时才刚刚日到中天,北城门外等着进关的商旅已经排上了长龙,而且居然是连绵不绝的足足排出了半里多地去杜鹏程可是知道,这个时候正是曹赵边境贸易的旺季,两国的商人都赶着在这段时间多走几趟,也好能挣出淡季的本钱来,所以到了这南平关就没有不快进快出的,而城门口的盘查也向来不严,所以极少出现排队进城的情况,怎么今儿倒排出了那么老长的队伍去? 他传令众军士暂时停下,自己下马只带了两个小校走向城门口。 这时候城门的东西两边一边是南平关原来的守军,另外一边则是前来协助关防的十几个鹰扬军军士,大家都没有注意到邹鹏程的到来。 “张千夫?张千夫跟我们霍将军一比,他就是个鸟毛霍将军可是咱们曹都封士大典上出来的,是咱们鹰扬军的主将,他张千夫算个什么玩意儿”一个鹰扬军的军士大大咧咧地道。 “我还不瞒你们诸位,霍将军那可是咱们鹰扬军的军神,除了他本人,咱们鹰扬军的爷们哪个都不是吃素的,用我们曹都的话来说,咱们可是硬茬子,别说什么张千夫,就是张万夫,张十万夫,他碰到了咱们霍将军,碰到了咱们鹰扬军,那他也得乖乖的滚蛋” 一众正等着入城的商人虽然早就办完了关防交完了税,这会子却也并不急着入城了,反倒是围在那十几个鹰扬军军士的身边,一个个听得无比神往,而南平关的守门官兵们倒也不催,其实别看他们在那儿一本正经的执行公务呢,那俩耳朵可也是早就飘过来了 霍将军奋起神威,迫退边境大豪张千夫,这话题多带劲 “你问我?我跟我们霍将军那可熟得很,我们在曹都就是经常一起喝酒的好兄弟,不瞒你说,那也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当初张千夫刚过来要挑战我们霍将军那会子,你们没见吧?当初那会子就站在我们霍将军身边呢,当时我还跟我们霍将军说了,就张千夫这等小贼,哪里用得着您亲自出手,我就替您料理了后来我们霍将军说人家指明了挑战的是我,那就还是我去掂量掂量他的本事吧……” 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叹,这会子就有人不信,也不敢当场问出来,更何况最近这几天霍蒙大战张千夫这件事儿已经给传的有点儿神神乎乎的,这鹰扬军军士在这儿破口乱吹,却仍是足以让没亲眼看见那场大战的人们听了深信不已。 “哦?这么说你没去跟张千夫过两招,还真是遗憾哪”有人突然冷冷地道。 “那是张千夫他别让小爷我碰见,要是哪天他让我碰见了,看小爷不给他……”话说到一半,他神气非常的鹰扬军军士突然看清了说话人是谁,顿时吓得张不开嘴了。 “杜、杜将军,您来了……” 杜鹏程冷冷地看看他,突然大声道:“你们这副军容军姿是谁教的?头仰那么高,还能看见人吗?派你们来协助守城巡检是干嘛的?是让你们到这里来闲聊天的吗?不想着仔细盘查通关文牒,核对身份物品,哪来那么多废话要说?霍将军平日就是这么教给你们的吗?他要是见到你们这样,一个个先打上二十军棍再说还站着干嘛?城门口堵成什么样你们没看见?该干什么还用我教吗?” 十几个鹰扬军闻言赶紧整顿了一下仪容,负责站岗的摆好了姿势,负责巡检的则开始维持秩序,这会子一个个都收起了嬉笑,义正言辞的喊道:“都不要看了你们检查完的赶紧出关,那边的赶紧进去,不要在此妨碍公务,否则依法严办你,说的就是你,过关文牒拿出来……” ※※※ 南平关,刘忠鑫的府邸。 陈道之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圆润的石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玉棋盘和一把雅致的七弦古琴,古琴的琴漆上有很明显的状似梅花的断纹,一看就不是当世之作,说不定已经流传了几百年之久。 陈道之细瘦的手指在丝质的琴弦上弹拨,琴声浑厚深远而又细腻含蓄,余音渺渺绕梁不绝,在不知不觉间,让满园繁花尽失颜色。 而与此相悖的,正是琵琶。 琵琶一经弹拨顿时锋芒毕露,激昂高亢之处有夺日月之辉的势头,正如眼下南平关里的某个人。 好一个霍蒙啊。 “嗡——” 陈道之突然拨出了一个浑厚的音节,荡漾开来,让人听之警醒。 从曹都到南平关,不过短短几个月,霍蒙的成长简直令人咋舌,犹如鱼跃龙门一般,不但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实力,还完成了某种奇异的蜕变,能让张千夫都奈何不了他,真真是当世奇才,莫说曹都,恐怕整个大周天子治下都很难再找出第二个来了。 要亲手杀他,对每一个爱才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不过可惜,谁让他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呢,既然他选择了那条道路,就必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他表现得越是令人惊讶,就越是让担心不已。 难道还要等你羽翼丰满之后再杀你不成? 天下哪有那个道理 一指轻弹,陈道之手下的古琴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柔婉凄迷,便如同春雨一般,不动声色的浸润着周遭的一切,似乎任何事情都已经不能让他再分心。 一人一琴,就是一切。 急匆匆赶回府邸的刘忠鑫刚一进后花园就正好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他当然不敢开口打扰,只得静静的伫立在月牙门旁等候,他素来不爱音律,再加之心中焦躁,只在这里站了半刻,额头上就已经蒙了一层细汗,几度想要迈步上前,却都迫于陈道之的威严而勉强忍住了。 如此一来,他就越发急切了起来,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师怎么还有心情弹琴啊? “忠鑫啊,过来吧。” 刘忠鑫光顾着着急,浑然不知琴声已经消失,突然听到陈道之叫自己的声音,才猛地抬头看见,陈道之已经一曲奏完,正在喝茶。 “老师,弟子扰了您的雅兴,还望您见谅。” 刘忠鑫快步走到凉亭里,垂手站在了陈道之的对面,一脸的谦恭。 “坐吧,出什么事了?” 见陈道之看了自己一眼,就把目光投向了古琴旁边的棋盘,刘忠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不动声色,心中不免诧异。 怎么好像还是那盘棋? 棋盘上已经密布棋子,看那模样似乎还是陈道之刚进南平关时下的那盘棋,这盘棋里里外外下了十几天,怎么还没下完?刘忠鑫记得在去狼牙寨的路上,黑子已经将白子逼到了绝地,基本上算是胜负已分,如今怎么又形成了僵持之势? 眼下棋盘上已经没有多少空余的地方,两方显然厮杀到了最后关头,刘忠鑫看了几眼,愣是没看出谁站了上风。 “老师,鹰扬军后天就要离开了,咱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他大摇大摆的走出南平关吗?这岂不是枉费了……” “枉费了我不远千里而来的苦心,是吧?” 陈道之抬起头淡淡一笑,而后又微微摇头道:“你还是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多年的毛病总是改不了。” 刘忠鑫闻言,心口一紧,他拿不准陈道之的心思,便故作憨厚的挠挠头道:“弟子愚笨,没有长进,让老师失望了。” 陈道之没有接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东西,放在了石桌上,“拿去吧。白字黑字你应该还看得懂。” 刘忠鑫谨慎的拿起信封,一看那封口的蜡印,脸上就是突然的一喜,抬起头看向陈道之,却见他平静自若地盯着棋盘,似乎根本就不以为意。 咽了口唾沫,刘忠鑫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生怕弄坏里面的东西,待得一块明黄色从封口中露出,他只是简单的看了两眼,就忍不住想要拊掌大笑,当即喜道:“有了这个就成了” 话说出口,他自己却又一愣,然后不由得露出一脸苦笑,“老师,学生那点儿本事您也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拿得住霍蒙那样的高手?他若是反抗,弟子根本无计可施啊,达到他那个境界可以跟张千夫相抗衡,就是人再多也没用啊” “反抗?他的家眷都在曹都,你觉得他会反抗?” “呃……”刘忠鑫闻言有些讷讷。 “如果他真的反抗,那反而是再好不过了,曹都一纸海捕公文,平远将军霍蒙便会成为大周天子治下所有国家的通缉犯,从此就只能亡命山野,再也过不得见光的日子,而且他的家族,和他依靠的那些势力,将被连根拔起” 说话间,陈道之含笑落子,“这盘棋,总算要下完啦” 第七卷终。 【下卷预告:】 就在霍蒙刚刚迫退了张千夫之后,带着誓要杀死霍蒙这个使命而来的陈道之一计不成又施一计,他拿出了早在曹都就已经预备好的一纸空白文书,写下了缉捕令…… 霍蒙会如他所说的束手就擒吗?他将怎样破开这十面埋伏? 他这个药王传人的传奇之路,将迈出怎样崭新的步伐? 请看下卷,海阔天空。 第一章惊变 第一章惊变 “龙伯你回来了,今晚上逍遥楼怎么那么热闹?我在后院都听到前面的动静啦。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小凤凰坐在逍遥楼天字号套间的梨花木床上收拾自己的行李,一听见龙伯的脚步声,就扔下东西好奇的迎了出去。 “也没什么。” “没什么?我不信,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看” 见龙伯摆出一副敷衍的架势,小凤凰眼珠一转就作势欲走。 明天一大早她们就要出南平关了,要不是龙伯出门前千叮咛万瞩,她早就跑出去看热闹了……当然了,还要顺便去城西校场转一圈,看能不能最后再瞧瞧霍蒙。 “好好,小姐向来英明,老奴瞒不住小姐。今晚上,鹰扬军的将军们在逍遥楼喝践行酒,南平关里不少人都来凑热闹……” “霍蒙来逍遥楼了?” 小凤凰眼睛一亮,她小女孩家心里压不住事儿,心里一高兴,脸上顿时就有了行迹。 明天鹰扬军也要整装出发前往下一座关口了,她正愁没机会见上一面,与他一决高下呢,这会儿,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简直就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偷眼看了看正收拾自己行李的龙伯,小凤凰在屋里转了一圈,看看桌上的茶壶又瞅瞅盘子里的点心,很是遗憾的问道:“龙伯,唔,现在时辰还早,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这里的清蒸鲤鱼可好吃了,我以后就吃不到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再吃一顿。” “哦?既然小姐喜欢不如就叫进来吃吧。” “那不行呃,南平关的夜色也很美,我们到前面去一边吃一边欣赏月色多好啊” 龙伯闻言抬头,看着小凤凰一脸纳闷的问道:“小姐,今晚上是鱼鳞天,哪里来的月色?” “啊,是吗?” 小凤凰三两步跑到窗口,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鳞云,小脸当即垮了下来,双手托着自己的小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龙伯是在装糊涂,可为了霍蒙的事情,她已经答应龙伯不再自作主张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临走之前,就真的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吗? 龙伯听着那一声悠长的叹息,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小姐不说,老奴还不觉得,经小姐这么一提,老奴倒是有点饿了……” 龙伯话刚说到一半,小凤凰就猛地转过身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波光粼粼,龙伯假装没看见,继续收拾着东西说道:“不如,我们就去点上几个小姐爱吃的菜,再要上一壶好酒,欣赏欣赏这鱼鳞天,如何?” “好啊好啊鱼鳞天也很好看呢” 主仆相视一笑,走出了天字号套间,临关门前,小凤凰拉了一下龙伯的袖子,小声说了一句,“谢谢龙伯。” “谢我什么?这顿饭可是要小姐请客才是。” “那是当然,不过,我要先问个明白” 小凤凰话音刚落就随手逮住了一个给客房送宵夜的小伙计,问道:“鹰扬军在哪个雅间?我要订隔壁……” 还没等小凤凰把话问完,小伙计就乐了,点头哈腰的说道:“哎呦,客官您可是晚了,今晚上霍将军在我们逍遥楼践行,别说是雅间,就是前面大堂都坐满了,早没地儿了大家都来给霍将军践行,虽然不能一桌喝酒,可也能表份心思,您说是不是?” “全都满了?一桌也没有了?” “没了,真没了,我们逍遥楼虽然号称南平关第一楼,可还真没有满座过,这可是开地辟地头一遭全是靠着霍将军的面子……” 小伙计说着说着就伸出了大拇指,满脸的钦佩之色,小凤凰听着,脸上不知不觉的就露出一抹笑意,但是她很快就哼了一声,上下左右的看看,一边心里莫名其妙就美滋滋的,一边却嘟着小嘴儿不满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把张千夫赶跑了嘛” 龙伯站在她身边,闻言不由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慈祥。 那小伙计听见这话,顿时就立起了眉毛,“这位姑娘,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一听就知道您不是本地人,要说在南平关里,一提到大先生那是人人一身白毛汗啊,老太太们都拿这个名号吓唬淘气的孙子可是人家霍将军就没信这个邪城西校场上,霍将军三下五除二就摆平了大先生,硬是把这位大名鼎鼎的煞星给逼得收枪走人,连半点脾气都没有啊他手下那百十来号人直到现在还押在鹰扬军里,等着霍将军处置呢可是让我们南平关扬眉吐气了一回” 小凤凰听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他霍蒙就那么好?” “那当然了霍将军可是咱南平关,不,是咱们曹国的大英雄谁见了谁都得挑起大拇指喊一声好,不信您就亲自到前面瞧瞧去,我要是有半句瞎话我就不是人不瞒您说,刚才我还跟霍将军走了个对面呢,那霍将军长得,足足比我高出了两头去,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对了霍将军还冲我笑了笑呢” 小凤凰见状忙摆手,“好好好,本姑娘怕了你了成不成,我们不敢跟你的霍大将军抢位子,我们走还不成嘛” 小凤凰脚步欢快,三步两蹦地下了楼,心情竟是近些日子所不曾见过的高兴,她正转身跟龙伯商量去哪里找个地方吃饭,顺便偷看霍蒙,就突然听见马蹄阵阵踏地而来。 两人驻足的功夫,就见逍遥楼的正门处一阵暴土扬长,接跟着人马嘶鸣,乱作了一团。 “你,带一队人马封住街口你,带两百人马绕到北大街后巷,堵住后门其余人马给我包围逍遥楼,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军法处置” “遵命——” 不知哪位将军一声令下,众位将领轰然应诺,数百将士如流水一般兵分三路,各自疾驰而去,马嘶蹄响如同地震一般,当下就惊动了大半条街的商家客旅。 数不尽的小脑袋从北大街两旁的茶楼酒肆中探出来,顿时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张大了嘴巴,胆小的立刻就缩了回去打算闪人。 “闲杂人等一律闪开南平关守军执行军务,妨碍者就地逮捕” 打头阵的一队人马冲到逍遥楼的门口,兵分两列高举刀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周围的客人车马全部挡在了三四丈之外,后续人马则前后截断了逍遥楼门前的这段街面。 将逍遥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凤凰见状和龙伯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龙伯拉着小凤凰闪身躲进了一旁的墙角。 当看清了那个领队的人竟是南平关的守将刘忠鑫时,小凤凰没来由的心中突然一跳。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要发生。 ※※※ 夜半三更,南平关守军派出如此大的阵势,就算是关里的老人也被吓懵了,对于从没有动过刀兵的南平关来说,这可绝对是史无前例。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排众而出,刘忠鑫端坐在马上,抬头看了一眼逍遥楼的招牌,又扫过周围的守军和躲在远处偷看的众人,一挥右臂命令道:“上楼” “哎呦喂刘将军刘将军这,这是怎么了?我们逍遥楼可是奉公守法……” 还没等南平关守军冲进逍遥楼正门,掌柜便带着几个伙计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对着骑在马上的刘忠鑫连连作揖。 他在南平关打理逍遥楼二十多年,见多识广,一般的小打小闹根本都不放在眼里,而且平日里与刘忠鑫颇有些交情,在南平关也算得上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可是如此阵势,他却是从未见过,一时间竟然也被吓得晕了头。 “本将军执行军务,与你无关闪开” 刘忠鑫一摆手,身旁的两列南平关守军便推开了挡路的掌柜伙计,直接冲进了逍遥楼,吓得满堂客人手忙脚乱,相互推搡着逃向墙边,桌椅板凳东倒西歪,杯碗盘碟噼里啪啦打碎无数,直看得老掌柜在外面瞪眼跺脚,气得浑身发抖。 “龙伯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要干什么?” 龙伯目光如炬,神色严肃,“应该是要抓人。” “抓人?他们要抓谁?” 听到“抓人”二字,小凤凰突然一阵心悸,看向刘忠鑫的目光中顿时多了一份警惕。 “他在二层望月阁上楼” 竒_書_網 _w_ω_ w_._q_ ǐ_ S_Η_U_九_⑨_ ._ ℃_ o _Μ 校尉一声高喊,满堂愕然。 众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个嘴巴张大,足能塞进一个馒头,望月阁,今晚上在望月阁里喝酒的可是…… “龙伯,霍蒙不是就在望月阁吗?” 龙伯默默点头,紧紧拉住小凤凰,让她无法离开。 “噔噔噔噔……” 数十位守军一拥而上,将通往二层的木质楼梯踩得嘎吱乱响,好像随时都会塌了似的,突然,守军猛地刹住了脚步,身体还保持着向前冲的架势。 满堂客人举头望去,正看见霍蒙和鹰扬军的几位副将站在二层的楼梯口。 “怎么回事?” 邹鹏上前一步,指着僵直在楼梯上的守军喝斥,守军们没敢答话,齐刷刷扭头看向了站在一层的校尉,校尉抬头望了望邹鹏,然后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霍蒙,咽了口唾沫,回头看向了站在逍遥楼门口的刘忠鑫。 诡异。 逍遥楼此时的气氛非常诡异,自从霍蒙出现在楼梯口,刚才守军们那股子滔天气势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们这种小兵看校尉校尉看将军的举动,更是把满堂的客人都得一脑门雾水,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人说南平关守军差劲,也有人说霍将军好大的气势,更多的人则在猜测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众说纷纭,大堂里嗡嗡作响。 “刘将军,这是怎么个意思?” 邹鹏一看出南平关守军的不对劲,就直接向刘忠鑫发难,他这话里的语调不善,显然是对此非常不满意,身后的杜鹏程扯了一下他的腰带,暗示他控制一下情绪,可是他却一把推掉杜鹏程的手,再度上前一步,脸上的怒色已显,声音也高了不少。 “刘将军,你这是带人给我们兄弟践行啊?” 见状,杜鹏程就知道邹鹏因为高兴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怕是烈酒上头,心里已经没有准数了,他入仕已久,心知刘忠鑫这架势可不是什么好事,便赶紧看向了霍蒙。 这个时候,霍蒙最有资格说话。 霍蒙瞥了一眼杜鹏程,伸手拉住了邹鹏,邹鹏刚要发飙,回头一见是霍蒙,便强忍着怒气让了一步,关杰和杜鹏程赶紧将邹鹏拉到了自己身边。 “刘将军,不知道逍遥楼出了什么事情,要劳烦您动用如此阵势?” 霍蒙此时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目光摄住走到下楼梯口的刘忠鑫,说话时脸上还带着微微笑意。 刚才他们四人在望月阁喝酒,听到外面有动静,也没打算出来,毕竟明日就要启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校尉那一嗓子却是惊动了他们。 南平关守军连夜杀到逍遥楼,点名望月阁,这摆明着就是冲他们来的,邹鹏当时一拍桌子就冲了出来,说要看看南平关守军这是要唱哪一出大戏。 刘忠鑫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很是客气的说道:“打扰了霍将军的雅兴,本将军着实抱歉可是,本将军王命在身,还请霍将军见谅”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瞪大了眼睛,邹鹏也仿佛醒了酒似的,猛地精神了起来。 王命?什么意思?这事可是不小啊 偌大的逍遥楼前堂如今静悄悄的,除了分别站在楼梯两断的霍蒙和刘忠鑫对话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刘忠鑫将今夜包围逍遥楼的谜底揭开。 刘忠鑫自从说完那句“王命在身”后,就仔细观察着霍蒙的神色,脸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风起云涌。 刚才那句话的分量已经够重了,再辅以眼下的架势,只要霍蒙不是个傻子,就应该有点谱了,霍蒙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可能暗示出他对这种局势的最终判断。 其实,自从拿到了那纸空白文书后,刘忠鑫就一直心神不定,虽然陈道之言之凿凿,对于霍蒙不会拒捕一说,有九成九的把握,可那必定还差了一点。 要知道,就这一点便足以要了他的小命啊 霍蒙是什么人?那可是能抵挡住张千夫的高手,万一他恼羞成怒,把自己当成了曹侯的替罪羊,将全部怒气都撒在自己身上,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拳脚无眼下手无情,估计就算自己真被霍蒙怎么着了,陈道之也顶多就是宽慰几句,恐怕再也捞不着什么别的好处了……用自己的性命安危讨好陈道之,不太值得了。 所以,霍蒙束手就擒对自己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能保证霍蒙一准就会听天由命?一旦他拒捕反抗,自己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刘忠鑫还是有些吃不准霍蒙的想法,刚才在路上,他还在盘算着如何对付霍蒙,可是终究做不得准,如今,他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霍蒙要是就此走脱,他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刘忠鑫目光灼灼的看着霍蒙,霍蒙也在看他,他的话已经说出口了,霍蒙却还没有言语,他不敢逼得霍蒙太紧,只能等待霍蒙的表示。 霍蒙沉默不语,他身后的三个人脸色已变。 邹鹏等人放眼望去,将逍遥楼门口的情况尽收眼底,当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此时此刻,他们身着便服,都没有兵器,鹰扬军又远在城西校场,还真是没什么便宜可占。不过,只要有霍蒙在,他们就吃不到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就是霍蒙的本事,再多人也没有用。 可是,问题就在于刘忠鑫那句话,如果他真是奉命行事,今晚上这事可就不好了了。 邹鹏眼珠一转,上前一小步凑到霍蒙跟前,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如果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休想轻举妄动,你连张千夫都摆得平,还差他一个守将吗?咱们鹰扬军可不是好惹的” 听了这话,堵在楼梯上的南平关守军当下就白了脸,刘忠鑫也有些挂不住颜面了,倒是躲在一旁的客人们暗挑大拇指,颇为赞同邹鹏的观点。 小凤凰也冷哼一声,看着刘忠鑫一脸不屑的对龙伯说,“就凭他,也敢招惹霍蒙?简直就是自不量力霍蒙一只手就能废了他” “刘将军。” 霍蒙一摆手,让邹鹏退开,淡然一笑,问道:“那不知刘将军所说的王命与逍遥楼,或者说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呵呵,很不巧,本将军的这道王命……正是与霍将军以及你的鹰扬军有关” “哦?愿闻其详。” 刘忠鑫上前一步,右手摸向了自己的怀里,霍蒙将之看在眼中不动声色,邹鹏等人却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周围的客人更是伸长了脖子,好像能看到刘忠鑫怀里似的。 摸着怀里的文书,刘忠鑫心口怦怦直跳。 说实在话,他非常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念出这道文书,一来是这内容太过……二来就是怕霍蒙受不住这种刺激,当下发飙。 “咳咳,霍将军,事关军务,我想,我们还是上楼吧。” “不必” 霍蒙拒绝的干脆利落,没留半点余地,“刘将军,你既然已经包围了逍遥楼,便说明这绝非密诏,但说无妨。” 刘忠鑫被噎了一口气,心知怕是要鱼死网破了,便给身边的几名副将递了个做好准备的眼神,然后才缓缓摸出了怀中的文书,盯着霍蒙朗声念诵。 “鹰扬军统领平远将军霍蒙,在巡边期间,暗结匪盗收受贿赂,假公济私盘剥过往客商,参与奴隶走私,中饱私囊,违反军纪,枉顾王命,就此撤去所有军职,即日押解回曹都候审,不得有误。另擢邹鹏暂代鹰扬军统帅一职,克日出发。” 刘忠鑫语毕良久,逍遥楼前堂仍旧鸦雀无声。 笑话 这绝对是出现在南平关里最好笑的笑话,让众人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差点有种正在做梦的感觉。 “嘭” 二层楼梯口一声闷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邹鹏上身前探,一只手按在楼梯扶手上,扶手已然塌陷,关杰和杜鹏程一左一右在后面拉住他的肩膀,两人眼中也满是怒火。 “这简直就个笑话霍将军要是暗结匪盗中饱私囊,这天下就没有惩奸除恶的清官了刘忠鑫,你长没长眼睛……” “邹鹏住口” 霍蒙一声低吼止住了义愤填膺的邹鹏,抬脚踏上了木楼梯,不疾不徐的走了下来,堵在楼梯上的几十名守军顿时就傻眼了,他们手握三尺刀不敢退,更不敢进。 眼看着霍蒙就要走到眼前,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退向了两边,三米来宽的木楼梯上,几十个人交叠着挤在一起,最里排的那些个守军身子都被挤出扶手了,中间硬是让出了一米半宽的通路,霍蒙一步一个台阶,从他们身边徐徐走过,吓得他们不停的向后仰身子。 刘忠鑫将之看在眼中,气得脸色泛白,却也不敢发作,他腰杆挺得笔直,双脚却是禁不住小步后退,双手在身侧连连摆动,两旁的副将和守军也只能硬着头提刀上前,挡在了刘忠鑫身前。 “对直接收拾了那个混蛋,看他还敢不敢信口开河,污蔑好人?” 小凤凰双眼盯着步步逼近刘忠鑫的霍蒙,摆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心中遗憾,要是有把椅子或者来桌好菜一边吃一边看就好了。 一连看过霍蒙两场比武,就数今天这场最没悬念,她是半点也不担心,纯属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不光是小凤凰,周围那些客人也都看得十分专注,就等着看刘忠鑫这个贪得无厌的南平关守军怎么吃瘪呢,要说别人或许不敢动手,可霍将军连张千夫都不在乎,还治不了他一个刘忠鑫? 哼,你也有今天,活该这叫做现世报 不少深知刘忠鑫底细的客人都小声的嘀咕了起来,盼着霍蒙为大家出口恶气,来场大快人心的好戏 “霍将军,嗯,那个,本将军是奉命行事,你可不要糊涂。”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副将,也跟自己一样往后小步退缩,刘忠鑫鼻尖都冒汗了,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霍蒙这小子向来油盐不进,连张千夫都敢得罪,今晚上也要犯浑不成? 违抗王命那是死罪 所谓事不关己,陈道之不出面,当然盼着霍蒙拒捕逃走,成为大周治下的通缉要犯,他刘忠鑫充当这个恶人,可是巴望着霍蒙能束手就擒,乖乖跟他到南平关地牢啊。 “霍将军你我都是同僚,本将军可不想与自己人动手,你还是……霍将军三思啊” 刘忠鑫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霍蒙已经抬起了右手,他来不及多想,蹡踉一声抽出了自己的长剑。 第二章阶下囚 第二章阶下囚 “哎呦,他害怕了,要动手了诶。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逍遥楼内,躲在墙边的客人们一见刘忠鑫仓惶拔剑,剑尖直指霍蒙,当下就忍不住捂嘴偷乐,或者用鼻孔哼气。 不为别的,就为刘忠鑫这份胆小如鼠的模样。 现如今,刘忠鑫身前站着三四位副将,十几位南平关守军,里外里算得上是两道人墙,这些人个个刀枪雪亮,在他与霍蒙之间隔出了五六米的距离,而人家霍将军赤手空拳,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就把他吓得又是警告,又是提醒,又是拔剑,就差求饶了……真是丢人啊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既然没那个本事就别这么大张旗鼓的上这儿来抓人,死要面子活受罪,还不如直接用八抬大轿来请人家霍将军呢,霍将军一高兴,没准还赏脸给三分薄面…… “龙伯,这回我可知道为什么小伙计把霍蒙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了,跟这帮废物比起来,他才像个男人,对得起云修者的身份” 小凤凰看说得斩钉截铁,眉间眼底都是骄傲赞赏之色,龙伯却不如她那般高兴,盯着刘忠鑫左手紧攥的曹都文书,神色异常严峻。 刘忠鑫握紧长剑,死死盯住霍蒙伸出的右手,心跳如擂鼓。 霍蒙刚才竟然笑了。 就在他喊出那一嗓子“三思”的时候,霍蒙的手静止在半空中,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那笑容从眼角到唇边浅淡得好像不存在似的,不仔细看根本就察觉不出,可是他一直观察着霍蒙,将这细枝末节看得清清楚楚,各种各样的猜测在脑袋里像走马灯似的转来转去,就是琢磨不透霍蒙的打算。 大难临头,火烧眉毛,他还敢笑 刘忠鑫现在有点后悔,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眼前这个霍蒙虽然比不上陈道之阴险老辣,却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说他不知天高地厚吧,他偏偏就有嚣张的本事,先灭了二先生又平了大先生,放眼这南平关还真就没人治得了他。说他狂妄自大吧,他又总是谦逊待人,自打进关就没听说过他跟谁耍横摆架子。说他初出茅庐不谙世事吧,也不对,别看他总是笑脸迎人,可那笑中总透着那么一股子把什么都看明白了的邪劲,让人一见了心里就犯嘀咕。 霍蒙说扣押商队就扣押,说不放人就不放人,到头来也没见出什么意外,害得陈道之逼不得已出了这第三计……谁再说霍蒙是二傻子愣头青,没有城府不动算计,他刘忠鑫第一个就抽那人的嘴巴 刘忠鑫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如今又戍边五年,各色人物见过不知多少,却没有一个如眼前的霍蒙这般扎眼 这个霍蒙断然不是他能应付得了的人物,完了,完了,这趟差事指定要办砸锅了 “刘将军,请让我看看曹都文书。” 嗯? 霍蒙突出开口,举起的右手平摊开来,看得刘忠鑫一愣,他拧着眉毛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霍蒙走过来伸出手,就是为了向他要文书……嘿,自己这人简直丢到曹都去了 “咳咳,你们都闪开,本将军与霍将军说话,哪有你们出头的份儿。” 刘忠鑫嘴上这么说,脚下却没有动,将文书递给身前副将,暗示副将把文书呈给霍蒙,副将接过文书,偷偷咽了口唾沫,磨磨蹭蹭的排开众人走到霍蒙身前,双手奉上,霍蒙刚一接过文书,副将就立马退出两三步,生怕走完了就来不及似的,当即惹来周遭一阵低低的笑声。 狠狠的瞪了一眼笑声的来处,刘忠鑫强压怒气,还是将目光盯紧观看文书的霍蒙,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自己身处劣势,不是杀鸡儆猴立威给人看的时候。 霍蒙单手托着文书,上下扫了一眼后,突然低笑了两声,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罪名定的不错。” 他话音未落,右手一扬,五寸长短的文书便打旋飞了出去,直奔刘忠鑫,把淬不及防的十几位守军吓得胡乱挥起了兵刃,不知哪个为了表示忠诚,还高喊了一声:“保护刘将军” 可是,那个人却不知道,早在他那句救主的话还没说出口的时候,文书便已经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刘忠鑫的左肩膀上 刘忠鑫四肢僵硬,眼睛都发直了。 “呵呵,有劳刘将军跑这一趟了,辛苦辛苦。” 霍蒙满脸笑意,大步流星的走向刘忠鑫,所过之处,十几位守军齐齐让路,根本不敢上前阻拦,他走到刘忠鑫面前,瞥了一眼刘忠鑫肩膀上的文书,笑道:“走吧,刘将军,这逍遥楼是人家吃饭的买卖,你们执行军务就到此为止吧。” 言毕,霍蒙抬脚就走。 “等等霍将军您这是……” 刘忠鑫猛地惊醒过来,一把拉住了霍蒙的袖子,眼中惊惧之色尚未褪去,他想说,您这是要上哪里去,可是后面的话愣是没敢直接说出来。 “哦,对了,刘将军,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敢问,南平关地牢的大门是朝那边儿开啊?” 刘忠鑫当场哑然。 逍遥楼前堂里鸦雀无声,不管是客人还是守军一律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凤凰一挑眉,瞪着霍蒙,咬着嘴唇,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楞了好一会儿,刘忠鑫才暗暗呼出一口闷气,打起精神,不慌不忙的取下肩膀上的文书,挤出一抹善意的微笑,吩咐道:“来人啊,给霍将军背马” “霍将军,本将军亲自请您去,请” “谢了。” 霍蒙抱拳一笑,又对着站在楼梯口上的邹鹏等人,不慌不忙的说道:“杜鹃那个丫头虽然倔强可是心里有谱,再跟随你们也不方便,你们就给她多预备些盘查,她想去哪里由她去就是了。” 言毕,霍蒙没做半点停留,转身就走,邹鹏张了张口却是没有说出半句话来,默默地点了点头, 刘忠鑫望着霍蒙挺拔的背影,将长剑归鞘,抖抖甲胄,一声高声。 “收兵” “是——” 数十位南平关守军如蒙大赦,急急忙忙涌了出去,逍遥楼前堂里却是轰得一下炸开了锅。 “霍将军竟然下狱了” ※※※ 南平关地牢内,破旧的方桌上酒壶歪倒,酒水侵湿了一大撮花生皮子,旁边一盏如豆的油灯灭着,四面墙壁上的火把熊熊燃烧,照亮了大半个牢房,火把噼叭作响,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刺耳。 狱卒们战战兢兢的靠墙站成一排,额头鼻尖上汗淋淋的,他们对面是数十位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南平关守军,一个个刀剑出鞘严阵以待,仿佛身处战场一般。 “吱嘎……” 过度紧张的神经经不起突然的挑拨,南平关守军身体一僵,狱卒们甚至打了个激灵,待得反应过来这是地牢外面的开门声,才稍微缓和了些。 “将军” 接受完众人的军礼,刘忠鑫摆手止住了身后跟随的副将,走向了牢房深处,牢头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小心翼翼摘下腰间的大钥匙串,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 刘忠鑫走到火把照不到的最后一间牢房,停住了脚步。 地牢外面青白的亮光透过小窗照进这间黑暗的牢房,投射在背窗盘坐的霍蒙身上,他闭着眼睛,周身笼罩在淡青色的光晕中,给人一种诡异的宁静感。 两个时辰之前,霍蒙昂头负手的走进这里,自己戴上了镣铐,从逍遥楼出来后,他就未发一言。 “开门。” 牢头应声打开铁栅,然后迅速退到了远处,刘忠鑫对此很是满意,抬脚迈进牢房,草木的霉味让他略微皱眉。 “地牢简陋,委屈霍将军了。” 霍蒙闭目不语。 “霍将军这是在怪本将军?” “刘将军,我已经被撤去一切军职,实在当不起将军二字。” 在刘忠鑫的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霍蒙已经将两套神功完整的运行了一遍,他缓缓睁开眼睛,双目明亮如星,笑容浅淡如风。 “嗯,说的也是,这规矩倒是乱不得,那这样,愚兄我痴长你几岁,就托大叫你一声霍老弟,如何?” 见霍蒙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他笑道:“愚兄有几句肺腑之言,霍老弟可愿意听上一听?” 如今,刘忠鑫脸上全然没有尴尬,也不介意霍蒙故意疏远的态度,反而拿出了一股子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亲近,与在逍遥楼义正言辞胆战心惊的模样大相径庭。 霍蒙见之,也不以为意,脸上一笑,心中却是玩味,当下道:“既然刘将军如此看得起在下,那在下洗耳恭听便是。” “我知道,霍老弟对我有怨言,我不怪你换做是愚兄我突然被革职查办,肯定要大闹不休,哪里会如你这般束手就擒?说实在的,霍老弟你如果想要反抗,就是十个我刘忠鑫也奈何不了你呀,到时候无法向曹侯交差的只能是我罢了,所以说到底,我还要感谢你霍老弟的成全呢……唉,因为这种事情说感谢,愚兄我也实在是觉得不长脸啊。” 刘忠鑫负手站在铁栅前,脸上似乎满是歉疚之色。 他这一句话倒是说得半真半假,在逍遥楼,霍蒙虽然也折了他的面子,让他丢了人,可毕竟没有出格,也算是照顾成全他了……他对这种结果那是非常满意。 不过,做事要留三分后路,他向来不是那种往死里得罪人的人,如今他被逼无奈唱了白脸,可不希望招惹霍蒙这种人物的嫉恨。 “刘大哥只是奉命行事,何必自责?我如今是待罪之身……” “霍老弟” 刘忠鑫突然拔高了声音,满脸的忿忿不平,“别说我,就是关内的老百姓都知道,你入关以来,尽忠职守严以治军,哪来勾结匪盗中饱私囊那档子事儿你可是让咱们南平关扬眉吐气的英雄让身为守将的愚兄都自惭形秽,可是……” 话音一转,刘忠鑫神色也随之黯然,眉头紧皱,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霍蒙前面那句话虽然正中下怀,却还是客套话,刘忠鑫又岂会听不出来?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该点的还是要点的。 话不说不明嘛。 “霍老弟啊,你别看愚兄头上顶着‘南平关守将’的职务,风光无限,其实心里的苦,有谁知道?当初愚兄就劝过你,那张千夫能如此嚣张霸道,背后势力之大是你我根本就不可想象的,你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真挡了他们的财路,何止是丢官免职那么简单?如今,愚兄的话应验了吧霍老弟,你如此成全愚兄,愚兄也就冒一回险,跟你说几句得罪人的话” 刘忠鑫说到此处,突然挺起了胸脯,大有慷慨就义的气势,好像顶着掉脑袋的风险似的。 “你可知道,南平关自建关以来,接待过多少位巡边将军?狼牙寨建寨以后,又来过多少位?除了你之外,哪一位不是盆满钵满的回去,在曹侯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大赞一通南平关的大好局势?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缘由啊?单单就是因为雁过拔毛吗,就因为张千夫厉害吗?” 刘忠鑫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霍蒙,摆明了就是在卖关子。 霍蒙心如明镜,却还是很配合地故作思索了一番,然后才抬头,脸上挂着一种说不清什么意味的笑容,缓缓地试探着道:“莫不是,因为……曹都?” “聪明就是这两个字” 刘忠鑫一拍大腿,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那曹都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南平关呢这关里关外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谁要是敢在这里动一动,曹侯面前立马就会多上一摞告状的折子说白了吧,谁动他们的财路,他们就要动谁的生路” 刘忠鑫这最后一句话犹如铁钉一般,掷地有声。 霍蒙,这回你总该明白了吧。 得罪陈道之的是你,得罪曹侯的也是你,得罪张千夫的还是你,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磨的,今天的下场也是你自己选的,我不过就是被他们拉出来当坏人的无辜者。 霍蒙微微点头,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么说,我此次回曹都,很有可能要掉脑袋?” “霍老弟,圣意难测啊” 刘忠鑫猛地瞪大了眼睛,上前两步,神色严肃的继续说道:“毕竟十几年来,敢得罪张千夫的,敢挡他们财路的,你可是头一个啊换句话说,你可以不上贼船,却不能掀翻贼船。估计这会儿他们都在家里拍桌子瞪眼呢你一介平民出身,在朝廷中无帮无派,惹上了这种要命的是非,再没有人帮你出头说情,情况堪虞啊” “嗯,的确堪虞……” 霍蒙顺着刘忠鑫的话,将那最后一句拖出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然后便再也没了声响。 刘忠鑫见状也不急着催促,只是在小小的牢房里走来走去,摇头叹气,看那样子就好像是霍蒙马上就要上断头台了似的,而心里却在等着霍蒙张口,他好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继续下去。 而霍蒙看似在思量着刘忠鑫刚才的那番话,实则早就把他的心思用意给看透了,不过,霍蒙并不打算拆穿他,反而顺水推舟,将他等待的机会送了出去。 “刘将军世家出身,见多识广,不知对于此事有何高见?” 刘忠鑫求仁得仁,面色却是不动声色,他搓着双手停下徘徊的脚步,颇为中肯的说道:“愚兄一介武夫能有什么高见?只不过虚长几岁多懂些人情世故罢了。要说呢,这官还真不是好做的,得有靠山有人脉,得相互捧着才行,一旦出了事儿,这些个关系不就都派上用场了嘛,霍老弟在曹都里也是风云人物,身边总有几个朋友吧,比如那位陈三小姐……” 说到此处,刘忠鑫递给霍蒙一个暧昧的眼神,面上似笑非笑。 霍蒙大大方方的笑纳了他的眼神,饶有兴趣的问道:“刘将军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呵呵,不是愚兄我消息灵通,是霍老弟你名气太大。” 霍蒙听到这番调侃也不反驳,而是故作恍然大悟,沿着刘忠鑫的思路说道:“刘将军的意思莫非是,让我找陈三小姐帮忙?” 上道 在心里大大的称赞了霍蒙一句,刘忠鑫知道自己是遇到明白人了,今儿的事儿,十有**事半功倍。 “霍老弟,这还用愚兄明说吗?那陈三小姐的父亲是谁啊?两朝元老,曹侯面前的红人只要陈三小姐能请他父亲出面,在曹侯面前美言几句……” 话说三分,刘忠鑫便收了口,笑盈盈的看向了霍蒙,霍蒙微微点头,同样送上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良禽择木而栖,如若我能投效陈大人帐下,说不定就能摆脱这牢狱之灾……刘将军这个主意出得好啊。” 霍蒙张口称赞,刘忠鑫一笑纳之,而后两人相视一笑。 成了 刘忠鑫嘴角笑容不减,心中却早已收敛了笑意。 这条一石三鸟之计,用得还算不错。 一来,他给霍蒙点明了仇家,又送一条妙计,可算是仁至义尽了,霍蒙也挑不出什么他的不是,二来,陈道之是爱才之人,如果能够得到一员干将,必定心中大喜,他也有好处。三来,就算不成的话,他把霍蒙推到了陈道之的眼前,就等于羊入虎口,正趁了陈道之的心意,霍蒙恐怕死了都不知道,真正仇人就是自己要求的人。 “霍老弟啊,时辰差的不多了,愚兄也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不过,你放心,愚兄已经做了交代,这一路上大事小情你尽管吩咐他们,他们如有半点怠慢,愚兄我断然饶他不得。” 刘忠鑫这话音未落,霍蒙就站起身来一抱拳。 “刘将军这是说得什么话?你为我出谋划策,我应该感谢才是。” “什么谢不谢的?我们兄弟一场,愚兄在此预祝霍老弟……平安无事。” 刘忠鑫特别强调了后面的四个字,说得饶有深意,霍蒙霍蒙将之看在眼里,笑得意味深长,“借刘将军吉言,保重。” “保重——来人呐,带霍将军上路” 刘忠鑫一声高喊,神情严肃的离开了牢房。 霍蒙将双手背在身后,望着刘忠鑫满意而回的背影,眉尖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他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的白云,整个人仿佛一潭幽深的池水,平静无波。 早在看到曹都公文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这个刘忠鑫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被人拉出来当替罪羊,又担心被自己嫉恨,自己又何必为难他? 幕后的高人可是正在曹都里急切的等着自己呢。 曾几何时,为了安身立命,自己一直想要搅乱曹都成为万众焦点,转眼间,又是一场风云变幻,自己的心境……却已经变了。 曹都,曹都……相对于这无边无际的塞外而言,曹都似乎变得越来越渺小了。 ※※※ 日出时分,直通北城门的大街上,五丈多宽的街面硬是被层层叠叠的人墙挤得只剩下三丈宽,街道两旁除了高大的匾额之外,就只看得见不停攒动的人头,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确定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来了来了” 街头处,数面鲜艳的旗帜映入了众人的眼帘,旗上那个大大的“曹”字昭告了这队人马的身份——南平关守军。 他们一改往日简便的军装,就像接受曹侯检阅似的,都穿上了明晃晃的帽盔铠甲,盔顶的红缨子乱飘,手中举着亮闪闪的刀枪,刀刃枪刺一律向外,逼得两边人群急匆匆后退,如退潮一般,混乱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咕噜咕噜……” 硬木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低沉而又刺耳,众人循声望去,当下大惊失色。 一辆木轮铁栅的囚车在众多守军的簇拥下缓缓驶来,霍蒙未着盔甲没有佩剑,以一身简单的玄色长衫站在其中,锁着镣铐的双手被固定在铁栅上,他微微仰头脸上平静无波,一双明亮的眼睛犹如九天上的星星,悠悠望着前方,好像在专注的看着什么,却又仿佛根本什么都没有看,与在城西校场上战平大先生那一天的模样,一般无二。 身在囚笼,威严不减。 众人身子为之一震,北城门大街上顿时人声鼎沸。 “快看,真的是霍将军霍将军真的被抓起来了” “为什么要抓霍将军?南平关守军有什么资格抓鹰扬军的统领?” 不少人愤愤不平的大声嚷嚷了起来,指责鄙视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囚车旁的南平关守军,守军们瞥了一眼周围人群的目光,就目不斜视的看自己脚下的路。 他们紧握手中的兵刃,胳膊好像灌铅了似的,远没有之前抬得那么高了,本来随风飘扬的红缨子,也随之耷拉了下来,贴在帽盔上,有种说不出的萎靡感。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扯着嗓子喊道:“他们哪有资格抓霍将军,是曹侯下的命令,说是霍将军收受贿赂中饱私囊……还有,勾结匪盗” 此言一出,满街哗然,群情激奋。 第三章人心 第三章人心 “这简直就是污蔑” “霍将军抓的就是强盗,怎么可能勾结强盗?” “大家伙可都眼睁睁看着霍将军逼走了大先生啊还能有假不成?” …… 但凡这几日待在南平关里的人就都不相信这样的说辞,放眼整个南平关里的官商客旅,唯一不可能与匪盗勾结的就是鹰扬军的霍将军,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放着刘忠鑫这种官匪勾结的将军不抓,却要抓与强盗头子流血大战的霍将军,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因为霍将军得罪了大先生别看贩奴的是大先生,从中捞钱的人可多着呢,曹赵两国,哪个世家大族没在这里面插上一脚?霍将军扣押奴隶商队,那就是断了他们那些人的财路,他们这明摆着就是假公济私,借刀杀人这些个南平关守军根本就是他们的狗腿子……” 知情人说话的声音并不高,可是却架不住议论的人太多,那么多张嘴同时点出了南平关守军的痛处,就是脸皮再厚的人也顶不住啊 他们手中的兵刃也垂下头了,脸也快要埋到胸口了,红缨子都挡眼睛了,与囚车中昂首漠然的霍蒙比起来,他们更像是要被押解上路的囚犯。 说实话,到南平关当兵这些年来,他们还是第一回遭遇这个场面 原来那些老实巴交见了人就会点头哈腰的老板伙计之类,这会子居然都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这要是搁在以前,大爷们能受你这个? 姥姥管你是圆是扁,不弄下你一层皮来,爷们的名字倒过来给你念 但是今儿就不行啊,说实在的,别说街上那些个人了,就连他们自己这些大头兵都觉得刘将军这事儿办的有点不地道 人家霍将军可是帮咱南平关迫退了长久以来的一大威胁,这该是请人家喝酒逛胭脂街的奉承着才对,现如今刘将军玩了这一出,这不就是那些读书人嘴里的恩将仇报嘛 这是要遭报应的 所以,尽管这会子大街上人潮汹汹的,把他们的脊梁骨都快给戳断了,他们一个个也只是臊眉耷眼的往前走罢了。 唉,要不是他们的营头与刘将军素来不对付,这回刘将军对他们这一营又是拍桌子瞪眼,又是搬出军令来压人,这押送霍蒙的活儿谁乐意干谁是丫头养的 可事到如今,这差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就这还不算完,估计等回来的时候,其他营头的那些家伙还有的是话等着寻摸自个呢 真不知道曹都里那帮孙子是不是脑子里生虫子,平白无故倒起这个瘟来 “哼龙伯,你说他们中原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放着作奸犯科的不抓,竟然抓尽忠职守的,如此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他们还敢自诩为忠义之士,嘲笑我们是蛮夷?” 小凤凰站在逍遥楼二层的窗边,身体半探出窗口,左手紧紧捏着窗棂,右手狠狠砸在窗框上,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囚车中的霍蒙,整个人保持着一种前冲的姿态,仿佛随时随刻都可能从窗口中飞出去似的。 昨晚上,她一夜没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把霍蒙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人人都知道商队不能扣,狼牙寨不能惹,张千夫不能得罪……可他前脚入关后脚就把不能干的事儿,全都干了一遍,越不让他惹他就越要惹,那狼牙寨从下倒上全叫他给收拾了 起初,她也跟别人一样骂他傻骂他狂骂他逞英雄强出头,比别人骂得都厉害,恨不得亲手杀了他才解气呢,可是一桩一桩看下来,却是有惊无险,她才知道霍蒙不傻。 他不打没准备的仗 可是,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满怀正气的人,怎么就能咽下被人诬陷的那口恶气,在逍遥楼束手就擒呢?那个刘忠鑫根本就是个草包,霍蒙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收拾了他,干嘛要乖乖的蹲大牢受冤枉? 小凤凰一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龙伯说,这在中原叫做忠君爱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傻 明知道自己被冤枉,明知道君王是瞎子,还忠什么君爱什么国,连这样颠倒黑白的事情都做得出,这个曹侯就该杀 “你个傻子,大傻子曹侯让你死你就死,你把命卖给曹侯了?等我救了你,我也叫你死,看你死不死?” 小凤凰咬牙在心里骂着,越骂越气,半截身子都快探出窗户了,龙伯将之看在眼里,看似不经意的上前一步,站在小凤凰的身边,其实已经封住了她越窗而出的角度。 他扫视大街上拥挤不堪的人群,将目光停留在街对面的一个大牌匾下,那里站着三个人,清一色的长袍,他们眼睛死死盯着囚车,满脸的焦急无奈。 正是鹰扬军的三位副将。 “就这么看着霍将军被押走吗?我真是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我早就说过,张千夫不能惹,这里面牵扯了太多曹都的关系,不光曹都,就连赵都里都不知道有多人王公贵胄指着狼牙寨赚大钱呢。他逼走了张千夫,把这几百个奴隶给放了,这得让他们损失多少银子?他们能吃这个瘪?就算曹侯想忍,赵都也未必答应” 邹鹏没有回头看关杰愤慨不甘的模样,盯着远处的霍蒙,又气恼又无奈,大有悔不当初的意思,怎么当时就没劝住他呢? 杜鹏程虽未言语,也是一脸遗憾。 他身在军旅多年,深知无论兵力军备,赵国的实力都胜于曹国,南平关之所以能相安无事一百多年,就是因为曹国处处忍让,从来不与赵国争锋,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一旦赵国对曹国施压,曹侯就是再怎么欣赏霍蒙也不得不舍弃他,以求息事宁人。 霍蒙此行只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环顾周遭那一派人潮涌动的景象,杜鹏程暗暗攥紧了拳头。 官场黑暗,是这天下再龌龊不过的地方,一旦跳进这个大染缸,管你原来是什么颜色,一律都能染成黑的,他参加封士大典投身军旅,不过为了光宗耀祖报效朝廷,可其实都做了些什么呢? 睁眼瞎。 除了洁身自好以外,就只能做一个看不见是非黑白的瞎子,连个不字都不敢说,可是霍蒙不一样,他杜鹏程可以偷偷放走女奴,霍蒙却敢替女奴出头,他只能暗恨张千夫,霍蒙却敢明刀明枪的对着干。 同样平民出身,同样投身军旅,霍蒙做了所有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儿,他以前不服,现在,服了。 服得五体投地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北城门大街上突然响起一个亮堂的嗓子,“霍将军,霍将军,您来的时候,我们不认得您,现在您要走了,不论您今天怎么走的,在我们心里那是一样的风光,比您来的时候还风光您就说两句,算是留给我们个念想吧,霍将军” “对对霍将军,我们知道您光明磊落,您说两句,我们在南平关等您的好消息” “霍将军,霍将军……” 一石激起千层浪。 北城门大街上的人们立刻响应了这一声号召,成百上千的人扯着嗓子喊起来,激动之余,大家前推后拥,将只剩三丈宽的街面拥堵得更窄。 见状,灰头土脸的守军们只得无奈的收缩阵容,渐渐贴近囚车,他们被混乱的声音吵得耳朵嗡嗡直响,已经听不出人们在喊些什么,只有“霍将军”这三个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骑在马上的押解官紧紧勒住手中的缰绳,神色慌乱,额头已经冒汗。 前面的路已经被堵得不足一丈宽了,越来越多闻讯赶来的南平关百姓都巴巴的望着他身后的囚车,这个时候,如果硬要带人往前冲,或许也能冲散人群,可是以后,他要如何在南平关立足? 众怒不可犯。 “停” 回头看了看囚车上的霍蒙,押解官一咬牙,扬起了自己的右手,守军见状,先是一愣,而后便停下了脚步,等候命令。 押解队伍就这么停下来了,人潮也渐渐停止了涌动,嘈杂的呼喊声就此绝迹,原本像是炸锅一样的北城门大街,现在静得只剩下马匹喷气踢脚的声音。 大家都在等待,霍蒙便是这万众瞩目的焦点。 自始至终,霍蒙的目光都很悠远,他在思考,可是他却没有漏掉任何细节,大家的激愤,守军的惭愧,包括角落中邹鹏三个人的担忧,他都将之看在眼中。 不过此时此刻,他不想做什么,也说不出什么,只是用自己的目光扫视周遭的人群,认真的看着他们的眼睛——点头,轻笑。 仅此而已。 望着如此淡然的霍蒙,小凤凰死死咬住了嘴唇,美目中升起一层淡淡的水雾,龙伯不经意的点点头,低声呢喃道:“经受些磨难,也是一种锻炼,未尝不是好事啊……” 邹鹏三人目光灼灼,钦佩之情油然而生,挺直了腰杆,对着囚车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 “霍将军,一路走好” 同福客栈门口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投了过去,老掌柜双手插在袖筒里,对着囚车欠了欠身。 “霍将军,一路走好” “霍将军保重” 拥堵在大街上的人群突然高喊着向两边退散开来,好像是被惊天一刀所破开的水浪似的,宽敞的北城门大街渐渐显出了本来面目,四五丈宽的街面笔直的通往高大的北城门。 见状,押解官暗送了一口气,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霍蒙,微不可查的点头以示谢意,霍蒙也点了一下头,算是回敬。 押解官见之赶紧又点了点头,才转身右手一挥,守军们重新迈出前进的步伐,一时间车马齐动,路面尘沙四起。 “咕噜咕噜……” 囚车缓缓从众人面前经过,渐渐淹没于北城门的阴影下,唯独那个挺拔如擎天利剑般的身影和淡漠如云烟般的笑容,久久不肯从众人眼中散去。 所有人静静的目送霍蒙远去,久久不肯离开。 老掌柜双手插在袖口里,转身走回客栈之前,突然瞥见一抹素白的婀娜身影,她肩上背着个包裹,拎着裙子,半跑着追在囚车后面,不松不紧的保持着一段距离…… “唉……”老掌柜叹了口气走回去,口中念叨着:“这一路上,怕是要吃不少苦吧。” ※※※ “停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押解官仰起脖子看看头顶上那晒死人不偿命的日头,摘掉了头盔,抹了一把汗,又解开领口的带子,抖动着身上的盔甲,透透里面的热汗。 “这身行头可真不是人穿的太他**惹了” “将军,您喝点水吧。” 机灵的校尉赶紧跑过去,未等押解官说话,就递上了水囊,押解官接过来去,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往喉咙里灌,差不多喝了个半饱才一抹嘴,说了声:“痛快” 见押解官心情不错,校尉赶紧试探性的问道:“将军,霍将军的那个事儿,您,您想好了吗?” 押解官闻言,顿时冷下了脸。 校尉心中暗叫不妙,偷偷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几个副将校尉,微微摇头,而那几个原本还一脸期待的人,见状也立刻皱起了眉毛,对着前面的校尉不停的挤眉弄眼,看那嘴型好像是在无声的说着“你再说说,再说呀” 收到了眼神后,校尉满脸为难,一咬牙对押解官说道:“将军,您看看,这大热天的,都快要把人给烤熟了那霍将军在囚车里怎么受得住啊?您,您就放他出来吧” “啪” 押解官一绷脸,将水囊狠狠砸在校尉身上,目光却是投向了不远处的囚车。 眼下正是南方天气最热的时节,阳光照在身上就像被火炭烤着似的,守军们都躲在马侧或者树荫下凉快去了,独留一架囚车,孤零零的停在旷野上。 霍蒙身为犯人,必须呆在没遮没挡的囚车里,身边的铁栅都被晒得烫手,他双手被锁在铁栅上,笔直的站在囚车中央,头顶上就是火辣辣的太阳,一眼看去,热气蒸腾,人影都有些虚无。 校尉抱着水囊,揉揉胸口,鼓足了勇气对押解官说道:“将军,我跟在您身边快四年了,今天就说几句不该说的话。南平关里的事儿您比谁都明白,人人都知道这是趟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可是既然已经摊到了咱们头上,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如果,我们能在路上给他开点小差行点方便……也算是对咱自己,对霍将军,对心里都有个交代不是?” 押解官仍旧盯着囚车,不发一言。 “将军,霍将军明摆着就是被冤枉的,那些个背后使坏的人想要报复霍将军灭了张千夫的威风,释放了奴隶这码子事儿,却把咱们拎出来充当恶人,兄弟们都觉得冤一来,兄弟们打心眼里佩服霍将军是个英雄,是英雄就不该有今天这个下场。二来,兄弟们觉得愧对霍将军,人家关里的人都捧着英雄,咱们却押解英雄。三来,反正现在咱们也已经出了南平关了,谁也管不着咱们了,何不就把霍将军放出来,让他记得记得咱的好……” “好你个头” 押解官听到此处,当即破口大骂:“你脖子上长了几个脑袋?活腻了是不是?” 校尉被骂得顿时缩回了脖子,对着那几个站在一旁的副将校尉一个劲的使眼色。 那意思是说,这事儿都是大家一起商量的,该上的时候你们也得上啊,总不能耍我一个人吧,这可是违犯军规的大事,咱们可穿着一条裤子呢,谁也甭想跑 几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虽然不愿意却还是走近了押解官,这臭小子动作如此明显,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同伙,还有什么可躲的? 得,要死大家一起死 大家一起举步上前,对着押解官齐齐抱拳,同声请求。 “将军,就请您破例通融一回,放霍将军出来吧,我们……” “你们想要造反是不是?好大的胆子” 押解官一声厉吼,众人脸色煞白。 私自给重囚打开镣铐,最轻也要挨上二十军棍,万一因此出了什么闪失,弄丢了曹侯的亲犯,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也不怪押解官要发飙,这事儿确实难办。 就在此时,站在前面的校尉突然单膝跪地,顶着雷霆之怒劝道:“将军,您不也总说,要当将军就得当霍将军那样的,整个曹国您就服他一个人嘛,既然如此,您何不做回好人呢?” “请将军法外开恩” 所谓法不责众,几个人把心一横,齐刷刷的跪了一排。 押解官见状,剑眉倒竖,手指众将怒不可遏。 “都给我闭嘴你们是商量好了,来逼我是不是?万一人丢了,是你们用脑袋赔,还是我用脑袋赔?” 一听这话,校尉当即来了精神。 “将军啊,霍将军有多大的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就咱那个破囚车铁栅能关得住他?那是人家霍将军不愿意逃,要真是想逃,当时就不会便宜了刘将军,自己走进地牢” 押解官闻言又看向了霍蒙。 别看他嘴黑,他可不傻,校尉说的那些道理他都知道,不过,身为押解官职责在身,他不能给自己惹祸上身,这么多人的眼睛可都看着呢,他怎么能以身试法?即使想要当好人,也不能轻举妄动,要有机会才行…… “这是霍将军跟你们提的?” 众人先是一水的点头,然后又是一水的摇头。 见事情有门,校尉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霍将军一字儿没提这是所有兄弟们的意思不光我们,就连下面的人也都这么想。” “对对,将军,您放心,兄弟们都商量好了,这件事谁要是敢说出去给将军您惹麻烦,谁就别想再踏进南平关” “就他**会说好听的你们这帮混蛋给我惹的麻烦还少了?以后都给我机灵点” 押解官一声咆哮,转身就走,众人当即傻眼了。 那个校尉刚想再开口劝阻,就见押解官右手一扬,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校尉的脑门上。 校尉捂着脑门一低头,顿时笑了。 钥匙,成了 众人相视一笑,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向关在囚车里的霍蒙示好,可是还没等转身呢,后面就响起了焦急的喊声。 “霍将军,霍将军,一直跟在后面的那个女孩晕倒了” 第四章麻烦 第四章麻烦 “她怎么了?” 霍蒙双手锁在铁栅上,站在囚车的正中央,一听到这个消息,赶紧拧着身子望向了押解队伍的最后方,正看见那里有几个南平关守军,或站或蹲,都低着头看地上躺着的白色身影。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来给霍蒙报信的守军,一边抖着身上的甲胄,一边摇着头叹道:“八成是中暑了。您说,天这么热,她一个姑娘家,靠着两条小细腿追赶咱们的队伍,又累又热的,能不被晒晕吗?刚才哥几个在那边凉快的时候,突然看见她在后面摔倒了,再就没起来,我们知道她是您的,您救过的人,就赶紧去瞧瞧,结果……唉,可怜啊,霍将军,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躺在路上,要不是被咱们看见了,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儿呢……” 霍蒙越听眉毛皱的越紧,举目远眺,眼底一片焦急,可这个大头兵还在不开眼的唠叨着,霍蒙知道他也是一片好心,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救人要紧。 强压下心中的焦躁,霍蒙对着那个大头兵客气的说道:“能不能劳烦这位大哥将她抱过来,我略通医术,可以给她瞧瞧。” “哎呦瞧我这没心没肺的,您等着,马上哥几个来帮忙。” 刚才一听见有人吆喝,周围乘凉的守军早就都围到了霍蒙的囚车旁,这会儿一见霍蒙开口都争前恐后的抢这个跑腿的差事,呼呼啦啦足跑过去二十来个。 霍蒙见状连连点头道谢,众人却是一摆手,颇为豪气的答话:“霍将军您甭跟我们客气,能帮您的忙,那是兄弟们的荣幸,您要是谢我们,不就是拿我们当外人嘛。” “你们干什么呢?” 这时候那几位副将校尉也跑了过来,其中有人逮住了一个献殷勤的大头兵询问了起来,而拿着钥匙的校尉却是噌的一声蹿上了囚车,对着霍将军笑得十分恭维。 “霍将军,这些日子让您受委屈了,实在过意不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我们这就放您出来透透气” 霍蒙闻言一愣,赶忙拒绝道:“校尉大哥,这个不合规矩,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啊?霍将军您这不是在怪我们吧?我们也不想锁着您,我们要是能做主,早用八抬大轿抬着您了,哪忍心让您受这份罪?可是之前咱们还在南平关的地界,我们头儿也多有不便,毕竟让人发现了不好交代,现如今不一样了,这一路上,那是我们头儿说得算,谁也管不着您不知道,不光我们这些兄弟佩服您,我们头儿也向来敬重您,放您出来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你们说是不是?” “对对,霍将军,您就让我们心里好受点吧,看着您这样,我们都没脸见您” 校尉这么一问,大家又七嘴八舌的劝了起来,句句都是在向霍蒙表示自己的惭愧之意。 霍蒙见状有些为难的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是待罪之身,这样做风险太大,我不想连累各位……”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您帮我们教训了狼牙寨那帮孙子,我们就应该谢您,平日里兄弟们经受他们的气了,这回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可我们却要恩将仇报……唉,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再说了,您这样子,怎么给那位姑娘瞧病啊?” 这一句话倒是说在点子上,霍蒙抬眼远望,看看紧锁的双手,只得点头道谢:“霍蒙在这里多谢各位了。” “哗啦” 两指粗细的铁镣铐摘下来,霍蒙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焦急的望着后面,眼见着一帮人抬着一个白衣女子走过来,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跟在押解队伍后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杜鹃。 霍蒙将杜鹃托付给邹鹏等人,可是杜鹃却根本没有听从他们的安排,自从霍蒙被押上囚车,她就一直徒步跟在后面,霍蒙发现后,请守军过去传话,告诉她不要再跟着了,这一路上要走几个月,她一个女孩子哪里能跟得上大队人马的步伐? 再说了,曹都有变,家里的情况,朝廷的情况,一切还都不明了,他一进曹都就要受审,里里外外一堆麻烦事儿等着他呢,他哪有精力照顾她? 可是这个杜鹃性子倔强的很,无论谁劝都不听,就那么背着包袱紧赶慢跑的跟在后面……霍蒙心里着急,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来了,来了,让让” 因为守军知道这个叫杜鹃的标致女子是追随霍蒙而来,大家也都注意避嫌,几个人抬腿抬胳膊七手八脚的将杜鹃放在了囚车边的木板上。 霍蒙只看了一眼,就心疼得直摇头。 这一路跟下来,杜鹃满面尘土,裙角已经破碎,青花布鞋前脸上有斑斑殷红,显然两只脚都被磨出了血,霍蒙牵起她的皓白手腕,手掌上已经摔破皮了。 识相的守军赶紧四散开来,只有少数几个爱凑热闹的不肯离去,瞪大了眼睛在旁边煞风景,口中还念念有词。 “瞧瞧,这就叫好人有好报。霍将军先是救了她们姐弟俩,而后又为她弟弟报了仇,还收拾了那帮混蛋,把奴隶都放了,人家姑娘能不记得这份大恩吗?你说,霍将军救了那么多人,得积了多少德行,怎么就落了这个下场,真是老天不长眼睛啊” “唉,这小姑娘也是有情有意,霍将军落魄了,她也愿意跟着。” 站在一旁的校尉狠狠瞪了那几个不开眼的家伙,大声骂道:“哪儿那么多废话?一边呆着去” 此言一出,众人缩缩脖子散开了,可是仍旧在远处没玩没了的议论着。 校尉走上前去,见霍蒙正在给杜鹃诊脉,便轻声劝道:“霍将军,这姑娘知恩图报,您就别再拒绝了,不如让她坐在囚车边上吧,有个细心的姑娘照顾着您,这一路上也不会太辛苦。” 霍蒙闻言抬头看看校尉,又低头看看紧咬嘴唇昏迷不醒的杜鹃,脸色带着一丝犹豫。 就在这个时候,霍蒙身前的阳光被人给挡住了,他抬头一看,正是押解官。 “霍将军,我看就这么办吧。曹都路途遥远,您也不想她有个闪失,只要快进曹都的时候让她离开就行,这路上,末将还做得了主。” “您看,我们头儿都发话了,您就别推辞了。” 见押解官一脸诚恳,没有半点做作,霍蒙放下杜鹃的手腕,站起身来,双手一抱拳,说道:“多谢将军通融,这份心意我记下了,将来定当报还。” ※※※ “哼,走到哪里都忘不了招惹女人” 说话间只听“咔嚓”一声,小凤凰手起刀落,一人环抱的大树应声折断。 鸟雀惊起,扑朔乱飞,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之处,偷偷吐了一下舌头,遥望前方的押解队伍,见他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出这片密林中的异常,暗松了一口气。 她站在一棵大树枝上,瞪着囚车上的霍蒙和躺在他身边的白衣女子,撅着红彤彤的小嘴,满脸的不高兴。 其实,她也知道那个叫杜鹃的女孩的来历,要是换做自己被霍蒙救了一命,还替弟弟报了大仇,自己也会结草衔环报恩的。 可是看到霍蒙那么关心杜鹃,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即使知道霍蒙拒绝过杜鹃好多回了,她也还是不舒服,甚至于,有点羡慕那个杜鹃。 要是,自己也晕倒了,他会不会也急成那样? “烂好人” 小凤凰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娇俏的小脸顿时红了,她猛地摇摇脑袋,一拍身边的树干,两腮鼓鼓的。 当日在北大街上,看见霍蒙身在囚笼,小凤凰心如火燎,又恨又气,要不是龙伯拦着,她差一点就在最后关头当街劫囚。 龙伯劝她说,南平关是鱼龙混杂之地,各方势力眼线众多,她们主仆二人身份特殊,如果在南平关内贸然出手,必定会惊动南平关守军,搞不好会将事情闹大,到时候,劫囚不成不说,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退一万步说,即使救了人,也可能给霍蒙再添一条罪名,毕竟她们二人露不得脸,很有可能就成为了曹都文书中的盗匪,一下子让霍蒙坐实了这勾结匪盗的大罪。 小凤凰一时间也找不出反驳龙伯的理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霍蒙被押解出城,可是却执意不肯和龙伯回家,一路上尾随押解队伍,就怕霍蒙这个傻子会吃亏。 可是她哪里想到,南平关守军会如此照顾霍蒙? 不但不打不骂,还恭恭敬敬的送水送饭,没有半点怠慢,现在更是要放他出囚车,这哪里还是押解? “亏我还以为你一路上会受苦,紧赶慢赶的来救你,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管你……” 小凤凰说是这么说,眼睛却是一刻也不离开前方的那辆囚车,美目中流光溢彩,唇角勾起,似笑非笑。 “小姐,这回你该放心了吧。老奴说过,正气浩然,霍蒙不会白白遭罪,路上也不会受委屈,总会有人在为他抱不平……” 看着小凤凰一脸的口是心非,龙伯站在另一根树枝上,摸了摸几缕胡须。 “抱不平?” 小凤凰闻言,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就皱起了眉毛,没好气的说道:“光抱不平有什么用?他们充其量也就是对霍蒙好点,还能怎么样?他们能放了霍蒙吗?对他们而言,那可是造反,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敢真要救人,还要看我的……” “看小姐什么?” 回头对上龙伯那双能看透人心的双眼,小凤凰咬着嘴唇小声抱怨道:“为什么不让我劫囚车?你明明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再说……” 见龙伯似乎不为所动,小凤凰就低下头眼珠转转,继续说道:“再说了,他已经看见我手腕上的金凤凰了,你就不怕他回曹都之后泄露出去?我们就应该劫囚车放了他,让他成为曹国的逃犯,这样他就没法泄露我的身份了……” 一听这话,龙伯倒是点起了头,很是赞同的说道:“小姐言之有理,不如就由老奴直接了解他的性命,以绝后顾之忧把。” “不行,不行再说吧,再说吧。” 小凤凰连连摇头,双目望着霍蒙,把嘴唇都咬红了。 唉。 见到小凤凰如此模样,龙伯无声长叹,望向霍蒙的眼睛中有一闪而过的精光。 小凤凰是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若论对她脾气秉性的了解,就是族长大人也比过他。如今,他看着小凤凰一点一点的透露出小女儿的心思,一时间还真有些举棋不定。 本来这个霍蒙看到了小凤凰手腕上的图腾,虽然据他的观察,这个霍蒙似乎并不知道图腾所代表的含义,不过,难保霍蒙不会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此事,一旦对方是有心之人,那么小凤凰的身份便会暴露,实在是不得不防的隐患。 理当就此除掉霍蒙。 每当想到此处,龙伯便对霍蒙起了杀心,但还是不忍心下手。 一来,霍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云修者,他实在不想亲手毁掉这个旷世奇才,二来,霍蒙是中原难得一见的血性汉子,胸怀坦荡刚正不阿,着实让人钦佩,三来,小凤凰现在处处维护霍蒙,他如果真的动手,恐怕会伤了小凤凰的心。 不过,今天似乎是个机会。 龙伯扫过守军的阵营,嘴角的皱纹渐渐加深,区区囚车和这百人守军,怎么可能困得住霍蒙? 小姐想的太简单了。 仰头往了往天空,龙伯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这一带林多树密便于隐藏潜逃,今夜又必定会密云遮月,倒是个干坏事的好机会……” “嗯?” 小凤凰一听这话,猛地看向龙伯,见他背手望天故意不看自己,当下明白了他话里有话,眼珠一转,拉着龙伯的袖子使劲的摇。 “龙伯好龙伯,您最疼我了,既然老天都这么帮忙,不如,我们就替天行道,好不好?好不好嘛?” 龙伯侧头看向小凤凰,目光深邃。 小凤凰当下便皱起了小脸,她嘟着小嘴,拧着好看的眉毛,思量良久,才一扬精致的下颚,无比坚定的说道:“我知道家里出了事,你要带我急着赶回去,好,我答应你,只要今晚救下霍蒙,我们立刻回家” 龙伯闻言轻笑,满目慈祥,却还是一言不发。 小凤凰顿时急了,一甩龙伯的袖子,挫败的说道:“龙伯,你到底要怎么样嘛?我都答应你走了,你难道还不肯救他,你不是也很欣赏他嘛?” “老奴没有说不行,我们可以救他,但只限于这个救字,无论是否救成,小姐都要跟老奴上路。” 小凤凰一弯唇角,眼睛亮亮,手中凤凰刀刷刷翻转两下,刀影翻飞。 “龙伯你可真会开玩笑,就凭他们这群废物能挡得住我的凤凰刀?这个霍蒙我救定了不许你出手”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赖皮的是小狗” 小凤凰仰着脖子望着囚车,满脸的志在必得,龙伯将之看在眼里,也没有点破,只是看着小凤凰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心疼。 小姐,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太难过。 ※※※ 今夜浓云闭目,隐约中才可见弦月如弓。 押解队伍在一片树林边扎下营帐,里外三圈将囚车围在中央,四面生着大火堆,守军们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闲聊扯淡,声音忽大忽小,在这旷野上倒是可以传出去很远。 “霍将军,霍将军,您,怎么了?” 杜鹃坐在囚车边上,双手拧着自己的裙角,不解又胆怯的看着霍蒙。 刚才他还笑着听她说话,可是突然间就收敛了笑容,盯着前方黑漆漆的树林,沉默不语。 她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惹得霍蒙生气了,刚刚才放松下来的心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想也不想就跳下囚车,情急之中脚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左脚正好被拧着压在身下,疼得她忍不住叮咛出声。 “你好好的干嘛跳车?摔着了没有?” 霍蒙听见呼痛声,回过头来,一脸纳闷,他身在囚笼不能扶她起身,只能关切的看着她。 虽然押解官同意打开了囚车放他出来,可他还是在外面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就不顾众人的劝说主动又回到了囚车里,只是不用再戴着镣铐了。 “我没事我没事…奴婢惹霍将军生气了吧,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以后不敢乱说话了。” 见杜鹃挣扎着跪起来,顾不得崴伤的脚踝,一开口就赶紧告罪,霍蒙气得哭笑不得,当下绷起了脸面,很是严肃的训斥道:“我说过多少回了,你怎么就改不了呢?我没把你当奴婢,你也不要叫我将军如果今天再改不了这个毛病……以后就不要跟着我了” 杜鹃一听,眼泪就流下来,跪着上前几步,双手抓着车轮子乞求道:“奴,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听话,再也不叫您霍将军了,叫您,叫您……” “叫霍大哥。” “嗯嗯,叫霍大哥霍大哥,您别赶我走,我一定不会再像今天这样给你惹麻烦了,我不会再昏倒了,我自己能走。” 杜鹃仰着梨花带雨的小脸,不停嘴的解释,生怕霍蒙不答应,霍蒙见之一笑,隔着铁栅牵住了杜鹃的小手,和颜悦色的说道:“好了,快起来吧。如果以后再动不动就跪我,我一样赶你走,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杜鹃一边摸眼泪一边站起身来,却没有收回自己被霍蒙牵住的手,反而体贴的瘸着脚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让霍蒙不用趴在铁栅上就能碰到她。 这小小的举动被周围的守军们看在眼中,立刻响起一片善意的嬉笑声,杜鹃赶紧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胸口,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淬不及防差点失去平衡向后摔倒,幸好被霍蒙及时又抓住了小手,才得以站稳身体,当下又是一阵哄笑声。 “啧啧,这可真是英雄美人天生一对啊” “就是,就是……” …… “死到临头还敢笑” 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突兀的插入了众人的说笑中,那话语中的凛冽杀气,惊得众人禁不住缩起了脖子,脊背上顿时冒出了冷汗。 第五章劫囚 第五章劫囚 “哗啦……蹡踉……” 这一声高调的挑衅来得毫无预兆,将四散在周围的一百多位守军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几乎是从原地跳了起来,拔刀的拔刀举枪的举枪,稀里哗啦的踩翻了很多东西,乱哄哄一团。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不要乱不要乱都给我守住囚车” 押解官高举长剑,扯着嗓子大喊,几位副将校尉也赶紧高声喝斥指挥兵马,全部退守到囚车附近,押解官飞身蹿到了囚车之上,占据高点,四下观望,如临大敌。 “霍大哥,会不会是狼牙寨的强盗来找你报仇?” 杜鹃被这明刀明枪的阵仗吓得浑身发抖,双手死死抱住霍蒙的胳膊,婉转的声音都已经变了调子,霍蒙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别怕,不是强盗,是……熟人。” “熟人?” 杜鹃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稍一转念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突然俯身贴近霍蒙,又惊又喜的小声问道:“是,霍大哥的朋友来救你了吗?” 霍蒙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是救,是杀,未尝可知。” “杀?” 一听到这个字眼,杜鹃就又紧张了起来,她不明白霍蒙说得什么意思,却像预感到了什么似的,将霍蒙的胳膊用力的抱在胸口,咬着嘴唇不再说话,看那样子,就好像要和霍蒙生死不离似的。 此时此刻,霍蒙没心思感受自手臂上传来的绵软感觉,刚才他就已经感知到有两股充沛的云力正向这个方向袭来,这两股云力他已经见过三次了,再熟悉不过,但却不知道她们主仆二人这次又是为何而来。 小凤凰的伤,已经好了吗? 单从刚才小凤凰的声音来判断,内伤似乎已经痊愈了,可是霍蒙总感觉小凤凰今日所释放出的云力有点乱,透着一股子焦躁恼怒的杀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凤凰,现在养好了伤,来杀自己灭口? “本将军是南平关守将,奉曹侯命令押解犯人进曹都,你是什么人,敢在此装神弄鬼,蔑视王法?” 押解官紧握手中的长剑,壮着胆子对着空荡荡的树林高声喝斥,看上去倒是威严有加,其实里衣早就湿透了。 他不聪明可也不傻,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恐吓挑衅军队,绝对不是一般的山匪强盗,而且这个女人的声音凌厉强悍,一听就不是普通级别的云修者,这样厉害的人物半夜三更突袭军营…… 不是为了囚车,还能为了什么? 他不过就是个七级云士,对付个一般人还好说,若真是来了什么云师高手,他也就只有送死的份,眼下情况不明,他除了先亮出自己的身份,让对方有所顾忌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身为押解官,他总不能不战而逃吧? 丢了人犯一样也是死罪 “蔑视王法?你们这帮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废物还知道王法二字吗?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清脆的声音尚且没有完全落下,距离囚车五六丈远的树林中就射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那道身影的前方是一片炫目的银色光芒,好像一个飞速旋转着的银色风车,眨眼间就来到了最前排的守军跟前,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那片银光已经逼近他们的脖子。 “住手不要杀人” 就在六个守军命悬一线的时候,一声厉吼乍起乍落,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所有人的身体都为之一震,站在霍蒙身边的杜鹃,几乎被这一嗓子震得差点晕了过去,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要不是霍蒙及时搂住了她的肩膀,她就要摔倒地上了。 电光火石间,刺目冰冷的银光突然静止在守军身前不足两寸的地方。 “噗通。” 一个站在最前面的守军无声无息的摔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其他五个人直勾勾看着身前的黑衣女子,双腿打颤,手中的兵刃抖得哗哗作响,却是不敢妄动一分一毫。 刚才瞬间激动得跳下囚车的押解官,呆立在守军中央,正对黑衣女子背对囚车,身体僵硬得恨不得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凌厉的目光从自己头顶上越过,直接锁定了身后的囚车,当下确定了黑衣女子的意图。 劫囚 这个劫囚的女人与霍蒙还是旧识 即使如此,押解官仍旧不敢妄动,毕竟那明晃晃的弯刀还悬在半空,五条人命还捏在人家的手里,这个时候,纵使押解官是在这群人里理所当然最有发言权的人,却也只能没声没响的看着黑衣女子,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 昏暗的夜幕下,几个火堆噼里啪啦的烧着,一尺多高的火焰在四周跳跃,而囚车周围的时间却仿佛静止了一般,不光是押解官纹丝未动,在场的百十来号南平关守军全部都像石雕似的杵在原地。 “滚开” 黑衣女子突然发作,弯刀在掌心一转,锋利刺目的刀刃顿时转向了内侧,紧接着她平推出左掌,一记手刀横扫面前的五位南平关守军。 这记手刀看似简单干脆没有半点花哨,可是威力却非同小可,那纤长的手指上包裹着雾蒙蒙的云力,即使在昏暗的夜色中,也能让身在近处的守军们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以他们的水平,也只来得及看上一眼,根本没有抵挡的能力。 “啊” 惨叫声乍起,五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仰面向后摔倒,砸在了后一排南平关守军的身上,他们一个个嘴角血流不住吱哇乱叫,胸口处的铠甲上赫然多处一道横贯的磨损痕迹,显然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 眼看着自己的属下丢了半条命,押解官顿时热血上涌,冲得双目通红,牙齿咬得咯吱乱响。 这个女人出手也太狠了 奶奶的,和她拼了 “你们都给我让开本将军要亲自回回她” 押解官一声高喊,就要往前冲,却被身边的副将一把拉住,小声劝道:“将军不行啊,您不是她的对手,不要白白送死。” “你给我松手要让老子看着手底下的人流血,那是做梦今天我他**豁出去了” “将军?将军……” 押解官此言一出,众位守军都猛地看向了他,目光中满是惊诧之色,他们着实没有想到,生死关头,这个一天骂他们三遍有余的臭脾气营头,竟然要为了他们跟人拼命。 百十来号守军一时间都红了脸,将手中的兵刃攥得直发抖,白天为霍蒙请命的校尉更是热血上头,噌得一下蹿出了队伍,举刀直奔黑衣女子。 “大家一起上为兄弟们报仇” “上啊” 众人哄然应诺。 黑衣女子看着冲向自己的校尉,手中弯刀再度旋转,刃面对准校尉,一声冷哼:“你们这是找死” 此时此刻,尾随其后的众人不必多想也知道,凭借这个黑衣女子的本事,校尉此去必定凶多吉少,恐怕会直接一命呜呼,可即使如此,现在也不能有半点退缩,怕也要冲。 “小凤凰你快给我住手” 眼看着校尉就要命丧当场,站在囚车里的霍蒙再度厉吼的同时,隔空打出一拳,一股强劲霸道的云力汹涌而出,呼啸声骤然而起,吓得杜鹃惊声尖叫。 就在那尖锐的叫声响起的同时,那股云力赶在了小凤凰之前,命中了校尉手中的钢刀,将他连人带刀打出了三四米远,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众人当下懵了。 一干人等猛地刹住了前冲的势头,以别扭的姿势僵直在原地,看看突然间被打飞的校尉,又看看囚车里目光炯炯的霍蒙,一时间不知所措。 押解官此时张大了嘴巴,脸憋得通红,刚才他情急之下就要大喊,让大家不要去白白送死,可是话未出口,霍蒙就已经出手了,于是乎,他牟足了劲却没发出声来,现在那口气还堵在喉咙口,难受得要命。 就在这时候,那个校尉一骨碌身子坐了起来,除了眼睛瞪得如牛一样大之外,看起来并没有受半点伤害。 押解官暗松了一口气,正向再度开口,就又被人抢了先。 “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小凤凰听到霍蒙那一嗓子后,立刻收住了出手的架势,她在夜色中凝望霍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明月一样亮。 可是当看清了霍蒙脸上的些微不悦后,小凤凰顿时又有些失望,她抿起小嘴,眼中隐隐流露出一丝委屈和气恼。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从小到大,只有她命令别人的份,只有别人为她操心的份,什么时候有过像今日这般的情景?她为他被困囚笼而心急如焚,他却对她凶巴巴的大喊大叫,他以为他是谁啊? 不过,当她意识到霍蒙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就转投那几个被她打伤的大头兵身上,一脸关心的时候,她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丝后悔。 刚才,她躲在树林中,本来想要悄无声息的突然袭击,然后速战速决救走霍蒙,可是一见霍蒙与那个杜鹃拉拉扯扯,那些个大头兵还在旁边赞叹什么英雄美女天生一对,她顿时就火往上涌,恨不得好好教训霍蒙一顿,但她现在不能对霍蒙出手,就把那些大头兵当成了出气筒,情急之下,手是重了些…… 哼,本小姐我就暂时咽下这口气,等救了你再收拾你 小凤凰心知眼下不是赌气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再度将凤凰刀的刀刃转到了内侧,狠狠瞪了一眼霍蒙后,伸手一指张口无语的押解官,命令道:“喂,你把他放了,我饶你们不死” 众人脸色煞白,押解官脸红如炭火。 嘿,这个小娘们可真是够牛的,我再怎么不是个人物,也不能拿我当你们家下人使唤啊可是,眼下还有什么办法吗? 押解官咬牙犹豫半响,最终还是决定要张口拒绝,单凭一句威胁就放了曹侯亲犯,可是要掉脑袋的,要想将人带走,必须把他打趴下再说,至少也对上头有个交代,保住条小命啊。 “……不可……” “不可能” 押解官一跺脚,梗着脖子,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开了口,可是三个字才冒出两个,就听到了霍蒙斩钉截铁的拒绝。 在场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了霍蒙,大有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意思,杜鹃抱着霍蒙的一只胳膊,仰望着他,美目中满是惊讶…… 小凤凰更是柳眉倒竖。 “姑娘敢冒此等风险,前来解救在下,这份深情厚意,在下感激不尽。如若将来姑娘能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只要一句话,在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霍蒙说到此处,收回被杜鹃抱紧的胳膊,对着小凤凰双手抱拳行礼,小凤凰见状这才稍稍收敛了怒气,白了他一眼,咬着嘴唇小声的嘀咕道:“哼,少说好听的,我才不稀罕你为我两肋插刀呢。” “不过,在下今夜不能跟姑娘走,不只今夜,在下待罪之身,必须要回到曹都接受审讯,断不可能中途逃走,坐实这些罪名,连累在下的家人族人,所以还请姑娘体谅。将军,这位姑娘与我萍水相逢,一时冲动冒犯了将军,还请将军念在她年幼无知,和在下的薄面上,放她一马,在下一定谨记将军的恩情……” “霍蒙” 小凤凰突然打断了霍蒙带她请罪的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她手中凤凰刀直指霍蒙,瞪着眼睛大喊道:“霍蒙我用不着你在这里为我求情,他们这一群酒囊饭袋本小姐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你今夜不跟我走就算了算是我自作多情自找没趣,你就等着被那个混蛋曹侯砍脑袋吧我,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小凤凰最后一句话带着一点哭腔,可是霍蒙没有看见她的眼泪,只见她抬脚又踹飞了刚刚爬起来的校尉,一抖黑色的袍子飞进了树林中,眨眼的工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霍蒙脑海中忽然又出现了小凤凰受伤那天全无血色的苍白面容,心中不知不觉生出一丝心疼。 他与这个小丫头,仅仅有过几面之缘,每一次都是动刀动枪剑拔弩张,每一次又都让人印象深刻无法忘记,她的云力修为,她的刁蛮任性,她的楚楚动人,她的凤凰刀,她的金凤凰,她究竟是什么人? 虽然至今敌我不明,可是霍蒙知道,她没有恶意,从打第一次挑战自己的时候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伤害自己,可是自己……对她似乎有点过分。 她的伤,应该是真的好了,可是心情,比之前更糟了吧。 霍蒙凝视着小凤凰消失的方向,良久无语,一干人等也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看若有所思的霍蒙,又看看黑漆漆的树林,不敢贸然动作。 瞎子也能看出那个小魔女和霍蒙关系不一般,天知道她一会儿能不能又杀回来。 “霍大哥,霍大哥……” 杜鹃也不是个傻丫头,她自然看得出这些守军都在等候霍蒙的反应,那个押解官一直盯着霍蒙,看样子已经很着急了,可是霍蒙恍若不知,她不得不轻轻扯了扯霍蒙的袖子。 “嗯?” 霍蒙低头看向杜鹃,杜鹃抿着唇,看看霍蒙又看看押解官,霍蒙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押解官握着手中的剑,举着也不是,归鞘也不是,整个人站在那里,看起来很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将军,刚才在下的朋友多有得罪,在下替她向将军赔礼,望将军海涵……” 霍蒙对着押解官一抱拳,说得极其诚恳,押解官整理了一下表情,终将长剑归鞘,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大头兵,重振雄风。 “看在霍将军的面子上,就饶她一回吧,不过,若有下次,本将军绝不饶恕” “是是,在下担保绝对不会有下次,请将军放心,在下一定会随将军回到曹都,这一点,在下以人格担保。” “有霍将军这句话就行了,霍将军的人品,本将军信的过。好了,大家都别愣着了,赶快收拾东西,给兄弟们疗伤” 霍蒙表态,押解官发话,众人也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一时间喊疼的很疼呼痛的呼痛,又乱作了一团。 “杜鹃,你去帮帮他们,他们粗手笨脚的也未必能处理好伤口,我告诉你怎么办,你去做。” 杜鹃乖巧的点头,然后就跑到了受伤的几个人身边,押解官干脆直接将霍蒙再度放了出来,让霍蒙亲自为伤员诊治。 “在下连累了诸位,实在过意不去,还请各位见谅。” “霍,霍将军,客气了,呀哟,没事没事……” 霍蒙一边道歉,一边检查他们胸口的伤势,小凤凰出手看似很重,缺还是很有分寸的,五个人的胸骨都没有断,内脏也都无大碍,只是被强大的云力震得吐血而已。 这一队南平关守军里没有医官,却也带着常用的伤药,如今都拿出来让霍蒙一一过目,霍蒙又挑挑拣拣,告诉杜鹃如何调制涂抹,帮几个受伤的大头兵全部都包扎好了伤口。 与他们几个比起来,那个校尉的伤更重一些,小凤凰当时怕是气得够呛,这一脚直接踢断了校尉的两根肋骨,霍蒙让人折了几根树枝固定在他身上,这一路上,他就得躺在囚车旁边了。 忙忙活活间,天已经大亮,押解官一声令下再度启程。 霍蒙最后望了一眼树林深处,脑海中浮现出一双含羞带怒的大眼睛,微微摇头,他便昂首看向了头顶高远辽阔的天空。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小凤凰对这片天地的见识应该远比自己更多吧,这个时候,她又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 “小姐……我们该上路了,族长大人还在家里等着呢。” 见小凤凰站在树梢上,望着渐行渐远的押解队伍,好久都没见任何动静,龙伯叹了口气,闻言软语的劝道。 昨晚她劫囚不成,反被霍蒙气得哭着跑了回来,然后就一句话不肯说,也不肯直接和龙伯回家,若有所思的待了一夜,天未亮,就又跑过来看押解队伍走了没有。 “小姐……” “我们走回家” 龙伯正要继续劝说,小凤凰就突然跳下树梢,头也不回的走在了前面,一边走一边说:“龙伯,从此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 “是。” 龙伯点头称是,心里却有另外一句没有说出口,“我可以不提,就怕你自己忘不了。” 第六章血卫 第六章血卫 “看看那是什么” 随着一个站在茶楼二层窗口,做商旅打扮的中年男人的高喊,曹都南门内的人海当下涌动了起来,宽敞的街道两旁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如潮。 曹都是一座长着千里眼顺风耳的都城,每天都有曹国各地的奇闻异事像长着翅膀一样飞进曹都人的耳朵里,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最近一段时间,来自于南平关的消息犹如雪片一般铺满了曹都的大街小巷,一波接着一波刺激着曹都人的神经,不知道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以至于人们每每见面都要问上这么一句。 “哎,今天有南平关的消息吗?那张千夫对霍将军动手了没用?” “哎呦喂,您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张千夫早就被霍将军赶回老窝去了” 地道的曹都人可以不知道南平关,不知道狼牙寨,但一定会听说过凭着一杆九环啸狼枪名镇四海的张千夫,这样一个令两国商旅闻风丧胆的了不得的人物,竟然栽在了一个初出茅庐的霍蒙手上,这怎么能不让人目瞪口呆? 张千夫他们没见过,可是霍蒙他们熟悉啊。 霍蒙不过一个山野小子,进曹都没几天就被甄仙人看重,收为闭门弟子,从此咸鱼大翻身先是封士大典一举夺魁,而后拒绝了曹都第一才女琴仙子,又被曹侯亲封为平远将军,一时间万众瞩目风光无限,眼下又在南平关大显神威,可真是令人拍案叫绝啊。 对于被赵国欺压久了的曹国人而言,天下间就没有比这个更让他们觉得扬眉吐气的事儿了 霍蒙虽然远在边关,却成为了曹都近日来最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牟足了劲,就等着霍蒙凯旋归来的时候,第一个冲上去巴结呢。曹都里的闺秀千金们早都和父母双亲商量好了,到时候不管是为妾还为婢,都要削尖了脑袋,不惜一切代价挤进霍蒙的家门。 开玩笑,这样的人物,又有天一宗蒋家父女在背后撑腰,将来不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 可是就在半个月前,从南平关过来的商旅突然带来了鹰扬军统帅被革职押解回曹都的惊人消息,顿时在曹都里掀起了轩然大*,上到世家大族,下到平头百姓,就没有一个不懵的。 曹侯这是要演哪一出戏? 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们一个个都慌了神,各家的探子爪牙都如同破网而出的鱼群似的穿梭于曹侯的大街小巷酒楼茶馆,相关的衙门口外蹲满了整天不正经做生意,眼珠子滴流乱转的小商贩。 没权没势的老百姓参与不着这样波涛汹涌的暗潮,就只能竖起耳朵,等着押解队伍进城,看看那位一下登天一下又入地的传奇人物。 今天,得到了消息的曹都人早早就都侯在了曹都南门,如今一听到有人喊出了动静,就都踮脚伸脖子往南门口那边观望,被挤在人群后面的大多数人除了前面人的后脑勺,根本就看不见别的,只能不甘心的往前挤,结果一个挤一个,瞬间就连成了片,成千上万的人你推我搡,那惨烈状况的场面,让站在南城门上的将士们都看得直咧嘴。 好家伙,曹侯祭天都没见有这么大动静 “来人啊给我拉上人墙” 南城门的城门官一见情况不妙,望望即将进入城门的队伍,赶紧采取了紧急措施,这么混乱的场面,万一出点什么岔子,他可担待不起。 负责守城的几百精兵哄然应诺,分成两列,高举兵刃冲向了混乱不堪的人群,试图将他们驱赶到街道两旁,远离押解队伍要行走的路线。 可这区区几百人哪里能挡得住由数以万人组成的人潮? “快看,快看,来了” 一呼百应,万头攒动,守城兵当下被挤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已,而四敞大开的南城门外却井然有序的走来一队人马,个个明盔亮甲神色严峻,队伍中央一辆高大的囚车渐渐映入众人眼帘。 真的是囚车 南城门内一片哗然,人声鼎沸 而就在这个时候,距离南城门数里之遥的曹侯御书房内,陈道之不轻不重的将手上白子落在了棋盘上。 “好棋好棋陈爱卿国士无双,棋高一着啊” 年轻的曹侯刷的一下合拢手中白玉折扇,抚掌大赞,眉间眼底神采飞扬,目光却是没有落在棋盘上,而是直直的望着陈道之,看那样子,他好像根本就不是在夸这步棋似的。 陈道之半垂着眼帘,淡定自若的盯着棋盘,谦虚有加的说道:“王上过奖了,微臣不过是抛砖引玉,为王上垫脚助威而已,这台面上真正的对决,还要靠王上您的杀伐决断啊” 听到最后那句,曹侯不经意的挑了一下左边眉梢,进而开怀大笑。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哈哈哈……” 曹侯再度大笑不止,笑声中气十足,震得御书房外的内侍太监都纷纷侧目,偷偷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曹侯已经多久没有如此高兴了。 今儿是得着什么好消息了? 难道,真是因为霍蒙今日被押解入城…… 人在深宫,这些内侍太监要比外面的人眼睛更亮耳朵更灵,对于那些就连外面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法,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今天一大早,陈道之就被曹侯宣召入宫,曹侯还破天荒的亲自在御书房门口迎接陈道之,君臣二人携手步入御书房,那其乐融融亲近有加的模样,倒好像是久别多日的父子重逢似的,把一干内侍太监的眼睛都给看直了。 曹侯素来礼遇陈道之,可也从没到今日这个程度啊 反常。 如此反常,会不会是……曹侯真的要对那天一宗下手了? 想到这里,内侍太监们猛地缩了一下脖子,偷眼看向御书房内谈笑风生的君臣二人。 “王上,该您落子了。” 陈道之依旧没有看曹侯,左手两指夹着一枚白子,一副无比专注于棋盘的模样,就连声音都平淡得没有半点滋味。 啪。” 曹侯见状,付之一笑,手拿折扇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棋盘,饶有兴致的说道,“陈爱卿,这连环三计用得妙不可言啊……” 见陈道之笑而不语,曹侯丝毫不介意,刷的一下展开折扇,扇面上赫然浮着一条只爪张牙的金色苍龙。 “当初,陈爱卿临走之前,向本侯求一纸盖着印章的空白公文,本侯还曾有一丝犹豫,心道陈爱卿既然设计借张千夫之手除掉霍蒙,又为何要这样东西?如今看来,陈爱卿早就将霍蒙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逼到了死胡同里,无论他与张千夫那一战,是胜是败,他都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地不只是他,还有他身后那帮人果然是,深谋远虑算无遗算” 陈道之听到曹侯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不禁微微摇头,依旧盯着棋盘说道:“王上谬赞了,微臣人老技穷,粗鄙之谋也只能让霍蒙沦为阶下囚,是否能将他置于死地,还要看王上的手腕。” 这边陈道之话音刚落,曹侯那边就轻摇白玉折扇,掩住了半张面孔,扇面上金龙龙身汹涌起伏,仿佛要撕破扇面腾空而出。 陈道之这只老狐狸,自从回曹都当夜密访他,告知南平关之谋前后始末之后,就告病在家,连朝都不上了,要不是今日他特地派人去请,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 其实,这只老狐狸打得什么主意,他心里有数,无非就是逼着自己先亮出最后压箱底的东西,才肯为自己出谋划策…… “唰” 曹侯再度合拢白玉纸扇握在右手,毫无预兆的从左至右抚乱了整个棋盘,十几枚黑白棋子扎堆挤在右边一侧,棋盘中央空空荡荡的。 “这回,陈爱卿可以落子了吧。” 见状,陈道之捻须轻笑了两声,将左手夹着的白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正中央,而后缓缓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颇为得意的曹侯,不疾不徐的开了口。 “王上年少英明,当知道,霍蒙短短数月,就已经突破大云师,敢与张千夫一较高下,放眼曹都内外,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之外,恐怕无人能敌……天一宗雄霸曹都已久,蒋家父女皆非池中之物,如若此番再虎插双翼,必定一步登天,实非我曹国之福啊” 曹侯沉默不语,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棋盘,倒像是在思索自己该如何落子。 陈道之对此视而不见,盯着曹侯的脑门,继续说道:“不过,我曹国屹立于大周朝,兴旺数百年,又岂是一两只狐狸可以觊觎的?只要王上大袖一挥,任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再度扭转棋局。” “好个大袖一挥” 曹侯猛地一敲棋盘,噌得站起身来,对着御书房外的天空,突然轻笑了两声。 “也对,你身为两朝重臣,血卫一事又怎么会不知道?” 血卫,就是曹侯最后压箱底的力量 曹国自建国以来,秘密打造了一支名为亲卫队的组织,而知道它的人都称它为“血卫”。顾名思义,历代血卫全部以血脉相承,一代人是血卫世世代代都是血卫,这些血卫凌驾于一切编制之上,以历代曹侯唯命是从,誓死捍卫曹侯王权,被历代曹侯倚为最大的臂助。 数百年来,这支血卫不知道阻挡了多少暗杀曹侯的利剑,也不知道剿灭了多少曹侯的心腹大患,曹国历史上有据可查的三次叛乱,全部都是兵临城下之后无疾而终,世人都道是曹国洪福齐天有诸神眷顾,让那些乱臣贼子们,一个临阵暴毙,一个战死营中,一个弃甲投降……却不知道这些都是血卫们突袭叛军大营的后果。 别看曹侯现在说得煞有介事,仿佛被陈道之看透了心机似的,其实,这血卫传承至今,从没有错过曹都内的任何一次风云,向来以狠辣决绝著称,早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只不过大家心知肚明,不说出来而已。 否则以这般年轻的曹侯,如何能震慑住曹都的各大世家? 这其中,也包括了天一宗 “王上。” 此时,陈道之也起身,站在了曹侯身侧,目视曹侯所看的方向说道:“微臣跟随王上多年,深知王上宅心仁厚,即位之后,又以仁孝治国,明知某些势力不甘寂寞蠢蠢欲动,却怜惜他们建立之不易,礼遇有加,希望可以收为己用为国效力……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出了霍蒙这个异数,天一宗怕不再是从前的天一宗了。” 陈道之言毕不语,曹侯神色不明。 “咔嚓” 半响之后,曹侯突然双手折断白玉纸扇,侧头对恍若未闻的陈道之,勾着唇角笑道:“陈爱卿认为,时候已经到了吗?” 陈道之笑而不答,转身坐回原来的位置,从曹侯那边取出一枚黑子,稳稳当当当放在了自己那枚白子的身边。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王上手握如此杀招,在如此杀伐决断之时,焉能使之蒙尘?” “哈哈哈……本侯等得就是这句话” 曹侯一撩袍摆坐了下来,随手扔掉了折断的白玉纸扇,盯着棋盘,胸有成竹的说道:“现在霍蒙该进城了吧,那蒋老儿的脸色怕是难看的紧喽……” 眼看着陈道之又落下一枚白子,曹侯一声冷哼:“三百血卫挽狂澜,哼……蒋天正,我要你眼睁睁看着霍蒙人头落地” “啪” 曹侯手起子落,陈道之眼纹渐深。 ※※※ 就在陈道之与曹侯于御书房安静对弈的时候,陈道之的府邸门前却是一片热闹景象。 红灯高悬的陈府门前,左边一大排磨得光溜溜的栓马桩前,高头骏马比比皆是,右边宝马雕车也自动自觉的排成了长队,就这阵势,比起每日清早上朝时分,王宫外面侯驾的壮观场面也差不了多少,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但凡能在朝堂里说上两句话的世家大族,基本上都到全了。 大热天里,这帮各家的贵人们坐在车里,心急如焚汗如雨下,打从接到霍蒙被革职押解回曹都的消息,他们就在坐在这里等着拜会陈上卿,可是陈上卿却托病不出闭门不见,就连活跃在曹都交际圈第一线的陈三小姐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此一来,更加坚定了他们等下去的决心。 先是平远将军立功之后革职受审,紧接着就是曹侯面前的第一红人陈上卿闭门不见,这里面藏着什么猫腻,他们这些就混朝堂上的人还看不明白吗? 霍蒙代表了谁?陈道之又代表了谁?这答案不是明白着的吗? 王宫里那位的这一手玩得好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过这也难怪,谁让人家手里有资本呢,血卫如影三更夺命,这一次,不但霍蒙不保,只怕就连那天一宗也在劫难逃。 这时候,突然有几匹快马从街口疾驰而来,立刻引起了一阵骚乱,等候在陈府外的宝马雕车里探出了一个个富态精明的脑袋,看见自家报信的探子,眼睛都放光了。 率先到达的一人,滚鞍下马,三两步冲到最前面的一辆马车前,对着车帘里的主人回报:“霍蒙已经进城,南门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那边怎么样?可有什么动静?” “回主子,蒋府倒是没有闭门,不过,门口连只蚊子都没有。” 马车里的人闻言刷的放下车帘,无比坚定的吐出三个字来,“继续等” 开玩笑,生死攸关啊,怎么可能站错队伍 ※※※ “呵呵,好一招敲山震虎啊……我倒要看看,霍蒙你和蒋家要如何接招?” 赵云端坐在南城门一品楼的雅间里,隔窗望着外面沸沸扬扬的人潮,自斟自饮。 要说,陈道之秘密抵达南平关,又悄无声息的潜回曹都,这一来一往做的极其隐秘,可谓滴水不漏,可是天下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曹后安插在曹侯身边的太监,早早就把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赵云也随后便猜测出了曹侯和陈道之的如意算盘。 起初,他也以为霍蒙出不了南平关,天一宗就此失去一个助力,怕是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那他也就只能继续蛰伏,等待时机。 却不料张千夫竟然折在了霍蒙手里,逼得陈道之不得不来一回“弃暗投明”,将两方面的冲突从桌子底下搬到了桌面上。 如此一来,他可就有机可乘了。 正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做不做得成这个渔翁,就要看蒋天正的肩膀抗不抗得住血卫喽 如果扛不住,或许,他可以帮忙…… 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赵云起身,望了一眼街对面,那里正是聚贤楼雅间的窗口,他看着窗口处站着的两名女子,无声的勾了勾嘴角,转身离开。 此时此刻,两名女子正紧紧挽着彼此的手,两人交握的手腕上都系着一根精致的红绳。 她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刚进南城门的那辆囚车,堪称国色天香的两张容颜上,惊喜不定,时而皱眉,时而咬唇,时而眉梢见笑,身材略显娇小的那一个更是眼圈红红美目含泪,让人只瞥一眼便萌生怜惜倾慕之意。 这两人正是周小溪和蒋勤勤。 “琴姐姐,你快看蒙哥哥回来了……他,他都瘦了,琴姐姐,小溪求求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蒙哥哥。” 自从得知霍蒙出了事,周小溪终日寝食难安,经常是哭着睡着又哭着醒来,眼下本来就很是纤细的腰肢已然不盈一握,豆大是眼泪说着说着就又掉了下来。 她是霍蒙惯着宠着长大的,霍蒙对她的意义之重,远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一向依赖着霍蒙的她,眼下见到霍蒙自己出事了,她是半点主意都没有了,为此背地里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回,就恨自己没有用。 如果可以,她宁肯自己坐在囚车里,也舍不得看霍蒙受这份罪。 “快别哭了,瞧瞧你这眼睛肿得,一会儿让师兄看到,他得多心疼啊。” 蒋勤勤一边帮周小溪擦眼泪,一边和言细语的劝说,可是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早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前几日刚做的裙子,现在已经宽松了不止一圈。 “小溪啊,蒋小姐说得对,你现在哭也没有用,蒙蒙看见了反而着急……不过,蒋小姐,我这个孙子的事儿,可就全靠您了,我一个乡下人,在这曹都里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愿意倾家荡产的使银子托关系,都找不对门子,更别说是救人了……唉,我这个当爷爷的没有用,可是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子受罪,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他是我的命,也是我们药王村的命啊……” 一直坐在桌旁抽烟的霍老爷子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豁出去这张老脸再一次向蒋勤勤张口求助。 自从霍蒙走后,他就一直住在人境庐,虽然知道有蒋勤勤这么半个儿媳妇,却从没有见过面,没媒没聘的不合规矩,直到周小溪来告诉霍蒙出事,他这才苦苦思量了一夜,白头发不知道又长出了多少,几次犹豫着想要登门造访。 没办法,除了蒋勤勤,他再也想不出愿意救又有能力救霍蒙的人了。 “霍爷爷,您快别这么说,我是晚辈担待不起,您放心,救他我义不容辞。” 蒋勤勤一见霍老爷子愁容惨淡,就赶紧好言相劝,可是心里却没有几分把握。 这段日子,她整夜辗转难眠,把霍蒙这件事里里外外前因后果都思量个遍,虽然不敢十分确定,可也猜出个**不离十。 曹侯要动手了。 可是猜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别人或许不知道,天一宗为何明知道曹侯有觊觎之心,却还对曹侯的恩威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可她身为宗主蒋天正的女儿再清楚不过了……曹侯还要一张王牌。 这些年来,天一宗和曹侯斗智斗勇,却始终维护着彼此的脸面,就因为对曹侯这张王牌有所忌惮,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只要曹侯手里一天握着这支血卫,天一宗就一天不愿意和曹侯撕破脸。 可是眼下,曹侯就是在用霍蒙之事逼迫天一宗,要么舍掉霍蒙,做只缩头乌龟,要么救下霍蒙,挑衅王权……蒋勤勤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出这两种之外的折中办法。 她要救霍蒙,可是怎么救呢? 如今,智冠曹都的琴仙子,也只能望着囚车心急如焚。 而那个傲然站立于囚车中的霍蒙,在无意间看到她们三个人之后,却只送上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就如同他走的那天一样轻松,让周小溪和蒋勤勤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时间又回到了几个月前,两个人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霍蒙微仰着头,隔着万千人群望着聚贤楼上两个清丽脱俗的面孔,脸上笑意更胜,如果没有押解官在场,如果换个场合,他倒是很想一把将她们揽在怀里,每人香一口,仰天大喊:“你们的相公回来了” 突然瞥见一个苍老的面孔,霍蒙顿时皱起了眉毛,一别数月,爷爷红润的亮堂已经荡然无存,满头白发更胜以往…… 他凝望着霍老爷子,忽然笑得一脸憨态,有点像傻里傻气的孩子,希望爷爷不要担心。 霍老爷子见状,鼻头发酸,布满褶皱的眼睛使劲瞪着不敢眨,生怕眼泪会掉下来。 就在这时候,大街上拥挤的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哎,你们快看,那囚车后面还有个漂亮女子” 此言一出,南城门内又是一阵骚乱,众人循声望去,再度沸沸扬扬。 有人评论那女子的容貌身段,有人猜度那女子的身份背景,更多的人则在大声议论着那女子与霍蒙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议论声久久不停,大家的视线也不愿意离开囚车,几万双眼睛就这么目送霍蒙渐渐远去,人潮好久好久之后才一哄而散。 不过,这散去的只是人潮,曹都里汹涌翻滚了数日的暗潮才刚刚开始。 第七章暗流 第七章暗流 “吁——” 蒋府大门外,一人一马停住了脚步,人如玉马如龙,这般风神俊秀的人物,放眼整个曹都也找不出第二个来,除了曹侯特聘的客卿赵云,还能是谁? 一直开着大门的蒋府里闻声跑出一个门房,只瞄了一眼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赶紧上前躬身施礼。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赵云翻身下马,随手就将缰绳扔到了门房的怀里,大步流星的向门里走去,仿佛进自己家大门那般仗义,走到一半,他又回头看着脸色难堪的门房,冷冷地道:“伺候好我的马,否则踢坏了大门,我可不赔”说完了转身就走。 门房当场傻眼。 负责通报的下人一路快跑,好不容易赶在赵云前面进了正厅,气喘吁吁的刚报出赵云的名字,赵云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哎呦,蒋宗主多日不见,神采依旧啊呦,琴仙子这是要成仙了吧,越发的不食人间烟火了嘛”刚一见面,赵云的话里就满是揶揄,听来简直刺耳之极。 眼下他们父女俩正为营救霍蒙的事情发愁呢,听了这番话,顿时就让蒋琴琴皱起了眉头。 这个赵云摆明了就是在说反话。 她爹蒋天正现在这幅满面愁容的样子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哪有半点神采飞扬的意思?至于她自己,那就更不用说了,自从霍蒙被捕的消息传来,最近这些日子里,她每天茶饭不思,人都瘦了几圈了…… 蒋琴琴只是皱皱眉头而已,蒋天正可没那么好人。 他端坐在正位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摆手屏退了闻言之后目瞪口呆的仆人,也不起身,只是简单的一摆手示意请坐,一边随口道:“赵先生不愧是皇亲国戚,口才果然了得啊” 皇亲国戚——这正是赵云最忌讳被人提起的身份 其实曹都的人都知道,赵云不但是当今曹后的哥哥,还是赵国原来的王储,不过因为自小痴迷于武学四处云游,以至于被自己的叔叔攥了位,眼下跑到曹都来投靠自己的妹夫曹侯,也算是避难,可是碍于赵云艺高人胆大,行事作风又太过霸道,曾经一脚将酒后失言说出此事的刘上卿之子踢下一品楼,摔断三根肋骨一条腿,便再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到这一层关系。 两个性格同样嚣张乖戾的人,一见面就唇枪舌剑。 蒋天正毫不客气的戳了赵云的痛处之后,乜着眼睛看过去,就等着赵云发飙。 “哈哈,蒋宗主这是在拐着弯的撵人啊” 出乎蒋勤勤的意料,一样目无余子容不得丝毫挑衅的赵云这一次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嬉皮笑脸的自己坐了下来,旁若无人的拿起身边的茶碗喝起了茶,简直与外面那些上门要债的泼皮无赖没什么两样。 真真是奇也怪哉 冷冷的瞪了赵云一眼,蒋勤勤扭头看向了蒋天正,等着他下逐客令。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敢问像赵先生这样的贵客来到弊府有何指教?” 见蒋天正再度开口,话里话外依然冰冷疏远,赵云放下茶碗,瞄着同样冰冷的蒋勤勤,不咸不淡的说道:“琴仙子刚才看到霍蒙那小子了吧?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浑了,我都快让他给比下去喽,你说他惹谁不好,非要惹张千夫那个煞星,他就不知道我那帮子皇亲国戚都指着张千夫赚银子吗?他们都敢把我这个正经八百的世子赶出赵都,还差他一个乡下小子吗?真是……找死” 赵云那个“死”字刚一出口,蒋勤勤就拍案而起,瞪了赵云半响,突然嫣然一笑。 “我听说,当年赵先生也想过找死,可惜,人家张千夫好像没搭理。” 言毕,蒋勤勤头也不回的翩然离去。 嘿好厉害的一张嘴 眼见激将法没有管用,赵云耸耸肩膀,颇有些无趣的自说自话:“哎哎,这年头,还真是上杆子不是买卖,我这一个大活人主动上门出谋划策,竟然没人领情……你说,是不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蒋宗主。” 蒋天正哈哈一笑,“赵先生这是哪里的话?只不过,实在是我们这间庙太小,怕是供不起您这尊大佛,您贵人事忙,我们哪里敢耽误您的时间?来人啊,再给赵先生倒杯茶。” 蒋天正说着就端起了自己身边的茶碗,一旁服侍的婢女立刻上前给赵云奉茶,却是不将茶碗放在赵云身边的桌上,赵云瞧瞧婢女手中的茶碗,又看看蒋天正闭目饮茶的模样,长叹一声,起身便走。 端茶送客。 蒋天正,你这是摆明了拒绝我的帮忙啊 出了蒋家大门,赵云翻身上马,看着门匾上“蒋府”二字邪邪一笑。 看来,趁火打劫果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他本来是想借机襄助蒋天正,一举谋得他想要的东西,结果却被蒋天正那个老狐狸给识破了……难道他真认为自己的肩膀能扛得住血卫? 啧啧,有看头啊,有看头啊 ※※※ “爹,赵云这种人肯定不会是为了与师兄往日的情分,才来趟这趟浑水的……” 赵云前脚出门,蒋勤勤后脚就回到正厅,掂量起赵云不请自来的事儿。 蒋天正瞅瞅女儿苦思冥想的模样,心疼的直摇头。当然,以他的脾气,可是向来都不屑于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的,就算是心疼,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 不过呢…… 他活了半辈子就得这么一个女儿,不但继承了她娘倾国倾城的美貌,而且天资聪颖过人智冠曹都,还真是让他爱到了极点,有点手里捧着怕摔了嘴里含着怕化了的意思。 可是现如今,眼看着宝贝女儿为了霍蒙的事情,殚精竭虑日渐憔悴,他都恨不得踹霍蒙那个臭小子两脚解解气。 临走之前,他还特别提醒霍蒙不要招惹张千夫,结果呢…… “这个臭小子,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不说,还连累我女儿为他担惊受怕,真是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爹,您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那个赵云是不是来打鱼的?他想借这个机会与我们联手,图谋曹侯手中的权利,好回赵国一雪前耻……” 蒋天正呵呵一笑:“不错,看来我宝贝女儿还被霍蒙那个臭小子给迷傻了。” 不理会蒋天正的调侃,蒋勤勤皱着眉头思量道:“既然他想趁人之危,而我们又一时间没有太好的办法,不如就先和他联手救出师兄,再图后策,您认为如何?” “啊?” 蒋天正一听蒋勤勤中途变调,居然想为了霍蒙而甘心为别人做嫁衣,气得差点笑出来,他站起身来,用手指点了点蒋勤勤的脑门,不无感慨的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爹~~这都火烧眉毛了,您怎么还有心情打趣我啊?赵云如果……” “行了行了你这是病急乱投医霍蒙现在只不过被关押在曹都大牢里,又不是在断头台上,你至于这样吗?” 蒋天正一摆手,就又回到位子上,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好像个没事人一样。 “爹今日之事摆明了就是曹侯将了我们一军眼下师兄得罪了曹赵两国的不少势力,曹侯就是借题发挥,以赵国施压的名义,要将师兄置于死地如果我们要救人,他必定提出苛刻的条件,十有**就是拿天一宗当筹码,如果我们不救,那就要眼睁睁的看着霍蒙含冤而死如果我们用强的… “那什么?” 蒋天正头都不抬地反问道,无论声音还是语调都透着那么一股子不以为意。 蒋勤勤凝视着蒋天正,一脸焦急,上前一步,咬着嘴唇说道:“那很有可能就是两败俱伤爹,三百血卫挽狂澜,您不也是因为曹侯手里一直握着这张王牌,才对他处处忍让的嘛天一宗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如果就此折损在那些血卫的手里,您的一番苦心不就付之东流了?” “嗯嗯,那我们别管霍蒙那小子,天一宗不就没事了,也免得你老爹我的心血付之东流……” “爹您……无论如何您都要救救他,算我求您了。” 蒋勤勤心头一紧,如同被热油浇过似的,她手指捻动这手腕上的红绳,一双美目茫然的盯着前方,根本没有焦距,声音里是难以压抑的哭腔。 “急什么急什么?你爹我被血卫暗算受伤都没见你这么着急,你甄伯伯知前因明后事,好几十年前就看出曹侯对天一宗的觊觎了,也没像你这么着急过。” 蒋天正一仰头,说得满不在乎,蒋勤勤却是听得心惊肉跳。 她知道蒋天正受伤的事情,却不知道动手的竟然就是曹侯的血卫,她爹可是云宗后期的高手,距离云尊只有一步之遥,那这传说中的血卫真的如此厉害? 另外,如今的曹侯才当政几年而已,甄伯伯却早在几十年前就知道了,是不是说明已经有不止一代曹侯窥探着天一宗?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此次曹侯必定是蓄谋已久,千方百计的用霍蒙来要挟天一宗,绝对不可能轻易罢手,而天一宗又是蒋天正的命根子,身为女儿她岂会不知? 蒋勤勤蹲下身子,将头靠在蒋天正的腿上,拉着他的手,语气中满是歉疚。 “爹,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办,女儿不该让您为难,可是,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兄……” “傻丫头哈哈哈……” 蒋天正摸摸蒋勤勤的头发,放声大笑,“你以为曹侯的血卫很厉害,都打得你爹我吐血了,所以认为天一宗这次肯定完蛋了是不是?” 见蒋天正俨然是一副故意吓唬人的模样,蒋勤勤一脸疑惑。 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蒋天正从刚才到现在,就没露出过一个正经严肃的表情,也没说出一句实在有用的话。 “爹,您就一点都不着急吗?您怎么想的就不能告诉女儿吗?” “我没怎么想……你甄伯伯一直劝我,念在少些杀戮的份上,以和为贵,不要与曹侯激化矛盾,而我也一直奉行互不侵犯两不相干的上上之策……” 蒋勤勤等了许久,没见下文,便问道:“然后呢?现在这种局面,您还想这样?” “没有然后” 蒋天正突然冷哼一声,颇为不屑的说道:“曹侯以为他攥着血卫就了不起了?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动我宝贝女儿的未来夫君?呵呵,他也未免太小看我蒋天正了……这次是他不识抬举,怪不得旁人。” “好了,小丫头别想得太多了,小心脸上愁出褶子来,把霍蒙那小子给吓跑了” 言毕,蒋天正抬脚就往外走,蒋勤勤伸手拉了一把,“爹……” 蒋天正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霍蒙那小子少不了肉的放心吧,明天就没事了。” 眼看着蒋天正高大伟岸的背影,蒋勤勤有种踏实的感觉,不过,稍一转念,又觉得不对劲。 “来人啊,给我备车” ※※※ 曹都大牢高强铁栅,几进几出,俨然就是一座小小宫城,要比南平关地牢气派得多,但也同样吵闹的多。 “吱嘎嘎——” 大牢铁门一开,牢房里就像炸开了锅。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几十个牢房里的人也不管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如饿了许久的野狼似的扑倒铁栅上,双手伸出去,凌空乱摆,碰到什么就死死抓住不放,使出吃奶的力气往自己身边扯。 “放手放手琴仙子的衣服也是你能碰的?皮子紧了是不是?” 牢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鞭子,闪身护在了蒋勤勤的身前,左右开弓,一条鞭子灵活如蛇,将两边伸手乱抓的囚房打得鬼哭狼嚎。 蒋勤勤柳眉皱起,摸着手腕上的红绳,心头一阵阵抽痛。 他就呆在这种地方? “琴仙子莫要见怪,这帮贱骨头一天不打就不消停,您慢走,这就到了。” 蒋勤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手递出去一块银元宝,低低的说了声:“有劳。” 元宝入手,不用看,牢头就掂出了分量,当下眉开眼笑,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琴仙子您这是说哪里话啊?您放心,有我在,霍将军在这不会吃亏的。” “霍将军,琴仙子来看您了。” 牢头一口一个霍将军,叫得倒是顺流,蒋勤勤知道这帮人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根本也不指望他们都能做什么吗,便也不予计较。 哗啦一声,锁链打开,蒋勤勤强压心中的焦急,冲着牢头点头轻笑,“可否允许我和霍将军单独说两句?” “当然,当然,那是当然。您二位慢慢聊,我给到外面候着去。” “多谢。” 蒋勤勤站外牢房外,直到看着牢头走远,消失在昏暗的阴影里,才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牢房,一直冲到距离霍蒙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才突然刹住了势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霍蒙,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流。 “智冠曹都的琴仙子也会哭鼻子啊?我以为仙子都是不会哭的呢。” 霍蒙就站在蒋勤勤的面前,既不是伸手为她擦眼泪,也不伸手抱她,反倒是用手指接住了她下颚上的泪水,然后放在嘴里尝了尝,煞有介事的说道:“原来,仙子的眼泪的是甜的啊” 这个时候了还欺负人” 蒋勤勤一跺脚,就扑到了霍蒙的怀里,胸口撞到了他双手的镣铐,疼得她直皱眉,可是她依旧紧紧的搂着霍蒙的脖子,舍不得放手。 霍蒙回应不了他,只能用头蹭蹭她的头发,小声的问道:“胸口不疼吗?哎呦你干嘛掐我?” “你说我干嘛掐你?几个月不见,油嘴滑舌不说,还这么不规矩” 蒋勤勤一把推开霍蒙,羞红了的小脸上破涕为笑。 “行了,能见到琴仙子的笑容,我死也无憾……” “不许胡说哎呀,你,你敢咬我” 蒋勤勤一瞪眼,捂住了霍蒙的嘴,却被霍蒙张口咬了一下手心,这会儿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你掐我,我当然要还回来了。” 见霍蒙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蒋勤勤不知不觉收敛了笑容,没来由的一阵心痛,咬着嘴唇说道:“本来,我应该带着小溪妹妹和霍爷爷一起来看你的,可是,你是曹侯亲犯,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探监……我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才进来的。” 蒋勤勤目如秋水,盈盈波动,看得霍蒙不禁有些失神,听着她娓娓道来,舍不得出言打断。 “你知不知道,小溪妹妹为了你的事儿,整天以泪洗面,人都瘦了一圈了,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霍爷爷也是整天唉声叹气,烟袋不离嘴,人都老了好几岁……可是你,你怎么还不着急啊?以你的聪明,难道还看不清这背后藏着什么事情吗?这是曹侯在逼我们啊”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听出霍蒙不以为然的口气,蒋勤勤差点被气懵了,当下就瞪起眼睛,语调中有三分压抑不住的焦躁和不安。 “曹侯和天一宗的纠葛你是知道的,眼下,曹侯就是用你的前途安危,甚至于性命要挟我爹,要想救你,我爹就要向他低头,双手奉上天一宗,否则,否则……” 霍蒙一勾唇角,很是不屑的说道:“否则,我就要人头落地?” “又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你不也这样想的嘛,要不然怎么会瘦成这样?” 霍蒙把蒋勤勤纤细的手指,再度从嘴边拿起来,握在手中又捏又揉,盯着蒋勤勤羞红的脸蛋,笑了笑说道:“你认为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爹?” 蒋勤勤抿着嘴唇,稍一思量答道:“智勇双全,傲骨侠风,当之无愧的一代宗师。” “呵呵,评价还是很高的嘛。” “那当然了,他是我爹在我心中,你至少要再过个三五年才能比得上他老人家。” 霍蒙很是赞同的点点头,随即笑容收敛,饶有兴致的问道:“既然你爹在你心中如此伟大,那你为什么对他一点信心都没有?我倒认为,老叔是个顺毛驴……” 蒋勤勤一听就狠狠瞪了霍蒙一眼,霍蒙讪讪一笑,赶紧道歉:“用词不当,用词不当,应该是龙有逆鳞,不过,意思是一样的。老叔骨子里的傲气非常人可比,如若你处处礼让敬重与他,他自然对你恭谨有加,如若你敢小觑与他,以势压人,那他必定会还以颜色,决不肯哑巴亏” 点了点头,蒋勤勤也觉得有道理,可是眼珠一转,还是觉得心里没谱。 “可是,你就那么确定,我爹肯为了救你,而和曹侯撕破脸吗?你来曹都的日子还少,肯定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三百血卫挽狂澜。” “怎讲?” “血卫是曹侯世代相传的亲卫队,专门负责铲除一切有损曹侯利益的人,数百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位曹侯都是靠这支血卫才保住了王位,而我们天一宗之所以忍让曹侯的觊觎,也正是顾及曹侯的这张底牌……所以,就连我也不敢肯定,我爹会不会为了你,选择冒险牺牲掉天一宗的实力。” 见听完自己这番又是担心又是歉疚的讲述,霍蒙就垂下眼帘,沉默不语,蒋勤勤两只手反复交握,心乱如麻。 突然,霍蒙抬起头来,竟是笑了。 生死攸关,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呵呵,好了,你不用担心了,好好回去休息吧,瞧你这眼圈都黑了,快成熊猫了。” 蒋勤勤不知道熊猫是什么东西,可也没心情理会,楞了一下就拧起了眉毛,大有不吐不快的意思。 “休息休息休息休息我爹叫我休息,你也叫我休息,可你身在大牢,让我怎么休息得了?” “哦?你爹也让你休息了?那,你爹有没有说,我肯定不会掉一根头发?” 霍蒙见蒋勤勤一脸吃惊的等着自己,就知道蒋天正肯定说了类似的话,他伸手捏了捏蒋勤勤滑腻腻的脸蛋,笑着哄道:“好了,相信你爹吧,你不也说他是一代宗师大侠嘛他就算不为了我,也会为了那口气的……好了,回去洗个脸睡个觉,要是再敢消瘦下去……可就没人喜欢喽。” “讨厌” 蒋勤勤莞尔一笑,就被霍蒙推着走向了牢房门口,见她神色不定又依依不舍的样子,霍蒙突然探身作势就要吻她,她下意识的闪了一下,顿时羞红了脸往外跑,半点也没有了琴仙子的淡定从容,完全是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看得霍蒙朗声大笑。 听到笑声,蒋勤勤猛地停下来,偷偷回望了一眼,再度恢复到不疾不徐的模样,怀里却像是揣着一只小兔子。 真是皇上不急公主急 唉,这两个对她而言都至关重要的男人,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模样?为什么大难当头,他们还能如此云淡风轻? 爹,这一关,霍蒙要怎么过?我们天一宗又要怎么过? ※※※ 蒋天正虽然是下午就从蒋府出来了,可却是在傍晚时分,才到了人境庐。 见开门的是小奚奴,蒋天正只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就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老魏的院子,等到小奚奴拿东西经过的时候,就见蒋天正和老魏并排蹲在院子的花圃旁边嘀嘀咕咕,他们的声音非常小,就连耳力过人的小奚奴也没听见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好大一会儿之后,两人才站起来,走向了老魏的房间,然后直到深夜,小奚奴就再也没见蒋天正出来。 与此同时,一直蹲在人境庐巷子口无心买卖的摆摊小贩也收拾起东西,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消失在人群中,随即身在王宫的曹侯手中便多了一张小纸条:蒋天正夜访人境庐,至今未归。 第八章血洗 第八章血洗 “我爹他回来了没有?” 蒋勤勤从曹都大牢出来,就急急忙忙赶回蒋府,马车到了门口,日头早就已经落了,她走下车来,张口第一句话,就是问门房。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回小姐的话,宗主大人自从中午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蒋勤勤满脸失望,若有所思的吩咐道:“如果我爹回来,就告诉他,说我有急事,让他一回来就去找我。” “是,小姐放心。” 蒋勤勤长叹一口气,抬脚进门,前脚刚落地,自己院里的婢女就迎面跑了过来,一边擦汗一边喊道:“小姐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又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婢女跑到跟前,按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断断续续的回禀道:“您,您前脚走家老爷爷后脚就来了,都,都等您整整一下午了周小姐,一直陪着呢。” 眨眨眼睛,蒋勤勤心口再度揪紧。 上午在聚贤楼与霍爷爷分手,中午霍爷爷就登门造访,肯定就是为了霍蒙的事情,可是眼下,她半个办法也没有想出来,这可怎么向他老人家交代? “赶快带路吧,让老人家等久了,是我失礼。” 蒋勤勤较快脚步,赶往周小溪的院子,不管怎么说,她毕竟去了一趟大牢,虽然徒劳无功,却也该让小溪和霍爷爷知道,霍蒙现在安然无恙。 “琴姐姐,蒙蒙哥,他,他还好吗?” 婢女才一推开门,周小溪就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把抓住蒋勤勤的双手,亮晶晶的泪珠正在眼圈里打转,一旁正襟危坐的霍老爷子也赶紧放下烟袋,站起身来,满脸的期待。 蒋勤勤一见这阵势,便知道,她们已经知道自己去探监的事情了。 “勤勤见过霍爷爷。” 一见蒋勤勤躬身施礼,霍老爷子赶紧还礼道:“哪里哪里,我老头子不请自来,多有打扰了。” “霍爷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啊?勤勤还希望您没事就常来坐坐呢。小溪妹妹来,咱们坐下说。” 蒋勤勤轻轻擦掉周小溪眼角的泪水,拉着她各自坐下,又挥手屏退了婢女关上了门,才对着急不可耐的霍老爷子和周小溪,微微一笑。 “霍爷爷,小溪妹妹,你们放心,师兄他很好,下午我们见了面,他从头到脚没有受半点伤,情绪也很好,还特意叮嘱我转告你们二人,让你们不要为他担心,他没事,过不了多久,就能出来了。对了,大牢里上上下下,我都打点过了,绝对不会让师兄受半点委屈的……” “真的?琴姐姐,蒙哥哥很快就能出来了吗?可是,他……” 周小溪原本只是个单纯的小丫头,心里根本装不住事儿,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满心满脑子都是关于霍蒙的生死安危,倒是忘记了感谢蒋勤勤的一片苦心。 可是霍老爷子聪明一世,又怎么能像她那般关心则乱? 强自压下心中盘亘的无数疑问,霍老爷子谨慎的收起烟袋,再度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对着蒋勤勤深施一礼,蒋勤勤也赶紧起身,连连安抚:“霍爷爷,您这是干什么?勤勤身为晚辈,哪能受您如此大礼?您这不是折杀了勤勤吗?” 霍老爷子摇摇头。 “不不,这一礼,蒋小姐当之无愧,我是替我那个不省心的孙子谢你的,你受得起,受得起。” “霍爷爷……” 霍老爷子一摆手,止住了蒋勤勤的话,作揖到底,然后才站直身子,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药王村在曹都里无亲无故无门无路,要不是有蒋小姐你这位贵人相助,我们怕是连那个臭小子在大牢里的死活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得知他平安无事的消息?” “霍爷爷您坐,我们坐下说。” 霍老爷子点点头,只在椅子上搭了半边屁股,目光殷殷的看着蒋勤勤继续说道:“蒋小姐,老头子我虽是一介山野村夫,可是眼不瞎耳不聋,初来曹都,便知道蒋小姐和令尊那都是在曹都里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我们霍家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好福气,得到你和令尊的垂青,老头子我也替他高兴……” 说到此处,霍老爷子有意无意的转开了一下视线,蒋勤勤微微低头,脸色泛红。 周小溪坐在对面,将蒋勤勤的表现看在眼里,也不觉有些尴尬,可这个关键的时候,霍老爷子提到如此敏感的话题,她再怎么心乱,也能猜出霍老爷子的用意,自己不便插话,只能配合着低下了头,免得蒋勤勤不好意思。 霍老爷子瞥了一眼,对周小溪的懂事很满意,这个时候,你当媳妇的就要为霍蒙着想,别说这蒋小姐和霍蒙有这么一层暧昧的关系,就算是没有,也要让她有。 在他看来,放眼整个曹都,能真心真意帮助霍蒙度过此劫的,除了这个蒋家小姐,就再没有别人了。 “蒋小姐,我们乡下人说话直,你多见谅。小溪啊,是我看着她长大的,这孩子善良乖巧,又有容人之量,对我这个老头子的话又听得进去,所以,有些事,我这个老头子还做得了主。” 霍老爷子话说三分,意思却已经到了,点着烛火的厅堂里,随着他声音的消失,也安静了下来,两个女子都低着头,不言不语。 其实,早在霍老爷子开口之前,蒋勤勤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局面,她和霍蒙的关系,说白了,也就只差那一层窗户纸…… 而老爷子,今夜便是来做这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她现在不出声,不是因为霍老爷子想出这个办法来求她出手救人,有点那个,而是在前后思量着,怎么给霍老爷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霍蒙她是见到了,她爹也说让她不要再操心了,可是知道现在,她手里还是半点凭借都没有,而霍老爷子却已经做出了这番保证,这让她一个做晚辈的怎么好意思呢? 看了看蒋勤勤盯着自己面前茶碗出神的模样,霍老爷子摸了摸自己的烟袋,从怀中掏出一块用鲜红色绸子包裹的东西。 “这是蒙蒙奶奶生前留下来的红玉镯子,说是要留给孙媳妇的,当时就连蒙蒙的娘进门,我都没舍得给……现在,为了感谢蒋小姐对我们家蒙蒙的照顾,就把这个当做谢礼吧,呃,乡下人的东西,不值什么钱,希望蒋小姐别笑话。” 霍老爷子说着就站了起来,蒋勤勤也噌得一下站起来,看看霍老爷子手中的红绸子,又看看一旁同样起身的周小溪,脸上为难极了。 “霍爷爷,这份礼太贵重了,勤勤可不能收。” 蒋勤勤这话一半说给霍老爷子听,一半说给周小溪听,毕竟人家是明媒正聘的霍家媳妇,真有这种传家宝也是应该交到人家的手里。 “蒋小姐,莫不是嫌弃我这礼太轻?那,就让蒙蒙出来的时候,再专门给你订制一份吧。” 霍老爷子说着就掂量了一下红玉镯子,脸色很是不好,仿佛有点觉得丢了脸面,蒋勤勤见状,心知这是霍老爷子在用激将法,她是不接招也得接招。 只有收了这个东西,霍老爷子才能想象她会不遗余力的去救霍蒙。 “霍爷爷,勤勤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既然您已经把话说到这儿了,那勤勤就厚颜先收下这份厚礼,暂时保管,等到师兄回来的时候,勤勤定当原样奉还。” 这最后一句话,蒋勤勤是对着周小溪说的,周小溪瞥了一眼镯子,却是勉强一笑,没有说什么,霍老爷子倒是哈哈一笑,直接将镯子递到了蒋勤勤的手里,接过了话茬。 “好好,到时候你们想怎么办,都随你,老头子我绝对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周小溪闻言也再度抬起头,咬着嘴唇看向蒋勤勤,她知道爷爷能做的已经做了,现在就等蒋勤勤的一句话。 “霍爷爷,说句实话,我也不敢保证什么,不过,我爹说了,这件事他管定了,绝对不会让霍蒙掉一块肉,所以,我们就再耐心的等等吧,也许……也许,明天就有答案了。” “明天?” “明天” 霍老爷子和周小溪同时开口,两个人的语气却是大不相同,霍老爷子人过半百,心里要比周小溪有数的多,这么大的乱子,又岂是一天一时就能解决的? 蒋勤勤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邀请霍老爷子住下来等消息,霍老爷子关心霍蒙的安危,客气了一下,也没有推辞。 等到蒋勤勤离开,霍老爷子又点上了烟袋,眼睛盯着那星星点点的火,对周小溪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溪啊,你受委屈了,你不要怪爷爷,爷爷这也是没有办法,都是为了蒙蒙啊……不过,你放心,只要有爷爷在一天,你就还是我们霍家的长媳妇” 周小溪猛地抬起头来,两行泪水缓缓流下。 “爷爷,只要蒙蒙哥能平安无事,我什么都愿意……爷爷,明天,蒙蒙哥真的能回来吗?” “回来?” 霍老爷子一连嘬了三次口烟,才摇摇头说道:“怕是不可能了,能保住条命,就不错了。” 蒋勤勤回到房里,见蒋天正还没有回来,就立刻派人去人境庐找,结果回来的人没找到蒋天正,却是带来另一个消息。 人境庐来去了一位叫做杜鹃的姑娘,据说是带着霍蒙的亲笔书信去投奔人境庐的,霍蒙信上说,在他的事情没有了解之前,就让杜鹃住在人境庐。 回想到白天在囚车后面跟着的女孩,蒋勤勤便将之对上了号,心中不禁埋怨霍蒙,下午见面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对她提及此事……不过,与眼前的事情比起来,这个杜鹃是什么来历微不足道,她也没有闲心去理会。 望着天上那轮明亮的弯月,蒋勤勤紧攥着红玉镯子,喃喃自语:“爹,这个节骨眼上,您到哪儿去了?” ※※※ 月至中天,陈府正院书房里还亮着烛火。 “老爷,三小姐已经在书房外站了两个时辰了。” 听了仆从的回报,陈道之放下手中的书,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说了句,“让她进来吧。” “月华见过爹爹。” 陈道之眯着眼睛,瞥了一眼陈月华走路时的别扭模样,叹着气说道:“坐吧。” “女儿不坐。” 陈月华一改往日对陈道之的恭顺,有些倔强的站在宽大的书案前,摇曳的烛火映照着她那张略显憔悴苍白的面容。 “不坐,那就站着说吧。” 陈道之心疼之余,口气里多了一分怒气。 “爹,您一定要将霍蒙置于死地吗?就连半点转机都没有?如果霍蒙肯为我们所用,您能不能……” “哼你有本事让他回心转意弃暗投明吗?如果有,今天他也不会是蒋天正的女婿了?” 此言一出,陈月华当下哑然,美目流转,里面一片黯然。 父女二人,半响无语。 “唉——” 陈道之长叹一声打破了宁静,绕过书案,拉住陈月华的手,来到了书房的窗边,手指莲花池问道:“月华啊,你看见那轮明月了吗?” 平静无波的莲花池面上,皎皎明月掩映在错落的莲叶之中,似真似幻,仿佛唾手可得,又好像永远无法触及。 陈月华痴痴的望着,一时间没有答话。 “噗通” 陈道之不知将何物抛了出去,立刻打破了莲花池面的平静,粼粼水波荡漾开来,银盘一样的月亮顿时化为虚影。 陈月华猛地惊醒过来,瞪大了眼睛,双手死死的抓住了窗棂。 “霍蒙与你而言,不过就是镜花水月,曹侯动动手指,他便会支离破碎……与其想着如何留住那轮虚无的明月,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经营这一池莲花,醒醒吧。” 陈道之明明说得和风细雨,可是在陈月华听来,却是如二月寒风一般刺骨,她突然拉住了陈道之的衣袖,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良久之后,陈月华慢慢松开手指,最后望了一眼莲花池上刚刚形成的圆月,转身走向了门口。 “你要记住,你姓陈,你叫陈月华,你父亲是陈上卿,他辅佐的是曹侯。” “是曹侯,也只能是曹侯。” 陈月华停止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月华这就去睡一觉,明天梦醒了,就继续去养荷花。” “去吧。” 待得陈月华头也不回的离开,陈道之负手站在窗前,喃喃自语:“月华,不要怪爹,这就是霍蒙的命,也是你的命” ※※※ 曹都城南,深夜。 这里本是那些家底殷实的小家小户居住的地方,虽然宅邸院落比不上其他的地方宽敞气派,却也都是几进几出的独门独院,贵在清净宜人。 可是久居在城南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一条无人深巷。 听老辈人讲,起初这里也和别处一样住满了人家,只是后来突然搬来一家人,买下了四套前后相连的宅院,这家人口不少,却总是来去匆匆,跟谁都不打交道,而且那些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莫名的杀气,只看一眼,就能把巷子里的人吓得打寒颤,夜里偶尔还能听到有些奇怪的动静从那片宅院里传出来,街坊四邻无不害怕,几十年下来,周围的人竟是无一例外的纷纷搬走…… 如今,整条巷子里就只剩下了当年搬来的那一户人家。 眼下,明月高悬,在幽深的巷子里投下青白的光影,隐隐可以看见巷子里有一户人家的门廊上挂着灯笼,可是那灯笼却是灭着的,没有半点光亮。 噌 一连五道黑影掠过巷子口,在青白的地面上划过一闪即逝的线,速度之快,甚至让人以为根本就是一个影子,或者说,只是眼花罢了。 今夜本无风,可是挂在门廊上的四盏灯笼却突然不约而同的向一侧摆去,好像被一阵风吹动了似的,紧接着又诡异的回归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了。 虽然这一切是无声无息的发生,又无声无息的结束,可依旧惊动了守在门里的四个人,他们极为默契的互看一眼,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朝四个方向冲了过去,反应之快动作之急,令人嗔目结舌,俨然如传说中的夜游鬼魅。 突然,四个俯身猛冲的人毫无预兆的刹住了身形,那感觉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可也仅仅静止了那么一下,时间就又重新开始了流动,那四个人僵直的身体也瞬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四颗头颅齐齐落地,一腔热血喷薄而出,将月光染上了浓重的血色。 “嘭” 一俱无头尸体在倒地之前突然爆裂,沉闷的响声就此撕破了夜的寂静,漆黑的宅院不安的躁动了起来。 这是一种用自爆报警的方式,放眼整个曹都,只有曹侯的血卫们才在一出生就服下这种可以引爆身体的药物。 即便人头落地,身体依然能报警,血卫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不过,就在近三百血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凭空出现的时候,宽敞的院落中央早已经站定了五个挺拔的身影。 这五人中,两人赤手空拳,两人持剑,还有一人左手拖着一根长长的马鞭,马鞭周围便是四俱无头尸体。 血卫们看看尸体,又看看马鞭,一张张冷峻严酷的面容上都是前所未有的惊骇之色。 很显然,此人用一马鞭取下了四颗人头,这可不是普通的人头,是四名堂堂血卫的人头 而那五个人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被四人围在中间的那一位更是在无声轻笑。 “杀” 血卫中为首的一人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了这个字,身为血卫,他们从不说这个他们只用做的,可是见到此番情景,他便知道,今夜如果不杀掉这五个人,他们世世代代用热血捍卫的血卫之名便要从此蒙羞。 他一声令下,周遭顿时寒光四射,三百比五,这简直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虐杀…… 就在“虐杀”两个字刚刚从他心头跳出来的时候,他看见了一片喷涌的热血,这股热血就近在他眼前,腥味钻进鼻孔,那么熟悉……是谁的血? 突然,他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瞳孔瞬间放大,面容极度扭曲,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仰面栽倒了下去。 至死,他才看到刚刚那个笑着的人,却不知道,他是如何将自己杀死的? “砰。” 砰……” 就在血卫首领的尸体栽倒的同时,周遭已经倒下了一片,紧接着又一片,血卫们就这样无声的死去,沉重的倒地,滚烫的血铺满青白的地面。 贰佰血卫,一百血卫,五十血卫……当五个血卫对五个黑衣人对峙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唰——” 一道剑光如银蛇般在五个血卫的颈项上游走了一圈,带走一片血痕,留下五俱尸体。 漆黑的院落里再度恢复了宁静,五个人依旧如之前那般站在中央,四下铺满了错落交叠的尸体。 三百血卫,无一幸免。 第九章震动 第九章震动 此时天色尚未破晓,曹都本来还应该处于睡梦当中,可是曹都城南昏暗的街巷中却急速闪动着不少人影,这些人影犹如小鱼一样穿梭于各自不同的轨道上,奔向偌大曹都城的四面,显然不是同一伙人。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此时此刻,大多数曹都人还都安稳惬意的睡在被窝里,仿佛肯本不受这些影子一样的人物的影响,直到天已经大亮,他们才发现,曹都似乎与昨天不同了。 大街还是那条大街,酒楼也还是那座酒楼,可是普通百姓穿梭其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对了,那些个贵族官家的香车宝马怎么不见了? 无比繁华的曹都大街上,现在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到头,大街上除了布衣百姓和骡马篷车,就见不到半个沾着那么点贵气的人,但凡门头够高门脸够宽的世家大族,都一律是正门紧闭,门前干净的连只鸟都没有。 就连数日来门庭若市的陈道之陈上卿的府邸门前,也一改往日热闹,别说哪些排成一大溜阻挡了整条街的车马,单就是哪些光溜溜空荡荡的栓马桩就透出那么一股子说不出的凄凉。 短短一夜之间,围在陈府门前的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早已经习惯了那种车水马龙场面的过往行人见到陈府门前的冷清,就没有一个不驻足观望的,这个转变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难道说,这陈府出什么大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许久未曾开过的陈府大门突然打开,几个门房探头看看四周,便拿着扫帚出来打扫门庭,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偷看着远处行人的窃窃私语,一个个眼珠乱转,满脸的谨慎。 陈府的主人陈道之三更时分,便被紧急召入王宫,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可是看到自家老爷竟然是从内宅一路小跑着出来的,当时就被震懵了。 开玩笑,自家老爷是曹都上卿,曹侯面前的大红人,跺跺脚整个曹都得抖三抖,向来是捻着胡子慢慢悠悠,那稳当得就像个老神仙,哪里有过昨晚的那般焦急模样? 肯定是出了大事了,还得是一件惊天动地骇人听闻的大事。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啪哗啦啦……” 穿着明黄睡袍的曹侯拍案而起,一挥袖扫掉了御书案上的大多数东西,就连汉白玉的王印都被他推倒了桌角,方正的王印半边身子已经悬空,随时都可能掉下来,摔个粉身碎骨,把身边服侍的太监总管吓得魂不附体,当即就扑倒在地,双手举高,准备拿自己当肉垫子。 别看这会儿曹侯气昏头了不在乎,一会儿要是看到王印有个好歹,他第一个就要被砍头灭族。 不过出乎意料,这太监总管这舍命救王印的举动不但没有博得曹侯的认可,反而激起了曹侯的脾气,他满腔滔天怒吼无从发泄,当即举起白玉王印想也不想就砸了下去。 “王上息怒使不得” 太监总管双手高举,闭目等死,站在一旁的陈道之却是一声高喊,制止了曹侯不计后果的冲动行为。 曹侯高举王印,瞥了一眼陈道之,又瞄瞄趴在地上的太监总管,抬起一脚,将他踢出好远,嘭得一声,放下王印,扯着脖子暴吼:“滚滚滚都给我滚再不滚,就都给我去死” 太监总管顾不得行礼答话,连滚带爬的冲出大殿,手忙脚乱的指挥众人将沉重的殿门关得死死的,大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昏暗。 看着这自殿门中射进的最后一道细长光亮,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的曹侯突然颓废的跌坐在王椅上,眼底泛红满色铁青,与昨日那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年轻曹侯简直判若两人。 “陈爱卿,我再问你一遍,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陈道之垂首耷肩,一言不发。 “不说话,不说话,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是我大曹顶梁,国士无双,如今怎么变成哑巴了?” “微臣无能。” 许久过后,陈道之头不抬眼不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曹侯当即仰头长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自从二更时分接到密报,他来不及梳头换装,直接从后宫赶到大殿,眼巴巴地望着陈道之来,结果,他在这里坐了整个两三个时辰,就只听到了“微臣无能”四个字 这叫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他的最后一张王牌没了曹侯三百血卫没了 一夜之间全都没了,就连城南血卫基地都被人连根拔起,杀了个鸡犬不留,给曹侯报信之人竟然是对方在宫外随便抓住的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就拿着一张纸条惊慌失措的跑进后宫来报信,信上一行小字:三百血卫折今夜。 奇耻大辱,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曹侯突然起身,将放在御书案上的纸条撕得粉碎粉碎,恨不得撕得连一点渣滓都不剩。 “蒋天正你给我等着要是不把你的天一宗杀得片甲不留,我死不瞑目来人啊来人啊我要摆驾出宫” 陈道之闻听此言,突然抬起头来,脸色也是惨白得很,他犹豫再三开口道:“王上,您可是,要去神女庙?” 曹侯刷得一下将目光射向陈道之,额角青筋暴跳。 “我不去神女庙还能去哪里?在这里坐以待毙,听你说什么微臣无能吗?我曹家豢养了十几代的三百血卫就这么没了他蒋天正能无声无息拔掉城南基地,那杀进王宫取我项上人头又有何难?我不去神女庙求助,难道要去曹都大牢跪求那个霍蒙吗?求他不计前嫌,替我在蒋天正面前说几句好话,放我这个曹侯一马?你说啊你说啊你说,我该不该去啊” 曹侯歇斯底里的大吼,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也顾不得君臣之礼,就像一个看见了头顶上空有猎鹰的兔子,茫然的疾驰在旷野上,分不清方向,死命的往前跑,却不知道哪里可以栖身避难。 陈道之将之看在眼中,愣是一句话也无法反驳,有生以来,第一次生出无以言语的挫败感。 这一生,他对手无数,自认算无遗算,局里局外从未失手,却不想,今日功败垂成,一夜之间,不但之前的所有心血付之东流,就连手中最后安身立命的本钱都一起赔了进去…… 这一局,不可谓不惨啊? 蒋天正,老夫终究是小看了你,真没想到,你在曹侯里还藏着了这么一支可怕的力量,竟将全部都是大云师以上级别的血卫,身怀曹国三大绝技的血卫斩尽杀绝……你够狠 抬眼看到曹侯快步走下御阶,眼底跳动着最后一丝希望,陈道之侧身让路,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此刻,神女盟就是他们君臣二人最后的寄托了,如果神女盟肯帮忙,别说是蒋天正,就是荡平天一宗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可若是她们袖手旁观…… 陈道之心头猛地跳了一下,强压下这种堪称恐怕的念头,只希望曹侯此去一帆风顺,绝对不要让另外一种可能发生。 ※※※ 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曹侯尽失三百血卫的消息,早就被那些如影子般潜伏在曹都各个机要地带的探子爪牙们,连夜禀报给了各家主子,把那些睡觉之前,还无比坚定曹侯会一举摧毁天一宗,彻底执掌曹都实力,自己要不遗余力的巴结陈道之的达官显贵们,吓得一个个面如土色,脖子后面冷风阴嗖嗖的直往骨头里钻。 就在昨夜之前,放眼整个曹都,有谁能相信这个消息?大家即使听了也只能当个笑话罢了。曹侯已经用血卫把天一宗给压得死死的了,蒋天正这个宗主也没几天蹦头了,那个充当两方较力焦点的霍蒙,也注定就是个牺牲品,砍头问斩不过三两天里的事情…… 可是,结果呢? 血卫没了,天一宗火了,蒋天正成神了 他能在一夜之间,干掉十几代曹侯辛苦攒下的血卫,还不是神人?捏死自己这样的家族,还不跟捏死个蚂蚁差不多? 自打接到消息,这些世家大族当机立断,马上撤回了安排在陈府外面的人手,就连撒在外面的探子爪牙也都火速调回,府门禁闭,缩成了一个乌龟壳。 没办法,眼下局势不明,一动不如一静。 他们这些世代混迹于曹都朝堂的人物,早就修炼出一颗七窍玲珑心,心眼多得能压死人。 眼下,虽然曹侯功败垂成深陷劣势,却还没有狼狈到毫无还击之力,别忘了,曹国虽然是姓曹,可还是大周天子的地盘,这里可是驻扎着大周天子供奉的一支神秘可怕的力量。 神女盟。 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旦曹侯能够得到神女庙的支持,那就是柳暗花明绝处逢生,立马可以杀蒋天正一个回马枪,到时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就在这些当朝重臣皇亲国戚们在家里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王宫里却传来了一道又一道王诏,让他们轻车简出火速赶到神庙。 陪王伴架 但凡接到这个催命符的人,没有一个不拍桌子瞪眼睛,问候曹侯祖宗十八代的,临死还要抓个陪绑的,曹侯这不是害人吗? 此去要是成了还好,也算是对曹侯表明心迹了,可若是不成,那岂不是在告诉蒋天正,老子我是曹侯这伙的,跟你是对头 可是,身为曹侯臣子,他们纵有千般不愿万般为难,只要曹侯一天还是曹侯,他们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门。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 以往,曹侯都是在每年特定的日子斋戒沐浴后,在曹后的陪同下,率领有资格的士大夫们到神庙来祭拜神女苏娘娘,而这一天神庙也会在正午时分,大开中门以正式的礼仪迎接曹侯曹后的到来。 可是今时今日,距离祭拜神女的日子还早了许多,神庙的大门紧闭,只有一旁的角门可以允许出入,神庙门前的小广场上也时而有行人车马经过,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时候,一阵车轮马蹄碾地而过的声音自街头传来,引得众人纷纷抬头,一打眼看见那驾明晃晃的车撵,人们先是吃惊不已,而后反应过来赶紧闪避到街道两旁,屈膝跪倒目不斜视的盯着地面。 虽说曹侯王诏上一再强调要轻车简出,诸位贵族高官们也都放弃了奢华舒适的车撵轿子,一律骑马代步,可是曹侯毕竟是一国之主,总不能用两只脚走过来吧,最起码的依仗还是要有的,否则,岂不是要让曹都百姓们看了笑话。 更重要的是,曹侯绝对不想让蒋天正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话虽如此,曹侯还是只带了非常少的人,来到了神庙门前的小广场上,上上下下加一起也不过百十来号,与动辄数千人浩浩荡荡的队伍比起来,这绝对算得上有史以来曹侯出行的最低标准。 王撵停下来后,曹侯一身黑袍,腰系紫绶,头戴九绺冠,背影挺拔风姿绰约,在跪了一地的老百姓看来,曹侯还是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可是那些随行的贵族官员们却是清清楚楚看到,年轻的曹侯眼窝深陷,眼底红丝遍布,显然是彻夜未眠又经历了一场巨大打击的状态。 看也不看那些个心怀鬼胎的臣子们,曹侯双手负后,仰望着神庙的匾额,牙关咬得死死的。 胜败在此一举了。 曹侯深吸一口气,对着身旁的祭祀官一摆手,祭祀官便一路小跑到了神庙的角门,再度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才非常恭敬又带着节奏感的敲起了门。 祭祀官每敲两下就会稍稍停顿,一连敲过三次之后,便垂手直立在角门一侧,恭候里面的回音,从眼神到表情都是无以言语的虔诚和崇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松懈。 不光是祭祀官,就连一般大臣也都站姿端正目不斜视,曹侯也放下了背在后面的双手,罕见的露出极为谦卑的表情。 “吱嘎。” 角门打开,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女子出现,祭祀官赶紧上前行礼,毕恭毕敬的表达了曹侯的来意。 他们之间说话的声音非常小,让在远处等候的众人根本听不清楚,只能看到那个黑袍的神女盟弟子一直静静的听着,既没有答话也没有动作,直到祭祀官点头哈腰的说完,她才点了点头,转身回去,再度关上了角门。 眼看着角门关闭,祭祀官长嘘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一路小跑来到了曹侯的身边。 “启禀王上,微臣已经请人代为通秉,因为今日不是祭拜之日,所以,只能请王上再次等候。” “嗯。” 曹侯微微点头,表示没有意见,祭祀官又屁颠屁颠的跑回角门处,像个门房一样老老实实的站着,等候里面的消息。 现在已经接近正午时分,地面的温度开始快速上升,因为要来拜祭神庙,一干人等都是繁琐复杂的正式朝服,里三层外三层,又厚又重,再被头顶上火辣辣的太阳这么一晒,简直就和蒸馒头差不多了。 可是碍于神庙乃是庄严肃穆的圣地,万不能有失礼之处,这些人也就只能咬牙忍着,任凭汗水连成串似的在脸上脖子上流淌,也不敢擦汗扇风,只可惜那些年纪大的,此时已经双脚发软头晕目眩,站在人群中晃晃悠悠,仿佛一片随时都能飘起来的枯叶。 “啪嗒。” 一滴汗水落在了曹侯的胸前,曹侯面色阴云密布,双眼中暗潮汹涌,隐隐有雷霆之怒。 “王,王上,微臣,已经敲过三次,三次门了,可能,可能是……今日神庙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所以……所以耽搁了,还,还望王上息怒息怒。” 祭祀官也不知道自己来来回回跑了多少次,眼下早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喉咙里像火烧一样的疼,眼看着曹侯渐渐失去了等待的耐心,他整个心都快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 真是邪门了,今天神庙的人怎么了?曹侯人都来了,再忙也该给点面子,见上一见啊 半响之后,曹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听得祭祀官禁不住打了寒颤,几乎是逃命一样的冲向了神庙的角门。 曹侯将袍袖中的双手捏得咯吱乱响,声音之大,吓得身旁的太监们嘴角直抽搐。 安静,祭祀官第四次敲完门后,神庙内还是不见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佛一把刀似的割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脸,那些贵族官员们一个个把头低得快要埋进胸脯里了,眼睛却是滴流乱转。 看样子不妙啊 神庙这是在考验曹侯,还是在……拒绝曹侯? 就在众人暗自揣测,曹侯眼看就要发飙的时候,一个佝偻苍老的身影极其缓慢的进入了众人的眼帘,他从神庙大街的另一侧走来,每走一步都似乎非常艰难,两条腿好像灌入了铅水似的那么沉重。 他旁若无人的走到神庙前的小广场,又旁若无人的走向了神庙的角门,众人瞪着眼睛诧异的看着他这出乎预料的举动,却没有人上前去阻拦。 神庙不属于曹侯,属于大周天子治下的万民,只要不是曹侯正是祭拜的日子,各地百姓都可以到神庙外面烧香祈福,任何人不得干扰。 不过,此时此刻,曹国的一国之主就在广场上等着祭祀呢,那个眼看着就要入土的老头,怎么就敢这么堂而皇之的从曹侯旁边走过去? 无论是曹侯这边的人,还是大街上的行人都直勾勾的望着那个老头,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到底要干什么。 老头步履蹒跚的走到了神庙角门,直接略过祭祀官,伸出指骨嶙峋的手,啪啪啪就是一通乱敲 我的娘啊 祭祀官被老头如此彪悍的模样,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当即就傻了,远处的一干人等更是忍不住惊呼出声,差点被眼珠子给瞪出来。 神庙是什么地方?这老头以为这是自己家吗?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吱嘎。” 神庙的角门开了,黑袍女弟子再度出现。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曹侯会派人前去抓捕疯老头,或者神女盟弟子会直接出手,可是结果,却让包括曹侯在内的全部人都惊掉了下巴。 黑袍女弟子一见那老头子,二话没说,就闪身让路,将老头请进了神庙 小广场上就此一片死寂,好久好久都没有人发出声音,直到曹侯一脚踹倒身边的一个太监,才将所有人从不敢置信的梦境中强行拉扯回了现实中。 曹侯已经怒不可遏了。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要放一把火,将这个该死的神庙烧得一干二净,将所有神女盟弟子斩尽杀绝,就连这都不足以消他心中之恨。 可是不行。 他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神女盟的帮助,这是他能保住王位保住尊严的最后一条路了,他绝对不能放弃……这是神女盟对自己的考验,一定是考验,再等等,再等等…… 除了想尽一切办法安慰自己,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难道要向那个疯老头一样,亲自去砸门吗? 眼下,小广场上的曹侯队伍,就像一群茫然不知所错的蚂蚁,在滚烫的油锅上煎熬着…… “吱嘎。” 神庙的角度第三次打开,黑袍女弟子恭敬的送出了之前那个疯老头,然后又对半傻状态的祭祀官说了句话,就又关上了角门。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疯老头步履蹒跚的走过小广场,走到大街上,和他来的时候一般无二,旁若无人慢慢悠悠。 而祭祀官则呆呆傻傻的站在角门外,双眼发直,好半天也不见动弹。 许久之后,祭祀官像被雷劈到了似的,猛然惊醒冲向曹侯,战战兢兢的说了一句:“请,请回吧。王上,神庙说,请,请回吧。” 曹侯如遭雷击,一脚踹飞祭祀官,整个人前后两晃,差一点摔倒,两旁的太监呼啦涌上前,却被他一律推开,他猛地回头望向那个只剩下一个佝偻身影的老头,双眼一片血红。 曹侯不认识这个疯老头,在场的贵族官员们中可是有认识的……人境庐的老魏。 这一局,曹侯输了,还输得很惨 ※※※ 宽大舒适的明黄车撵内,曹侯颓废的靠着软榻上,手扶额头,双目直勾勾的盯着车顶上来回摇晃的珍珠链,黑漆漆的眼珠却是没有随之动弹,茫然没有焦距。 就这么完了吗? 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血卫没了,神女盟不帮忙,如今偌大一个曹都里,还能找出自己可以依仗的实力吗? 没了,没有了,即使有,也不过是天一宗面前的一只蚂蚁罢了,只要蒋天正动一下手指,就能轻松捏死…… “嘭” 曹侯猛地起身,拳头重重的砸在矮几上,震倒了上面的杯盏盘碟。 “蒋天正你要把我逼上绝路吗?你一夜之间将血卫斩尽杀绝到底为了什么?你想要让我怎么样?” 吼出积郁胸中的闷气,曹侯直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眼花耳鸣,半响才恢复了正常,他呆呆的坐着,呐呐自语:“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也不知道念叨了多少句,曹侯突然一拍桌子,对着外面大喊:“停停停掉头掉头,去曹都大牢” 解铃还许系铃人。 他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仅剩下的唯一一条路,他最不想走的,可是却不得不走的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霍蒙,霍蒙……” 曹侯一声令下,奢华庞大的车撵就此掉头,向着曹都大牢的方向而去,其他随从伴驾的众人不明所以,也只能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直到亲眼看到防御森严的曹侯大牢,一干人等才算明白过来,曹侯这是来做最后的谈判。 贵为一国之主的曹侯突然驾临,可把镇守曹都大牢的官员狱卒们忙了个底儿朝天,一边手忙脚乱的列架子恭迎王驾,一边还要向各间牢房传令,把那些不老实废话多的囚犯全部采取紧急措施,如若一会儿出现什么岔子,谁都担当不起。 “王上,您,您还是不要亲自去牢里了吧,还是微臣去把人犯提到厅里……” 眼看着曹侯大步流星的往里走,曹都大牢的官员急得直冒汗,跟在曹侯屁股后面不停的劝说,可是曹侯却一言不发,仿佛没听见似的。 “霍蒙关在哪里?” 进到了曹都大牢各处牢房的入口处,曹侯突然止住脚步,害得后面的官员差点没撞到他身上,那个官员偷偷擦擦冷汗,从曹侯身后窜出来,恭敬的答道:“回禀王上,右边的最里间,微臣给王上带路” 这里的狱卒早就得到了指示,已经将牢房内所有的烛火全部点亮,还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刑具和器皿,不过长久以来积攒下来的霉臭味血腥味却是根本没有办法去除,那味道浓烈的刺鼻,乍一闻能呛人一个跟头,连他们自己平时都不愿意进来,更何况是从来没闻过这种味道的曹侯了。 走在前面的官员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滋味,屏住呼吸偷眼查看曹侯的神色,见曹侯只是拧着眉毛,并没有如何,心才稍稍放下。 “霍蒙曹侯驾临,还不赶快接驾” 官员率先走到牢房外面,打开铁锁,见霍蒙闭目盘膝在草席上,就大声的训斥,可是话刚出口,便听到身后曹侯那冰冰冷冷的声音,禁不住抖了一下。 “下去” 众人连声称是,几乎是逃也似地远离了牢房,独留下曹侯和霍蒙两个人,隔着一道门槛两两对望。 半响之后,霍蒙站起身来,对着背手而立的曹侯躬身施礼道:“罪臣霍蒙,叩见王上。” 霍蒙双手被锁着,腰杆还没等弯下去,曹侯就抢先一步走了进来,两手托着霍蒙,实实在在的将他扶住了。 “免了免了,你我君臣二人一别数月,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地方重逢……真是,出乎意料啊。” 曹侯悠悠开口,话里话外倒是透着一股子真诚,尤其是他那最后一句“出乎意料”,倒还真是他有感而发,怎么能不出乎意料呢? 他如何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来到这个曹都大牢? 而目的,竟然是……求和。 “的确出乎意料。” 霍蒙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没有发觉曹侯的异常似的,不过自他口中说出的这四个字,听在曹侯的耳朵里却又是别有一番味道。 强压心中恼火,曹侯收回双手,抬眼看着墙壁上方的尺寸小窗,颇有些不解的问道:“本侯以为,霍爱卿如果见到本侯,一定会叫屈喊冤……没想到,霍爱卿只给了本侯一个出人意料。” 霍蒙闻言,也不看曹侯,转过身同样盯着那尺寸小窗,仍旧不疾不徐的说道:“罪臣一直认为,王上素来英明,又怎会枉顾圣贤之名,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扣在罪臣的头顶上?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罪臣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如今王上亲自到访,便证明王上已经彻查真相深明其理了,罪臣又何须再开口,混淆王上的视听呢?” 嘶 曹侯一挑眉毛,心里不由打了个突兀—— 这个霍蒙,话里有话啊。 第十章海阔天空【本卷终】 第十章海阔天空【本卷终】 带着外面温度的光透过尺寸小窗照在两张同样年轻的面孔上,却营造出不同的效果,一个侧头避过光线,窥探着身旁的人,一个则是迎着光线,非常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曹侯看着淡定自然的霍蒙,心下狐疑不定。 难道蒋天正已经将外面的事情告诉霍蒙了吗?否则,他为何会如此的镇定?还有,刚才他说的那一番话,怎么听起来怎么觉得有点玄机。 虽然曹侯现在还不确定霍蒙的真实想法,不过就霍蒙目前的态度来看,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反而透着一股子看透世事的清明,如此一来,倒是让曹侯心中那本已经泯灭了的希望之火,再度冒出了点点红光。 昔日南平关借刀杀人之谋也好,昨夜血卫被灭也罢,这一切的一切都与眼前的霍蒙密不可分,更确切的说,都是因这个霍蒙而起。 只要能顺利解决霍蒙这方面的问题,这场愈演愈烈已经完全超出自己掌控的曹都风云便可以随之化解。 “霍爱卿,不要一口一个罪臣,你只是革职待审,没有宣判之前,就不是罪臣……唉,霍爱卿,你可知道,我曹国看似疆土富饶民风和睦,其实也是内忧外患危机重重?” 曹侯思量了一番,再度开口,直接将话题转到了看似根本不沾边的国家大事之上。 霍蒙微微摇头,毫不客气的接受了曹侯刚才提议,答道:“我为朝廷效力未满一年,对于国家之事却是知之甚少,还请王上明示。” “嗯,不怪你,不怪你,这些事就连有些大臣们都不清楚,又何况是你?想我曹国也是泱泱大国人才济济,可是毕竟如霍爱卿你这样的奇才少之又少,论起国力军力,在我们大周朝根本数不上数,就连临近的赵国都处处高我们一头。这些年来,两国通商看起来其乐融融,实则隐忧不断,之所以能相安无事,全靠我们处处忍让退缩……” “就比如南平关的贩奴一事,难道本侯就愿意看着自己的子民被他们赵国人强抢买卖吗?可是不愿意又能怎么样?我们既无人能将之剿灭,又不敢轻易与赵国产生摩擦,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你可知道,本侯接到霍爱卿你力战张千夫的消息时,高兴地彻夜难眠?可是没过几天,赵国就一连发来四封信函,四封啊如果本侯不办你,赵国便会借机侵扰我边境,从此两国交兵生灵涂炭……本侯,不得已而为之,霍爱卿,你可能明白?” 曹侯长篇大论了一番,兜兜转转终于言归正传,扭头目光殷切的看着霍蒙,年轻的面孔上愁云惨淡,仿佛心中压着千百斤的巨石,只盼望着霍蒙能理解他的苦楚。 见霍蒙不语,曹侯强自镇定,手心却已经汗湿。 他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霍蒙不可能不懂,现在除了等……多说也无益了。 “那,王上忍辱负重,打算如何平息此事?单单革职未必有效吧?” 闻听此言,曹侯眼睛一亮,随即又长叹一声道:“虽然本侯不济,可也不能任人宰割?本侯已经将霍爱卿收押受审了,难道他们还要逼着本侯砍下霍爱卿的脑袋吗?那简直就是做梦本侯就算御驾亲征……” “王上” 霍蒙突然打断了曹侯的豪言壮语,侧头对他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有一个折中的办法,既可以免去两国开战的危机,又能帮助曹侯平息曹都内的……愤怒,不知道,王上是否愿意听听?” “好好霍爱卿有此妙计自然再好不过,但是,如果要牺牲掉霍爱卿自己的话,那就不要再说了,本侯是断然不会允许的” 此时不演戏等待何时? 见霍蒙对天一宗只字未提,而是顺着自己话茬往下说,聪明的曹侯就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这个霍蒙果然是明白人,恐怕他早在回来的时候,就想到了现在的局面了吧,就算不是,就算他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他至少也不希望曹都里面的有太大的冲突。 “王上,此事皆因我一人而起,不如就请王上将我革职流放,如何?” “流放?嘶?怎讲?” “将我驱逐出曹国境内,如此一来,就算赵国有什么想法,也没理由再对曹国动兵,大可以直接找我本人报仇就是。” “呃……” 曹侯闻言哑然。 早在来曹都大牢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不管是加官进爵还是什么代价,只要能平息此事,让蒋天正满意,再大的屈辱他也能忍了,可是却没有想到,霍蒙竟然提出这么一个顾全他面子的上上之策,让他一时间都不敢相信,霍蒙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怎么?王上以为不妥?” “不不,只是,如此太过委屈霍爱卿,本侯着实不忍啊。” 霍蒙闻言哈哈大笑,曹侯满脸尴尬。 “王上,我本就是一个山野小子,自由自在的习惯了,根本不适合在朝为官,也受不得这份拘束,此番飞来横祸说不定也是一次机缘……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从此山高海阔任我游,又有何不好?” 霍蒙说话的时候,双眼闪亮如星辰,甚至超越了小窗外强烈的光芒,让曹侯看得失神。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错觉,眼前这个霍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霍蒙,也不是陈道之口中的霍蒙……这个霍蒙是什么人,他在想些什么,根本就没人知道。 自己是不是错了? 自己想方设法要防止他一飞冲天,帮助天一宗谋夺曹都大权,他却一直在想着外面的天地…… 良久,曹侯挤出一抹苦笑,点点头,说了句:“霍爱卿的办法不错,就依你吧。” “谢王上成全。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曹侯一挑眉,脸上又显出狐疑之色。 这个霍蒙还真是让人看不透啊,刚才说了那么多,都没有半点要求,眼下却又开口,是早就想好了价码吗? 想要在自己无计可施的时候……抬价? “说。” 听出曹侯语气不善,霍蒙心中无奈苦笑,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只想要王上一句话。” “什么话?” “我希望曹侯可以保我家人族人安然无恙。” 闻言,曹侯微微皱眉,盯着霍蒙,试探性的问道:“就这些?你就只要求我保住你的家人族人,再没有其他要求了?” “仅此而已。” 霍蒙这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曹侯却还是不大敢相信,“你想出这个流放的计策,就只是为了保护家人族人吗?” “是,也不是。” 见曹侯都把眉头拧成麻花了,霍蒙淡淡一笑,解释道:“王上,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这个人毛病太多,不是做官的料,当初到曹都求取功名也是为了安身立命,保护我的家人,如今,我既要远行,自然也希望家人都能平安无事……至于其他,不过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罢了,与这曹都无关,与王上也无关,所以,王上切莫多虑,只要您能给我一句保证,我说走,就一定会走,绝对不会再让王上为我为难。” “好,人各有志,今日本侯就向你保证,只要本侯在位一天,你家人族人就不会有半点闪失。” “多谢王上。” 霍蒙抱拳称谢,曹侯却是一摆手,定定了看了霍蒙一眼,转身就走,临出牢房门前,仿佛还在自言自语。 “让一步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只可惜,之前,我没有懂得这句话的意思。” 哗啦一声,牢房的铁栅再度关上,霍蒙走回草席上,盘膝而坐,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此一来,他就能安心的离开曹都了。 无论是处心积虑的曹侯陈道之,还是心急如焚的蒋勤勤霍老爷子,任谁都无法想到,早在被押解回曹都的路上,霍蒙就已经做好了今日的决定。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杀了阳城城主陈风笑,不是为了保住药王村,霍蒙便不会勇闯曹都,结识明辉先生、甄仙人、蒋家父女……从而夺下封士大典的头名。 而如果不是一举夺下这个头名,他也就不会站在了曹都的风口浪尖之上,成为曹侯和蒋天正较力的焦点,也就不会被曹都派遣巡边,不会遭遇奴隶商队,更不会见识到张千夫那样的云宗高手…… 这一桩一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关系,实则因因果果环环相扣,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霍蒙套在了其中,渐渐改变了他固守了十几年的想法。 冥冥注定也好,因缘际会也罢,他突然降临在药王村,肩负起了霍家的兴衰荣辱,虽然说不上举步维艰,却也没有一帆风顺过,时至今日,他也算是完成了一半的使命,至少让药王村有了安生立命的资本,从此不用再委曲求全,可以昂首挺胸的过日子。 可是另一半,他却迟迟没有进展。 当年药王孙思邈与苏妲己的恩恩怨怨至今仍旧没有了断,三百年来,霍家隐姓埋名,仍旧艰于子嗣,这是不是说明神女盟一直没有放过霍家,亦或者说,她们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不管她们有什么目的,这件事都与霍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为药王三宝已经尽数在他手中,如果神女盟真的要动手,他也是唯一的目标。 既然如此,何不化被动为主动,有他自己亲手揭开这个谜团呢? 现在,他已经逐渐掌握了药王诀和药王匕的配合方法,药王匕的威力也必将会越来越大,平心而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追赶上当年药王的实力,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想要试试看,想要体会到那种无以伦比的强大是个什么滋味。 这种对强大力量的热烈追求就如同破土而出的种子似的,每天都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不但催动着他身体里的云力,还在催动着他的心。 这些日子,他坐在囚车里,思量最多的不是别的,正是曾经与龙伯的瞬间较量,还有与张千夫的那一场对决。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霍蒙相信,他们绝对不是这个世界里最强大的云修者,但绝对是自己目前无法超越的劲敌。 霍蒙很想打败他们,非常想……不知不觉间,这竟然也变成了霍蒙的一个目标,一个必须做到的事情。 这种看似突如其来,实则必然会出现的求强之心,让霍蒙眼前一亮,心胸豁然开朗,就连这偌大的曹都也变成了棋盘上一个小小的方块。 大周朝有多大?云鼎大陆有多大? 一旦想到了这些,霍蒙便如同一只雏鹰,站在数千丈高的悬崖边上,仰望万里碧空,迫不及待的想要展开羽翼,振翅高飞…… 霍蒙也想过,药王村炼药的事情才刚刚稳定,药铺的经营也才上轨道,他自己还有很多炼丹试药的工作没有完成,还有小溪、勤勤……也许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却是最适合的时候。 曹侯和天一宗之争不是因他而生,却是因他而盛。 只要他在曹都一天,曹侯和天一宗就必定要争出个是非高下,否则绝对不会罢手,这也是霍蒙为何身陷囹圄而不着急的原因之一。 蒋天正不是好惹的,他绝对不会容忍曹都欺负到头顶上,自然就不会看着自己被曹侯拿来当筹码。 今日曹侯能来,就已经证明了霍蒙的猜测是对的。 可是曹侯就一定会善罢甘休吗? 未必。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此斗下去,对蒋天正和天一宗终究不是好事,霍蒙不想看到那样的结局。 所以,于情于理,霍蒙都觉得,今时今日,他离开曹都才是对所有人而言,最好的选择,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他自己。 让一步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如今,他只要退一步,便可以使得曹都风平浪静,换来一片海阔天空,何乐而不为? ※※※ 霍蒙被押解回曹都的第三日,曹侯于早朝时分,宣布了对平远将军鹰扬军统帅霍蒙的裁决—— 革职流放驱逐出境。 没有前因后果,也无罪证核查,更无提审问案,年轻的曹侯只用了简简单单八个大字,便将这桩震惊曹赵两国边境搅得曹都风云变幻的离奇大案了结了。 满朝文武吃惊愕然之余,齐声高呼王上圣明,心中却是再清楚不过,这一局,曹侯和蒋天正竟是出乎意料的打成了平手。 血卫没了,霍蒙被流放了,两方面各有损伤算是扯平了,从此楚河汉界分明,曹都又要重新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了。 不过,聪明人还是留了点心眼,三百血卫那是实实在在的化成飞灰了,霍蒙这个大活人可是还活蹦乱跳呢……这其中谁输谁赢,还用得着说吗? 以后,逢年过节大事小情,蒋家的那份礼只能比从前的重上加重了。 陈府门可罗雀,蒋府门庭若市,这便是曹都里今后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特别景观,过往之人无不侧目,将两座府邸之事变成了茶余饭后的有趣谈资。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喝了这杯酒,大家就都回去吧。” 曹都城外十里亭处,人影绰约醇酒飘香,正是众人在为霍蒙送行。 其实霍蒙昨晚已经从大牢里出来了,先是去蒋府见过了蒋家父女、周小溪、霍老爷子,又到人境庐与老魏和小奚奴话别,并将霍老爷子等人的安危托付给老魏,老魏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便不会让人动霍家人一根手指头。 霍蒙离开人境庐的时候,将杜鹃带到了蒋府,蒋勤勤欣然接受了杜鹃,让她放心住下来,和自己家里一样。 另外,蒋勤勤将霍老爷子送的那个红玉镯子还给了霍蒙,霍蒙起初不想收,可是一想到这件事对周小溪的不公平,便也没有拒绝,不过郑重的承诺蒋勤勤,等他回来时,一定送她一件举世无双的东西作为信物,蒋勤勤红着脸说只要他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霍老爷子显然不希望霍蒙远走他乡,却也知道这是不得已的办法,心情很不好,霍蒙聪明的问了一遍家里和药铺的事情,又将一些丹药的配制方法讲给霍老爷子听,两人研究这些的时候,霍老爷子才渐渐露出点笑脸,让霍蒙松了一口气。 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一番之后,霍蒙就将天亮前所剩的时间全都留给了周小溪,小丫头一进屋就抱着他不撒手,霍蒙亲手为她戴上红玉镯子的时候,更是高兴地又哭又笑,说什么都要跟着霍蒙一起浪迹天涯,死也不要再分开。 闻言软语的哄了好久,霍蒙才说服周小溪留下来替他尽孝道照顾父母和爷爷,只有他们都安好他才能放心,周小溪懂得这是霍蒙对她的信任,也是她唯一能为霍蒙做的事情,便无比郑重的答应下来,躺在霍蒙的怀里,直到天亮。 霍蒙本来要独自上路,可是所有人都不答应,一再要求要为他践行,送他出城。 这个时候,轻装简行的霍蒙站起身来,微微一笑,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围坐在亭子里的男女老少都站起身来,却是端着酒杯迟迟不肯喝。 周小溪紧紧攥着酒杯,好像要将之攥出水来,泪珠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滴落在酒杯中,蒋勤勤没有哭,却是盯着酒杯一言不发,好像要将这杯底看穿似的。 霍老爷子叹了口气,没有喝酒却是磕了磕烟斗,抽了一口旱烟,奉命代表曹侯来给霍蒙送行的赵云本来就是个陪客,此时也不便说什么,只是饶有兴趣的端着酒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霍蒙,嘴角噙着那惯有的看好戏的邪笑。 “来来,霍蒙,老叔陪你干了这一杯。” 蒋天正率先打破了僵局,笑盈盈的看着霍蒙,一干而尽。 “老叔,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可不要太多放松啊,有朝一日,我若是回来找你讨教,你可不要输得太惨。” “哈哈哈,好你老叔我的本事,你还没见识过呢,就敢跟我叫板了,好好” 霍蒙笑而不语,一旁的赵云倒是见缝插针,已有所指的说道:“蒋宗主如今大展雄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何必自谦?” “哼,赵先生过奖了,有机会我们也过两招,如何?” “哎,免了免了。来来,霍蒙我也敬你一杯,祝你此番大展宏图,我就在曹都等着你衣锦还乡了。” “好,借你吉言。” 就这三两句间,十里亭处又多出几个声音。 蒋勤勤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举杯道:“师兄,保重。” “嗯。” 霍蒙认真的点点头,千言万语化作一个眼神,蒋勤勤心领神会,喝下了这杯酒。 周小溪见状,也咬牙端起了酒杯,半哭半笑的说了句,“蒙蒙哥,我在这儿等你。” “好,你替我好好照顾爷爷。” 周小溪用力的点点头,泪珠又洒落酒中,霍老爷子放下烟袋,瞪了一眼霍蒙说道:“我好得很,不用你担心,倒是你自己看好自己,该说的爷爷昨晚都跟你说了,你自己有数就成了,家里的事儿就不用操心了,有爷爷在呢。” “爷爷,您放心,我就是忘了自己是谁,也不会忘了您说的话。” 霍老爷子撇嘴一笑,最终把这杯践行酒喝了。 霍蒙见状,也笑了,对着众人一抱拳,“各位保重,后会有期。” 言毕,走出亭外飞身上马,众人紧随其后跟了出来,周小溪和蒋勤勤两人紧握着双手,望着霍蒙,满脸不舍。 霍蒙深深的看过众人,再度微笑,一扬马鞭,骏马嘶鸣飞驰而去。 此时此刻,距离十里亭不足百米的树林后,悄无声息的走出一个女子,她静静的望着霍蒙渐行渐远的身影,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着裙子,微微颤抖。 “爹,你现在还认为,他只是一轮虚无的明月吗?” 言未尽,泪已下。 任凭泪珠滑过唇角,陈月华美目流转,神色复杂,似乎有点高兴,有点无奈,有点伤怀,有点无法追悔的懊丧。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第八卷终。 【下卷预告】: 霍蒙离开曹都,既然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面对茫茫前途,他可有自己的目标?大周天子治下,浩瀚土地之外,又藏着哪些不为人知的地方,如今的霍蒙,曾经的药王,会不会在时隔数百年之后,踏上同样的旅程? 这一切是机缘巧合,还是冥冥注定? 请看下卷,白虎云梦泽。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